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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小说·第十三辑-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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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重要的。

    这时,我才觉得苏月已经不是十二年前的苏月了。搁下电话,我深思良久。我
想不起来,十二年前钱程和苏月的关系发展到何种程度,也很后悔没有保存钱程写
给苏月的那封信,但我越来越清楚地意识到,十二年后,我对钱程和苏月的感情关
系已没有资格去管束了。我最多只能是个旁观者,或是个见证人。

    4

    与同学聚会的前两天,钱程又到我办公室来了一次。他带来了一大箱炒货和水
果,以备聚会用。然后他拉我到“旺旺”火锅城吃火锅。话题还是从他养鸟的事儿
开始。

    我在读小学的时候就喜欢养鸟。他说,那时我上学放学都有鸟儿在头顶上跟着,
我只要一拍手,它们就会落到我的手掌上,一吹唿哨,它们就落到我的肩上。这些
鸟都是窝雏,是我从村子的老榆树上的鸟窝里掏来的。它们是还没有离巢的雏鸟,
经过人工喂育长大,容易适应环境,特别听话,与主人有感情。我记得当时养过一
只画眉鸟,黄褐色的羽毛,腹部是烟灰色的。白色的眼圈,向后延伸成一道优美的
眉纹。它的鸣叫尤其动听,悠扬婉转,缠绵不断,就像是一位青春偶像派的女歌手。
我是从窝雏养起,两个多月,那鸟就换了一身新的羽毛,体形也和成鸟完全一样。
在鸟的生长发育过程中,这叫做“齐毛”。画眉胆大,不怕人,它跟我到学校,就
栖在校园的那棵雪松上,有时还跟我一起进教室,教室里一片喧闹。上课铃声一响,
我就把它赶到窗外的一棵冬青树上。我那时总挨您的批评,说我上课思想不集中,
其实我是惦记着那只画眉呢。苏月特别喜欢这鸟,我就送给了她,还专门给她做了
一只腰鼓形的画眉笼。我记得苏月当时接过鸟笼时的眼神,淡青色的虹膜水光粼粼,
乌亮的眸子笑意盈盈,眼光一闪一闪的,就像有许多云雀从瞳仁里扑腾出来……这
种眼神我一辈子也忘不了,真过瘾!如果苏月愿意接受,我当时真想把我那只最宠
爱的鹩哥也送给她。那可是只威风凛凛、灵性十足的鸟儿,浑身黑色,闪着金属的
光泽,是椋鸟科中的“大将军”,我已经教会它说“爷叔,饭吃过了吗?”但我想,
送女孩子还是送画眉、百灵、红嘴相思鸟这样的鸟儿比较合适,毛色漂亮,体态娇
小玲珑,叫声轻柔婉转,挺合小姑娘的口味。

    我问钱程,“画眉”这一美称总有个来历吧?

    钱程喝了口酒,用筷子指着我说,王老师,想考考我吧。读书我给您丢份儿,
可养鸟方面,你的学生可算是个行家里手。画眉鸟那一道细长的白眉的确漂亮,流
线形的,使这鸟儿多了一份妩媚。它的美名据说与中国的大美人西施有点关系。有
一次西施去溪边浣纱,有许多美丽的鸟儿围在她身边尽情地鸣唱。西施的情人范蠡
问西施这是什么鸟儿,西施浅浅一笑回答:“你看它们都有一双美丽的白眉,就像
用眉笔画上去似的,就叫它们为画眉吧。”于是,这美称一直流传至今。十二年前,
我送给苏月画眉时,就跟她讲了这个传说。苏月听完,用她的嫩手指轻轻划一下我
的双眉说:“把你的眉毛染染白,就跟鹞鹰差不多。”没想到,我也成了一只鸟,
一只又丑又凶的鸟。当时我又气又恼,张开双臂,来了个饿鹰扑食,揪住苏月朝她
的脸蛋“啄”去,急得她“喳喳”乱叫……

    钱程抬起惺忪的眼,端详着我说,王老师,您又要说这是少儿不宜了吧?十二
年前您曾这样对我说过。我一愣,马上挥挥手说,我不干预鸟类之间的事,可我不
明白,你们当时究竟亲热到怎样的程度?

