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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村说-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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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族谱上记录的这天书,便是爹娘离开的原因,我只要弄清楚那些字符是什么意思、整篇文章是什么内容,答案应该就会从迷雾中显露出来。
  现在我所掌握的线索,便是爹娘那晚吵架时,我躺在床上所听到的内容。当时娘说爹“怀了二心”,也就是“变心”了的意思。爹变心了?不喜欢娘了?这一连串的疑问让我不禁记起曾在村里听过的传闻:其实柳阿姨才是我的亲娘。不知是谁传出来的,我耳闻之后气极了,恨不得把造谣那人抽出来千刀万剐——这样传谣言来破坏别人家庭和睦,有意思么?
  但现在看来,这个传言似乎很*真了——若无此事,娘为何会对爹大发雷霆,还要说出爹变了心的那种话来。
  顺着这个意思,我开始研究天书里的第一个字。那个字的左半部分最上面是“承”字的头、中间也是三横——只不过那三横下边是一撇一捺,看着倒像是半截“奉”字;右半部分则只有一个“云”字。整个字远看像“耘”字,但又不是,因为左半部分的那一捺已经长到了“云”的下边。
  盯着那字看了半天,还是没点头绪。我把天书抄在了一张纸上,待去到镇里上学,学校放晚,便自个儿跑到学校外的网吧,尝试上网搜寻出一丝线索。搜索“天书”,查看了一会儿,出来个让我略有所悟的结果:有些暗藏玄机的天书的每一个字,都是作者用其所熟识的文字,拆解拼凑后造成;这些字的某个,或者代表一个词组、一条句子甚至一段话语,或者根本只是一个用现有文字无法表现的意思。
  爹熟识的当然便是汉字了。我掏出抄写天书的纸,仔细拆解了一下第一个字,这么一来,突然想到一个办法——把我所理解出来的字用键盘敲到网站的搜索框里,在得到的词句里边滤出比较靠谱的一两个,把它们组合起来,不是就能大概理解天书的意思了么?一时兴奋,我深吸一口气,便输入“奉”、空格、“承”三个字符,点击确认按钮。
  “奉子承婚”。我一愣:不该是“奉子成婚”的么,兴许这么写也对吧。
  我又搜“承”、空格、“云”。屏幕上显示的是:“《女红馀志》卷上:‘承云,衣领也。’”
  那么连起来就是“奉子成婚的衣领”。我稍微想了想,俗话不是有说“朋友如手足,老婆似衣服”么,天书上这字的真正的释义应该是“奉子成婚的妻子”了。
  嗯,这么解释就通了。我看向第二个字:上半部分是“立”字,底下的一横换成了秃宝盖;下半部分分为两边,左边是个“王”,右边是“刀”字头下面作个“曰”。我估摸了一会儿,觉得应该是“立”“家”“王”“刀”“曰”的组合,那还不简单:“立”为“成立”,“王”为“首领”,“刀”引申为“切割”。合起来便是“成家立业,达到事业顶端后说出分离”——爹要在事业有成之后和娘提离婚,难怪娘会如此气愤了。
  我一直潜心琢磨这个天书的意义,天色渐晚,理解完全部之后,我才醒起,该回学校,要不得爬墙了。
  回到寝室,我洗漱完毕躺在床上,手枕着头,思量着家里从前的快乐日子。爹不是好人,为了那柳寡妇而想抛弃娘。
  月底,学校放假。我骑了一个多小时的车返回村里,进了家门,柳寡妇正在客厅掰豆角,见了我一脸的高兴劲,笑着跟我点头。我冷眼看她——这个害人精,弄得我亲子分离,但她也许真的是我亲娘,我也不好对她做什么;她重摔过头部,后来便哑了,活该!
  短假的一天半时间里,我都没给她好脸色看。她仿佛也看出来我拒她于千里之外的态度,只是着急,却不知我为何如此待她。她做什么,我都鸡蛋里挑刺,动辄便对她发泄不满。直到临回学校前,我终于忍不住,寻得一个机会,骂她——她哑的,还不了嘴——骂着骂着,便把话题扯到了她勾引爹的心思上;我吼得激动,一把掏出口袋里的天书,拍在她面前的饭桌上,喊道:“你瞅瞅!你做下的好事,我爹都写出这等东西来了,莫说我娘,就是我见到,也会被气煞的!”
