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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架已经立好了,已经到了上梁大吉之时,再来对人家说屋基不好,要换屋基,这可不是咒人家、倒人家八辈子大霉么!
秦绍楠所谓的“磨斧魎”,是华夏巴蜀之地的木匠在盖房时遇到的一种“大不吉”之祸兆。
魎是传说中的一种鬼怪,往往是成双成对出现的,而传说出现在民间房屋附近的魎,便是家鬼和野鬼。
旧时木匠为一家人盖房子时,规矩多的木匠会在屋基的面南向阳之地和坐北朝阴之地分别以斧头劈三次木头,以产生木屑,便是所谓的“劈屑”,谐音“辟邪”。
只因木匠的斧头是辟邪之物,“劈屑”顺利的话,徘徊在屋基附近的家鬼和野鬼便会遁去,由这木匠建造的新房才会为房主带来福气和好运,人住进去也才会诸事顺利,人丁兴旺。
木匠“劈屑”也有不顺利的时候,比如碰到斧头劈不动的情况,没有劈出木屑,“劈屑”便不成,这时候,如果是有道行的木匠,便会坚持继续劈木头,以自己的本事和一身正气与阴邪对抗,从而最终逼走这些鬼魉;
但若这木匠道行不高,坚持不住了,然后去找磨斧石磨斧头——如果木匠磨斧头了,便是不吉利的征兆,便是所谓的“磨斧魎”。
据说鬼魎这时上了木匠的身,实则是鬼魎在磨斧头。表明这屋基附近的鬼魎不许房主建新房,如果房主坚持要造房子,则新房上梁上不正,或者造好后人住进去则会诸事不顺或是生病遭殃等。
“劈屑”是旧时一些师承严苛、规矩多的木匠讲究的行规,但“磨斧魎”这种不吉利的征兆并非只出现在木匠劈屑时,有时候劈屑顺利,但在后期施工过程中也会出现“磨斧魎”。
比如挖屋基土方时出现地洞坍塌,或是上梁不顺利,或是屋架倒塌等意外,“磨斧魎”逐渐成为木匠盖新房不顺利的代名词,并非特指鬼邪挡路等迷信说法。
所以,秦绍楠才会问陈四爷一家人,祖坟有无塌方,在旧时木匠看来,如果一家人祖坟垮塌(比如被洪水、泥石流冲垮),也会产生“磨斧魎”,新房上梁是一定上不正的,需要雇主马上将祖坟修好才能顺利上梁——这便是木匠行当内“阴宅宁、阳宅顺”的说法。
旧时还有说如果房主欺负过算命先生、欺负过叫花子,或是虐待老人,造新房上梁时都会不顺利,“磨斧魎”都会跳出来作祟。
但盖新房最忌讳的,便是屋基没选对,比如选到一处阴宅地脉,或是一些风水不利阳宅之地,这种“磨斧魎”是最难缠的,据说一定会导致盖房上梁上不正。
唯一的解决办法,便是需要雇主改屋基——这便要考风水先生的功力了,如果一个半罐水的风水先生为一家人挑了这样的屋基以致上梁上不正,那也只能怪房主冤大头了。
但眼下,陈四爷一家的屋基并非秦绍楠所觅,所以,秦绍楠也不好对屋基多说什么,在他看来,既然是风水先生亲自找的,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大碍。
在川渝某些地方,“磨斧魎”又作“墨夫魎”,墨夫便是墨子,是和木匠祖师爷鲁班生活在同一时代的、诸子百家中的一位牛叉人物,据说是鲁班的头号仇家。既然是祖师爷的大仇人,自然会阻挡祖师爷或是祖师爷的徒子徒孙施工了。
有些木匠在施工时,如果遇到一些看不清、思不明、想不通的不顺利事件(即非常神秘而不可捉摸的突发情况),往往会认为是墨夫子在作怪,祖师爷的仇人在阴魂作祟,这时他们便要做一场请神送祟法事,送走所谓的“墨夫魎”。
如果陈四爷所说的都是实话,他们家的祖坟完好,其家人也没发生过虐待老人、欺负算命先生、叫花子的事情,当然,也要保证屋基风水没问题。那么,应该就不会有“磨斧魎”作祟了,新房上梁自然也当诸事皆顺、诸吉皆备。
可问题是,眼下上梁恁是上不正!
