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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婕妤是一个有见识,有德操的贤淑妇女,那里经得起互相谗构、嫉妒、排挤。陷害的折腾,为免今后的是是非非,她觉得不如急流勇退,明哲保身,因而缮就一篇奏章,自请前往长信宫侍奉王太后,聪明的班婕妤把自己置于王太后的羽翼之下,就再也不怕赵飞燕姐妹的陷害了,汉成帝允其所请。
从此深宫寂寂,岁月悠悠。班婕妤悯繁华之不滋,藉秋扇以自伤,作《团扇诗》:
新制齐纨素,皎洁如霜雪。
裁作合欢扇,团圆似明月。
出入君怀袖,动摇微风发;
常恐秋节至,凉飚夺炎热;
弃捐荚笏中,恩情中道绝。
班婕妤自知,自己如秋后的团扇,再也得不到汉成帝的轻怜蜜爱了。不久,赵飞燕被册封为皇后,赵合德也成了昭仪,然而这一切在班婕妤看来,似乎都与她毫无关联了,心如止水,形同槁木的她,除了陪侍王太后烧香礼佛之外,长昼无俚,弄筝调笔之余,间以涂涂写写,以抒发心中的感慨。
汉成帝在绥和二年三月,崩于未央宫。汉成帝崩逝后,王太后让班婕妤担任守护陵园的职务,从此班婕妤天天陪着石人石马,谛听着松风天籁,眼看着供桌上的香烟缭绕,冷冷清清地度过了她孤单落寞的晚年。”
她的故事完了,虽然她讲述的是班婕妤,可其实无处不折射着自己的影子。我为她叹息。
“婆婆,这样的故事能感动你吗?”她一脸的期盼。
可是我犹豫了再三,还是摇头。她便呜咽起来,带着哭腔问:“婆婆,你是不是骗我的,无论我的故事有多感人,你都不会点头。”
虽然她说的算正确,我还是否认,我说:“桃娘,婆婆给你讲个故事吧,或许你从那个故事中出来,就会明白为何你的故事没有令我感动的原因了。”
她带着怀疑看我,我便慢慢的掏出一个粉色香囊,打开。
第六章2第六个梦魇:潘慈桃—桃夭(上)
我轻轻地拨弄着琵琶,紧锁眉头:那个人,我还能思念他多久。五绫年少争缠头的景象在我身上已不再,唯剩下门前冷落鞍马稀。如此,我将不能再凭着闲弹琵琶曲在着“醉风楼”立足;如此,我将不能保住我的贞洁从而使我愧疚而无法保住我心中的那份想念。
在面对这样的情景时,遇到了聂乘风,他将我从“醉风楼”带走,给了我一个名份,他不是我想念的人,但是我没有反抗他的举动,因为我知道,我不能抗争,无法抗争,更,不想抗争。他的神态是安定的,能让人依靠,而我,如果留在“醉风楼”,对那人的想念同样无法拥有,更有可能是一个更为支离破碎的结局。
我成了聂乘风的妾,认识了他的妻——陈霜缘。他的正妻无出色的姿容,脸色更是显得苍白,但是她有着温和的眉眼,让人觉得亲切。我朝她行礼,她忙将我迎起,说:“妹妹,我带你去后院。”
聂府的后院,有着很多的桃树,正值三月,院内落满了浅粉的桃花瓣,明媚欣荣的景象。
我用桃花瓣研制成了胭脂送给姐姐,次日,看见她苍白的脸色上有了些许的红晕,我们相视而笑。我想我们是不会像别家的妻妾那样成为敌人的,因为我并不爱聂乘风,因为我的心里,早就有了别人,面对着乘风,我的心,宁静而平和。
但这样的宁静平和终于在一天的早上有所改变。
那天,我和往常一样用桃花瓣碾制胭脂,聂乘风进来了,他看着我随意的笑着拣了朵完整的桃花戴在我头上,柔声地说:“慈桃,你好美。”我的手莫名地颤抖起来,乘风已出去了,只留我呆呆地坐着,泪滴桃花杯,碾泥做胭脂。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呢?十五年前吧,五岁地我在庙会上与家人走失,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那个人——也是孩子的那个人出现了,从地上捡起了一朵桃花插到我的发髻,说:“你好美。”
这么细小的情节我为什么要记得这么久?对那个并不认识的人我为什么要想念那么久?那景那人随着我的颠沛流离为什么还深深的住在我的心里?
