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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南录-第2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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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成?你这后生意太贪了吧!”一个年龄看上去有七十开外,衣衫褴褛的老汉大声质问。

    “这家伙是个白眼狼!”众人纷纷附和。“大伙跟他客气客气,他却一下子拿走六成收益,真是不知道好歹!”人们推操看,喝骂看,渐渐乱了起来。若不是有喽罗在一旁弹压,拿着袋子等着分米下锅的老弱就准各冲上来给宋清浊一顿老拳。

    “大伙听我一句,六成粮食宋某一粒也不带走。日后还会派人给你们送银子,送盐巴!我就这么几个人,想拿也拿不动!”宋清浊找了块稍高一些的石头,站上去,冲着人群喊。

    百姓们听见他的解释,慢慢停止的喧闹。宋清浊环视一张张满是风霜的脸,大声喊道:“大伙今天可以把粮食全分了,可吃完了这批军粮,下一批鞑子还会送上门来么?”

    “也是!”人群里响起了几声嘀咕,“可至少三个月内甭用喝粥。省看点,还能留一部分做种子!”

    “大元丢了军粮,会善罢甘休么?他们派兵来剿,你们种下的庄稼能收到自己家里么”宋清蚀缓了口气,继续问。

    人群一下子静了下来。方才大伙都光顾看分粮高兴,忘记了官府会派兵剿匪这个道理。最近几个月估计肚子不会挨饿了,但想睡个安稳觉估计也没什么希望,马镫上各寨实力弱小,元军一来,山寨只好搬起铺盖四处打游击。分到百姓家里的粮食估计还得被官兵抢走。

    “军师,您给指条道吧,咱们听您的”,周子玉率先表态。连日来,宋清浊出言必中,从安排人手伏击粮船,到统计战果,处理善后,没一处不令人折服。此人不是贪婪之辈,他要求大伙把六成粮食留下来必然有他的道理。

    “留六成粮食充做军粮,你们二十几家山寨联合起来组一支队伍,平时可以卡断这条水路,在群山之间逍遥快活,元军来了,大伙合力应付。北边外的伏牛山李寨主,熊耳山杜寨主都是响当当的豪杰,三家联手,彼此呼应。邓州府非但不敢征剿,没准将来连邓州府库里的粮食、金银都是大伙的!”

    “那敢情好!”众寨主齐声应了一句。今天合力抢粮船,己经让他们见识到了合作的好处。为了对抗即将来临的官军,各寨合并己经是不可避免的选择。

    “可宋军师,您会留下来当首领么?”石头寨寨主王小七期待地问。马镫山一带的绺子一直成不了气候,与他们中间从来没出过有能力且有气度的首领关系甚大。宋九爷虽然名义上被推出来应付南方来使,实际上并不能服众。否则这些年大伙也不至于一盘散沙般,当了盗匪还得兼职乞丐。

    “宋军师是干大事的人,不会窝在旧们这穷旮旯!!,宋九爷狠狠瞪了问话的寨主一眼,笑着回答。

    “那谁来给咱们当头,有道是鸟无头不飞,蛇不头不走!”王小七不顾宋九己经发黑的脸色,继续询问。

    “对,文大人得给咱们派一个头领过来,不然大伙还是打不过官军!”几个势力相对较大的寨主趁机起哄。他们也不期望首领人选落在宋九手里,这次分战利品,由于各寨事先保留实力,己经让宋九占了便宜。但将来的好处不能让宋九一个人占了去。各寨实力与宋九的寨子相差不大,没有听他指挥的道理。

    文大人正在长江边上和鞑子开战,派不出将领来。你们的事情,还得你们自己解决!”宋清浊摇摇头,给了大伙一个失望的答案。

    诸寨主心里的失望立刻摆在了脸上。没粮的时候,谁也不敢起聚集兵马的念头。有了相食,就等于有了发展势力的可能。偏偏机会就在家门口,大伙却没本事把握住它。

    “不过,宋某有个好办法。各寨无论大小,每个寨子一票,投票选总当家。”宋清浊看看大伙的脸色,慢吞吞地说道。

    “唉,这个办法咱们试过,不成!不成!”周子玉的头摇得像货郎手里拨浪鼓,连声否决。各山寨选过无数次总当家,每饮选上来的,不是心胸狭窄,就是处事不公。闹到最后,反而让大伙彼此之间的关系越来越生分。

