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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沧录-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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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面迸裂出一张蛛网,有什么碎裂,红衣儿赤红着眼,白气如龙贯涌,客栈陡然炸裂。

    下一刻。

    世界陡然安静,一切如初,那些桌椅,全都安稳摆放在原位。

    樽云觞猛然咳出一口鲜血,捂住嘴唇。魔道有种邪术,引人入幻境,以心魔伤人,杀人于无痕之间。若不是自己以域意强行冲破幻境,只怕是要耗尽元力而亡。

    “穆欢颜”安安静静坐在那头,平淡望向樽云觞这头。

    她缓缓开口道,“穆家上下近千人。除你以外,我留下了半个活口,穆欢颜虽中了我的‘种剑术’,可若是我不发动,便是性命无虞。这十年来让她躲在这,便是等一日你寻来。”

    种剑术乃是剑道禁忌之术,修为相差悬殊之下强行发动,若成功则培育出一位剑奴,剑主一念之下,要剑奴死,剑奴必须死,可若是种剑术发动失败,剑奴必定身死道消。只是“种剑术”发动之时,剑主不能一心二用,否则本尊造到攻击,种剑术会被强行打断。

    樽云觞此刻冷静下来,深呼吸一口气,“出来一战。”

    穆欢颜淡淡一笑,置若罔闻,“我本尊已出北魏,若你能活过今日,不妨来北原冰木湖找我。”

    红衣儿紧紧盯着这道她寻了十年的身影,一字一句道,“为什么。”

    黑衣面无表情,冷冷道,“哪里有那么多为什么?想杀,便杀了。当初就不该留你一命,如今省了这么多麻烦。”

    樽云觞正准备拔剑出鞘,却看到黑衣穆欢颜突然喷出一口鲜血,身体陡然瘫软,整个人昏迷过去,急忙一个轻掠过去,接过穆欢颜的身体。

    下一秒,整个客栈一阵摇晃。

    。。。。。。

    。。。。。。

    宋知轻咽了口口水,拍了拍易潇的肩膀。

    易潇抖了抖肩膀,浑然不乐意张开双眼,悠悠转过身。

    不远处原本死绝了的小山般魁梧的袁山尸体,其腹部居然是不断翻涌,仿佛有什么即将破壳而出,那本来就魁梧的尸体面色狰狞,更加浮肿。

    “这什么鬼!”易潇看着浑身起鸡皮疙瘩,“总不会诈尸吧?看起来挺危险的,红衣儿还在里面,不会出什么事吧?”

    宋知轻哆嗦道,“那我们就这么袖手旁观?不太好吧。。。。。。”

    易潇没好气翻了个白眼,怒道,“不找我们麻烦就不错了,还想着帮红衣儿忙,这东西是我们俩能应付的吗?老段,来,拎好我的衣领。”

    老段自然是保险起见,拎起两个人再度往后撤,后撤过程中,那袁山腹部涌动的东西动静越来越大,逐渐将其肚皮撑起,陡然间撑破“袁山”肚皮,漫天猩血被炸开,隔了老远都能闻到腥味。

    易潇眯起眼,那不明物体速度太快,仅仅是一瞬间,就扑向了被钉死在客栈的吕行隼的尸体,掰开吕行隼的口腔就往里面钻了进去,那个物体咕噜噜下肚,吕行隼的身躯居然是立马就动了动,已经死气沉沉的眼珠子转了转,呃呃叫了一声,吐出已经在喉咙的五脏肺腑,稀里哗啦吐了好一会,整个人身躯开始撑起,原本已经爆碎的骨骼重新长出,爆发出如同炒豆子的声音。

    仅仅是十息左右的时间,吕行隼从一具矮小佝偻的尸体,变成了一个身高两米有余的可怕怪物,最为可怕的是,他额心有一抹血红流淌,不知是动用了什么魔道秘法,居然是头发迅速变长变白,双目通红无珠,整个人皮肤暗红,人不人鬼不鬼,如同一尊地狱魔刹。

    这怪物捡起吕行隼一直背在背上,后来掉落在地上的黑色包裹,一打开来便是直接啃噬,有一些物事掉落在地上也不管,原来里面全部都是人的五脏内器。

    那怪物长嚎一声,转身砸向客栈,仅仅是一拳,直接将门前那堵墙打爆,一道红影抱着黑衣女子飞掠而出,向后掠起,这红影一出现,怪物就异常亢奋地追了上去。

    樽云觞冷静后掠,她向着易潇相反的方向后退,一方面是这怪物已经失去了理智,把它拉远一点,免得误伤他人,另外一方面,自己后掠的方向似乎有什么在冥冥中呼唤着自己。她怀中抱着昏迷的穆欢颜,此刻反倒是无悲无喜,面色如常看着追来的白发怪物,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易潇见红衣儿身影向着反方向后掠,顿时明白了她的心思,只是当下情势容不得自己不去帮忙,毕竟自己眉心还有一朵小白莲,如果红衣儿陷入劣势,这朵莲花也许可以派上用场。

    “老段,他们速度不是很快,我们追上去,但是保持一下距离,别被白发怪物注意到了。”易潇尽力平缓呼吸,看得宋知轻瞠目结舌,“你疯了,你能帮上什么忙?”

