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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依的话没有收到预期中的效果。
“他是天使,凯依。”段织羽只是无奈加无力地摇头,“不是怪物。”
“什么?”
“我说,定雨是个天使,A,N,G,E,L——Angel,HEisaangel,notayousee?”段织羽好心地拼出英文字母,一字一句地用力发音。
“小羽,都什么时代了,你还相信童话?”凯依回身,走到窗边,用这前所未有的冰冷眼神望着她。
“那不是童话!”段织羽感到心如刀割,她从未看过凯依以这样冷若冰霜的眼神看自己,他一向是温柔的,偶尔有点霸道、带点儿强硬,但他总是很体贴地对待她、呵护她。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凯依这么排斥童话?甚至为了反驳她的论点而不惜用这么可怖的表情面对她!
“你被骗了,小羽。”凯依的声音是冰的,呼出的气息更甚北极寒霜,冻结了段织羽的心。
“不!他是天使!我知道的!那双白羽就是最好的证明!”她欲哭无泪地驳回凯依的看法。
“天使怎么会从头到尾一身黑?你忘了你对我说过什么?你说过我像个天使,而他呢?一身的黑衣黑裤与黑发黑眸,像天使?笑话!”
“谁规定天使要一身白?”她记起定雨的说辞,努力地负起捍卫天使形象的责任。“一身白衣与金发蓝眼不过是人类擅自给予天使的印象,那样的天使才是童话!”
“你在说我是个童话吗?”声调依旧冷淡。
“不。”她闭上眼,几近无力。“至少现在你不是。”
“你是什么意思?”
“以前的你才是天使,至少在我十一岁第一次见到你时,你还是个天使。”
“现在你有了新欢,不要旧爱了?”他嘲讽地扯动唇角。
“凯依,我爱着天使的你。以一个十一岁的小女孩的身份,爱着天使的你。”再度张开眼,她已是泪水朦胧。“可那不是爱情,那时一种憧憬,那份太过单纯的憧憬造成了假象,所以害了你,害得你把心紧贴在我身上,误了你十年的时光。”
“爱情始于憧憬。”凯依平淡的声调含着坚持。只要有一丝希望,他绝不放弃。
“也许吧!”段抓羽露出悲戚的浅笑,“但是爱情的产生过程有太多的变数,所以憧憬可能变为爱情,也可能永远只是友情。”
“那个变数的名称叫A(Angel)。”凯依度回沙发旁,以询问的眼神瞧她。“如果少了那个变数,D(段织羽)加K(凯依)就会等于L(Love)了,是不是。”
“A和D已经起过化学作用了。”
“化学作用可以还原的。”
“纸张燃烧后就回复不了原状了,凯依。”她打断他的科学理论。
“该死!那个怪物到底哪点好,他根本不能和你在一起的!你是人,他是怪物,怪物!你懂不懂?”
凯依再次恼羞成怒。
“凯依,你还是不懂吗?定雨确实是个天使,为什么你就不能相信这个事实呢?肯定一个梦就是那么难吗?”段织羽的声音已经近乎哀求了。
“不!世上根本就没有天使!”凯依用力捶向桌面,脆弱的玻璃禁不起敲击声,应声碎裂,划破了凯依紧握的拳头,细微血丝汩汩地流出,沿着纹路爬满他的手掌。
“世上没有神佛、没有天使,只有恶魔!不然爱莉就不会死了!”爱莉,那是他心头永远的痛!
“爱……莉?”段织羽不明所以地重复道。
“她是我最小的妹妹。”凯依抬起头,盛怒的表情混入更多的悲痛,“曾经是。”他像是喃喃自语。
爱莉·;安德鲁斯只比段织羽小一岁,淡金的大波浪头发与明亮的蓝眸和凯依如出一辙,白皙肌肤与嫣红唇瓣相映相和,当她痛凯依站在一起,总惹来人不由自主地注目与惊呼——
“看!好象一对天使哦。”
然而爱历什么也不爱,单单偏爱天使,房间里总是挂满了自己采集来的、自己动手画的天使像,她总是叨念着,说自己长大后要当个真正的天使。
可这个梦却被无情地打碎了。
那是个适合郊游的天气,天空中清澄得如同一块水兰色的画布,爱莉在房里都着几只刚出生的小狗玩,凯依则在楼下客厅看电视,突然地,他听见爱莉的惊叫声。
“凯!快上来看哪!凯!”
