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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后武工队-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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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当上游击组的负责人,都愿意将游击组整得好好的。洛玉的心气也不例外。虽然没说话,魏强从神色上一看,就知道他还在想什么,便取笑说:“人哪,不宜给好,你要开开门让他进来,他就又想上炕了!赵庆田,再拿十粒子弹给他吧!”魏强的话说乐了人们,也说到李洛玉的心坎上。李洛玉高兴得一蹦老高。他二次接过子弹,连看都没看,唏哩哗啦都装在紫花布的衣袋里,右手五指并拢,举到右额角上,胸脯挺起,说了一句:“敬礼!”乐呵呵地跑了出去。二

夜袭队还阳的消息传到保定四乡,四乡的人们像听到恶性瘟疫即将到来似的,心头又布上了一层愁云;家家都在日夜防范着夜袭队的突然降临。

夜袭队再一次网罗了一批亡命徒,经过好长时间的特务训练,又像恶鬼妖魔般地张牙舞爪了。

这一次出来活动,他们不论走到哪个村,都是冠冕堂皇地讲:“我们是哪里丢了哪里找,和老百姓没关系!”“夜袭队出来是找的武工队,武工队是夜袭队的死对头!”“只要不欺骗夜袭队,不掩藏武工队,夜袭队绝不糟扰!”他们这么嚷叫的目的,就是要破坏群众和武工队的关系。有些胆小怕事的人,一闻到抗日的气,也就真的不敢过问武工队的事了;绝大多数群众都知道夜袭队的葫芦里装的什么药,也就把他们说的话当成了耳旁风,照旧干抗日工作,帮助武工队。

夜袭队舌头嚼烂了,唾沫耗干了,软的办法使尽了,始终也没得到武工队住在哪里的情报。武工队的活动,似乎比早先更神速、更诡秘了许多。

老松田倒背双手,叼着香烟在屋子里来来回回地走着方子步,对站在房子里的刘魁胜,他好像根本就没有看见。“捞不到武工队驻扎在哪里的情报,那武工队是走了?没有!没有又在什么地方呢?就在保定周围的村庄里,掩蔽在刁顽的老百姓的家里。这样长时期地掩蔽着,为什么就不知道呢?显然是村里的‘眼睛’不管事。现在各村的‘眼睛’还有多少?”老松田沉思到这,摇摇头。他知道,各村的‘眼睛’被武工队处决的处决,逮捕的逮捕了,即便剩下几个,也吓得不敢再干了。“否则撤出去的‘眼睛’为什么看不见武工队呢?是撒得不远呢?是布置得不当呢?还是这些人不可靠呢?”松田在绞着脑汁思考着。刘魁胜见到松田这种样子,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他立在一边,眼珠子随着松田的走动来回转。

“嗯,要这样的干干看。”老松田好像思索出一点门路来,回身对刘魁胜说:“眼下,在咱这个‘明朗化’的地区,没有依据地抓人、杀人,到村子里去胡搜、乱找,对皇军说,都是不大体面、有害无益的事。所以,能不这样干,就不这样干。不这样干又怎么干呢?”松田像问自己,也像问刘魁胜似地呆愣着。他那出神的眼珠一动也不动,浮肿的眼皮急速地眨了几眨。刘魁胜腰板挺直,眼睛盯住松田的嘴巴,等待吩咐。

“要这么干,要到黄庄渡口附近去干!”老松田挥动长满黑毛的双手,果决地嚷叫。“人不要多,要精。我和你们一起去,一起去蹲他几天,或者……”三

周大拿这杆大旗一砍倒,范村的大门也算打开了,样样工作,怎么布置,怎么执行。要说头年冬天汪霞感到最怵头的村庄是范村,那么现在正相反。她已把范村当成赶集上店去的平坦大道。有时,一个人也敢住下过夜。

今日,她又在范村住了一夜零多半天。

汪霞根据敌人一天没出动的情形,估计天黑不会再有意外的情况发生,即便发生了意外的情况,现在已是麦子没过膝,春苗罩住地,也可躲躲藏藏了。就凭这两点根据,她决定头擦黑过金线河,到小黄庄去。

她将平时带在身上的一绺又黑又粗又长的假发拿出来,面对镜子絮在自己的头发里,口叼手绑挽了个扁平、周正的圆盘头;还用梳子在额前梳出个寸半长的齐眉穗。她挎上只苫着羊肚手巾的小竹篮子,装做走娘家的年轻媳妇,趁街上没人,蹿出房东的大门,走出了范村,顺着通向东南去的黄土大道,照直奔黄庄村东——金线河的渡口走来。

