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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让治河的官吏克扣了去。修河的民工连饭也吃不饱，怨声载道。
韩山童决定抓住这个机会，发动群众。他先派几百个会徒去做开河民工，
在工地上传播一支民谣：
“石人一只眼，此物一出天下反。”然后，他又和弟子们一起暗暗地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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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个独眼石人，背上刻了“莫道石人一只眼，此物一出天下反”几个字，
埋在即将挖掘的黄陵冈附近的河道上。经过这番大造舆论的活动后，黄河两
岸的人心浮动，大家以为元朝灭亡已是指日可待了。不久，民工们果然在河
道里挖出了独眼石人，于是个个惊诧不已，一传十，十传百，中原地区沸腾
起来了。韩山童见时机已经成熟，便在 1351年（至正十一年）5月，召集门
徒3000人，立即发动起义。当时他让徒弟人人头裹红巾，在白鹿庄斩白马乌
牛，祭告天地，准备起义。他们发布文告，宣称韩山童是宋徽宗的第八代孙
子，应当继承皇位；刘福通是宋朝大将刘光世的后代，应该辅佐宋朝皇帝的
子孙，要重新夺取恢复天下。文告还揭露当时的社会现实，指出汉族劳动人
民的贫困化，蒙古统治者通过搜刮财富拥有大量财产，造成了严重的贫富不
均。他们公开打出战旗，上面写着：“虎贲三千，直抵幽燕之地；龙飞九五，
重开大宋之天。”由此可见，韩山童在起义一开始目标就很明确，就是用“复
宋”作为口号，推翻元朝的黑暗统治。
谁能料到，正在这时候，白鹿庄已经被官兵团团围住了。县官带领兵马
杀了过来。韩山童措手不及，当场牺牲。3000教徒奋起抵抗，死伤严重，剩
下的杀出重围，辗转转移到刘福通的家乡颍州。刘福通在这里继续组织起义
队伍，力量增强以后，决定立即发动起义。5月3日，刘福通率领起义军一
举攻下颍州城。震动全国的元末农民大起义终于爆发了。刘福通的军队因为
头上包着红布，人们叫它红巾军。这些起义军大都信白莲教，烧香拜佛，所
以，人们又叫它香军。他们活动在北方，在历史上称为北方红巾军。
红巾军占领颍州以后，江淮一带的劳动人民纷纷汇集到颍州来投奔红巾
军，红巾军迅速壮大起来。朝廷惊慌万状，元顺帝派出枢密院同知（副长官）
赫厮、秃赤率领6000名阿速军，再加派河南省的徐左丞（省里的副长官）率
领汉军，一起前往镇压。阿速军是由体形高大的阿速人组成，他们善于骑马
射箭，以强悍著称，是元朝政府的王牌军。但是这些阿速军和元朝的其他蒙
古、色目军队一样，长期不训练，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几乎忘记了怎样打
仗。军官都是蒙古、色目贵族的子孙，他们奴役士兵，劫掠百姓，哪里顾得
上练兵练将！果然，阿速军开到颍州前线，赫厮、秃赤一班人只顾寻欢作乐，
让士兵们到处烧杀淫掠，根本没有心思打仗。这样一来，他们指挥的士兵也
乘机抢掠。赫厮率领军马与红巾军对阵，一看红巾军人多势众，就扬鞭高呼：
“阿卜！阿卜！”（快跑！快跑！）一溜烟似的逃跑了。刘福通很快占领了
亳州 （今安徽亳县）、项城（今河南沈丘）、朱皋、罗山、真阳、确山 （均
属今河南）等地。到这年秋天时，红巾军又占领了汝宁 （今河南汝南）、息
州 （今河南息县）、光州（今河南潢川）等地，起义人数达到10万人。
刘福通在颍州发动起义取得了胜利后，各地纷纷起兵响应。在北方地区
的主要有芝麻李等起义于徐州，布王三、孟海马等起义于湘汉流域，郭子兴
等起义于濠州 （今安徽凤阳）。
邳州（今江苏邳县）人李二，家中资财不多，黄河泛滥后家乡发生饥荒，
他将仅有的一仓芝麻拿出来赈济饥民，因此名声很大，大家叫他“芝麻李”。