凯依匆匆上楼,瞧见爱莉正奋力踮起脚尖爬上阳台,一双小手兴奋地在空中乱晃。
“爱莉!快下来,太危险了!”凯依被她的举动吓得几乎要心跳停止。
“凯!你快来看,看那边。”爱莉根本没去理会凯依的话,她举起右手往半空钟一指,嚷道:“天使!是天使那!凯!”
凯依才没时间去细看,他只担心妹妹的处境,于是他大跨步地跑向阳台,打算把爱莉给抱下来。
“你别闹了,快下来,快点下来。”
“你放心啦!我没事的……”爱莉信心满满地回头一笑,身体却一个不稳,接着迅速地往后仰——
“爱莉!”凯依只来得及拉住她的衣角,但衣袖却应声碎裂,他眼睁睁地看着爱莉的笑容转变为惊惶失措,然后——
第二十三章
一切,均坠入黑暗之中。
眼泪止不住地溢段织羽的眼眶,她从未听凯依提起,不知他竟有如此悲伤的往事。
“凯依……”她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只得轻轻叫唤他的名字。
凯依江身躯往后一倒,跌入沙发里,泪水悄悄爬上他的面颊,他别开脸,抹去了多年前他以为早已流干的眼泪。
“不要告诉我,说那只是个意外。”他凄楚的声音传来。“如果只是因为我没有来得及捉住她,那么我必定以死谢罪,但是在她掉下去之后……”
“怎么了?”段织羽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跑下楼,从一堆染成鲜红的草堆里抱起她,她已经断气了。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唯一的反应是抱住她不停地哭。然后,在我最悲伤的时刻,那个‘怪物’出现了。”
“怪物?”
“对,怪物,他张着一双黑色大羽翼,面孔惨白、嘴唇鲜红、全身上下一身黑色长袍,额上长着独角,耳朵是尖的。”凯依咬着嘴唇,眼神遥远,仿佛回到从前他正面对着那个怪物时的情形。
“然后呢?”段织羽暗忖,那该是恶魔吧?曾问过定雨世上有没有恶魔,而定雨也曾描述过他们的模样,与凯依所说的相去不远。
“然后?那个怪物大概以为我看不见他吧!他伸出手,在爱莉的额头上绕了几圈,接着一团粉红色的气体便飘出了爱莉的身体,自动围绕在他的手腕上。”
“是……那是爱莉的灵魂吗?”
“大概吧!我只知道他想带走爱莉。”凯依沮丧地摇摇头,“所以我放开爱莉朝他扑过去,但是他比我快了一步,他张开翅膀,飞上天了。”
“凯依……”
“所以我明白了,爱莉被那个怪物给骗了,被他骗去了生命。而我也打消了死去的念头,我发誓,一定要找出那个害死爱莉的凶手。”
段织羽无声地听着他述说,她还能说些什么呢?再多说些什么,只怕引来凯依更大的反弹与伤心罢了。
“小羽,你懂了吗?”他忧伤的声音透入体贴织羽的脑海里,勾起莫名的悲哀。
“我……”她除了摇头还是摇头。毕竟这件事与定雨病没有关系啊!
“相信我,他一定是怪物化身来欺骗你的,答应我不要再想他了好不好?”凯依挪近她身旁,放柔了声调劝道:“小羽,相信我,我不相你成为第二个爱莉,那样的痛苦我只能受一次,没有第二次了。”
“不——凯依——”段织羽努力逼视自己不被凯依的温柔所迷,“让你再一次回忆起爱莉的事我很抱歉,但是、但是定雨他……他和这件事病没有关系,他真的是个天使,他不是怪物。”
“小羽!”凯依忍不住放声大吼。
“凯依,你可以不接受定雨是天使的事实,但你不能强迫我和你一样!”段织羽离开了沙发,转身上楼。半途,她停下脚步。“凯依,你了冷静地想想吧,不要让爱莉的死蒙蔽了你的理智。”语毕,她头也不回地踏上楼梯。
凯依望着段织羽离开自己而去的身影,仿佛爱莉自他眼前摔落下的情景重现,一样地令他感到锥心刺痛,待他回过神时已追上楼,拦住即将进房的段织羽。
“凯依,我告诉过你,我不是个十二岁的孩子了,你不能阻挠我的思想。”段织羽硬是丢下这一句,甩开凯依的手便要进房,但是凯依已经先发制人地从背后搂住她的腰,打横一抱便让她身体离开了地面。
“凯依,放我下来。”段织羽挣扎着。
“不!我绝对不放你走,我绝对不会让你离开我的。”凯依无暇制止段织羽拼命向他捶打的双手,径自以脚踢开房间,把她抱进房内。
“痛!”被丢在床上的段织羽抚着自己撞疼的后脑,几乎不敢相信凯依竟会做出这种举动。“凯依!你到底在干什么!”她自床上坐起,却惊见凯依的下一步动作。
他将房间带上、上了锁,回身朝她坐着的床铺走近。
“凯……凯依……”段织羽瞧着他蓝的透明的眸自,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凯依陌生得令她感到可怕。
“我不会放你走的。”凯依用手爬顺了方才被她弄乱的头发,“你是我的,打从十一岁那年起,我一直小心翼翼地尽力守护你,我是不会把你交给一个来路不明的怪物的!”