春末夏初的季节,不冷也不热。汪霞从路西回到冀中一年多了,就没顶着太阳走过路。今天,她一脚蹅进这绿葱葱、香郁郁、充满活力的天地里,看到那肥硕的麦穗、茁壮的春苗、参天的白杨、倒挂的垂柳……心里有说不出来的舒畅,脚步也随着轻快了许多。

黄庄据点的炮楼子愈来愈近了。她看到炮楼子,立刻想到炮楼里住的哈叭狗,神经一紧张,下意识地揭开了竹篮上的苫布。她瞅瞅里面平放的撸子枪,心情又平和下来。最近她的枪里添了七粒绿屁股门的新子弹,那是魏强在马池村东伏击夜袭队缴获后送她的。从魏强给了她这七粒子弹,她的胆子更壮了。由枪里的子弹,想到魏强对她的关心、体贴,她脚步迈得更轻快了,心想:“要是今天跟魏强在一起走,我装成回娘家的媳妇,他扮成送媳妇的女婿该多好啊!我篮子里撂着支撸子,他腰里插架盒子,俩人不紧不慢,说话答理,一起在这个敌占区里活动,共同开辟一村又一村的该多好。即便碰上敌人也不怕。凭魏强那个胆量和本领,根本用不到我放枪。”少女的心,秋天的云,真是变化多端,有时候胡思乱想地连点边也沾不上。当她意识到这一点时,不觉吃了一惊。“多逗人笑,我怎么想到这些事上去了,莫非,莫非我爱上他了?”她问自己。其实,这个问题,她问过自己不知有多少遍,但总没有勇气承认,但也没有理由否认。“大概我是爱上他了,要不,我的脑子里为什么除了工作,就是想他。就算我是爱上他了,他爱我吗?为什么不和他谈谈?对,要抽个空儿直接和他谈谈……呦呦,不行,不行,那叫什么话呀!”她想到这,脸儿羞得直发烧,不由得暗笑了。

“真,我真傻,干什么我非得张嘴说?我就不能……”她噗哧一声,笑了。她的心里乐滋滋、甜丝丝地胡思乱想着,不知不觉绕开了黄庄据点,来到了村东面一条路口上。前面,不到三十几步远的地方走着两个背草筐的中年妇女。她紧迈几步问讯:“借光,大嫂子,上小张村,是不是在这儿过河?我这道儿走得对不?”

汪霞的口音、穿戴、作派,都地地道道地像个没出过远门的本地年轻媳妇。两个中年妇女止住脚步,朝她连瞟了几眼,也就不见外地开了腔:“对,没错!过了河,奔小黄庄,贴小黄庄南边走,到村东头,朝里手一拐,就瞧见那眼紧挨小柳树的大砖井,那儿就是奔小张村去的道儿。上了那条道,你闭着眼就走到街里了。”

“噢噢,沾光了!”汪霞在她俩停下指路的时候,紧走两步和她俩并了肩。妇女们到一堆,三句话过后就熟了。从闲谈里,汪霞知道她俩是到堤根背草去。两个背草的妇女也就随便地问起汪霞:“你婆家净什么人?妯娌有几个?有没有小姑子?女婿多大啦?他在家还是出外?疼你不?……”问得汪霞心里好暗笑,脸儿一红一白的,可还得撒谎应付。

那个白四方脸盘的妇女,扭脸瞅了汪霞一眼,咯咯笑着问:“怎么你出了门子,也不开脸①啊?”

①姑娘出嫁时,要用丝线绞去脸上的汗毛,谓之开脸,以表示是结了婚的妇女了。

“怎么不想开脸?这年头不是买不到细洋丝线吗?”汪霞手摸自己的脸儿,装作不好意思地回答。

“这可好,破开盘头,再梳辫子,又变成没出阁的大闺女啦!”另一个妇女说完也咯咯咯地笑起来。

三个人越说越近乎,越谈越热闹,唧唧嘎嘎、嘻嘻哈哈,陈谷子烂芝麻地摆列开。三个人一直说到快上河堤,才分开了手。两个背草筐的妇女眼瞅汪霞一步步地上着河堤,还大声地嘱咐:“她大姐,从娘家回来,你可要进村到我家去歇歇脚啊!”

三人剩一人,一阵欢笑变沉寂。汪霞爬上堤顶,让飗飗的小风一吹,热乎乎的身子真有说不出的快意。她扭头朝西望去,太阳刚刚钻进地皮,余辉把西面天空染成了一片淡红的颜色。

她扯下苫竹篮的羊肚手巾,擦擦湿润润的脸,朝河套里左右瞅瞅。河套麦地里的远处,有几个背草筐的人,边砍草边朝堤坡上奔;近处,有些看地的庄稼人,也闲散地朝堤跟前移动。那些人都各干各的,谁也没理会她,她也就不在意了。她刚要朝前迈脚下堤,背后,突然传来轻贱的两声:“哎哎哎,小娘们,你过河到哪里去?”“这么年轻俊气的小媳妇,怎么一个人走路?你站下,我俩和你做伴走!”

