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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小说17部-第1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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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郎装出好奇地笑问:“那么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既不是长久留在香港,又为什么舍得花这么大的代价,要想参加今晚的聚会?”
  白振飞把烟放在烟灰盒里,始说:“我已经说过,我希望找些比较刺激的花样,一方面是换换味口,一方面是为了开开眼界!”
  “谁告诉你‘灵魂教’里有刺激的花样?”女郎忍不住向他盘问起来。
  白振飞置之一笑说:“也许是介绍我来的人故意夸张,言过其实吧!不过我倒确实是由于好奇,才被他说动心的,否则我这一万港币岂不是花得太不值得了吗?”
  “那也不见得,”女郎说:“这就要看你所谓的刺激是指什么啦!”
  白振飞趁机问:“那么你认为我这一万港币的代价,花的值不值得啰?”
  女郎避重就轻地回答:“我从来没有参加过聚会,当然无法知道聚会时的情形,何况我是个女人,跟你们男人不同。也许你认为花一万港币非常值得,而在我看来却分文不值呢!”
  白振飞“哦?”了一声说:“听你的口气,好像……”
  女郎接口说:“不是我存心浇你的冷水,其实你所谓的刺激,还不就是那么回事。等你真去参加了,也许会有不过如此的感觉。而你真想找寻刺激,根本不必花这么大的代价,只须花个三两千港币,我就可以为你安排一个快乐的周末,并且保证使你满意。”
  白振飞似乎霍然心动地问:“真的?”
  “谁还敢骗你不成!”女郎认真地说:“其实在我来说,如果真能安排你去参加‘灵魂教’的周末聚会,你这一万港币里,我也可以抽取两成的介绍费,又何必拉个两三千的生意?拉成了也不过收个三两百的,还得跟沙龙方面二一添作五,真正到手的只有百把十元。所以我完全是为客人设想,与其花大钱而不实惠,到不如以较低的代价玩得痛快呀!”
  白振飞笑了笑说:“这倒很有道理,但不知你所谓的玩得痛快,是怎么个痛快?”
  女郎风情万种地笑着说:“这是只可意会,不能言传的。如果你不相信的话,我马上替你介绍一位小姐来,我们这里的小姐很多,无论你喜欢那一种型的都有。假如你不喜欢‘温功’那一套,随时可以把她带走,那就随你要怎么样痛快就怎么痛快了!”
  白振飞忽问:“像你这种型的有吗?”
  女郎怔了怔说:“像我这种型的?你是指哪方面?”
  白振飞毫无顾忌地说:“我可不是年轻小伙子,大概中年人都比较喜欢丰满成熟型的女人。而且要懂得迎合男人的心理和会卖弄风情,这样的女人才够刺激!”
  女郎不禁吃吃地笑问:“你怎么知道我懂得迎合男人的心理,和会卖弄风情?”
  白振飞笑了笑,回答说:“譬如你劝我不必花大钱而不实惠,这‘实惠’两个字,不就是表示你懂得男人的心理和需要吗?”
  “但我可没向你卖弄风情呀!”女郎又吃吃地笑起来。
  白振飞哈哈一笑说:“因为我们的‘生意’还没有谈成啊!”于是,他老实不客气地把手从她背后伸了过去,将她的细腰一搂,使她不由自主的,把上身侧向了他身上。
  她并未作抗拒的表示,只是故作娇态说:“我从来不陪客人的,只替客人介绍小姐,你可别把我当作……”
  白振飞却说:“这里我没来过,但像这种地方我却常跑,并不是第一次开洋荤,所以你用不着骗我。其实我清楚得很,干你这行的,偶尔客串客串,似乎不是绝不可以的吧!”
