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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俊(3)
“不过,我们一定要问清楚湖北方面打算把剧院安置在哪里,如果不在武汉,我们不能去。”我提醒杨俊。
“我过几天先去看看,等问清楚了告诉你。”她对我说。
“好的,我正好要去北京参加一个晚会,回来我们再商量。”
“我把张辉也动员一起去。”杨俊轻轻的说。
“是吗?那更好了。”我又再三提醒她,一定要确定黄梅戏剧院在武汉我们才能去,如果在其它地县千万先别着急答应,杨俊点点头。
等我从北京回来后还没有放下行李,同事赶紧跑来告诉我,说杨俊和张辉已经用电报的方式发来辞职声明,我一听,就傻了。杨俊没有和我商量,我想她是不想让我阻拦她要去湖北的决心,不管是在武汉还是在地县,她去心已定,谁也无法挽留。
杨俊去了湖北,杳无音迅,我们有很长时间失去了联系。我不知道她是否会埋怨我没有跟她一起去,还是她想保护我,不让我去暂时还比较艰苦的地方。总之,过了将近十年,我因为在湖北做节目,才和她取得联系,并去看望了她所在的剧院。虽然,他们那里的大环境并不很理想,但我发现杨俊和张辉还有其他几个一起去的同事,过得都很充实,我的心也就塌实了。
现在回头想一想,杨俊的离开,还是让她有了更大更广的施展天地。她是在马兰之后第二位获得梅花奖和文华大奖的黄梅戏演员,她主演的《双下山》精彩无比,集甜、媚、娇与一身,实在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演员。
虽然荣誉都有了,还是心疼她和张辉在刚去的几年里付出了许多常人难以想象的努力,因为是创业,肯定十分辛苦,但是庆幸他们终于苦尽甘来。
尽管,我和杨俊不再象少女时代那么亲妮密切,那么无话不谈,但是在几个姐妹当中,我心里,依然对她牵挂更多。有的时候,如果她让我帮忙做一些事情,比如,买化妆品或是做衣服,我总是乐的屁颠颠的。
只是,友情这个东西很难说,也许每个时期,会有每个时期不同的朋友。我很羡慕那些从小到大都是亲密无间的好姐妹,和杨俊没有成为希望的那样,我对自己有些失望,或许是我做的不好,曾经的我,不仅没有把握好爱情,也没有把握好友情,这说明很可能是我自己的原因,在这样的时刻,我对自己是不满意的。
吴亚玲(1)
如果说一个完整的女人是由结婚、生子来论的话,我们几个姐妹当中,只有吴亚玲最早顺利且幸福的完成了一个女人的这一完整过程。
我这辈子做过唯一的一次伴娘,就是亚玲结婚的时候,我认认真真地,毕恭毕敬地,满怀着神圣感,陪伴亚玲完成了她人生中的这件大事。
还记得我穿了一件粉色的衣服,站在酒店的门口,笑容满面的迎接着所有来宾,有认识的,和不认识的。当看到宣布他们结为夫妇的时候,我的心激动的都颤抖,真的,亚玲每一桌敬酒的时候,我一直跟着,没少替她喝。
亚玲结婚前,和我一起住在一个单身宿舍,所以我们的感情相对来说,是比较深的。我们彼此也很了解,特别是性格方面。她总说我是一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这点她看的很准。亚玲的性格也有固执的一面,如果她认为是正确的事,那谁也说服不了她,特别是对她的老公蒋建国,我们都是同班同学,他们刚开始恋爱,有时闹小别扭,亚玲回宿舍就跟我唠叨,明明是她自己不对,可她就是不认错,这时,我常常会站在蒋建国一方。最后,没办法说服她,我只好对她说:“真理就是你,你就是真理。”“对。”她说,“我就是真理”。我明白了,在蒋建国面前,不管她做什么都是对的,蒋建国心甘情愿的服从,这就是他们之间和谐的爱情。
前些日子,亚玲的爱人蒋建国来北京,他在电话里告诉我,莎莎今年要上大学了。我真的很吃惊,时间好快哟!莎莎出生的时候,我们正在上海演出莎士比亚作品《无事生非》,亚玲一个人在合肥把女儿生下来,或许是对丈夫蒋建国的思念吧,亚玲为女儿取名为“莎莎”莎士比亚的“莎”。当时,亚玲希望蒋建国好好演戏,便坚持不让蒋建国回合肥,据说现在亚玲还不时嗔怪蒋建国当时没有照顾好她,生下女儿全是她的功劳。那时我和蒋建国正好演一对恋人,有一场戏是我俩躲在树后面说悄悄话,所以,我们每天谈论的话题就是亚玲生了没有?前几场演出中,蒋建国总说想回去,可是角色没有人顶替,不回去心里不放下亚玲。就这样在焦虑和担心中苦熬着,直到看见亚玲打来电报“母女平安”,蒋建国由衷地露出了笑容,展开了多日紧缩的眉头。那一天,我们在树后面的谈话和笑声都透着喜悦,蒋建国从心底流淌着快乐,因为,他做父亲了。