好刺耳的声音!汪霞听过,猛着惊愣一下,心想:“要糟!”她下意识地将右手伸进左胳膊挎的竹篮里,抓住子弹上膛的手枪,暗思摸:“不是遇见特务,就是跟上坏人了。要真的是坏人,那可是他们有眼无珠了。”她转身朝后面用眼一扫,两个庄稼人打扮的家伙,直愣愣地望着她,蹚着麦子踩着春苗,斜着奔堤坡走来。她的脸色一嗔,说:“你们家没有大男小女,怎么说话那么轻浮?真少失调教!”哪?”

“嘿嘿嘿,跟咱说这个啦!你站住,打问你个话儿再走。”一个家伙说着话爬到堤半腰。

“你过来,你过来,小娘们!”另一个家伙在堤下也喊叫起来。

汪霞听话音,看面容,知道碰上了敌人。先下手的为强。她伸手拽出了撸子枪,照着先上来的那个当的一家伙,咕咚!那家伙被撂倒了,跟着,像球似的朝堤下滚了去。后边的家伙原地趴下,当当当!向汪霞开了枪。突然,像有人用棍子朝她的大腿打了一下,她朝后一仰栽倒了。她知道大腿受了伤。但,她没管流血的伤口,一翻身爬坐起来,二次瞄准对方,继续射击。就在这时,堤下面的麦田里,呼喇喇站起好多人,个个都平端手枪,朝她头顶盖过来;嘴里喊着:“别打死她,留着逮活的!”“女八路,快把枪扔掉!”说着紧朝堤上跑。

汪霞左右一瞧,三面受敌了,心想:“逮活的?不那么容易!我要让人死枪毁。”她张开嘴巴用手托抵住自己的上嗓膛,狠劲地用拇指一勾扳机,只听叭嗒一声,子弹哑了火。她狠劲一拉枪栓,一颗哑火的子弹跳出来,枪栓再也推不回去——子弹打完了。枪没子弹是块废铁,废铁也能打死人。她使尽全力,将手里的空枪,照准第一个扑近她的敌人头上投过去,敌人哎哟了一声,栽倒在地上。这时汪霞打着滚朝堤的里坡滚去。她打算顺里坡滚下去,跳河。第二个敌人嗖地蹿了上来,狠劲将她按住了。虽说天色渐黑,她看不清敌人的面目,她心里明白:“真的叫他捉了去,可比死了还难受!”就抓、咬、踢、蹬地泼死挣扎。她想用这挣扎去惹恼敌人,让敌人用枪弹敲碎她的脑袋,或射穿她的胸膛。

敌人越上来越多了。他们气喘吁吁地爬到堤顶上,个个心里敬佩松田队长指挥的英明,庆贺这几天没有白蹲,终于抓到了猎物。他们欢跳着嚷叫:“这个女八路真捣蛋!”“秋后的蚂蚱,还能有几蹬踏?”“不用按住,她也跑不了!”“看!把这朵鲜花搓成什么样子啦!”……

………………………………………………

一鸣扫描,雪儿校对

第20章



没有不透风的墙。不管老松田怎样诡计多端,也不管夜袭队的行动多么诡秘,一遭两遭目标可以不暴露,再来三遭四遭就会露出马脚来。

“黄庄村东的渡口两旁,有三三两两可疑的人在溜达!”“常有成伙的人在堤北麦地里趴着睡觉!”“今天,又有两起生人在堤西坡砍草。”这类情报,接二连三地送到魏强那里。“怎么,难道夜袭队最近要学学七十二变的孙猴?”魏强天天思摸这些情况,也天天对这些情况进行判断、分析。

汪霞住在范村的当天,魏强他们正住在靠金线河南岸的小黄庄。

早饭后,到河北黄庄据点报告“平安无事”的小黄庄联络员,因有闲事进了趟保定城,直到过晌午才回来。他到家就找保长黄玉文报告:“河那边的外堤坡又有了砍草的生人。”黄玉文急忙将这个消息偷偷地告诉给魏强,魏强立刻把小秃派了出去。

小秃今天的打扮,更像个地地道道的庄稼小子:剃得光秃秃的脑袋,顶着个耍了圈的麦葶草帽子;上身穿件褪色的绿背心;下身穿着一条将过膝盖、又脏又旧的紫花裤衩;污泥沾满了两腿,两脚登着一双撮缝后跟崩开鲇鱼嘴的纳帮鞋。他肩膀背上个空草筐,手里拿着一张飞快的镰刃,颠颠颠地走出小黄庄,照直奔金线河走来。他左右望望河套里溜腰深的麦子,蹚过了河,抛开大道又跳到麦海里。

