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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尔·麦探险小说打包下载-第2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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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面提到两支队伍中的另一支队伍,从相反的一面接近森林。它是一个大约二百人的印第安人队伍。老铁手虽然刚才到过森林的这一边来侦察,但他在遥望草原时,未能见到骑马前来的红种人,因为他们那时仍在向外突出的森林一角后面。他们也非常熟悉这一带地形,因为他们径直向那条狭窄的森林小路出口处奔来,这条小径通往那片林中空地。
  红种人脸上涂着刺眼的颜色表明,他们正准备着战斗。大部分人配备步枪,只有少数人以弓箭为武器。骑马打头的是一位如巨人一样的酋长,头发中插着一片鹰毛。人们无法看出他的年龄,因为他的脸涂满了黑色、黄色和红色的线条。来到小径处,他便下马查看小径。队伍最前头的一些战士,在他后面停住,心情焦急地看着他。一匹马打了响鼻。他警告地扬起手,有关的骑手马上捂住了牲口的鼻孔。因为酋长以此要求最大的安静,他必定察觉到了一点可疑的东西。他慢慢地,一步一步地走,上身向地上深深地弯下去,继续往森林走,走了一小段路。回来时,他低声用犹他人的语言(它是索诺拉语系的肖肖尼语支)说:“一些白人来到了这里。犹他人的战士们可以与他们的马一起躲在树下。奥符茨·阿瓦斯去找这些白人。”
  这几乎比老枪手还要魁梧的酋长,叫作奥符茨·阿瓦斯,德语的意思是:大狼。他悄悄地又走进了森林。大约半个小时后他回来了,但他的人马看不见了。酋长轻轻地吹了一声口哨,红种人马上从树下冒出来,他给了一个暗示,五六个小头头随即向他走去。
  “六个白人在岩石旁休息,”他报告说,“他们在吃肉,他们的马在他们旁边吃草。我的弟兄们跟我到小路的尽头去,然后分开。一半人悄悄地向右边走,另一半人向左边走,把林中空地包围起来。我发出信号后,你们便要冲出来。白人狗将会呆若木鸡,束手待毙。我们把他们逮住,弄到我们村里,把他们绑在柱上。五人留下来看守马。Howgh!”
  最后一个词是表示强调的惯用语,意思大概是:“完了,不许再说了”,“就这样决定吧”。如果一个印第安人说出这样的套语,那他就认为要说的都说了,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他们的酋长打头,红种人默默无言地涌进森林。当他们从小路来到林中空地时,便左右两边分开,把空地包围起来。
  白人刚刚吃完了饭。瘸子弗兰克将长柯猎刀插进腰带里,说道,这次是用英语说的,以便能让这两个新来的人听懂:“现在我们已经吃过,马儿也休息过。我们可以动身了,以便天黑之前抵达我们今天的目的地。”
  “是的,”耶米附和道,“但在这之前,我们有必要相互了解一下,知道我们双方要去哪里。”
  “说得对,”克诺赫斯点头表示,“我可以探问一下,你们今天想要到达的目的地是什么地方吗?”
  “我们骑马到埃尔克山去。”
  “我们也是这样,真是太巧啦。那我们可以一块儿骑马走。”
  老铁手一言不发。他悄悄地给耶米一个暗示:继续审讯,因为他本人想在时机到来时才开口说话。
  “这我觉得合适,”耶米答道,“可随后你们想要继续到哪里去呢?”
  “这事还没有定。也许到格林河那边去找海狸。”
  “那儿你们大概找不到多少。谁想要捕获海狸,就得继续往北走。这么说你们是专门捕捉毛皮兽、海狸的猎人啰?”
  “是的。我叫克诺赫斯,我的伙伴叫希尔顿。”
  “克诺赫斯先生,没有器具您是无法捕捉的,可您捕捉海狸的器具到底在哪里呢?”
  “我们在圣胡安河下面被盗窃过,这些东西也许被印第安人偷了。但愿我们不久能碰见一个俘虏营,在那儿可买到一些。您是不是说我们可以同你们作伴而行,暂时到埃尔克山呢?”
  “要是我的伙伴们满意的话,那我不反对。”
  “很好,先生!那么我们可以打听一下你们的名字吗?”
  “为什么不可以呢!人们叫我胖子耶米,我右边的邻人是……”
  “……高个子大卫吧?”克诺赫斯迅速插话道。
  “是的。您猜出来了?”
  “当然啰!你们远近闻名,胖子耶米在哪里,那就用不着长时间去寻找他的大卫了。您左边那个侏儒呢?”
