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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自然。我想若是舒月小姐能够赢老师一盘棋，老师说不得会亲自出手为风家处置幕后的凶手。”
莫言休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芒，看向舒月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嫉妒与羡慕。
“我风家之事，不必假于外人！”
舒月冷淡的声音响起，其中尽是一种不屈。
风雅愣愣的看着自己的女儿，眼中闪烁着幸福与惊讶。
莫言休用询问的眼神看向风雅，风雅亦是点头。
舒月与风雅决绝的神色，让莫言休心中凛然。这般傲骨，确实是非一般人可比。也许正是这样的傲骨，才造就了两位叱咤风云的女子。
莫言休心底暗暗叹息一声，便开口道：“此行让言休受益匪浅，如今天色已经不早，言休也要告辞了。”
待到莫言休离去之后，风雅似笑非笑的看着舒月。
“小月儿，你果然是有很多事情瞒着我啊！”
舒月头皮一紧，浑身一软，丝毫不见刚刚的凛凛威风。仿佛一只将要落入狼口的小白兔一般，脸上尽是楚楚可怜的神色。
“母亲，我好头晕。可能是刚刚思虑过多，所以此时有些承受不住。”
舒月佯作浑身发软，直接坐在地上。
舒月知道，若是让母亲接着盘问，恐怕她离崩溃也不远了。
难道要告诉风雅：“母亲啊！刚刚不是我在下棋，而是一个住在剑里的死鬼替我下的？”
这样还不被风雅直接拍死？
看着坐在地上的舒月，风雅心中一疼。
是啊！破解这样的绝世棋局，心力交瘁之下的女儿哪还能承受的住自己的盘问？
风雅轻轻摆手，一阵清风飘过，舒月的身躯便在这清风的承托下，缓缓的来到风雅怀中。风雅轻抚着舒月的长发道：“你先去休息，好好睡一觉。”
虽然言语简短，也没有刻意的表明自己的关安，可是闻着风雅怀中的清香，感受着风雅轻柔的手指在自己发间轻抚，舒月自然能够风雅那浓浓的关爱。
虽然很想知道风家的往事，可是舒月还是乖巧的点头。
“若是母亲想要告诉我，自然会告诉我的。”
舒月在心中这样默默的告诉自己。
离开洛家的莫言休，领着姣儿与沁阳一路尽是默然，虽然姣儿很想询问，不过看着莫言休沮丧的神色，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回到女学的莫言休正好碰到归来的白善轩。
白善轩面色愉悦，也不知是遇到了什么好事。
“莫侄女，看你面色幽幽，似乎有些不快啊！”
白善轩轻挥衣袖，卓尔不群。
此时众人已经来到了厅堂之内，香茗的香味在厅堂中萦绕，让整个厅堂中多了几分悠然飘渺。
“是啊！是啊！莫姐姐自从从洛家出来就是这样一幅失魂落魄的样子，一定是被洛家的人欺负了！”
姣儿抢过话头，嘟着嘴说道。
沁阳也是默默点头，表示确实是如此。
“哦？莫侄女，风雅应该不是失礼之人吧？何况此去洛家，你乃是代表令师，天下间应该没人敢拂他老人家的面子吧？”
白善轩诧异道。
莫言休接下来带着颓然语气的话语，直接将满座众人都惊骇的几乎从椅子上掉下来。
“珍珑棋局被破了！出手的是风雅十三岁的三女——洛舒月！”
第一卷 天随人愿耶？ 第三十四章 灵犀
“什么！珍珑棋局被破了？”
白善轩本来悠然的神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深深地惊诧。他自然知道莫言休不会说谎，可是这件事还是让他难以置信。
珍珑棋局，百年之内无人可破的棋局，被人破去本身就是极为轰动的一件事。何况破去棋局的还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女子？
