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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
女子收起宝剑径直向东南而去。留下瑟瑟发抖的李三孤零零地站在坟场上。知道灾难已经过去,他立时浑身虚脱似的几乎脚软,篮子也不取就撒腿往回跑。
奇怪的是,他没有回城;反倒是绕着城跑了好大一圈;直到来到城西的一方大石前才停下脚步;自石下取出包袱;拿出一个小巧精致的陶匣;把里面粉红色的粉末撒了一些到头上;又拍了拍身上的浮灰;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原本脸上的怯懦畏惧紧张等神色全然消失不见;原本有些浑浊的眼此时清澈如水;锐利如剑!向四周望了望;折了方向只往城西的卧虎丘而去。
卧虎丘名为丘,其实却是一座占地不小的山,只是山形神似一只伏卧的老虎而得名,因为山上没有什么风景可看,又缺乏各种植被,纯粹是一座石头山。故而,卧虎丘虽然名字风雅又位于城旁却人烟罕至。
到了卧虎丘的李三走迷宫似地七绕八绕,上跳下窜。而且他还是专挑难走的地方,这些旁人难以下脚的地方他走起来却是如履平地,其速如飞。待到了一个被重重山石掩住的小洞口前,他一矮身钻了进去。
这洞也不大,只有容两个人站的地方大小,重重蔓草掩映住这个洞穴,使这里终年不见阳光。空气中充满催人作呕的异味,李三却是全然不顾,右手往石壁上极不显眼的地方轻轻一按向左轻旋,不一会的工夫,石壁就无声无息地滑开。石壁后面的一条幽深通道蜿蜒进黑暗之中,不知要通往什么地方。李三一个闪身进了通道。黑漆漆的通道伸手不见五指,紧走几步就碰到一个转弯,再往前又有几道机关,李三却熟练地一一避过,以最快的速度前进。直到这些都过了,前面已是一片光明。
这是一间和狭窄甬道截然不同的宽敞石室,虽然不能说装潢富丽,却也纤尘不染,整齐大方。先前在坟场遇到的蓝衫青年歪斜地靠在一张石椅上,一张俊脸变得惨白,额头上覆了一层薄汗,蓝衫不知何时已经被鲜血浸湿了一半,眼看已经是在失去神智的边缘;凄惨无比的景象在室顶夜明珠的照射下越发显得触目惊心!
李三脸色一沉,紧走几步上前,右手迅速搭上蓝衫男子的左手腕脉。同时左手轻扬;一道银色光辉划过一条优雅的弧度,巧妙地在不伤到人的情况下把蓝衫男子身上的外袍划破。
因为大量失血而导致昏迷的蓝衫男子身上密密麻麻地布满了晶莹的汗珠,在夜明珠银色的光辉照应下显得非常耀眼。但是与白皙的肤色成截然对比的是腹部一道深可见骨的剑伤,粘稠的鲜血泊泊地往下滴落,一点一滴的夺走他的生命……
收起手中薄如蝉翼的银制小剑,李三把他移到室内的石床上,取出一个卷成一团的针囊,看也不看地信手取了八枚金针插入天突、璇玑、羶中、中庭、巨阙、上脘、中脘、下脘八个穴位,暂时止住了血,也减缓了伤口的疼痛。接着忙和了好半天才总算是成功地把蓝衫男子从鬼门关前拉了回来。
“唉!恒君,你也会栽这种跟斗!要是接应的不是我……”揭下脸上薄薄的人皮面具后,“李三”立时恢复了原本高华无暇的脸庞,却是东方圣教三星之一的宸星杜墨雨!
细心地为唐洵盖好棉被,虽然天气早就转暖,但是在这样的山洞里又能对温度有什么期待?此时唐洵身体又是虚弱之极,别说来个敌人,就是个孩子也能不费力地把他给弄死!身为医者,杜墨雨深知,已经大量失血的唐洵绝对不能再受到外来的刺激,以前不放在他们这些武功高手眼中的风寒更是会要了唐洵的命!一切不由得杜墨雨不为之小心谨慎。
“葛瞬华,以她的身手怎么能伤你至此?”适才紧追在唐洵身后的女子就是天水宫三大执事之一的“金铃勾魂”葛瞬华!但是尽管金铃勾魂身手强健,却怎么也无法让杜墨雨相信她竟能够把东方圣教三君之一的恒星重伤至此!以他对唐洵的了解,起码唐洵也可以走得毫发无伤,如今,他会受到这种重创就已经证明了事情的复杂!
