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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仇女神-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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效果。所有挨近和听到的那些人,全听从地跟着她,走出餐厅法国式门,到花园里去。花园的确象波透太太说的那样。她自己坚定地挽着华克上校,轻快的出发了。旁的人跟着他们;另一些人朝相反的方向,走上一边幽雅的小径去。
    玛柏儿抄近路走到一张椅子前,那椅子又舒适,又艺术。她松口气坐了下来,邓波儿小姐和她不约而同地叹了一口气,跟着坐到她身旁。
    “游览庄园,真是件累人的事。”邓波儿说:“简直可说是世界上最累人的事了,尤其在每间房里,都要听一次讲演。”“当然我们听到的是非常有趣的事情。”玛柏儿不太有把握地说。
    “啊!你认为是这样的吗?”邓波儿说。她转过头,她们的眼睛碰个正着。在这两个女人之间,好象有什么东西交流过一样,一种亲善—含有愉快的了解。
    “你呢?”玛柏儿问。
    “我不这么想。”邓波儿说。
    这一次,在她们两人之间,真的达成了一种谅解。她们默默地、亲密地坐在那里。邓波儿开始谈到这所特别的庄园。“这是由荷曼设计的。”她说:“大约在一八零零年或一七九八年。当他年纪轻轻时,就去世了。真遗憾,他有才气的呢!”“人们年轻早逝,多么可悲。”玛柏儿说。
    “真令人意想不到。”邓波儿说。
    “可是他们丧失了这么多,”玛柏儿说:“这么多的事情。”“或是逃避了这么多。”邓波儿说。
    “就象我现在一样的老。”玛柏儿说:“我觉得早逝等于是大损失。”“而我呢。”邓波儿说:“在年轻人里面,几乎虚度过我的一辈子,把生命看作是及时完成它的一个时期。象伊尼奥说的:玫瑰与紫杉,同样的耐久。”“我懂你的意思了生命不论多久,是种完整的体验。你可—”玛柏儿踌躇不决地说:“曾感觉到,生命的不完整,是由于它不当并突然的停止了。”“是啊,正是这样。”玛柏儿望着她近旁的花卉。
    “多么美的牡丹。那长长的花坛—这么自傲,却又美得这么脆弱。”邓波儿转过头,望着她。
    “你这次旅行,是来观光庄园,还是来观光花园的呢?”她问。
    “我想,是来观光庄园的。‘玛柏儿说:”虽然我最喜欢花园,不过,这些庄园—它们对我而言却是一种全新的体验。它们多样的变化,美观而古老的家具和壁画,真让人叹为观止。我有个亲切的友人,他把这次的观光旅行,当作一件礼物送给我,我真感激他。要不是他,我这辈子实在不可能有机会游览这些伟大又著名的庄园。”“真是个善心的人。”邓波儿说。
    “你常做类似的观光旅行吗?”玛柏儿问。
    “没有。这对我来说,不完全是一次观光旅行。”玛柏儿感兴趣地望着她。她欲言又止。邓波儿对她微笑。
    “你奇怪为什么我到此地来,我的动机和原因。呃,为什么你不猜一猜呢?”“啊,我不想猜。”玛柏儿说。
    “没关系,猜猜看嘛!”邓波儿催促着说:“这一定很有趣,真的,一定很有意思。你猜猜看。”玛柏儿沉默了一会儿。眼睛坚定地望着邓波儿,心中忖度着。她说:“我知道你是个非常出名的人,你的学校也是所很著名的学校。不,我只能从你样子上猜测。我应当形容你是个外国的旅客。样子象个朝山进香的客人。”沉默了一会,邓波儿说:“这已说得很清楚了。是的,我是在朝山进香。”玛柏儿过了会儿说:“邀请我做这次旅行的那位朋友,替我付了全部费用,现在已死了。他是拉菲尔先生,一个非常富有的男人。你可认识他?”“拉菲尔?我只知道他名字,倒没见过他本人。他有一次捐赠给教育计划一笔巨款,那计划我有份的。我非常感激。象你说的,他是很富有的人。几星期前在报纸上,我看到他死亡的启事。他是你的一个老朋友?”“不是。”玛柏儿说:“一年多前在国外我认识了他,是在西印度。之后,对于他的生活,他的家庭,或任何私人的朋友,我就没有机会多了解了。他是一个伟大的金融家,据说他是一个非常保守的人。你认识他的家庭或其他人?”玛柏儿停歇一下说:“我希望你不要介意我的多问和好奇。”邓波儿沉默了一会—然后她说:“在法诺菲我曾认识一个女孩子,我学校里的一名学生。她和拉菲尔先生,没有实际关系,不过有一段时候她同拉菲尔的儿子定了婚。”“可是她并没嫁给他?”玛柏儿问。
