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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爱靠近-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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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大家都刚出来社会,哪会有什么积蓄?钱的事我再想办法吧!”
“手术的成功率是多少?”
“医生也不敢说。给妈妈主刀的范医生是专攻心脑血管的硕士生,来医院好几年了,听说医术和医德都不错,他也不敢打保票,主要是妈妈的情况太复杂了,如果能撑得过手术,将来的状况会好很多,但是他也让我做好最坏的打算。”悦兰眼里是抹不开的担忧。
“放心吧,阿姨会吉人天相的。”
“只要有一线希望我都不会放弃的。”
第二十二章 交易
    “说吧,你的目的。”悦兰打量着眼前这个如芭比娃娃般精致的人,该来的总是要来,既然逃不开,不如直视。
眼前的人也细细打量着悦兰:“真看不出你有哪点好,既不漂亮也不特别,泽阳怎么就会迷上你了呢?”
“如果你想吵架,那就请回吧,我没时间也没心情。”悦兰冷冷地说。
“何必这么着急,我来找你是想帮助你的。”芭比娃娃轻笑一声,娇媚无比。“我知道你妈妈病了,急需钱动手术,我就送钱来了。你看我是不是够大方,你抢了我的男朋友,我还千方百计为你着想。”
“够了,你们弄些无中生有的相片刺激我妈妈,如果说我妈有事,我是不会原谅你们的。”
“无中生有?也许是无中生有,但是中国有句老话说无风不起浪,我还有照片中的男主角方先生作人证呀。唉呀,不知道泽阳看了这些照片之后会做何感想,心目中的女神也不过如此嘛。”
“你到底想怎么样?”
“很简单,你只要在泽阳问你这件事的时候承认是真的就行了。如果能够再敬业点,主动分手就更好了。以你的聪明才智,肯定有办法让他相信的。”
“他一定会查清真相的。”
“他倒是锲而不舍的人,你对他还真是了解呢。不过,那不重要,重要的是让他对你失去信心,现在他的护照给苏伯母扣下了,只要过了下周的订婚典礼,他就算知道了又怎么样?按泽阳的性格,他一定会负责到底的,而且我们双方的家长也不会允许他毁婚的。哦,对了,你一定奇怪为什么这几天他没给你打电话吧,因为他的国际电话给伯母扣下了,伯母说要让他好好想想是要继承权还是要你,他答应了,他是那种一旦应承就会遵守的人。你看你看,这么多的巧合凑在一起的时候,是不是多聪明的人也会犯迷糊呢?”
看着她笑得一派天真无邪的样子,悦兰忍不住犯恶心。如果按照电视剧的发展情节,悦兰是不是应该拿起那沓厚厚的人民币砸向那张自鸣得意的脸,然后在漫天漫地的钱雨里骄傲地说:“收起你的臭钱,我再苦再难也不会妥协的。”然后带着一身的骄傲扬长而去,留下别人一脸的愤怒。
生活毕竟不是电视剧,妈妈正急需这笔钱。钱真是好东西,可以卖自尊卖爱情卖内心,把一向视若瑰宝的尊严放在别人脚下任人践踏。
悦兰收起钱,平静地说:“那我就先恭喜你得偿所愿了。”只为了赶跑一个不喜欢的媳妇人选,可以不择手段去伤害无辜的人,这样的情节大概是台湾剧才有的桥段吧。
妈,终是我害了你!
医院的早晨是在消毒水充弃着每个角落开始的。悦兰伏在床前睡了一夜,腰有点酸,眼睛也涨涨的。范医生来查房的时候妈妈还没睡醒,悦兰“嘘”了声,示意出外面。
“明天的手术都安排好了吗?”
“恩,明天一早,等下会有护长过来通知注意事项的。我还是那句话,要有心理准备。”范医生说着,从白大褂口袋里掏也一瓶眼药水:“你的眼睛充血了,这个眼药水很适合戴隐形眼镜的。”
悦兰觉得太诧异了,医生就是医生,连人家戴隐形眼镜都懂。眼睛正涩得厉害,睁大眼睛也有点费劲,正想着要去买眼药水,就有人雪中送炭了,一丝感动不经意地涌入心间。
“兰兰,开一下窗吧。”妈妈睡醒后精神好了些,脸色还是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悦兰打开窗子,秋阳洒落了一地。“家里的君子兰开了吧?”
