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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旅痕-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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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有那么多的衙门,三天两头来找你的茬儿!动不动就要收你的这个费那个费,
罚你的这个款那个款!刚打发走白道上的家伙,又来了黑道上的朋友,他们也是隔
三差五要来你的店里白吃白喝。咱做小本生意的人,能经得起折腾?干了两年多,
不但“银子”没捞到一块,还倒亏了个千儿八百的。这不,现在好多个体户都干不
下去收摊了。狗日的,这帮混帐王八蛋,一点良心都没有,总是变着戏法整你的钱!
我是做过贼,这当然很卑鄙,可那些明里暗里的欺世大盗就光彩吗?狗屁!告诉你
吧,老兄,这个世界上,良心是黑的,银子才是亮的!丁子吐了一口唾沫,最后说
道,“人是猴子变的。你听说过森林中猴子吃猴子的故事吗?没有吧?可是我却听
说过,狗日的!”
    丁子满腹怨气,且义愤填膺。
    我张大了嘴巴,感到十分震惊。
    堕落,可怕的堕落!然而,这堕落的是谁?
    不能多想。
    我知道我一多想,头脑就会发胀,而心里就会有一

种比饥饿还深刻的痛苦。
    天不知不觉就黑了下来。虽然我们加快脚步,可前面还是望不到头的大山。
    “不会走错路吧?”我不放心地问。
    “绝对不会的,这条路我熟悉得很。”丁子自信他说:“再走30里就上公路了,
那里有一个集镇,通班车的。不过今天怕是搭不上了。到了公路,再走20里就到县
城了。”
    “妈呀!还有这么远。”我有点犹豫了,“咱们找个地方住下来吧?”
    丁子想了想,点点头说:“也中。前面不远有一个村庄。”
    走了几里地,果然听见了狗叫,接着,一片房屋便朦朦胧胧地现了出来。
    “狗日的!这些乡巴佬,整天就是吃饭睡觉做活,这么老旱就都挺尸了,一点
灯光都看不到。”了子愤愤地骂道。
    “哎呀!你骂什么嘛,让人听见,咱们还住得成吗?”我禁不住责备他。
    “我给他钱,又不白住。”丁子强词夺理。
    “你认为钱是万能的?若是我就不让你住,叫你睡在钱眼儿里。”
    丁子果然不开口了,老老实实地在前面引路。
    村子里头到处都是狗吠声。我们一人从地上操起一根棍子,走到路旁一家亮着
灯光的屋前,从大门缝隙往里瞧了瞧,什么也看不见。
    “敲门吧?”丁子问。
    “我来敲。”我怕他用蛮劲。
    我轻轻地叩了叩门。
    “是哪个呀?”屋里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
    我大声说:“我们是过路的。走晚了,想借宿一夜。”
    屋内拉开一条缝,探出一个女人的头。她举着油灯,屁股后面跟着3个小女孩。
    “你们干啥子?”女人望着我们,神色有些不安。
    我刚要口答,丁子却抢着说:
    “我们是县里来的干部,到乡下来搞社教的。”说罢,拍拍自己的黄书包,又
从我的行囊里取出几本书来证明。
    谎已说出,我又不便当面责备他,只好怔怔地等着女人反应。
    也许是丁子的谎说得大自然,女人似乎一点也不起疑,只是说:“真对不住,
咱男人不在屋,家里都是女人,实在不便留宿二位呀!”
    我见女人说得很恳切,知道投宿无望了,便拉了拉丁子想另寻一家试试。

    “能让我们吃饭饭吗?”丁子没有理会我,继续恳求道。
    我也实在感到了疲乏和饥饿,怕女人不同意,就补充了一句:“我们给你钱的。”
    女人笑了笑,说:
    “看你这位同志说哪去了,吃碗饭还能向你要钱么?只是家里穷,没啥子招待。”
女人说着便拉开门,将我们让到屋里。
    女人先将油灯搁在桌子上,然后,动作麻利地为我们倒上茶水,又从厨房里端
出酸菜和霉豆腐,接着,盛来两大碗玉米糊。
    “实在对不住,咱山里人就吃这个。”女人显得极为抱歉。
    丁子端着碗,一边喝,一边说:“你们这儿的生活挺苦呀!”
    女人说:“没法子呢,咱这常闹灾害,再说,又不通车,有啥子东西也换不来
钱。”
    丁子的小眼睛骨碌了二阵,忽然问道:“你家可有银元换?”
