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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席女法医之人体农场-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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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最终也会存放外界收集的指纹资料,警方逮捕嫌疑人时可以用扫描器当场采集指纹。”她继续说,“嫌疑人的指纹直接输入犯罪人工智能网络,如果他有前科而且曾经建档,我们可以在几秒钟内就查出来。”

“我猜这会与全美自动指纹辨识系统联机。”

“全美——希望是全世界。重点是使所有的网络都连接进来。”

“嘉莉也在从事犯罪人工智能网络计划的开发吗?”

路西似乎吃了一惊。“是的。”

“她是三个成员之一。”

“没错。”

见露西无意多说,我解释道:“她看起来出类拔萃。”

“这句话可以套用在这里的每个人身上。”露西回答。

“她是哪里人?”我继续追问,因为不知何故我对嘉莉·格雷滕的第一印象不好。

“华盛顿州。”

“她人好吗?”我问。

“她很擅长她所从事的工作。”

“你这是答非所问。”我笑着说。

“我必须尽量避免涉及工作人员的个性问题。你为什么那么好奇?”她不知不觉间显出了戒心。

“因为她让我感到好奇。”我干脆地说。

“姨妈,我希望你不要再想方设法保护我,何况你的职业会使你不自觉地把每个人都往坏处想。”

“哦?那么我的职业也会使我不自觉地认为每个人都死了。”我冷冷地说。

“那太荒谬了。”露西说。

“我只是希望你能结识一些友善的人。”

“如果你不再担心我没有朋友,我会感激不尽。”

“露西,我不是想干涉你的生活,我只要求你小心一点。”

“不,你要求的不是这样。你是在干涉。”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说。露西就是那个最容易惹我生气的人。

“你就是这个意思。你真是不希望我待在这里。”

我随后说出的话令我懊悔。“我当然希望。让你来这里进行这种该死的实习的人就是我。”

她一语不发地瞪着我。

“露西,对不起。我们别再吵了,好吗?”我压低声音,伸手按住她的胳膊。

她将手挣开。“我得去做些检查。”

我没有想到她就这么一走了之,留下我独自待在这间门禁森严的屋子里。屋里的气氛与我们的谈话一样冰冷。屏幕上五彩缤纷,红绿光点与计算机数字不停闪烁,我脑中则一片茫然。露西是我唯一的妹妹多萝茜的独生女,而我自己没有孩子,虽然我对她的爱不能单单以此解释。

我了解她难以言说的常遭忽略、孤苦无依的感觉,我虽然外表坚强,内心却与她一样伤感。我抚慰她的伤口时,也是在自我疗伤。我无法向她言明这一点。我走出房间,确定门已锁后,折回原处。韦斯利一眼就看出我没人带领。露西也没有再现身道别。

“怎么了?”韦斯利在我们走回联邦调查局国家学院时问道。

“恐怕又和她意见不合了。”我回答。

他瞥了我一眼。“改天提醒我告诉你,我和迈克尔之间意见不合。”

“如果有如何身为人母或姨妈这门课,我真应该去上。事实上,我早就想学了。我不过问她在这里有没有交到什么朋友,她就闹脾气了。”

“你在担心什么?”

“她独来独往。”

他满脸困惑。“你以前也暗示过这一点。不过老实说,她给我的印象可一点也不是这样。”

“什么意思?”

我们停下来避让来往车辆。夕阳西斜,余晖照得我的背部和颈部一片温暖。韦斯利将西装外套脱下,挽在手臂上。

在可以通行时,他轻轻碰碰我的胳膊。“我前几天晚上去世界与荣耀餐厅时,露西和一个朋友也在场。事实上,很可能就是嘉莉·格雷滕。我不敢确定,她们似乎玩得很开心。”

我万分震惊,即使韦斯利告诉我露西劫持了一架飞机,我的反应也不过如此。

“她曾数次因晚上逾时未归而被叫去会议室。你看到的只是她的一面,凯。使父母或家长震惊的是他们没有看到的那一面。”

“你说的这一面我全不知情。”我仍然无法释怀。一想到露西有些层面是我不了解的,我更加无所适从。

我们默默走着,到达大厅时我平静地问:“本顿,她喝酒吗?”