刘福通在颍州发动起义后，芝麻李深感元朝灭亡为时不久了，就与邻居赵均
用商量，要到颍州去投起义军。他们又动员彭早住等8人，对天盟誓，然后
准备占领徐州城，发动起义。
8月的一天，芝麻李等8人分为二组：一组4人进入徐州城；另一组4
人留在城外。到半夜四更时，城里4人燃起4把火，呼喊起来，城外4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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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燃4把火，大声呼喊。城里顿时大乱，在城里的4人夺了守城官兵的军器
乱杀乱砍，并打开城门让城外4人进来。徐州城里的军队只好束手从命。就
这样，芝麻李等人智取了徐州城。到第二天天亮后，他们树起义旗，招募百
姓参加起义军，很快就发展到10万人。并接连攻占徐州附近的州县和安徽境
内的许多地方。
1352年2月，郭子兴在濠州起兵。郭子兴是定远（今安徽定远）的富豪，
早年也参加了白莲教。他平时结交江湖好汉，很有点名气。刘福通起义爆发
后，当地农民也在闹造反。郭子兴和孙德崖商量着准备起兵。有一天，郭子
兴带了几千人，趁黑夜，偷入濠州城，半夜里冲进州官衙门，杀了州官，宣
布起义，郭子兴和其他4位组织者，都当了元帅。元朝驻军不敢进攻，可朝
廷督促他们进攻，他们便派兵到各村抓人，抓来的人都给套上红布，冒充俘
虏，向上请赏。这样越发引起当地民众的反对，大家逼得没法，只好纷纷参
加起义军了。贫农出身的朱元璋就是在这之后不久投奔郭子兴的。
朱元璋是安徽凤阳人，父母亲都是贫苦农民。1354年他的家乡大旱，瘟
疫流行，他的父母亲和哥哥都得病死了。朱元璋为了活命，只好到附近的皇
党寺当了和尚。不久之后庙里也没有东西可吃了，他只好出门云游。郭子兴
起义之后，他加入了起义军队。
芝麻李、郭子兴等江淮以北地区的起义军都信奉白莲教，也都称为红巾
军。由于宗教宗派的原因，他们都属于北方红巾军系统，有的一开始就受到
刘福通的节制。
元朝几次派军镇压刘福通都遭到了惨败，便改变策略，把进攻的重点放
在刘福通主力红巾军的两侧上，利用当地的地主武装“义兵”来牵制刘福通。
芝麻李等占领徐州后，声势越来越大。元朝派大将逯鲁曾到徐州去镇压，
他看到元朝官军战斗力低下，就召募了两淮地方3万名盐丁，组成一支军队，
包围了徐州城。这时丞相脱脱亲自挂帅带兵到徐州。1352年9月，徐州城破，
元军进行了惨无人道的大屠杀，芝麻李不幸被捕，惨遭杀害。
赵均用率领余部逃到濠州。脱脱命贾鲁追到濠州，将濠州团团围住。一
直围了七个月没有攻下，后来贾鲁病死，元军才撤走。濠州郭子兴与孙德崖
等四帅不和，彭大、赵均用来后，兵力超过濠州原来的力量，反而控制了郭
子兴军队指挥权，濠州五帅都听他们的指挥。等到元军撤走，彭大就自称鲁
淮王，赵均用自称永义王。
刘福通虽然多次击败了前来镇压的元军，但是他的两翼——徐州芝麻李
和襄阳、南阳两支起义军都遭到了敌人的镇压。更加严重的是，在他身边出
现了两支地主武装，这就是察罕帖木儿和李思齐。这两支地主武装很强大，
队伍达万人，驻扎沈丘，不断袭击起义军，严重阻碍了刘福通起义军的发展。
到了1354年时，北方红巾军被迫采取守势。这一年，他们的处境是很困难的。
刘福通在颍州发动起义后，在江淮一带的彭莹玉和他的徒弟们也积极活
动起来。1351年那年，先后有许多地方爆发了起义。
麻城（今湖北麻城）铁工邹普胜是彭莹玉的徒弟，在蕲州（今湖北蕲春）、
黄州 （今湖北黄冈南）一带宣传“弥勒佛下生，当为世主”，他约他的朋友
布贩徐寿辉 （又名真逸、真一）起兵反元。徐寿辉为人忠厚，身材魁梧，相
貌出众，他以贩布为业，常常往来于蕲州、黄州之间。而当时彭莹玉正活动
在江淮及长江中游一带，到处发动教徒准备起义，很想找一个体态雄伟的人
