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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自从庭审开始以后,我就尽量躲着巴巴拉。我让她每天不要等我,自己先睡。我每天和斯特恩、肯普一起吃晚饭,让她也不用给我留饭。我受不了她对这个案子的强烈好奇,我不想每天很晚回到家,还要和她反复讨论案情。每当听到巴巴拉也来分析这个关系我命运的案子应该采取什么样的策略时,我就浑身不自在。最重要的是,我不想让这样的讨论使自己更加烦恼。随着检方的证据一天天在我们面前展示出来,我知道她会得出什么样的结论。在目前的状态下,我没有办法去面对她的质问,我不知道是该打消她的疑心,还是该承认。
但当我拿起听筒时,听到的并不是巴巴拉的声音。
“我今天的表现怎么样?”利普兰泽问,“他们听到你和我的那些成就,应该是恨不得给我们发个奖章才好吧。”
“你的表现很好。”我告诉他。我没有必要说出实情。
“我告诉你。”他说,“今天早上,我出庭之前,施密德来找我了。他说有人希望让我知道,如果我敢在法庭上乱说话,到时候就会安排我去治安最差的地区半夜一个人巡逻,这帮人太不要脸了。”
我“嗯”了一声。我也曾经对一些警察说过那样的话,他们可能和被告的律师有着特殊的私交,可能原本就认识被告,这只是检察官工作的一部分罢了。
“今天晚上我们见个面吧。”利普兰泽说,“说说你要我帮忙的那件事。”他是说查尼奥的事,“我到时候开车送你回去,行吗?你还在办公室吧?”
“大概还要在这里待两个钟头。”
“行。我今天下午四点到晚上十二点值班。可以提前点走。要不十一点半在格兰德和金德街的拐角那里见?我会开辆民用车。”
我们的会面像是在演间谍片。我在大堂等利普兰泽,看着一辆车开进我的视线,车迅速停在街边,刚刚下过小雨,路上有点滑,车停下后还往后退了一点儿,停稳后不到五秒钟,利普兰泽就下来了。他比站在证人席上的时候显得轻松多了,但这个时间来见我,仍然不是明智的举动。
我再次表扬了他上庭作证时的表现。“很好。”我说,“因为你都是实话实说。”
“我很认真的。”他一边说,一边伸手去调车上的收音机,收音机里正放着震耳欲聋的音乐,“这太好了。”他大声对我说,“我们目前在和禁毒署合作查一个毒品案子,希望能够化解两边四月份的那次冲突。其实主要还是沟通不够,所以经常有误会发生。”
我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很有意思。”利普兰泽说,“他们派了一个很漂亮的女警察去卧底,让她穿着缉私组收缴来的貂皮大衣,装扮成吸毒上瘾的富家女,想从住在尼尔林的某个人那里买十克海洛因。”
“大概是我的一个邻居。”我说,“那个叫克里夫·纳德曼的家伙,他的鼻子一天到晚都红通通的。”
接下来,我们都没有说话,听着收音机里的路况消息。这些警匪之间的故事,听起来是那么熟悉,我想,我还是很怀念以前破案的时光。由于下雨的原因,收音机的效果不太好,大概一会儿还会打雷和有闪电。我不想先提起尼奥的事,但最终还是开口了。
他说:“我还没有开始查,我会去查的。只不过,我完全不知道该从何查起。我来就是想听你说说,你有什么建议?”
“我也不知道。但是,找一个叫尼奥的男同性恋应该不是那么难吧?去查查餐厅里的服务员,或是室内设计师之类的人。”
“他说不定已经搬到别的城市去了,比如说旧金山,或者是得艾滋病死了。”利普兰泽这么悲观,我也不好说什么。我们又沉默了一会儿,收音机里发出噼里啪啦的噪音,“我能问个问题吗?”过了一会儿,他开口了,“这件事真有那么重要吗?”
“对我来说吗?”
“是的。”
“非常重要。”
“我能问问为什么吗?我是说,你真的觉得这个小混混能帮到你?”
我把之前对他说过的话又说了一遍,“我想要查清楚一些事。利普兰泽,我只能跟你说这么多了。”
“你是想查莫尔托吗?”