亚玲是幸福的,也是幸运的。姐妹中只有她最早有了宝贝,二十年过去了,她还依然保持着这一份特殊的自豪,羡慕死我们。
莎莎出生的时候,我们都争着做干妈,所以莎莎小的时候,可是我们黄梅戏剧院的大红人,几个姐妹轮流抢着抱她,加上小莎莎无比聪明和机灵,把大院的老老少少逗得开心极了。记得有一次我们坐长途车外出巡演,大家实在是觉得困累,无精打采的。亚玲说,我放一段我们莎莎学的黄梅戏给大家听吧,我们立马都来了精神,小莎莎唱着《打猪草》,学她爸爸妈妈在戏里面的对白,口齿不清但语气惟妙惟俏,把大家的疲劳困意扫得一干二净,不知道亚玲是否还保留着莎莎这些可爱而珍贵的东西。
后来,我们都陆续离开了黄梅戏大院,我想只有马兰与她们一起的时间比较长,这干妈的责任自然比我们付出的多一些。
亚玲有今天的成绩,是不容易的,她付出了很多。这一点,我心里很明白。但是,在许多同事或戏迷的印象中,亚玲没有经历什么坎坷,一心只在自己的小家庭里,所以,总觉得亚玲得到今天的荣誉有点坐享其成。其实,这对她是很不公平的。
说实话,八十年代,我们每个人所付出的努力都是很难让人看见的,因为那个时候,马兰的辉煌和灿烂把所有其他人的才华和勤奋都遮蔽了,痛苦、焦虑、挣扎是我们几个姐妹共同的经历,也是无法忘记的经历,当然,这个局面并不是马兰造成的。所以,亚玲也不例外,她曾多次和我谈起心中的苦闷。
尽管,在这个期间,她有了爱人,有了宝贝女儿,有了家庭,但是她的内心从来就没有放弃过对事业的追求。她不仅自己没有放弃,对爱人蒋建国也投入了百分百的支持,所以在她生女儿的时候,坚决不让蒋建国回去照顾她,也是她向院领导表示,怀孕生孩子决不会影响蒋建国的工作,这些都表明了亚玲对事业的执著追求。
有一次,省里搞比赛,亚玲来找我商量比赛她唱什么,我建议她唱《红楼梦》里面的黛玉葬花,因为,亚玲的外型和内在气质和黛玉比较接近,我还把我和马兰一起录制的磁带给她听,那是我和马兰难得合作的一盘专辑,我唱黛玉,她演宝玉,应该说那盘专辑我们唱的都不错。
亚玲回去练习了很久,而且,确实有不少长进,后来,亚玲在新版《红楼梦》里演的黛玉也比较出彩,尽管新版《红楼梦》和老版不同,但是,亚玲还是非常好的抓住了黛玉的神韵,演出很成功。
亚玲的俊美,在我们几个姐妹中是突出的,也是广大观众认可的。她的美不同于马兰、杨俊和袁玫。亚玲的美主要体现在“甜美”“乖巧”上,她的舞台形象更符合中国老百姓的审美意识,所以,她在黄梅戏电影《龙女》里面扮演的丫鬟深入人心,在某种程度上,她的秀姑形象比马兰扮演的龙女更让人喜欢,这也是因为亚玲突出的甜美形象给大众留下了难忘的印象。
吴亚玲(2)
也许,因为在美的一面很突出,所以,亚玲更加注重舞台形象,不愿意在形象上给观众留下一点遗憾,就象我偏重唱腔,往往在舞台上忘记角色而自我陶醉在自己的音乐里一样,亚玲有的时候过于在乎自己的形象,演起戏来,难免有些不放松,对塑造人物有一定影响,这就是演员,有的时候难以克服的是弱点,无法战胜的是自己。
我想这也是后来很多人对她看法不一的一个原因,认为她过分在意自己的外型,对角色的创造和追求不是很到位。
这些年,亚玲在事业上逐渐走向成熟,也十分辉煌。她主演的几出戏都非常不错,《墙头马上》、《红丝错》、《长恨歌》等,《墙头马上》还为亚玲赢来她期盼已久的“梅花奖”,这也是继马兰、杨俊、韩再芬之后黄梅戏领域第四位女演员获此殊荣,是值得庆贺的。
亚玲在黄梅戏影视作品里,也有非常出色的表现,她主演的《这家没男人》《家》、《龙女》等都在观众心目中留下了深刻印象。
亚玲除了在事业上我们已所熟知的成绩,在生活中,亚玲有很多令我们喜欢的优点,她热爱生活,幽默机灵。她对生活的热爱,不是我们通常意义上的。
记得有一年,亚玲在北京开全国青年联合代表大会,打电话给我,说是要上街买点东西,我开车接她,一起到长安商场,只见她在那里挑来挑去,最后,挑了一把扫帚,我特奇怪,问她:“难道要从北京带一把扫帚回合肥吗?”