  她哆嗦着手,把纸张移到自己跟前,看了一会儿,默不作声地进我房间拿来纸笔,对照着天书写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
  “钦此。”
  盯着她写下最后的两个字,我愣住了。猛地想到什么,我从书桌的抽屉里翻出那本《粤西岑溪陈氏家谱》,翻到末尾写着天书的那页。天书的字迹,是爹的没错;那排版,分明就像电视里常见的古代皇帝的诏书啊。


第三十六章 门

  现如今,网上充斥着各种“门”。门,本义是建筑物的进出口,后延伸为某个种类的物事的集合,比如“分门别类”、“门派”。其延伸义,一般用作区分功夫的路数,像“少林门”、“太极门”。自从日本某个有伤风化的合法产业的产品被网友戏称为“爱情动作片”,国产的非自愿曝光的下作写真、视频便被按出品人或出品背景来冠以“门”一词。
  健平在网吧上网时,若在某个网页对“门”事件嗅到了什么苗头,就会循着踪迹一路查找,不断打开新的网页,直到找见“门”事件作品的下载链接为止。用他的话说,“作为一名正值血气方刚、探索欲强的少年人来讲,这种做法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废话暂且表到这里,言归正传。
  不知在怎样的机缘巧合下,我一共见到过三次那种虚无缥缈的门。
  冬季里,白天喝水多了,夜尿又起得迟,憋得小腹胀痛才不情愿地从温暖的被窝里急急钻出来,抽了空子三下五除二卷回棉被的边,确保被窝里的暖气不会流失,才趿了拖鞋,一步步抹黑到厕所解决问题。某晚,我仍旧当着赶往厕所的睁眼瞎,突然在昏暗的夜光当中,厕所门旁边隐隐浮现出一道门。这道门比平常所见的要小一圈,门里边一直泛出白光来。我一惊,尿意硬生生地就给憋了回去。因为刚睡醒,我眼前像蒙着一层雾,那门瞅着还有些朦胧;我便抬手揉揉眼,这一揉不打紧,等我眼皮再撑开,那门已然消失,四周一片漆黑,仿佛那门从来就没出现过。
  这便是我第一次见到那扇门。事后按照惯例,我先到村卫生所去找被称为“全村唯一一名大学生”的周医生,求他给我解惑。周医生拥有大学学历,听说还是“学士”。我想这“学士”就是“科学人士”的简称吧,他总能给我一个科学的解释。
  孰料周医生一如既往地翘着二郎神腿——还带晃悠的,好似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的生活悠闲——在读着一本《奇幻世界》。见到这架势,我心里顿时后悔了原先向他求教的想法,蹑手蹑脚地正欲从来路退回门外,然后逃走,谁知终于还是被可恶的周医生察觉了我的动静。他放下杂志,把我叫过去,给我说了关于“门”的许多恐怖的事情,其中有一个故事我到现在还记忆犹新:从前有幢危楼,传说那里闹鬼,有个人不相信,晚上就邀了朋友一同跑到那幢楼房处,用带着闪光灯的胶片相机在危房的门前站着拍照,结果什么都没有发生;第二天照片冲洗出来了,那人不得空,便打电话叫朋友去照相馆取回,等那人有空了,联系他的朋友,却收到了那朋友死去的消息;那朋友死前给他留了一句话——千万不要盯着那些冲洗出来的照片超过三十秒;那人疑惑,便把那些个照片要回来,抽出其中一张——那是一张比较清晰的照片,是用相机的计时拍照功能给他和朋友的合影,两人站在那道门前嚣张地笑着,闪光灯把两人闪得红了眼睛,连后面危楼的墙壁都甚为亮堂,就只有那道门还是乌漆墨黑的、瞧着空洞洞的深不可测——目不转睛地盯着看。
  说到这里,周医生开始读秒;读到二十九秒之后,突然“哇”地大叫一声,吓得我双腿不自觉就弹起要逃,还差点从椅子上滚下来。说来我也是人贱,明明对这类故事恐惧得慌,但又好奇想听,所以才想不惊动他、偷偷溜走。
  当晚我就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怎么都是想着周医生所说的那道门,总像是会从里边奔出点什么腥臭腐烂的脏东西,又挥之不去,惹得我烦躁的很。无奈,我仍自躺在床上,从被窝里探手出来打开灯。房间里瞬间变得光明。突然,我注意到天花板上,有一扇门,和上次的不同,这回的门就与周医生描述的如出一辙,黑气笼罩着它,周围的光线都要被它吸去似的,当真可以将一切事物陷进就再也有去无回。我猛地记起周医生说过,故事里边那人的朋友就是盯着它看而死的,立刻侧开目光,不敢再直视它;约莫过了几秒钟,我才用余光再去瞧那门——消失了,一样的无声无息。
  此是我第二次看到这种门。这次我学乖了,没去跑去村卫生所,而是去了村里的师娘(女巫,专门给人红白事作法)家,她的职业虽然是灵媒,可我们小孩私底下都晓得,她是不折不扣的唯科学主义者。
  师娘听得我的描述,告诉我说,我最初见到的门,或许便是传说中的“白门”了。所谓白门,就是通往一个充满光亮的未知世界的入口,至于那个世界具体是个什么模样,无人知晓。而我第二次所见的门,便是“黑门”。它也是一个入口,但与白门相反,是通往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永夜的世界。
  我说:“那不就是天堂和地狱么?”师娘应道:“像吧,但就没人从那进去后出来过,没个铁实的讲法;说不定白门泛出的白光,恰是吸引那些心有邪念的人闯进去的地狱呢?”