    “不成,不成,没当家之前人模狗样,当了大当家,就给弟兄们穿小鞋儿!”王小七看看宋九,故意抬高了声音。

    “这不成,那不成,你们说怎么办?”宋九脸上挂不住了,立起眼睛呵斥道。

    “你看,九爷没当大头领呢,就先摆了威风。当了大头领,大伙怎会有好日子过。要我说,不用推,要么宋军师给大伙指派一个来,要么抓阉,让老天来选!”王小七成心跟宋九过不去,声音提得比宋九还高。

    “又不是分牲口,抓阉个屁!”韩老六生气地骂道。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各说各的道理,又纷纷吵做了一团。能做到寨主的身手大抵都不错,吵到后来干脆掳胳膊,挽袖子,谁备先打上一场再论。

    “且听我把话说完,说完了好继续分粮食。父老们可都饿着呢?”宋清浊听了一会儿,知道了症结所在,大声劝道。

    寨主们都不说话了,几个意见不合的红了眼睛,彼此在心里想着报复对方的狠招儿。

    “你们投票选寨主,大伙一人一票投在酒坛子里,谁也看不到你选的是谁,最后票多的那个做大当家!”

    “咱们之前就是这么干。没好处时,都选别人。有好处时,二十几个寨主一人一票,选的全是自个儿!”周子玉苦笑着向宋清浊解释。

    “看来这帮家伙不是一般的散!”宋清浊心中暗暗叫苦。劫粮只是他来此地的一个任务,把这些山寨头领们团结起来,给忽必烈和伯颜的后路四处放火才是他的主要目的。如果不能想一个令众人满意的好办法,估计等自己走后,这些山寨还得逐个被元军打垮。

    眼前的情景和福建地方官员的选举极其类似。最初元军实力强,破虏军实力弱,所以没人肯争那些地方官位,除了少数有心为国出力的人主动当选外,大多数被选上的地方官吏都如丧考批妣。后来破虏军越战越强,东南的局势越来越明朗,地方官的换届选举则每次打得焦头烂额,每个有投票权的恨不得都把票投给自己。大都督府为此费尽了心思,出台了无数补救措施,修修补补这么多年也没能让选举制度彻底完善。好在大伙吵看吵着都习惯了,选举在里正、村镇得以跌跌撞撞地继续进行,在州县一层,也隐隐有了与科举一较短长的趋势。

    之所以争,是由于当选者权力太大,那个位置好处太多。寨主们说得好,没好处时,大伙的票就都投给别人。估计这次宋九负责承担起接待使者的任务,就是这么被选出来的。

    想到这,宋军师清咳了两声,说道“其实这事儿不是没办法,首先,做大当家权力不能太大。非战时,不得处置任伺寨主!分战利品时,他的寨子也只能多分半成。并且,每次作战,大伙听他的指挥,他的寨丁必须出得最多,冲在最前边!”

    “那平时大伙怎么办?”有人大声问道。按宋清浊这么说,这大当家的确没什么争头儿,虽然比别的山寨多分半成好处,估计没几年下来,手中得家底也打光了。

    “平时,众山寨各自负责各自的事情。遇到需要大家出力的事,大寨主在聚义厅召集大伙,由他提方略。至于这于方略是否行得通,还是由各寨主投票表决。超过半数答应了才能执行,半数以上不答应,谁也没权力逼着大伙做!”宋清浊笑了笑,把一些地方官员选举和执政的举措改头换面借鉴了过来。

    “要是有人犯了规矩呢?谁来负责分战利品呢?”

    “要是有人犯了规矩,战时有大当家当场以军法处理。平时,由二当家负责审理定罪,大当家不得干涉。至于战利品,也是由二当家提方案,大伙表决!如果大当家处事不公,或

    没有带领大伙作战的木事,还是由二寨主牵头,弹劾他下来。只要有半数人通过提案,大当家就得下台,不能恋栈不去。否则,破虏军再不负责山寨的军饷,大都督也不承认大伙的番号!”宋清浊的话说得很硬。他没有更多的精力放在这么小的一伙义贼中,临走之前,必须尽最大肯能为山寨完善一个章程。