    这臭小子,要饭吃也忘不了他的鬼生意。我怕引起误会,赶紧用手碰了他一下,
对女人说。
    “这位同志以前在学校是读考古的,喜欢收集一些古玩来研究。你可别在意呀。”
话一出口,我为自己竟有如此惊人的撒谎能力而感到瞠目。
    女人仍然笑着说:“不打紧的,只是咱家役那东西。听说,先前有人来咱村收
去不少呢。”
    丁子小眼睛一亮,忙间:“真的吗?”
    我怕他再说下去会露出马脚来,便阻止道:
    “别叩嗦了,快吃饭吧。吃饱了好动身。”
    丁子终于不说话了。他大口大口地扒饭,很快,一大碗玉米糊就见了底。
    “我……还想吃。”丁子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看看我,又看看女人。
    “吃吧,吃吧,虽没啥子好东西,但饭还是足够的。”女人显得很高兴,又动
作麻利地盛来满满一碗玉米糊。
    女人又从坛子里捞出一碗咸菜,然后就和3 个孩子远远地站着,用含笑的目光
望着我们。
    吃完饭,丁子从口袋里掏出5 元钱,放在桌上,对女人说:
    “这是付的饭钱。”
    女人见状,慌忙奔过来,从桌上抓起钱,使劲往丁子手里塞,嘴里连声说着:
“使不得!使不得!”
    “在群众家里吃饭,一定要付钱的,有文件规定。”丁子做出一本正经的样子,
令人忍俊不禁。

    女人更是慌了,咂着嘴巴:“那也使不得,你们大老远来,吃碗饭算啥呀!”
说罢,硬是把钱塞回给丁子。
    吃饱喝足,体力得到了恢复,便决定重新上路。
    女人举着油灯,将我们送到路口,再次抱歉道:“实在对不住,家里真的不便
留宿。”
    走出村庄,通过月光照着的空地,我们又钻进了阴暗的灌木林。这时,我们这
一对陌生的旅伴已是很亲热地有说有笑,并肩而行,谁也不再担心对方会从背后来
掐自己的脖子了。
    来到公路,果然经过一个集镇。丁子打着哈欠,说:“住一宿吧。”
    “天都快亮了,何必再花钱呢厂
    丁子想了想,说声:“也是。”
    皎洁的月亮,为我们两个急急忙忙赶路的夜行人送来了光明。虽然如此,我的
脚却有点吃不消了。脚板磨起了泡,腿肚子胀得又酸又疼。再看丁子,似乎一点事
也没有,这个臭小子!
    紧赶慢赶,拖着疲惫的腿进入县城的时候,天空已经放亮了。
    这是一个看上去很小的县城,冷冷清清的,或许是天刚亮,行人稀少的缘故吧。
    丁子告诉我,他还要乘两站火车才能到家。于是,

我又陪他走了大约3里地,到火车站买了下午的车票。
    “走,我们先去酒馆喝一杯,然后找个地方睡一党。”丁子大概是觉得这一趟
能赚不少吧,兴奋地对我喊道。
    “我可没钱的呀。”我两手一摊。
    丁子不高兴地瞪我一眼,说:
    “你这个人呀,心眼儿真小。谁让你掏钱了?我请你喝,你就喝得了。”
    我们走进站前酒馆,要了4菜一汤,4瓶啤酒。
    也稗是一宿没睡的原因,我只是迷迷糊糊地喝酒吃菜,愣是尝不出什么味道,
感觉舌头是苦涩涩的。
    吃到差不多的时候,丁子挎上他的黄书包,对我说要去方便一下。他问老板:
    “厕所在哪里?”
    “候车室。”老板一边接待其他的客人,一边伸手指了指。
    我感到大困,将身子斜靠在椅子上,时而机械地抓起酒杯呷上一口啤酒。
    约莫过去了半个小时,还不见丁子回来。我觉得有点奇怪,便对老板说:
    “我去叫一声我的朋友。”
    老板却一把将我拉住,说:
    “结了帐再走吧。”
    我一下子傻了。如果由我来结这笔帐,掏遍全身怕也是不够的。于是,无可奈
何地又坐下来。
    这时候,我酒也醒了,困倦也不知哪儿去了,只是呆呆地盼着丁子快些回来。
    约莫又过去了半个小时,仍然不见丁子的影子。这时,我才猛然觉得情况有点
不妙了。
    “总共多少钱?”我问老板。
    “20元钱。”
    我掏出所有的钱。
    “还差6元钱厂老板数一数钞票,鼓着眼睛说。
    “没有了,在我朋友那里。”我轻声说道,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老板一把按住我的行囊,对店里的顾客大声说:
    “大伙瞧呀,都啥时候了,居然还有吃饭赖帐的!”