时间不允许小秃作更多的逗留,任务要他尽快地将堤那边的情况侦察清楚。他蹚出麦田,爬上了大堤。在堤顶上,用犀利的眼睛,扇子面地搜寻起来,只见堤下面有三个砍草的庄稼人。‘难道小黄庄的联络员就是指他们说的?”小秃想,“既来了就得弄个究竟。”他光着两只脚丫子走下了堤,筐子一撂,腰一猫,小镰刀一挥,芦草锥、马辫芽……一墩墩一撮撮地砍起来,一会儿一满把,一会儿一满把,不到吃两顿饭的工夫,他屁股后头一把一把地撂下一大溜。他越砍越离草作远,越砍越离三个砍草的庄稼人近。别看他低头猫腰砍着草,眼角却不住地偷扫那三个人。‘嘿!砍草的庄稼人怎么舍得抽这么贵的烟卷?”小秃见一个人拿出盒绿炮台烟卷,三个人抽起来,心里暗自捉摸。他又连续砍了几把,将小镰朝背后的腰间一别,一把把地朝回敛起草来。

“来来来,到这儿歇歇!”那个掏出绿炮台烟的家伙朝小秃招手吆唤。“瞧,你这小孩比俺们大人都干得棒!俺们刚砍了一筐头,你就砍了那么多,真行。哪村的?”

“马池的!”小秃歪着脑袋回答。

“马池的,怎么到这砍草来?”因为小秃是个孩子,他们没经心地随便问起来。

“干脆凑到你们跟前,看看你们到底是个什么玩艺变的吧!”小秃把怀里的草就地一撂,满不在乎地朝那三人走来。“家是马池,我这是到亲戚家‘撺忙’来啦!”

“那你家里呢?”另一个吸烟的家伙问。

“我家?”小秃在他仨对面一坐,小镰子抽出,拿在手里,低头剜着土坑胡编起来。他知道黄庄炮楼里有他个远房哥哥当警备队的中士,是前年城里要兵抓丁时抓去的。他就指着这中士哥哥的名字说:“家里就是弟兄俩,我哥在警备队上混事,剩我一个人在家,有时我也到炮楼里住上个十天半月,有时在亲威家呆个半月二十天的,没有个准头!”他嘻嘻哈哈地跟他仨说着,眼睛老是偷瞧他们的手和脸,观察他们的腰间。从他们那青黄紫皂的脸上看,个个都像是大烟鬼、白面客,手儿又细又干巴,根本就没做过庄稼活。再看看他们的腰间,虽说都用肥大的褂子盖着,照旧还显得鼓囊囊的。

“你哥叫什么名字?在哪个炮楼上当警备队?”第三个家伙将少半截烟头朝远处一扔,斜眼咧嘴地问。小秃眼望着扔出去的那少半截烟,心里说:“真他妈的大方!”就凭这一下,他也看出眼前的几个人都是什么东西。“我哥叫庆生啊,早先在张登驻防,从去年秋天才拨到这儿来。”他说着用手里的小镰朝西面黄庄炮楼指指。“怎么,你们跟我上楼瞧瞧我哥去?他大小是个官,保准错待不了!”

“到炮楼找你哥去?那真是王麻子的膏药,没病找病。我可不去!”吆唤小秃来歇着的家伙,装做好人的样子说,“你俩谁去?”

“不去!不去!”“我更不去!”仨人挤挤眉,弄弄眼,哈哈哈地笑起来,笑得小秃从心里起腻。“妈的,他们到底来了多少人哪?”

小秃心里自问自。他正要想法探探,忽听见麦地里传来几声布谷鸟“布谷布谷”的连续叫唤。一听叫声,和小秃坐在一起的三个家伙,爬起来,草筐一背,说了声:“走!砍草去!”头也不回地朝麦地中间的坟地里走去了。

小秃望着他仨的背影,狠狠吐了一口唾沫,骂道:“哪国的布谷鸟在他妈地里叫唤,见鬼!”他敛巴敛巴砍倒的青草,装了多半筐,背上就朝回返。一想:“到底来了多少敌人?”不到黄河不死心的郭小秃,转身朝麦地里走去。他一瞅麦田都是南北垅,心想:“你就是变成兔子、地老鼠藏在麦垅里,我也能看得见!”他唰唰地横穿麦地走着,朝左一看,一个家伙像狗似地顺麦垅横趴着。“妈的,一个!”跟着,又发现一个!发现一个!一个……再望望右边坟圈里,也有五六个人。他快走近黄庄,看到的敌人也不过十几多个。

小秃把敌人看到眼里,记在心上。他像个出征凯旋的勇士,背上给自己当护身皮的多半筐青草,高兴得三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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