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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村说-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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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过去了十几年,我没再见到过那些“灾星”。哦不,它们不是“灾星”,它们会在灾难临头的时候,救援我们于水深火热之中。


第九章 施氏

  前些天新搬进来一个邻居,爹过去帮忙整家私,回来后告诉我们说隔壁姓施。
  我很喜欢到施小叔的家转悠。他家在装修,而且弄的很漂亮,有一些东西我甚至见所未见、闻所未闻:节能灯、落地窗、席梦思……施小叔家门口没有挂八卦镜和桂叶来驱邪,我便提醒施小叔。他告诉我说,他要做生意,不能挂这些东西赶走客人。从咱村进到山里还有一整天的路程,所以他想开一间日租房来赚钱。
  我不知道什么叫“日租房”,就私下里问荣三。荣三告诉我,所谓日租房就是为了“日”而“租房”,或者说是把“日”“租”来而开的“房”。说完他便哈哈大笑,我也跟着笑。但我仍不知道什么叫“日租房”,只知道施小叔那儿是租房子给别人住的就对了。
  在施小叔家转悠的多了,我渐渐发现他是孤身一人,自己住的。我也没问他关于他家人的情况,因为那不礼貌。
  说到不礼貌,我想起了一点。施小叔跟村里的人们交流多了,大家都对前者有了一个共同的认识:施小叔有口臭。不是很浓,但只要闻得到,就会觉得味道很重。可大家都出于礼貌,没跟施小叔说。我却不理解,这东西对施小叔说了,是有百益而无一害啊。于是我悄悄跟施小叔聊了这件事情,施小叔苦恼地说,他早就想治好这个毛病了,特别是早上起来,自己闻着都作呕,怎么刷牙都不行;然后他问我村里的卫生室在哪儿。
  我带施小叔到周医生那里,周医生说他的口腔没什么问题,只要少抽烟少喝酒多刷牙就好了。施小叔依旧甚为郁闷,原因我也晓得:施小叔压根就不抽烟不喝酒。
  上个清明,施小叔家来了客人,是进山里拜公太(祖辈)的,到施小叔那儿租个三天。第四天早上,我估摸着那客人也该启程了,便又跑到施小叔家,想找施小叔玩儿。
  施小叔家门口聚了一大群人,我在肩肘的隙缝里看到里边似乎有村委会的大叔,从众人的讨论中我还知道连村长都来了。
  我在转眼间发现了荣三,便将他从人墙里用力扯出来,问,里边什么事?
  荣三撑大眼睛说,死人了!
  谁死了?我迫不及待地问。
  不认识那人。荣三摇摇头,又说,听周医生说是什么“突发性心脏衰竭”,不知道什么意思。
  后来我问起周医生,周医生说,那人是因为过度兴奋引发的突发性心脏衰竭,也就是太激动而心脏停止跳动,暴毙了。周医生说的轻描淡写,让我感觉寒心——莫非在他的眼里,我们只是一坨坨行尸走肉?
  荣三再聊到这件事情时,他说,那人死后眼睛圆睁,嘴巴半张,拳头紧紧攥住,样子很像——
  像什么?我忙问。
  像是吓死的。
  我听的毛骨悚然。
  这件事情过了老长一段时间,渐渐平息下来。爹娘也没有阻止我继续去找施小叔玩,因为那件事情大家都认为跟施小叔没关系。
  直到施小叔家又来了客人。
  这会儿施小叔家门口不再围着一群人,大家都躲得远远的看着。荣三说里面有个疯子,时不时会发狂,村长他们正想法子将那疯子往外送。我望见施小叔很沮丧——家中的客人屡屡出事,谅谁都会有此表情。
  但我们村是开明的。为了开导施小叔,大家非但没有排斥施小叔,还主动给他家饰上辟邪的物事,给他说些安慰的话。施小叔感激涕零。我看到了,他是真的涕零了。
  以后有些时日没有见过施小叔。一周过去了,施小叔那防盗门仍旧紧锁着,门上挂的镜面也撒落了些许灰尘。
  这天,隔壁村的人,把施小叔的尸体抬回来了。施小叔的衣服上尽是沾满了污点,隔壁村还请来一个师娘(女巫)伴行。师娘召集了全村人,告诉大家:
  久久以前施小叔中邪,心中藏了个嗜尸鬼,因此施小叔夜半睡熟后会梦游,到附近的坟地里找新入土的葬体,挖出后就吃。
  听到这里我大惊,我终于理解施小叔家客人的事了。师娘接着说:
  结果,他在那边(隔壁村)挖葬体的时候醒了。
  然后师娘不再说话,开始作法。大家议论纷纷,我却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便问荣三。荣三看着我愣了半晌,说,施小叔挖尸的时候醒来,把自己给吓死了。
  我一颤,不敢再去想像。
  这就是“施氏食尸史”的故事。


