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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之晨(第一部) 作者:海棠花辰(晋江2013-04-22完结)-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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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锦秋皱眉侧头,一脸的嫌恶,却依然懒得睁眼:“这次的酒里又加了什么东西?这么呛!”
  
  江繁春却不理会这岔开话题的伎俩,追问道:“你说的这人是不是‘她’?”
  
  他一怔,一时倒也想不出话来反驳。
  
  江繁春瞪大了眼,夸张地吸了口气:“这都五年了还不曾忘,杜锦秋你莫不是对她动情了吧?”
  
  “嘁。”他冷笑了一声,嘲弄的味道比江繁春的酒味更盛,“你说呢?”
  
  对方不答,只一瞬间,空气中的醉香便消散了。他睁开眼,雕栏空空,那个灿如茶花的人影早已不见,四周却还残留着他离去时的那一长串笑声。
  
  凭栏眺望,清桓湖如一匹舒展的锦缎,湖水如玉,晶莹如镜,高空的云和四周的峰清晰地倒影水中,游鱼在白云里穿走,野鹤在碧水里飞翔。
  
  真是一幕仙景,只是这仙景却暗藏着无尽的杀机。天涯水阁所在的这座清桓湖水树交映,迂回曲折,待到尽头时却又如天幕织锦,铺展无垠。这奇门八卦之术,是她闲来无事时教他的,他便将所学试用在这清桓湖上。湖上的一草一木,均是他的精心布置,妄入其中的人绝难料到,那些秋柳斜影、红蓼青萍在眨眼之间便能要了人的性命。
  
  他布水阵的时候正值年少轻狂,绞尽脑汁,只想将自己的所学全都用上。水阵布成,只记得她望着图纸惊叹:“秋啊,太阴毒了吧。”
  
  他却不以为然:“不硬闯便死不了,硬闯了,纵是没有我的水阵,又哪还有活命的机会?阴毒……哼,又从何说起?”
  
  她皱眉道:“可是也太绝了,总得给人说句遗言的机会吧。”
  
  “遗言,说给谁听?”
  
  她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又笑了:“还是改了吧,血会污了湖水。”
  
  那已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个时候,天涯水阁的四位公子还未凑齐,如今却已真的应了她的那句话:“终有一日,你们的名字会让天下人闻风丧胆。”
  
  湖面上烟波渐起,他的目光也跟着迷离,微微地叹了口气,用几不可闻的声音低喃着:“对我来说,情这种东西,自始至终便不曾存在过……”
  




3

3、三 。。。 
 
 
  宏理院中,总都史、左右副都史、俭史以及下面的十三道监理史,总共一百三十人。五年前白晨设下这个机构的时候,亲自去各地挑选,每一个都是百里挑一的人物,单独提将出来,俱能独挡一面。
  
  这些人中,洛东凡入城不过三年,是资历最浅的。但天涯水阁的阁主望着这个五官英挺的年轻人,居然笑着说:“久仰大名。”洛东凡泰然受之,亦知阁主没有撒谎,如今在一方城中谁都知道他深受器重,是这两年风头最劲的人。
  
  可是阁主左看右看,也看不出这年轻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他穿着一身黑衣劲装,下摆处滚着一圈赤红锦云,一盏银冠束发,是他们宏理院统一的装束。唯一显眼的就是黑丝间夹杂着的那一簇银发,干干净净的脸上没有表情,目光倒是炯炯有神。不是他长得不够威风英俊,而是这样的年轻后辈,在一方城中实在是太多了,一般这样的人除了有一身好胆量外,便再也没有别的长处了。纵使聪明些,到了外面也一样敌不过别人几十年的江湖阅历。阁主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偏偏是他甚得城主青睐。
  
  阁主就叫阁主,没人知道他的真实姓名,他说自己当年入一方城的时候,就把过去都丢干净了。如今的他四十多岁的年纪,形相清癯,风姿隽爽,一瞧即知并非凡俗。当年白晨将天涯水阁交到他手上,让他为一方城培养一流的杀手。据说他选人,不论根骨、武功、人品、悟性,只看容貌。他说其他的一切都可以后天培养,唯独容貌却是上天生就的。对杀手来说,运气有时比别的都重要,容貌好的人,至少生下来的第一道运气就要比别人好一些。
  
  不管是真理还是歪理,事实却是,阁主建立天涯水阁十二年,除了水阁中三十二名让人闻风丧胆的杀手外,名骇江湖的水阁四公子是天下公认的第一杀手。
  
  以阁主的眼光看来,洛东凡这样的容貌,最多也就被选来当一当他阁中杀手的随从。
  
  洛东凡的脚边放着一个黑袋,袋中的尸体阁主已然看过了。那致命的剑伤只细细的一条,不仔细辩认根本瞧不出来,下手又快又准又绝,若说天下间除了水阁的杀手,谁还会有这么快的剑,阁主自己也不相信,但这说法听来,实在像是个笑话。
  
  所以他含着笑问他:“副都使是说……你认为方总都史是天涯水阁的杀手杀的?”
  
