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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家-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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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即将死去的人,人们扒下他们的衣服,赤条条地丢在路边。身后隆隆的炮声显示着鬼子又在进攻。军队由于难民的拥挤无法加快行进速度,前面开路的军车喇叭按烂了也无济于事。
  突然,一阵恐怖的马达声从天空传来,老旦抬头一看,四架敌机低空掠了过来。人群立刻陷入了巨大的慌乱,人们纷纷离开大路,挤向两边的路沟,路沟里像是涨了水一般,登时拥满了层层叠叠的人。老旦卧倒在一棵树下面,四肢蜷缩抱成一团,唯恐飞机上的鬼子看到自己。敌机开始沿着大路扫射,玉米竿子粗细的机关炮子弹扫过之处,人和牲口、马车等都变成了支离破碎的物件。一个赶骡子的农民奋力地牵着牲口往旁边躲,机枪子弹把他和牲口硬生生地切成了两半。弹痕过处,鲜血满地,死尸累累。一条路沟被鬼子逮着了,几驾敌机集中扫射下来,那条沟里刹那间肢体横飞,哭声震天,死去的和没有死去的抱在一起,慢慢滑向沟底。军车上,对空扫射的四联机关枪连同枪手都被打成了零件,燃起了熊熊大火。火光里,着火的人满地打滚,声嘶力竭地号叫着。敌机示威般地低空掠了两次,终于抬头南去了。老旦拍拍屁股想喘口气接着走,人群突然哭声震天地向南涌去,因为敌机径直飞向了前方的黄河乌口大桥!鬼子要炸乌口大桥?这让老旦心惊胆颤,桥要是毁了就得游过去,黄河可不是小马河,如何游得过去?
  到了河边才知道,鬼子飞机根本没有炸桥,而是在轰炸扫射河两边的国军工兵部队,竟然是想保桥!难民和溃退的部队明白了这一点,发疯似的蜂拥着,冲向这座几十里之内唯一的大桥。鬼子来了更多的轰炸机,把河的两岸炸得火红一片,河里炸起的水柱夹着黄沙飞散在空中,让在恐慌中逃命的人们更加呼吸困难。哭号声和黄河的咆哮声此起彼伏,桥上碍事的牲口和碍事的人都被挤下或是被扔下了桥面。老旦和他的弟兄们高举着枪,被疯狂的难民几乎挤成肉饼,脚不沾地地过了大桥。回眼一望,河对岸蚂蚁一样的人潮仍从四面八方涌向桥头。在更远的地平线上,鬼子骑兵高挑着的太阳旗已经清晰可见。
  突然,时间就像在这一刻嘎然而止!
  在地动山摇一样的爆炸声中,老旦感到脚下的钢铁大桥腾空而起,伴随着震破耳鼓的折裂声,他和弟兄们被高高地抛向了岸边,再被重重地砸回地面上。满脸是血的老旦看到,漫天的黄沙里,一团巨大的火焰夹杂着烧红的钢铁、支离破碎的人、碎裂的汽车和骡马,慢悠悠地翻滚着飞向天空,再摔向浑浊的河水,溅起一片片浊浪,随即消失不见。一座大桥只顷刻间便消失在滔滔的黄河里,桥面上那上千的难民和上百个兄弟都随之灰飞烟灭。老旦晃动着被震得麻木的头颅,想了半天才明白是国军怕日军骑兵过河,抢先炸毁了大桥!