    王老师,说实话,我们当时的关系是很纯的,并不像你们所想的那样有什么出
轨的行为。有一次,苏月硬缠着要跟我一起去捕鸟。放学后,我就带她到山上的树
林里。我随身带了一张小挂网,把它悬挂在树丛的空隙间。这网不能张得太紧,否
则,入网的鸟儿就不能被网丝缠住。我和苏月就在附近隐蔽起来。她紧贴着我,就
像您以前说的什么“小鸟依人”,就那样儿,我用手搂住她的肩膀,闻着她身上散
发出的一股非常好闻的味道,跟我家自留地里种的芹菜是一个味儿。我们非常安静
地看守着小挂网那儿的动静。真的非常安静,好像我搂着的不是一个女孩子,而是
一棵芹菜。我也纳闷,当时我怎么会没有一丝一毫的杂念,放到现在,我是无论如
何也做不到的……终于有一只不走运的鸟儿飞入挂网,头部先撞入网眼,它越挣扎,
鸟翅和脚趾被网丝缠得越紧。这时,我马上跑过去把鸟儿从网上摘下来,以免惊动
其他的鸟儿。那是只黑枕黄鹂,全身金黄,从额头到枕部有一条宽阔的黑纹,很漂
亮。苏月惊喜地捧过鸟儿,不住地抚摸它,嘴里还念着“乖,别怕,别怕。”我对
她说玩够了就放了它吧。她惊讶地问为什么。我说这鸟儿很难喂养,性子刚烈,经
常抠食,甚至撞笼寻死。她说你不养我养,我一定能养活它。我当时只好笑笑,随
她去了。那天,我们一直呆到傍晚,网到了十几只鸟儿,苏月说要回去了。她捏住
我的手,眼中流淌出无限的温情。我忽然觉得有点激动……王老师,请您注意,我
说的是激动,而不是冲动——我攥住她的手,然后想抱住她,她往后一退,被什么
东西绊了一下,倒在草地上,我也顺势倒了下去,压在她的身上……王老师,您别
紧张,您听我说——我压在她的身上,她一动也不动,用眼睛盯住我,那眼神变得
如此冷静,像是望着一位陌生人。我问她为什么这样望着我。您猜她怎么说?她说,
你压疼我了。我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王老师,您说我该怎么办?

    我很尴尬,呷一口酒,脑海中呈现出一幅凝固的画面:一个男孩莫名其妙地压
着一个女孩,四周还粘贴着标本一般的许多鸟儿。我说,还能怎么办,赶快爬起来,
把那些鸟儿都放了。

    钱程用指节一叩桌面说,您说着了,我当时就是马上爬起,把苏月从地上拉了
起来,拿着装着鸟的网兜下山去了。这是我与苏月彼此贴得最近的一次,也是我觉
得苏月离我最远的一次。您说得一点没错,我当时的确网住了苏月,可我又心甘情
愿地将她放了。我和苏月就像两只小鸟,很轻盈,很自由地从山林中飞了回去。隔
了一天,我才写了那封信,结果被人发现。这一切我记得清清楚楚。

    你们怎么都记得很清楚?我喃喃低语。

    您说什么?钱程疑惑地望着我。

    我摆摆手说,没什么,我也不知道说了什么!

    王老师,想问个不该问的问题,您是否还记得,那封信是谁交给您的呢?钱程
用鹰一样锐利的目光望着我,让我有些胆怯和羞愧。

    我说我不记得了。尽管我的神情有些躲闪,可苍天作证,我真的把窃信的人给
忘了,忘得干干净净,纤尘不留。

    5

    聚会那天晚上,我站在校门口迎接十二年前的学生。我对我的健忘深感羞愧。
面对一张张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我只能报之以空洞的笑。直到钱程开着摩托过来,
气氛才融洽得多。苏月就坐在后面,一袭黑色风衣,显得婀娜多姿。她一下车,就
朝我微笑,亲热地叫了声王老师。音色纯净,仍是明朗的婉转。

    大家围坐在一起,谈起十二年前的往事,都带着试探性的虚幻语气。我感到是
随他们一起行走在一片松软潮湿的沼泽地里,每跨一步都显得小心翼翼。他们谈论
的事情就像林中小鸟,闪闪烁烁,捉摸不定。一旦捕捉到一个确定实在的话题,每
个人的脸上都会洋溢出近似幸福的微笑。他们的热情渐渐感染了我,使我抛下了许
多的顾虑。我的记忆也开始扑动翅膀,啁啾几声,与其他的小鸟应和起来。

    钱程和苏月却保持着一份沉静。他们用眼睛凝视着每一个说话的人,或彼此对
视,脸上的表情矜持而暧昧。等聚会散了,我有意留下他俩帮我收拾收拾。

    我说二位,王老师心中存了一个难解的疙瘩,十二年前我可能做了一件很愚蠢
的事,好像是我破坏了你们之间的美好感情。现在想想,我或许没有那种权利。

    王老师,您别这么说,您完全有这样的资格。苏月捋着秀发,边说边瞥了一下
钱程。

    钱程略作停顿,递一支烟给我。王老师,其实十二年前您并没有完全中止我和
苏月的感情,只不过使我们懂得了回避,一种有意的回避,让我们在回避中等待。
您不是教过我们一首古诗吗,有这么两句,“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
苏月现在不是飞回来了吗?

