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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2004年第1期-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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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弟妹在瞎眼父亲面前,赤身穿上长衫,走出她独自睡了三十年的闺房,走出堂屋,走进院子,走上了墙角的梯子。黑暗中,我弟妹感觉她此刻的心情像她看的电影里那个江姐一样悲壮。 
  我弟躺在星空下欲火焚烧,忽然看见一袭白裙灌满夜风翩翩而至,朦胧的夜色里我弟仿佛进入了天堂,我弟匍匐着爬起,爬向他面前的女神: 
  是你吗?是你吗?你来了,你到了还是来了,我想你,想你想断了情,想绝了心。你干吗那么狠心呢?你一定是后悔了,后悔撇下我,让我人不人鬼不鬼地活在世上,你是来带我走的吧?把我带走吧,我就等着这一天呢!我不怕你,不管你是人是鬼,我要定你了——宝贝!心肝! 
  我弟抱住我弟妹,搬倒,然后像骑手将我弟妹压在身下,撞击。 
  我弟妹被他的语无伦次吓得筛糠,让她无处可逃的不是我弟的癫狂,而是那响在她耳边的瞎眼父亲的叮咛: 
  你不能逃,再逃你就没有机会了!再也没有机会了—— 
  房上不停的翻滚震落了屋顶的尘土,我弟的瞎眼老丈人在纷落的土屑中,脸上的皱纹一条条舒展、绽开。女儿终身有托了,谁说天命不可违?一锅狗肉成就了一段有缘无份的姻缘,瞎眼老丈人庆幸自己的神机妙算,解放后被禁了十多年的看家本事今天在自个儿女儿身上派上了用场,他那自以为聪明、眼里根本没放进他宝贝了三十年的女儿的不肖女婿,根本想不到他一说出生日,一伸出手,他的前生和家世就被他什么也看不见的老丈人洞穿了。 
  是时候了。瞎眼老丈人聆听着房顶上我弟的梦呓和癫狂,在女儿痛苦而幸福的呻吟中喝下了他搀兑了东西的老白干,歪倒在土炕上,口吐白沫,睁开了他那双从未睁开的眼睛。 
  办完了瞎眼老丈人的丧事,我弟带着悲伤欲绝的我弟妹回了京城。 
  第二年,我的小侄女出生了。 
  户口随母,我的小侄女成了农村户口的北京人,一落地就矮她的同龄人半截,那年月户口是通行证,没有通行证,我小侄女的成长注定不是一路绿灯。 
  进了城,我弟妹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不出院子知道自己家住哪里,出了门就不辨东西南北,有好几次是劳顿警察给她送回来的。我弟专门给她写了纸条带在身上,胡同、门牌号、户主姓名一应俱全。用不好煤气罐,我弟妹就在墙角垒了个冷灶锅,用我弟给她换煤气的钱买了几蛇皮袋劈柴,我弟吃着我弟妹农村习惯做出的饭菜倒没说什么,只是反感我弟妹的农民习性。每次我弟妹在案板上剁完肉馅或菜馅,都会用刀刃将案板上残余的东西刮净,然后用手指抹进盆里,我弟一看见那混杂着案板上的木屑和肉泥、菜泥的东西就作呕,骂了我弟妹几次又摔了几次盆子,我弟妹才纠正过来。 
  我弟和我弟妹一生都是在纠正和被纠正中度过的。 
  上街买衣服,我弟纳闷,北京城里那种又土又侉的衣服好像专门给我弟妹预备的,菜市场的撮堆儿菜一准让我弟妹碰上,无论什么时候进门,准会看见我弟妹高挽着裤腿、袖口,一副刚下地回来的样子,我弟不明白做饭收拾屋子这么点事情怎么值得我弟妹花那么大的气力? 