  从师娘家出来,我一边回想师娘的话语一边茫然地走着。不留神,脚尖没抬起,踢到了路上一块突出的石头,被绊倒,着实摔了一大跤。等我爬起的时候,正望见眼前的地上,凭空出现一个门,与地面垂直,里面既非白光也非黑暗,而是流动着七彩缤纷,那景象就像各种颜色浓稠的涂料拌在一块儿搅动一般。
  我心机一动,不敢眨眼,迅速站起,直挺挺便向那彩色的门走去。钻过那扇门,没有触感,如果不是我通过门出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是面对着师娘家的方向,我几乎要觉得这些门只是我的幻觉了。
  这扇彩门,是我见到的最后一扇门。我尝试着进入,出来时却发现它通往的是这个世界。
  回到开始时说的那些个网上充斥的“门”。有的人利用“门”来达到炒作的目的,有的人被“门”害得受尽无比凄惨的心理折磨。不管如何,这些“门”,不都跟我所见到的门,有着讲不清、道不明的意义相通之处么。


第三十七章 观世音

  小时候我最喜欢看的电视剧,便是《西游记》。受其影响,当时认为观世音就应该是个女人——白白净净的中年发福女性。直到现在长这么大了,学了些文化,也常常听姥姥念叨“观自在菩萨”,在网吧上网时见得不少关于观世音的资料了,才勉强对观世音的男性身份半信半疑。
  非常不好意思地提一句,那会儿看《西游记》,总会有种角色代入感,而作为正义的一方,觉得最为好看的女人自然是温柔善良的观世音菩萨了;随着年龄增长,发现观世音似乎是个男人,渐渐又受到各种稍带邪念的环境的潜移默化,我才把偶像转化成白骨精——妖媚的骨感美,重要的是,她是一名年轻貌美的女子。
  上过学、念过书,见过不少科学富民的事情——驻在村里的农科院(农业科学研究院)的研究院叔叔们种的地就是最好的例子——便开始不信观世音的存在了。
  姥姥念佛时,见我鄙夷地从她和观世音菩萨像之间走过,便有些生气地说:“小该,怎么这样没礼貌!”我逆反的紧,这样做仿似代观世音受了姥姥的拜一般,开心地顶了句:“观世音又不存在,拜她做什么?”姥姥停止祷告仪式,站起来,拉过我坐在椅子上,一字一句地说:“小该,你还小,不懂事,唐突了观世音大士,观世音大士应该不会怪罪的。只是你读的书多,姥姥不如你,纵然你不信佛,可总不能阻碍姥姥去信吧。姥姥老了,姥姥指望不上能帮家里什么忙,平时没事的时候就多念念佛,好祈求佛祖们保佑咱家一年年地平平安安、顺顺利利,也保佑小该你能健康成长、学业有成。观世音大士是真的有,姥姥见过呢。”
  姥姥摸摸我的头。我就算坐着也差不多有姥姥站着那么高,望住姥姥有些驼了的背,我一下子蔫了——姥姥若是大发雷霆,骂我一顿,我或许还能顺着回嘴的利来出出气儿,但见得她这么心平气和的,再说她是为了我们家好,我没有理由继续难为她。
  经过这一役,虽说我心里对姥姥坚定不移的迷信还是有些忿忿,可此事就揭过去了。再讲讲学校里的事。
  自从唐老师表扬了大成,说他乐于助人。具体内容不外乎在镇里没事时常扶扶老人过马路、拾金不昧什么的。唐老师还让我这个文体委员组织同学们做了一版关于“学习雷锋好榜样”的专题画报,贴在教室后面的墙壁上。大成扶着老***场景是我画的,我私下在放晚学的时候找来大成,照着他的脸画像,别说还真的惟妙惟肖,只是画中他的脸上多了一小颗痣,为此他暗地里没少找我理论——谁让他当模特时还捧着饭盒在吃的。后来放假期间大伙儿在村里便自发开始比着做好事,不管认识的或不认识的,见到自己能帮手的活儿就往身上揽;村里的大人们对我们小孩的反常表现一时没适应过来,搞得无所适从,起初还不便开口,次数多了就拒绝我们的帮助,使得我们都不好意思上前插手了。这场轰轰烈烈的助人运动就此作罢。