“是。我觉得这件事和他有关,这是我的推测。”我们的车已经快到公交车站了,这个车站任何时候都破烂凋敝,在下雨的深夜尤其如此。我看着那车站,在一片黑暗中它显得有点悲伤,利普兰泽对我不断减退的信任也仿佛笼罩在一片忧伤的迷雾中。与其说他是担心单独查案的风险,倒不如说他是在烦恼对我生出的怀疑。他在猜测这整件事的原委,他大概认为,我想利用这个案子攻击莫尔托,转移法庭上陪审员和法官的注意力,也就是尼可所说的声东击西。我看得出来,利普兰泽不想去查。其实,如果其他人让他去查,他也不想查,我必须利用我们之间的友谊让他帮我这个忙,“至少还是先查查文件吧。斯特恩找来的那个私家侦探波曼说,他压根儿没法从警局搞出嫌疑人的档案。”
“我告诉过你,他们现在管得非常严格。上次你去找肯尼利问话,他们现在都还没饶过他呢。”
我愣住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那种人,走到哪里都会有人看见的。”雨滴敲打在车窗玻璃上,空气无比凝重,我现在明白利普兰泽为什么要把这次会面安排得神神秘秘了。“他跟你说了些什么?”利普兰泽问。
“没说什么。他告诉我,很早以前卡洛琳和拉伦曾经在一起过,你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我觉得她就是一个放荡的女人。”利普兰泽说,“我一直就是这么想的。”
“他说,拉伦向雷蒙德施压,把卡洛琳弄进了检察院。”
“这倒是有可能。”利普兰泽说。
“我也是这么想的。”
“他还跟你说了什么?”
“都是些陈年旧事。是北区分局以前的勾当,你都知道的,但他认为,莫尔托是清白的。”
“你相信他吗?相信莫尔托是清白的?”
“我不想相信。”
“我才不相信他说的,我告诉你。鬼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呢。”
“你和肯尼利是怎么回事?”
“我讨厌他。”利普兰泽简单地说,现在,我们已经开过了尼尔林的大桥,进入了一片漆黑的郊区,离公路上浅黄色的路灯越来越远,“你知道吗,我一开始工作的时候就看清楚他了。”
“这我倒不知道。”
“唉。”他说,“我看他工作时的样子,和我不是一类人。”
我决定什么都不问。
利普兰泽看着车窗前面,雨刷器的影子掠过他的脸。
“那是十几年前的事了。”他说,“当时一切都和现在不一样。我是第一个敢这么说的人,每个人都不干净。”利普兰泽直直地盯着我,我明白他的意思。我觉得很不安,“那些皮条客、酒吧老板都和警局内部有关系。到处都是这样,根本没有人会说什么。所以,我并不是在这里要批评什么。”
“有一天晚上,我从一个地方出来,大概是半夜两三点,一辆警车飞快地从街上开过来,然后突然停下了。一开始,我以为是来找我的,所以,我走过去看看。但从车上下来的警察根本没看我,是肯尼利。他当时已经是中士了,比督察高一级,可以单独开一辆车。他看着街对面。在对面一栋楼房的门口,有一个黑人妓女,穿着超短裙、豹纹上衣之类的衣服。总之,我听到肯尼利朝她吹口哨。你知道吗?像是在召唤一只狗或是一匹马。他把警车停进小巷子,走下车,四周看了看,就朝这个女孩走过去,他就这么指着。”利普兰泽伸出中指指了指自己的裤裆,“他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这个女孩就那么站着,等着。肯尼利就那么指着,笑着。他说了几句话,我没有听到,好像是不能拒绝之类的话。总之,最后女孩还是跟着肯尼利走了,唉,她走路的那个样子像是脚里灌了铅,肯尼利还是淫笑着。他们坐上警车。我只看到他的两条腿从车门伸出来,裤子脱到了脚踝,这个女孩就跪在他身上,而那个浑蛋连自己的警帽都没有摘。”
利普兰泽把车开到我家门口。他熄了火,点上一根香烟。“他和我不是一类人。”他又说了一遍。