我想我幸福了,我爱上了乘风,我的夫是我所爱的人,所以我知足幸福了。可是,一个梦,却将我的幸福打碎。
从我爱上乘风开始的那天晚上起,我几乎夜夜都做着同一个梦。那个梦里有着如画的美景,有着曼妙的女子,很美好的样子,可是我讨厌它,因为这个梦告诉了我,我的前世;告诉了我,这世的到来,并不是让乘风爱上我,而为了证明他不爱我。
对,这只是一个梦,一切都是虚假的,是虚假的吗?还是我在自己骗自己?
这个春天已经过去,再没有桃花瓣供我碾制了,霜缘姐姐的脸色愈加苍白,城中的名医在聂府出入的愈加频繁。日子如此反复,梦魇如此反复,时间似流水,来年又是一年春。这个春季,聂府内外挂上了白绫。我望着霜缘姐姐带着安详的神色永远的睡去,轻声问:“姐姐,你会将乘风带走吗?会吗?”可是,我真想知道答案吗?
第六章2第六个梦魇:潘慈桃—桃夭(下)
“你真的想知道答案吗?”梦中的女子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问我。
“姐姐。”我不由自主的叫她。
“慈桃,你证明了吗?”
“我不知道!”
“你真的想知道答案吗?”
“我不知道!”
“慈桃,别自欺欺人了。”
是我自欺欺人吗?原来那个梦是真实,并非虚幻。那么乘风,我该希望你爱我还是爱霜缘姐姐呢?如果你不爱我,又为何要娶我;如果你爱我,又为何对我冷淡而对霜缘姐姐宠爱呢?我真的不知道答案,是真的不知道。现在我只知道,我不该用五百年的修行换来这红尘一世。
前世,我为一朵桃花小妖,本与姐姐柔桃在桃林里生活的无忧无虑。但一天我看见了一对在桃林中执手赏花的夫妇,她们看起来恩爱又幸福,让我羡慕。于是我去关注他们,于是我知道一年后,那赏花的女子病逝,那男子过度悲伤,也不久于世。我感叹人世间的情感,可柔桃姐姐却笑我傻,说:“那情是多么骗人啊。这一世如此的痴心,或许下一世钟情于别的女子,或许下一世更是三妻四妾,或许……”
“不会的,”我打断姐姐的话,坚定的说,“我会证明给你看,我们来打赌。”
于是我用五百年的修行换来一世为人,来到他们身旁,来证明情的专一。
前世病逝的女子就是这世的霜缘姐姐,前世的痴情的男子就是这世的聂乘风,前世无忧无虑的小妖就是这世黯然神伤的我——潘慈桃。
我的到来只是为了证明乘风始终如一的爱着霜缘姐姐,但是现在,我宁愿我输了,我宁愿要乘风对我的爱,但究竟何为事实?
霜缘姐姐走了,乘风日显憔悴。我走到他身边,亲吻他的眼睛,感觉到有泪滑过,他推开我,对我说:“对不起。”我笑了,乘风,你对不起我什么?我赢了,不是吗?我只有一个要求,你答应了,我就满足了,不再有奢望。
“乘风,你能陪我去后院走走,看看凋零的桃花,然后拣一朵为我戴上,好吗?”我问。为我戴一朵桃花,一如十五年前的一样,一如一年前的一样。
桃花已插入发际,我望着乘风,听他对我说:“慈桃,你好美。”我是要笑的,但是为何泪那么不争气的滑落?
“对不起,慈桃。你知道吗,你,是霜缘坚持让我娶的。”乘风的话让我悲伤。其实我已知道,所以我赢了。
“霜缘早知自己的病无法治愈,所以坚持让我娶妾,为的是在她走后能照顾我。”可是,那么多的女子中,你为何又要选中我呢?
“慈桃,你知道吗?你与霜缘有着相似的眉眼:害怕的,需要人怜惜的。我记得我在小时候见过这样的眉眼,见到的那一刻,我就爱上了拥有如此眉眼的那个女孩。后来,遇到了霜缘,对不起,慈桃,我先遇到的人是霜缘,所以我无法爱上你!”
乘风,你知道吗?这段话是我今生听过的最伤人的。
“但是,你其实也并不爱霜缘姐姐,对吗?”我问。
“是吧。”
飘零的桃花瓣,隐去乘风的白袍长衣。
我以为我赢了,我却输了,彻彻底底的输了。
如果他深爱霜缘姐姐,那么前世的我赢了。
如果他深爱我,那么今世的我赢了。
但是他爱的只是一个虚幻,一个记忆,他爱的人是我,我是我,五岁的我,和今天的我毫不相干。那么五百年的修行我究竟证明了什么,换回了什么?
