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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计议已定,包正就开始策划如何骗取一些金银。想着想着,一个绝妙的主意慢慢在脑海中成型了:“对!就这么干!”
他把卷轴收拾起来,想找一个隐蔽之处藏起。后来又一想,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放在油灯上,一把火烧了,这样,就彻底地神不知鬼不觉了。
收拾好了,包正再次来到了宋乾的府上。那宋乾刚才听家丁说,包大人急匆匆地离开了,以为又有什么变故,所以已经在大门前张望多时了。
现在看到包正又回来了,连忙迎上前去,询问道:“包大人何时匆匆离去?”
包正也抱了抱拳道:“宋员外,刚才忽然想起了一个案子,急忙回县衙向知县大人说明了一下。唉,官身不由己啊!”
宋乾这才放下心来,奉承道:“包大人年轻有为,日后一定飞黄腾达,前途无量,真是可喜可贺!”
包正心中暗笑:“前途到不好说,不过眼下倒有一个‘钱途’啦!”
宋乾打了两句哈哈,就把包正往里让。走到大门的时候,包正忽然全身一阵颤栗,哆嗦成一团。
宋乾不由一惊,这位包大人有神明附体的事已经传遍了整个龙游县,瞧这架势,恐怕是又来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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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闷声发大财
包正二番来到了宋乾的府上,却在门口装神弄鬼起来。只见他忽然对着空中连连作揖,口中说道:“在下一个小小的仵作,怎敢劳动府尹大人大驾!”
宋乾顿时愣在当场,心中思量道:“看包大人的样子,莫非是看到了我那死去的老爹?”
然后,只见包正一路作揖谦让,仿佛真有长者在前行路一般,直到堂中,先向正位的一把交椅连拜了几拜,口中说道:“宋老府尹,您请上坐!”随后,自己才在下垂手捡了一把椅子,恭恭敬敬地坐在上面。
宋乾见状,心里咯噔一下子:“莫非自己父亲的魂魄真的回家了?
包正说道:“难得宋老府尹归府,速速将宋坤母子一并带来。听他老人家判断家私!”不一会,张氏领着宋坤进来,后面还跟着气鼓鼓的阿紫姑娘。
包正见人都来其了,又向正中空空的座位拱手道:“老先生,现在您的两位公子正在分家,已经对簿公堂,不知您老有何良策?”然后又做侧耳倾听状,还不时地点头,一副心领神会的模样。
宋乾和下面的家人也都伸长了耳朵,可是却难闻分毫,只能心中暗暗着急了。张氏母子见场面神神怪怪,也都满脸诧异。
那包正倾听了一会,忽然口中连连谦让:“小子明白了!但在下无功受禄,实在是寝食难安!”然后又谦让了一会,这才无可奈何地说道:“长者赐,不敢辞,小子就只有受之有愧了!”
说罢,就站起身来,仿佛送客一般,向半空连连作揖道:“恭送宋老府尹!”。然后目光渐渐抬起,仿佛有人在中渐渐远去。
忽然,包正又哎呀一声,跌倒在地,又如同抽筋一般。看得宋乾、宋坤等人手足无措。还是阿紫比较机灵,上前在他的脑壳上使劲敲了两下,包正这才恢复了原状。
只见包正从地上站起身来,抚了抚身上的尘土,整了整发冠,这才开言道:“刚才看到了宋老府尹,他老人家把家产的处理意见已经告之在下。在下也已经答应下来,下面就按照他老人家的意见来,你们可有什么不同的见解?”
张氏母子心头一喜:“如果真是老爷显灵,见我们孤儿寡母的实在可怜。一定会照顾我们母子的。”
宋乾心里却是一惊:“当初老爷子在病床上大概是老糊涂了,所以才把家产都分给了我。如今在阴间呆了十多年,估计也明白过来了,这要是重分家产,恐怕会不利于我吧?再说,万一你个包仵作装神弄鬼,糊弄我怎么办?”
于是问道:“包大人,那家父是怎么说的?”
包正微微一笑:“刚才,宋老府尹说,一切都按照他生前的遗愿去办!”
宋乾听了,一颗心这才放到了肚里,连连拱手称谢。而张氏母子则犹如迎头被浇了一盆冷水,心中已是一片冰凉。而阿紫姑娘则是牙根直痒痒,暗中发狠道:“刚才怎么就不再使点劲,把你敲昏过去得了!”
