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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院里种满香草植物,在午后的骄阳曝晒下,散发出混合着阳光的清新香味。
古天乐无心欣赏,沿着碎石子小径绕到前庭,快步走向他那辆银色的保时捷。
正当他解除爱车的保全设定,准备打开车门时,一道急促的声音从他左后方喊住他。
“带我走!”
他惊愕地转回身。
“不带我走,你也别想走!”
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讲出这种话来,林珍呆呆地回视眼色如冰、脸上酝酿着怒气的男人,一股胆怯自心底升起,双腿颤抖如深秋时分摇摇欲坠的枯叶,彷佛随时都会撑不住身体的重量垮了下来,阵阵灼热从她耳根处疾速往上窜。
心里大叫着完了完了,她不但追他追到这里来,还说出这么恬不知耻的威胁,古天乐一定拿她当花痴看了!
想到这里,强烈的羞愧几乎要驱使她向他低头认错,并设法说服他跟自己相信,她不过是开玩笑。
他想走尽管走,不必理会她说什么。
另一道意识却提醒她,一旦放他走,两人将不可能再有交集。
这让林珍喉头紧缩,呼吸困难,前所未有的混乱情绪在体内汹涌。
一边是来自道德的劝说──用威胁的手段留住个不情愿的男人太卑劣了;另一边则是情感上的渴望──想到再也见不到古天乐,便绝望得想死掉。
而她一点都不想死,为什么不能耍点手段为自己争取一个机会?
心意在情感和道德两端挣扎,芳心被拉扯得好疼痛,道歉的话便难以吐出了。
“妳说什么?”
直到那夹带着轻蔑和不耐烦的男性嗓音传来,破坏了两股力量的平衡,芳心遂往情感那端倾斜。
反正现在道歉,古天乐也不会对她有多好的评价。放他走,只是被他看扁!
半是自暴自弃,半是恼羞成怒,促使她刻意忽略盘据心底的罪恶感,用一种冷冷的倔傲回应他。
“看你是要被我一个人缠,还是要应付一屋子花痴!”
古天乐怒目瞠视,不敢相信她真的在威胁他!
瞧她留着清汤挂面般的及肩长发,一张上着淡妆的脸蛋娟秀可人,看起来就像女学生般清纯、不具威胁性,若不是那双圆圆地瞪来的眼睛里充满不容人撼动的决心,他还不敢相信她是认真的。
“妳妳……”
“怎样?!”她不客气地道。“继续『妳』下去,等到惊动令姑妈,及那一屋子等着跟你相亲的小姐们,你就跑不掉了!”
听到对方在“令姑妈”及“一屋子等着跟你相亲的小姐们”都加重了语气,古天乐备觉威胁。尽管心里气愤,也绝不愿意屈服在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的威胁下,但一想到若被姑姑逮回屋里,就得面对一屋子拿他当金龟婿狩猎的女人,头皮不由得一阵发麻。
两害取其轻,应付一个总比应付一群容易熬吧?
古天乐决定暂做识时务的俊杰,但不忘投给对方一个凶狠的瞪视,以表示他的不满。
“上车!”
