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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场杀人事件-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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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俊�
    此时,艾丽亚。里威廉站了起来,用冒火的眼神瞪着凡斯。
    “你是什么意思?”她问,“你是在怀疑布尔德先生对利厄下毒吗?如果你这样想,”女孩以愤怒的语气继续说,“我可以告诉你,究竟谁该为昨晚家里发生的每件事负责。”
    凡斯平静地看着她,换了一种非常慢的语速。
    “真相揭晓的时候,艾丽亚小姐,”他说,“我们恐怕并不需要你的证词。”
    他礼貌地对她和吉尔卡特鞠了个躬,然后我们就离开了。
    在我们即将走下主楼梯时,凡斯迟疑了一下,突然穿过大厅,往老里威廉太太的房间走去。
    “在我们走之前,我有件小事想要和这栋房子的女主人谈一下。”在轻轻敲门之际,他向马克解释。
    老里威廉太太不太友善地接待了我们。
    “我只是希望告诉你一件事,因为你可能会感兴趣。”凡斯直奔主题,并不在意她的怠慢,“当我和你儿子讲起有关楼下图书室里有些毒物学方面的书籍时,他似乎很烦躁,好像从来都不知道它们的存在。”
    “为什么你要认为我会对这件事有兴趣?”老里威廉太太冷淡而倨傲地反驳,“我儿子书读得不多——他没有太太的对书本的需求。他对这间屋子里有这类书之所以感到烦躁,我的看法是,完全是因为他昨晚经历的那恐怖的一幕。”
    凡斯满意地点头。
    “相当合理,”他低语,“而且,也许你可以给我们同样精彩的理由,解释为什么你自己今天早上花了好长时间在图书室。”
    “这么说我的行动受到监视喽!”她满脸愤慨地说,“哦,我确实是去了那里。但我是想研究一下,哪种药物会造成我儿子和女儿昨晚的状况。”
    “那么你的研究结果呢,夫人?”
    “不!我没有。”
    凡斯没有继续追究。他说了“再会”,并且说:“不会再有监视了——至少目前不会有。警方会从你家撤走,你和你的家人也可以自由行动。”
    当我们再度下楼时,马克急忙把凡斯拉进客厅。
    “喂喂,凡斯,”他很不放心地问,“你这样是不是有点草率?”
    “我亲爱的马克,”凡斯回答,“我从来不会草率。相信我,我所做的每件事,都是有理由的。现在我有充分的理由要暂时撤走对里威廉家的一切监视。”
    “可是,”马克提出异议,“我不放心,我认为监视还是必要的。”
    “善良的想法,不过没有用处。”凡斯忧虑地凝视着马克,“监视帮助不了我们。我受邀去看着利厄昏倒;昨夜艾丽亚。里威廉昏倒时,我们也都在这个屋子里亲眼目睹。真的,你知道,我们无法无限期地给里威廉家的每一位成员当保镖。”
    “那女孩说她知道谁该为这个事件负责,你为何不听她说。或者,你不相信她?”
    “喔,我亲爱的马克!”凡斯叹息,“要相信任何一个人目前都嫌太早的。”
    “不过,”马克性急地追问,“在你要警方撤退的时候,你心里一定已经有了一些确切的想法。”
    “不,我没有确切的想法,”凡斯微笑着回答,“只不过我们需要更加努力罢了……接下来我希望看一下验尸报告。至少那是确切的,甚至可能还有启发性。”
    马克不情愿地让步了。
    “好的,我会给凯奇下命令,要他们暂时撤退。”
    “同时告诉他,到阿斯托利亚饭店接那位赌场经理,并且把他送到你办公室去。”凡斯说,“我迫不及待要见见他。而且我认为你那里的环境,很可能会发挥相当的心理效果。”
    我们一抵达地方检察官俯瞰着监狱灰墙的办公室,马克就召唤斯威克,询问德瑞莫斯医生的报告,以及送到科学实验室的检验打字笔迹的报告。
    “实验室的报告已经送来了,”斯威克指指桌上一个密封的信封,“不过德瑞莫斯医生在11点打电话来说验尸报告要晚点才会好。我十分钟前又打电话,一名助理告诉我报告已经在路上了。”
    马克点点头,斯威克走了出去。
    “延迟了,是吗?”凡斯慢吞吞地说,“应该不会有什么麻烦的。迹象显示出来的是颠茄素。毒物学家知道该找的是什么……现在,让我们看看那些使用放大镜的聪明家伙提供的东西吧。”
    马克已经打开斯威克所指的那个信封,他把三张打字文件放到一边,然后详细阅读附上的报告。不久,他把报告放下。
    “就像你所怀疑的,”他抬眼对凡斯说,“所有的字都是在同一台机器上打的,而且是在同一段时间内——也就是说三张打字上的墨水都是在同一时段内,但无法确认哪一张先打好。同时,自杀的字条和你收到的信可能是由同一个人打的。打字的力度和标点的特殊性,以及字母敲错的情况也相同。还有许多技术上的细节,不过这是主要的内容。”他拿起报告,把它递给凡斯,“你想要看看吗?”
