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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盟。整体来说,周虎赫比较圆满的实现目标。
“首领,听说乞颜部和兀良哈打仗了?西蒙兀各部都有卷入战争的可能,形势真的恶劣至此了吗?”颉质略神色关心地问道。
出行人员带回来的这个惊人消息,在众人中一经传播,立即引起了轩然大波。高兴者有之,恐慌者有之,忧虑着亦有之,每个人看待问题的角度不同,得出的结论也大相径庭。
扫视一圈众人满是关切的脸膛,周虎赫正色道:“是的,大战已经打起来了,就在我们离开豁罗剌斯部的前几天。消息传到念唐寨后,我们便立即赶了回来。”
“二十年的沉寂和平,一朝被打破,谁能知道这次又将流出多少英雄血!唉……蒙兀两强争霸,殃及整个族群已是不可避免了。惟愿两部首领能把眼光放得长远点,警惕西北恶邻,防范他们乘机入侵,以至造成亡族灭种的大祸患!”札兰图长叹一声,痛心无比的感慨道。
老祭司的这番做派让周虎赫暗暗撇嘴,心中很不以为然。你老人家是合剌赤惕的贵人,不是蒙兀儿国王,操什么瞎心!娘西皮,老子巴不得乞颜部和兀良哈大打出手,最后同归于尽,正好成全合剌赤惕。现在的强权不打仗,不内耗,有雄心的后生们如何实现自己的抱负?
“老祭司,难道二十年前西蒙兀也曾发生过一场大战吗?你能跟我说一说起因、经过和结果吗!”尽管札兰图的忧国忧民之心周虎赫很不赞同,但是,关于上次诸部混战的情况,他却希望能尽可能多的获取详细信息,加以分析,用于预测这次大战。
札兰图僵着脸,回忆片刻后,才痛声说道:“上次的蒙兀人混战发生在二十二年前,起因不过是兀良哈的一个附庸小部落跑丢了一群儿马,而牧马人在依附乞颜氏的邻居部落那儿找到了马群。两帮人为此发生了口角,继而引起暴力冲突,各自死了几个人。事情本可以就此了结,岂料双方都去宗主部求援,哭诉各自的遭遇,强调对方盛气凌人,竟把事情给扩大化了!大战便由此爆发,各部纷纷参战。当时,辖嘎斯汗国发动东侵,西部室韦的达怛人难以抵抗,不得不节节向东后退。斡难河源头的牧场就那么多,而蒙兀人正在混战,一场外族强行侵入的大灾难降临了!在潮水般涌来的达怛人进攻下,乞颜部和兀良哈不得不退出刚刚占据的新牧场,回到父辈们生活的地方,各部落全都损失惨重,并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只能被动防守,而无力再开拓新领地。休养生息二十年,好不容易积蓄一点力量,现在又要开战了,该死的乞颜部和兀良哈,难道非要陷入灭族的危机中才会醒悟吗!”
自此,周虎赫明白乞颜部和兀良哈争锋不断的原因了!作为蒙兀人西进开拓的前锋,这两个部落在过去几十年得到了迅猛发展。他们抢占众多肥美的牧场,兼并大量流散的野人,力量飞速壮大!但是,无主的土地和人民终究是有限的,在权力真空被填满后,扩张形成的惯性促使蒙兀人将掠夺目光投向了自己的族人。
所谓有人的地方就有利益纠葛,有利益纠葛就难免引发冲突。西迁前,各部落间本就存在这各种龃龉,但是拓殖的红利缓和了内部矛盾。当拓殖的红利消失后,新仇旧恨、利益驱动交织在一起,一次次的内讧就难以避免了!几百年后,欧洲人用几个世纪的战争做出了一个完美的诠释。
上一回开战的由头是丢失了儿马,这一次冲突的原因据说是小儿打猎,射杀了一个乞颜少年。开战的借口是什么,以此来看丝毫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双方都必须具备打仗的实力和需求,二者缺一不可。
“乞颜人和兀良哈怎么打,不是咱们该操心的。现在我只知道,一两年内,合剌赤惕将无需面对来自乞颜部的横暴威胁!西蒙兀混战,为我争取了发展时间,创造了自强机会!我们需要关心的,只是防范四邻借机侵扰,甚至大举来袭!”周虎赫满不在乎的摆摆手,对众人说道,把话题向有用的地方引去。
“可是,西蒙兀各部陷入混战,必然会削弱全体蒙兀人的力量,从而降低抵抗外族侵犯的实力!我部兵力有限,安能独善?”巴里岱冷静的反问道,直指问题核心。
就算最乐观的部落贵人,也觉得今年秋冬时节,蒙兀人必然会遭到来自外族的入侵,只是规模无法预测。篾儿乞野狼年年来犯,难道今年会大发慈悲?迪烈部也非善茬,想越过怯绿连河的愿望越来越强烈了,常有试探之举。西方的达怛人,据说挟弓之士逾十万,强横无比,东进之心昭然若揭!