    而老段闻言则是二话不说,拎起小殿下和宋知轻就开始狂奔,直追那白发怪物而去,但毕竟拎了两个人,纵然那白发怪物速度不快,易潇等人也是只能远远吊在前面两道身影的后面。

    大漠有惊雷,红衣儿抱着穆欢颜在前,白发怪物在后,易潇等人吊尾,相互追逐,飞沙走石。

第十六章 还有一把剑

    “这魔物已经不属于人的范畴了,”易潇被老段拎着,远远看着那白发怪物,陡然想起了在某本志怪书上看到的魔物,“白魁,寄人身躯,吸血而生,修到极致,可吞噬寄主取而代之,魁梧若山,毛发皆白,故名‘白魁’,眼前这白魁吸收了地魔头精血,按道理来说,就算变强,也不至于强到如此地步啊,真是怪哉怪哉,不知道红衣儿怎么应付?这玩意儿皮糙肉厚,不知道域意有没有用?”

    那白魁奔跑中身躯不断扩张,居然变得有丈余高,当真如同一座小山,背后长发披散,坚硬如铁,砸在地上居然摩擦出火花,只是这白魁有意识不去追上红衣儿,只是放着樽云觞在前方跑,自己不缓不慢去追,借此来磨合自己对新躯体的掌控程度。

    樽云觞怀中抱着穆欢颜,又赶了数里路,眉心那道莫名的感应就此停止。她缓缓舒出一口气,背对白魁停步,将穆欢颜轻轻放在地上。

    “退!”易潇眼孔收缩,当下疾喝,离着白魁还有一里地,老段反应神速,立即后退。

    一刹那。

    三人视线中那道红衣儿陡然消失,白魁暴退几乎是一瞬间倒砸了回来,如果不是自己退得快,在刚才那一刹就已经被白魁砸中!怒吼声中,白魁胸膛凹陷下去,如遭雷击,整个身体倒飞而出,紧接着被人按在地上滑行,整整一里势头才停住,头颅硬生生被嵌入黄沙中!白魁头尚在黄沙里,双手却是奋力抓住胸前那柄断剑,那断剑被红衣儿双手抵住剑柄,一脚踩住,任白魁如何用力,居然撼动不了一丝一毫。

    那袭红衣在黄沙中飘然落定,双手叠掌抵住剑柄,剑意迸发,那白魁也仅仅是嘶吼一声,愤怒之意大于痛苦。

    “果然皮糙肉厚。”樽云觞漠然看着脚下如山一般疯狂挣扎的身躯,剑意层层叠加,“是吸收了穆雨的精血么。怪不得能达到这种程度。”

    魔道中人,一滴心头血抵上半条命,这样珍贵的东西,也仅仅只能化出三滴精血。穆雨为了今日之局,喂了白魁一滴魔道精血,怪不得天狼王那日感觉雨魔头受了重创,原来不是森罗道伤了他,是自取精血所致。

    无人看见的黄沙地下,白魁眉心那抹红意缓缓化开,那滴精血太过浓郁,魔物仿佛感觉不到身躯传来的痛楚,硬生生将头颅扭转,从黄沙地中抬起,缓缓伸出长舌,居然银白如钩,舔了舔猩红嘴唇,便是刹那撞向那放在剑柄的如玉双手。

    樽云觞面无表情,松开双手,一脚用力踩下,剑柄嗤然一声完全陷入白魁胸膛,另外一指猛然下划,点出一指剑气,那道剑气却是被白魁舌头卷起吞入腹中。

    白魁吞下剑气,怒嚎一声,下一刻巨手猛然在胸前合拢,只是双掌掌心狠狠砸中之时,原先那道红衣儿身影瞬息破灭,只发出锵然金铁碰撞的刺耳声音。

    人呢?

    白魁眼瞳急速放大,一道身影高悬空中,仿佛有那么一刹那的停止。

    那道身影招手,数里外易潇佩剑铮鸣,剑鞘分离。

    穆家驭剑术!

    半空有一道剑光飞掠,入红衣儿手。

    我有一剑出鞘剑。

    下一秒红衣坠沉,白魁嘶吼!