    凡斯摆摆手。
    马克将身体倾向凡斯。
    “喂,凡斯,有关这两份打字文件的意义是什么?就算那个女人不是自杀,对她下毒的那个人送信给你又是什么目的?”
    凡斯此时正在沉思。
    “说实在的,马克,我不知道。”他一边说,一边在房间里缓缓地走来走去,“假使给我的信和自杀的字条是由不同的两个人打的,事情就会比较简单。那可能只是意味着某个人打算要对小里威廉太太下毒,并让它看起来好像是自杀,至于另外一个人,可能是发现了这桩谋杀案在计划中,所以送信给我。如果是这样的话,有两种推论是合理的:第一,写匿名信的人害怕利厄会成为受害者;第二,他怀疑利厄预谋杀害他的妻子,希望我注意他……”
    “可是他们两个人都是受害者,”马克愁闷地插话说,“而且你的假设并没有什么意义。无论如何,既然报告已经判定两件文件出自一人之手,你的这一套推论也就没有意义了。干吗不切入正题?”
    “喔,我亲爱的朋友!”凡斯叹气道,“我正挤命要切入正题,可是,该死的!我不知道重点是什么。”
    他停顿下来。
    “那么,我们的推论不可避免的下一步是什么呢?诚如我过去所说,我认为杀人犯一直想把我们引入错误的方向,他企图误导我们。而正是这些使整件事情显得如此复杂而且邪恶。”
    “可是它并非单一事件啊,”马克反对,“你忽视了一共有三个人被下毒。如果你的理论是正确的,那么为什么罪犯不先仅对一个人下毒,然后再对我们应该会盯住的受害者下毒呢?为什么当他下毒时,又要让我们涉入其中呢?”
    “合理的问题,”凡斯点点头,“这一点,从一开始起就令我感到头痛。你提的问题非常合理,然而,罪犯虽然设置精妙、掺杂了误导和纠葛,但其目的是固定的。无论如何,罪犯如此费尽心机,却有可能忽视,利弊是会同时隐藏在其中的……”
    这时,斯威克进来,手上拿着一个厚厚的信封。
    “验尸报告。”他把它放在马克桌上,然后走出去。
    马克立刻打开信封,抽出放在蓝色档案夹内的报告。逐渐,他脸上蒙上一层阴霾,眼睛也显露出困惑的神色;当他读完最后一面的时候,不禁紧紧皱起了眉头。
    他缓缓抬起头,然后盯着凡斯。
    “那个女人的胃里没有颠茄素之类的东西!而且也没有奎。宁或樟脑——已经整个排除了鼻炎锭的可能性。”
    凡斯点燃了一根烟。
    “有细节吗?”
    “结果是:肺部充血;在肋膜腔中有相当多的血;右心房充血,左心房比较空;脑部组织与脑膜充血;而喉咙、气管及食道也充血……”
    “虽然全部都是窒息而死的症状。”凡斯忧郁地往外看,“但没有毒素!德瑞莫斯医生提供任何意见了吗?”
    “没有什么特别的,”马克告诉他,“他只说窒息原因不明。”
    “是的,那有待于分析肝、肾、肠及血液,而且那要花几天的时间。但是毒物中应该会有一些留在胃里的,假如是口服的话。”
    他在椅子上坐好,将目光慢慢转回去对着马克不安的视线,同时深深吸了一口烟。
    “那就需要我们改变思路了,老友。一位女士被毒死了,我们暂时假设是口服的,但是却没有发现任何中毒药物。另外两个人也被下毒了,但却很快复原了。总而言之我们是被设计为要让某个无辜的人来为这桩可憎的犯罪案件负责……喔,我的天哪!与我最初的判断一样的邪恶犯罪!”