周虎赫开心的笑起来,细狭的长眼睛里闪烁着得意的光芒,骄傲地仰头说道:“机会只垂青于有准备的人,这是长生天对我的教诲!与念唐寨结盟,吞灭阿鲁剌惕部时,你们多有怨言,以为本首领怀有私心!可是现在,我可以向你们证明当时的决策是为合剌赤惕利益而考虑了。念唐寨正在为我们筑城,筑一座坚固的、永久的古列延,我们的盟友囤积了一个月的草料,等待咱们迁徙过去,那儿还有三百里草场,干草足够五千帐牧民越冬之用!这条后路,保证了合剌赤惕可以坐看风起云散,诸部混战。联盟三方,战士超过三千,据城自保难道很困难吗?!”
这个时侯,周虎赫恨不得全体贵族立即站起来,热烈的为他鼓掌,盛赞首领英明神武、明见万里、盖世无双!假如你做了一个决定,却遭到所有人的质疑和反对,而有主见的你坚持己见,执行了它。多日后,结果证明你是正确的,而众人错了。这一刻,一种溢满胸腔的成就感会让你飘飘然,恨不得大声呐喊,让众人屈服在你的脚下!
“坚固的古列延?城?”众人齐声叹道,不知所以然。
“不错,蒙兀人作战,弱者多有环车为营的战法,若是防守得当,寻得敌军松懈时,以精骑出营,猛击疲惫之敌,往往能翻盘取胜。城池就是一座永久的古列延,以土木筑成,墙壁厚实,士兵可以站立其上,架设弩炮,居高以射杀来敌。人畜居住城内,备足干草清水,月余不出也毫无问题!念唐寨背靠绵延的大山,步卒千余,我部骑兵近两千,两方联手,就算万骑来袭,自保绰绰有余!”周虎赫解释道。
众人恍然,知晓了首领早有准备,笼罩心头的压抑顿时一扫而空,大家热闹的讨论起来。
“天色已经黯淡,今晚举办篝火大会,举族欢庆,既为远行归来的英雄们接风洗尘,也算庆贺本首领新婚之喜。危机解除了,大伙放开心胸,尽情欢笑畅饮吧!从明天开始,我要开展新一轮的士兵强化操练,苦日子又要来了!大家都去吧!”事情大致说完后,发现天色不早,周虎赫向众人说道。
当最后一道身影走出毡门后,周虎赫返身回到屏风后的卧室,看见合答安与景兰并肩而坐,小声交谈着,他的脸上浮上了一抹笑意。
八十四章 军备和宗教
绵连无垠的草地,晴朗瓦蓝的碧空,青草碧绿,苍色连天,这壮阔雄浑的草原风光养育着漠北各族人民,赋予了他们豪爽粗野的性格。生活在这块贫瘠而恶劣的土地上的人,为了获取生存资料,从诞生的那一刻起,就得丝毫不能松懈的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磨练**,锻炼精神,直到生命终止的瞬间。
远处黛山如眉,白帐点点,悠闲地牛羊在草地上、在小河边吃草饮水,放牧的妇女扬起鞭子,轻轻哼唱着不知道传承了多少代人的牧歌,歌颂祖先,赞美神灵,充满了对未来生活的希望。朴实的劳动人民,他们的需求总是这样简单,不过吃饱穿暖而已。河畔边,一群小儿穿梭往来,在草丛矮林间寻找可以食用的灌果,传出阵阵欢声笑语。
开阔的场地上,一千四百名合剌赤惕部落兵屹立在烈日下,接受阳光毒辣的烘烤。仅仅半个小时,这些不耐暑热的草原人便汗流浃背,体液浸透了单薄的军衣,每个人都仿佛是落进了池塘里的老母鸡。一阵微凉的清风吹来,众人顿时感到一阵飘飘然,不由地猛吸几口气,浑身三万六千个毛孔都舒展开来,但是却没人敢擅自动弹。**和精神上受到的痛苦,比起严厉的军法约束,显然是微不足道的,这条共识是很多人以身试法后得出的真理!