尽管他的口气很差,又很没有绅士风度地自顾自进了驾驶座,一直害怕他会拒绝而屏息等待的林珍却没有做任何抗议。
反倒是担心他会改变主意,她迅速绕到另一边打开车门,坐上副驾驶座。
才扣上安全带,古天乐便踩下油门,瞬间加速的车体在他可媲美赛车手水准的驾驶技术下,倒车后,一个回转,箭一般的射出。
眼看就要撞上大门,林珍紧闭住唇,忍住冲口而出的惊呼,心想对方不会被她气得失去理智,打算要破门而出吧。
幸好这个臆测没有发生,大门及时开启,窗外绿荫浓密的风景一瞬一瞬闪过,她瘫在椅背上,感觉紧缩成团的心脏又能舒张了。
“大门是全自动的。车道上安装了监视器,一侦测到车子从里方开出去,电脑就会打开大门。”
男性的嗓音冷冷地传来,林珍同时感觉到车行的速度减缓了些,不由得讶异地看向那近看之下更形俊美也更加冷峻的侧脸,一股暖意流遍全身,脉搏跟着不受控制地再次狂奔。
古天乐不仅形貌俊美,连振动在空气中的嗓音都是迷人的。
但令她心折的,不是他那把有着颠倒众生魅力的声音,而是那夹带着浓浓嘲讽的口气里所泄漏出来的体贴。
他可以不理她,也没必要解释,更不用为她放慢车速。
他却用言语和行动为他开车的方式惊吓到她而道歉。
在她厚着脸皮威胁他、缠上他后,他还肯这么做,足见他是个多么敦厚温柔的人。
这个发现点燃了林珍心底的柔情,化做热烈的情焰毫无保留地烧向他,脑海中充满初见古天乐时,为他悸动的一瞬瞬回忆。
当她循着众人的视线将他颀长优雅的身影收入眼底,一股超出她预期的情感狂潮翻天覆地般地袭来,淹没了她的理智,只剩下最初最真最热烈的颤动。
她无法自他身上拔开视线,眼光就像宴会厅里的其他人一样,紧紧追随着他移动。当他随意朝厅里望来,视线不经意地扫过她,顿时有种被闪电击中的感觉,彷佛他注视的对象只有她,屋里的其他人都淡成风景,身体情不自禁地为他燃烧、为他发烫。
晕眩中,她看着他走向纪太太,闪亮的笑容比正午时分高挂在天上的烈阳还要灿烂,也看到他与纪先生闲话家常,三人说说笑笑地走到会场中央,但随着灯光暗下,淹没在情感狂潮里的理智挣扎地冒出头来。
领悟到像他这样的男人,一个从她不敢期盼会成真的美梦里走出来的男人,太优秀、太俊美,也太强势了,是她想都不敢想要高攀,也无能高攀的!
在满室娇艳的仕女里,他怎么可能看上最不起眼的她!
绝望如冰水当头浇下,冷却了她为他发烫的身心。
她好想哭,却只能咬牙忍住从喉咙深处涌上来的悲鸣,趁着众人围住寿星祝贺,低声向母亲交代去向,便到洗手间去舔伤口。
这并不是她不能承受的打击,她不断做着深呼吸,调整心情。不过是一相情愿的心动,不过是明白单方面的喜欢不可能得到共鸣罢了。
没什么了不起的!
她该庆幸的是醒悟来得这么快,要知道有些梦一耽溺便很难醒过来,一旦梦碎,心碎情伤,终生都将一蹶不振。
幸好,她及时清醒,顶多是自尊心伤得比较重,爬起来没问题的!
做好心理建设,她决心掐掉这不该冒出头的情苗,顺便把喝了太多果汁造成膀胱膨胀的压力解除掉,补了下妆,便离开洗手间。
没想到,甫一出来,她会看到古天乐从男士用的洗手间离开的背影。
发现他并没有返回宴会厅,她不由自主地跟着他进厨房,跟着他来到后院,再跟着他绕路到前庭,直到他往一辆银色的轿车走去,她才恍然大晤。
古天乐要离开了!
来不及追究原因,林珍只知道自己不能任他从视线里消失,快步赶上前,冲口而出心底的渴望。
“带我走!”
但当他转回身朝她瞪来,那皱眉的表情、轻视的眼神,在在凉了她的心,她只能本能地防备,用威胁的手段挽留他。
“不带我走,你也别想走!”
现在回想起来,林珍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有勇气威胁他,可是她一点也不后悔,只要能靠近他片刻,就算被他认为厚脸皮,也是值得的。
她注视着他,热烈地注视着他,想用世上最美丽的诗句来赞美他,但脑海里除了他外,却挤不出任何一个字。
为什么他这么好看,浑身像在发光似的,吸引着她……
“咳咳……”被那双满含痴情的眼光瞧得脸皮热得快能煎蛋的古天乐,试图用咳嗽声提醒她别太过分,林珍的回应却是用充满爱意的杏眸,极其无辜的、天真的朝他询问般地睁大,果冻般的红唇弯成甜甜的微笑,露出两朵酒窝,可爱得足以击垮最坚固的心墙。
古天乐感觉自己好像被闪电击中一般,差一点就握不住方向盘。
他皱起眉头,纳闷自己为何会生出这么奇怪的感觉,彷佛直到这一刻,才意识到身旁这个胆敢威胁他的女人是个货真价实的女人。
这实在是太荒谬了!