“她已到法定年龄。”

“这我知道。”我说。

我正打算继续追问,却见韦斯利取下寻呼机,高举着,蹙眉查看显示的号码。

“回组里,”他说,“看看是怎么回事。”

3

韦斯利在晚上六点二十九分回电话给赫谢尔·莫特队长时,莫特的声音近乎竭斯底里。

“你在哪里?”韦斯利再次对着免提话机问。

“厨房。”

“莫特队长,放松点。告诉我你到底在什么地方。”

“我在州调查局探员马克斯·弗格森家的厨房里。我简直不敢相信。我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情况。”

“还有别人吗?”

“只有我一个人。除了楼上,我刚才告诉过你了。我已经打电话给验尸官,调度员正在派人过来。”

“放松点,队长。”韦斯利冷静得出奇。

我可以听到莫特沉重的喘息声。

我对他说:“莫特队长?我是斯卡佩塔医生。我要你将现场一切保持原状。”

“哦,天哪,”他失声叫道,“我已经将他解下来……”

“没关系……”

“我进来时……天哪,我不能就让他那样。”

“没关系,”我安抚他,“不过现在不能让任何人碰他,这一点非常重要。”

“验尸官呢?”

“也不能。”

韦斯利看着我。“我们要出发了,晚上十点之前就会与你碰面。这期间,保持冷静,不要焦躁。”

“是,长官。我会坐在这张椅子上,直到胸口不再疼痛。”

“什么时候开始痛的?”我想知道。

“当我发现他时,胸口就开始疼痛。”

“以前通过吗?”

“在我记忆中没有。不像这样。”

“描述一下痛的位置。”我心生警觉。

“就在中间。”

“疼痛有没有延伸到你的臂膀或颈部?”

“没有,女士。”

“有没有晕眩或出汗?”

“有点冒汗。”

“咳嗽时会痛吗?”

“我没有咳嗽,不能确定。”

“你有没有心脏病或高血压?”

“就我所知没有。”

“你抽烟吗?”

“我正在抽。”

“莫特队长,我要你仔细听好:将烟熄掉,设法冷静下来。我很担心,你受到严重惊吓,又是烟民,这很可能会诱发冠心病。我现在无法帮助你,你立刻打电话叫救护车。”

“疼痛已经减轻了一些。验尸官应该马上就到了,他是个医生。”

“是詹雷特医生吗?”

“我们这里只有他一个医生。”

“胸口疼痛可不是闹着玩的,莫特队长。”我语气坚决地说。

“是,女士,我知道。”

韦斯利记下地址与电话号码。他挂断电话后,又拨了一串号码。

“彼得o马里诺还在附近吗?”他问对方,“告诉他我们有紧急状况。要他带上过夜行李,尽快赶到人质救援小组与我们会合。我见到他时会向他解释。”

“听着,我要凯兹参与此案。”我在韦斯利起身时说,“我们需要将所有物品进行采证,以免事情与表面不符。”

“好主意。”

“我怀疑他这么晚了还会待在人体农场。你或许应该打他的寻呼机。”

“好。我看着能否找到他。”凯兹是我在诺斯维尔的法医同事。

十五分钟后我到达大厅时,韦斯利已经等候在那里,肩上背着一个背包。而我只是匆匆回到房内将便鞋换成较得体的鞋子,再胡乱抓了些日用品,包括医事包。

“凯兹医生已经由诺斯维尔出发了,”韦斯利告诉我,“他会到现场与我们碰面。”

夜色已浓,远方一轮银色明月,树木在风中沙沙作响,有如雨声。我与韦斯利沿着杰斐逊雕像前的车道,穿过一条将联邦调查局国学院与靶场隔开的道路前行。在距离我们最近的那个可以烤肉与野餐的非军事区树林里,我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由于她不该出现在这种地方,我一时以为自己看错了。及至想起露西曾向我提过,她有时会在晚餐后来这里独自漫步,我忍不住想借机向她赔不是。

“本顿,”我说,“我马上回来。”

走近树林边缘时,能隐约听到交谈声,我异想天开地以为露西可能在自言自语。她坐在一张野餐桌的桌面上,我走近一些,正打算开口教她时,却发现她是在与一个坐在旁边长椅上的人说话。两人靠得很近,侧影合而为一。我僵在一棵高大浓密松树的阴影下。

“……那是因为你总是这么做。”露西以我一听就知道受了伤害的语气说道。

“不,那是因为你总是认为我在这么做。”那个女人以安抚的语气说。

“那么,不要给我理由。”

“露西,我们别再谈论这个话题了,行吗?”

