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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帝国-第1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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堵过水,而后放水淹没河道,阻止对方军马。可目下,谁肯花此等力气?” 
  赵胜急迫道:“此事看来不简单,即使河水退了,十余里宽的烂泥塘,十天半月也过不了河的。”“能否绕路?”苏秦急问。 
  魏无忌面色阴沉:“绕路而行,只有北上宋国、魏国,再经薛国、鲁国到达临淄,加上转换关文,足足得磨上一个月。”“噢呀不行,宋国这个地头蛇恶气正盛,一定从中作梗!稍有麻烦,岂不阴沟里翻船了?”黄歇情知楚国与宋国交恶,实在是不放心这条路。苏秦思忖片刻,断然道:“就过潍!明日便出发。荆燕打前站,找几条渔船等候。”“我立刻便走!”荆燕一拱手便转身走了。 
  苏秦五人又商议了片刻,便也散了酒宴,各自分头准备去了。     
三、壮士舍身兮潍水茫茫 
  樗里疾可是着急了,驿馆庭院的绿草竟被他踩出了一大片白地! 
  来临淄已经二十多天了,竟然见不上齐威王,急得他直骂“田因齐老枭!”每当他想拂袖而去,那个专门陪他的公子田文便会带来“我王病情好转,三两日可见上大夫。”可当他兴致勃勃的做好了准备,公子田文又会来说“我王病情发作,请上大夫稍待两日。”如此反复了几次,樗里疾也皮了。原本是着意赶到苏秦前边来临淄,就是要先稳住齐国,使苏秦的“六国合纵”少去一个重要支柱,变成瘸腿。可如今一耽搁,这“抢先一步”就变得毫无意义了。可要不见齐威王一面便走,又实在不妥,毕竟秦国现在要自己解困,是有求于齐国的。等在这里吧,又实在是着急。 
  今日,樗里疾又在庭院草地打圈子,竟是懒得再骂齐王老枭,慢悠悠踱步,慢悠悠思忖,倒是冷静了下来。对呀,这分明是那只老枭有意拖延,既不想放他走,又不想立即见。这只老枭意欲何为呢?对了,一定在等待苏秦一行!这只老枭要将秦国和“苏秦五国”都握在自己手里掂量一番,既要利用秦国压“苏秦五国”,又要利用“苏秦五国”压秦国,然后权衡取舍,使齐国从中谋到更大利益。呀,好一只狡黠的老枭!想到这里,樗里疾竟是不由自主的笑了:“鸟!你个田因齐,竟敢拿咱黑肥子作耍!咱就逗逗你这只老枭,没结果咱就不走,看你如何玩儿这场博戏?” 
  “上大夫啊,和谁说话呢?”一阵清朗的笑声在背后响起。 
  “反正啊,没和你这公子哥儿说话。”待樗里疾转过身来,却见一个英气勃勃的青年笑吟吟的走来。此人身材高大,散披长发,一身红色软甲,外罩一领大红绣金斗篷,左手一支阔身长剑,活生生一个战国剑士!樗里疾上下端详一番,揶揄笑道:“虽说象个剑士,到底富贵气忒重,少了布衣剑士的肃杀凛冽,倒象个荷花大少一般。” 
  来人不禁大笑:“樗里子啊,不管你如何骂,我还是没办法哟。” 
  “你田文没有办法,我有办法,怕甚来?” 
  “樗里子又要走?”田文目光骤然一闪。 
  “哼哼,你才要走呢。”樗里疾冷笑道:“我呀,吃不到猪肉也要守着,你齐国总得给一根猪骨头吧。”“恶人自怜嘛。”田文又是一阵大笑:“秦国威风八面,齐国敢得罪么?樗里子哪里是要一根骨头,分明是要囫囵吞下一口肥猪嘛。”“嘿嘿嘿,岂有此理?秦国可是没拔过齐国一根猪毛也。” 
  田文笑不可遏的点点头:“倒也是呢。哎,我说樗里子啊,我今日请老兄去市井一乐,如何啊?”樗里疾将鼓起的肚皮拍得“啪啪”响:“老也肥也,能与你等少年风流同乐?罢了罢了。”“哎——”田文神秘的笑笑:“临淄圣境,天下独一份,真不去?” 
  “那……”樗里疾眨眨秦人独有的细长三角眼:“嘿嘿,莫非是国王后宫不成?好!走吧。”也不罗嗦,跟着田文便走。到了驿馆门口,却见一辆宽大的篷车正等在门口,田文笑吟吟伸手做请,樗里疾便也不客气的坐了进去。田文跟着坐进,脚下一跺,篷车便放下前厢厚厚的垂帘,辚辚启动了。 
  樗里疾在暗幽幽的车厢里打量,只见这车厢特别宽敞,并排两个宽大的座位,脚下还有隆起的脚凳,坐着特别舒适;不可思议的是,后边还有一个小巧的卧榻,一个人蜷卧在那里是绰绰有余的,显然,这是特制的一种篷车。“齐人费神,这叫甚车?”樗里疾笑问。田文笑道:“没见过吧,这叫逍遥车,野游便是四马驾拉。后面那张卧榻还可伸缩,小到一个座位,大到一张卧榻。榻下有一个暗箱,里面酒肉茶齐全呢。铺上锦被大枕,这逍遥车便是一个销金窟一般呢,要不要改日试试?” 