    “没有。”“为什么没有呢?”“一个人怎能希望,他是那种适合结婚的年轻人。她是一个非常可爱的女孩子,非常的温柔。我不知道,为什么她没嫁给他,没有人告诉过我。”她叹口气,然后说:“不论怎样,她死了”“为什么她死了呢?”玛柏儿说。
    邓波儿望了牡丹片刻。她回答时,只说了一个字,声音好象是一口钟的深沉音调—声音响得有点惊人。
    “爱!”她说。
    玛柏儿奇怪地问:“爱?”“世界上最可怕的一个字。”邓波儿说,声音既痛苦又悲惨。
    “爱”出品:阿加莎。克里斯蒂小说专区(christie。soim)第七章 拜访玛柏儿决定不参加下午的观光节目。她推说有点累,不想去游览古老的教堂和十四世纪的玻璃建筑。她要歇一会,在饮茶室等候他们。桑德朋太太通情达理地同意了。
    玛柏儿坐在外面一张舒适的凳子上,在思考下一步的行动。
    旁的人同她在一起喝茶时,她轻易地同柯克小姐和巴诺小姐亲热地聚在一起,一同坐在一张四个人坐的桌子前。第四张椅子上坐了卡斯派先生。玛柏儿在想,他英语说得不很流利。
    他倚在桌子上,慢慢地吃着瑞士蛋卷,她对柯克小姐说:“我觉得我好象在哪里见到过你。我想是在什么地方的—我对一个人的脸记忆力没那样的好,不过我相信,我一定在某处见过你。”柯克小姐的样子和善又怀疑,用眼睛望着她的朋友巴诺小姐。玛柏儿也在望着她。巴诺小姐并没有要帮着查出这件秘密的意思。
    “你是否曾在圣玛丽梅德待过?”玛柏儿说:“我就住在那儿。那是个小村庄。目前渐渐的发展成一个新社区了,新增建了不少大建筑物。离玛区班漠不怎么远,距诺茅兹海岸也只有十二里。”“啊!”柯克小姐说:“让我想想看,哦,我对诺茅兹很熟悉,或者—”突然玛柏儿高兴得叫出了声:“哦,可不是!那天我在花园里,你走过人行道时,和我说过话。你说,同一个友人住在那里—”“可不是嘛,”柯克小姐说:“我多笨。我现在想起你来啦。我们曾谈到,目前想找个人处理花园工作的人是多困难。”“是啊!你好象是同某个人住在那里吧!”“是啊!我同同”柯克小姐一时在犹豫了,含着难以明白,或记起一个人名字的样子。
    “同苏瑟兰太太是吗?”玛柏儿问。
    “不,不,是”“海斯停”巴诺小姐边坚定地说,边在吃一块巧克力蛋糕。
    “哦,是啊,在一所新的庄园里。”玛柏儿说。
    “海斯汀,”卡斯派突然说。他在微笑。“我到过海斯酮也到过伊斯朋。”他再又在微笑。“好美丽的地方—就在海边。”“真是巧合,”玛柏儿说:“我们又遇上了—人生何处不相逢,是不是?”“哦,呃,我们全这么喜爱花园。”柯克小姐含糊地说。
    “好美丽的花,”卡斯派说:“我好喜欢—”他又在微笑。
    “多么珍奇和美丽的灌木林。”柯克小姐说。
    玛柏儿带着一些专门性花园上的术语,叨叨不绝的抢先说了一大遍—柯克小姐随声附和。巴诺小姐偶尔加进几句。卡斯派微笑着保持缄默。