“开了两朵呢,等您回去就看到了,您不是最喜欢君子兰了吗?”悦兰扶妈妈坐靠在床上,取出梳子慢慢地给妈妈梳着。
“知道妈妈为什么喜欢君子兰吗?”妈妈幽幽地问。
“您常说君子兰兼君子之风,兰花之美,高贵而不媚俗。”
“妈妈或许陪不了你许久了,以后的路如果一个人走,千万要记着妈妈的话,妈妈也始终相信你会是一个自立自爱的人。”
“妈妈,有些事情我很难向你解释,但是你一定要相信女儿。”悦兰咬着唇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妈妈知道。”妈妈轻轻拍了拍悦兰放在肩膀上的手,“我对自己的女儿还不至于不相信。只是如果你坚持的东西需要一直舍去,那就得考虑是否有坚持下去的勇气。爱情如果让人遍体遴伤,最后受伤的还会是自己,妈妈可不想让心爱的女儿受一点点伤,有的时候放手未必是坏事。”
悦兰沉默着。没有责备,没有质疑,妈妈永远选择相信自己的女儿,即使她什么都没有,也只是想护女儿周全。
“兰兰,你的口琴在吗?吹首曲子吧,妈妈想听。”
悦兰从包里取出随身携带的小口琴,这是爸爸给她的十岁的生日礼物。以前爸爸也喜欢吹口琴,特别爱吹那首《山楂树》,爸爸曾笑称自己就是凭这首曲子赢得妈妈的的芳心的。如今,口琴还在,但是当年吹口琴的那个青年早已音讯杳然,当年坐在山楂树下听口琴的那个少女也早已风采不再。
悦兰小心冀冀地擦拭了一遍,凑到嘴边试了一下音。优扬、明快的《山楂树》回荡在病房里,有那么一刻让人遗忘这是在医院,琴声飞扬,那欢快而略带忧郁的曲子让听者醉入沉思。妈妈看着窗外的天空,宁静安详,露出如少女般的微笑。
“秋天大雁和歌声已消失在远方,
大地已经盖上了一片白霜。
但是在这条崎岖的山间小路上
我们三人到如今还彷徨在树旁。
哦,最勇敢可爱的呀,到底是哪一个?
亲爱的山楂树呀,快请你告诉我。”
妈妈跟着琴声,轻声地吟唱。午后的阳光照耀在母女俩的身上,和谐柔美,像一幅油画。
范致远站在走廊的病房窗前,静静地看着这一幕,映入眼帘,烙进心底,差点忘了拿手术意见书让悦兰签字。
手术室外的每一秒都让人度日如年,手术室的门顶灯像鲜血一样刺痛着双眼。间或有护士端着盘子跑进跑出,悦兰的心一阵紧似一阵。
如果漫长的等待之后是幸福的开始,那等待也是令人慰藉的;如果漫长的等待过后是痛苦的序幕,等待无疑是煎熬。
当手术室灯灭的瞬间,手术室门也“呀”的一声打开。
无论过去多少年,悦兰都记得那个情景,那是希望幻灭的无助,整个人像被抽空一样,范医生那句“很遗憾”是悦兰这辈子最不想听到的话,却像冲击钻狠狠在心上钻了一个洞,想哭,可心里堵得慌,哭不出声来。眼泪像决堤的洪水,收不住也不想收。
第二十三章 裂痕
    范致远按着住院登记上留的地址,找到了这个破旧又温情的小区,有节奏地叩响房门。等了好几分钟,没有反应。试着拨通她的手机,分明听到屋里彩铃在响。再敲,还是没反应。
范致远心下一凉,用力一旋门把,门没有上锁,竟一扭而开。
门开了的时候,悦兰正背靠着墙蜷在角落里,头发微乱,目光涣散,如同一只受伤的猫,独自在舔嗜着自己的伤口,对范志远的突然造访连眼皮也没抬一下。
“小米,米米!”范致远急切地摇着她的肩膀,想唤醒她。本来悦兰是让他叫小米的,不知怎的,看到她,就像看到小巧而心爱的宝贝,米米自然而然地叫出口,就像大人叫小孩子宝宝,小孩子叫宠物叠名那样自然。
“范医生,你怎么来了?”悦兰回过神来,费力地说了句话,嗓子沙哑几近发不出声。
“我来送还你落下的口琴。”范致远尽量不提及医院,怕触及她的伤心之处。
悦兰接过口琴,呆呆地看着,眼泪又漱漱地往下掉。
范致远用手探试了她的额头,烧得烫手。
“你等下。”说完,把她抱到沙发上,进房间里抱了床被子,盖好,转身出门,轻轻地带上门把。
十分钟后,他提着大包小包回来。
“来,先喝点沙虫粥,然后吃药睡一觉就会好了。”范致远打开碗盖,还冒着热气,试了一下,温度刚刚好。
悦兰接过碗,无力地搅动着粥匙,没有吃的欲望,手指一抖,差点就把粥给洒了,范致远眼疾手快接了下来,拿过粥匙,一小口一小口地喂着她,悦兰只是机械地张嘴,才吃了几口就想吐出来,范致远急忙把她半扶半抱到卫生间。
吃得小半碗,悦兰再也不肯张嘴了。范致远分了药,喂她喝下。依然是不哼声,只默默地吞下药,靠在沙发背上,盯着天花板一言不发。
“米米,要是难受就哭出来吧。”她还是不说话也不动。
“那就睡一会,病才会好。如果你不把自己照顾好,你妈妈也不会心安的。”范致远把被子给她拉上。
“我不敢睡,睡着了妈妈也不来见我,不睡的时候还可以看着妈妈的照片,妈妈为什么不来看我,妈妈一定是不肯原谅我,我做了那么多错事,妈妈生气了,她不要我了。”悦兰哽咽着,嘶哑的声音有些歇斯底里,她把头埋在膝盖中间,用力地揪着自己的头发。