    我感到所有人的眼睛都在盯着我,似乎还有人在说:“真不害臊。”
    好容易镇定下来,我对老板说:
    “你先把包扣着,我去拿钱。”话虽这样说,却并不是有钱可拿,只是想先摆
脱窘境,再做道理。
    刚出店门,我就飞一般地朝侯车室跑去。可四处找遍了,哪里有什么丁子!
    我傻乎乎地坐在候车室里发愣。
    这下好了,饭钱店钱都没有不说,连行李也搭进去了!
    怎么办呢?还是先求人家把行李还给自己吧。这样想着,我又移动脚步,厚起
脸皮来到酒馆。真是想不到,了子居然坐在酒馆里悠闲地品着茶。
    我不禁又惊又气:“你这家伙,死到哪儿去了?”
    他不容我再说什么,而是跑过来拉我的手,亲热他说:“走走。咱们登记旅馆
去。”
    “我的行李还被扣着呢!”我气不打一处来,狠狠地甩开他。
    老板将行李还给我,笑笑。
    “狗日的,真势利!”丁子忿忿地骂道。
    “喂,你臭嘴干净点卜老板也是一个气盛的小伙子,他不示弱地回敬道。
    “怎么,想干仗?”丁子抖了抖瘦小的身子,又将块头并不大的我往前推去。
    我正是气愤难当的时候,也不多加考虑,顺势就给了老板一拳。
    老板招一招手,他店里的几个打工仔全涌了上来。
    “算了算了!和气生财,和气生财!”有人站出来。”
    “狗日的!”丁子啐了一口。
    我瞧这阵势,心里也有点发怵,赶紧拉了拉丁子,知难而退。
    到了外面,丁子又骂骂咧咧了一阵,这才告诉我说,他巧遇一个哥们,货已经
出手了。
    我瞧了瞧他,那只褪了色的黄书包不见了。
    我们来到一家国营旅社,登记了一个双人间。我连脸也懒得擦一下,就一头栽
到床上,呼呼地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了子把我叫醒,说:
    “拿着,这是你的钱!旅社的帐我已经结了,你好好休息。我要走了。”
    我瞥了一眼放在枕边的钱,不用说,远远超过了我付帐的数目。
    “干吗给我这么多?”我惊愕地问。
    丁子笑着说:
    “你留着用吧。我知道你是个穷光蛋,可你人不坏,挺够哥们儿的。”他拍了
一下我的肩头,说,“放心,这钱不是偷来的,也不是抢来的,是老子爬山流汗挣
来的。”
    我从床上爬起来,说:“我送送你。”
    丁子摇摇头,小眼睛闪着明亮的光,说:
    “不用了。从来没有人送我,我也不喜欢人送。咱们相逢一场,这是缘分,你
自己多保重吧。”说罢,一转身,疾步走出门去。
    我咬着嘴唇,心里涌起一股元以名状的感情。
    从此,我再也没有见过这位神秘的旅伴。
    与丁子分子以后,大约走了一个多月,我来到了天下奇险第一山——华山。
    我住在华阴县城一家旅馆里。这是一个3 人间。另外两位客人,一位来自张家
口。大约40来岁,姓黄;另一位自称姓吴,30来岁年纪,我尊他吴大哥。他们两位
都带着女人,老黄的女人姓胡,我喊她胡大姐;吴大哥的女伴则是一个外国人,约
十八九岁,长得很漂亮,会讲一口较为流利的中国话,她似乎对什么都感兴趣,显
得异常活跃。她有一个中国名字:阿珍。与阿珍相比,吴大哥显得沉默寡言得多,
他很少说话,给人一种冷漠的感觉。
    这晚,大家早早睡下了,一直到次日近午,才一个一个懒洋洋地爬起床来。
    我们结伴一起去游华山。吴大哥似乎对游山无多大兴趣,但阿珍却兴致甚浓。
吴大哥依了她,但很勉强。
    来到华山脚下, 已是下午3点钟,盛夏的天热得像个大蒸笼。内行人说,上华
山最好是夜里8点钟以后, 理由是凉爽些。我听了不觉一笑:怕热登什么山?华山
奇险,夜里能看得见什么?好没道理。
    山门前,游山大军以队列行进,买票。进山。我年轻力壮,自告奋勇替同伴们
挤出票来,却见他们被一个算命的老太婆缠住了。
    “我们的日子过得很好,不用算命。”胡大姐拉起老黄的手,返身欲走。
    “那就测个字吧,看着你们上山吉利不。”老太婆紧追几步,拦在前面。
    望着眼前险峻的高山,老黄犯嘀咕了:“是呀,听说华山摔死了不少人呢。”
    “多少钱?”老黄终于开口问道。
    “不贵不贵,3 元钱。”老太婆喜笑颜开,随手在地上摊开一块写满“吉凶”
字样的布条。
    不想胡大姐却瞪了老黄一眼,说:“走走,有什么好算的!既然来了,管它是
凶是吉,还能不上吗?”