第11章 水的疑惑
    10月16日,星期日,中午12点30分
    斯威克打开门说:“凯奇警官带着一位叫布尔德的男士到这里来了。”
    马克望着凡斯,后者点点头,于是他告诉斯威克让他们进来。
    布尔德面带愠怒,双手深深插在裤袋中,嘴上叼着一支烟。
    他冷漠地向凡斯顿首致意,没有说一句话,被介绍给马克和我时也几乎没有反应。他拘谨地走向最近的椅子,重重地坐了下来。
    “吉尔卡特打电话来,说你要审问我。”他不快地说。
    “他是这样说的吗,喂?”凡斯正凝视着他,“很有意思。他是否警告你要小心,或建议你该说些什么不该说些什么吗?”
    布尔德有些气恼了。
    “没有,他干吗要这样做?不过他确实说了,你把我和昨晚利厄。里威廉的事故连在一块儿了。”
    “是你自己连在一起的,布尔德先生,”凡斯平静地回答,并未将视线移开,“我们只是认为你可能会有一些解释或建议,可以协助我们查明这桩邪恶的事件。”
    凡斯的话虽然不太中听,却并非不友善;布尔德显然也察觉到了,因为他在椅子上坐挺了些,并且收敛起他愤怒的态度。
    “真的没有什么我可以解释的事情,凡斯先生。我知道,你是指我要那日本侍者替利厄先生拿白开水来……那只不过是个巧合,我只是对赌场的客人表示礼貌而已——全都是基于责任。我知道利厄从不喝酒吧里的水,而且他要的也是白开水;大多数的侍者都知道他的习惯,不过那个日本侍者刚来不久,于是我才替利厄说了;他在赌场时从来不多喝酒。可能是因为他认为赌博时应该保持脑袋清醒。好像那真的有关系似的!”布尔德轻蔑地哼了一声。
    “确实如此,”凡斯附和,“清醒的人和醉酒的人同样逃脱不开概率。是的,那完全与酒无关。但是,在你对利厄的‘礼貌’后头,除了不辜负老板的要求之外,真的没有其他动机吗?”
    “你是不是说罪恶的动机?”布尔德忿恨地问,脸上的表情顿时变了。
    “不,你知道的,我并没有特别的意思,”凡斯平静地抽着烟,“干吗把我的问题朝最坏的方向上想呢?我相信,你的良心未必会被蛀虫吞噬。”
    布尔德受到鼓励,唇边出现了一丝微笑。
    “事实上,平常我并不会管利厄在赌场里喝什么饮料——因为我不怎么喜欢那个人,不过昨晚我有一点儿莫名其妙。平时他赌轮盘的运气总是很背的,他很少赢,而吉尔卡特似乎对此也幸灾乐祸。可昨夜他的运气来了,他需要喝一杯,就像别人会做的那样;于是我基于一种我也闹不清楚的想法,而去替他要了白开水。可是,好心显然让我惹祸上身。”
    “你说的对,事情常常会那样,不是吗?那是很难解释的。”凡斯同情地说,“对了,你知道你为它要的水是从哪儿来的吗?”
    “应该是从酒吧来的吧,我想。”
    “喔,不,不是,不是从酒吧来的,水是来自吉尔卡特办公室的水壶。”
    布尔德坐直了起来,眼睛睁得大大的。
    凡斯点头说:“是的,吉尔卡特告诉侍者可以从他的办公室拿水回来。他跟我解释说是因为酒吧里的人太多了,会造成不必要的延误,说他纯粹是为利厄着想。昨晚每个人都对他如此周到,似乎有守护天使在他旁边。然而那个可怜的小伙子却因此而中毒倒下了。”
    凡斯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把烟捻熄,转了转椅子好面对布尔德。
    “你已经听说了吧,”他说,“利厄的妻子昨天晚上去世了?”
    布尔德点点头。
    “我今天早上看到报纸了。”
    “你相信她会自杀吗?”
    布尔德猛然转过头来瞪着凡斯。
    “难道不是吗?报纸上说发现了一张她自杀的字条……”
    “没错,不过那不是很有说服力。”
    “可是我认为她很有可能自杀。”布尔德紧紧盯着凡斯。
    “我想,”凡斯说,“吉尔卡特在电话上可能告诉你了,艾丽亚。里威廉昨晚也出事了。”
    布尔德倏地站了起来。
    “怎么回事?”他大叫起来,“他没有向我提到艾丽亚的事。艾丽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现在怎样?”