    我笑着说,没看出来,你小子还有这份灵气,可能这句诗与鸟有关吧!

    苏月嗔道,他呀就这么点本事,养鸟养得把我也当作了鸟……

    我对苏月说,只可惜我忘了当时的许多细节,找你们谈话后,还做了哪些傻事,
钱程写的那封信,它的内容我也不记得了,也不知怎么处理它的。更可悲的是,我
居然想不起当时把信交给我的是谁。

    苏月说,这已经不很重要了。当时的情形我们也有些模糊了,只记得我当时像
一个被抓了的小偷,被您教育了一番,然后又放了。

    钱程说我觉得当时就像只山鸡,受了惊吓,赶紧隐蔽在草堆中,还把脑袋藏在
覆羽下面。

    现在我只能说声对不起,我说,当时我可能很紧张,怕出什么事。想想也是的,
你们的老师当时还不知道恋爱是怎么一回事,他的学生倒捷足先登了,能不急吗?
对了,中学毕业后你们各奔东西,断了联系,后来怎么又重逢了呢?

    钱程说:这事可真巧。有一天我开了摩托,把网来的鸟儿送到市区的花鸟市场
去卖。市场里的鸟儿那天叫得特别欢,像是在举行狂欢节似的,叽叽喳喳,高低应
和,唱成一片,听得人都快心花怒放了。我在交货时,一只画眉鸟趁买主不慎,哧
溜一下飞走了,我赶紧跑出店门去追,结果就在门口撞上了苏月。当时我抬头一瞧,
心猛地停止了跳动,全身血液好像也停止了流动,一种很深很深的哀伤一下子从心
底泛滥起来。真的,我当时真的想哭泣,可我最终笑了出来,站在鸟店门口冲着苏
月傻傻地笑着,直到苏月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轻轻“嗨”了一声,我才颤颤地叫道
:“苏月!”

    6

    等钱程和苏月离开学校,夜已经很深了。摩托声显得温柔而多情,弹性十足,
一路唱着,渐弱渐弱,最后终于融进了泱泱夜色之中。我站在校门口,望着摩托车
的红色尾灯,心中感慨万千。我觉得就在朦朦胧胧夜色中,有一只大鸟伸展一对长
长的翅膀,像披着一件乌亮的大氅,悄悄地滑翔在钱程和苏月的后面……

    在离开会议室之前,钱程与我作了一段简短的对话。苏月去了洗手间。钱程当
时的神情有些恍惚。这一点我记得特别清楚,就是那种灵魂从躯体中飞出去后的神
情,也像猫头鹰在打瞌睡。请原谅我又用鸟儿来作比喻,但我很庆幸,因为我从来
没有记得像现在这样清晰。

    钱程说,王老师,我现在进退两难,心中万分的矛盾。我说怎么了?

    王老师,我一直没告诉您,我已经……结婚了,老婆在一家合资厂做质量检验
员,儿子都快3 岁了。说完,他留意我的反应。我当时着实愣了一下,极其困惑地
望着他。

    我知道您心里肯定在责怪我。我也是情出无奈啊!如果我没有与苏月重逢,我
的生活肯定依然风平浪静。可是我还是遇到了苏月,我控制不住自己,尽管我时刻
提醒自己,可我仍旧不由自主地走到了这一步。

    我说苏月知道你现在的情况吗?

    我想她大概不知道,我还没机会,也没有勇气告诉她这一切,我怕又会失去她。
王老师,您说我该怎么办呢?

    我点了一支烟,慎重地说,我想你应该把这一切都告诉苏月,不然,对她就很
不公平!