范致远抓住她的手,轻轻地理顺她的头发:“不是这样的,阿姨常说你是最乖的女儿,就算你做了什么错事,她都会原谅你的。”
悦兰又安静下来,不再说话,范致远陪着她静静地坐着。
本来他是要给她送口琴来的。按照医院的规定,故去病人丢在医院的东西如果没人认领就作丢弃处理,那天清洁工清理病床时,在枕头下发现了这只口琴,本想扔掉,他刚巧看到,总觉得这应该是她珍贵的东西,就留了下来,按着地址送过来了。看她颓废的样子,心里像给猫爪子狠狠地拉过一样,心里有负疚感,当初如果不劝她做手术,可能也不至于就让她那么快失去亲人,不管是一个月还是半个月,她总不是孤单的。现在这个样子,好像世界在她眼中都不存在了。范致远从手术失败那天就有种深深的挫败感——当你竭尽全力想救一个人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离开的那种无能为力。虽然手术失败是因为病人自身出现的状况,使得悦兰妈妈的心脏在手术台上停止跳动,但也足以让他自责。
两人静默无语地坐着,这时桌上的悦兰的手机响起,显示屏上显示着“darling”,这还是当初泽阳自己存进去的。
范致远拿过来给悦兰,悦兰摇头表示不接。片刻,又响起。来电竟是锲而不舍。
悦兰打开手机的扬声器,扯着嘶哑的嗓子对范致远说:“我不想说话,麻烦你帮我接。”
范致远按下通话键:“你好。”
电话那头显然很惊讶,口气严厉:“你是谁,这是悦兰的手机。”
“我是她的朋友,她现在不方便接电话。”
“我要她听电话。”
“她说你要问什么我可以代为回答。”范致远看着悦兰,悦兰点点头。
“我只问她一句,照片是怎么回事?”电话里的人恨得咬牙切齿。
再看向悦兰,她呆了几秒钟,强按下眼里的痛楚,最后还是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张开嘴巴,做出“是真的”三个字的嘴型。
“是真的。”不再多一秒钟,对方已经挂断电话了。
悦兰本以来再听到他的声音时一定会向他哭诉自己的难过和无奈,直到挂了电话才发现原来自己并不需要那个曾经温暖的怀抱和慰藉,最大的痛苦都独自承担下来了,男人,爱情,交易,不过是轻若浮毛的东西。
傻瓜也能猜得出这是一对正是闹矛盾的恋人,可能是因为什么照片的事产生了误会,让范致远想不明白的是,对方的语气分明是不知道悦兰家中发生了变故,不然不至于在如此特殊时期兴师问罪。这个女孩太不可思议了,面对如此变故,竟然一个人独自承受,连个安慰的人也没有!范致远心里掠过一丝惊讶,几分好奇,几分怜惜。
“米米,如果我能帮得上忙的请尽管开口。”
“请你帮我取回妈妈的死亡证明,我不敢再到医院,看到医院我怕我支撑不住。”
“你确定不用上医院吗?”范致远担心地问。
悦兰摇摇头:“不用了,我会振作起来的,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去办。这几天心里难过,让你见笑了。”
范致远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没有说一句话,亦让悦兰感受到兄长般的关怀。
第二十四章 决裂
    从派出所出来,悦兰就没有说过一句话,范致远陪着她默默地走在开满紫荆花的林荫道上。
从医院拿了证明,范致远坚持要陪悦兰去派出所办手续,去到派出所里,面对户籍警察的询问,也是范致远回答。不到十分钟就拿回了户口本,只是关于母亲的内容栏里多了一个因死亡注销的印章。
初冬的风吹过,满树的紫荆花飘落。
悦兰拈过一朵洒落在头发上的花瓣,忧伤地说:“人的生命该有多脆弱,跟这花一样,不想落下却也敌不过命运。”经过两天的调养,她的声带已基本恢复正常。
范致远停下脚步,拨开悦兰头上的花瓣,担心地说:“米米,你说过你会振作起来的。”
“我只是触景生情罢了。一想到一个注销章就把妈妈从这个世界上抹去了,心里就难过,从此她就会慢慢在人们的脑海里消失,最终连印记也磨灭了,就像从来不存在这个人一样,多可怕。”
“可你永远不会忘记她,不是吗?只要她活在你心里,她就会永远活着。”
“谢谢你,范医生。”悦兰由衷地感谢,在这个时候,竟然还有一个人愿意陪着她渡过,因为陌生,而不怕暴露自己的脆弱,甚至连只能放在心里的话都可以向他诉说。虽说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是跟他在一起,他可以给人一种类似于父亲和哥哥的安全感。
“今后有什么打算?”