    黄沙轰鸣再散去,白魁那庞大如山的身躯狠狠蜷缩在一起,惨嚎如同婴儿啼哭,双手如钩,去拼命捂住自己右眼,却是止不住猩红鲜血奔涌而出。

    又是一柄断剑,剑柄深入眼眶。

    红衣儿沉默而立,面无表情,她望向脚下的黄沙地,喃喃道,“原来。。。。。。这还有一把剑。”

    易潇看着自己腰间空空荡荡的剑鞘,怒其佩剑不争,愤愤对老段道,“你瞧瞧你瞧瞧,好大的威风,这要是打上一场就断一把剑,以后还怎么行走江湖,喝酒的银子都用来买剑了!”

    宋知轻憋住笑,只当庆幸自己抱着的是刀,总不会被那红衣儿伸手就给“借去”了吧?易潇瞥了眼宋知轻幸灾乐祸的样子,忍不住道,“别以为你抱着刀就安全了,这下可没剑了,这白魁可还没死,待会就轮到你的‘宝刀’了。”

    吓得宋知轻连忙抱紧怀中巨大刀鞘,只是吞咽了口口水,嘀嘀咕咕道,“我怎么感觉,还是不对劲啊?”

    易潇听宋知轻时时刻刻念叨着这不对劲那不对劲,耳朵都快起老茧儿了,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这疑神疑鬼的家伙,不过想起这宋大刀鞘几次“乌鸦嘴”都极准,当下只得咬牙无话可说。再加上小殿下向来听力好,居然是听清了红衣儿的喃喃自语,那一句“还有一把剑”让他面色一变,想起了来时的调侃。

    霸王藏剑三门,其中一处是龙门。

    龙门黄沙百里,脚下黄沙百里。

    龙门藏着一把剑,脚下。。。。。。

    小殿下怔怔出神,面容苦涩,“不会吧?”

    。。。。。。

    。。。。。。

    樽云觞细眯起眼,仿佛在对黄沙地说话,柔声道,“你在等我?”

    黄沙呜咽而鸣。

    “我懂了。”红衣儿缓缓蹲下身,伸出手掌,按在黄沙地上。

    黄沙流转一百里,以她为中心,地倒天倾,黄沙如雨。有一声高亢龙鸣缓缓从地底升起,一道清冽凤鸣为之作伴。

    红衣蹙眉,飞沙斗转,卷起一道巨大的陆地龙卷,那陆地龙卷居然生出龙爪风翼,贯穿天地,天地刹那昏暗,传来响彻天地的一声细腻嗓子。

    “起!”

    数里外那家破败不堪的客栈,那被黄沙模糊到看不清的匾牌,此刻震落一层木屑,露出内蕴其中铁笔银钩的龙门二字。

    塞外走马的江湖人,牵马的侠客,方圆百里黄沙地,但凡佩剑者,剑无一不自行出鞘,向着那道龙卷中心绽出三寸,有如叩首。

    遥望沙龙卷,那些江湖客全部惊咋,伸着舌头也不管风沙大,直到沙子呛了嗓子这才反应过来,边跳着脚呸边狠狠骂娘,眼神却是见了鬼一般不肯离开那个方向,更有甚者失魂落魄,失心疯一样,跟着自己佩剑一起手舞足蹈。

    小殿下一行三人,被这陆地沙龙卷的异象怔住,易潇第一个反应过来,跳起脚来狠狠骂道,“宋知轻你这个乌鸦嘴,真叫你给踩了狗屎运!”

    宋知轻面色呆滞,大脑一片空白,喃喃自语道,“我日他个仙人球啊。。。。。。你们中原,还带这么玩的?”

    老段也是瞪大双眼,口中反复念叨着一个字。

    操。

    。。。。。。

    。。。。。。

    樽云觞眯眼仰看黄沙漫天,大风起兮,红色衣袂疯狂鼓荡,她缓缓伸出一只手,五指微勾,一声“起!”地面飞沙走石,龙卷般起风,以红衣儿为中心狂啸一声,一道黑色物事影子突破地表流沙直入手掌。长约六尺,通体漆黑,三分丑陋,七分狰狞。上盘踞九条暴怒黑金之龙,夹缝中是振翅狂啸的雪白凤凰。

    黑龙,白凤。

    霸王藏剑龙门,以黑龙白凤剑匣藏之。

    剑匣尚且如此,其中剑又如何?

    却见黄沙漫天,狰狞剑匣衬托的红衣惊艳无双。

    那红衣儿长发随髻盘起,如今随手拔去木髻,长发被风吹散如墨泼散。虽只留得侧影,却被那丑陋无比的剑匣衬托得如同天上谪仙人,松开托匣手,那黑龙白凤剑匣就这么静静浮在空中胸前。

    十指入口咬下,再按在剑匣上,便是一声铮铮怒鸣!