我只知道我有了情,有了爱,有了泪,有了千年的哀愁。这都是我换回的吗?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只今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第六章3六张机,鸳鸯织就欲双飞
六张机,鸳鸯织就欲双飞。可怜未老先白头,春波碧草,晓寒深处,相对浴红衣。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只今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从梦境中出来后,桃娘就在不停的重复着这两句话,痴迷得连在她身旁的我都给忘了。
“你念这诗觉得她说得是慈桃与聂乘风,还是你与郑忠业。”我的话打断了她的沉溺,她恍过神,望着我,神情复杂。
“是啊,我与忠业的爱情的确悲凉,班婕妤的故事也着实让人心疼。可是比不上慈桃。虽不是动地惊天,却无奈的一切都黯然失色。婆婆,我终于你为何不被我的故事感动了。”桃娘说这话时,带着几分的无奈,但更多的是坦然。
或许,她想通了,或许,她会愿意喝汤了。我暗暗的想。
果然,她说:“婆婆,我愿意喝汤,只是在喝汤之前,你能告诉我,忠业在人间,过得好吗?”
“你愿意他过得好吗?”我问。
桃娘的手捂住了心口,本以为她会脱口而出道:“我当然愿意他在人间过得很好。”可是,她却考虑了许久,朝我艰难的摇摇头,说:“不知道。”
她会在如何万般无奈之下才会说出这一句“不知道”啊?我怀着悲悯的眼神望去,可她的神色居然波澜不惊。
“有什么好不好呢?”叹气的居然是我。
“婆婆,无论好不好都告诉我吧,我爱他,如果他在人世生活的很好,那么我祝福他;如果不好,我宁愿他不要再受苦,来这与我喝这孟婆汤,共赴黄泉路,下一世再续前缘。所以,婆婆,你不需有任何的隐瞒,只管将实情告诉我便是。”她掩饰的很好,将她的内心几乎能完全的遮掩住,只是在她说“共赴黄泉”时,不经意咬了咬自己的嘴唇。
“共赴黄泉,那么你在人间的努力不是白费了吗?如果你希望还是这样的结局,你又何苦来这不见天日的地方呢?”
她将嘴唇咬的更紧了些,决绝的样子,让人心疼,她的眼中几乎渗出了眼泪,她说:“婆婆,告诉我吧,他在人世间过得好不好?”
我摇头。
桃娘立刻紧张起来,拉着我的衣袖,不住问:“他过得不好,是么?他还在病着吗?很重是不是?……”
但我还是摇头。
她一直在眼眶中噙着的泪终于落了下来,我拿出古朴的帕子为她揩去,小声说:“他已不在人间了。”
“啊!”桃娘一个激灵,差点吓我一跳,她张大着嘴看我,眼中包含着许许多多的问题。
“忠业过得无论怎样,你不是都能释然了吗?”我问。
桃娘不语,依旧看我,眼神依旧暗示着她的执着。
无论愿不愿,在桃娘这种看似柔弱其实执着的人面前,我都会认输,会将所有的事情全盘托出。
“你曾是一个小歌女,但在众姐妹中,也算出类拔萃的了。所以郑将军看上了你,王宰相也看上了你,为了你,他俩几乎不惜撕破脸皮。最后,你跟了郑忠业,你成了他的妾氏,成了郑府的一个小姨娘,可仅此,你便对你家夫君感激涕零。”
“果然,婆婆,你都知道的。”她哽咽着。
“郑忠业病了,请了多少的名医,就是未见好转,反是一日重似一日。于是各种偏方道术也都请进了府中。
郑府的上下都忙着献殷勤,一听有所需要,都想着法的弄到。只有这次,那个道士的话搁下后,谁都安静了下来。许久的沉默中,只有你,站了起来。”
“那昆氏、庞氏都是新得宠,她们的生命中充斥着太多的希望梦想,犹如飞燕、合德。让她们放弃大好的岁月,于我也于心不忍,更别说她们自己了。”桃娘接过我的话,做着解释。
“那你呢?你是那班婕妤?留在世上只是对月空悲切?”
“不是吗?婆婆。”她的泪已经干了,这时居然给了我一个微笑,尽管是苦涩的。
“那其实只是个游方术士,到处骗取钱财罢了,你大可不需听信他的胡言乱语的。什么你们妻妾间相生相克,什么房中的女子需要离开些,都是他的骗术而已。桃娘,为何你如此的傻?”我爱怜她,说得比她还激动。
“因为,我爱他。”她的答案很简单,却也让我心一颤。
“但这也不用你死,你只要离开郑府便可以了。”我从桃娘的眼中看到人世间的她当听到那道士的话后,见到众人皆缄口不言,便自己挺身而出,朝郑忠业的正妻狄氏磕了头,然后在大家都不经意间撞上那做法式用的铜香炉上,一命呜呼。心里便愈加堵的慌了。
“离开郑府,我又能去哪呢?”桃娘说着这话,眼神已游离了出去,但马上又回过神,又问,“婆婆,忠业在哪,他活的不好吗?”