  女郎果然哑口无言了,实际上她已知道这中年绅士的身份。这时只希望能虚与委蛇,尽量拖延时间,等那汉子去通知高老大,带了人赶来再说。
  为了把白振飞绊住,此刻她即使被他占尽便宜,也是无可奈何的事,何况她根本就不在乎。
  白振飞搂着她的腰,只觉这女人的体型虽极丰满,腰围却并不粗,显然是经常作健美运动,才能保持这美好的身材。
  “你同意‘客串’一次吗?”他问。
  女郎娇媚一笑说:“但我可不会卖弄风情,也许你会感到失望,认为不够刺激呢!”随即把整个上身倒进了他的怀里。
  白振飞来这沙龙的目的,根本不是为了找寻刺激,而是希望透过这个女人的关系,使他能进入“灵魂教”,见到那位神秘的“女教主”。
  可是他又不能操之过急,既然这女郎已替他联络过,他只好静候消息了。
  这个沙龙的主持人叫黄珍妮,是个非常精明能干的女人,而后台老板究竟是谁,却没有人知道。除了她之外,连沙龙里的人也不太清楚,反正一切大权都掌握在这女人手里,由她独当一面,全权负责。
  今晚她不在沙龙,就是去参加“灵魂教”每周举行的周末聚会了。
  “夏威夷沙龙”位于湾仔,距离香港警务处近在咫尺。而她竟敢公然挂羊头卖狗肉,不但供情侣们幽会,更暗中经营色情勾当,形同黑市“人肉”交易的市场。足见神通广大,根本就毫无顾忌。
  刚才那汉子去通知的高老大,就是替这个沙龙撑腰的。他是这一带的地痞头子,势力相当的大,无论发生任何事情,黄珍妮解决不了的就由他出面。
  而这家伙跟警方的一些帮办,私下的交情似乎不错,经常在打交道,所以能使“夏威夷沙龙”受到特别的照顾。
  香港这种殖民地,就是那么回事,帮办的官不大,管的事情却不少,任何事到了他们手里,就全凭一句话解决。
  长期留居在香港的居民,都知道一个不容否认的事实,那就是一旦发生了违警事件,最好是遇上个情绪好的帮办,否则只好自从倒霉。
  而帮办大人的情绪,则要看他在跑马场的胜负而定,譬如他赢了,那么就会大事化小,小事化无,顶多罚款了事。
  万一碰上个铩羽而归的帮办就惨了,本来罚个百儿八十就没事的,你要一申辩,马上就来个加倍,再多说一句或脸色不对,立刻又加上一倍,往往可以加到一两千,这就完全要看帮办大人的情绪了。
  所以香港的居民有个宝贵的经验,那就是进了警署,一看帮办大人的神色不妙,最好是赶紧连声认错,罚多少就多少,绝不要申辩。甚至自己动手打嘴巴,口口声声说自己不是人,那才是识时务者为俊杰!
  高老大不过是个地痞头子,怎么能跟这些帮办大人拉上关系,而且又混出交情来的呢?
  其实说穿了并不奇妙,高老大只是投其所好,负责供给他们马场的“贴士”。
  刚才那汉子就是高老大的手下,这时已飞奔回去,一进门就气急败坏地报告说:“老大!你猜我碰见了谁?……”
  正躺在烟榻上吞云吐雾的高老大,把烟枪从嘴上拿下来,漫不经心地问:“谁?”
  那汉子郑重其事地回答:“就是不久前才出狱的白振飞!”
  “哦?”高老大顿吃一惊,立即将烟枪放下,一骨碌地坐起来,急问:“在哪里碰见他的?”
  那汉子仍在喘着气说:“在‘夏威夷沙龙’,他居然找到了门路,要求姜小姐替他安排,设法使他参加‘灵魂教’今晚举行的周末聚会!”
  高老大惊诧地问:“他想混进‘灵魂教’去打什么主意?”
  那汉子茫然说:“这就不清楚了,我已经要姜小姐把他绊住,特地赶回来向老大报告……”
  高老大沉思了一会,皱着眉头说:“前几天有人发现他带了个女的去澳门,怎么突然又跑回香港来,想混进‘灵魂教’里去……”
  那汉子忿声说:“老大,当年要不是他在‘黄鹤楼’,失手把老头子打死,我们也不至于混到今天这步田地。上次算他命大,逃过了小陆的两枪,在监狱外没把他干掉,这回我们可不能再错过为老头子报仇的机会呀!”
  高老大“嗯”了一声,把脸一沉说:“赖有才他们在后面赌牌九,你去把他们全叫来!”
  “是!”那汉子应了一声,便领命匆匆出了房。
  不消片刻,他已叫来了七八名大汉,赖有才抢步进房,迫不及待地就问:“老大,白振飞真的回香港来了?”
  高老大把头一点,沉声说:“现在小陆不在,你立刻带他们赶到‘夏威夷沙龙’去,守在外面不要进去。让李老四进去通知姜小姐,设法把白振飞骗出来,带进后面的巷子里,你们就向他下手!”
  “把他干掉?”赖有才问。
  高老大斩钉截铁地说:“干掉他,为我们的老头子报仇!”