  河这边幸存的难民和战士们,惊恐地望着河对岸上万名四散奔逃的人们,他们在日军的骑兵冲击和机枪扫射下绝望挣扎,亡命狂奔,被子弹打死的和被踩踏而死的人不计其数,还活着的人终于选择了跳进黄河,不分男女老幼,也不管谁先谁后了。人群就像一道崩塌的堤坝,发疯一样跳了下去,刚落入水中的人还来不及浮上来,就被后面的人踩了下去。老旦看到一个女人抱着两个孩子,人一下水就不见了踪影。就在众人终于只能踏着死尸跳入黄河时,日军各式武器向河里开火了。在这残酷的杀戮下,鲜血顿时染红了黄河,就像一桶染坊的红料倒进了染缸!人们的尸体一个个紧挨着,仿佛阻滞了这奔腾的黄河,缓慢地漂向下游,在一个个拐弯处堆积成一片片飘浮的坟场。
  老旦甚至听得见对岸日军的狂笑声,衣装整齐的鬼子们聚成一条线,根本不用瞄准,肆无忌惮地向河水里惊恐万状的人群扫射着。老旦吓得毛发根根竖立,这个本已不再惧怕流血的汉子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震撼!鬼子如此残忍,国军如此无情!那么多未能过河的难民们该怎么办哪?他强壮的身体和手上这把锃亮的枪在这一切面前是如此无能为力,终于,他发出一声凄厉的喊叫,拿起步枪朝着对岸的日军射去。弟兄们也纷纷开了火,但都无济于事,这距离超出了射程。这时天空中传来炮弹的尖哨声,一大片火光在对岸的日军和百姓中炸开了。鬼子们没料到这突如其来的炮火,也死伤无数,不少人被炸进了黄河,和那些尸体混在一处。岸这边的人群发出一阵阵欢呼,一时都忘记了那同样死在炮火里的同胞。
  很快,命令传来:不能停留,继续前进。
  国民革命军37军406团渡过黄河到达一座县城之后,受命在城南进行几天的休整。
  部队的确需要休整一下了。连日的作战和长距离转移,使部队的补给出现了断档,弟兄们都严重营养不足。老旦口舌生疮,面如土色,晚上开始出现夜盲。在敌机停止轰炸的那几天,县城里终于来了慰问团,他们带来了食物和大量的蔬菜。战士们饿急了,抓住颗白菜就能生嚼下去,菜帮子都觉得香甜可口。一个老太太摸着老旦满是血口的双手,哽咽着说不出话来,一遍又一遍地念叨着“菩萨保佑……菩萨保佑”。夜里总听到有战士在哭泣或者哀号,不过他这些天已经睡得着了,只是一闭眼就梦到黄河上的那一幕,醒来总是大汗淋漓。老旦也回忆着那位脸上长满麻子的团长的话,默默地摩挲着他给的那把日本军刀,心里有时会浮起一股豪壮来,寻思着等有机会一定用这把刀剁几个鬼子。
  过了几天,部队接到命令,整个37军向湖北战区进发,入驻武汉外围防御阵地。整个队伍在一片疑惑之中上了路。难道这黄河不守了?406团大多是河南的弟兄,黄河如果不守打这仗还有个啥球意思?鬼子肯定会杀过来。以老旦知道的情况,鬼子的机械化部队搭个桥不成问题,过了河山地虽多,可要害处都在平原,如何守得住?守不住家里的人怎么办?落到鬼子手里会怎么样?他不敢往下想了。
  部队在一片离乡背井的气氛中缓缓行进着。众人都沉默无语,萎靡不振。老旦不时回头望望,却只能望到看不到边的疲惫残兵,以及被他们踩得漫天飞散的黄土。
  突然,一匹快马飞奔过来,马背上的士兵脸红脖粗,戴着钢盔嘶哑着大喊:
  “黄河开口子了!黄河开口子了!”
  所有的人都惊呆了!人群忽地把传令兵层层围了起来,他的马都寸步难行了。疯狂的士兵们大叫着,队伍登时乱成了一锅粥。
  “花园口!新八师炸了花园口,黄河已经改道了!”
  传令兵声嘶力竭地把这个消息喊出了口,如同晴天一道霹雳,夜半一声惊雷,一时人们全都噤了声,傻了眼,头皮发麻。紧接着,骤然泛起的哭号声鼎沸成了一片。谁不知道,花园口一炸开,黄河会把整个河南东部和山东北部变成一片汪洋黄汤。那些家在东部的战士们跪在地上哭爹喊娘痛不欲生,有人立刻就要招呼着大家跑向北面,长官的喝令不起任何作用,不少人拉开架势聚着群儿,号叫着要回去,不少人拉着枪栓,枪口东指西指却不知该向哪里指,更有人已经开始拔腿向后跑了。
  “砰!”一声清脆的枪响传来,骚乱的人群静了,枪响处,麻子团长举着一枝步枪骑在马上。
  “弟兄们,听我说话!”大家被他威严的声音镇住了,眼巴巴地望着他,眼泪汪汪。团长表情凝重,稍顷才慢慢说道:
  “炸开黄河大堤,我估计是上面下的命令。因为不炸不行啊!咱们在平原上和鬼子作战吃尽了亏,这大家都知道。咱们即使死守黄河,也顶不了多少天,鬼子的飞机和重炮一猛攻,咱们根本抵挡不住。大部队作战,咱们前面败了,如今必须有时间建立新的防线,挡住鬼子的进攻。如果让鬼子就这么下来,占了郑州沿着铁路线南下,咱们整个三个军都会陷入包围。如果再让鬼子占了武汉,整个华东战区十五个国军兵团就也全得完蛋,那样的话,咱们离彻底亡国就不远了!炸了花园口,咱们很多人的家可能都得完蛋,可是日本人的装甲部队和先头部队也得完蛋,日军就要修整,一时就发挥不出他们的快速进攻的优势,无法迅速南下分割包围咱们的大部队了。咱们的这几个军就可以退到豫西南丘陵里去,就可以在武汉外围重新构筑防线。弟兄们,为了国家和民族的生存,这是不得已的牺牲啊!咱们的家人死在日本人手里是死,死在黄河里也是死,横竖是一死,咱们要把这笔账记在日本鬼子头上!把这笔血债从战场上赢回来!打仗最重要的就是要有兵,只要有咱们在,咱们早晚会打回来!磕完头,都跟我走!”