第十章 惑生

  清明时节,杀猪、拜山是家中必不可少的活动。挑选一只槽里养熟了的大公猪,宰杀后卸成大块,分发给亲朋好友后,接着把留剩的肉用沸水煮出香味,捞上来将水滤干净,装盘后贴上红纸,连同酒杯、米饭一同放进箩筐。
  这种时候大人忙里忙外的,我们小孩便在一旁看。锅里的阵阵肉香随湿漉漉、暖烘烘的水汽扑面而来,但在公太(祖辈)、山神用过之前又不能碰,我们就只好光咂嘴,白咽口水了。
  装好箩筐,大伯挑担、小叔提烧热的一大桶茶水便上山去。我们小孩跟在后头,惟恐挨骂不敢大声喧哗,只得悄声细语地聊,憋腔压抑地笑。
  到公太坟前,大人们摆好盘碟杯碗,我们小孩子就在点燃的香火前跪成一排,待大人们说完祝福语之后,开始磕头。家里的祖坟有上十个山头之多,跑了几个山头也到了中午,大伙儿便班师回朝,到家里大堂喝了粥,散去身上浑浊润湿的热气,又再去继续拜山。
  终于拜到镇守我们村的那座山神了。只见山底被纵向凿平一大块,甚至有点凹进去,又树了一尊大石,大石前面摆着久未清理的香坛。大伯摆好酒肉,小叔上好香,我们便开始拜。
  但到了这个时候那坨猪肉还不属于我们。大人们说要等大神慢慢吃了我们才能捡他(她或它)吃剩的回去吃。
  等大人们说“好了”,我们早已不耐烦地缠着大伯和小叔把猪肉担回家,做香溢四舍的木耳炒肉片给我们吃。小叔一边笑骂我们上辈子是饿死的,一边去收拾贡品。
  等等。小叔去取猪肉的时候,把大伯叫了去。他们嘀咕了一阵,小叔便转过来告诉我们,这肉不能吃了。
  为什么?我们自然是大生疑惑。
  因为这猪肉被惑生吃过了。小叔提起那大块猪肉。你看这里还留有口齿印迹。
  我很清楚地看到猪肉上缺了一小块。其他的小孩想必也发现了如此明显的痕迹,不由得同时哀叹一声。
  唯独我不解地问小叔,什么是惑生?
  小叔重新摆好那块猪肉留着在香坛前,提起茶桶,边走边说,惑生是一种蛊。
  什么是蛊?我又问。
  蛊就是一种虫子。
  那为什么虫子吃过的肉就不能吃了呢?我回头望望那块肉,不依不饶地问。
  蛊是邪门儿的虫子,所以惑生吃过的肉就不能吃了。
  为什么惑生吃过的肉就不能吃呢?
  小叔笑笑,腾出一只手来摸摸我的头说,因为惑生吃过的肉,人吃了就会整天问“为什么”啊。
  我不相信小叔的说法,认为他在逗笑我。于是我小心翼翼地去问大伯。大伯看看我,说,惑生吃过的肉,嗯,你吃了就会整天问别人问题。
  回家后,小孩们闷闷不乐地吃了一顿。傍晚,健平带着今天一起去拜山的几个小孩,对我说,小该,咱们学科学家,做实验去!
  做什么实验?我问。
  咱们去观察那块肉是怎么被惑生吃掉的!健平兴奋地说。
  我跟随他们来到山神的石尊附近,然后躲起来。
  嘘!健平示意大家不要吵闹,往猪肉那边瞄了一会儿,遂即哈哈大笑起来。
  我道,健平你笑什么。
  健平止住笑,说,什么惑生,那是老鼠吃的!大家冲出去,赶走老鼠,咱们吃肉!
  我们一股劲飞奔到那盘猪肉前,果然几只不怕人的山鼠正津津有味地啃着我们奉上的美食。健平赶走它们,从兜里掏出一把折叠水果刀,把猪肉上被山鼠摸爬滚打过的地方统统削去,随后数了数人头,将肉均分成几块,递到各个人的手中后,便大口咀嚼起战利品来。
  我也不例外,得到了一块香嫩的瘦肉。趁着他们都在自顾自地享用的时候,我把肉悄悄地收到口袋里。我对大人们的话多少还是恐惧的。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小孩又聚在了一起。健平先说:“你们看到了没?我们吃了那肉还不是一样没事么?说惑生吃的那不是迷信是什么?”
  “不是是甚?”木秧附和道,“要不是我们观察怎会知道是老鼠吃的呢?”
  听到他们以一句句疑问组成的话语,我惊愕的已经无法合上下颚。健平见我夸张的表情,便问我:“你干嘛啦?昨天那块肉你吃了没?难道那块肉不好吃?莫非我给你的不是最好的一块瘦肉?”
  我诺诺地说:“我吃——应该是吃了吧?”
  见我的窘状,健平突然“哈哈”大笑,拍拍我的肩膀道:“别慌,我们在跟你开玩笑呢!难道你没察觉啊?”
  我一扫讶异的表情,也笑着对健平说:“怎么会没察觉?你不知道你装的很明显么?”
  呵呵,看着此文的亲们,你们猜猜我到底有没有吃那块肉?