她说:“是呀,这是进口的扫帚,服务员说不沾头发。”
我说:“是,不沾头发是挺好的,可咱们也犯不着从北京往家带吧?”
她说:“嗨,那有什么呀!我到香港台湾演出还买过拖把带回家呢!”亚玲得意的样子。
我说:“我是服了你了。”
我想起来,其实,小的时候,亚玲就显露出家政的长处来了。刚刚毕业的那会儿,我们五个同学住在一间被马粪纸隔起来的大排练场里面,因为我们的家都不在合肥,所以,平时没事的时候,大家都窝在屋子里,有的看书,有的听歌,有的写信,袁玫比较喜欢听音乐,亚玲则聚精汇神的做衣服或改衣服,有一次她忙了一天一夜,把她原来不喜欢的又肥又大的练功裤该成很有型的小喇叭裤,穿起来还真的很漂亮,令我们刮目相看。
亚玲是我们姐妹中最早结婚的,所以她的家,是我们几个都愿意常常去玩的,加上后来又有了小莎莎,我们小腿跑的更勤了,可常去常发现她家里的摆设常新,总是在不断的变化,后来才知道这是她的爱好之一,她有能力,而且有本事,把大衣柜沙发经常挪来摆去,弄成她想要的样子,而且是她一个人完成。
我们问:“蒋建国怎么不帮忙呀?”
她说:“他呀,我才不要他帮忙呢?他不反对就不错了。”
“那你一个人怎么搬的动呢?”
她会得意的说:“嘿,这就是本事呀,我要是打算搬东西,就先把蒋建国支走,在他回来前一定把一切都弄好,这样他也就没有话说了”。
“听说你一个人还能把钢琴从里屋给挪出来?还有大衣柜?”
“哎,我自有办法”亚玲得意的说:“我用一根绳子,哎,就是我们以前下乡打背包用的,你记得吗?我把它栓住大衣柜,然后就一点一点的拖啊。”
“那不把地板划了吗?”
“那倒是会划一点,后来我想了一个好办法,我把衣柜的脚垫上一块东西,就不会划伤地板了。”
你看她多有能耐,太让人佩服了,现在她的家真的是很完美,一尘不染,幽雅温馨,很有情调,重要的是,这些都是亚玲自己一手设计并实施的,多不简单!多么可爱呀!
