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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又是笑眯眯又是很为难的样子,“先生不好意思啊,是这位小姐先来的。这里还有别的,也非常好看精致,要不您再挑挑?”
不等他答腔,皖宁已经抢先一步说:“老板,没关系的,你把这个给他吧,我只是随便看一看。”
老板只是略略犹豫了一下,便将面饰给了那个人。
那个人付过钱道了谢,然后三步两步追上已悄然走远的皖宁,“你也不等等我,你可知道我花了多长时间才求来跟你的‘偶遇’啊。”
皖宁终于停下脚步,细细地打量着眼前的人。这么久没见,他还是那么瘦削,白净的脸在烟雨飘渺里显得朦胧而遥远,就像是一场梦境。他没有打伞,黑亮的头发被雨丝细细地濡湿了,覆盖在他柔和清朗的眉眼上。她不知道眼前的影像到底是真实的,还是她等待太久产生的幻觉。她听见自己的声音,低低的,沙哑的,也像是梦境一样,“你来这里干什么?”
☆、尾声
冷轻寒把手里的面饰塞到她手里,第一次笑得那么纯粹愉悦,“我来接你回家,你可知道自从你走后,房子一直空着,都积了灰尘了。”
皖宁分不清纵横在脸上的冰凉液体到底是什么,她抬手将之轻轻抹去,然后咬牙切齿道:“果然是你和黄莺莺狼狈为奸欺骗我的感情!”
冷轻寒顿时委屈兮兮的,“明明是你一直在欺骗我的感情。自从吻了你,你就开始对我别别扭扭。我也许误会了你,可你什么都不解释,就狠狠推开我。我去你住处等你,你干脆视我如空气。再后来……后来你竟然直接来个山长水阔知何处。你说即使我错得彻底,可你不也决绝狠心得彻底吗?”
她有些无言以对,只好耍赖,“姑娘我还就这么任性了,你说你想咋地吧?”
冷轻寒暗中松了一口气,微笑道:“跟我一起回家好吗?房子我又亲自重新收拾了布置下,包你满意!”
皖宁似嗔还笑道:“果然是你的房子,我当初就在想怎么不像活人住过的感觉。”
冷轻寒把伞拿到自己手上,然后把她的手塞到自己手上,笑得心满意足,“你就拐着弯骂我吧。对,我是个死人我认了,可如今我又为你活过来了。我们一起回家吧,夫人!”
她依然绷着脸,“得了吧你,少在这里花言巧语的。”
他委屈兮兮的,“佛祖作证,我说的可全是真心话!”
“你又不信佛,少来装腔作势!还有你之前不是有女朋友吗?都不知道你跟多少女的纠缠不清!如今还敢拿这些糊弄过别人的话来糊弄我!”
他居然急了,“谁说我有过别的女人的?”
“你们公司以前的一个前台小姑娘。”
“她的话你也信!好吧,其实我说的就是你,只是那时候是未遂而已嘛。”说到后面,脸开始红起来。
她犹自愤愤,“哼,那姑娘当初还被你迷得找不着北呢,你倒好,怎么就把人家给开了?害我一直担心是不是自己连累了她!”
“喜欢我?我是无辜的啊,我什么都不知道。好吧,其实她是我一个朋友的妹妹,那会儿还没毕业呢,整天就知道瞎胡闹。后来又在你面前胡说八道,我就干脆找个借口把她弄走了。”
她终于察觉出来,指着他控诉,“啊,原来你这么小肚鸡肠的。可怜那姑娘年幼无知,大概都不知道怎么就死在你手里了。”
他低眉顺眼又万分虔诚地低语,“反正我只对你心胸宽广。”
皖宁顿时乐了,“这话我爱听。”
他再接再厉地朝琼瑶剧男主角逼近,“你要是爱听,我说一辈子给你听……”
她觉得肉麻,可低头间却是柔情涌动,她忽然想起一件事,迅速将他的袖子撸起,他有些局促,“你干什么?”
她忽然落下泪来,手指抚着那已经愈合却依然残留淡淡痕迹的疤痕,“对不起,我总是让你受伤。”他手臂上的伤不过是小伤,他曾经为她遭遇车祸住院良久,而她从来都没有看过他关心过他。他以前说过她欠他的永远也还不清,而她甚至连句对不起都吝啬给他。
他很快明白过来她所指何事,却有些说不出话来,过了很久,他才说:“身体的一时之痛并不算什么,而且这痛反而会提醒我你是多么真实清晰地存在。我希望从此以后你和我永远也不要说对不起了,再也不要了……。”
她静默良久,然后低低地说:“我唱首歌给你听好不好?”