  “啧啧啧!”樗里疾不禁乍舌:“临淄贵胄了得,了得也!” 
  “秦人真是少见多怪。”田文大咧咧笑道:“这种车在临淄多了去,我这逍遥车算最寒酸的了。齐王的逍遥车,车厢展开有一丈见方呢。就是几个元老权贵的逍遥车,也是八九尺见方,装三两个美女大是宽敞呢。”樗里疾黑脸已经绷紧,本想痛斥一番,可转念一想,却是嘿嘿嘿笑了:“临淄已经领天下文明风华之先,超越大梁了嘛。想必稷下学宫的士子们,也快一人一辆逍遥车了吧。” 
  “别绕着弯儿作践齐国了。”田文笑道:“文明风华?亏你想得出!灌我迷魂汤,让齐国继续荒唐奢靡么? 稷下士子一人一辆,齐国不都趴下了么?” 
  樗里疾哈哈大笑:“齐国有公子,总算还有一口气了。” 
  田文慨然一叹:“樗里子,大石滚山,独木也是难支啊。到了,下车吧。”樗里疾下车,只见篷车停在一道街口,抬眼打量,街口的高大牌楼正中有四个大字“绿谷胜境”,街中却是一色的绿顶木楼,虽不甚宽阔,却是整洁异常。最为不同的是,石牌楼下站着四名带剑的文职小吏,在认真检查每个进街人的照身牌。照身牌是齐国发给外国商人、使节的一个铜牌,上面刻有持牌者的画像、姓名、国别,背面还有铸牌尚坊的铜印,私人决计无法仿造。田文低声笑道:“樗里子,这里只许外国人进去,尤其欢迎外国商人,然则只能步行。” 
  樗里疾点点头,揶揄笑道:“嘿嘿,这就是管仲老儿掏外国人钱袋的鸟玩意儿么?怕人家不给钱跑了,便不许坐车骑马。还绿谷胜境呢,啧啧啧!老面皮说得出。” 
  “管仲可是齐国功臣,不得乱说噢。”田文笑笑:“若非陪你啊,我都进不去呢。”樗里疾大笑:“啊,也有借我光的时候嘛。好!带你进去风光风光!”说着递上特使铜牌,小吏验看后便对两人恭敬做礼。樗里疾二话不说,拉着田文便走了进去。 
  街两边全部是两层的绿顶小木楼,仔细看去,却是各擅胜场,一座与一座绝然不同。各个楼前临街的正门,都矗立着一座石碑,碑上刻着自己的字号:“绿月楼”、“散仙居”、“河汉春”、“白云涧”、“云雨渡”、“阳春雪”……樗里疾一路念叨,连呼“肉麻!”将田文笑得不亦乐乎。最后,樗里疾指点道:“阳春雪嘛,还差强人意。” 
  田文笑道:“那就进去吧,别夫子气了。”便不由分说将樗里疾推进了“阳春雪”的门厅。不想这阳春雪竟豪华得令人乍舌!十丈见方的宽阔大厅,一色是白玉大砖铺地,光亮得能照出人影儿来。门厅两边,竟是两片婆娑摇曳的绿竹,在雪白的玉砖地面衬托下竟是和谐雅致。大厅尽头是一面几乎与墙等高的铜镜,竟将门厅外的绿色长街映成了无限纵深的甬道,客人迎面走来,仿佛便要走向无可揣测的神秘去处。左面墙上一个孤零零的大字——食!右面墙上也是孤零零一个大字——色! 
  樗里疾看得浑身局促,脸色胀红:“啧啧啧!齐国真是富,这简直就是金饼堆起来也,管仲老小子真黑,黑!”“又村气了?不闻孟夫子高论:食色,性也?”田文开心的看着樗里疾的窘态。“嘿嘿,还孟夫子?老头儿要知道两个字写在这里,还不活活气死了?”“嘘——,别扯了,妈妈来了。” 
  “妈妈?”樗里疾笑不可遏:“这地方有妈妈?你妈妈还是我妈妈?” 