  只是大成还一如既往地给别人搭把手,能帮就帮的念头甚为执着。看得出他不为老师、大人们的夸奖,我见他偷偷摸摸,甚低调。有次碰到大成又在做善事,有心给他的保密计划留些空间,但我已经靠得太近,躲不及,被大成发现了。大成见我扭头想拐走,便叫住我:“小该!别跑,过来呀。”
  我无奈地走过去,说:“我……不是有意要看的,我只是路过、路过。”大成“哈哈”一笑:“难道我还能将你吃掉?”我乜了他一眼:“你不是不愿给人看到你做好事么,活雷锋?”大成很神秘地望着我说:“跟你那么熟,不怕你见。”
  某一天,健平突然跑来找我,看他呼哧呼哧的模样,像是刚进行过百米冲刺。健平二话不说拉住我就飞奔。我还未顾得和他搭上一句话,已来到大成家。
  “伯母好,我又来了。”匆匆打过招呼,健平冲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蹑手蹑脚地来到大成的房间门口。大成的房门虚掩着,健平悄悄推开一些,顺着门缝瞄进去,只见大成端坐在一把椅子上,双眼瞪得老大,但目光透过墙壁放得无限远,瞳孔仿佛死人一般散了焦点,嘴里还呢喃个不听。滤去四周并不杂乱的小噪音,我隐约能听到他的喉咙在发出沙哑的声响,断断续续地说着什么话语。健平皱了下眉头,凑我耳边低声说:“大成好似在交代后事呢。”我一听急了,“砰”地就撞开门冲进去,抓住大成的肩膀轻轻摇了摇:“大成,你咋了?”大成身躯一阵痉挛,过后猛地扭头看向我:“啊,小该。健平你也在。你们吓死我了。”
  “我们才被你吓死了!”健平大呼小叫道,“你刚刚是怎么了?”
  大成沉默了一会儿,说:“好吧,你们答应我不要说出去。”健平和我交换了个不解的眼神,都点点头。我心道:不会是大成有什么不治之症,又不愿别人担心,所以要刻意隐瞒吧?
  大成说:“其实刚刚你们也见到了。我这是正在用通天眼来观察别人的所见所闻所说所想。”“通天眼?”我和健平异口同声道。我们都见到他痉挛了,不像是假的。“是,通天眼就像你进入了别人的角色里面,能见别人之所见、闻别人之所闻——”
  “等等,”健平插话道,“那你刚才在自言自语什么?”大成看了他一眼:“我在留遗嘱。给你们解释一下,我使用通天眼进入别人的角色之后,除了脑部以外,脖子以上的其他地方所有的知觉都来自别人。刚才我进入的是住在村头的二叔公的角色里,他快不行了,不过好在,他的周围都还有亲戚在照顾。”
  “真的假的!”健平似乎没注意听大成释疑的话语,自顾兴奋道,“怎么弄的?教我。”大成苦笑道:“别,很痛苦的,你想,明明感受着别人的苦难,却一点忙都帮不上——好似这回二叔公那样。再者这是我家传的绝学,不能外传的。”
  我推了健平一把,鄙夷地瞟了瞟他,对大成说道:“你说二叔公快……快去世了?”大成点头。健平闷闷地站在那儿,学不到这种拉风的技艺让他有些难过。
  次日,我们都去参加了二叔公的葬礼,吃着饭,看师娘伴着锣鼓队的乐音在作法,我突然想起姥姥说过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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