“我已经想好了,我要离开这里,这个城市留下了太多伤心的回忆,我想换个环境。目前想先把房子卖了,妈妈的手术跟人家借了些钱,妈妈不在了,我一个人要房子也没用,把债还了,我就无牵无挂了。”悦兰幽幽地说。
“我帮你留意一下吧。”
过了两日,范致远果然带了人来看房子,来人细细看了房子后也没有还价,就拍板定下了。约定好办手续的时间和事项,悦兰与范致远送了买家出门后,悦兰说要请范致远吃饭,感谢他这段时间的帮助和照顾。
两人并肩走出小区,一辆疾驰的宝马急刹车停在面前。
车上走下来的人像有一个世纪不曾见了,那么近又那么远。他气急败坏地拉住悦兰的手,要把她扯上车。悦兰用力想挣脱,只是图劳。
范致远伸出手挡在车门前:“悦兰说了她不愿意。”
泽阳这才充满敌意地打量面前的这个男人,手一松,悦兰乘机挣脱出来。
“你是谁,我们的事还轮不上你管。”泽阳冷冷地说。
“致远,”悦兰故意加重语气,这是她第一次直接称呼他的名字,他的心脏突然血流加快。“你先到那里等我,我随后就到。”
范致远有些担心的看了看她,还是依言先走了。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泽阳咬着牙说:“怎么?这么快就耐不住寂寞了?手段不错嘛,比相片上那老男人好多了。”泽阳话一出口就后悔不已,明明是想问什么人欺负你的,话到嘴边却成了争风吃醋。
悦兰突然有些悲哀,又有些庆幸。从他来电话那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也想了好几个要回答的方案。当然更想的是,他回来后什么也不要问,只要紧紧地抱住她告诉她他相信她,然后她会向他解释这一切的前因后果,告诉他她的悲伤。现在看来都不用了,还好有范致远在,误会再多一个又有什么关系呢?哈,安妮,我可是超额完成交易了呢,你这十万可真值!
悦兰心里的伤又汩汩地流着血,不怒反笑:“对呀,致远年轻有为,关键是把我视若珍宝,他还愿意为了我放弃一切,这样的男人上哪找去?”
泽阳用力抓住她的肩膀,眼里冒着火:“那我又算什么?”
悦兰耸耸肩,故作轻松地说:“哦,那时我太寂寞了,你人长得不错,还很有钱,”故意停了一下,继续说:“唉,我现在都找着真爱了,我们就好聚好散吧。都是二十一世纪的青年,大家也没必要拖泥带水的,祝福我吧。”
“好,好,本来我还以为是人家欺负你了,还蠢蠢地想帮你算账,原来只是我的一厢情愿,算我看错你了。”泽阳步步倒退着,打开车门,发动车子,绝尘而去。
悦兰不敢看,抬起头看天空,怕眼泪会流下来。天空是那样蔚蓝,却照不亮自己的心。我还有心吗?怕早已千疮百孔了罢。
来到范致远面前时,悦兰已恢复平静。
范致远什么也没有问,默默地替悦兰点了菜。
“范医生。”悦兰抬起头,看着范致远。
“我们现在不再是医生和病患家属的关系,你叫我范致远或者老范都行。”
“老范?我是米,你是饭,像是一国的哦。”悦兰调皮地笑着,自从妈妈走后,她是第一次笑,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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