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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士-第4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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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不懂得科举场上的规矩,故做此问。

    他心中也是迷糊,刚才见瞿式耜和黄佑说起这事的时候,都是一脸的郑重,黄先生甚至还说等考完之后,就要去查地方官员,说不定要杀人。可说完之后,大家却想没事人似地忙其他事情,这也太诡异了点吧?

    对于这个武夫的话,瞿式耜根本就是不屑回答。

    黄佑是他的老上司,也知道他不明白朝廷的制度,就耐心地解释说:“你这就不知道了,科举场上,一旦考生进考舍,就不得出考舍一步,就算是天塌下来也不行。”

    那武官:“为什么呢?”

    黄佑:“因为根本我朝制度,考生如果出考舍一步,就没有被录取的资格,因为你不知道他出考舍之后是否有传递之弊?”

    武官:“难不成就眼睁睁看着他饿死在里面?”

    “没错,就是这样,咱们若是过去救他,那个考生这次就算是白进考场了,难不成你想让他的努力付之东流?”黄佑一脸沉痛,“对于一个读书人来说,还有什么比没有能中式更痛苦的事情,这比死亡更叫人悲哀更难以接受。”

    武官:“这样是不对的,这样是不对的。”

    瞿式耜:“好了,就这样吧,没什么大不了的,每届考场都有考生因为生病或者惊厥死上几个,见过了也就习惯了。”

    说到这里,他森然道:“别说饿死一个考生,就算是考场里发起大火,烧死了人,考试也得继续。”

    “发大火,烧死人了,还继续考?”那武官口吃起来。

    “对。”就连黄佑也点了点头。

    瞿式耜刚才所说的话涉及到南京乡试时的一桩旧事,天顺年间,南京贡院中也不知道是考生不小心打翻了烛台还是其他原因,考场里起了大火。

    可按照科举制度,考生一进考场之后,就要被锁在里面,不待考试结束,不得出去。大火一起,考官也不敢组织人员救火,否则,这次考试成绩就彻底作废。因为谁也不知道这场火究竟是不小心,还是有人故意捣乱,想乘救火时作弊。

    所以,考官们只能眼睁睁地坐在那里等着火灭。这一场大火,到最后竟烧死了十多个考生。

    事后,朝廷对考官也表示谅解,不予追究。东南士林也没有半点不满:制度就是制度,制度有的时候需要用生命来维护。

    ……

    听到这个典故,那武官张开嘴半天,良久才一跺脚:“不管了,人命大于天,今次考不中还有下次,若是死了,那就是什么都没有了。今日,我就算是拼着侯爷责罚,也要将救这人一条命。大主考,黄先生,对不起,我还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好好一个人在我眼前咽气。”

    说完,就不顾后面瞿式耜、黄佑大喝:“干什么,站住,站住!”一阵风似地冲了出去。

    黄佑和瞿式耜见他如此冲动,同时大惊,“糊涂,走,快,拦住他!”

918。第918章 中式

    黄佑和瞿式耜二人尾随那个武官追至出事考生的考舍前,那武官就下令:“来人,开锁。”

    “不可!”不但瞿式耜和黄佑大喊,就连隔壁考舍那个考生也跟着叫了一声。

    黄佑怒喝一声:“干什么,不许开锁,否则,军法从事。”

    这个时候,那武官才意识到黄佑不但是这场公务员考试的监试官,也在宁乡军中排名第二。作为孙侯爷的首席幕僚,宁乡军中有一半的人都是他带出来了。顿时身子一凛,站住了。

    黄佑:“不许碰他。”说完这句话,他才定睛看过去,这才将那个晕厥过去的考生看得清楚。

    只见,在昏黄的灯光中,那人大约四十来岁,又老又瘦,身上的衣裳也很是破烂。此刻的他正扑倒在考舍的栅栏上,一脸苍白的脸刚好嵌在两根木桩之间。

    大约是受到灯光和这么多人的刺激,那人的身体突然一动,眼睛缓缓睁开,眼神也显得麻木。

    看到外面全是人,考生好象清醒了些,眼珠子转了转,有了一点灵光。

    黄佑心中就算有千万句话要问,可此刻却不是问话的时候。就沉着脸喝道:“我是本期扬州镇公务员考试监试官,扬州镇副总兵黄佑。考生,报上姓名籍贯。”