去应验“弥勒佛出世”。一次，徐寿辉在盐塘水中洗澡，在阳光照耀下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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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闪发光，周围观看的人群非常惊奇。邹普胜乘机宣传徐寿辉就是“弥勒佛
出世，当为世主。”于是大家推徐寿辉为领袖，于至正十一年 （公元1351
年）八月正式发动起义，一举攻占蕲州。彭莹玉的起义军也是头裹红巾、烧
香拜佛，所以也叫红巾军或香军。他们活动在南方，历史上称为南方红巾军。
十月，起义军攻占蕲水 （今湖北省浠水县），并以此为都城，拥立徐寿
辉为皇帝，邹普胜做太师。政权的名称叫“天完”。这时候，彭莹玉也从江
淮赶到蕲水。论资格他是南方白莲教的领袖，连邹普胜还是他的徒弟，但是
他不计较这些，愿意听从天完政权的指挥，带兵出征去了。
天完政权建立后，南方红巾军起义的形势发展极其迅猛。为了扩大战果，
天完政权的将领分兵四出，先后派丁普郎、徐明达、邹普胜、曾法兴、欧普
详、陶九、陈普文、周伯颜等带兵四处出击，一边攻打元朝的军事重镇，一
边发展壮大自己的力量。天完农民军政权通过分兵四出的战略，发展了起义
形势，对南方各地的元朝统治打击很大，红巾军所到之处，贫苦农民纷纷起
兵响应，他们用红布裹着头，象潮水一样奔向起义队伍。
南方红巾军提出明确的政治口号。 1352年 （至正十二年）4月，江西
宜黄的红巾军领袖涂一、涂祐与新城红巾军首领童远联合攻克建宁 （今福建
建宁）、泰宁 （今福建泰宁），不久进兵邵武（今福建邵武），他们打着红
巾军的旗帜，拿着天完政权的告示，宣传“摧富益贫”的口号，受到当地贫
苦人民的热烈欢迎。长期遭受封建压迫的贫苦大众，纷纷前来投奔起义军，
人数以万计，他们在“摧富益贫”的口号的鼓舞下，夺取地主富豪的钱财、
粮食，那些逃入穷乡山谷的富豪也被农民军抓回来严惩
彭莹玉和项普略所率领的一支红巾军，活动范围最广，战斗最激烈。彭
莹玉是南方秘密宗教的首领，也是红巾军的领袖。他曾和徒弟周子旺发动过
1338年的起义，但自己却没有称王称帝。他徒弟遍布南方各地，人们对他很
尊重，但他总是浴血奋战在第一线。
1352年6月，彭莹玉、项普略率军突破昱岭关，进入浙江。7月，攻克
江浙行省首府杭州，元朝官吏纷纷逃窜，参政樊执敬顽抗被杀，总管宝哥投
西湖自杀。彭莹玉的军队进入杭州后，纪律严明，军队驻扎在寺庙内，不占
民舍。他们继续宣传“弥勒佛出世”，号召人民参加红巾军，农民投奔红巾
军的十分踊跃；同时，他们把元朝的府库打开，把金帛贵重的物品运走。但
是，红巾军并没有牢固的控制杭州。在杭州城里的敌人到处破坏。元朝统治
者当然决不愿意富庶的杭州落入红巾军之手的，元顺帝急令江浙行省平章教
化从濠州撤围，联合江浙行省平章三旦八向杭州扑来。在敌强我弱的情况下，
彭莹玉等被迫撤出杭州，退守徽州。敌人又紧紧跟来，彭莹玉等选择北上广
德 （今安徽广德）、进兵苏南的办法来摆脱敌军。9月，红巾军占领广德。
10月，攻克常州。在常州，红巾军将大地主王佛子的粮仓打开，分给广大贫
苦农民。接着又连克江阴、宜兴、溧水、溧阳、丹阳、句容等地，并派一支
军队对集庆 （今江苏南京）进行进攻。这时，元军已汇集在集庆，并展开了
对红巾军包围的势态，红巾军不得不从苏南退到徽州。但徽州已经失守，项
普略被当地元军俘获牺牲，彭莹玉率红巾军再次攻占徽州。1353年（至正十
三年）春，徽州又被元军夺去，彭莹玉只好退到江西瑞州。到这一年的 11
月，元江西行省右丞火你赤包围瑞州，彭莹玉和况普天、闵总管等红巾军将
领进行了英勇的保卫战，城破后，他们都遭到元军的残酷杀害。
彭莹玉是南方红巾军的杰出领袖，在他身上，体现了古代劳动人民的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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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品质。他的牺牲给南方红巾军带来了不可估量的损失。