“凯……”段织羽吞了吞口水,她打了个哆嗦,觉得头皮发麻。
凯依踏近床边,膝盖已触山冈了被单,他将身子向前倾斜了点,脸庞几乎帖上了段织羽无路可退的惊鄂脸庞,金发顺势落下,前额红润的唇瓣扬起一抹意味不失、却绝对不是温柔的微笑。“我会让你忘掉他的。”温热的掌心透过一股暖流传入段织羽的脸颊,半晌她才会意过来原来是凯依正在抚摩她的脸。
他的手掌顺势滑向颈后,穿入长发之间轻轻扶起段织羽不能作出任何反应的小脑袋,然后他的唇便触上了她的前额继而向下降落,落在眉间、鼻尖、颊上——
“不要!”在四片唇瓣即将密合之时,段织羽突然迅速地伸手抵住凯依的身体。他受伤的表情映入她的眼前,但她只能摇头以对。“不……不要……凯依……”扑扑的泪水潸然而下,更加扭曲了凯依创伤已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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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为什么?我比不上那个怪物吗?你宁可要那个怪物而不要我?我……我爱了你十年哪!”
“原谅我,我爱的是定雨,我爱他!即使他是怪物而不是天使,即使还要再等上他十年,我还是喜欢他!”
“不!我不要听,我不要听见你叫他的名字!”凯依扳开她比起自己细瘦太多的手臂将唇帖上她的颈间,品尝着他多年来的单恋之苦,然而,就在他急欲扯下她的亚麻薄衫时,一声嘤嘤哭泣传入他脑海深处、麻痹了他的动作。
“凯……我……求你……”泪痕凌乱的脸庞盛着满满歉疚,却无一丝惊慌与责难。
凯依仿佛听见心脏的血管迸裂开来的声音,段织羽的泪就像把刀挑断他的神经管线。
热滚滚的泪水沾满段织羽的脸庞,滑落她身下的枕头,浸出一块湿地。
“凯……”
两人皆为着相同的原因而落泪。只是,所为何人啊!
“走……”良久,沙哑的低声自喉咙深处发出,“走,别看我。”他咻地起身,侧着面孔坐在床角。
段织羽茫然地望着凯依的背影,当她会晤过来,立即翻身下床,退到了门边。踏出房门之际,她犹豫地回头瞧了他一眼,不放心他独自一人,但凯依却只是猛地挥手,要她快点出去。
“对不起。”她掩着脸退出房间,将地方留给凯依自我擦伤。
夏日的午后雷雨总是叫人防不胜防,尤其在这种黄昏时刻,不带雨伞就出门的人简直是白长了一颗脑袋。但此刻,段织羽却浑身湿透得像个弃狗般,躲在街角的亭里避雨。
“好冷……”她对着双手吐气,企图让自己的双手暖和些,但呼出的气却是凉的。
方才凯依的说辞仍像颗厚重的大石头般,沉甸甸地压在她的心坎上,虽然知道迟早要面对这样的场景,却未曾料到会是这样的情况之下。段织羽搂紧了自己冰冷的身躯,直到此刻,她才想起刚刚的情况是多么地……怎么说?危险?可怕?如果凯依不肯停手的话。
“定雨……”不自觉地吐出这个名字,令她更加想哭。
那堆资料中记载得再清楚不过了,让她脸做梦幻想的机会都没有。云定雨确确实实是个“人类”。
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要这么残忍?在夺走她的天使之后,又给了她一个貌似天使却非天使的人类朋友,这是在考验她吗?考验她对那句“天使不会骗人”的信任度吗?太残酷了!
“定雨……你为什么不回来?为什么?”她缩起自己的身躯,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再度爬上脸颊。
“我好想你,好想你……定雨!定雨!”