却听包正话锋一转,继续说道:“但是,宋老府尹又透漏给在下一个天大的秘密!”众人听了,又都凝神倾听起来。
包正又转头对宋乾说道:“宋员外,这张氏母子居住之处的东西,是否都属于她们母子所有?”
宋乾转了转眼珠说:“除了那三间房子,剩下里面的东西自然都是她们的了!即使是屋中有白银万两,也自然是宋坤兄弟的。”说完心中暗自得意:“屋里都是一些粗笨破旧的家具,能值多少钱!”
包正也大喝一声:“好!那咱们现在就去搬东西,到时候,宋员外你可不要后悔啊!”
然后,就率先而去。众人见了,也都跟在后面。
到了东跨院的三间偏房,包正先吩咐几个家丁取来了锹镐,来到了西边的屋子,指着地中央说:“挖!”
众人都惊讶不已,不知道他要搞什么名堂。几个家丁也不好违命,只好一起动手,锹镐齐下,挖掘起来。
掘地三尺之后,忽然传来一个清脆的撞击声,一个家丁说:“大人,下面有东西!”
包正胸有成竹地说:“当然有东西啦,刚才,宋府尹告诉我,这下面埋着五个坛子,每个里有白银千两,快快挖出来!”
家丁也都鼓足干劲,不一会,把五个坛子启出。开了盖子一看,里面果然是白花花的银子,十两一锭,码放地整整齐齐,晃得众人是眼花缭乱。又有好事者取来了大秤,包正命人取了一坛银子,上秤一称,刚好六十二斤半,正合千两之数。
那宋乾在旁边看了,眼睛都直了,要是没有眼眶,肯定能把眼珠子瞪出来,做梦也想不到,这里真有白银万两啊。而张氏和宋坤则激动地抱在一起,泪流满面。然后一起跪在了包正面前,磕头叩谢。
包正连忙把他们搀扶起来,继续说道:“不用着急,在东间屋里还有五千两,还得接着挖!”说罢,把手一挥,就像一个大将军一样,率人向东屋进军。
却听身后“咕咚”一声,包正回头一看,却是宋乾实在经受不了如此沉重的打击,昏倒在地了。包正嘲讽地一笑,就转过头去,继续挖宝大业去了。
那几个家丁这回也抖擞精神,不一会,果然又掘出了五坛银子。宋乾也在家人的搀扶下,又过来查看,结果,在白花花的银子面前,他脆弱的神经再次崩溃,又昏倒了过去。
小阿紫在旁边也瞪大了美丽的大眼睛,不过,不是盯着银子,而是紧紧地盯着包子。在她小小的心目当中,已经真把包正当成神了:这也太神奇了,包正哥哥简直就是能掐会算,通天彻底的神仙啊!
包正命人把银子收拢到一起,然后对张氏说:“在中间的屋子下面,还有一个小坛子,那是宋老府尹送给在下的。在下推辞再三,奈何宋老先生执意要赠给在下,所以我也只好收下了!”
张氏凭空得了万两白银,早就欢喜得要死,听包正这么一说,连连点首道:“应该的,应该的,就是先夫不许给大人,我们母子也准备赠您一坛,作为谢礼呢!”
于是吩咐家丁继续挖宝,少时,在地下果然挖到了一个小坛。有个家丁手快,刚要打开,却被包正一把拦住:“这个一会就直接送到——送到雷都头家,阿紫,你随着一起回去。”
阿紫答应了一声,乐呵呵地向张氏告别,就要押送坛子回去。
张氏还有些过意不去,对包正说:“大人,这个坛子太小,也就能装个十几两,我再送您一些吧!”
包正连忙说道:“在下已经答应了宋老先生,岂敢再多取分毫,谢过,谢过!”心中却想:“我这一个坛子,也抵得上你的这些了!”
阿紫地吩咐一个家丁抱起坛子,自己抱着小白,喜滋滋回家了,那个家丁边走心里还边纳闷:“别看这个坛子小,这份量还不轻啊!”
包正见把公事私事都处理完了,就对张氏和宋坤道:“你们母子可有安身之所?我领着家丁护送你们过去。”
话音刚落,那宋乾已经转醒,跌跌撞撞地走到宋坤面前,大叫道:“兄弟啊,我们毕竟是手足至亲,如何能叫你们母子分出去呢,咱们还是和和气气,住在一起吧!”