“是……虚、凝、夜。”竭尽全力使自己不失去神智的唐洵稍微好一点就强自打起精神,颤抖着蠕动着嘴唇,以几乎让人听不清的声音道。简简单单四个字就像是耗尽了他仅剩的一点力气似的,让他一阵急喘。额头上又覆了一层薄汗。而他却全然不顾,径直望着面前被他的消息震惊得一愣的杜墨雨。
虚凝夜!无忧谷!葛瞬华!天水宫!惟有如此一切才有了解释!难怪唐洵会伤重至此!形状漂亮的狭长凤眼里掠过无比锋利的光芒,一转眼却又是一派温雅。
“我知道了,病人就不要担那些无谓的心,真不知道你是在想什么?”刻意以轻松的语调揶揄着唐洵,杜墨雨深知此时的凶险。虚凝夜、葛瞬华无一是可以小觑之辈,如今二强联手,再加上不能肯定他们有没有后援……后援!
秀眉一挑,锐利的目光扫视到已经放松下来沉沉睡去的唐洵身上,即使葛瞬华与虚凝夜联手,唐洵就算是打不过起码可以在不至于受到这么严重的伤的情况下脱身!能让他受到这么严重的伤的人据他所知只有屈指可数的几人,而现在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惟有……
“记住,既然我帮了你,你就欠了我一个人情。”
“……”
“你的名字?”
“……雪。”
温和的眸子平添几许犀利,风卷残云地把几个瓶瓶罐罐扫进去袋子里,衣袖微扬,唐洵所躺石床后面的靠壁无声地向两边滑开露出一个石道,紧接着石床也打了个转,床头对准通道,杜墨雨拿开石床下四个滑轮旁的小石块让石床处于随时可以滑进通道的状态。
“他们找到这里了?”一番动作已然惊醒了浅眠的唐洵,看到杜墨雨的这番举动立时了然于心。耳中隐约听到细微的铃铛声,更加确定情况危急。
“嗯,眼下已经上了卧虎丘,找到这里也是时间的问题。”清明的眼睛在望着重伤未愈的唐洵时,忧心一闪而逝。虽然三天来经过细心调养医治唐洵的身体已经脱离了危险,可是以他现在的状态而言,一旦遭遇到那些人势必将陷入必死之地!
“进了通道以后有四个转弯,你在第三个转弯的地方跳下去,从那里离开。”
“那你呢?”唐洵接过杜墨雨递过来的挂袋,听到他的话就知道他打算要留下来断后。虽然以他的实力应该不会有问题,但是唐洵仍是有些担心。
“你以为我是谁?没有把握的话,我就和你一起走了!”轻轻一笑,神色间尽是逼人的自信与威严。
“真的?宸。”唐洵目不转睛地望着他。
“担心什么啊?”
“不,你的本事我当然放心。”宸,一直都是他们中间实力最莫测高深、最神秘的。
“恒,你记住,进到第二个转弯的时候就要做好准备起跳,从你进通道到那个洞口永久关闭只有一刻钟的时间,迟了可就全完了!”耳边清晰地听到铃铛的声响,杜墨雨更加不敢耽搁。
“我知道。你要多保重。”知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唐洵迅速地躺在石床上作好准备。
“让我损失一个这么好的好居所、浪费了三颗我辛苦炼制的玉玑珠,你这回可是欠了我一个大人情。不讨回来怎么行?”
“嗯,我等着。”
“他走了吗?”略有些低沉的男音突如其来地响彻在安静的石室中,来人一派优雅地手摇折扇,缓缓接近立于室内的杜墨雨,墨玉般的星眸光华迫人,俊逸不凡的容颜上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玩味,一举一动都流露出自然的威仪风范。居然是长孙昊亲至!
好整以暇地等待来人的杜墨雨冷冷地瞟了他一眼,径自无语地把一枚香饼投到散发着袅袅青烟的小香炉里。专心致志的神情像是在精心准备一件艺术品。
“宸星为什么要留在这里呢?”对杜墨雨的视若无睹长孙昊毫不在意,反到是凑到他身边,更放肆地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嗅了嗅弥漫在室内的清香“好香,不愧是青枫轩的少东主。品位就是与别人不同。”
“……”
“哎,雪,别这么冷冰冰的啊,我们可是老相识了。”收起手中的折扇,长孙昊在杜墨雨欲侧身躲开他的一瞬间亲昵地把手搭在他的腰部,看似轻松实则那只环在杜墨雨腰部的手已精准地扣住了他的要害!