相比之下,被她们称作“垃圾天使”的我,实在是糟糕,我很惭愧,但我改变不了,我无奈,这是天性。
亚玲还有一个过人的优点,就是非常幽默,经常说些小话把我们开心坏了。她不紧不慢的语言表达,丰富准确的面部表情,把一些看似平常的小故事、小插曲说的绘声绘色,令我们捧腹大笑。
记得她曾经和我们说她养过一个小松鼠,这些都是我离开安徽黄梅戏剧院后的事情,所以我听了总很新鲜。有一天不小心,把小松鼠的尾巴给弄断了,看着小松鼠痛苦的样子,亚玲全家人都心疼坏了,她说,人的胳臂若是断了是可以接上的,因此她想小松鼠的尾巴也是可以接的上,便用绳子把小松鼠的尾巴给绑上了,还上了什么消炎的药,天天观察,嘿,还真的很见效,活奋了两天。当然最后小松鼠还是不幸地死去,令亚玲一家人难过了好久,她说的时候加上她学小松鼠的样子,让你感到实在有趣。
应该说亚玲算得上是一个完整的女人,幸运的女人,幸福的女人。她在人生该成家的时候,选择了如意的爱人,在该生育的年龄,她选择了做妈妈,她把家庭经营的有条有理,平稳而温馨,她把生活梳理的快乐而精致,应该说,她是一个成功的女人。
我为她骄傲,她也值得骄傲。
袁 玫(1)
在安徽,属芜湖人最具经商意识,袁玫就是一个芜湖姑娘。
在学校时,袁玫叫袁妹妹,所以很长时间我们都不习惯叫她袁玫,还是在她的坚持下,慢慢才接受的。
学生时代的袁玫,除了唱功一般,其他课程都不错。在我们临近毕业的时候,她因为练功把胳膊给摔折了。我清楚地记得,那时候,学业快结束了,大家都在抓紧练习。很晚了练功房还聚着许多同学,压腿的压腿,打把子的打把子,翻跟头的翻跟头。袁玫本来要收功回宿舍的,看见其他同学在练功房中间走“旋子”,(就是在空中展开自己的身体,像燕子般飞旋),平常没有老师在场,我们是不敢独自完成的。也不知那天袁玫哪来的勇气,在同学的帮助下,来了一个,结果还没有让我们看见她展翅飞旋,就听见“砰”一声,袁玫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开始,我们还哈哈大笑,袁玫半天都起不来,看着她脸色由红转白,汗一点点渗出,我们紧张了,都去拉她,她说:“别动,我的胳膊好像断了。”我们都害怕起来,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因为很晚了,我们也不敢去告诉老师。后来班长挑了几个平常有些主见的同学,把袁玫背着上医院,我也积极的跟了去。还记得,当我们路过包河公园的时候,因为天很黑,我们便大声唱着歌给自己壮胆,这件事情不知道袁玫是否还记得?
袁玫和我们分开的时间是比较长的,她拍完《红楼梦》以后就离开了黄梅戏剧院,用现在的话说,袁玫属于很超前的女孩。那个时候,我们还只是拼命地在黄梅戏这个领域里你死我活的挣扎着,而她已不声不响地和我们“拜拜”了,好像连一个招呼也没有给我们留下。我能体谅她的低调,因为怕明目张胆的走,会带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和效应。
袁玫选择了去广州,真是再合适不过了。当时的广州,改革开放的前沿,浓郁的商业氛围,舒适的生活环境,让袁玫如鱼得水,所以袁玫总是我们几个姐妹中看起来最年轻的一个,尽管实际上我们当中数她稍大一点,当然这个大也就是彼此之间相差一岁半岁而已。
袁玫给人初始的印象是比较自我,这在很多人心里总觉得不舒服,中国人崇尚谦虚随和,所以很多时候大家会把袁玫的一些做法拿出来说笑。比如,在外面拍戏,环境也不是很好,大家走进一家不是很像样的饭店吃饭,一般情况,我们都听主人的安排,袁玫她会主动地问:“有没有鱼翅呀?”
饭店服务生说:“没有。”
她又会问:“有没有鲍鱼啊?”
人家说:“也没有。”
她还会问:“那有没有桂鱼呢?”
人家很紧张的回答:“还是没有。”
她就很泄气的说:“那好,就来咸菜炒肉丝吧。”
这种事情,我们也会当面说她,她会跟着我们一起乐。
其实,袁玫这种看起来很自我的表现,我是欣赏的。首先,她很真实,真实就很可爱,她不来虚的,对她来说,既然请我吃饭,那我当然要选择我喜欢吃的,这非常简单。可是我们往往做不到,我们总是拿捏着姿态,故作着矜持,回到家没准会数落人家没有安排好可口的饭菜。
袁玫很在意自己的形象和穿着,如果约她一起逛街,她见你首先会问:“你看我今天这身衣服怎么样?好看吗?”总是自信满满的样子。
我说:“好看,好看,全广州最靓的靓女。”
她就毫不客气的说:“那当然了,像我们这样的江南女孩到这里来,还不给广州增添了美丽风景。”这说的也是实话。
最有意思的是我和当年艺术学校的尚老师一起去广州开会,说起尚老师,虽然他从来没有教过我们的课,但是,他是和我们五朵花联系最密切的一位老师,他是一个性格极好的人。
袁玫对家乡去的朋友一向热情诚恳,知道我和尚老师到广州,说什么也要请我们吃饭,让我们等着,已经过十二点了,才见她开着一辆黄色的跑车极不稳定的冲过来。问她为什么这么晚才来?她说因为不认识路违章了,被警察截住了,嘿,在广州这点小事不算问题。
我说:“呵,这么牛呀!”
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