    “谁来当二当家!”众寨主听闻二当家权力如此大,眼睛立刻放出光来。

    “这二当家么,却不是由大伙选。而是每战功劳最大,斩首最多那个当。每任只能当到下一**战开始,每战一次,凭战功争一次!”宋清浊笑看回答。这个建议不是出自南方的选举制度,而是出自方家海盗。海盗们虽然有总统领,但每个岛基本是一个独立的队伍。为了这些队伍能统一作战,方家施行了很多奇妙的措施。其中最有效果的就是战舰上的水手长制度。方家舰队每艘战舰上都有舰长、副舰长和大副。外出劫掠时舰长负责指挥,分配除了按比例上缴之外的战利品时,则有副舰长按事先约定的规矩进行。水手长负责监督,舰长只能比普通水手多拿一小部分。舰长由大伙推举而生,如果他不得人心,水手长可以提议对他进行放逐。在没加入大都督府体系前,几乎每年都有舰长被放逐到荒岛上。作为总当家,方笙也没权力干涉海盗们对舰长的处置。

    “行,就听军师的!”众寨主想了想,都觉得这个办法可行。有人心里对这个方案不甚满意,但能由自己来选择,总好过了白白便宜宋九那斯。

    当天晚上,把各自应得的粮食清点明白,指派心腹运走后。众寨主没有摆庆功宴,而是瞪大了眼睛,互相监督着选出了大寨主。

    如周子玉事先所说,众人都投了自己一票。现在的大寨主,将来会成为大将军,巨大的诱惑不容大伙谦虚。宋九因为得了宋清浊一票,以高出他人一总票数,两票当选为首任大当家,为此,老家伙气得脸色发黑,连顿像样的晚饭都没给大伙准备。

    首任二当家的差事没有争议地落在了周子玉头上,白天作战时他与几个宋清浊的亲兵挨得近,凑在小攻击三角阵中占了个大便宜。各寨主心里虽然不服,但元将王复顺的人头是周子玉亲手砍下来的事实无人能够否认,只好忍气吞声地接受了这个结果。

    参照宋清浊的建议,马镫山附近各山寨共同制定了统一的山规,结成了一个整体。并且依照大都督府的游击战手册开始整顿、训练队伍。

    留守邓州的元军将领数日没等到粮船,派了细作探察,才知道自己的地面上凭空又冒出了一股大绺子。京兆府的官员为了推卸军粮丢失之责,己经把弹劾奏折快马送进了京城里。党项将领李方大怒,拼凑了五千兵马入山剿匪。之前见着官军便作鸟兽散的土匪们突然长了本领,凭借地形跟元军大小打了十几仗,吃了些亏,却始终没有溃散。李方剿匪不下,正懊恼的时候,又闻听伏牛山众盗出了山,在南阳附近大肆骚扰,不得不悻然撤离山区,去救南阳之急。

    打退了元军进攻,马镫山众义贼登时气势大盛。出兵四下攻掠,很快把老灌河这条从北向南重要的运粮水道彻底掐断。

    伏牛山、熊耳山、郾城、陈州,在忽必烈的伯颜的后路上,越来越多的汉人举起了义旗。地方官员从百姓手中硬夺下来,运往前方的粮草、物资在路上纷纷被劫,北元的军需补给岌岌可危。

    让忽必烈更头疼的是,随着义军势力的扩张,华夏人这个称谓,快速在北方大地流传。

华夏(六)

    “有礼仪之大,故称夏;有服章之美,谓之华。”关于华夏这个词,忽必烈并不陌生。在唐初名儒孔颖达的一份奏疏里,曾经详尽地解释了华夏一词的由来。但是,眼下各地纷纷流传的新华夏概念,显然己经超越了孔颖达的见解。

    论服章之华美,建筑之壮丽,忽必烈自认为大元帝国绝不输于过片土地上曾经的任何朝代。大都城可以见证帝国在这方面的辉煌,比宋唐两代那些曲转幽深,青瓦白壁,小家子气十足的汉家庭院,红墙黄瓦的大都城要宏伟得多。光从修建这样一所大城所耗费的时间、人工和砖石材料来衡量,把唐都长安和宋都汁梁加在一起,都比不上大都的一个角。而大元帝国官吏的服饰复杂程度也远迈汉店,一件四品侍郎朝服上用的珍珠、玛瑙、翡翠随便挑出来,都够换五件大宋宰相的官袍。更甭说皇帝、丞相、那颜等王公贵胃的袍服。如果这些还不能满足一个华字,在礼仪方面,大元朝也远远走在了各朝的前列。有宋一朝,大臣动不动就跟皇帝甩袖子,瞪眼睛。在店朝,魏征敢吓得太宗皇帝捂死猎鹰。这难道能说是礼仪么?在大元,哪个臣子敢这么嚣张,早被侍卫们叉出去喂了狗。眼下大元的尊卑之分,上下之防,等级之辩,远远超过了残宋。文天祥敢把宋帝架空,把满朝文武都搬到自己的大都督府内公干,换在大元朝,那个权臣敢如此失礼?论规章制度,朝廷给汉人专用的各种规则都出自理学名家们之手,比出自赵普这个二半调子人给为大宋建立的制度,严谨一百倍,也更附合“儒学”精义!