“全体都有,立正——!稍息——!活动活动手脚,休息片刻!”军阵前,周虎赫厉声喝令道。
在命令下达的霎那间,队列上空响起了一道整齐的呼气声,紧张很久的官兵们顿时一阵轻松,纷纷一屁股坐到地上,抢过脚下的水壶便是一气猛灌。
“乖乖,这样操练下去要到什么时候,一天天没完没了了!早操跑步,一来一回十几里,累得跟条死狗一样一样的。回来后,没来得及喘口气,牛角号又呜呜地响个不停,召唤大家集合,整整一个白天,不走队列,就站军姿!头顶上太阳光毒得可以晒死人,咱们却这样不干实事。伍长,这日子没法过!啥时候有个头啊?”屁股才挨了地,一名年轻的士兵就突突不停的抱怨起来,一脸的愤愤之色。
听了青年的抱怨,坐在一边的其他士兵们也被勾起了心中的苦恼,纷纷出言附和,小声询问一旁安静不语的十长、伍长。
看着手下吵个不停,感到闹心的十户恼火了,骂骂咧咧道:“都没你们这群狗日的事多,吵什么吵!军事纪律还要不要,皮痒痒就跟老子说一声,拇指头粗的马鞭子随时伺候到!”
长官发火后,众士兵不管是心服还是口服,顿时都焉了,一个个耷拉下脑袋,默默不语。
“娘的,嫌苦就回去拿刀抹脖子,死了多干脆!都是要上战场的人,干得是刀头舔血的营生,连死都不怕,还怕苦吗?哼,首领自领导合剌赤惕以来,从来就没有犯过错,他老人家英明神武,决定下的事情,岂是你们这帮连名字怎么写都要学七八天的吃货能看透的!老子跟你们说,都别给我抱怨这抱怨那,踏踏实实跟着大家练,练体力,磨意志,等到那天上了战场,砍下几枚敌人的黑头,百把几十口的牲畜不就到手了吗,全家都过上了惬意的好日子!要是真得吃不了这份苦,就赶紧给我滚蛋,回去当个投下户,总也饿不死你一家!”
众士兵再也没人敢说话了,不过脸上的神采却变了很多。周虎赫统治的合剌赤惕推崇军功,且尤重战赏,每场战斗之后,必然严格执行录功、赏功之策。记功允直,赏功厚重,这样的氛围造就了官兵们热衷凭借战功,迅速脱贫致富的**,尤其是一贫如洗的投下户转职而成的部落兵!
几个月来,已经有数十名投下户军兵依靠战赏而致富,这种实实在在发生在身边的真实故事,大大刺激了穷汉子们埋在心底的发财**,犹如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焰,驱动人心,灼烧得他们恨不能明天就能有一场恶战发生。哪怕战死,也能给家人赢得了一份公家赐给的抚恤,还有首领频繁的恩赏。
“头儿,俺们也就是絮叨两句,哪里真敢有半分松懈。咱草原男儿骑烈马、挽强弓,临阵杀敌也在马背之上,这平日里操练不能总在地上啊?”一名面相老成的士兵赔笑道。
那名十长叹了一口气,觉得有必要详加解释,让这些来自阿鲁剌惕的新兵们明白合剌赤惕军事训练的深层意义。
“忽必烈首领常常说,战争是艰苦的,是令人恐惧的!想打一场胜仗,不仅要首领和贵人们指挥得当,还要有强悍坚韧、服从一致的士兵。我们现在接受的训练,就是要锤炼大家的意志、增强众人的体能,让每个五户、十户和百户的士兵们认识到服从的重要性,认识到步调一致的重要性!唯有如此,才能炼出一支强军,一支无可战胜的虎狼之师!过去,我跟你们的想法一样,觉得在马背上训练才是真正的操练,站队走步有啥子用处。可是,经过几场战斗后,现在我坚决拥护首领的练兵方案。草原人都是马背豪杰、射猎强手,咱们缺的不是骑射本领,而是服从命令、精于协作的意识!今天老子心情好,把这其中的道道讲给你们听,日后要是谁再敢把操练当儿戏,莫怪我这根小牛皮的鞭子抽人无情!”