“你确定是洛家三女破解了珍珑棋局，而不是别人？也许当时有高人隐身在他处，而那洛舒月只是一个幌子呢？”
白善轩思索一番后，郑重地道。
闻言，姣儿与沁阳也是望着莫言休，希望从莫言休口中得到一个能让他们满意的答案。
莫言休苦笑一声，她何尝不希望舒月乃是有高人指点才破了珍珑棋局？十三岁便能够破解珍珑棋局，这实在是太过打击人的自信了。
不论是她莫言休还是白善轩，乃是姣儿与沁阳，从小就在一圈圈光环中长大。天才俊杰这样的称谓他们早已经习惯。
此时却突然出现了这么一个完全超脱于常理的妖孽，这让他们情何以堪？
莫言休苦笑摇头，指着自己的耳朵道：“你们忘了它么？”
莫言休耳朵上是一个犀角状的耳环，银白色的色泽中透着一股晶莹玉润的质地，显然不是凡品。
“灵犀？他老人家还真是宠爱你啊！这么说，那棋局真的是她自己破的了？”
白善轩看着莫言休耳边的耳环，羡慕之色于脸上一闪而过。
天宝灵犀！
这耳环在大周可是大大的有名，号称天之馈赠。
将真气注入灵犀耳环中，能够给耳环的主人加持近乎神迹一样的听力，不论是鸟飞蝉鸣，还是真气传音，都不能逃过灵犀而查探。
有了灵犀，那么几乎相当于有了神话中的顺风耳一样。
所以，莫言休才能肯定，舒月是靠自己的棋力破解了珍珑棋局。
不过她却是如何都想不到，舒月与钺澜之间的交流并不需要说话，只需要一个意念而已。也正因为如此，她对于舒月的棋力也是深信不疑，断然想不出破解珍珑棋局却是另有其人！
“如此说来，风雅的女儿真是青出于蓝。破解珍珑棋局，一跃成为大周棋圣，想来此事若是传出去，洛家的门槛恐怕都要被踏破了。”
白善轩也是爱棋之人，自然知道棋之一道的魅力。
大周天下棋风之盛，上至帝王公卿，下至贩夫走卒，沉醉于棋道者不知凡几。
稳稳心情，白善轩接着道：“明日休憩日便要结束了，游学之事还要继续么？”
白善轩知道，此番珍珑棋局被破，定然会惊动莫言休那位神秘的老师，也许明日一纸信函，莫言休就会被召回乐奕。
“嗯，那是自然。今日已经见识到了一位棋道天才，明日如何也要见见传言中那位六艺卓绝的尤家小姐。”
莫言休此行，一半是为了风雅，而另一半便是为了见尤馥瑶。可是却没想到半途杀出了舒月这么一个程咬金，打乱了步伐。
听莫言休提起尤馥瑶，白善轩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决定绝口不言。
“我白善轩也不是一介腐儒，偏帮一下天水女学，应该不算什么吧？”
白善轩心中如是想道。
就这样，舒月在舞道上力压尤馥瑶的事情便这样被压了下来。
次日清晨，阳光暖洋洋的照耀着大地，万物复苏，生机盎然。
舒月自沉睡中缓缓醒觉，便发现钺澜悠然的坐在她床边上，阳光透过他半透明的身子，整个人似乎一团温暖的阳光一样。
“你不是应该在外面么？”
舒月心中虽然有些恼怒，不过想到昨日他为了破解棋局心力交瘁的模样，心中没来由的一软，本来应该质问的语气，却显得有些软糯。
“嗯，只是叫你起床而已。今日休憩日的期限已经过了，所以你也要早起了。”
钺澜悠悠然道。
舒月这才想起，今日已经不是休憩日了，该是到女学继续混日子的时候了。
舒月起身穿衣，女装上纷繁复杂的节总是让舒月无可奈何。忙得手忙脚乱，最终还是有两个节系错了。好在舒月已经系了十几年，又费了好大一番力气，终于将一切完成。
舒月早餐倒是吃得倒是蛮开心的，自然是因为那个死人脸老爹不在。
离开洛府的时候，风雅亲自给舒月整了整领子，满眼都是宠溺与骄傲。
“小月儿，不管你在哪里学到这样一身本事。母亲只要你知道，你是我与你父亲的女儿，仅此而已。”
风雅似乎感受到了什么，言语间颇有些郑重。
闻言谢伯似乎想起了什么，眼神一阵闪烁，却是没有逃过舒月的眼，不过舒月也知道此事恐怕不宜多问，所以只能点头称是。