  赖有才振奋地应了一声,立即带了七八名大汉,急急赶向了“夏威夷沙龙”而去……
  这时候,那女郎正在施展着她的“温功”,整个上身躺在白振飞的怀里,双臂环搂着对方的颈项,使他低下头来,尽情地吻着她。
  白振飞说的不错,他已不是年轻小伙子,中年男人比较“实惠”,对于“温功”似乎不太感兴趣,必须刺激才满足。
  因此,当他吻向她的颈部时,她便故意装出不胜其痒似的,混身不住的扭动起来。并且发出那诱人的笑声,使邻座的情侣们,不禁好奇地探出头来张望。
  好在这里是“各自为政”的,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所以根本不足为奇。尤其是座旁置有高大的盆景掩护,不致春光外泄,加上昏暗的灯光,看也看不见!
  这女郎的作风也真够大胆,她毫无顾忌,放荡地笑着说:“你别吻我颈子好吗,吻得我痒兮兮的,好难过呀!……”
  白振飞故意说:“我已声明在先,我是比较喜欢刺激的,你不让我吻颈子,那么吻哪里呢?”
  女郎一挺身,使上身提高了些,说声:“吻这里!”突然双臂一紧,使他的头被搂向胸前。
  她穿的是件袒胸露背的窄裙洋装,低敞的圆领口,开得低的已经不能再低。不但整个胸部袒露,双乳更把圆领撑涨得饱饱满满的,使两边丰满的肉球被挤出一半在领口外。只要上身一屈腰,就有倾出来的可能。
  而这一搂,正好把对方的脸搂贴在双乳之间,脸紧贴着那一片袒露的酥胸,嘴却吻着那深深的乳沟。
  白振飞不愧是个老江湖,他明知道这女人有些不怀好意,但却装作全然无觉。好像真被她的热情表演,弄得神魂颠倒,意乱情迷似的。
  双方此刻都可说是虚与委蛇,但这个假戏却必须真做,才能表演逼真,否则就露出了破绽。
  可是,就在白振飞向她胸前那片最迷人的地带,连连狂吻之际,那侍者突然来到了座前,站在高大的盆景外说:“姜小姐,你的电话!”
  这真煞风景,那女郎忙捧起了他伏在胸前的头,风情万种地一笑说:“大概有消息来了,我去接一下电话……”
  白振飞只好放开了她,笑笑说:“如果不行就算了,干脆就在这里度周末吧!”
  女郎已起身离座,笑着走开了。
  其实她并不是真去接电话,而是李老四回到了沙龙里来,告诉她赖有才已带了人马守伏在后面的巷子里,嘱她立即把白振飞骗去,让他们好在那里下手。
  她不免有些紧张起来,只好极力保持镇静,喝了口酒,使自己强自振作一下,才回到角落的座位来。
  “怎么样?”白振飞迫不及待地问。
  女郎这次没有坐下,站在桌前说:“行了,你是不是现在就去?”
  白振飞喜出望外地说:“那太好了,是不是你陪我一起去!”
  女郎摇摇头说:“我这里走不开!”
  “那我怎么去法?”白振飞问。
  女郎回答说:“你走出这里,绕到后面有个巷子,只要站在巷口等着,嘴上叼支香烟,但不要点着。到时候会有人走过来,在你面前站下来点香烟,你就向他借火,这是约定的暗号,他就会带你去的!”
  白振飞信以为真,当即把那一万港币交给了她,起身又在她唇上吻了一下,才兴冲冲地离去。她居然虚情假意地,把他一直送到了大门口,跟看他绕向沙龙后面,始迅速转身进去。
  绕到沙龙后面,果然发现有个巷子。白振飞不疑有他,立即走至巷口,拿出香烟来叼了一支在嘴上。
  突然,巷子里走出个穿黑色短衣长裤的大汉,在走过他面前时,果然站定下来,拿出香烟来叼上一支,随即拿出打火机来点着。
  白振飞便上前招呼说:“对不起,借个火用用……”
  大汉把打火机掣着了,递过去替他把烟点着,遂说:“请跟我来!”说完便回身走进巷子里去。
  白振飞也不多问,跟着那大汉就走。
  这条巷子里很黑,他们刚走进去,那大汉就突然一回身,手里已拔出一把锋利匕首,出其不意的就向白振飞腹部猛刺。
  白振飞猛吃一惊,但他眼明手快,急将身子向旁一闪。出手如电地抓住了对方手臂,用力往外一带,接着一撒手,那大汉便收势不住,踉踉跄跄地冲跌开去。
  几乎在同时,黑暗中窜出了好几条人影,手里全握着匕首,一拥而上,袭向白振飞,向他展开围杀。
  由于警务处离此很近,赖有才不敢贸然用枪,所以大家全用匕首,照他的估计,七八个亡命之徒,还怕对付不了一个白振飞。
  但他却小看了对方,白振飞可不是好惹的,一看情形不对,立即施展铁拳迎敌。左右开弓,把首当其冲的两名大汉击倒,奋身就向巷口冲去。
  赖有才不禁惊怒交加,狂喝一声:“站住!”手一扬,“咻!”一声,匕首己脱手疾飞而出。
  他这一手飞刀真不含糊,在十步之内,几乎是百发百中,很少失过手的。
  可是白振飞的脑后就像长着眼睛似的,突然一个紧急闪,匕首刚好擦肩而过,仅只划破了衣袖,却未伤一根汗毛!