并不是他连男女都分不出来,所以拿她当成男人看,而是……该死的,之前她是男是女对他并没有分别,怎么突然觉得……她可爱,而且笑得很让人……心乱?
更离谱的是,他还忍不住去偷瞄随着她呼吸上下起伏、微微露出领口的雪嫩肌肤,遐想着触摸起来的感觉。
这实在是太……
一定是天气太热了,所以他中暑了,才会喉咙发干,才会心跳得比平常更陕,才会明明吹着冷气仍有流汗的冲动。
一定是这样没错!
古天乐很想要这样相信,如果身边的女人不要用脉脉含情的眼光继续盯着他不放,他应该可以轻易地自欺欺人。
可在她的注视下,他全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很清楚、很了解、很明白──得赶紧摆脱她,才能还自己一个无垩碍的清心天地,否则便有大麻烦了!
得到这个结论,他悄悄做了个深呼吸,勉强得回一点自制,以冷漠的口气掷出询问。
“去哪?”古天乐发誓只要她告诉他目的地,他立刻飞车赶去,然后将她丢下车!
“你去哪,我就去哪!”那甜蜜的语气却腻得人头皮发麻得想要沉溺其中。
古天乐在闪着红灯的十字路口停下来,压抑着很想将她怎么样的黑暗情绪,黑亮剔透的眼眸闪烁着危险而暧昧的光芒轻蔑地照向她。
“要是我想上宾馆,妳也去吗?”
对他刻意装出的无赖口吻,林珍只想笑。
她意味深长地注视他,缓缓道:“放着一屋子为你而来、打扮时髦、如花似玉的相亲对象们不理,而跑去宾馆开房间?”
“我没要妳们来!”她说得好像他是白痴似的!古天乐不爽地垂下嘴角,踩下油门,及时忍住利用速度感发泄怒气的冲动,将车速维持在限速范围。
林珍被他的态度刺伤,虽然已经猜想到古天乐对纪太太办的这场相亲宴极有可能事前并不知情,事后也不愿领情,才会偷溜,但用这么轻蔑的态度看待来跟他相亲的人仍是不可原谅。
她也不是很心甘情愿的来相亲呀!
尽管见到他后,觉得不虚其行,但不表示她可以同意他看轻怀抱着各自的期待来跟他相亲的同伴们!
可是,诚实地说出心中的不满,会不会让古天乐对她的反感加深,两人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但如果不说出来,即使她跟古天乐有未来,她是否得被迫隐藏本性,当个委屈求全的小女人讨好他,才能维系这份感情?
两个意念在林珍脑中交战起来。
前者的后果她不想承担;后者则让她觉得太可悲、太虚伪了,她没有丝毫把握自己可以做到。一时间,她的脸色阴晴不定,气闷地沉默着。
一直用眼角余光偷瞄她的古天乐,将她的表情都看在眼里,纳闷着她脸上的低气压会不会跟他刚才的话有关。
可是……
他没说错什么!
车里的气氛变僵却是事实,古天乐边思考着该如何改善气氛,边打开音响,决定先让小野丽莎慵懒的美声软化彼此间尴尬的沉默。
“说不定我打算去见女朋友,妳这样跟来,是要当电灯泡吗?”他刻意以一种谐谑的语气逗她。
感觉到他的善意,林珍暂时放下心里的挣扎,朝他摇头道:“你没有女朋友。”
“妳怎么这样肯定?”她笃定的口气令古天乐纳闷。
“如果不是把你的底细摸清了,我也不会答应相亲。”
“什么意思?”俊眸灿起一抹危险的火光。
林珍正要回答,一阵音乐铃声却突然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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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先投给古天乐一个抱歉的眼神,林珍从蓝白条纹的肩包里取出造型袖珍的手机,按下通话键。
“喂?”
“阿珍,妳到哪去了?”听筒里传来林母焦急的声音,“妳跟我说去上洗手间,为什么妈等了半天等不到妳,进洗手间里也找不到人?”
“本来是去那里。”林珍边小声回答,边偷瞄古天乐。“后来我跟古天乐一起走了。”
“妳跟古……”
“他有事先走,所以我就……”
“跟他走了?”
听出母亲声音里的兴奋,林珍忍不住逗她,“妈不是要我跟古天乐相亲吗?我搭他的车,顺便相一下亲,正合您意吧?”