“呵，这样就好！”
风雅展颜一笑，好一派绝代风姿。
舒月对风雅也是甜甜的一笑，仿佛人畜无害的乖宝宝，接着便坐进马车。
“谢伯，你好好照顾舒月，若是有人······你知道怎么做！”
风雅细细的耳语声出现在谢伯耳中，却是真气传音之术。
谢伯微不可见的点头，轻喝一声，鞭子一甩，马车变缓缓的向前行去，平稳无比。
待马车行远，风雅微微仰起头，看着天空之上那一朵朵不羁的白云，面上带着微微的紧张，自言自语道：“我不会让你抢走我的女儿！她与你没有任何关系！”
白云自然不能回答风雅的话，云卷云舒之间依旧是飘逸不羁。
马车并不颠簸，可是舒月的心却有些不静。
“母亲今天的表现实在是太奇怪了，即便是我争回了风家的希望，也不至于如此激动吧？还有她刚刚那番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她已经看出我与洛无忧之间没有半分亲情？特地帮我开解？”
舒月按着太阳穴，满脑子都是疑问。
不知不觉，马车便来到女学门前，谢伯依旧是用苍老的声音叫舒月下车，唯一不同的便是他那满是皱纹的面庞上闪着一丝莫名的畏惧。
他到底在怕什么？
舒月心中的疑问更加深了。
第一卷 天随人愿耶？ 第三十五章 熟人
“琴棋书画，今日应该是学习琴道的日子了吧？”
舒月仔细的看着自己眼前的七弦琴，心中颇有几分无奈。
琴身的琴面面板为桐木所制，琴底板为梓木所制。琴弦的质地为银绚丝所制，琴徽则是由上等的玉石制成。却是上品的仲雅式的七弦琴。
“这东西改怎么弄？”
对于音律之事，舒月依然是一片空白。
这也怪不得舒月懒惰，实在是人之天赋多种多样，舒月的天赋多在于武道，至于其它方面最多也只能做到熟练罢了。
“你还真是一个奇异的女子啊！身为女子，不论是是女工还是古琴，你居然都是一无所知，难道你没有一点羞耻么？”
说话的自然是钺澜，此时他盘膝坐于古琴之上，笑吟吟的看着舒月。他乃是无形之物，自然不能给古琴增添哪怕一丝压力，舒月甚至能够透过他半透明的身躯，看到泛着丝丝银光的琴弦。
“哼！不会弹琴很奇怪么？”
舒月心中不屑的哼了一声，一道意念传入钺澜的灵魂之内。
吱哑一声门扉之声响起，纳兰凤歌倜傥的身姿若云一样飘进房间，在他身后还跟着两个女子。
舒月定睛一看，却是发现这两人也算得上是熟人。
这两个女子便是来此游学的莫言休与姣儿。
莫言休今日仍然是一身青衣，淡薄的仿佛佛祖跟前的青莲，明亮的眼眸中噙着丝丝的笑意，舒月知道她这是对自己示好。
至于姣儿，她依然是一身红衣，火红火红的，仿佛一团跳动的火焰。微微嘟着嘴唇，瞥了舒月一眼，不服气的将头微微的别过。
“嗯？这个人身上的气息为何如此熟悉？他是当日那个丑八怪？”
钺澜眉毛微微一挑，微微有些怒意。
对于纳兰凤歌，他可是谈不上什么好感，在他心中纳兰凤歌不过是夜叉的走狗而已。
“人死灯灭，何必如此记恨？别忘了当初逼死你的可是我。”
舒月对钺澜淡淡的道。
“哼！”
听到舒月的话，钺澜微微一愣，他确实是忘了逼死自己的人中，舒月才是最大的祸首。不过他自己总是刻意的忽略罢了。
就在舒月与钺澜用意念交流之时，纳兰凤歌缓缓开口道：“这两位是来自乐奕的两位学子，到我天水女学来游学的。希望大家能与她们好好相处。”
莫言休微微颔首，道：“小女子莫言休，在此见过各位了。”
姣儿也是开口，俏生生的道：“我叫姣儿，大家好啊！”
厅堂之后，此时已经多出了两个位置，正是给这两人准备的。两人对一众小女子微微颔首，便来到了自己的位置。
路过舒月的位置的时候，莫言休微微一笑，轻声道：“言休见过大师！”
声音轻不可闻，所以并没有惊动旁人。不过一直跟在她身边的姣儿自然能够听到，气鼓鼓的看了一眼舒月，便跟在莫言休的身后亦步亦趋。