第十一章 生饭

  自从上了初中以来,寒暑假前学校把学生手册发到手中,那一串串分数下边,就会有班主任的亲笔。其中一句“望假期间能做力所能及的家务”。试问我一个五尺小伙儿,只要是家里有的事情,什么不是“力所能及”?于是爹就抓住班主任的这句话,把各式各样的家务分配到我手中。
  煮饭这种琐碎事情就更不在话下了。家里没有镇上卖的那种高压锅,只能用一口烧水用的锅煮饭。洗米也是用那口锅,因为找不到同样能乘那么多米和水的瓢盆了。待我放够高过米面两个指头的水,在灶窟窿生了火后,等着我的将是一天里除了吃饭睡觉外最轻松的活儿——看火加柴。
  健平是姑姑家的小孩,住在附近,年纪与我差不多。自然,姑姑家的家务也是由他来承包了。
  这个星期三,爹娘大哥还有十公十婆他们都下地去了,健平跑到我家找我,手中提着个小锅,气喘吁吁地说,小该,不行,我家的灶,可能有问题,借你家的,先用一用……
  说着就把锅提到灶上放,随后利索地引火烧柴。他的锅小,没一会儿,就飘出了阵阵饭香。再等一阵,健平掀开锅盖,热腾腾的水汽一股脑儿冒上厨房顶,细看饭面有一个个像用筷子插过的孔,是熟了。
  呼——健平长吁短叹,松下紧皱的眉头,又说,龊(粗口),我家的灶不知道什么龊毛病,锅底那层饭都烧焦了,饭居然还是夹生的。龊灶!
  我正想开口说些什么,他脱口一句“拜拜”,提起那锅饭就往门外跑。我无奈摇头,只得继续做饭。
  而下午就传来了姑姑全家坐车被撞的消息。听爹说车祸弄的惨不忍睹,姑姑全家无一能够幸免于难。
  听爹描述完现场,生命脆弱的感慨涌上我心,我嗟叹道,唉,今天还见着健平呢,还跟他聊了几句。怎么下午就没了呢?
  第二天隔壁村的师娘(女巫)就来了。是爹他们大人请过来为姑姑家唱丧的。师娘在姑姑家中布置好一些绳结之后,开始作法。我们在一旁,一边聊天一边看她唱。她唱十几分钟就停下来歇一会,与敲铜杯的人商量什么。
  就这样唱唱歇歇,通宵一晚,再到早上。深夜里爹多次遣我去睡觉,我都扭捏着赖在那里,接着看师娘唱。正当大家都起来走动,以活动驱寒的时候,师娘出来了。
  师娘召集大家过来,问,这家昨天出事之前有没有什么异样的举动?
  大人们相互问了一下,然后纷纷摇头。
  师娘蹙眉思索了一阵,回屋里去继续作法。
  待到中午,爹娘都回去做饭了,大人们也散得七八成,我趁师娘休息时,偷偷将她扯到一边,对她说,昨天中午我姑姑家的小孩说灶坏了,煮不熟饭。
  师娘一惊,说,是不是饭底都焦了但中间还夹生?
  我连忙点头。
  师娘说,这是厄兆啊!
  我又说,不过后来他到我家煮,又能煮熟了。
  师娘的表情似乎更加惊愕了,她顿顿脚说,哎呀,大凶!饭焦仍不熟,全家大扫除;借火又煮粮,隔天要死娘!
  我懵了,问,什么意思?
  师娘说,饭怎么都煮不熟,是全家大厄之兆,如果到其他家中再煮的话,第二天借火的那家就会死了家中做娘亲的!
  我先是愣了,然后眼泪就迷糊了双眼。师娘说,娃儿不哭,带我到你家去。
  于是我们开始一整天都守着我娘,师娘不断作法驱邪,娘也紧张兮兮地望着众人。直到天黑,娘也没出什么事。
  突然门外似乎热闹起来。我们急忙跑出屋外,只听村里人奔走相告:
  村尾住的柳寡妇在山上失足摔死了!