“让我来一口那个东西。”

“我希望你不要沉迷。”

“我不是沉迷,只想吸一口。”

伴随着划火柴的声音,一道小火花划过黑暗。顷刻间,露西的侧影浮现,她凑近她的朋友。我看不见她朋友的脸。黑暗中只有她们来回传递香烟时,香烟头发出的微光。我默默地转身离开。

我回到韦斯利身旁,我们再度迈开脚步前行。“你认识的人?”他问。

“我以为是的。”我说。

我们默默走过空荡荡的靶场,一排排枪靶静立不动,轮廓冷硬。靶场后,一座控制塔伫立在完全以轮胎搭建而成的一栋建筑后方,那是人质救援小组,即联邦调查局的特种部队实弹演练场所。一架蓝白色的贝尔喷气式直升机停在附近 草坪上,像一只酣睡中的昆虫,飞行员怀特与马里诺站在飞机旁,

“都到齐了?”我们靠近时怀特问道。

“是的,谢谢,怀特。”

怀特是个典型的健美男子,穿着一身黑色飞行服。他打开直升机门协助我们登机。马里诺和我坐在后座,韦斯利坐副驾驶座。螺旋桨开始旋转,引擎开始预热,我们也戴上了耳机。

几分钟后我们飞离地面,黑暗的地表忽然落在脚下。通风孔开启,舱内灯光熄灭后,我们的交谈声飘忽不定。直升机往南朝一座山城加速飞去,当地又有一个人丧生。

“他一定是到家后不久。”马里诺说,“我们知道……”

“是没多久。”韦斯利的声音由副驾驶座传来,“他开完会后立刻离开匡提科,搭乘下午一点的国内班机。”

“我们知道他所乘航班带达阿什维尔的时间吗?”

“大约四点半。他可能在五点钟到家。”

“在黑山?”

“没错。”

我插嘴道:“莫特六点发现了他。”

“天啊!”马里诺转向我,“弗格森一定是刚刚……”

飞行员打岔道:“机上有音乐,有人想听吗?”

“当然。”

“哪一类?”

“古典乐。”

“去你的。本顿。”

“少数服从多数,彼得。”

“弗格森回到家不久,这一点很确定,无论该怪谁或怪什么。”我在法国作曲家柏辽兹的音乐中,重拾我们断断续续讨论的话题。

“看起来像是意外,自;慰出了差错。不过我们不能确定。”

马里诺以胳膊顶顶我。“有没有阿司匹林?”

我摸黑从手提包掏出一把迷你手电筒后,在医事包内继续翻找。在我表示爱莫能助时,马里诺暗自咒了一声,我这才发现他仍然穿着参加漆弹训练时的运动裤、带帽兜的运动衫、系带长靴。他看起来像是某个棒球小联盟球队的酗酒教练,我忍不住将手电筒照向他背部上方及左肩明亮的红漆。马里诺中弹了。

“行啊,不过你应该看看其他人。”他的声音忽然传入我的耳中,“喂,本顿,有没有阿司匹林?”

“晕机?”

“玩过头了。”马里诺说。他厌恶飞行。

天气不错,我们以每小时一百零五盈利的时速飞过清朗的夜空。我们下方的车辆有如眼睛明亮的水虫在滑行,而万家灯火则如同树林中的小火苗般闪烁。若非我精神紧绷,晃动不已的夜色很可能会将我摇入梦乡。影像纷至沓来,疑问接二连三浮现,我无法定下心来。

我脑中浮现出露西的脸庞—她凑近女友以手遮住火光时,下巴与脸颊可爱的曲线。他们充满激情的声音在我的脑中回响,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目瞪口呆,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我想不出韦斯利到底知道多少。露西自从秋季开学之后便一直在匡提科实习,他与她见面的机会比我多。

一路上们有什么风,直到我们进入山脉。一时间整个地表似乎成为一片漆黑的平原。

“已爬升到四千五百英尺。”飞行员的声音有耳机中传出来,“大家都还好吗?”

“治理不能抽烟吧?”

