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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士-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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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拉拢不成就随便找了个由头将他下到天牢中关了两个多月。

    那两个月是范景文人生中岁灰暗的日子,他从来没想到世界上还会有这么肮脏的地方。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范景文就落下了洁癖的毛病,最见不得脏东西。

    看到外面的地烂成这个样子,书办们都同时劝戒:“部堂,路实在太脏,就别去了。”

    范景文神色一凛:“住口,大战在即,事关南京存亡,尔等休要再劝,否则军法饶不了你们。”

    “是是是。”几个勋贵子弟互相挤了挤眼睛,只得无奈地随着范景文朝外面走去。

    这群子弟在南京也是钟鸣鼎食过惯了好日子的,就这么深一脚浅一脚地在大老营里走着,心中叫苦不跌:老尚书啊老尚书,你这是读兵书读糊涂了,还真把书上的东西当成真的了。什么视卒如爱子,故可与之俱死?都是狗屁,这些只值一文钱的军汉畏威不怀德,眼睛里只有军法和钱,弄这种小恩小惠做什么呀,还不如发点银子或者架一口大刀在他们脖子上实在。还有,你老人家平日里都躲在节帐里高高在上,发号司令,现在却想着要抚慰士卒,管用吗?

    可人家范部堂是一军之主,他要做什么,大家伙也只能跟着去。

    在老营里走了半天,范景文不住拉着士卒嘘寒问暖,一副和蔼长者模样。

    若是别人,士卒或许已经被他感动得热泪盈眶,跪地不起,来一个无以报部堂深恩,翌日只能在战场上效死云云。

    但问题是,范景文怕脏,同士卒说话的时候有意无意地离得老远,神情中难免给一种虚伪的感觉,士兵们不但不对范尚书感激涕淋,反惊得一脸煞白。

    最最可笑的是,有个士兵的大腿受了伤,卧床不起。范尚书在问他如何受伤之后,突然来了兴致,强忍着心中的嫌恶,竟伸手起撕开人家包在伤口上的纱布,说要亲眼看看人家的伤势。

    那士兵的伤口本就要愈合了,但纱布和伤口却粘连在一起。范景文卤莽地一撕,疼得那士兵惨叫一声,眼泪都下来了,哽咽道:“大老爷,大老爷啊……啊!”

    见他感动成这样,范景文大受振奋,调动起情绪,眼睛湿润地安慰道:“放心好了,有我呢,好好养伤,好好养伤。”

    看到范景文感情如此丰富,几个勋贵子弟在远处小声嘀咕。

    “这个范尚书直他娘念打做唱俱佳,人才,人才啊!”

    又有人讽刺道:“部堂以前在南京的时候相比经常去秦淮河体察民情,这手段,这本事,都比得上画舫中的当红花魁了。”

    几个坏小子挤眉弄眼,想笑,又死死地憋住。

    “不过,这种事情意思意思,做个模样就行了,看范部堂的意思,好象是要将整个大营都走遍。他老人家演戏演上了劲,可苦了咱们。”

    “是啊,这地这么烂,咱们已经走得浑身是泥,再这么下去,非被累死不可,还不如呆在帐篷里吃酒向火来得快活。”

    “不成,得想个法子让范尚书他老人家快些回去。”

    “他老人家正过瘾呢,怎么劝得走?”又有人苦着脸叹息。

    “小弟倒是有个办法。”

    “快说,快说。”众人早就冷得打起了哆嗦,只觉得随范景文巡营乃是天下一等一的苦差事,急忙催那人快些将那法子献上。

    那人见大家都将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心中不觉得意。此人的祖上本有一个二等伯爵位,不过,那是两百多年前的事情,家道已然中落,如今正落魄得厉害,如今好不容易受到同伴注目,有些买弄,低声笑道:“范部堂如今兴致极高,要想将他老人家请回大帐中歇气不折腾,得扫了他的兴头才好。”

    又有人哧一声:“扫部堂兴头,谁敢啊?”