冷轻寒一愣,继而微笑,“好呀,咱俩认识这么年,我还没听过你唱过歌呢!”
我是一棵秋天的树
稀少的叶片显得有些孤独
偶尔燕子会飞到我的肩上
用歌声描述这世界的匆促
我是一棵秋天的树
枯瘦的枝干少有人来停驻
曾有对恋人在我胸膛刻字
我弯不下腰无法看清楚
我是一棵秋天的树
时时仰望天等待春风吹拂
但是季节不曾为我赶路
我很有耐心不与命运追逐
我是一棵秋天的树
安安静静守着小小疆土
眼前的繁华我从不羡慕
因为最美的在心不在远处
其实她并不善于唱歌,但难得声音十分柔和清越,又投入了十分的感情,竟也显得美妙
动听起来。一首唱完,只觉得心怀大畅,不由得看向身边的人,心里眷恋而满足。
只见冷轻寒的眼神情浓如水,薄唇轻扬,笑意几乎要溢出来。在这一刻,他终于不再
去想林中桓,因为他知道他收获的东西比他预想的还要多,心从未这么饱满柔暖,就像是将近三十年的人生只有这一刻才是深刻鲜活的。
皖宁看着天际风云,不由想起年少时爱读宋词,尤其喜欢这句“相思本是无凭语,莫向花间费泪行。”而经历了那么长久的寻寻觅觅,辗转浮沉,她终究发现,最美的风景其实不在远处,它一直就在她心里,而最值得珍惜的人就在身边。
☆、番外 傅柔然(1)
天气很好,一如当年初初相见的时候。
那时候她还不是多年以后咄咄逼人的女强人样子,只是有一点没变,依然是事事都要做到最好。因为除了证明自己,她已经找不到一丁点安全感和存在感。
那一日,她看着眼前那一对仿佛从天而降的母子,眼睛里不觉就带了几分敌意和探究。
妇人脸上有真切的喜色和欣慰,并不是飞上枝头变凤凰的那种轻狂得意,而是为了身边
的孩子终于可以“认祖归宗”而激动,这一点她一眼就看出来了。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个妇人并没有多少威胁,于是她便懒得再看下去,转而打量起妇人身边的男孩。
男孩看起来似乎比她小一点,可年少老成的气质已经彰显无遗。他静静地站在那里,什么话也没说,脸上既无喜色也无怨怼,安静的就像是不存在,仿佛他只是到了一个暂时歇脚的车站或是港口,周遭环境不管如何于他而言并无任何分别。
她再一次相信了自己的直觉,直觉告诉她这个男孩其实和她是一样的人,一样的磁场,一样的灵魂,寂寞着,也骄傲着。
可不管他是什么样的人,她还是依旧过着自己的生活。
他们在她心里只是“不请自来”的客人,她静静等着他们原路返回的那一天。
自从她成了林家大小姐以来,总是听闻外面有人用欣羡的语气谈论她,说她傅柔然何等幸运,遇上了林风驰那么好的干爹,即使父母双亡,也依然幸福的如同公主。她看不到自己脸上是什么表情,只是在心里冷笑。公主?她连灰姑娘都不是。她不过是母亲与别的男人苟合下的产物,在记忆里父亲从来没有抱过她,母亲也从来没有对她笑过。母亲十月怀胎生下了她,却那么厌恶她,因为她是她犯下的一个可耻错误。
可她离开那个家的时候还很小很小,在离开以前她其实并不知道这其中的隐秘不堪,只是那样清晰明了地知道她最亲的人对她的冷漠疏离。可那时的日子虽然过得不算如意,也算得上无风无浪,一个人又怎样,他们不关心她的喜怒哀乐,那么她便追求孤独的自由。
就那样生活了许久许久,她以为这一生或许就是如此了。直到有一天,她被人告知她的父母在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中双双殒命。随后她被一个看起来很富有很威严的男人收养,而那个男人让她称之他为“干爸”,而干爸的大名叫做林风驰。
她很懵懂而警惕地看着居高临下的林风驰,因为距离悬殊,愈发觉得他高大挺拔,仿佛遥不可及。她紧闭着嘴唇,一句话也没有说,就用一双沉静而疏离的眼睛看着他。
林风驰似乎打量了她很久,仿佛觉得很有趣,他很快露出一丝微笑,“好孩子,别害怕,我和你家是世交,你爸妈都和我关系很好的。所以他们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我会好好待你的。”