彭莹玉虽然牺牲了，他亲手点燃的南方起义烈火，却一直在熊熊燃烧。
后来，双刀赵领导的江淮起义军和天完起义军合并一起，力量更大了。
江淮地区的起义军是南方各地最大的一支起义军。江淮一带是彭莹玉长
期秘密活动的中心，这里教徒最多，群众基础最好。蕲州起义爆发后，彭莹
玉的徒弟赵普胜 （又叫李扒头）、左君弼等也起兵响应，很快就形成了三大
武装力量：一支是赵普胜领导的，一支是李普胜和金花姐领导的，一支是左
君弼领导的。赵普胜是巢县 （今安徽巢县人），金花姐牺牲后，他和李普胜
密切合作，以巢湖为活动中心，在含山 （今安徽含山）立水寨，李普胜据无
为（今安徽无为）立水寨，都称他们出师于彭莹玉之门，为彭祖嫡系。左君
弼虽然也是彭莹玉的徒弟，但与赵普胜、李普胜有矛盾，互相不和，他于1354
年 （至正十四年）攻占庐州（今安徽合肥），以后就没有多大发展。
天完政权建立后，赵普胜等率领水军出兵无为，进而占领铜陵、池州（今
安徽贵池）沿长江东进，围攻安庆。元朝急忙命令江浙行省平章卜颜帖木儿、
湖广行省平章也先帖木儿，江西行省平章星吉等调兵堵截，双方在长江中发
生多次激战。这年秋天，巢湖水军曾占领湖口、彭泽，一度攻克安庆。到年
底时，巢湖水军号称百万，是一支规模很大、力量很强的起义军。
到1353年时，由于天完政权的各支起义军先后为元军镇压，都城蕲水也
失守了，赵普胜等不得不率领水军退居黄墩，并与李普胜、赵伯仲、张德胜、
叶升等连结水寨于巢湖，团结起来，共同对抗元军的镇压。
元末农民起义中，除了主力军红巾军外，还有一些既不信奉白莲教、也
不以红巾为号的起义队伍。他们也抵抗元朝军队，有时也与红巾军作对。他
们之中以张士诚、方国珍两支队伍力量最强。但是他们在整个起义过程中都
不坚决地反对元朝政权。方国珍起兵最早，他是浙江黄岩人，以贩盐航海为
业。元末农民起义前，元朝派兵到黄岩追捕逃犯，黄岩一带的人民吃尽了苦
头，经常被指控为逃犯的同党而遭殃。方国珍有一个姓陈的冤家，也乘机诬
告他是同党，方国珍一怒之下将姓陈的杀了。元兵前来追捕，在走投无路的
情况下，只好和哥哥国璋、弟弟国瑛、国珉等人逃到海里，聚集了几千人，
劫夺海运，扣留元朝官吏，正式起兵反元。其实他造反是被逼得没法之后才
冒险这样干的，所以从一开始他的态度就不坚决。他并没有反元的思想。现
在既然“逼上梁山”，只好硬着头皮干下去。元朝派江浙行省参知政事带兵
去镇压，反而做了方国珍的俘虏。方国珍有了这张王牌，就向元朝伸手要官，
元朝也怕方国珍造反阻碍了海运，就给了方国珍庆元定海尉的官职。方国珍
回到了自己的家乡黄岩，继续招兵买马，势力越来越大。自从有了军队，方
国珍便一次又一次要挟元朝，要朝廷给他加官晋爵，双方讨价还价，关系反
复无常。以后在一段相当长的时间里，方国珍一直玩弄着两面派手法，根本
不想坚决反元。
另一支是张士诚领导的起义军也不属于红巾军。
张士诚，小名九四，泰州白驹场 （今属江苏东台）人，以运盐和贩卖私
盐为业。平时常受富户和官吏欺凌，士诚等怀恨在心。红巾军起义爆发后，
张士诚与其弟士义、士德、士信和李伯升、潘原明、吕珍等18人杀了把守关
卡的士兵和一些大盐商，在当地贫苦盐民支持下发动起义。他们在丁溪遭到
地主刘子仁的“义兵”的阻击，张士诚等奋起击溃刘子仁，乘胜进攻泰州。
当时泰州城里有个叫王克柔的，也在策划起义，可是被高邮知府李齐事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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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并抓获了。张士诚等知道这个消息后，联络了王克柔的部下，于1353年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