枫条和桐子蹲在师傅旁边,见师傅似乎也没辙,不由更是急乱,木匠上梁上不正,砸的不就是自己的招牌么?万一因此影响利华木工厂的生意,那就更划不来了。
逐一排除了“磨斧魎”,秦绍楠又望了望围观的人群,再仔细一看房架,心头一跳,赶紧从腰间拔出斧头,让桐子递给他一块木楔子。
“嘭嘭嘭!”秦绍楠将木楔劈开,木屑飞溅。怪事发生了,一片木屑竟然盘旋在梁木之上,如一片羽毛似的,飘来荡去!
房架下围观的人,似乎都没有注意到一片小小的木屑所产生的怪异现象。但在厉凌的视野里,房架鲁班法局中,那层鸿蒙之气上的一股猩红气流,正托着那片木屑,如流水载树叶一般,任意漂流东西!
秦绍楠好似骤然大悟,立即冲陈四爷喊道:“四爷,我事先交代过你们的,我上梁时不许孕妇前来围观,你有没有落实这桩事?你们眼睛再放尖点,看看这些前来围观道贺的亲朋好友中,是不是有怀了娃娃的女人?”
“对啊!三师兄你终于找到根源了!”厉凌在人群中一拍手道,“叠生气场,就是孕妇嘛!这现场围观的人中,一定有孕妇……”
在旧时,普通木匠为人家盖房子上梁,一般也不会讲究太多规矩。可对于会鲁班术的木匠来说,那就要严苛遵守一些规矩,讲究很多忌讳。
否则,一个不对劲,就会冲煞他在新房木架上打持的鲁班法局,这些冲煞不但会让新房上梁不顺,还会对入住的房主造成冲克,让其诸事不顺,逢灾遭难。
比如,在他盖房子上梁时,绝对不许孕妇前来围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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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煞因当诛
陈四爷望了望身边的儿子孙子,又看了看黑压压的围观人群,摇摇头道:“这山镇里远近华人老乡,咱都认识,包括我陈家远道而来的亲戚朋友,我事先遵你嘱托,叫他们有怀娃娃的人家管好媳妇不许前来,再说我安排了这么多人排查,今天这些人中不可能有怀娃娃的!”
“不对头,一定有怀娃娃的!”秦绍楠喊道。
若非再次劈屑,他绝对想不到,自己加持的鲁班法局里,竟然有恶煞在破局!
他在盖房子上梁时,一定会千嘱托万叮咛房主,十丈之内,严禁任何孕妇前来围观。
而陈四爷一家人也早做好了准备,他们提前安排了三十多个陈家子孙亲戚在路口站岗,凡是前来围观的人,这些站岗的人都会一一辨别询问,若有孕妇前来,便要当场婉拒,让她离开。
正是因为做到了如此滴水不漏、类似机场安检一般的态势,秦绍楠也才在第一时间内根本没想到会有漏网之鱼进来。
但现在,经过他仔细一窥视,毫无疑问,现场十丈(三十米)之内,有孕妇在围观上梁!
秦绍楠当即高喊道:“四爷,你马上再安排人去查清楚,这些围观的人里肯定有孕妇,叫她赶紧离开,不然这上梁就没法上正!”
陈四爷和几个儿子又急又恼,如果真按秦木匠所说,这人群里混进了孕妇,那这档子事就得怪自己没做好“安检”措施啊!
当下,陈四爷的大儿子站在一只凳子上,先用中文向人群喊起来:
“各位老乡,各位远道而来的朋友,我老陈家事先给大家打过招呼,实在不好意思,孕妇不能来看咱家上梁,这是咱普纳尔谷的大木匠秦师傅亲自交代的。
“现在,咱新房子上梁上不正,秦师傅怀疑这里有孕妇,所以,请大家自觉一点,是孕妇的,请您先避一避,离开这里,让咱老陈家今儿个顺利把梁给上正了,事后老陈我会亲自登门赔个不是!”
说罢,他又用英文喊了一遍,毕竟有些华人从小生在这里,他们中的一些人没有语言环境,已经压根说不来中文了。
现场围观的人顿时哄闹开来,这些人男女老少皆有,你望望我,我看看你,一时间,尽数摇起头来。
陈家老大见人群良久没什么反应,当即再喊道:“如果你是怀有身孕的女士,为了咱老陈家今天的大吉大利,还请你自觉离开一下,老陈我们感激不尽啊!”