  “是的。”洛东凡说这话时,表情认真得让人不好意思再笑。
  
  阁主脸上的笑便不逐渐换成了无奈:“可是……在下实在是不懂,水阁与宏理院同属一方城,又素无冤仇,为何要下此毒手?”
  
  “三天前,总都史奉命去白鹿镖局的柳州分局缉查总镖头——付冲,私吞白玉龙腾一案。”
  
  “有所耳闻。好像听说那白玉龙腾价值连城,单只一个龙尾就抵得上半座城池。”
  
  “白玉龙腾本是别人托的镖,但付冲杀了托镖的人,私吞了货物。方总都史本已查清此案,将付冲正法后,带着龙腾和一方城的赔礼打算送还给镖主,正是在途中受了暗算,龙腾亦不见所踪。”
  
  这年轻人毕竟是太嫩了,若真是水阁的人做的,又何必要留下这么明显的痕迹,自曝身份?阁主暗暗地摇了摇头,决定教一教这个骄傲的年轻人:“洛副史,你可曾想过,其实我水阁杀手是天底下最不可能做这件事的人。”
  
  “阁主何以见得?”
  
  “正是这剑伤告诉我的。”
  
  洛东凡极轻微地扬了下眉:“难道这剑伤不是水阁的手法。”
  
  “不,这剑伤实在是太像我水阁的手法了,你若说天下还有旁人使得出这种快剑,我还真是很想见识一下。”
  
  “那就是了,敢问阁主,三日前哪几位杀手正好不在水阁?”
  
  阁主不禁皱眉:“你没有听懂我的话?”
  
  洛东凡面色平静:“请阁主明示。”
  
  阁主深深地叹了口气,语气中已有薄怒:“亦是说,这明显便是有人陷害我天涯水阁,欲挑起宏理院与水阁的不和。副史若是一意再查水阁,在下怕你会误中旁人奸计,最后遭殃的只怕还是一方城!”
  
  “阁主所指的‘旁人’是谁?”
  
  “那就要靠你宏理院去查了。宏理院号称蜘蛛,蛛网遍撒天下,有这等剑法的人江湖上寥寥可数,找起来应该不难才是。”话已放明至此,若他还是冥顽不灵,就不止是不聪明,而是蠢笨如猪了。
  
  哪知洛东凡听后,面色仍是无波无澜:“只怕如阁主这样想的人,不在少数。”
  
  “这是自然,只要是略懂推算的人,便知这是个借刀杀人之计。”
  
  “若这凶手,也正巧是个‘略懂推算的人’呢?”洛东凡淡淡答道,“既是个人人都看得出的‘借刀杀人之计’,他这刀借与不借有又何分别?”
  
  阁主一愕,竟然语塞。
  
  洛东凡的脸色却依然清浅,一平如镜,仍是说道:“请阁主将三日前不在水阁中的杀手请来一观便知。”
  
  阁主见他态度强硬,便也冷下了脸来:“请来是容易,但你应该也知道我天涯水阁不是好惹的地方。若你找不出凶手,又当如何?”
  
  “以死谢罪。”
  
  阁主望着他这张无波无澜的脸,也只好叹气。
  
  三日前不在水阁中的一共就只有两人,阁主将他们都招来跟前,指着方进的尸体问:“可是你们下的手?”
  
  两人望了一眼,其中一人道:“手法倒是挺像……” 顿了顿,又问,“这人是谁?”
  
  洛东凡道:“宏理院总都史方进。”
  
  “宏理院?”问话的人显是吃了一惊,愣了一会儿后又说道,“一剑毙命,这总都史的功夫不怎么样啊。”
  
  “宏理院靠的向来不是武功。” 洛东凡淡淡说道,“在下只想问各位一个问题。你们可曾听过白玉龙腾?”
  