  田文可劲儿捏了樗里疾一把,低声道:“就是妈妈,谁的都不是。” 
  “莫得乱捏!谁的都不是,算甚妈妈?”樗里疾更是惊讶。 
  田文情急,伏在樗里疾耳边狠狠道:“妈妈就是女人班头。别聒噪了!”一个身着白纱长裙的丽人轻盈走来,向田文款款一礼:“公子请随我来。”田文惊讶:“妈妈如何识得我?”丽人妩媚的笑了:“临淄谁人不识君?公子光临阳春雪,也是我门一大盛事呢,请到楼上消闲吧。”田文释然笑道:“我陪这位贵客前来,先生口味很是高雅,妈妈留意了。”丽人一双清凌凌大眼飞快的扫了樗里疾一番,竟是庄重温柔的微微一礼:“小女子见过先生。”举止极是温文尔雅。樗里疾不由自主的一拱手,竟冒出了一句:“多承关照。”田文不禁“噗!”的笑了。樗里疾顿觉狼狈,狠狠的瞪了田文一眼。那位丽人却是嫣然一笑:“先生原是贵人雅客,请了。”说罢飘然举步,带二人绕过铜镜,踏着猩红松软的厚厚地毡走上了楼梯。樗里疾看看金黄锃亮的楼梯扶手,伸手一弹,竟是“当!”的一声,不禁惊叹出声:“噫!真货!”“阿嚏!”田文生生憋住笑意,却打了个响亮的喷嚏,脚下踩空,身子便猛然一闪!白裙丽人却好象事先料到一般,轻轻偎身一扶,便恰倒好处的将田文身体稳住了。樗里疾却嘿嘿笑了:“善有善报也。”丽人回首,眼角一瞟:“先生诙谐可人,真名士呢。”一句话竟使樗里疾暖烘烘的,不禁又拱手道:“公子妈妈褒奖,如何敢当?”一句话出口,田文与女子不禁笑得跌坐在楼梯上,田文上气不接下气道:“你,你,你,妈妈……”樗里疾原是真不知晓此中规矩,认真摇头:“非也非也,君子不掠人美,岂有争妈妈之理?”看他认真争辩的模样,田文与女子更是笑做了一团。 
  好容易上得楼来,丽人带着两人曲曲折折拐了好几个弯儿,才来到一间绿纱环绕极为典雅的房间。丽人笑问:“公子、先生,先吃酒?先沐浴?” 
  田文道:“先沐浴了。” 
  “吃酒!嘿嘿,十日前我已经沐浴过了。”樗里疾认真摇头。 
  丽人第一次惊讶的张开了小口,却连忙用一方白巾捂在了脸上。田文哈哈大笑:“老夫子也,你多久沐浴一次?”“一个月嘛。打起仗来就没日子了。” 
  “早馊了!”田文笑叫:“别聒噪了,先沐浴!” 
  丽人已经被笑意憋得面色通红,闻言连忙“啪啪”拍了两掌,便见从左右绿纱后分别飘出两名美丽活泼的少女,分头向两人做礼:“请大人行沐浴之乐。”田文笑道:“先请樗里先生,可要小心侍奉了。”丽人妈妈向少女只一瞄,那个少女便立即敛笑低眉,化成了一个温顺淳朴的村姑对樗里疾羞怯怯道:“请阿大沐浴了。” 
  秦人土语将父亲唤做“大”,这“阿大”便是义父之意,后来演化做“干大”,中原便叫做“干爹”。樗里疾年当四十,加之肤色黧黑粗糙,寻常也时不时以“老夫”自嘲,听少女呼他“阿大”,自觉也当得如此少女的父辈,竟顿生淳朴乡情,呵呵笑道:“好好好,阿大就沐浴一回。你等我,出来吃酒!” 