  老旦清楚地看到,大串的眼泪从团长脸上滑落。团长从马上跳下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面向黄河的方向喊道:
  “俺爹俺娘!儿子不孝,不能来救你们,也不能替你们收尸!等将来打跑了日本鬼子,俺再来给爹娘堆坟,给爹娘烧纸了!”说罢,麻子团长放声大哭,声盖四野。
  两千多名战士全都跪了下来,有的相互抱头痛哭,有的面向北方磕着头。一会儿,有战士开始放枪,很快枪声就响成了一片。老旦也止不住大哭起来,想到家里虽然不会被黄河水淹了,却不知自己能不能回家?要是命大能回家,却不知家还会不会在——鬼子这般攻势要继续下去,直奔西北方向去,家乡难保不遭殃!眼下这进也不是,退也不行,究竟该如何是好?
  花园口大堤被炸开后,日军进攻部队果然被挡在了一望无际的黄泛区外面,大量的装甲和辎重都泡在了泥里。日军不得不中止由北向南的攻击计划,国军暂时不用担心日军长驱直下了,各方面军安全撤退,一部分退入河南西部,一部分进入了武汉外围。
  麻子团长带领部队向武汉撤退。
  部队在一个深夜进入了武汉城防。老旦惊奇地发现,整个武汉已经变成了一座大兵营,到处是驻扎的部队,身穿不同的衣服,说着不同的口音。整个武汉彻夜灯火通明,几百万人在武汉外围构筑着工事。他更是第一次惊喜地看到了自己人的飞机编队沿着长江飞过,第一次看到了游弋在江面上的中国舰队。所有一切都表明,武汉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老旦从麻子团长的参谋那里得知,国军一共有7个兵团,18个集团军,97个军集中在鄱阳湖、大别山、幕阜山、长江两岸的山川湖泊和港汊等天然屏障之中,正在积极构筑工事。所有的人都认为,他们进入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战场,武汉保卫战将是自徐州会战之后一场大规模的、具有决战意义的战役。
  老旦所在连队被分配在长江南面的一座高地上,和另外五个连队固守这里,以狙击从长江逆流而上,可能在南岸登陆的日军。他们身后,是37军构筑的钢筋混凝土环形防御工事。令老旦十分欣慰的是,位于纵深阵地内的重炮团可以直接覆盖高地下面的登陆点,这六个连的火力配置空前密集,足以覆盖江边的每一寸土地。长江里炸毁的货轮有三四条,足以挡住敌人的军舰,鬼子想上岸只能用小船。江岸的工事异常宏伟,一米多厚的钢筋混凝土看上去坚固无比,巨大的炮口一排排地伸出掩体。武汉外围阵地据险而守,已经完成了连绵不断的永久性工事,弹药堆积如山,后备军力充足。
  整个战线上,军队和百姓们昼夜不停地工作着。武汉来的各色慰问团也不时过来给大家表演一些戏剧和舞蹈。别管是啥,老旦统统看不懂,只觉得台上的女子个个模样俊俏,屁股不小,惹得下面的东西梆梆乱跳。最让他们心里有底的,是天天都排着小队挑着扁担,举着大旗前来慰问的市民和学生们。士兵们从他们眼里看到了信任和希望。这种从未有过的热烈团结的抗战气氛,让老旦渐渐淡忘了灾难的黄河带给他的伤痛。他真恨不得明天就看见鬼子上岸,狠狠地过把瘾,把鬼子们打个屁滚尿流。上面三天两头地开会,下达很明确的作战指令。老旦也逐渐有了些做长官的心得,开始关心下属的吃饭穿衣生辰籍贯,天天视察和了解二里地见方阵地上战士们的情绪。令他高兴的是,大家都开始把他尊称为“老连长”,省去了那个“旦”字。
  7月中旬,不断传来前方的消息,武汉外围的兄弟部队和鬼子已经开战,阵地上每天能看到几十架自己人的飞机晃来晃去。战斗仿佛随时可以发生,却总是不来,大批的伤病从下游运回来,却没有什么确凿的信儿。战士们有点像被打足了气的皮球,撑着鼓鼓的斗志无处发泄,难免心烦气躁。用来鼓舞士气的高音喇叭整天唱着雄壮的军歌,听得多了耳朵也很不舒服。慰问团突然变得少了许多,也没人来唱戏了,最后香烟和擦屁股纸都不够用了。就在人们焦躁得有些丧气时,战斗终于不期而至。
  晨曦中,共军的阵地已经清晰可见。他们的骑兵跑来跑去,不知道在干些什么。老旦活动了一下快冻僵的四肢,喝下一口在怀里焐得热乎乎的白酒,拿出梳子梳了梳头发,又把它小心地放进兜里,开始在战壕里例行巡视。战士们个个脸色蜡黄,神情麻木地各自忙活着,有的在卷烟抽,有的在看共军的图画传单,有的趴在阵地上检查着自己的枪弹,还有的正拿着个罐头盒子找地方拉屎。阵地前面一只肥胖的鸟正在打盹,被人们拉枪栓的声音惊着了,哗啦一声飞了,扑棱的翅膀让这片死寂的阵地有了一点生气。
  忽然,地平线上一片耀眼的亮光闪烁起来,紧接着大地传来一阵浑厚的震动,天空泛起一片隆隆的混响,顷刻间,天边的朝霞仿佛被一串串火焰撕裂了一般,密密麻麻的炮弹带着哨音,如雹子般朝国军阵地砸将过来。
  共军的炮火咋就这球邪乎呢?