    钱程点点头,仍显得忧心忡忡。我是想告诉她,他说,可我真的没有那份勇气。
要不,请您——向她说明……您是我们的老师,您告诉她也许更合乎情理。

    我说这样合适吗?最好还是你亲自告诉她。

    反正您已经做过一次评判官了,我求您就再做一次吧!这没有什么不合适的,
我真的求您了。

    我犹豫片刻说,好吧,我可以找个机会向苏月说明你的情况,至于苏月知道以
后作出怎样的抉择,我就爱莫能助了。

    钱程有些激动,说了声谢谢。这时,苏月回到了会议室,我们就结束了谈话。
苏月仍然兴致勃勃,意犹未尽,可我已经隐隐感到一缕的忧伤。我尽量避开苏月的
视线,脸上硬撑着热情的微笑,送他俩一直出了校门。然后独自一人伫立在夜色中,
感觉到有一只翅膀乌亮的大鸟在半空中诡谲地盘旋,时隐时现……

    7

    一年以后,我调离了原来的学校,通过朋友的朋友帮助,在一所职业学校担任
语文教师。一周三节语文课,工作量比原来轻松了许多,各方面的待遇却优厚得多。
教育与市场经济接轨,使职业学校变得吃香起来,规模越办越大,档次也不断提高。
不过半年,我所在的职校挂靠了某所大学,摇身一变,成了高等职业技术学校,所
有教师的工资和福利都提升了一级。我有时暗暗庆幸自己跳到了一只大米缸里。

    有了时间,也有了金钱,人就想方设法找些乐子来填补空虚的生活。目前,我
最大的嗜好是养鸟,虽是刚刚入门,可充满了新鲜感。我知道了我国饲养的玩赏鸟
类总计100 种左右,其中多数是雀形目鸟类,其余是鹦形目、佛法僧目、隼形目和
鸽形目鸟类。我也晓得玩赏鸟分体态羽色华丽型、鸣唱型和技艺表演型三种类型。
我现在所养的翠鸟和牡丹鹦鹉是属于体态羽色华丽型鸟类,属于普通的笼养观赏鸟,
好养,不费很多心思。我也知道钱程以前谈起的鹩哥是属于技艺表演型鸟类,档次
比较高,原来只生活于我国云南南部、广西的西南部和海南岛等地,后经人工繁殖,
才传养到了江南一带。我想,钱程养的那只鹩哥肯定是人工繁殖的品种了,不是一
般的人所能养好的。我专门查了有关书籍,了解一下鹩哥的生活习性。书上说它的
鸣叫声富有优美的旋律,时高时低,而且善于模仿其他鸟的鸣叫和人的语言;雄鸟
发情时,活泼好动,鸣声增多,而雌鸟则抖动下垂的翅膀,发出响声,然后鸣叫着
追逐雄鸟,当情投意合后,就进行交配……虽然现在我喜欢上了养鸟,却还从未真
正见识过鹩哥,只是很可怜地在一些书籍上欣赏过它的插图。反正我很清楚它是一
种名贵的玩赏鸟,我是没有本事去养它的,也就死了这条心。

    一年之前,也就在我调离原来学校的时候,曾想到钱程那里去识一下他养的鹩
哥,可由于某些原因而打消了这个念头。说穿了,其实是我有些胆怯,我不知该如
何在面对钱程的鸟儿们的同时,怎样来面对他和苏月之间的事。自从在那个夜晚和
他们分手,我再也没有与他们见面,只是几天以后我给苏月写了封信,信中向她说
明了钱程的婚姻和家庭情况,望她慎重考虑。苏月的地址我并不十分清楚(老毛病
又犯了)。在信封上我就写了她的工作单位——一家医院的三产(天梦房地产开发
公司),所以我就很担心苏月是否会收到这封信。即使收到这封信,苏月又会怎样
处理她和钱程的关系,这一切都只能看天意了。我,作为他们十二年前的老师,对
于他们十二年后的情事已无能为力,听之任之了。有时我曾责备自己的冷漠和软弱,
可我很快就原谅了自己:对于这种事情,热情等同于鲁莽,强硬无异于刚愎自用。
明白了这一点,我于是就心安理得地继续养我的鸟。我想:再过十年八年的,钱程
和苏月的故事,我也会渐渐淡忘的。我对自己极其不满,甚至到了痛恨的地步,但
又毫无办法。



                无法靠近

                                  中跃

    第一次听说大师的名字是在派出所的会议室里,当时负责介绍情况的副所长被
人叫出去接电话了,一直将头埋在卷宗资料里的民警老王忽然抬头冲我说了一句:
小姑娘的外公也在写他的外孙女,听说已经写了8 万字。我一听来情绪了,8 万字
——那资料肯定丰富得冒油了,假如能直接看到这资料,也省得我这样辛辛苦苦一
点一滴地到处采访了。老王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又补了一句:他也是个名人,是
个退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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