  “我们称他瘸子弗兰克,一个棒小子。”
  弗兰克向说话者投去热情的感激的一瞥。耶米继续说下去:“我要向您说的最后一个人的名字,对您来说无论如何比我的名字还要为人们熟悉。我想,您会听说过老铁手吧。”
  “老铁手?”克诺赫斯惊喜地叫了起来,“先生,您果真是老铁手吗?如果是这样,那就允许我对您说:我非常高兴同您相识!”
  克诺赫斯向猎人伸出手,同时向希尔顿投去一瞥,它的意思是说:“你该高兴啊,因为现在我们有了保护伞了!”可老铁手装作根本没有看见伸给他的手似的,冷冰冰地答道:“你们果真高兴吗?要是那样,可惜我不能分享您的快乐。”
  “为什么不能?”
  “因为你们是些人们根本无法为之高兴的人。”
  “这您是怎么看的呢?”克诺赫斯询问道,他为这种坦率感到十分惊讶,“先生,我认为您是在开玩笑吧?”
  “我说话严肃认真。你们俩是骗子,也许比这还要坏。”
  “哎!您以为我们能容忍这样一种侮辱吗?”
  “是的。我是这样认为的。你们还能干什么?”
  “先生,您越来越无所顾忌了。给我们看看您把我们看作骗子的证据吧!”
  “这有什么难的!”老铁手无所谓地答道,“你们说你们的捕兽器具在圣胡安河那里被偷了,是吗?那是什么时候?”
  “四天前。”
  “而你们是直接从那里上这儿来的吗?”
  “是的。”
  “也就是说,你们是从南边来的?纯属一派谎言。不久你们就来了,要是这样的话,我们必定在外边辽阔的草原上面见过你们。可森林朝北边远远凸出去,当我们在拐入小路前最后一次环视四周时,你们正好在这个森林后面。可见你们是从北边来的。”
  “可是,先生,我说的都是实话。您只是没有看见我们罢了。”
  “我?没有看见你们吗?倘若我的眼睛那么差劲,那我就完完全全不可救药了。不,你们绝对骗不了我。还有,马鞍和笼头哪儿去了呢?”
  “被人偷了!”
  “哎,你们别把我当作一个笨蛋!”老铁手鄙视地笑道,“你们把马鞍和笼头连同捕捉海狸的器具一起置于水中,所有这些东西能被偷走吗?有哪个猎人会取下马鞍呢?你们从哪儿弄到印第安人手枪皮套的?”
  “这些皮套是我们从一个红种人那里买来的。”
  “马也是这样吗?”
  “不是。”克诺赫斯答道,他已看出,他无法再说这种最厚颜无耻的谎言了。
  “照这么说,犹他人做手枪皮套买卖!这事我还不知道。你们的马到底从哪儿弄来的?”
  “我们在道奇堡买来的。”
  “离这儿这么远?我敢断定,这些牲口不久前还在牧场上呆了数周之久。一匹马,把骑马者从道奇堡驮到了这里,看起来不会是这样的。你们的马没有钉马蹄铁,这究竟是怎么搞的?”
  “我们从商人那儿买到马,这事儿您得问一问商人。”
  “商人!胡说八道!这些牲口是偷来的。”
  “先生!”克诺赫斯叫嚷道,同时去抓他的短刀,希尔顿也将手伸向腰带里。
  “你们别动短刀,不然我就把你们打倒!”老铁手威胁道,“这些马受过印第安人训练,你们以为我没有看到吗?”
  “这您怎能知道呢?您并没有见到我们骑马!从小路到这儿,到这些岩石,只有这短短的一段路,您曾见到我们坐在马上。”
  “可我注意到你们的牲口避开我们的牲口,要独自在一起。印第安人的马就是这样。可见你们的马是从犹他人那儿偷来的,而你们则是属于那些洗劫了这些红种人的人。”
  克诺赫斯无言以对。这条大汉目光如此锐利,他是难以对付的。正如他这样的人碰到类似情况时惯常做的那样,末了,他只好借助粗野了。
  “先生,我听到过许多关于您的传闻,从而把您看作完全不同的人,”他说道,“您好像是在说梦话。谁提出像您这样的问题,他必定是发疯了。竟说我们的马受过印第安人的训练!即使不一定为此而生气,那也是可笑的。我看出来了,咱们合不到一块儿,因而我要起程了,以免再听您的荒唐想法。
  哎呀,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他在谈到马时,就已把眼睛盯着它们并且有所察觉,使得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到它们身上。他们的马扬起鼻孔,来回转圈,吸一口气后便欢欢喜喜地嘶鸣着朝林中空地的边缘奔去。
  “是的,这是怎么一回事?”耶米也喊起来,“肯定有红种人在附近!”