她蹙着眉,对他的话似懂非懂,但还是沉默地任凭他温热而宽大的手掌牵着她的小手离开。
林风驰对她其实不赖,至少物质上的给予从不吝啬。她很感激他,因为活着比什么都重要,这无关于爱或不爱。她一直认为他是一个“慈善家”,不过一时兴起,便收养她好向他人展示自己的仁慈,这样好名声在外,他的事业只会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很多年以后,她才知道所谓的“世交”原来是这样……她渐渐长大了,眉眼也长开了许多,到了高三时已经出落得如花骨朵一般,即使不苟言笑,也依然吸引了众多目光,林风驰当时还笑着跟她说这叫做“任是无情也动人”。
林风驰像是对她的容貌渐渐关心起来,隔一段时间就说你长得越来越像你妈妈了。她知道自己的母亲是很美的,即使早已忘却她的样子,也依然记得她的风采照人。当年追她的人实在是太多太多,即使她很早就成了有夫之妇,也不能驱散那些追求者的热情。也许正是这样,才让父亲郁郁寡欢,乃至对她这个“亲生女儿”也厌恶起来,继而疑窦丛生喜怒无常。
上高中的时候她开始住校,平时一般不回家,而林风驰也常常忙着应酬成天不着家,两人经常几个月打不上照面。有一个周末,她回家去拿些学习资料,却发现他竟然难得在家,懒懒地躺在客厅的沙发里,眼神有些迷离不清的样子。她礼貌地跟他打招呼,但并不打算多做停留,长长的裙摆很快从他身边如云般飘拂而过。他却忽然一下子倾身上前抓住了那如云的裙摆,她被那股大力扯得措手不及,直直地跌倒在他怀里,而他就那样乐得抱个满怀。
在刹那,她心跳几乎要停止,她从来都没有离他这么近,近到让她没来由的恐惧。她这才闻到一股酒气,原来他喝醉了。直觉告诉她情况很不妙,可她只是顾着默默挣扎,却没发现他看她的眼神渐渐幽暗迷离起来。她忽然害怕到了极点,急急开口道:“干爸,你放开我,我赶时间去学校。”
林风驰摇头,继而使了更大的力气攥住她。她急得出了一身汗,越来越焦躁间,只听“嗤”的一声,长长的裙摆竟然被林风驰一把撕裂,剩余的长度只堪堪盖住她的大腿。她死命地捶打他,而他轻而易举地就桎梏住她的双手,沉重的身子压在她身上,呼吸粗重,热热地喷在她脸上和脖子。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却忽然呵呵笑了起来,“你现在看起来简直跟你妈妈像极了!”
她的心跳忽然漏了一拍,只觉得有猛兽咻咻地要从牢笼里跳出来,然后就听到他说:“你就跟你妈一样,分明是勾引人的妖精,还偏偏做出冰清玉洁的清高样子来。”
她震惊地看着他,绝望渐渐蔓延在四肢百骸,只觉得在劫难逃,“你放开我!”
林风驰还是笑着的,得意又满意,“看来老天还是待我不薄,当年我得不到她,却把你送给我补偿。”
她气急了,忍不住骂他:“你混蛋!你无耻!”被他养了这么久,她从来是温顺沉默的,她骂完后才觉得惶恐。如果惹怒他,后果势必更严重不堪。
可他并没有生气,反而笑得轻松惬意,“对!我混蛋,我无耻!要不然你爸怎么能去见阎罗王呢?”
果然!她早知道他绝非善类,也早知道收养她绝不单纯,却从来没想过他竟然是这样狠毒,对母亲早有不轨之心,不但要了母亲和父亲的命,还设计好了一切,只等着她自动往里跳。“你喜欢一个人,却要毁了她?”
他摇摇头,仿佛是叹息,“我是在轮胎上做了手脚,先前明明只有你爸一个人上了车,可后来你妈忽然半路也跑上去,不幸做了陪葬。或许命中注定她要死,而且要死在我的手上。”
他的语气平静地近乎柔和,可最后一句话却充满着嗜血的邪恶,让她终于难以抑制地颤抖起来,不只为逝去的双亲,更为了自己的命中注定。
林风驰见她害怕的样子,倒像是有点不忍的样子,凑近她的脸,语气轻柔到诡异,“别怕,我会好好疼你的!”
她终于忍不住尖叫,但她的挣扎只会让他更加兴奋,他轻嗅着她的脖颈,一脸迷醉,“你真香!”