  我弟妹惶恐,一天没有听见我弟的指责,如同过年。 
  生了女儿后,我弟怕我弟妹按照农村习惯带孩子,逐条给我弟妹立了章程,喂奶定时,喂奶前要用温水洗奶头,抱孩子前要先洗手换衣服,不要对嘴亲吻女儿,不要给女儿吃自己咀嚼过的食物,诸多规定,让我弟妹觉得自己不是母亲而是保姆。生活在风吹不着雨打不着的城里,我弟妹丝毫没有感觉到预想的幸福,如同飞鸟入笼。 
  已经没有放飞的可能了。我弟上班的时候,我弟妹抱着女儿站在院落里,常常望天,不知道那片被邻居随意搭建挤占得越来越小的天空有什么看头,有几次被我母亲撞见,我母亲叹息,要是我弟妹见过昔日秉家院落的天空,肯定会长成院子里那棵古槐了。 
  我弟和我弟妹的日子不咸不淡地过着,我的小侄女在这种不咸不淡的亲情中一天天长大,上幼儿园、上学前班、上小学、中学,每次升学,我侄女都要经历一次验明正身,每一次验明正身都让我侄女感到矮人半截,低人一头。尽管我侄女继承了我弟的遗传,身材修长,面似皎月,但是那个小小的红户口本让我侄女永远都是借读生,昂贵的借读费常常让并不宽余的我弟一家捉襟见肘,四处告贷。 
  高考的时候,我侄女回到她户口所在地她母亲的原籍河北考学,正好与那些外地就读回城考学打地域分数差的北京考生反其道而行之,北京较宽松的学习环境无法与河北拼时间耗学时的学习方法抗衡,那平均高出北京考生六七十分的录取分数线还是让我侄女名落孙山。 
  高考落榜后我侄女无心复读。北京各类民间学校常见我侄女出入的身影,先是电脑班,学了一个月后,我侄女再也不愿意整天枯坐在屏幕前。后来是英语班,上了半个月我侄女见了那些小蝌蚪就头大如斗。我侄女在模特学校呆的时间最长,T型台上的猫步让我侄女在瞬间找到了行走的惬意和快感,很快我侄女就迷失在这惬意和快感中了,在学校组织的为广东几家知名服装企业的服装展示会上,我侄女被一个财力雄厚的厂商看中,成为这家企业的形象大使。 
  我侄女所有的一切都不在我弟的掌控之中了。 
  我弟在接到女儿一次又一次的汇款的同时,对我弟妹不再恶声恶气,我弟妹终于过了几年舒心的日子。我弟单位集资盖房的时候,我弟买了两室一厅,搬进新房不久,我侄女出事了。 
  我侄女最初是作为企业的形象大使被那个企业家聘用的。开头的一年里,我侄女陪着那个企业家在广东商界频频曝光,着实让这家服装厂火了一把,后来的日子里,我侄女便很少在镜头前露面了,那个企业家金屋藏娇,在广州市给我侄女买了房子、名车,我侄女由企业的代言人成了他私人的收藏品,再不用上台供千人瞧万人品,只供他闲暇时把玩消遣,成了名副其实的二奶。 
  以后的日子里我侄女沉浸在虚荣和奢华中,每天享受着做二奶的娇宠和寂寞,这情景多少和我母亲过去有些相似,不同的是我母亲总归还有个名分,而我侄女只是个地下工作者,无论怎样风光终究不能登堂入室。 
  幸福就是那么短暂。包养我侄女的企业家涉嫌贪污被法办,做了不到三年二奶的我侄女曝光在报纸上,我弟看着印着自己女儿肖像的报纸,没读完内容就一头栽在新房子里,口吐鲜血,脑淤血,临死我弟都不相信我侄女的职业是二奶。 
  我弟爱的两个女人都让他吐了,前一个让他吐丢了精气神,后一个让他吐丢了命。 
  我妹和我妹夫帮助我弟妹打点了我弟。我弟妹埋完我弟,卖了房子就离开了北京,独自回到她的老家河北农村去了。听说,她又买回了卖掉的老屋,五十多岁的人了重又扛起了锄头。田野的气息让她筋脉活络,北京的鸽子窝让她窒息,黄昏的时候,她喜欢坐在院里锈迹斑斑的压水机旁,她的目光落处,除了瞎眼父亲就是我弟的影子,她的膝下卧着一只和瞎眼父亲生前杀掉的一模一样的黑狗,黑狗不时地抬头舔舔我弟妹青筋暴露的手背或者低下头一声不吭地卧在她的脚边,好像跟我弟妹定了生死契约。 
   
  九 
   
  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常常感叹我们兄妹的命运,我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厄运一直跟定我们?命运像魔术师手中的魔棒,即使我们不错眼珠也无法洞穿那些看似简单却变幻无常的戏法。 