  老旦和他的弟兄们钻在战壕里挖出的小洞里,感觉自己像是被锣鼓驱赶的兔子一样心惊肉跳。天上落下来的炮弹什么都有!以老旦多年的经验,他认得共军打的炮有日本的,有国军的,有美国产的大屁股没轮子炮,还有一种听都没听过,像是村子里谁家办大婚的时候放的土鳖子炮。老旦怀里趴着一个抖得筛糠一样的安徽亳州小兵,一股骚热弄湿了老旦的裤管——这小子又尿了。老旦忙拿出梳子给这没几根毛的小兵梳了梳头,让他终于镇定些了。外边的炮火交织成一片巨大的混响,震得老旦的耳鼓快要崩裂。在这个寒冬的早晨,在离家最近的战场,老旦又一次感到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
  此役之前,老旦从未和共军打过照面。打完日本时,老旦就觉得苦日子应该到头了,全国上下一片欢腾,他已经在打探回家的路线,询问板子村的情况了。可是没过几天,部队又受命朝着东部进发,说是去接受日军的投降。老旦心中疑惑,他们投降也这么着急?犯得着半夜急行军往过赶?路上听团长说,共军也有部队,一直藏在鬼子占领区,如今也在撒开两腿和国军抢地盘,所以必须先占住窝才能够回家。老旦弄不明白了,共军不是土八路游击队么,他们抢城市干啥?日本鬼子不是向国民政府投降么,他们操个啥心?国家不还是原来的国家么,怎么有人能抢呢?
  37军的一些河北弟兄从东北回来,说国军几十万人愣是没抢过共军,东北三省如今已经姓了共!共军在他们眼里,打起仗来比他妈小鬼子还要玩命。让东北国军不可思议的是,鬼子前脚刚走,苏联的红毛子也还没走干净,共军从哪里一下子冒出来那么多军队?破衣烂衫蓬头垢面,几杆破枪几门山炮,就敢拉开架势漫山遍野地扑向国军占领的东北城市。国军几个集团军被包了饺子,要不是从营口跑得快,几十万人说不定就都被共军包圆儿了。老旦听得心惊肉跳。这么厉害的对手,鬼子刚走又接上一个,这苦日子哪还有个头?当听说共军不像小鬼子那样杀俘虏,还给好吃好喝,你不想打仗了就给你盘缠让你回家时,他心里又觉得怪。这是什么兵,打仗比鬼子凶,做派咋和鬼子两个样哩?好多37军的弟兄早就没球个家了,不少人投奔了共军。又听说共军每占领一块地盘,就会发动老百姓张罗着闹土改分田地。老旦听了没闹明白,就问那是不是和长官说的一样,所有田地家产都充公,老婆混着睡?河北弟兄说混个球哩,共军让自由恋爱,你想多要一个就毙了你,你家有个球的家产?共军还把财主家的地给你种呢!
  老旦心里寻思着这些事,鬼子投降得太突然,像做梦一样。这情形以前也没见过,一时还琢磨不明白共军闹土改到底是干球啥,这共军的炮弹就飞了过来。昨儿个冲上来的共军有几个被撂倒的,有人用俺的家乡话喊娘,里面会不会有同村的人哪?当官的都说共军匪性不改,抗日的时候他们不出头,待鬼子被蒋委员长以空间换时间的伟大战略击败了,这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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