“对对,那你们现在……”
“其他事等我回家后再说。”林珍打断她迫不及待的询问,知道这样交代,母亲便会识相地不再追问下去,“就这样了,拜拜。”说完,她挂断电话,将手机收回皮包里。
其间,一直感觉到古天乐在瞄她,林珍对上他眼里的谴责,耸肩回答,“我本来就是来相亲的!还是你比较希望我告诉我妈,我正好逮到你落跑,所以追过来?”
“什么叫落跑?!”古天乐不满地抗议。
“你明明就想溜呀……”
“妳搞清楚,我是来拜寿,不是来参加自己的相亲宴!”他气愤地打断她,“拜寿的任务我已经完成了,至于那场姑姑未曾知会我一声便安排的相亲宴,我没有义务配合!我的离开只能算是正当防卫!”
林珍听得目瞪口呆,差点就忍不住掏出随身的笔记本记录下来。
但现在不是做这种事的时候,虽然古天乐说得很精采,也是事实,但这种说法未免愤世嫉俗了点。
她忍不住猜想,他是有被迫害妄想症,还是被长辈陷害过太多次,以至于对相亲一事如此反感。
“就算纪太太没事先知会你相亲的事……可是,你为什么不想相亲?”她好奇地追问,“你没有女朋友呀。里头多得是才貌双全的名媛等着要跟你认识,你却像是有满屋子的豺狼虎豹要吃你似的逃走,会不会反应过度了点?”
“我没有女朋友,就不能不想相亲吗?”古天乐搞不清楚女人都在想什么,他有没有女朋友,跟不想相亲,根本是两回事!
“是可以……”
“妳又怎么知道才貌双全的美女,对我不是豺狼虎豹呢?”
“这……”又被问倒了,虽然林珍实在是想不通美女怎么会变成野兽的。难道那些美女中有半兽人、变种人之类的,随时会变身成野兽把他吞了?
“还有,妳凭什么认为我没有女朋友?”
“不是吗?”这是他第二次质问她了。
林珍虽然坚信母亲不会骗她,却不确定纪太太提供的资讯是正确的。
但话说回来,如果古天乐有女朋友,大可以把女友带来,纪太太就没理由为他安排相亲了。
她把自己推理出的结论告诉他。
“纪太太还告诉我妈,你之前的女朋友移情别恋,加上你忙于事业,所以没时间交女朋友。”
“姑姑连这些都告诉妳们!”古天乐简直不敢相信。
“你条件那么好,还要家人安排相亲,若没个理由,不是很教人怀疑吗?”林珍看他气得额上青筋直跳,紧握住方向盘的两手虽然极稳,但仪表板上的时速持续的往上飙升,语气越发的小心翼翼了起来,“所以纪太太就……”
“Shit!Shit!”
再没有比这句诅咒更能让林珍明白古天乐的感受了。
首先,他很排拒相亲。
再来,他视女人为豺狼虎豹。
最后,他很不爽亲姑姑把他被人抛弃的事广为宣传。
情况俨然比林珍认知的棘手。
单是其中一项想化解都不容易,何况有三项。
林珍好希望时光能倒流,让她重新做出选择。
如果她没答应母亲来相亲,如果她跟古天乐在别的场合见面、认识,也不知道他曾失恋,自己是不是比较有机会得到他的青睐?
然而,时间无法倒退,她也没机会重来,现在好不容易抓到机会接近他,即使情况险恶,林珍仍不允许自己打退堂鼓,让之前所做的努力徒劳无功。
但要怎么做才能说服古天乐跟她交往?
正当林珍大伤脑筋,一串不同于小野丽莎慵懒歌声的琵琶乐音突然响起,赫然是“十面埋伏”。
她讶异地扬起眉看向古天乐。“你的手机在响吗?”
古天乐恼火地皱起一双卧蚕眉,既没有回应她,也没处理持续响着“十面埋伏”的乐音。
“不想接?”林珍眼里有抹了然。
古天乐的手机铃声是MP3播放的,她猜想他可能用不同的曲子代表来电人的身分。不然,一个会听小野丽莎歌声的人,用“十面埋伏”来做为电话铃声不是很奇怪吗?
她意味深长地看着他,“躲得了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