  “不等,这里是自个儿方便的。”田文笑吟吟的拒绝了。 
  “如何能自个儿方便?要方便一起方便!”樗里疾已经走到了隔间口,却回头认真起来。田文:“好了好了,就一起方便,我等你。” 
  丽人与少女见樗里疾走了进去,不由自主的喷声大笑,竟一齐软倒在田文身上……这时,突然传来一阵急促沉重的脚步声,便见一个男仆匆匆走了进来对丽人一躬:“禀报东主,公子门客紧急求见公子。”“何人?”田文急问。 
  “报名冯驩。” 
  田文霍然起身:“请妈妈关照,贵客稍时出来,护送他到街口篷车,我去了。”说完也不待丽人回答,便匆匆去了。冯驩带来了一个突然消息:潍水暴涨,苏秦一行可能要延期!田文顿时面色铁青:“走,回府计较。”坐在车中竟是一言不发,心中却是分外焦急。冯驩也不多问,专注驱车,片刻便回到田文府邸。 
  田文是齐威王族侄,被齐威王称做“田氏新锐”,在齐国贵胄子弟中可谓独领人望。这次,田文奉齐威王密令:全力斡旋“苏秦五国”与秦国特使,为齐国谋划最佳出路。田文很清楚,无论自己如何权衡,最终都要齐王亲自接见双方做最后决断。而这位曾经英气勃勃的国王,如今年事已高,痼疾缠身,近日竟是愈见不善,眼看是随时都可能溘然长逝。加之樗里疾又耗在这里,苏秦一行自然是越早到越好。为此,田文在六百多名门客 中遴选出三十人的一支精悍队伍,交给文武全才的舍人 冯驩,由他率领这支人马随时探听各国动向。苏秦游说赵国成功后,这支人马便撒开了大网,随时将各种消息送到临淄。苏秦入楚,樗里疾入齐,齐国成为合纵与秦国双方争夺的焦点,这支人马便更加忙碌了。眼下这潍水莫名其妙的暴涨,冯驩他们竟查不出是何方神圣作祟,岂非咄咄怪事?若耽延日久,岂不大大误事?回到府邸,田文一面派出一个精明门客去驿馆找理由向樗里疾解释,一面立即与冯驩一班心腹门客商议。冯驩早有思索,提出了三路并进的主张:其一,由他率领二十名善于泅水的骑士连夜赶赴潍水,争取渡过潍水接应苏秦;其二,由两名门客携带田文密件,连夜赶赴潍水岸边征集大船,能将苏秦全部人马接过来更好;其三,由驯马奇士苍铁驾千里车,从齐鲁边境绕道潍水,若苏秦一行走了远道,立即用千里车将苏秦一人先行接来。 
  冯驩说罢,其他人没有异议,田文也欣然赞同,于是立即分头出发。田文自己则急忙赶赴驿馆安抚樗里疾,毕竟这个秦国特使也是不能得罪的。 
  冯驩马队出发的时候,苏秦的五国使团刚刚抵达潍水东岸。 
  潍水发源于琅邪郡境内的潍山,便名为潍水。琅邪郡本是越国后期的都城,楚国灭越后,琅邪之地便成了楚国的北部边境。潍水向西北独立入海,流经临淄东部平原,成为横贯齐国境内的最大河流。潍水在独立入海的二等河流中(古人将独立入海的江、河、淮、济四条大水称为“四大名水”,没有包括流程较短的独立入海者),堪称大水,水流丰富,河道宽阔,过山河段则狭窄湍急。其时,潍水在楚国境内的两岸尚是人烟稀少的荒凉地区,数百里茫茫盐碱滩,连当时的越国都无心占领,而将长城修筑在盐碱滩之南,楚国灭越后也承袭了越国北境,无心派兵向北推进。齐威王初期,本想占据这块茫茫芦苇滩作为向南推进的根基,后来却觉得揽在手里反倒惹事,便将齐长城修筑在可耕田的南部边缘。于是,这片一望无际的茫茫盐碱地便成为楚齐两国的无人缓冲区,倒也乐于为双方所接受。苏秦的五国使团已经有了两千多随行军马,连同辎重车队与文吏随员,足足有三千人!按照魏无忌的调遣,从郢都乘楚国舟师的十艘大战船,从淮水顺流东下,穿过洪泽便下船乘马,兼程北上,再从齐国境内的高密县西渡潍水,直达临淄!一路顺利,第六日便到了齐国境内。赶到潍水岸边,所有人却都茫然无措了。 
  寻常间清澈的潍水,变成了一条恶浪汹涌的浑浊泥流!岸边良田统统被淹没在齐腰深的泥水里,河边的官道也被浸成了踩不得人马的软根路。遥望西岸,黄蒙蒙无边无际,莫说无船,纵然有船,这汹涌澎湃的泥水与西岸无边无际的浅水烂泥,又如何能过?“噢呀呀,洪水如此厉害,有船也不行!”黄歇急得声音都变了调。 
  “狗贼子!一定是秦国使坏!”赵胜恶狠狠骂了一句。 
  “武信君,我看只有绕道了。”魏无忌看看苏秦,又看看茫茫泥流:“选十匹快马,武信君先行。路上若不出事,半个月可到临淄了。”“其余人马呢?”荆燕急问。 
  “原地守侯,能走再走。” 
  黄歇、赵胜都没有说话,显然也是认为这是唯一的选择了。赵胜少年心性,见苏秦没有异议,便急匆匆道:“选马的事交给我,我这儿有现成的五匹胡马,保你一日六百里!” 
  “且慢。”苏秦摇摇手:“绕道之烦之险,在郢都已经议过……没有办法,只有泅渡!”“噢呀噢呀,泅渡?笑话!太险了!”黄歇连连摆手,脸都白了。 
  赵胜锐声道:“武信君,如何泅渡?你会水么?” 
  荆燕黑着脸:“万万不能!万一出事儿,我便无颜回老燕山了。” 
  只有魏无忌沉默着,见苏秦望着他,便沉重的叹息了一声:“武信君一身系天下安危啊。谚云水火无情……”“诸位休要再说了。”苏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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