    那考生嘴唇动了动,虚弱地说:“回监试……试官的话,晚生乃是……乃是……”接着就大喘了一口气,“乃是通州西亭镇生员周仲英。”

    黄佑:“周生,本官问你一句,你究竟还考不考?若支撑不住,本官就开锁放你出来。”如果这个叫周仲英的人放弃这场考试,他立即就会叫人将他扶出来,关进贡院一间干净的房子里,然后灌进去一口糖水,等到考试结束,问完话之后就送回家去。

    却不想,这一句话让那正处于迷糊状态的周仲英就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身体猛地一颤,声音大了些:“我要考,晚生要考。”眼睛里满是哀求。

    黄佑看了瞿式耜一眼,主考官瞿式耜点点头:“可以,反正还有不到半个时辰就考完,咱们不能怀了规矩。”

    周仲英面上露出一丝狂喜:“多谢大主考,多谢监试官。”

    说完,他挣扎着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地朝座位上走去:“这可是晚生等了一辈子的机会,这可是晚生等了一辈子的机会啊!”

    实在是太虚弱了,周仲英走不了两步路,就撞在墙上,只听得“咚”一声,整间狭小的考棚都在颤抖:“我要考,我要考,我已经等了一辈子了,再不能等了。”

    这个时候,隔壁那个考生突然发出幽幽的哭声:“仲英老哥,仲英老哥,你这又是何必呢,何必呢?”

    没错,这人就是连祈年,见同学饿成这样,禁不住失声而哭。

    瞿式耜和黄佑本欲要走,可听到这哭声,看到周仲英坐在座位上,提着笔不住地在卷子上写着,二人就好象被魇住了,却是一步也挪不开。

    却见,在幽幽的灯光中,周仲英那条消瘦的身子被灯光拖曳出长长的影子,就如同一条孤独的小黑魂。

    周仲英一边写,一边吞着口水,喉节上下滚动,发出如同哭泣一般的吞咽声,好象是用要口水来压住腹中的饥火。

    可他饿了这三日,身上早就没有了力气,没吞一口唾沫,身子就下意识地绷紧张,眼睛里泛出一点泪花。

    “妈妈,妈妈……”他小声地叫着。

    突然间,瞿式耜和黄佑心中一酸,眼睛同时发热。

    这二人一个是进士,一个是举人,科举场上的不易,穷人家读书人的艰苦,都是清楚的。也知道,眼前这个穷得浑身破烂的士子,在求学上进的道路上,走得是多么的艰难。

    看到眼前这种情形,二人又想起自己当初读书考试时的模样,顿时无法自执。

    “哎,黄兄,走吧。”瞿式耜叹息一声,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身份:“咱们一个是主考,一个是监试官,不应该站在这里的。”

    黄佑默默地点了点头。

    好在不到半个时辰,考生们就交卷出了场,那个姓周的生员也没有饿死在考场里。

    本来,黄佑本打算叫人去将这个周仲英叫来问话,问他地方官究竟给没给他那十元钱路费,其中是否有贪墨情状。但按照科举考试的制度,考官和监视官在卷子没有阅完榜单没有排出之前,任何人都不得离开考场,还得在这贡院里隔离一段日子。

    规矩就是规矩,任何人都必须遵守。

    黄佑知道孙元对这次公务员考试看得极为要紧,内心中也隐约觉察到孙太初这是在同东林,甚至是朝廷抢夺士心。朝廷和东林的科举考试走的是精英路线,而孙元则专一用官位和俸禄收买失意知识分子和底层读书人。

    相比起这个重大的政治任务,区区一个县官的贪污又算得了什么,且按下不表,等以后再说。

    扬州镇的公务员考试虽然不算正经的科举,却也依照着朝廷的制度来办。

    收完卷子之后,又花了三日工夫,各房的荐卷都上来了。接着,瞿式耜花了一日一夜的时间将中式书生的卷子读了一遍,排定了名次,就要名人张榜公示。

    黄佑再也按耐不住,径直问:“瞿主考官,通州士子周仲英中没有?”