“与你一样,皆为鬼魂。”我终于将这个结局告诉了桃娘。
“啊——”她脸上是我能够想象得道的惊讶。
“是的,你的死亡没有能挽救他,成全他,他还是因病而亡了。”我解释,因为我知道这时的桃娘有着千万的疑问。
“那为何我见不着他,我要在这等他,等他一块喝孟婆汤,一块过黄泉路,一块……”还未说完,她便又小声呜咽起来。
“不行,他还在经历着狱炼,未被阎王获许投胎。”
“为什么?忠业在凡间有何过错?”
“哎,获许在战场,郑将军杀敌千万不算罪孽,可是他的错就在于你因他而死了啊!你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善良女子,却因为他的干系而死了。这便是他的罪孽。”
桃娘呆呆看着我,不相信我所说的话,大大的眼神中尽是不信任。
“有些感情便是这样,即使你们人已在一起,但是在心上已擦肩而过。”我拍拍她的肩,用慈桃的故事暗示她。顺势帮她端起了孟婆汤。
桃娘想说“不”,可最终还是说:“我喝,或许不喝,我又会害了夫君。我已害了他一次,不能害他第二次了。”
这样的女子,爱之太深了。我心中感叹,看她将孟婆汤一点一点喝完,离开。
是啊,“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只今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但究竟有几人能解其中味呢?
第七章1金袅儿
很久之后,我再看到一个女子的时候,恍惚之间觉得她便是桃娘,但随着队伍她渐渐靠近我时,我才知道不过是自己眼花罢了,但我还是对她有了好感,有了想与她交谈的欲望,便将她叫到了一边,细细打量她,觉得她也是个美人儿,但年纪比桃娘大,显得更清瘦憔悴。
“你叫什么名字。”我带着笑问她。
“奴家姓金,名袅儿。”她显得有些拘泥,回答的小心翼翼。
“哦,很美的名字。”我装作漫不经心的答着,其实却悄悄的偷看她的眼睛,心中唯有一声叹息。
“婆婆叫我来这有事吗?”她礼貌的问我。
“嗯,嗯,有点事。”我支支吾吾,不知说什么好。
“那不知何事,若小女子能帮上忙,婆婆尽管吩咐。”说完,还福了福身,表示尊敬。
“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烦闷的慌,看你模样乖巧,便冒昧了。
她的嘴角微微上翘,说道:“婆婆客气了。”
然后两人便都安静下了,都等着对方先开口。
其实,我本想先打破沉默的,但又的确不知该说什么,难道告诉她,她长得很像我曾经遇见过的一个鬼魂么?那么然后又该说什么,说桃娘不幸的身世,若说不幸,袅儿难道就幸运了吗?
所以,先开口的是袅儿,她探着头,看我蹙着眉思考的神色小心问道:“不知婆婆想听袅儿说什么呢?说说人世间的奇闻异事,民间传奇,还是奴家自身的经历?”
“你的……”我本想说想听她的经历,最终却没忍心说出来,她的一生我都知道,何苦再让她从嘴中说出她的哀伤。于是,我说,“随你喜欢吧,或许可以讲讲你喜欢的故事什么的。”
她嫣然一笑,说:“好!”
之后,我便听到了一个天上人间的爱情故事。
“在一家普通的农家,有个小伙子名叫牛郎。后来父母去世,他便跟着哥嫂度日。哥嫂待牛郎非常刻薄,与他分家,只给了他一条老牛和一辆破车,其他的都被哥哥嫂嫂独占了。
一日,老牛突然开口说话了,它对牛郎说:‘牛郎,今天你去碧莲池一趟,那儿有些仙女在洗澡,你把那件红色的仙衣藏起来,穿红仙衣的仙女就会成为你的妻子。’牛郎见老牛口吐人言,又奇怪又高兴,便问道:“牛大哥,你真会说话吗?你说的是真的吗?”老牛点了点头,牛郎便悄悄躲在碧莲池旁的芦苇里,等候仙女们的来临。
不一会儿,仙女们果然翩翩飘至,脱下轻罗衣裳,纵身跃入清流。牛郎便从芦苇里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