  我妹秉弘命苦,11岁父亲离开,14岁二哥劳教,20岁父亲死,大哥被开除工职,三哥失恋险些神经质,21岁考上北京化工学校的我妹居然将他们学校食堂的大师傅领进了家门,我母亲一看见我未来妹夫黝黑的脸和粗糙的双手差点背过气去。 
  吃饭的时候,我母亲和我妹、我哥、我弟围坐在我母亲屋里的饭桌上,我未来的妹夫迟疑地不敢上桌,说他在食堂蹲着吃饭惯了,让我妹给他盛了一碗饭夹了些菜端到当院吃了。 
  我哥看着我妹夫的背影说:还有点自知之明。我母亲说:也好,往后就给他单放个凳子在院里,大家都遂意。 
  我妹没表态。我妹知道这种待遇是我们家对她终身大事的默许。 
  从此,我妹夫成了我们家从未上过饭桌的姑爷,碗筷专用。 
  我一直以为,饥饿和自卑让我妹选择了我妹夫。从懂事起,我妹见证了秉家的衰败和亲情的疏离,她青春的横断面阴冷昏暗,和我不同的是,我要找到发泄口,我妹习惯于自主消化。内耗让我妹自卑而敏感,在化工学校,我妹独来独往,是只落单的孤燕。 
  我妹的形单影只引起了我未来妹夫的注意。我妹夫来自北京南郊一个农民家里,自幼失去父母,和叔父长大,亲情的缺失让我妹夫目光如隼,一眼就能在人群中发现同类。 
  我妹是在食堂打饭的时候和我未来的妹夫四目相对的,她忽然发现她一份菜金竟然买了两份的量,在那个瓜菜代的年代,每个人都是定量供给,吃顿饱饭是最大的满足。 
  我妹抬头,她平时买饭时从不抬头,看见了一个拿着勺子比她大几岁的男人眼里满是关爱和羞怯的目光,第一次我妹什么也没说,第二次,第三次,我妹发现无论她什么时候来食堂打饭,总逃不开那个男人目光的追随。我妹说那不是猎人的目光,那是被猎物追逐后幸存的弱小同类动物间的征询和求助,我妹包裹起来的冷漠和自卑禁不起这种目光的注视,在这种目光的注视下我妹发现她包裹里的东西正一件件散落。 
  我母亲比任何人都清楚我妹和这个男人之间的一切。她无法开口反对,她知道该她和这个家庭给我妹的一切都让这个男人替代了,物质的精神的,她对女儿的亏欠都被这个男人弥补。但是她从未感激过他,在她眼里他等同于下人,过去的下人为主人忠心耿耿地做事,她付钱,现在她付不出钱却付出了女儿,至于是否等价,我母亲不愿意衡量,只要我妹觉得不亏,她就没有发言的权力。 
  我妹毕业后分配在郊区的一个化工厂。上班没多久,我妹就嫁给了我妹夫,住在我妹夫的死去的父母留下的三间低矮土房里。 
  结婚的时候,我母亲掏不出一分陪嫁,我们家只有我大哥参加了我妹的婚礼,为此,我妹夫把我大哥视同恩人。那会儿,我大哥刚离婚无所事事,一时心血来潮被我妹夫当成了秉家惟一看得起他的人,从那天开始,我哥在我妹夫眼里奉若神仙。 
  我妹结婚走了。我母亲和我哥一起过,生活费全靠我弟和我妹每月给我母亲的月规打点,日子过得寡淡。 
  惟一让他们盼望的是每个月月初,我妹和我妹夫送月规来,必买些排骨和细菜,我妹夫掌厨过后,照例搬着小板凳坐到当院吃饭,我母亲和我哥、我妹围坐在屋里的饭桌旁品论着我妹夫的手艺享受一顿大餐,剩下的汤汤水水我母亲舍不得倒掉,下挂面、炖粉条,调剂我妹他们走掉的日子。 
  我母亲实指望我哥能干点营生,谋口饭食,等我妹手里稍微有了点积蓄,就和我妹说了自己的打算,让她借我哥做本钱干点小买卖,我妹觉得我母亲说的有道理,我母亲一天天老去总不能负担他一辈子,就和我妹夫商量,把自己从牙缝儿里攒下的钱交给了我母亲。 
  我哥从我妹那里拿了创业基金,先武装了自己。每天西装革履出入各种场合,头发溜光妥帖,胡子刮得青光,领带打得一丝不苟,裤管笔挺,皮鞋光亮鉴人。我哥的做派不知道怎么让他结识了一个高干子弟,在那堆人里,我哥被称做绅士。头次相识我哥出手大方,用我妹的几百元请客吃饭,博得了人家的好感,别人倒卖钢材,我哥做牵线人,倒完钢材又倒聚乙烯,场面挺大,唬得我母亲以为儿子是大器晚成,直到国家打击倒买倒卖,我哥偃旗息鼓,我母亲才知道,我哥赚的除了云山雾罩外就是一屁股窟窿,我母亲经不起讨债人的天天堵门逼债,弃家躲到我妹家养老。 
  有了这次经商经验,我哥历练了许多,这历练的结果是我们家所有的亲戚朋友都逐渐成了他的债权人,最后发展到了他的小学同学,甚至他的前妻。我哥去我前大嫂处借钱时,也是一副绅士模样,他说我母亲病危,急需一笔抢救费,我前大嫂那会儿已经再婚,怕不借钱,我大哥总来骚扰她,忍痛将自己的私房钱借给了他,我哥还算守信用,拿了钱再没回去叨扰我大嫂。事后,我大嫂骂他穷死也改不了那少爷派。 