    “她喝了一杯水——在她母亲的房里——然后就像她哥哥一样地昏倒了。不过,没什么大碍。今天早上她很好,我们刚从她那里回来。不用担心的……请坐下。我还有一两件事情想要请教你。”
    布尔德似乎不太情愿地重新坐回椅子上。
    “你能确定她很好吗?”
    “是的,非常确定。你离开这里之后可以顺道去看看她。我想她会欢迎你的。吉尔卡特也在那里……你和吉尔卡特的关系怎样呢,布尔德先生?”
    布尔德迟疑了一下,然后笼统地说:“纯粹是工作上的。其中当然包含了某种朋友的情谊。我非常感激吉尔卡特,假如不是他的话,我可能只能赚到目前薪水的三分之一,而且单调得要死。我不能说我非常欣赏他,不过他有许多可爱的地方,同时他总是很信任我。”
    “他要侍者从他自己的办公室替利厄拿水来,你是否觉得这有什么特别?”
    这个问题似乎令布尔德相当困扰。他在椅子上动了动,并且在回答前深深吸了一口气。
    “我不清楚。该死,你的问题使我困惑。那可能纯粹是巧合——吉尔卡特经常会做一些类似的事情的。我知道他经营很正派。而且,老实说,我无法想象他会在输钱时,把客人下什么药迷昏,更何况那是他的外甥。”
    “难道没有赢钱输钱之外的其他理由吗?”凡斯继续问。
    布尔德考虑这个问题有好半天。
    “我了解你所说的意思,”终于他回答,“但是他为什么要除掉艾丽亚、利厄及利厄的妻子呢……”他闭上嘴,并且摇着头,
    “不!那与吉尔卡特的个性不符。下毒,那是女人的把戏。虽然吉尔卡特天性细腻,但他绝对不是个偷偷摸摸的人。”
    “直截了当,是吧?”
    “是的,就是那样。他或者直截了当地于,或者什么也不干。但他绝不会耍阴谋诡计。那就是为什么他对桥牌不感兴趣的原因。他有一次曾对我说:”女人或许可以精于桥牌,不过只有男人才可能玩得一手好扑克牌。‘他是有些冷酷,完全没有恐惧,不达目的绝不罢休,不过他总是公开的。即使他要打击你,你还是可以相信他的。下毒?不可能!那与他的性格不相符。“
    凡斯仔细听着,默默地抽着烟。
    “你是个化学家,布尔德先生,”最后他说,“而且你也和吉尔卡特很亲近。告诉我:他是否刚好对化学也非常有兴趣?”
    布尔德突然又一次显得很不自在。他对凡斯投了疑问的一瞥,同时紧张地清清喉咙。
    “我不敢说他对化学感兴趣,”他的语气中有一些迟疑,“那是完全在他的活动及兴趣之外的。”他停下来,然后又说,“当然,假如化学里面有钱,也许吉尔卡特会从投机的角度对其产生兴。趣。”
    “好啊,”凡斯说,“这么说吧,他只追求有利可图的事情。是啊。那与赌博的本质很吻合。”
    “吉尔卡特明白,”布尔德补充道,“他目前的场面不会永远持续下去。赌场,最多只能当做暂时的收入来源罢了。”
    “没错。但是现在让我们不要提吉尔卡特了吧……告诉我们你所了解的凯恩医生的事情。昨天晚上他在里威廉家吃晚饭,你知道的,而且艾丽亚小姐发现利厄的太太不对劲时曾打电话给他。”
    布尔德的脸蒙上阴霾。
    “我很少见到这个人,”他僵硬地回答,“只在里威廉家见过。我相信他对艾丽亚小姐很有好感。他出身良好,有一些令人喜欢的品质。既然你问我了,那我会说:他给我的印象是有点爱耍人小聪明,常会在回答一个问题或是发表意见之前仔细琢磨。”
    “你的意思是他不是很坦荡。”凡斯说。
    布尔德点点头。
    “你在大学认识利厄。里威廉时,他属于哪类人?”
    “相当普通,只是有些散漫。他不能算是个好学生,功课勉强及格。他太专注于玩了,也缺乏一定的目标。但那并不是他的错。他的母亲对他太溺爱了,她容忍他所做的任何事,包括错事。不过她在金钱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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