眉头微皱,杜墨雨合上香炉盖子的右手往那充满占有欲地环绕住自己的手拂去。却在即将接触到对方手的时候,原本钳制似的环紧他腰部的手忽然飞快地向左移动接着以拿捏得极为精准的角度握住杜墨雨已然不及收回的手,在室顶夜明珠的辉映下清晰得可以看到夹在那只线条优美的手心处正有一根头发丝粗细,不断闪烁着耀目光辉的银针。
“这么久了,你还是这么冷酷。”长孙昊一手紧握着杜墨雨白皙修长的右手,另一只手却爱怜地在抽出杜墨雨束发的玉簪,一任漆黑光泽的黑发倾泻一肩。
“ 好香,真的好香。这种独特的清香我找遍了各家香料行都没有找到相似的。就连我府里的调香师都办不到。嗯——这种清香对我而言真是最棒的安神药。雪,我真是想念你啊。”握着杜墨雨黑色丝绒般的头发凑向鼻端,深深地嗅着上面的清香。
“雪,你不问我为什么能认出你吗?”
“……”
“呵呵,还是这么倔强高傲。可是啊,雪。即使容貌变了、气质变了,但是你那份特质和才能却无法掩饰。只要是你所在的地方,即使是隆冬之时周围的树木花草也会显得生机盎然,春夏之时更是如此!洛阳城外的牡丹在你到达的时候立时变得无比艳丽华美,香气也比之前更加浓郁……”
“雪,如果让“他”察觉到你身上的清香,你以为“他”会不会被这令人心醉的香气所误导,而认不出你来呢?”
尽管长孙昊的声音是这么的温柔,但是杜墨雨内心却不由自主地涌起寒意。
“八年了,我总算是找到你了。还是,你现在还在打着主意想要从我身边逃开?”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长孙昊自始至终就一直灼灼地凝视着他的目光变得莫测高深。
话音刚落,他的神情立时又转变成原先的亲昵,杜墨雨的长发在他手心滑落。
“呵呵,雪,加上在洛阳你欠我的那次,现在你可是欠我两个人情哦!”
杜墨雨连眉毛都没有抬一下,唯背对着长孙昊的双眼里微光一闪。温雅的口吻柔柔地道:“哦?我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欠了你一个人情。”恍若轻灵脱俗的谪仙人脸上一副“对于你这个人,一次人情已经太多”的表情。
“雪,你这是在装糊涂吗?想赖帐可不行哦!若非我支开他,你那个时候就已经遇到他了。”
“那是你自愿的。”侧首回视的俊美绝伦容颜上平静得不见丝毫情绪。
长孙昊耸耸肩,无所谓地道:“既然雪这么说,就算这样好了。可是……”手中的折扇轻抬起杜墨雨的下颚,目光灼灼。
“以前欠的,也该还了吧。”
“还你也无不可。堂堂的怡亲王居然连这么点耐心都没有吗?”
耐心?坐在石椅上的长孙昊微微侧首,右肘撑在桌沿上支着额角,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不无嘲讽地道:“我以为自己已经够有耐心的了!从没有人感欺骗我,更别说放我鸽子了,而且一跑就是八年。你认为我还不够耐心吗?”
“王爷确实够耐心,为了一件小事就找了在下八年之久。”
“还记得洛阳最后一次见面时,我说的话吗?“雪”。”
“……”
“杜兄可知德璋一直觉得在杜兄身上可以看到另一个人的影子?”
“哦?那一定是长孙兄的故交亲朋。”
“呵呵,不,只是……那个人欠了我的债,一走就是八年。”
“居然有人敢欠长孙谷主的债?莫非是世间最难还的人情债?”
“杜兄果然聪明。杜兄可知若德璋找到那人会如何?”
“这个吗……墨雨不知。”
“呵呵呵呵……为了补偿这么多年的寻匿,除了让他偿还他欠我的,我会把他禁锢在自己身边。谁让我发现他是这么的有趣呢?”
“……听起来不像是欠谷主债的人,倒像是谷主心上人。想必此人必是绝色佳人,才能得谷主这般执著。”
“爱上他了?的确,有谁会不被他吸引呢?只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德璋也不知道他长得什么模样。”
“谷主何意?”
“德璋不知他的真正容貌,虽然知道他两个名字,但……对我而言,他就是“雪”。”
第七章
“八年。若非我挖开了如云夫人的墓,还真不敢确定呢。想不到失传多年的“移形幻影”大法居然还流在人间。”
“墓?原来你们疑心到了这里啊?”
“起了疑心的只有我而已。反正那个所谓的坟墓除了你以外根本不会有人去。也多亏如此,我才猜到你为什么一定要将母亲火葬!”——尸体,有什么比骨灰更容易带走呢?