第三十二节
第二天,整整一上午,围绕法律问题,出现了庭审以来的第一次激烈争执。尼可说他们在警局的证物室花了六个小时,把证物搜遍了,还是找不到那只玻璃杯。我们双方都准备好了书面的报告,分析在这样的情况下,指纹鉴定到底还能不能作为证据呈堂。肯普是昨天晚上十二点多开始写我们的报告的。莫尔托写报告的时间大概更晚,因为尼可说他们在证物室找那只玻璃杯一直找到凌晨一点,大家都争得面红耳赤。拉伦回到法官室,认真看了两份报告,又回来听双方的口头争辩。一开始,本来应该只是尼可和斯特恩发言,结果他们都时不时地让副手帮忙,没过多久,就变成了四个律师都在说话。拉伦时不时会打断一下,问一些假设性的问题,有时候甚至会大声说出自己的想法,庭上吵成了一锅粥。斯特恩拿出了开庭以来最猛烈的势头,也许是他终于嗅到了一丝胜利机遇的味道,也许是由于昨天的不利形势,让他感到绝望,决定要孤注一掷。他一再强调,要我们接受这样的一份报告,是极其不公平的。尼可和莫尔托则一再宣称,证物从搜集到化验的整个过程都无懈可击。无论这只杯子是否找到,格里尔、利普兰泽和化验室主任莫瑞·迪克曼的证词都应该是有效的。他们的证词合在一起,就可以证明,那个指纹确实是在谋杀案发生的第二天从玻璃杯上提取并确认的。
他们之间的唇枪舌剑没完没了,我发现自己的情绪也时而跌落谷底,时而斗志高昂。很明显,法官还无法作出决定。在审判的过程中,经常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但无论法官作出怎样的决定,都不会超越法律的边界,任何一方的说法都有依据、有道理。拉伦批评尼可和莫尔托在处理证物粗心大意的时候,我觉得,他大概会宣布指纹报告无效。但他们又坦白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并且暗示不应该由于警方的失误而撤销一个如此重要的证据。最后,他们终于说动了拉伦,拉伦作出了不利于我们的决定。
“我允许你把指纹报告作为证物呈堂。”法官说,这个时候,已经过了中午十二点。然后,他又解释他作出这个决定的原因,让法庭记录员记录下来,这样,如果最后我们还要上诉的话,上诉庭就可以对他的这一决定进行审核了。
“我得说明,我并不愿意这么做,但我知道,这个报告对本案非常重要。这个意外的事件,加上到目前为止已经发生的一些情况。”法官朝莫尔托望了一眼,“让我也非常理解被告的疑虑。他们说得对,他们一直都没有机会查看这个物证,这是不公平的。检方连这个物证都拿不出来,这个证物是在警局弄丢的。我希望大家都清楚,这么多年来,警局一直在处理和保管证物方面很粗心。我必须说,正是由于这样的原因,我才允许检方继续将指纹报告作为证据出示。我想,这份报告应该不是检方伪造出来的。我这样说,绝对不是出于对尼可先生和莫尔托先生的个人信任,因为,玻璃杯最后就是在莫尔托手里弄丢的。”说到这里,拉伦又阴沉地看了莫尔托一眼,“但我认为,检方把证物交给警局后,确实也失去了对证物的控制权。不过,这一切也有可能是检方在故意捣鬼,我会注意的,如果真是这样,那这次的审判也就到此为止。这是极其严重的犯罪,我想,检方应该不会知法犯法。所以,我允许检方出具指纹报告,同时保留我个人的意见。我会向陪审团作出详细的说明,午餐时间我会好好想想该怎么说,下午两点我们再继续。”
拉伦离开法官席,他让双方律师留一会儿,好把双方的意见都反应在他等会要做的说明中。斯特恩非常沉着,很明显,他相信我们这次一定能赢。我告诉他,拉伦的这个决定让巴巴拉非常生气。
我去了洗手间。从隔间里出来的时候,又看见尼可站在洗手池旁边,他一边洗手,一边在镜子里左看右看,借着灯光查看头顶的头发。
“哦,拉斯迪。”他说,“我们下周会听到你上庭作证的证词吗?”