    那人:“前一阵子朱玄水不是请咱们帮忙让宁乡军进老营,参加此次会战捞战功吗?那日宁乡军那个孙千户来的时候,你们难道没看出来范尚书对这个孙千户横看竖看都不顺眼吗?咱们今天干脆将他引去宁乡军,范尚书对宁乡军本就有成见,去了,自然少不了要挑些错。到时候,他老人家心中一坏,自然就不会再有抚慰士卒的心思了。还有啊,那地方脏得很。”

    众人眼睛一亮,同时赞叹一声:“你这个主意真是不错,高,实在是高。”

    范景文做事一向是高屋建瓴,对于具体事务并不了解。如老营的营盘如何设置,各军又驻扎在营中哪个方位也不太了解,或者说不屑了解。反正,一切都有下面的人处理。

    于是,就任由这群勋贵子弟领着他去了宁乡军的营盘。

    南京军中军老营占地就那么大点,向阳的不积水的干燥地势早就被其他卫所的士兵占了。宁乡军来得也迟,就被挤到最东边靠近滁水的低洼地带。

    这地方因为地势实在太低,到处都是积水,范景文在其中走不了几步,稀泥就从鞋帮子处钻了进去,顷刻之间,鞋中又冷又湿。

    范景文心中大起嫌恶之感,顿时有一种调头离开,回到温暖干燥的节帐的冲动。

    可想了想,却是一咬牙。

    自己好不容易起了个心要来慰问士卒,怎肯半途而废。且大战就在这一二日,为了这一场胜利我范景文准备了这么长时间,想比起甘美的胜利果实,这点泥水又算得了什么。

    这片营帐好象是刚立的,帐篷虽然整齐,可却没有归置。

    明明一条通常的巷道,走不了几步,却平白地一拐,再走得片刻,又拐到另外一个方向。简直就跟迷宫一样,走不了几步,范景文就头晕起来,心中却是大大地不耐烦。

    忍不住沉声道:“这哪支部队的营房,怎么扎的寨,七扭八怪,纯粹乱来,小孩儿玩意吗?如此,若是让贼人看到,还不觉得我大明官军连个寨都立不好,起了轻视之心?”

198。第198章 大战之前的冲突

    范景文毕竟是文人出身,又做了一辈子文官,对于表面文章异常看重。因此,他的中军老营就结得很齐整,营帐和营帐之间横平竖直,如同棋盘格子一般,煞是好看。

    至于合不合兵法,这个时候他倒是没有什么讲究。

    见这里实在太杂乱,心中却是不喜,脸色难看起来。

    有一个书办凑上去:“回部堂的话,这里是刚入营的大河卫宁乡所的兵。”

    范景文良好的心情顿时没有,哼了一声:“果然是宁乡兵,我说怎么脏乱成这般光景呢!这样的兵就不该放在老营里来,没得搅乱了我军的阵势。若不是你等一味纠缠,至于弄成现在这样?”

    众人都有些尴尬,低头不语。

    范景文也知道这些人多多少少都有些背景,也不想将他们骂得太狠,一挥袖子,朝前走去。

    众书办苦笑摇头,确实,宁乡军这营房扎得实在不太好看啊!

    不过,还有有心思便给之人发现这宁乡军营也不是一无是处。下了这么长时间的雨,这地方早已经积了水,根本不能住人。

    孙元已经将顶头上司大河卫指挥使方日昌得罪到死,让宁乡军驻扎在这里,估计也是他在使坏。

    可越往营中走,大家却发现里面越干燥。再看,营中挖了不少排水渠。而且,营中的伙房、器械库、粮秣存放也有一定的规矩。最奇怪的时候,里面还挖了不少坑,用来存放士卒的便溺。

    众人虽然都是纨绔子弟,可这点眼力劲还是有的,都隐约感觉这宁乡军的营房这么设置肯定是有道理的。

    走得片刻,就听到远处有人大声呵斥:“孙元,这就是以一千破三万的精兵强将军,嘿嘿,看看你的士兵,跟叫花子一样,咱们大河卫的脸都被你给丢尽了。”

    听到声音,大家定睛看过去。却看到前面是一个巨大的空地,超过一千人马例成方阵,站在那里接受检阅。

    而大声说话那人正是大河卫指挥使方日昌,他一身鲜明铠甲,手中挥舞着一根马鞭子,站在队伍面前不住地戳着身前那个士兵的心口。

    这些士兵走了半天路,身上全是泥浆子,脏得厉害。在加上许多人十来天本是农民军士兵,被俘之后才做了官兵,身上的衣服也是乱七八糟,站在那里跟乞丐也没有什么区别。

    被方日昌用鞭子不停地戳着,所有士兵面上都带着屈辱,但宁乡军军纪严明,众人却紧咬着牙关苦苦忍受。

    孙元一身布衣,一脸的严肃:“回指挥使的话,我宁乡军地狭民稠,本是个穷地方。指挥使以貌取人,难道就不怕冷了将士们的心?”