    稍后玛柏儿在晚餐前的小歇息里,细心地盘算她得到的收获。柯克小姐承认,她到过圣玛丽梅德。曾走过玛柏儿的屋子。这全是一种巧合。真是巧合吗?玛柏儿在深思,把这句话放在嘴里咀嚼,象孩子在吸棒棒糖,细细品尝它的味道一样。真是巧合么?或是她为了某种原因,而到那里去的?受到邀请到那里去的?什么原因呢?“任何巧合,总值得回味的。”玛柏儿在自语:“是否巧合,以后就可证明了。”柯克小姐和巴诺小姐,一起做这次旅行,似乎完全是正常的一对朋友,照她们的说法,她们每年总要做一次这么样的旅行。去年她们坐船旅行,前年去过荷兰,大前年到了北爱尔兰。她们似乎是充满了愉快和平凡的人。不过她想,柯克小姐一时好象在否认,到过圣玛丽梅德了。她望着巴诺小姐,有点求助怎么回答才好的样子。巴诺小姐好象是她的长辈一样。玛柏儿想着:“不论怎样,她们也许没什么重要的。”“危险”,这两个字,意外涌进她的脑海里。拉菲尔第一封信里曾提到过—在他第二封信里,又说到,她需要一名守护神。在这件事情上,她会有危险吗?为什么?谁会对她有危险呢?当然不可能是柯克小姐和巴诺小姐了。样子这么平凡的两个人。
    虽然柯克小姐在化装上,花了不少心思,又曾染过头发,改变发型,但容貌和以前没啥分别。她又想到其他和她同游的人。
    现在她想到卡斯派了,他也许是个危险的人物。与其说他是假装的,不如说他懂得更多的英语,玛柏儿开始对他怀疑起来了。
    玛柏儿在放弃对外国人这种维多利亚式的看法,从没成功的做到过。一个人对外国人,从不清楚的。当然,象那样的感觉,是很不合理的—她在外国,有许多朋友。
    这也全没分别柯克小姐,巴诺小姐,卡斯派先生,那个稀乱头发的年轻男人—叫艾姆那什么的—是个大人物吗?白脱纳夫妇俩—这么和善的美国人—也许是真的就好了?“真的,”玛柏儿自语到:“我需要打起精神了。”她把注意力,转移到这次旅行的路程上面。她想,明天又将是累人的一天了。
    明天一早出发,整个上午坐车观光;下午到一条海岸边的小径上,做一次长时间的散步。观光相当有趣的海边植物,这会够累人的。还有富机智性的建议。想要歇脚一会的话,是可以呆在他们的旅馆里面的,那里有赏心悦目的花园,或许可以做一次短暂时间的游览,只要花上一个小时,就能到邻近的一处名胜。她也许会这么做的。
    那时她还不知道,她的计划会突然改变。
    第二天,玛柏儿从她住的旅馆房间走下楼,在餐前洗了手后,有个穿苏格兰呢上装和裙子的女人,有点不安地走到面前,对她说话了。
    “对不起,你是玛柏儿—珍妮玛柏儿小姐吗?”“是,我就是。”玛柏儿有点吃惊地说。
    “我是格勒尼女士。拉维妮格勒尼。我同两个姐妹就住在邻近。呃,我们听说你来了。”“你们听说我来了?”玛柏儿更惊讶了。
    “是的。我们的一个老朋友,写信给我们—哦,前一阵子,就是在三星期前,他请我们记下这日期。著名庄园和花园观光旅行的这日期。他说,他的一个好朋友,会来做这次的旅行。”玛柏儿样子仍和惊异。
    “我是指拉菲尔先生。”格勒尼太太说。
    “哦!拉菲尔先生。”玛柏儿松了口气:“你—你知道—”“我知道他已死了?是的,多么不幸!就在接到他的信以后。我在想,那一定是在他写信给我们后,没多久的事。因此我们觉得责任很重,准备做到他请求的事。他建议,也许你会喜欢来和我们同住几晚。这次旅行有一部分,是颇累人的。我是说,活动频繁对年轻人到没有什么,可是对任何上了年纪的人,是很不好受的。包括要步行几里的路,爬相当艰难的峭壁小径和地点。我的姐妹们和我将会很高兴你能来做客。我们的庄园,离开旅馆只有十分钟的路程,我认为,我们可以领你去参观一下当地许多有趣的事情。”玛柏儿踌躇了一下。她喜爱格勒尼太太的模样,胖胖的、和蔼、友善、有点儿害羞。此外,这必定又是拉菲尔先生的指示—要她进行的下一步?是的,必定是这样。
    她奇怪,为什么感到不安了。或许由于现在她和这些同车旅行的人搞熟了,感觉到是里面的一分子,虽然她认识她们才三天。
    她转过身到格勒尼太太站的地方,对她点点头。
    “谢谢你—你真好。我会很高兴去你那儿。”出品:阿加莎。克里斯蒂小说专区(christie。soim)第八章 三姐妹玛柏儿站在窗子边向外面望。在她身后,放着她的手提皮箱。她用一种赞美和批评的心情望着外面的花园。这座有些荒废了的花园,可能几年来,在上面只花了一点点钱,做了些表面工作。这幢房子也遭荒废了,里面的家具,曾一度有过辉煌的岁月,不过现在漆落斑剥。她在想,这幢庄园在最近的几年,一定没有人照顾维持它。如今只是徒有虚名:古老的庄园—建筑得相当高雅、美观,曾一度住过许多人,受人珍爱的一幢庄园。庄园里的子女们,都成了家离开了,现在由格勒尼太太住用;当她领着玛柏儿去她的卧室时,从她无意间透露出的话里,玛柏儿知道她们是从一个姑父那里继承了这幢庄园;她是在丈夫死后,到此地和她的两姐妹住的。