    指尖鲜血流下,匣上白凤变红凤,黑龙咧嘴笑。

    红衣也随之笑。

    一笑龙卷再起三十里,直冲云霄。

    红衣儿轻轻抬手,漫天黄沙凝滞,再放手,便是天地肃静。

    黄沙被猛然拍散,如同大珠小珠落玉盘,从高空噼里啪啦砸回大地。

    龙卷散尽,那只巨大白魁保持着捂眼动作,蜷缩如山,却是永远也不会有下一个动作了,它背上千疮百孔,被无数黄沙洞穿,四肢百骸的精血被剑匣吸出,重新汇聚成一滴金黄色血滴,静静悬浮在空中。

    宋知轻被震惊得先是说不出话,然后是无话可说。

    老段喉咙里还在反复酝酿着那个字。

    易潇看着那狰狞剑匣,喃喃道了三个好字。

    “好一个龙门藏剑。”

    “好一个黑龙白凤。”

    “好一个穆家红衣。”

    今天稍微有点事情,更新晚了点,抱歉。

第十七章 不欢颜

    北魏洛阳皇都。

    阅来亭。

    国师玄上宇平日里素喜静,闲来无事,便来此亭写诗作赋,那摇头晃脑的样子倒不像是一国大国师,像是一风流倜傥的书生。

    “来来来,让我阅来。”

    折扇开复合,紫衫国师看着阅来亭花团锦簇,双指一捻,居然是捻住不知何处飞来的一粒飞沙,细细看去,玄上宇面带怜惜,依旧是指腹轻轻揉搓,将黄沙灰飞烟灭。

    “我见犹怜,我见犹怜啊。”紫衫大国师笑了笑,提起笔,一鼓作气,在方寸纸上挥笔,写下一行短诗。

    “池鱼巨阙越龙门,黑龙白凤杀天人。鲛狐红衣抱剑哭,世间再无绝美人。”

    玄上宇合扇,笑道,“扇上又多一人。”

    这一日,紫衫大国师飘然出皇都,直奔北原而去,一路折尽红花,无人知是为何。

    。。。。。。

    。。。。。。

    易潇三人看着谪仙人一般无二的那一袭红衣,只觉得漫天黄沙飞舞,也难以遮挡其绝代风华。

    宋知轻痴了一般,失魂落魄道,“这他娘的,要是个女的多好?”

    易潇笑骂,“瞧你这出息。。。。。。”不过还是忍不住多看了好几眼,低声叹道,“就是脾气差了点。”

    红衣胸前横浮六尺剑匣,匣上红意渐渐消散,红凤变白凤,黑龙复狰狞。

    大风又起,樽云觞黑发如墨乱舞,遮住眼帘。她轻捧剑匣,将其拖在手心,剑匣原本铮鸣不止,一接触到红衣儿便安静下来,如同具有灵性的婴儿。

    随后她轻轻拍了一下剑匣,下一秒剑匣落地,那流沙覆上,剑匣自行凹陷,看不出丝毫痕迹。

    她已是剑主,与剑匣心有灵犀,一念之下,剑匣可沉入黄沙十里,一念之下,剑匣可遁地随行。黑龙白凤,抬手便可破土而出。

    易潇看着不远处衣袂飘飞的红衣儿,一步一步走向昏迷的黑衣女子,心中宽慰,想着红衣儿终于找到失散多年的族人,过程虽然曲折了。。。。。。虽然曲折了不是一点点,但结果总是好的。

    黄沙地中昏迷的穆欢颜缓缓恢复了意识,种剑术不发动,便与常人无二。樽云觞安放好剑匣,转身望向那个黄沙地中的穆姨。

    那道黑衣身影看清了樽云觞的面容,怔住,低下头,长发吹乱,看不清表情。

    有泪流下,穆欢颜紧咬牙关,却关不住喉咙里哽咽的声音,双手十指紧紧扣住散沙。

    两人相距不过十步。

    大风骤起,黄沙铺天盖地。

    易潇有些迷眼,忍不住伸手去揉眼里的沙子。

    有剑铮鸣,从空中一掠而过。

    那一刹,易潇心头有一种不祥预感升起,天人八相者的直觉何其敏锐?

    “不好!”

    黄沙沸腾,有剑哀鸣。

    穆家驭剑术,乃八大世家中铸剑穆家秘技,每一代穆家九剑都掌握有驭剑术,一念之间,剑起百米,隔空杀人于无形。

    不远处那柄断剑受心意指点,如同疾电飞起,倏然消失。

    黑衣穆欢颜连哭带笑飞扑而前,长发如墨,眼眸一片哀意。

    下一刻,两人相拥。

    樽云觞身形一顿,断剑剑尖从背后刺入。

    她眉尖微微上扬,低头看去,断剑没入胸膛,连穿两人。

    黑衣长发落下,断剑停止哀鸣。

    一柄剑,两个人。

    还有滴滴答答滴落黄沙的猩红血液。

    樽云觞喉咙颤抖,一剑封心,本该是千刀万剐的疼痛,此刻居然麻木感受不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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