“老陈,这里没有人是孕妇!我们事先都听你们打过招呼,没人会这么缺德的,你放心好啦!”人群中一个男子喊道。
“可这……”陈家老大当即望向老爹,又看看房架上的秦绍楠。
秦绍楠也懵了,望着犹在法局里飘荡的那片木屑,顿了顿神,高喝一声道:“哪个怀娃娃的女人家,这么不害臊,要是你不肯走,老秦我就要请祖师爷来主持公道了!”
过去,一个木匠一旦说出一句“请祖师爷来主持公道”,那便说明他被惹毛了。
而对于会鲁班术的木匠来说,这句话的潜台词就是:休怪我要使出鲁班术,咒你没有好下场!
这句话所表明的意义,对于普纳尔谷的华人来说并不陌生,毕竟这里的华人大多都从事木工或与木工相关的行业。
可即便秦绍楠威胁要使出“杀手锏”,人群中仍旧没有孕妇站出来、然后离开。
而陈家站岗的子孙们,也一个个地在人群中穿梭搜索起来,以期能发现一个孕妇。虽然刚怀孕的女人肚子是看不出来的,可这里似乎也没有那种刚怀孕的女人、愿意得罪大木匠而依旧留在这里。
“我说,秦木匠,是不是你多心了?我看这里应该不会有孕妇吧?”陈四爷面色拉了下来,言辞间对秦绍楠的不满再无掩饰。
“你们还有一处地方没检查呢!”人群中,响起了一个少年的声音。
众人循声望去,就见一个身材匀称、眉清目秀的华人男孩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正是他在喊话。
“小凌!”房架上的秦绍楠、枫条和桐子异口同声喊出来。
“你们喊什么‘小凌’,叫‘小师叔’,没大没小的!”秦绍楠当即回头白了枫条和桐子一眼。
这两个年龄都比厉凌大的年轻人,此时蹲在房架上,大眼瞪小眼,浑然不知这个还在读书的小师叔此时跑出来凑什么热闹。
“四爷,你看看你门前那条小溪里,有好几只气垫船,一些白人在溪里划船,我看看距离,这条小溪离你这屋基不会超过三十来米。”厉凌说罢一指那条小溪。
众人望去,果然,那条山溪里,不知何时钻出来几艘小船,船上三三两两坐着一些外国人。
“哎呀,这条溪流咱可忘记了!”陈家老大一拍手,当即招呼一个陈家子弟,让他们上前去问问那些外国人。
这条小溪因为临近普纳尔谷山脉,天气好时,很多白人会来这里度假休闲,甚至在溪里游泳划船。
偏偏陈家人只在留心注意从家门口马路上过来的人,压根没想到,门前那条小溪里,会有游人来划船!
却在这时,一个女孩的声音响起来:“嘿,厉!”
标准的东海岸美语。
厉凌扭头一望,就见溪边一艘小船里,一个白人女孩站起来,正向他挥手。
“爱丽丝!”厉凌一愣,爱丽丝的身前,还坐着一个女士,看年纪和脸蛋,应该是爱丽丝的母亲。
“嘿,爱丽丝,你怎么在这里?”厉凌走上去问道。
“我陪母亲在这里划船,正好看到了你们华人在搞什么仪式,围了这么多人,好像很隆重,所以就停下来看看,然后我刚刚发现了你,真是好巧!”爱丽丝身材高挑丰盈,面上虽然有些雀斑,却不掩其青春靓丽的外形和发育良好的身材,
“厉,昨晚你对我爽约了,你答应过我,要陪我在毕业舞会上跳舞的,可你没做到,你应该怎样补偿我呢?”
“爱丽丝,厉可是芒赖镇上的天才,你不要用这种口气跟他说话哦!”爱丽丝的母亲在旁边向厉凌一笑,“嘿,厉,你好!”
“hi,格兰特太太!”厉凌向她一挥手,发现她面色有些不对劲,一瞬间,脑海中传承的《鲁班书》“命相”篇里的法门涌上意念中。
格兰特太太人偏瘦,所以肚腹那里并不明显,而且还是坐着的。可她这额相命纹,天庭气象,山根走势……
“格兰特太太,你是否……呃,你身体有些不舒服吗?”半晌,厉凌开口问道,身子却微微有些发颤。
“我母亲已经怀孕三十三周了,再过二十天,呵呵,我就会有个弟弟了!”没等格兰特太太开口,爱丽丝抢先答道。
这个自十一年级起就对厉凌情有所钟的白人女孩同班同学,她家里的情况对厉凌来说并非什么秘密。她母亲这是再婚,据说她十七岁时就怀孕生下了爱丽丝,现在也不过才三十四岁。
但不用爱丽丝分说,厉凌已经看出来,她的母亲怀有身孕!