    两个姊妹大概还没嫁人,一个比她大,一个比她小,两个勃那贝司谷脱小姐。
    这幢庄园里没有显示出有孩子的任何迹象。没有见到丢弃了的球、摇篮车、小椅子或小桌子之类的东西。
    “看起来很象外国人呢。”玛柏儿低声自语着。她是在说这三个姊妹,她们满足地住在这幢古老庄园里。格勒尼太太介绍她给另两个姊妹认识,一个刚走出了厨房,一个走下楼梯来欢迎她。她们的举止端庄,显然是受过了上等的教育,出身也相当高贵。不过,随岁月的飞逝,她们已没有往日般地年轻了。玛柏儿会用她在年轻时的说法,称呼她们做老了一辈的“女士们”。她记得小时,她父亲曾对她说过:“不,亲爱的珍妮,这不叫做老。这是有了烦恼的淑女们。”现今的淑女们,是不会这么轻易烦恼的。她们会受到人类、社会、或富有亲戚的支援。或是受到象拉菲尔先生那样好人的支援。这才是整个关键所在,她要到此地来的真正原因,可不是吗?拉菲尔先生安排了所有这些事。玛柏儿在想,他花费了许多的心思。就在他去世四、五个星期,他也许推测到,在什么时候可能死去,因为医生们一向抱着审慎的乐观,由经验上知道病人们,会在相当的时间里合上眼。虽然病人总是想延长生命,苟延多活,但命运注定了,终会走上这被拒绝的最后一步。另一方面,负责的护士们,总在想病人们在第二天会死去,当他们没有死时,便感很吃惊了。而对医生说出她们凄惨的意见;当医生走出时,她们便会说一两句悄悄话:“我希望他们还能拖延几个星期。”护士会认为,医生这么乐观可好极了,当然医生是错了。医生常不会错的。他了解病人们在痛苦、无助、残废,甚至不愉快时,仍想活着和需要活下去。他们会吞下医生给的药丸,帮助他们渡过一个晚上,但他们没有意思要吞下去比医生所开列的更多药丸,他们只是想逃过这一关,不想到什么都不知道的一个世界去!拉菲尔先生,是玛柏儿眺望着这座花园时,所想到的人。拉菲尔先生?现在她感觉到,对托付给她的这件工作,对她建议的这件事,更加了解了。拉菲尔是做出这计划的人。和他做金融上往来与交易的计划一样。照秀蕾所说,他有个难题了,和秀蕾有个难题时一样,她便时常跑来,同玛柏儿商讨。
    “这个拉菲尔先生自己无法应付的难题,一定使他感到很烦恼,”玛柏儿在想:“因为他一向可以自己应付任何难题,坚持这么做下去。但他卧病床上,快要死了。他可能安排好他在金融上的事务,和他的律师们商讨,还有他的职员们,那些友人们以及亲戚们,可是有些事情或有些人,他却没有安排妥当。有一件难事,他还没解决,仍需要解决,他仍想促其实现的一件计划。显然这是一件无法由金融上的支援,生意上的往来,和一个律师的效劳所能解决的。”“所以他便想到我了。”玛柏儿自言自语。
    这仍旧使她不胜惊异。现在她想到了,在信上,他已说得很明白了。他认为,她对某些事情相当的够格。她再度猜想,他要她做的,一定是一些有关犯罪,或受到犯罪影响的事情。他认清玛柏儿唯一的一件事,就是她非常喜爱花园。呃,他想要她解决的,不可能是花园上的一件问题。他可能由于关系到犯罪的事,而想起了她—在西印度的犯罪案件,和在她家乡邻近的犯罪案件方面。
    一件罪案—发生在什么地方呢?拉菲尔先生已做了安排。一开始,他便和他的律师们做好了安排。他的律师们做到了他们份内的事。在适当时间,把他的信交给她。她在想,那封信是经过周密思考和花了心思写出来的。当然,如果能确实的告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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