九点十分,漆黑的夜空浮游着点点繁星,蓝脊山脉有如一座漆黑的海洋,无声无息的耸立着。我们沿着浓密的树林前进,平稳的转向一座砖造建筑,我猜那是一所学校。我们在一处角落找到一座足球场,警方将我们的降落区照得一片通明。上百万烛光亮度的夜间照明灯照在机腹上,怀特驾驶着飞机如小鸟般平稳降落。

“‘战马之家’,”韦斯利读者围墙上所悬挂旗帜上的字说,“希望他们这一季打得比我们好。”

在螺旋桨逐渐停下时,马里诺望向窗外。“我高中参加了橄榄球队,那之后就再也没有观赏过高中橄榄球赛了。”

“我不知道你打过橄榄球。”我说。

“嗯,十二号。”

“什么位置?”

“助攻员。”

“可以想见。”我说。

“这里其实是斯旺纳诺阿,”怀特说,“黑山就在东面。”

两位穿制服的黑山警察局警察走上来。他们看起来稚气未脱,似乎未到可以开车以及配枪的法定年龄,目光躲闪﹑脸色苍白﹑神情惶恐,好像我们是乘宇宙飞船在一阵眩光中降临一般。他们不知道要如何对待我们,也不知道小镇发生了什么事情。在开车接我们离去的路上,彼此没说几句话。

没过多久,车就停在一条友消防车和警示灯的狭窄街道上。我数了数,除了我们这辆,还有三辆警车﹑一辆救护车﹑两辆消防车﹑两辆没有标记的车辆,以及一辆凯迪拉克。

“太好了,”马里诺关上车门时嘀咕,“大家都来了,连他表哥艾布纳也来了。”

刑案现场的警戒条从前阳台围至庭院内的树丛间,将灰色的二层楼的两侧都隔开来。一辆福特烈马汽车停在碎石车道上,后面跟着一辆没有标记的云雀牌警车,车上有警用天线和警示灯。

“那些车子是费格森的?”卫斯理在我们走上混凝土台阶时问道。

“停在车道那些,是的,长官,”警察回答,“他在角落里那个开着窗户的房间。”

当赫谢尔o莫特队长突然由前门现身时,我有点错愕。他显然没有听从我的劝告。

“感觉如何?”我问他。

“我一直撑着。”他看到我门后如释重负,我几乎以为他会来一个拥抱。不过他脸色苍白,衬衫衣领已经汗湿了,眉头与颈部也有汗水的亮光。我闻到一股烟臭味。

我们在走廊处停下,背对着通往二楼的楼梯。

“已经采取什么措施了?”韦斯利问。

“詹雷特医生拍了许多照片,但他什么都没有碰,正如你吩咐的。如果你想找他,他就在外面与警察谈话。”

“外面车子很多,”马里诺说,“可人都到哪里去了?”

“有几位兄弟在厨房,还有一两位在院子里和后面的树林中搜查。”

“他们没有上楼?”

莫特重重吐了一口气。“好了,我不想站在这里向你撒谎。他们的确上楼看过,但没有人破坏现场,这一点我可以保证。医生是唯一靠近的人。”

他开始上楼。“马克斯是…他是…呃,可恶。”他停下脚步回头望着我们,眼中泛着泪光。

“我仍没弄清楚你是怎么发现他的。”马力诺说。

莫特设法保持冷静,我们也继续上楼。二楼的地板与一楼一样铺着暗红色地毯,上了厚漆的松木呈现出蜂蜜的颜色。

他清了清喉咙。“今天傍晚大约六点,我顺道过来看看马克斯是否要出去吃晚饭。他没来应门,我以为他在洗澡之类的,于是自行进门了。”

“你可知道她曾有过这种行为?”韦斯利委婉地问。

“没有,长官,”模特动情地说,“我无法想象。我真的弄不明白…呃,我曾听过有些人是用稀奇古怪的情趣用品,但我不知道那是做什么用的。”

“重点是在自慰时使用绳套会压迫颈动脉,”我解释,“使氧气及血液无法流向脑部,这似乎会增强高潮的快感。”

“有人说,快感来时,你也快要走了。”马里诺以他一贯的嘲讽语调说道。

我们走向走廊尽头亮着灯的房间,莫特没有跟过来。

周调查局探员马克斯o费格森的卧房相当男性化,很质朴,松木橱柜,以及一盒“彪悍骑士”牌安全套摆放在床边的桌子上,床上铺有被褥。他早上在匡提科穿的那件西装整齐的挂在一把椅子上,鞋袜就在附近。

浴室与橱柜间摆有一把木制吧台椅,他的尸体就在椅子边,被一条色彩缤纷的阿富汗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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