  又是先前说话的那人笑道:“听过,听说很是值钱,一尊能抵十座城池。”两人中只他一人谈笑风生,另外一人却始终冷着一张脸,一言不发。
  
  洛东凡望了他们一眼,极浅地笑了一笑,这还是他进门后表情第一次发生变化,连阁主都顿时觉得眼前一亮:“总都史遇害那日,白玉龙腾跟着一道消失了,应该是被凶手带走。不过无妨,我们宏理院对这种事向来早有安排,出门的时候定会带上一种磷粉。总都史在龙腾上抹上这种无色无味的磷粉,触过龙腾的人,便会沾在身上,除非用特制的药水洗过,不然不会掉落。”他一边说着,一边取出一只竹筒,“在下所育的这只蝴蝶识得这种粉,它停在谁的身上,就说明谁沾了磷粉。到时,还请他给在下一个解释。”说完,拔开筒塞,放出一只黑翼蓝纹的蝴蝶来。
  
  蝴蝶在空中盘旋片刻,向着一言不发的那人缓缓飞去。那人冷冷一笑,忽然银光一闪,黑蝶翅断而坠,银光却不间歇,直向洛东凡飞射而去。洛东凡早有准备,身子向旁一侧,竟是向着阁主靠去。
  
  银光刹时一断,那人横剑立在场中,仍是一言不发,唇边带着嘲弄的笑意。
  
  阁主面若寒霜,厉声道:“左清你干什么!”
  
  左清不语,忽然身子猛地向外蹿出,纵身就往清桓湖中跃去。只见青影一闪,阁主身形如鬼魅般掠出,伸手一抓,便将他拽了回来。
  
  左清道:“我知道南司刑审的手段!阁主,你若要将我交由这人带回一方城,不如现在就让我去死!”
  
  阁主又惊又怒,喝道:“真是你干的?你为什么!”
  
  左清脸上挂着绝决的冷笑:“为什么?因为我想给自己留一条后路,若哪日不再做杀手,非得富可敌国才有可能躲过一方城的追捕;不想将来自己哪一日糊里糊涂地就把命交待了,却连个葬身之处都没有!”
  
  阁主怒道:“你这样就有葬身之处了么!”
  
  左清恨恨说道:“就算是梦,至少那梦曾经与我近在咫尺,若不是宏理院有这种怪粉……”
  
  洛东凡俯身拾起地上的那片残蝶,轻轻放回竹筒,忽然轻轻地笑了笑:“其实你大可不必杀了它。”望着左清愕然的表情,他继续说道,“天下又哪有这种洗不去的磷粉,这只蝴蝶也是我在来时的路上捉的,我不过是向你的方向弹了一点花蜜。”
  
  左清愣了半晌,猛地吼了起来:“你讹我!”
  
  洛东凡道:“你也知道,以蜘蛛布网之广,又怎会不知凶手是谁?”
  
  这一次不止左清,连阁主也愣了一愣,问:“你什么意思?”
  
  “其实三日前,你前脚刚杀了总都史,消息后脚就传到了宏理院。总都史是谁杀的,死于何种招式、何处、何时,当时便已知道得清清楚楚。”
  
  “那……那你为何……”
  
  “以天涯水阁在一方城中的地位,若在下贸然来向阁主要人,阁主可会愿意放人?”
  阁主呆了片刻,回过神来怒道:“好小子!原来你这一整出都是做给我看的!”
  
  洛东凡却正色向着阁主恭敬地一揖:“还望阁主能将凶犯交予在下带回一方城中受惩。”
  
  阁主冷冷一笑,道:“好、好、好!”第三个“好”字出口,忽然猛地伸手在左清背上一按。左清双眼圆睁,自口中迸出:“多谢……阁主……”言毕,倒地而亡。
  
  洛东凡淡淡地瞧着,亦不阻止。
  
  阁主道:“陈离,将左清的尸体带下去,好生安葬。”而后望着洛东凡,带着一脸的威严,“洛副史,左清好歹是我水阁一手培养出来的,虽然一时糊涂犯下大错,但我不知可有这个权力徇一点私,让他免受南司极刑之苦?”
  
  纵使不行,人都已杀了,这话看似商量,实则根本不给洛东凡选择的余地。他是天下第一杀手们的头头,冷下脸来的时候,能让他手下那些见惯生死白骨的杀手们也跟着胆寒。
  
  但洛东凡却并不在意,仍是一脸寡淡的说道:“一切按照阁主的意思办吧。在下拿了白玉龙腾便走。”
  
  阁主又是一愕:“你知道他将东西藏在何处?”
  