  最伤我母亲心的是有一次我哥借债竟然借到了我大妈那房的头上。 
  那次,我哥不知道从哪里听说我大妈刚过世不久,他西装革履地走进和平门我大妈的家时,我大妈的长子,我应该也管叫大哥的那个男人一愣,我哥不请自进,坐在我父亲生前常坐的太师椅上,拿起八仙桌上的茶壶给自己斟了一碗茶,他说的话让我正房大哥松弛了戒心,他先喊了声大哥,然后说本来他早就想和我正房大哥他们走动,怎么说都是一爹的种儿,他是怕我大妈看他进出这院心里别扭,人老了先得心气平和,心气平和了没病没灾儿女省心,我哥说就为这他这么多年没登门,现在大妈和爹都不在了,所有的过节都一笔勾销了,往后咱们还是一家人,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的事也是你的事,有我一口吃的就不让你饿着,说得我正房大哥唏嘘不已。我哥转话题的时候,我正房大哥还没从叙旧的情绪中回转过来,等我哥沿着他家的宅院转过一圈之后说,大哥我这么一看还是爹偏你们,看给你们留下的祖业就是比我们的好,按说得讨个理儿,可我不能把咱哥儿们刚建立起来的感情破坏了,这么着吧,你要是手头宽裕就匀我俩钱用,我现在干摊事周转不过来,赶明儿我发财了,连本带利给你。我正房大哥到这时才明白了我哥的来意,说要不我妈临走留话说不许和你们联络,敢情啥事都让她老人家虑论到了。 
  话说到这儿就说岔了,我哥说虑论什么了?不就是骂我们小老婆生养的,破败了,破败了吗?你爹要是不娶我妈,我们哥几个也不至于受这罪,他凭什么生我们不管我们?凭什么管你们? 
  我正房大哥说:你去坟地找你爹评理去,那不是我管的事! 
  我哥说:你以为我不敢?明儿我就去通县,扒他坟去! 
  我正房大哥说:你敢!你敢动我爹娘坟一锨土,我跟你没完! 
  我哥说:我挖我爹的坟关你屁事!要不咱就到法院断断理去,他生你也生我了,他娶你妈也娶我妈了,凭什么你们占他一个囫囵尸首?让他和你妈并坟?等我妈老了,找谁去? 
  我正房大哥没想到自个儿钻了自个儿的套儿,我大妈临死时交代不许我妈和他们两口子并坟,我正房大哥自从他妈死后一直担心这事,我哥没提倒是他自己引火烧身。 
  邻居见我俩哥吵了起来,喊来了居委会主任,居委会大妈听了两边的说法,认为我哥说的也在理,怎么说我妈至今未改嫁,都是老街坊,谁都知道秉家这点事。 
  居委会大妈说按说这叫历史遗留问题,可这遗留问题不解决好,也影响安定团结,这么着吧,我当个中间人,你们说说各自的想法,我看我能给你们调解不?调解不成你们找派出所。 
  我正房大哥一听说找派出所就赶紧表态说他愿意调解,原来我大妈死的时候,城里已经实行了火葬,我大妈活着时告诉他们她要和我爹并坟,我爹是土葬,她不能火葬也得土葬,我正房大哥几个儿女就从医院直接把我大妈的遗体运回了老家,买了口棺木偷偷把我大妈埋在了我爹旁边,告诉街坊四邻说是在通县火化完才埋的。我哥要是闹大了,经了官,闹不好连他妈没火化也暴露了,那政府处理起来就事大了。 
  我哥不知道他已经抓住了我正房大哥的软肋,他来本就是找两个钱花的,也没想兴师动众,但是我哥看见我正房大哥心虚了,自个儿就涨了气势,说: 
  我爹死了,他为大,这事他不摆平了我跟他没完! 
  居委会调解的结果是我正房大哥掏两千块钱,我哥签字画押保证我妈百年之后不和我爹并坟。 
  我哥不甘心还矫情,我正房大哥又掏出五百,我哥才按了手印。 
  我哥凯旋而归,直接奔了我妹家,给我妈撂了五百块钱,说了来由,我妈当时就背过气了,赶巧我妹夫当时在家,和我妹一起把我妈撅巴过来,我妈哭着说: 
  我是哪辈子造孽啊,你哪儿丢脸不成,非到她门口打我的脸?让她躺在地底下还笑话你妈,生了你们几个不争气的东西!你什么都不认得,就认得钱,为了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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