    “呸,还将士,他们也配当兵?”方日昌咯咯大笑起来:“还什么我宁乡军,孙元你给老子听明白了,你们宁乡千户所可归老子管,可不是你的私产。”

    他也是刚听到孙元带兵来了老营,就亲自跑过来训话,要给孙元一个下马威。

    方日昌的笑声更是讥诮,又用鞭子敲了敲一个士兵手上的长矛:“这就是你们宁乡军大破贼军三万前锋时所用的绝世兵器。哈哈,长矛长成你们这样的,还真是少见。是啊,是啊,都五米了。敌人还没扑上来,就被你们一枪刺死了。高明,真是高明,本指挥以前怎么没想到。如果我大河卫都使用这样的长矛,他娘的,还不打遍天下无敌手,什么蒙古人、贼军,或者建奴,算个鸟?”

    “还有。”方日昌又指着宁乡军手中的火枪骂道:“孙元你是怎么带兵的,入他娘都快一半是火铳手了,这东西上了战场管得了什么用,放炮仗吗?”

    孙元却正色道:“指挥使错了,武器并不能决定一场战争的胜负。”如果任由这姓方的在军中狂吠下去,他这个统帅的威严何在,将来还怎么带兵?

    “你他娘有什么高论,说来听听。”方日昌听孙元回嘴,大怒,正要再骂。

    那边,范景文已经在一群勋贵子弟的前呼后拥下走了过来。

    这才悻悻闭嘴,同孙元一道上前施礼:“末将见过范部堂,甲胄在身,不能全礼,还请恕罪。”

    “起来吧,方将军正在训话吗,你继续。”范景文笑吟吟地伸手扶起方日昌,却对恭身立在一旁的孙元置之不理。

    南京军中,大河卫的兵力在其中占有一定比例,方日昌也是范景文所看重的大将之一。

    受到范尚书的鼓励,他更是来劲:“是。”

    然后又转头厉声呵斥起孙元来:“回答本将军的话。”

    明朝时期的军队是出了名的烂,而卫所兵是其中之最,做了半年多的千户军官,没有人比孙元更了解这一情况。说句实在话,他对明朝的兵是非常鄙夷的,见方日昌在自己面前做出一副威严模样,孙元自是不惧,心中冷笑一声,依旧用平静的语气道:“回指挥使的话,是纪律。”

    “啥鸟玩意儿纪律?”

    “对,是纪律。”孙元点了点头:“只有纪律才是战争的决定因素,没有纪律,不能做到令行禁止,即便我军士卒都是狮子,一上战场也会成为一盘散沙。但如果有铁的纪律,即便是绵羊,只要能做到听命行事,也能战无不胜。至于装备也好,个人勇武也好,都不过是锦上添花。方指挥嘲笑我军士卒手中的长矛和火枪,那是不对的,那是唯武器论。”

    “住口!”方日昌突然一鞭子抽到孙元身上:“什么狮子绵羊,你他妈真能说,我看你这兵就是一群绵羊,来来来,给军爷看看你怎么将这群绵羊带成百战雄师的。”

    这一鞭抽得力量甚大,好在天气冷,孙元身上又穿着厚实的棉袄,倒不疼。不过,衣服却破了,白色的棉花翻了起来。

    见在自己心目中敬若天人的孙将军被人抽了一鞭子,士兵们都骚动起来。

    犟驴子、温老三、韶伟等人同时抽中腰刀,更有士兵大声骂着放平了长矛:“哪里来的鸟毛指挥,竟敢对将军无礼,捅死他。”

    一把把火枪举了起来,有人在上着刺刀,又人则摸着纸包弹咬破了,朝枪管里塞。

    一时间,乱成一团。

    眼见着就要啸营,范景文吃了一惊,高声大喝:“孙元,你要做什么,造反吗?”

    勋贵子弟们大叫:“孙元,做什么,约束好你的兵,住手,住手!”看到朱玄水的面子上,他们一涌而上,不住劝解,将孙元和方日昌隔开。

    方日昌继续哈哈大笑,神情中带着不屑:“好个姓孙的,军爷今天还真要用军法办了你!”