    瞿式耜严肃地看了他一眼:“黄监试官以前和周仲英可认识,如果这样,为了避嫌,老夫说不得要将他的名字从榜上刷下去。”

    “啊,中了?”黄佑内心中莫名其妙地一阵惊喜,忙道:“大主考,黄佑以前从来没见过这个周仲英。”

    瞿式耜脸色才好看些:“这个周仲英却是中了,乙榜第六。他的几篇时文倒是作得不错,就是策文差了,否则,说不定能进甲榜的。”

    “中了就好,中了就好。”黄佑松了一口气:“我本打算召他问话的,看来已经没有必要。”

    瞿式耜点头:“按照士林规矩,中式考生明日应该去我下榻的驿馆谢礼,拜师的。如果你找那周仲英问话,可过来。”

    没错,黄佑想问的就是周仲英为什么饿昏在考场之中,地方官给他的那十元钱路费究竟去哪里了?如果真是被地方官贪污了,嘿嘿,说不得要替孙太初行军法了!

    连考生的路费都敢贪墨,这人胆子也实在太大了。如此一来,岂不是伤了士之心,扬州镇以后还怎么争夺人心?

    据说黄佑所知,通州知州本是前崇祯内阁首辅杨嗣昌的随从,叫俞振龙。当初卢公在巨鹿殉国之后,杨嗣昌怕他没死,以后会报复,派了三个心腹随从去查看。其中一人就是俞振龙。

    俞振龙察看之后回北京告诉杨嗣昌,卢象升真的死了。

    就杨嗣昌而言,希望手下人说卢象升没死,这样他就可以把怯懦畏战之类的罪名加到卢象升的头上了。

    但这俞振龙非常硬气,杨嗣昌把他鞭打了三天三夜,快打死了,他仍然瞪着眼睛说:“天道神明,无枉忠臣。”

    最后,又捏造了一个罪名将其充军。

    后来,孙元念到此人的情义,就想了个法子将他救了出来,留在身边。这些年,俞振龙一直跟随孙元,最后做到了通州知州一职。

    按说,如此一个忠义之士,断不会做出贪墨之举的:俞振龙啊俞振龙,如果干出这事的是郝肖仁,我倒不意外,怎么就是你呢?

    黄佑又是痛心,又是愤怒,又是惋惜:

    无论怎么看,这个俞振龙是必须斩的。

    次日,黄佑总算在瞿式耜下榻的驿馆里见着了周仲英。

    按照士林的规矩,中式的生员会在张榜后去拜见大主考,算是正式拜师,成为他的门生。明朝文官最重门生、同窗、同年关系,一但这种关系确定,将伴随终生,以后在官场上也要守望相助。

    当然,来拜师的同时,也要送上一笔礼物。

    却见,瞿式耜的厅堂里已经堆满了如山的礼物。听说人,这次前来谢师的一百多中式士子平均每人都要送上十来两银子,光这一趟走下来。除了扬州镇给的辛苦钱,光谢师银子瞿起田就又一万多两进帐,难怪朝廷每三年一次的秋闱、春闱,为谁出任主考官一职官员们抢得头破血流。为此,还要预先进行一场考试。实在是,这实在的利益让人眼红。

    瞿式耜不是扬州镇的人,黄佑也无意打破这种潜规则,睁一眼,闭一眼,装着没看到。

    同几日前考场中被饿得面容苍白不同,此刻的周仲英一脸红光,隐约还泛着一层亮光,当真是精神焕发了,见了黄佑就“哎哟”一声跪地拜见:“学生周仲英见过监试官。”虽说扬州镇的公务员考试不是正经的科举,可好歹也是一种出身,也得到朝廷承认不是。自己从现在开始,算是熬到出头,要做官了。

    “起来吧!”黄佑忙伸手将他从地上扶起来:“周仲英。”

    “学生在。”

    黄佑:“那****在考场中饿得晕厥过去,究竟是何缘故。某想问问你,地方官不是给每个参考的士子十元鹰洋,足够你们路程上的花费吗,怎么还弄成那般模样?如果其中确有情弊,你大胆说,不管涉及到谁,究竟是什么身份,都不用害怕,某为你撑腰。是不是通州知州?”