原来是他见张氏母子凭空得了白银万两,又起了贪财之念,所以想先把年幼无知的宋坤拢住。
不料想,那宋坤年纪虽小,却极是倔强,早就认清了他的嘴脸,冷冰冰地说道:“大哥,我们母子是不敢再高攀了,一个不好,因为这些银子再坏了性命,可就得不偿失啦!”
包正听了,连连叫好:这宋乾还真像谋财害命的。宋坤能又这般见识,看来是能守住这万贯家财了。
宋坤又取出一锭银子,对几个家丁说:“刚才诸位辛苦了,这些银两,就送与你们喝酒吧。”
那几个人都大喜过望,其中为首的一人接过了,对宋坤谢道:“多谢小主人赏赐!”
宋乾却有些心里不是滋味,在旁边咳嗽了一声。那几个家丁见了,互相打了几个眼色,然后一齐跪倒在宋坤面前,为首那人道:“小主人,我们都是老爷在世的时候,就在宋家,对您的遭遇早就忿忿不平,只是地位低下,敢怒而不敢言。现在好了,我们都愿跟随小主人,不求荣华富贵,就图个心情舒畅,望小主人收下我们!”
张氏见如今得了这么多银两,就靠她们母子,恐怕会有歹人见财起意。正好这些家丁投靠过来,于是就点头答应。
一旁的宋乾却不干了,嘴里呵斥道:“你们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如今看到人家有钱了,就卖主求荣,一群忘恩负义之徒!”
为首的家丁道:“宋乾,你为富不仁,我们在你的手下早就受够了。我李二就是为了混口饭吃,才在你这里忍气吞声的。现在小主人扬眉吐气了,我们自然是愿意追随他了!”
经他们这一闹,立刻又有十几人纷纷要求跟随宋坤。
宋乾见了,又险些气了一个倒仰。用手指着众人,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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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酒馆逢侠盗
包正见此间事了,而张氏母子有了众人协助,也不用自己跟着操心了。于是就告辞出门,张氏母子千恩万谢地把他送出了大门,犹如欢送财神爷一样。
走在大街上,包正的心情特别舒畅:“今天这样的事做得好啊,既为别人排忧解难,又中饱私囊,何乐而不为呢!想不到我这么快就发财了,真是不敢想象啊!”
就这样,包正梦游一般地回到了雷老虎的家里,自己到了南宋,还没看过金子呢!
一进雷家的大院,就见小白欢叫着跑了出来,而身后,则跟着那只低着头,耷拉着耳朵,夹着尾巴的大黄狗。估计是已经被小白收为爱宠了。不过,跟着怎么屁大点一个小老大混,也难怪它有些垂头丧气了。
随后,阿紫就欢蹦乱跳地跑了出来,那模样,比小白还高兴。在她们俩的热烈欢迎下,包正进了屋子。屋子正中的地上,放着那个小坛子。雷老虎正端坐在一把太师椅上,手上有两个铁胆在滴溜溜转动。他看到包正进来,就皱起了眉头,对阿紫道:“你先出去,我和包正有事要谈!”
阿紫刚要反驳,见到父亲的脸色阴沉,就吐了吐舌头,抱着小白出门了。
包正也感觉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从雷老虎身上散发出来,压得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来。于是就率先打破了沉闷,开口问道:“伯父,您有何见教,就直说吧!”
雷老虎忽然吼道:“你为什么骗了人家孤儿寡母的钱财!”声如洪钟,震得窗棂上的窗纸也仿佛连连扇动。
这时,阿紫挑开门帘,露出小鼻子说:“爸爸,你吼什么,不就是几十两银子嘛?”
雷老虎厉声道:“几十两?几十两能有这么沉吗?我看里面装得不是银子,而应该是金子!”
包正心下佩服:“不愧是经验丰富的老捕头,眼睛可真够毒的!”于是对雷老虎道:“那日听了伯父的教诲,小侄回去思量了半夜,这才定下了‘不拘小节、不失大义’的八字方针。这五百两黄金,就算小侄暂借她们母子的,等以后发达了,再还给她们!”
阿紫听了,立刻冲了进来:“什么?黄金五百两!我说怎么这么重呢!“
雷老虎口中念叨着:“不拘小节、不失大义,好小子,是个成大事的材料!哈哈哈!”说完,就放声长笑起来。
包正这才放心,看来刚才是雷老虎在虚张声势,试探自己呀。
阿紫见一天云彩都散了,就走到坛子旁边说:“快打开看看,我长这么大,还没看过这么多金子呢!”