  其他几名大汉,也已奋不顾身地向他疾扑,挥刀连连砍杀,但白振飞却无心恋战,一口气冲出了巷口。
  就在这时候,一辆轿车飞驰而至,在巷口一个急刹车停住,同时车门也已打开,等白振飞一上车就风驰电掣而去。
  等到那些大汉追出巷外,那辆轿车早已去远了。


  二、灵魂教

  及时赶到港口,载走白振飞的这辆轿车,其实早就停在“夏威夷沙龙”不远的街边。车上的一对青年男女,一直在暗中严密监视着附近的动静。
  李老四匆匆走出沙龙,不久后又带了批人马赶回,绕向沙龙的后面去,而他则独自进入沙龙,这一切都看在他们的眼里。
  当白振飞从沙龙出来,绕向后面去时,他们便情知有异,立即把车缓缓开过去。
  一眼发现白振飞冲出巷口,他们哪敢怠慢,赶紧飞驶过去,把他载了就走。
  这时车已远离湾仔,正沿着海边的高士打道,驶向铜锣湾……
  白振飞松了口气,不禁忿声说:“妈的,想不到那鬼女人竟用这个诡计,打算让那几个人渣向我下手呢!”
  驾车的年轻小伙子笑笑说:“现在你应该相信了吧?我不是早就料到了,凭你鼎鼎大名的白大爷,在香港到哪里也会被人认出的。戴上付太阳眼镜也没有用,反而是故作神秘,更容易引人注意!”
  白振飞气愤地说:“就算那鬼女人认出了我,我跟她既无冤又无仇,难道就该找人去向我下手?”
  年轻小伙子说:“话是不错,但她既然认出了你白大爷,而你又是去请她设法,使你能参加‘灵魂教’的周末聚会的。她当然不敢贸然作主,势必要向那位神秘的主持人请示。如果他们怀疑你想混进去,可能对他们有所不利的行动,那岂不是就要来个先发制人了?”
  后座的女郎忽问:“郑杰,我认为你的看法不见得完全对,至少他们应该弄清楚,我父亲想混进去的目的是什么,才能采取行动,不至于糊里糊涂的就下手呀!”
  白振飞“嗯”了一声说:“不错,那几个家伙可能不是‘灵魂教’的人!”
  那女郎接口说:“如果不出我所料,他们大概是高鸿逵的手下!”
  “很有可能!”白振飞若有所悟地说:“高鸿逵是那一带的地痞头子,又是替‘夏威夷沙龙’撑腰的……”
  那女郎接下去说:“更重要的是,高鸿逵当年是金大爷的左右手,自从金大爷被您失手打死后,他就失去了靠山,以致这几年来混得并不得意。那么今晚发现了您,还会不趁机报复?”
  白振飞又“嗯”了一声说:“我想起来了,在我出狱的那天,曾有人向我放了两枪冷枪,很可能也是他们干的!”
  郑杰把车速减低了,忽问:“现在我们怎么办?”
  白振飞沉声说:“先回旅馆去再说吧!”
  于是,郑杰把车折向了轩尼诗道,回到了“维多利亚大酒店”。
  回到房间里,白振飞首先就坚决表示:“郑老弟,今晚我虽然出师不利,但我们为了争取时间,查明伍月香那鬼女人的去向。就必须在今晚设法进入‘灵魂教’,找到那个主持人,否则就得等到下周末啦!”
  郑杰似已洞悉他的心意,遂问:“白大爷的意思,是否要我出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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