她的指甲在慌乱的挣扎中划破了他的脸,他终于有点不耐,把领带从脖子里抽出来,直接绑住了她的双手。她就像一只待宰的羊羔,恐惧地看着他,眼泪大颗大颗地砸在脸上。
他低头吻去她的泪珠,仿佛无限怜惜,然后一点一点地解开她裙子的拉链……她推不开他,肌肤越来越多的暴露在空气里,激起一阵阵的战栗。在快要解开她内衣带子的时候,他忽然垂首在她胸前,动也不动了……
她惊愕又恐惧地看着他,余光却看到有人一把将他拽到了一边,然后把身上的衣服扔给了她。
她惶然地抬头,看见她应该称之为“弟弟”的那个人正面无表情地站在她面前,语气冰冷地对她说:“把衣服穿好。”
她愣愣地看了一眼他手上的木板,然后低头颤抖地整理着衣服,可裙子的拉链怎么也拉不上,只看见自己的眼泪簌簌地往下掉,就像是永无止境。
最后他不得不上前来帮忙,她知道他也好过不了哪里去,因为他的手也在颤抖。这么久以来,她也知道他是有多厌恶他父亲的,即使他什么话也不说,即使他父亲出于愧疚,给予他们母子最多的物质补偿。他和她其实都一样,不甘又不得不依附着林风驰给予的空中楼阁。
林风驰醒来后自然是大怒,但他唯一的儿子只是冷冷地看着他,就像看毒蛇一样看着他。他与眼前的少年对视了许久,他看着那熟悉的轮廓和清冷的神情,忽然败下阵来,连刚醒来时决定追究到底的勇气都丧失殆尽。
其实林中桓始终没有跟他父亲摊牌或发火,只是沉默而坚决地避着他,就像看见一只附骨之疽,唯恐避之不及。
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和林中桓才算真正“认识”了,对于那样难堪狼狈的经历,彼此心照不宣,再不提起。
她知道他是因为他母亲才没有撕破脸,即使他从来没有爱过他父亲,可他可怜她母亲,而且她孤身把他养到这么大不容易。可最后连他母亲也不能动摇他的决心了,他终于在某一天他父亲带着面目可疑的女人回家肆无忌惮地玩乐时,果断地收拾东西,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林家大门。
而她从噩梦开始的那一天就已经开始住宿舍,她曾经连回学校的勇气都没有,可除了学校她竟然没有更好的去处。学校是安全的避风港,即使孤独寂寞,可她全身心地投入到学习里,却一点也感觉不到了。后来上了大学更不会回来,即使学校依然在本市。她勤工俭学,将每天安排的满满当当,不给自己一丁点时间去想不该想的事。她要忘记该忘记的,好好地为自己而活。
林风驰从那以后只跟她通过一次电话,他说:“你要记得,你是我的,我养了你这么多年,即使你走到天涯海角,依然也还是在我的手掌心。”
她的身子颤抖到近乎抽搐,可她知道一切都是命运,一切都是天意,她逃也逃不离。
她不过是偏安一隅,可她别无他法,能远离他多呼吸一分钟的新鲜空气也是好的。
她偶尔会抽空回去,当然不是回林家,而是去找林中桓。他自从搬离了林家,就和她一样再也没回到林家。渐渐她才发现他虽然比她小两岁,却不像她的弟弟,更像是她的哥哥。他很少说话,做事却很周密细致,她终于找寻到缺失多年的安全感和信任感。
在一个星月璀璨的晚上,在他冷清寂寥的出租屋里,她终于试着去拥抱他。他看了她一眼,并没有拒绝。她闻着他身上的味道,只觉得比想象中更美好更令人沉醉。
他从来没有说过喜欢她,也没有任何举动能证明他喜欢她,可她还是越来越依赖他,对他全心全意,因为她只有他。
可他即使再低调,也依然能招蜂引蝶,从她第一眼看见的时候便已经知道,即使穿着朴素身处陋室,也掩盖不了他身上的清逸冷华。她知道有一个女孩子正狂热地追求他,她后来也终于见到了那个女孩子,长得倒像是斯文沉静的样子,可眼里的炙热却好像能灼伤人。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嫉妒,不为别的,只为了那个女孩子能这样肆无忌惮义无反顾地爱他,无所不为无所不会。而她呢,她是他的姐姐,即使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她也不能和他在一起。除非他可以带她走,抛下他母亲,抛下前程,抵御得了他父亲天罗地网的势力。即使她逃离了那个家,林风驰也不会让任何人染指她,尤其是他亲生儿子。就算林中桓会爱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