包正于是上前,打开坛子的封盖,只见一片金光闪烁,晃得包正眼睛都睁不开了。
过了一会,等眼睛适应了之后,包正才把这些金子从坛子里取出。只见都铸成马鞍型,就是俗称金元宝的那种形状,一共五十锭,看来是每锭十两了。摆在地上,熠熠放光。
阿紫上前拿起一块,见金元宝小巧可爱,就不免有些爱不释手了。雷老虎见状,上前一把夺下说:“包正,先放到我这里保管。日后还靠它给你买个出身呢!总不能当一辈子仵作吧。哪天还得和糊涂官说一下,叫他销了你仵作的身份。只怕那个家伙胃口太大,不会轻易满足的。”
包正心头涌起了一股暖流,还是人家想得周到啊!
这时,小黑也回到家来,看到地上金灿灿的,也不由一愣,诧异地问道:“哪来这么多的金子,不会是你们抢了钱庄了吧?”
阿紫跳到他的面前说:“是包子刚刚骗——刚刚弄来的,怎么样,眼馋了吧!”
小黑嘿嘿一笑说:“好,好,这下我兄弟有钱了!”
雷老虎径直把地上的金子收起,交给了自己的夫人保管。包正看了,心中暗暗遗憾:“怎么也得给我留一锭压兜不是!”
阿紫见了,就来到了包正身边说:“包子,今天你发了财,得请客,就到城里最好的太白楼。”小黑听了,连连举手赞成。
包正苦笑着说:“你们没看见金子都被伯母拿走了吗?”
阿紫转了转眼珠,对小黑说:“那就哥哥你请吧,你每个月有10两的俸银呢!”
小黑只好不情愿地点点头。
不一会,一行三人就来到了太白楼,当然,阿紫的怀里还抱着小白。
看到了小黑三人,小伙计连忙满面春风的上前招呼:“这不是雷都头吗!您今天不当值,,快里面请!还有包——包仵作,您今天也这么清闲。”
包正一看,这个小伙计正是以前侮辱自己的那个,但是今天的态度却发生了巨变。于是也不和他计较。
三人迈步往里走,包正走在最后,见门旁的梁柱上刻着一副楹联,仔细辨认了一下,左书“劝君更尽一杯酒”、右书“与尔同销万古愁”,笔力甚是遒劲。
正在驻足观赏之际,忽听身后传来一声清喝:“兄台,因何挡道!”
包正听了,心中很不舒服,这让他联想到了一句俗语“好狗不挡道”。不由回头看了一眼。却原来是一个不满二十的青年,做读书人的模样,头戴方巾,身着蓝衫,腰间垂着一块环形美玉,手中轻摇着一把折扇,上面画得是一幅泼墨山水。
再往脸上看,竟然面如美玉,十分秀气。包正看了半晌,不由微笑着点点头,因为他发现,眼前的青年书生,乃是一个女子化妆而成的。
包正凭着自己私家侦探歹毒的眼光,一眼识破了这个公子的真身,心里不禁慨叹道:“以前看古装电视剧的时候,经常看到女扮男装的,没想到自己到了南宋,也有幸看到这么一位,真是新鲜。”
谁知那个假公子却被他看得恼了,面上不由罩上了一层寒霜,口中给了包正一个评价:“登徒浪子!”
包正听了,大叫冤枉:“是你化妆成男人,满大街乱逛的。要是怕人看,就消停的回自己的闺阁绣花啊!”不过,只是在心里这么想了一下,没敢说出口。
那个假公子瞪了包正一眼,迈步往里就走。就在她经过包正身边时,包正嗅到了一股清香,感觉有些熟悉,却一时又想不起来了。
这时,阿紫见包正迟迟不进来,于是就跑出来查看,正好和假公子撞了一个满怀。阿紫虽然单纯而又洒脱,但毕竟是个女子,而对方又是一个青年男子,一时也不禁有些恼怒。
假公子见了阿紫恼怒的样子,连忙躬身道歉:“这位小姐,在下多有冒犯,万望见谅。”声音竟然和男子无异,包正不由暗自点头:“在我看到的女扮男装之中,她大概是最像的了,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