  洛东凡古怪地一笑:“‘黑蜘蛛’网布天下,想知道这点事,还是不难的。”
  
  阁主冷笑:“好个宏理院,水阁今日领教了!”
   

作者有话要说:洛东凡算是我喜欢的一个类型,聪明干练,却又带着点死脑筋,忍不住就想耍一耍他




4

4、四 。。。 
 
 
  十二年前白晨接手一方城的时候,不过十六岁,他身边的上官若愚也只是个梳着羊角辫的十一岁小丫头。谁也不曾想到,这个不过束发之年的少年,竟然只用了区区十二年的光阴,便将一方城经营到了如厮田地。
  
  如今,一方城的势力遍布整个江湖。迤逶百里,星盘密布的逍遥街上,有世间最大的赌场、最美的□;从河南的登州到岭南的交州,十二船坞纵横水域;陆路上,白鹿镖局的三十七家分局更是遍布各州;贩运私盐,又从事各种买卖,坐地分肥,一般帮众都家产丰厚,遑论其他。更不提那医毒俱精的草妙堂和养着天下第一杀手的天涯水阁。
  
  虽然白晨从不曾将“一统江湖”这四个字挂在嘴上,但所有人都知道,这个江湖再这样下去,迟早要更名为“一方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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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方城主城,占地万亩,位于益州龙泉山和华莹山之间,环绕四周的群山形势险峻,易守难攻,是当年上官若愚精心挑选和设计的。城内街道纵横交错,七千帮众,万余家眷,聚居在此,贩商云集,繁华胜似京都洛阳,俨然割地为王。
  
  洛东凡驱着黑马撒蹄跃上大殿的一百三十四格白玉阶梯时,两旁的辎衣守卫都不敢上前阻拦。在一方城中,每个人都知道这匹马和马背上的人如今是何地位。宏理院总都史已死,下一任继位的多半就是这个右副都史,到时他便似虎天翼,权倾大半个江湖。
  
  马蹄跃上最后一格台阶时,洛东凡不等马停,便轻支马鞍翻身而下。快步进得殿内,单膝跪下,脸上依旧没有表情,单拳支地,另一只手背在身后,后脊绷得很紧,活脱脱就是一只豹子。
  
  四十步远的白玉主座上珠翠累累,白晨懒懒地坐着,专心望着桌上棋盘,仿佛根本没有注意到洛东凡的到来。他穿着一身白衫,衣摆及地,长袖如云,却一点也不显得繁重,那些精致瑰丽的纱缎如云般堆叠在他的周身,衬得他愈发地风仪高雅。这是个水玉般的男子,独独那双凤眼,却黑得不甚透彻。
  
  身旁的侍者轻声说道:“城主,宏理院右副都史洛东凡求见。”
  
  “噢?” 白晨猛地抬起头来,四下寻找了一下,然后兴冲冲地向洛东凡招手,“你来得正好,帮我看一看,这局黑子要怎么解?”
  
  “城主……”洛东凡迟疑了一下,却还是站起身来,举步上前。
  
  “坐。”白晨头也不抬,只是指了指对座。
  
  洛东凡仍是不动,自顾自地说道:“属下于棋道知之甚少,城主亦解不开的局,属下就更不懂了。”
  
  白晨这才抬起眼来瞥了他一眼,长长地叹了口气:“你这人怎得如此无趣!”顿了顿,问,“事办完了。”
  
  洛东凡垂首道:“是。”
  
  “嗯,好。”白晨懒懒地应了一声,似是并不上心,复又垂头看棋。半晌,见他仍是固执地杵着不动,便问,“还有什么事?”
  
  “禀城主,宏理院总都史一职如今空缺,不知城主有何安排。”
  
  白晨抬头打量着他,凤眼微微眯起,饶有兴趣地望着洛东凡,问:“你想当?”
  
  “属下全听城主安排。”洛东凡答得干脆,不似作伪。
  
  白晨用指节轻轻地扣击着白玉椅的把手,不知想起了什么,忽然哈哈大笑出声。他笑得那样突然,倒让一直处变不惊的洛东凡有些意外,愕然抬起头来望了白晨一眼,忽然记起那个“不可直视城主”的规令,又急忙垂下头去。
  
  “去,到北司的牢里看看她还活着没有。”白晨敛了笑,靠在一人高的白玉椅背上说道。
  
  “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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