“可怜,虚府上下到现在还不知道他们所熟悉的大少爷和如夫人根本不是他们所想的那么软弱可欺,而是埋伏在虚府里的东方圣教细作!”
“如云夫人……是我的姨母。”
移形幻影大法可以使一个人的身型容貌年龄等发生变化,是最高深的易容术,而且除了术者自己解除,变幻的容貌就始终维持不变。直到死亡后术者才会自动恢复原貌。由于此术极为难练而且一旦落入心怀不正之人的手中就会引起大乱的关系,知道的人越来越少,近百年来更是接近失传。
身为东方圣教上代影子侍卫的如云夫人为了打入虚府内部,自废武功带着也施展了移形幻影大法的自己嫡亲侄子冒充虚府大少爷进入虚府。
外表柔弱内心坚强的如云成功地扮演了一个不容于正房的小妾的身份。暗地里却源源不断地把各种情报传回东方圣教,直到化名虚雍旭的他年龄渐长,虚府老爷去世。然而,当年自废武功的如云身体日益衰弱,根本无法自行脱身。在接到东方圣教传来的召回令时,任务完成的她为了侄儿能够顺利离开,使用了最后的手段——自断心脉!
“真是佩服东方圣教,真是舍得。”
竟允许那么重要的宸君继承人亲自深入敌后,忍辱负重生活了十年。不能不说东方圣教是下了大血本!可是,更难得的是,当时的决策者竟然能够狠得下这个心!
“慕容矽不愧是当年天下第一人!这份心志就非常人所能及。”长孙昊不得不自叹弗如,除了聪慧绝伦意志坚定的沈雨外还真是无人可以达成这个任务,即使进入虚府都不可能!更别提一潜就是十几年!而且慕容矽居然想出了这么个磨练宸君的法子来,如果没有大气魄,有几人可以想得到?做的出!?而他所一手培养出来的宸君更是惊才绝艳,藐视天下。
“……说完了?”
“说完了,现在可以……”
“现在,你可以睡了。”弥漫了整个室内,淡雅怡人的柔和清香中,飘渺得仿佛天外而来的声音柔和地在长孙昊耳边响起。
“请君留步。”清脆的女声在杜墨雨身后响起。
果然来了!狭长漂亮的凤眼冷冷地扫视周围的环境。前方并肩而立的是拥有罕见美貌的虚凝夜和神色有些灰暗的林潜,身后的不用问他也知道就是葛瞬华。看来他们是早就埋伏在这里了。
“真是奇遇啊!居然能在这荒山野外里碰到堂堂的东方圣教护教三君之一。”相对于虚凝夜的嬉笑,林、葛两人却是沉默不语。对他们的心思了然于心的杜墨雨浅笑道:“虚堂主真是客气,只是地处山野,无法好好待客,墨雨惭愧。”清测如水的眼眸却看向他旁边的林潜,其中隐隐带着怜悯的悲哀,那神情让林潜的脸色越发难看,握着长钩的手紧得泛白。
“杜……宸君,贵教恒君大人可还安好?”到底是出身同门,深知林潜心结的葛瞬华强笑着,想要打探些消息。
“有劳葛执事挂心了。”
看着他头也不回地凝视着林潜,葛瞬华心中一阵难过。不由暗恨站在一旁的虚凝夜,若非他不断煽风点火,自己怎会和心上人处于这么个立场?若非是他在场,自己又怎么会连一句温婉的话都不能和这个让自己魂牵梦绕的人倾诉?
望着身前如松柏般傲然而立的美青年,又看看对面的两人,她几番欲言又止,终于道:“杜……宸君小心了。”
若是他一定要死,也要死在我自己的手上!暗下决心的葛瞬华握紧了手中的红绫。
刹那间,杜墨雨完全掌握整个形势,天水宫无忧谷的三大高手正严阵以待地围绕在他身侧。他深知若要安然脱身必须要保持冷静的头脑和完全安宁的心境。他把自己的心神超脱出眼前迫在眉睫的生死搏杀,冷眼旁观。
天水宫三大执事之二的葛瞬华和林潜以及无忧谷两大堂主之一的虚凝夜呈三方包夹,三人无一不是当代一时之选的俊杰,若论单打独斗,杜墨雨有自信可以稳操胜卷,但是此时三人齐至,却是自己凶多吉少!虚、林两人从前方两侧处攻来,一钩一剑,配合默契。
前方虚凝夜持剑,林潜持钩,攻势凌厉强横。后方右侧,葛瞬华手握红绫虎视耽耽,只消杜墨雨出现任何一点破绽,她随时可以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