第十二章 镜像

  学校月底短假的这几天不知为啥,在我家,具体到我房间,发生了一连串的怪事。
  月底放短假的时候一般没什么特殊情况的话我是回家的。从镇上到家里也就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当然是自行车。
  先是我某天晚上睡觉的时候,隐隐约约听到似乎有人在哭,仔细听,还好像是在我的房间里!我顿时吓得睡意全无,但又一时不敢有所动作,怕被突如其来的诡异事情吓死。后来哭声一直不停,我也难以入眠,也渐渐习惯了那种恐惧,终于硬着头皮强迫自己从床上坐起来,用心听这哭声的来源,却难以分辨;我悄悄下了床,在屋内无声地逛了一圈,竟发现,原来那哭声,就在我的床底下!我吓得一晚没睡,只好坐在房间的门口,一直等到哭声停止,我才堪堪睡着……
  然后听到哭声的几天后的某天晌午吃饭的时候,娘问我说:“阿该,你的鼻子是不是有问题?”我奇怪地应道:“没有啊,我一不打喷嚏,二不鼻塞。”娘说:“那我昨晚听你睡觉怎么打呼噜咧?虽然声音很细,但我都听得到。你以前都没有这种习惯的。今早我去问过周医生了,周医生说这种是不健康的表现,医学术语上好像叫做什么‘睡眠呼吸暂停综合症’吧?不记得那么清楚了。他还说,这种情况不容小觑,等下我领你去他那里看一下罢。”
  “啪”,一块肥肉掉到了饭台上,是我没夹稳——我打小就怕看医生,这次去村卫生所,不知道要不要打针?为了掩饰慌张之色,我赶紧把肉夹起来塞进嘴里,一边大嚼一边闷声说:“好。”
  吃饱喝足,娘走在前头,我跟在后面,往村卫生所走去。路上有些阿婶正往他们家里的田地送饭,娘不断和遇见的熟人打招呼;我也只得跟着娘的话音后头唤一声“阿婶”“大姨”,然后谄笑着听对方说句“啊呀,是阿该啊,长得这么俊了啊”。好不容易挨到了村卫生所,我抢在娘之前一头钻了进门。
  周医生见我匆匆忙忙冲入,笑着说:“嚯哟,小该这么积极来打针啊。”我听得全身一哆嗦,背脊一片寒意,连忙摇头。这时娘也跟了进来,对周医生说“周医生帮他看看吧”,便转身回去了。
  周医生用个镜子就着灯光帮我照了一下鼻孔,又让我“啊”了几声,一边收拾着工具一边在喃喃着什么。我很紧张,便问他:“周叔,要不要打针?”周医生笑道:“不用,连药都不用吃。你什么问题都没有,突然打呼噜也可能是太累了,要多注意休息。”我想想,自己平时休息得很好啊,不过这也正好成为我睡懒觉的理由,便兴高采烈地谢过周医生,一路小跑回家了。
  最末是看了周医生之后时隔一个月,我正在学校。傍晚放学了,我正从小食堂打完饭边吃边走回寝室,就看见同个宿舍的健平急匆匆向我跑来,说:“快,到办公室一趟,班主任找你!”我心里一惊,想,完了,自古被班主任找的人,都是九死一生,据非官方统计,班主任找学生到办公室有好事的几率仅约为32。74%。我将饭碗塞给健平并让他帮我带回宿舍,寻思着自己最近做错了什么事情,紧张地往办公室跑去。
  到了办公室,班主任告诉我“你家来电话了”,我才吁了口气,提起听筒道:“喂?”
  “阿该啊?”“娘,什么事啊。”“你在学校啊?今天娘在村头好像看到你了,还以为你跑回来,娘担心你出什么事。”“没事,娘。”“你吃饭没?不要担心钱,想吃什么就吃,吃饱些。不要到外边买零嘴儿吃,饿了就吃饭,零嘴儿又贵又不顶饱——”“知道了娘。”“好啦,那娘就不碍着你了,有什么事给家里打电话啊。”“知道了。”
  “喀拉”电话就被挂断了,我们山里人没有像电视中的那些城里人还“拜拜”老半天的,说完话就挂,能省些电话钱就省些。
  接着那些天,娘打电话的次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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