时间不知过去多久,天色由昏黄转为黑沉,冷冰的银月渐渐显露了身影,雨也跟着转小、停止,只残余几滴水珠在世间滑动。
拖着疼痛的身子,段织羽从发泄过的情绪当中恢复过来,她揉了揉哭到红肿的双眼,伸手在口袋里摸索着,找出一枚铜板。
她决定了,她要亲自去确定。即使那会令她最后的一丝希望破灭,也好过现在的暧昧不清。
一思及此,她毅然地拨了电话。
铃声只响了两下,一个礼貌的声音清晰地传自话筒的彼端。
“喂,这里是云宅。”
多么耳熟的声音,“定雨吗?”段织羽尽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至于大过怪异。她忍住问明真相的行动,问道:“
你现在有空吗?”
“有空啊!怎么了?你的声音怪怪的,感冒了吗?”云定雨关心地问。
“没什么,我有点事想找你潭,可不可以现在到你家去?”
“当然可以,要不要我去接你?”
“不,不必了,我可以自己去,告诉我住址就行了。”
她想起方才在资料上瞄到的住址,记得距离这里还挺近的,大概用步行就可以到了。
“好的,你记下来哦,住址是平宁街十二号,很简单吧?”
“离我家很近,我大概再过二十分钟就可以到了。”
“那好,我会泡水果红茶等你。”
二十分钟后,段织羽抬头看着眼前这栋平实无华的小公寓,眼底有着抹不去的忧伤和极度的坚决。
“丁冬!”她伸手按下门铃,楼下大门应声而开。
“织羽!”云定雨从阳台探出头,一见段织羽的狼狈模样,他着实吓了一跳。“我的天哪!你快点上来!”他没忘记初见面时,莉塔曾经凶巴巴地对他教训,说段织羽动过心脏手术。
第二十五章
一踏入他家,云定雨便坚决要她先换下一身的湿衣,所以在简单地冲过热水澡后,段织羽穿上云定雨略嫌过大的短T恤和运动长裤坐在客厅,手里则捧着冒出热气的水果红茶。云定雨将她的衣物送进洗衣机,大致整理过后,端着一盘饼干回到客厅。
“你没事吧?”他担心地问道。
“没事。”段织羽朝他淡淡一笑。
“那就好,你有什么事要找我潭?”
“你不问我为什么一副落汤鸡的模样跑来找你吗?”
“你想说吗?”云定雨瞧了她一眼。
段织羽静静地摇头。
“那不就得了。如果你想说自然会告诉我,而我保证会洗耳恭听,如果你不想说,那我即使逼问你也没什么意思,对不对?”云定雨耸耸肩,放下茶杯。
他的独特见解只是令段织羽更想将事实全盘托出。但她终究是忍不下来了,喝尽最后一口红茶后,她搁下杯子,凝神细目地望着眼前看似天使的他。
“很久很揪以前……”段织羽抬起头,声音飘得老远,像是在回忆古老的往事。
云定雨跟着认真地坐直了身子,眼神里没有一丝不耐。
“那个时候,我只有十二岁,为了心脏手术,我和爸妈住在美国,那一年的万圣节,因为身体的关系,我无法和一般的孩子们一样出门游玩,然后……他出现了。”
“他?”
“天使。”段织羽苦涩地笑着,“他是一个天使。”
“天使?”云定雨睁大黑眸,“你说天使?是米凯尔还是拉菲尔?”他听进去的问题重点似乎和常人有点不同。
段织羽早料到他会有此反应。“都不是。他是一个二级天使,有一双天使的羽翼,却没有光环;有着天使的身份,却没有天使应有的打扮和外貌。那时候,我还以为他是恶魔。”
“他长得很恐怖吗?”
“你认为天使该是什么样子?”她不答反问。
“恩白衣白羽、金发蓝眼吧?那时候我见到的大天使米凯尔就是这副模样。”云定雨很认真地思考着。
“他一身黑衣、黑发黑眸,只有羽翼是雪白的。而他的长相”段织羽望着他期待答案的脸庞。“他长得和你一模一样。”
静谧出现在两人之间,许久,云定雨眨了眨眼,像是在确定自己的存在。“那个天使”他的面孔露出犹豫的神色,“叫定雨吗?”他小心翼翼地问道。
段织羽点点头,“是的,和你一样的名字、一样的脸孔,甚至是……一样的声音!”泪水无声无息地滑落,滴在交握的双手上,发颤的唇被咬得泛出血丝。黑亮的眸子里蒙上一层薄薄的雾气,细致的眉毛扭成一线,破坏了她原本打算保持的冷静。
“织羽!”云定雨慌张地绕过桌面,在她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