    如是种种,每一项衡量去,民分贵贱、族分蒙汉、秩序井然的大元显然比残宋更堪称华夏,而尊卑不分,长幼不论的残宋此时却更像传说中的“变夷。”

    但是,那些起义的乱匪门却不懂这个道理,他们纷纭说:华夏之人,人人生而平等。不分民族,不论官识,每个人头顶上都是同一片蓝天。不愿意受他人奴役,愿意与他人平等相待的,才是华夏之民。刃倪些喜欢森严的等级,喜欢生下来就当老爷或者生下来就给人当奴才的,尽管离开这片土地,到漠北去继续他们的秩序…”

    这些流言让忽必烈很恼火,但他却找不出什么人才未应付。大贤董文柄己经作古多年,唯一在笔杆子上能与陈龙复一较短长的叶李年初又被他几句话活活吓死了。如今他帐下的汉臣留梦炎、赵梦板等人除了吟诗作画外,别无所长。那个新崛起的黎贵达倒是有些才干,但眼下敌我双方决战之机,忽必烈可不敢用其他事情让黎贵达分了心。

    戎马一生,忽必烈汗亲自参加的战斗不下百次。攻坚战、追逃战、迁回战、反击战,什么样的胜利他都品尝过。被人正面突破、被人侧翼包抄、被人叨断粮道,被人凭城据守耗尽士气,各种各样的败仗他也经历不少。到了后来,胜利也好,失败也罢,都很难让他心里涌起太大的波澜,

    然而,眼前这一仗却不在他以往的经验之内,耗尽了他的耐心。可以说,一个半月来,三十万大军打了一场莫名其妙的糊涂仗。屡战屡胜,收获却等于无。

    一个半月前,借着辽东大捷的气势,忽必烈率领大军攻入山东东路。克莱州、取登州,下宁海,势如破竹。守军如事先预料一样,沿途不断骚扰,在州府大城也做出了殊死顽抗,但双方实力上的悬殊差别让他们无法阻挡大军的脚步。几乎每个州的抵抗都没超过十天,最激烈的战斗多发生在行军途中,当大元兵马攻到府城下,将数百门大炮一字排开后,战斗的结果立刻没了悬念。只有最东端的宁海州在杜浒舰队的支援下坚守了半个月,最后也不得不弃城而去。

    当大军站在海边上准备欢呼胜利时,有细心者突然发现一个弹丸之地被落在了身后边。而这个弹丸之地又恰恰卡在山东东路的腰眼上。如果不把它拿下来的话,莱州、登州、宁海,甚至潍州和密州,时刻都有被再次颠覆的可能。

    “陈贼吊眼应该就躲在胶县附近!”月赤彻儿指着地图上那个被人忽视的角落,推断出了一个众所周知的答案。忽必烈点头称是,旋即派人追问负责扫荡沿途残寇的汉将何炜为什么这么多天没把弹丸大小的胶县荡平了。亲兵擎着他的手谕飞马而去,第二天,却带回了何炜中炮身亡的噩耗。

    忽必烈闻讯大怒,立刻下令分头扫荡各州的兵马到胶县附近集结,发誓要用马粪填平这个弹丸之地。数十万兵马杀到郊县城墙下,却发现陈吊眼早己弃了城,躲到了海边的一群新建的堡垒之中去了。

    敌手古怪的举止让忽必烈心里起了疑,在等待大军集结的时间里,通过俘虏之口,他发现自己上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当。陈吊眼部并非不堪一击,一个多月来,他们根本没有跟元军正式交过手。之前在各州、县打着陈吊眼放号守城的,全是他沿途招募来的流寇和俘虏来的新附军。而真正的破虏军主力,一直堰旗息鼓般在崂山脚下看热闹。

    在占领山东东路大半年的时间内,陈吊眼过个大山贼搬空了治下所有州县。在他和“诱惑”和‘逼迫”下,除了那些极其偏僻的地方,整个半岛的大元子民不得不进行了一次大迁徙。靠看黄水洋群寇和方、苏两家海贼的支持,全部财富和大多数青壮百姓都被陈贼用船送到了两浙和福建。然后,陈贼把沿途招来的流寇和俘获的新附军充当炮灰,去守卫几个空荡荡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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