    手一翻,也将刀子抽了出来,还没等他动手,就被两个勋贵子弟给抱住了:“方将军息怒,大战在即,咱们咱们怎么能够自家人先闹起来。”

    方日昌不好对这些纨绔发作,只怒声大叫:“我自行军法,管束属下,放开,放开!”

    孙元吃了这一鞭子,气得涨洪了脸。这还是他第一次当着这么多人吃这么样的亏,心中顿时有一股杀气涌起。

    他做了半年千户军官,统帅千军,清流关那么艰苦的仗都打过了,心志也变得坚定沉稳,对于个人恩怨这种事情也不怎么放在心上。快意恩仇这种事情乃是江湖人的行为,却不是一个军阀和上位者该干的,这也是他当初为什么放朱玄水一马的原因。

    可今天这方日昌去是触到了他的逆鳞,当着这么多手下让我孙元下不来台,以后我在军中还有什么威信,还怎么带兵?

    好个方日昌,咱们走着瞧,过不了几日,定然将这个场面找回来,且忍耐片刻。

    一咬牙,孙元断喝一声:“干什么,都安静!”

    声音虽然不大,可就好象蕴涵了什么魔力,刚才还闹成一团的宁乡军立即安静下来,所有人虽然都是一脸的不忿和屈辱,却将身体提得笔直。

    孙元朗声道:“各位袍泽,你们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场合,当着范部堂的面,你们也敢造次。”

    然后,朝范景文一拱手:“部堂亲自过来巡视我军,宁乡军上下无不铭记五内。”

    范景文虽然对孙元反感,却也满意他知巧识趣,走上前去,威严地看了士兵们一眼,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诸君,也许就在这一两日,我军就要同贼人接战,此正是我等报效天子,报效朝廷之际……”

    按照军中的规矩,大军列阵,作为一军之统帅,范景文肯定是要训话的,也好提振士气。

    话还没有说完,旁边的孙元突然大喝一声:“费洪。”

    “末将在。”费洪跑了出来。

    孙元:“我且问你,按照我军军规,军官训话,士卒该怎么样?”然后不为人知地做了个下压的手势。

    费洪回意,大声回答:“禀孙将军,按照我宁乡军军规,上级训话,士兵盘膝而坐,聆听教训。”

    “很好。”孙元威严地看了手下一眼,用尽全身力气喊:“所有人听着,坐下!”

    随着他这一声令下,一千人马同时“刷拉”一声重重坐下,整齐划一得如同一人。

    一团黑色的泥水在千人方阵四周飞溅而起,满天满地地落下。

    这个声势实在惊人,众人没有心理准备,被惊得连连后退。

    范景文一时不防,被飞溅了一头一脸,忍不住低呼了一声。感觉到颈窝里又冷又脏,寒毛都竖了起来。忍不住低呼一声,“好肮脏……就这样坐?”

    转身就走,再不肯多说一句话。

    此刻,他想的就是尽快回到中军大帐,擦个身,换上干净衣裳。

    沉着脸,一边急走,一边在心中怒骂:污浊小人,太脏了,太脏了!

    范景文是怕脏,而方日昌毕竟是指挥使一级的军官,看到孙元的军队,顿时脸上变色:这是什么样的军队,这纪律,这纪律……看这些士兵的架势,只怕都是孙元的家丁……一千家丁,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这规模,只有九边重镇的总兵官们才养得起啊!

199。第199章 泥水飞扬的黎明

    黎明时分,滁州,南京军老营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知道,也许就在今天,或者明天,最迟不超过五日,贼军主力就要打过来。

    可大家都并不担心,打仗不过是主力战兵家丁亲兵们的事情,咱们都是军户,种田是一把好手,上阵杀敌,那还是算了。

    上了战场嘛,其实就是那么回事。反正到时候,那些将军带着他们手下的家丁朝前一冲,赢了,大家跟着朝前追就是了。如果打不赢,咱们将头一调跑他娘就是了。

    对军户们来说,打仗的事情和自己真没什么关系,实际上,军官们也没指望他们能起什么作用。

    就整个南京军老营来说,表面上有五万人马,可实际上却归属于不同的卫所,能够拿刀杀人的亲兵家丁也不过几千人。其他人,则大多在营中充任辅兵一职,说穿了就是不要钱的民夫苦力。、

    既然军官老爷们没有让大家一大早出去迎敌,大家也乐得图个清闲。

    至于军中的军官们,也知道大战就在这几日。不过,自凤阳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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