十长解释完毕,众人一个个恍然大悟,才明白这微小的操练中竟然包含了如此深重的思虑。几个原本是阿鲁剌惕勇士的汉子,忆起他们以往经历战斗的经历,神色变得晦暗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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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领大帐中,一老一少的两个男子对面而坐,正在低声交谈。
“阔阔出,完全依照这份计划方案推行,你有把握让部民们接受新宗教的一切吗?”周虎赫目光锐利的看向坐在他对面的中年祭司,沉声问道。
阔阔出来自原七部联盟的豁邻恩氏,本是该部落的大祭司,与札兰图的地位有些相似。但是从阿拉坦和答亦儿决定将所部并入合剌赤惕后,阔阔出超然的首席祭司地位就丧失了,不得不沦为合剌赤惕祭司团的一个普通成员,这叫他夙夜难寐!
阔阔出是一个功利心很强的人,他对名利看得很重。而大凡看重名利之人,往往也都眼皮灵活,心窍极多,懂得如何迎合上位者,讨取欢心和赏识。周虎赫在祭司团中表示要完善长生天信仰,创立正式宗教后,萨满祭司们表现各异。赞同者有之,反对者有之,无所谓者也有之,而阔阔出却就此看到了一个博取名利、流芳万世的大机遇!
作为一名从事萨满教巫覡工作三十余年的老宗教人士,阔阔出对自己信仰、弘扬的宗教理论有深刻的认知。很显然,如今草原上盛行的萨满教教义混乱,传播的乌烟瘴气!早前回鹘汗国还在时,摩尼教一度成为汗国贵族们广泛信奉的国教,压制了其他宗教,包括萨满教的发展。后来,深感不满的祭司们勾结反对派贵族政治势力,串联非回鹘族的其他部落,借住天灾**,一举颠覆了大汗的帝国,基本上剪灭了摩尼教。但是,萨满教本身没有统一的教义和经典,信奉万物有灵,使得众多“腾格里”【蒙语,神灵】各自为战,诸神的祭司各持一端,宗教传播被严重限制了!
阔阔出曾经研习过摩尼教的基本经义,还了解了一点半点的佛教、景教典籍。就凭这点先进知识,阔阔出隐约感觉蒙兀人“孟和腾格里”的信仰若是遇上外来宗教的入侵,也会如同当年回鹘汗国的萨满教那样陷入危机,甚至死亡。所以,当周虎赫提议建立正规宗教,并且拿出了一本教经,以受命长生天的名义提出时,阔阔出的心一下子燃烧了起来!
他以别人没有的热情投入新宗教的研究中,努力去钻研、消化周虎赫撰写的教义、教法、神谕、神帐建设、祭司培养和传教方针,并且提出了个人心得和看法,弥补周虎赫设想的缺失和不足。正所谓是金子在哪都会发光,阔阔出这枚狗头金很快就引起了周虎赫的关注。一次详谈后,老虎对创立新教、寻找代理人有了头绪。
“首领,您是长生天的使君,受命于天,这一点很多合剌赤惕人都知道。长生天降下神谕的那一天,众多贵人皆亲耳有闻,威信十足!您以使君的身份,得到孟和腾格里启示,颁布教谕,又以首领威权推行,部落数千帐人民,岂有不望风归服的?!蒙兀人大都信奉长生天,另外尊崇水火众神,我们的教经中明确了孟和腾格里为创世主神,自取血肉筋骨捏造其他神灵,分令诸神各司权职。这样一来,大多数人都不会抵触新教!按照首领计划,神帐还将提供医疗、救助人畜,设立学堂、教授子弟,广施恩惠、散发礼物,等等手段,必然能够取得难以想象的良好结果!我有把握,在一年后实现一半人民改信新教的目标!”阔阔出说到最后,语气已经激昂不能自抑,整个人都坐直了身子,眸子里放射出夺人的光芒。踌躇数月,眼看立教在即,功业可成,对他这样一个好命重利之人,无疑要比吃了兴奋剂的国足运动员强上三分。
周虎赫沉吟片刻,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毅然道:“好,‘弘天计划’实施吧!阔阔出,不要让我失望,不要让长生天叹息。拜托了!”
“首领!我——我、阔阔出万死不辞!”阔阔出颤抖着允道。
八十五章 琐事与南下
“颉质略,派去念唐寨的投下户劳力选出了多少?尽早让他们出发吧,天气一天凉似一天,不能耽误了。估摸着再过十几天,北边就会传来篾儿乞人是南下或者东进的消息,筑城之事刻不容缓,要抓紧赶工!”周虎赫放下手中的笔,对坐在一旁的颉质略说道。
颉质略答道:“回禀首领,征召令下达后,共计有九百三十名男女劳力到大断事院报了名,愿意前往念唐寨务工,其中包括二百六十名女人。我来就是向你请示,何时派人护送这些劳力出发?此外,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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