919。第919章 意外的工作分配

    周仲英这人以前虽然满腹牢骚,可能够干得出偷家里钱出来赶考,并到处混吃混喝这种事情来,人却是精明的。如何听不出黄佑这话中的杀气,如何不知道这事的要紧。

    他吓了一跳,慌忙摆手:“不关知州大人的事。”

    黄佑:“你且说就是,无须顾虑。如果真是知州贪墨了你的路费,某立即就派人将其拿下审问。”

    周仲英突然有些害羞,“真不关俞知州的事情,是晚生……晚生根本就没去领路费。以至盘缠用尽,进考场的时候无钱购买干粮,以至于生生的饿了三日,险些饿死在考场里。”

    说着,他一张老脸上泛起了一层潮红。

    “你没去领路费,怎么可能?”黄佑大为惊讶。

    周仲英的头低下去:“晚生迂腐,一直对扬州镇的公务员考试有抵触,内心中天人交战数月,临到考前几日才理解了颖川侯求闲若渴的一片苦心,也想着要给百姓为国家出,这才报了名。可惜,还是……还是不方便去领路费,以免被往日那些对侯爷有些误会的同窗挖苦嘲笑。”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黄佑忍不住叹息一声。

    确实啊,太初自从和马瑶草结盟,又抢了复社四公子之一的冒襄的小妾董小宛,算是彻底与东林结了死仇。这次东南士子对来报考公务员的考生诸多讽刺、挖苦,这周仲英来考试,想必也顶着巨大的压力。

    不过,只要能来参加考试,就是非常不错的。

    哎,这争取民心的事情真不好做。

    太初好好地,安静地做他的军阀不好吗,赶嘛要来这一手?

    太初啊太初,你究竟要干什么呀?

    ……

    突然间,黄佑感觉到一阵忧伤。

    良久,才平静下来,关切地对周仲英道:“你也不容易啊,对了,这几****在通州侯榜,又是如何过活的?”

    “回监试官的话,晚生这几日的饭房钱都是同乡生员连祁年照顾的,他也来参加考试的。”

    “哦,你的同乡,是不是坐你隔壁考舍的那人?”黄佑问。

    “正是,正是。”周仲英道:“正是他,回监试官的话,他这次也中了。”

    “呵呵,他也中了,不错,不错。”黄佑笑了起来,心情大好,挥手:“你下去拜见大宗师吧,对了,你家境贫寒,就别忙着回家,先去扬州镇报到,领个差使。毕竟,这一来一回,也须花费。”

    周仲英大喜,忙磕了个头:“多谢监试官,日后还望监试官多多提携。”

    黄佑严肃地说:“我镇的官员升迁任免自有制度,每年甚至每月都有考核。颖川侯治理地方如同治军,最是不讲人情。某就算有些提携,也没有法子。但凡你心有百姓,实心用事,就不会有人抹杀你的功绩。”

    这一做派惊得周仲英“是是是”地应了几声,这才退了下去。

    扬州镇做事果然雷厉风行,当即就张榜公示,命中式考生去扬州镇经历司报到,分派官职,择期上任。由此可见,孙元手头的文官系统缺员到何等程度。

    这次考试,孙元当初其实已经想得很清楚了。按说,以后世现代人的观念看来,八股文考试,录取的不过是一群只知道读死书,死读书的书呆子。这种人去做官,又成的了什么事。

    不过,问题是,这个时代也只有读四书五经,写八股的人识字啊。你总不可能让一群大字不识几个的士兵去做县官,管理地方,征集钱粮,成天和数字打交道吧?

    如果那样,用不了一年,整个扬州镇非崩溃不可。

    好歹也是知识分子,夹到碗里的都是菜。

    而且,科举毕竟是这个时代最公正的人才选拔制度,有一定的科学性。至少在很长一段时间之内,扬州镇也只能靠这个法子吸收人才,收买知识分子。同天下各方势力争夺人才,争夺人心,争夺舆论。

    周仲英也觉得现在回西亭没多大意思,关键是没有路费啊!而且,如果能够先得到任命,弄个官职回乡,这才算是衣锦还乡吧?

    于是,第二日,他就和同窗,如今又是同年的连祈年一到进了扬州镇军衙门,进了经历司。

    说起这考试,周仲英之所以能中,刚开始的时候,还以为自己是预先从连祈年口中套到了这科考试的题目。

    预先做了几篇文章,反复修改之后,背得滚瓜烂熟所至。

    进考场,所出的三道题目中,自己竟然打中了两题,顿时又惊又喜。

    最后,还中了乙榜第六名。

    可说来也怪,连祈年如果预先知道题目,应该比自己考得更好才对。但结果是,连祈年最后只得了总榜地一百二十一名,差一点被淘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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