根据目前本州的法律规定,被告没有义务向检方告知被告方将会有哪些证人出庭作证,被告人是否会上庭作证往往是被告方最严格保守的秘密。明天法官要处理别的案子,我们的案子会在下周一继续开庭。如果说检方不知道我们的打算,那么,他们也就不知道这个周末到底是应该准备对我的交叉询问,还是准备结案陈词。一般情况下,他们必须作好两手准备。
“等到我们决定后,斯特恩自然会告诉你的,拖拉王。”
“有人告诉我说,你会上庭。”
尼可这是在试探我。和上周我们在这里的碰面相比,他现在的态度显得强硬了很多,这才是那个狡诈阴险的尼可。
“也许你们会赢的。”我告诉他,“如果我上庭,你会来询问我吗?”
“一定。”他说,“我不会去问巴巴拉,她是个大好人。”
尼可这又是在试探我。他想知道巴巴拉会不会上庭作证,支持我不在场的证词。也许,他只是想看看,如果是莫尔托去逼问我的妻子,我会有什么反应。
“你真是个懦夫,拖拉王。”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不想再和他说话了。但尼可显然对过去这两天的进展非常满意,仍然不依不饶地缠着我。
“别让我失望嘛,拉斯迪。我真的想听听你怎么说。我有时候会想,你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呢?我必须得承认,我经常会这么想。”
“尼可,如果我告诉你发生了什么事,你都不敢相信。”
“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转过身,他抓住我的胳膊。
“真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他问,“你不是又要说是莫尔托在陷害你吧?”他摸了摸自己身上的衬衫,“你不可能相信是莫尔托在陷害你吧,你真的相信是莫尔托在陷害你吗?”
“那只玻璃杯在哪里?”
“唉,警方什么东西都能搞丢的,你和我都知道。”
“他似乎和尤金妮亚之间配合得很默契。”
“什么?你真的认为是他让尤金妮亚说那句‘宝贝’的吗?拜托了,她只是一时兴起说了出来。我承认,这很愚蠢。他以前也很喜欢卡洛琳,他们之间的关系很亲密。他视卡洛琳是他最好的朋友,像大姐姐那种。他很崇拜她,所以,他对这个案子非常认真。”
“你有没有看过那个档案,尼可?”
“雷蒙德抽屉里的那个档案?”
“你认真看看吧,可能会有意外的收获,所谓的大姐姐和小弟弟的关系。”
尼可笑笑,摇了摇头,表示他并不相信。但我看得出来,我已经让他起了疑心。我很享受这种感觉,这么多年来,我已经很了解他。我用纸巾把手擦干,咬紧嘴唇,表明我不会再说什么了。
“那就是这样了吗?这个你所谓的大秘密。这一切都是莫尔托为了陷害你设的局?这就是我等了这么久听到的答案?”
“走吧,拖拉王。”我轻轻说,转过了身,“我还是给你透漏一点儿吧,你可以问我一个问题。”我转回来,直直地看着他。
“是你干的吗?”他问。
我知道他会问这个,迟早有人会问我这个问题。我擦干了手,用最最真诚的语气说道:“不是,尼可。”我的口气很轻,我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的眼睛,“我没有杀卡洛琳。”
我看得出来,他是相信我的。他的瞳孔睁大了,他的目光迅速黯淡下去,他脸上的表情似乎也发生了变化。
“很好。”最后,他终于说,“你会很好的。”然后他笑了,“所以,这一切都是白费功夫?你真是被冤枉的?”
“你滚吧,拖拉王。”
“我知道你会这么说。”
我们都笑着走出了洗手间。当我抬起头时,我发现斯特恩和肯普都在看着我,他们站在走廊里没多远的地方,和那个私家侦探波曼商量着什么。波曼个子很高,有个大肚子,系着一条鲜艳的领带。斯特恩的表情很恼怒,也许是因为看到我和尼可在一起生气了,也许是因为他们的谈话被打断了。他挥了挥手,让肯普和波曼先走,然后准备一个人回到法庭。肯普和波曼走了几步,然后又回头找我,我们看着尼可跟在斯特恩后面也走进了法庭。
“今天下午我不在这里。”肯普说,“有个新发现。”
“是好事吗?”
“很好的事,如果能成功的话。”
“现在还是秘密吗?”
肯普回过头看着法庭的大门。
“斯特恩说现在还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