    老黄想想也是,掏出的钱收回了。
    老太婆见到手的生意飞了,狠狠地瞪了胡大姐一眼,嘴里轻轻地骂了一句什么。
    初上山时,爬山的路用宽大的石板铺成,坡度平缓,游人三五成群,有说有笑,
显得兴致勃勃。后来石板路变成了石梯路,坡度越来越陡,人们的说笑声也就渐渐
淡了下来。上山的路上,每走一段,只要有个开阔点的地方,就有当地人摆的小摊;
一些陋棚里,还搭着几张床,供游人住宿。不时可以发现游人与摊主互相争吵,大
概是因为价格的不合理。
    再往上爬,仰头见一巨石,上面写着3 个大字:回心石!我们都搞不清是什么
意思,便一齐将眼光望着吴大哥,仿佛他知道似的。吴大哥冷冷地看着回心石,毫
无表情他说:“山上多险途,大概是奉劝人们回心转意就此下山吧。”
    果然,路越来越窄,两旁都是铁链子,这段路叫“千尺崖”。千尺崖之上,路
面宽但了许多,有两个小青年在路旁摆了一个赌摊,其中一个手里拿着3张扑克牌,
一张黑 A,两张红 K。三张扑克牌在他的手里飞快地旋转,不少游人掏钱下注,压
住 A就赢钱,下注多少就赢多少钱,反之就输。我们站在一旁观看,有好几次那个
A 看得非常真切,逗得我们跃跃欲试。这时,我看到一位50多岁的男人,毫不犹豫
地掏出一把票子,压住那个A 。这回没错,大家都看得一清二楚,于是,大家纷纷
掏钱压上去,我和老黄也各自掏出10元钱压住那个 A。可是,奇怪的事出现了,当
小青年亮开底牌,明明白白的一个A转变成了K!受骗的游人愤怒了,拖住那个小青
年不放。小青年则迅速地将钞票往同伙手里一塞,那同伙就飞也似的消失在渐渐暗
淡下来的昏幕中。玩牌的小青年抖抖身子,但然他说:“你们没看准,怪不得我。”
这时,有位穿制服的警察打这走过,人们便拉住他请求公断。不料,那警察厌烦地
挥挥手,说:“都是吃饱了撑的,有钱不好好过日子,跑这山上来,凑啥热闹。”
玩牌的小青年趁大家不注意,一撒腿,溜了。旁边一个摆摊的农民劝众人说:“你
们别自找麻烦了,前两月有个当兵的输了钱,说别人诈他,硬是拖到派出所去讲理,
结果赌资被没收不说,双方还都被罚了款。”大家听了,害怕执法部门各打50大板,
只好一个个自认倒霉。
    吴大哥似乎没注意到这些,他站在悬崖边,像教小学生一样对阿珍说:“儒家
咏诗,道家唱情,佛家念法,俗人贪财,所有这一切都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子夜时分,来到一个叫猢狲愁的地方。这是华山最陡的一段。说是路,其实没
有路,峭壁几乎是垂直的,人们必须抓住铁链子往上爬。幸好不高,大家都爬了上
去。再往前走不远,就到了东峰。
    这里已经聚集了数百人。午夜的山凤,又冷又硬,冻得人们直打哆嗦。这一热
一冷,体质弱的人会感冒。一个光脑袋的和尚不失时机地揽着生意,招呼人们去那
个和尚们圆寂的山洞旅店住宿。我们看看离天亮已不多时了,就每人租了一件旧大
衣,彼此紧捱着。
    黎明时分,东峰的人越聚越多。人们你推我拥,翘首巴望。前面悬崖边上的人
尽力稳身后退,后面虔虔诚诚的人都想往前冲。我忽然明白,悲剧为什么总喜欢在
这样迷人的地方时有发生。
    红日终于一跳一跳地升出云海。
    华山日出颇有一番气势磅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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