大师？
这个称呼不禁让舒月目瞪口呆？
“我这就成大师了？”
一道意念飘过，舒月把问题踢向钺澜。
“自然是大师了。你不要忘了，你可是破了珍珑棋局，那可是百年之间无人可破的棋局啊！你不是大师谁是大师？”
钺澜轻佻的一笑，却是将舒月狠狠地取笑了一番。
舒月恨恨的一掌拍向钺澜，却发现钺澜化作了一道亮光，消失在自己腰间。一道窃笑的意念更是直接灌入了舒月的脑海，让舒月一阵气恼。
好在舒月的动作隐秘，在他人眼中她只是将手放在了古琴的琴弦之上而已。
此时，纳兰凤歌已经开始讲课了。
舒月是何种模样，他自然一清二楚，所以发现舒月走神，也并没有意外的神色。反而讲解的愈加兴致盎然，似乎对于传道授业极为痴迷。
“嗯，我已经讲了不少，可有哪位同学可以为我复述一遍？”
纳兰凤歌发现，众人的注意力都被两位新来的学生所吸引，所以不得不提出问题，将众人的注意力拉回课堂。
“我来！”
清冷的声音响起，却是尤馥瑶开口了。
她的身子越加的纤瘦了，白皙的面庞微微有些透明，似乎大病初愈。
“七弦琴长3尺6寸5分，为周天之数，琴面是弧形，代表着天，琴底为平，象征着地，正应了那‘天圆地方’之说。七弦琴有13个徽，代表一年有12个月及闰月。七弦琴最初有五根弦，象征着金、木、水、火、土五行。上古帝王文为了悼念他死去的儿子邑，增加了一根弦，上古帝王武讨伐暴君渭时，为了增加士气，又增添了一根弦，所以七弦琴又称‘文武七弦琴’。”
尤馥瑶语气轻柔，言语间却比当初多了几分冷然，她越来越冷漠了。
尤馥瑶淡淡的扫了一眼舒月，却发现舒月此时已经两眼翻白，却是快要与周公赴约了。只觉得一拳打在了空处一样，说不出的难受。
尤馥瑶却不知道却有另一人在注意着她，那人正是莫言休。
“嗯，尤馥瑶说的不错。还有谁要说说？”
纳兰凤歌愉快的点头，因为他发现一众小女子已经再次被课程所吸引，而不是对着莫言休两人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莫言休长身而起，青色的衣衫仿佛云雾一样飘逸，一股宁静的意味扑面而来。
“七弦琴的琴音是细腻含蓄的，指法不动声色地控制着轻缓急重。这样的声音决定了它不宜作合奏乐器，而适合独奏。而能与七弦琴相和的，惟有箫了，箫的幽怨迷离和琴的古雅通脱糅成林下之风，超脱现实之境。说起来，这也为何七弦琴为大周士族所偏好的原因。”
禅意的声音，仿佛秋风一般，沁人心脾。众人只觉得一股微风飘过，这股风仪却是在顷刻之间折服了一众小女子。
纳兰凤歌点头道：“正是如此，琴与箫确实是绝配。”
“这女子不简单啊！这气度风仪，定然是莫家之人无疑了。”
纳兰凤歌心中暗自猜测。
与此同时，尤馥瑶清亮的眼眸，淡淡的扫过莫言休，心中却是不知在想些什么。
第一卷 天随人愿耶？ 第三十六章 道观
北方，乐奕城。
乐奕城西北侧，有一座高山，名曰清净山，山上风景秀丽最是宜人，乃是天下间数的上的名山。不过此山多险峻，所以游人并不是许多，却是清净异常，也许前人便是以此命名也说不定。
仙山多名士，此山也是如此。山脚下总是聚集着许多人，其中有真正的名士，也有慕名而来的求学者，甚至还有为他们提供食宿的贩夫走卒。所以相对热闹一些，不过却有失仙山的风雅。所以真正的隐士，不会久居于此。
从山脚至巅峰，愈加艰险，已经不是凡人可以涉足，便是武艺高强的武人若是上山都要费上好大一番功夫。所以近乎人迹罕至。
不过就在这样的地方，却有一间小道观。
道观有青色的石墙，砖石都已经开始斑驳，充满了古老的气息，显然这座道观已经有些年头了。道观正中，有一座牌匾。
清净观！
清净山，清净观，也许二者有什么关系才是。
人迹罕至的地方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