只怕,今儿陈四爷盖新房上梁翻来覆去上不正,就是被这格兰特太太给搞砸了!
果然,就在这时,一个陈家子弟走过来用英文问道:“不好意思,但这对我们来说很重要,请问,你们中是否有人是孕妇?”
“嗯哼,我就是。我能帮你们什么吗?”格兰特太太好奇地望着他。
这个年轻人身子一晃,骤然瞪圆了眼睛,神经质一般地,扭头往身后用中文喊起来:“找到啦,就在这里!!!”
“他在干什么?”爱丽丝和母亲同时望向厉凌。
“呃,他们今天庆祝新房落成仪式,凡是前来道贺的孕妇,他们会送上十美元的祝福,当然,如果她能马上离开的话。”厉凌说罢拍拍那男子的肩膀,用中文说道:“老兄,你给她十美元,让她们赶紧闪人!”
这时,一帮陈家子孙纷纷跑了过来,围在这里叽叽咋咋,喋喋不休。
就在爱丽丝和格兰特太太奇异的眼光中,那个男子掏出一张十美元奉上:“这是我们这里的礼节,你们收到钱后就应该立即离去,祝你和你的小宝宝平安健康!”
“华人还有这种礼节?”格兰特太太接过钱来,望望女儿又看看厉凌。
厉凌点头一笑道:“据我所知是这样的,你们现在就可以离开这里了,到下游去划船吧。哇喔,十美元的祝福,可以吃一顿大餐了!”
爱丽丝对这天上掉下来的馅饼感觉非常不错:“呵呵,厉,见到你总是有惊喜,那我们先走了,记得给我电话!对了,下周我会在家里举办一个好友party,到时我打电话给你,你可一定不要再逃了!”
“ok,但是说好了,我不会吃你烤的南美虾。”厉凌向爱丽丝耸肩一个微笑,露出一口洁白而整齐的牙齿。
“哈哈!那我就让我妈咪来烤吧。”爱丽丝拉着母亲的手,向厉凌道别,然后划着小船向小溪下游而去。
厉凌和陈家这帮子弟立即回到房架前,就听秦绍楠喊道:“小凌,你们确定,孕妇就是那个白人女子?”
“对,我们都能确定。”厉凌点头道,再次望向这幢房架,但见鲁班法局里,那层猩红气流犹在弥散。他回头一望,爱丽丝划着小船已经离开了这附近,至少也在五、六十米开外了。
“那这就麻烦了!”秦绍楠在房架上一声叹气,“祖师爷传下来的上梁禳解法子,都只是针对咱华人的。这外国人乃是夷狄之族,祖师爷说过一句话:夷狄之犯者,为绝后患,煞因当诛。”
厉凌听罢,心下一跳,赶紧一回溯脑中的鲁班书,在“木经篇”起架上梁法门里,的确有这一句话!
为绝后患,煞因当诛……也即是说,破此煞者,最好的办法就是诛灭煞因,而非禳解!
孕妇一体双生,一命双体,叠生气场,便会扭转木匠的法局气运,在鲁班术里,从来都是冲煞鲁班法局的恶煞,而煞因,便是孕妇肚子里的胎儿。
如果是华人孕妇,只须叫她离开现场十丈之外,然后施法禳解冲煞,这新房上梁便可以顺利完成。
但现在,冲煞三师兄布下鲁班法局的孕妇,却是个欧美白人!
也就是说,要维持这起架上梁法局的气运、要让陈家这上梁顺利完成而且不留后患,只能诛杀格兰特太太肚子里的胎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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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让我来吧
会鲁班术的木匠在为人家盖房子上梁时,一大忌讳便是孕妇前来围观。而且他的木匠家伙事,斧头,墨斗,凿子,锛子等等,也都不能让孕妇触摸,甚至来月事的女子,也不能碰。
她们一旦碰过了,木匠靠这些家伙事就再不能施法干活了。一句话,孕妇和来月事的女人,对鲁班术的冲煞极大。
关于孕妇冲煞鲁班术的原因,历来有两说,一说祖师爷鲁班以法术制作了一件木鸢,跨上去只要念咒就能载人飞翔。
祖师娘——鲁班的妻子有一次趁丈夫外出,自己也跨上木鸢,然后学着丈夫念咒,那木鸢果然载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