  老铁手目光锐利,一眼就已察觉出险情来。“毫无疑问,”他警告说,“我们被犹他人包围了。马儿的举动表明他们靠近了,这些马迫不得已时才挣脱逃跑的。”
  “现在我们怎么办?,大卫询问道,“我们抵抗吗?”
  “首先,我们要让他们看到,我们同这两个流氓风马牛不相及,这是关键问题,因此把他们打翻在地!”老铁手紧握拳头,重拳狠击克诺赫斯的太阳穴,被击者随即倒地,希尔顿还未来得及反抗,也挨了同样的一记重拳。“好吧,现在赶快爬到岩石上去!”老铁手命令道,“那儿,我们有掩护,随后我们得要等着瞧。”岩石块并不容易攀爬,但是形势逼人,面对这样的局面,人的能力顿时倍增。三五秒钟后,这四个猎人就已爬了上去,置身于岩石的角落、边缘和灌木后,弯下腰来,消失了。从那两匹印第安马嘶鸣到现在,几乎还没过去一分钟。酋长原想要马上发出围歼的信号,但见到一名白人把其他两人打倒,就没有这样做。他无法解释这事,从而犹豫不决。因此,那四条汉子赢得时间逃到岩石上面去了。现在他们躲在上面,子弹和箭都够不着他们。可他们却能从岩石处控制整个空旷的地盘,并向四面八方射击。
  怎么办?这是大狼现在向自己提出来的问题。必要时,这个红种人勇敢、大胆,甚至鲁莽。可是如果能够通过狡诈,没有危险地达到目的,那他就不会冒险行事,拿生命作赌注。因此,他吹口哨把他的各队头头们召来商讨。
  这次讨论很快就有了结果。林中空地边缘处响起了响亮的声音。由于空地充其量五十步宽,岩石到响起声音的地方的距离只有一半,也就是说只有二十五步,每句话都可以听得清清楚楚。酋长本人站在一棵树旁喊起来:“你们这些白人已经被红种人的战士们包围了,你们下来吧!”
  真可笑,没有人回答。这个红种人一再重复他的话,但还是得不到回音,这时便又补充说道:“如果白人不听,我们就要把他们杀死。”
  老铁手接着答道:“我们到底那儿伤害了红种人的战士们啦,以致他们要包围我们,袭击我们。”
  “你们是杀害了我们的人并且抢走了我们的马的狗。”
  “你错了。只有两个这样的强盗在这里。他们不久前才来到我们这里,而当我知道他们是犹他人的敌人时,就把他们打倒了。他们没有死,很快会醒过来。如果你们想要他们,那就把他们带走!”
  “你这是想要把我们引诱过去杀掉!”
  “不。你到底是谁?你叫什么名字?”
  “我是奥符茨·阿瓦斯,犹他人酋长。”
  “我认识你。大狼体力和智力双全。他是扬帕(地区)犹他人的军事统帅,这些犹他人勇敢而正直,不会让无辜者为罪人的恶行受到损害。”
  “你说话像个女人。你为自己的生命悲叹,你怕死,称自己是无辜的。奥符茨·阿瓦斯蔑视你。你叫什么名字?大概是一条瞎眼老狗的名字吧。”
  “大狼本人不正是睁眼瞎吗?他仿佛看不见我们的马。这些牲口难道是犹他人的吗?这其中有一头骡子,难道是从犹他人那儿偷来的吗?大狼怎能把我们看作马贼呢?你务必好好看看我那匹黑牡马!犹他人什么时候有过这样的牲口呢?只有专门为伟大的阿帕奇人酋长温内图和他的朋友们饲养出来的牲口才具有它的特性。犹他人的战士们不妨听听,我的名字是否是一条狗的名字。白人都叫我老铁手,而在犹他人的语言中,我则被称为Pokaimu——杀手。”
  酋长没有马上回答,此刻出现的静寂持续了几分钟。这是一种可靠的迹象:猎人的名字产生了影响。过了一会儿才又听见了大狼的声音:“这个白人自称是老铁手,但我们不相信他。老铁手无所畏惧,可惊恐不安使你丧失了让我们瞧瞧你的勇气。”
  “如果情况确实如此,那么犹他人的战士们比我还要惊恐不安,因为他们躲藏起来,你同他们一块儿躲藏,害怕仅仅四个男子。我要向你表明,我不懂得什么是恐惧。你们可以瞧瞧我。”老铁手从藏匿处出来,登上岩石的最高点,慢悠悠地环视四周,那么自由自在地、无忧无虑地站在上面,仿佛没有一枝枪能击中他似的。
  他一出现,众人顿时异口同声地大声嚷道:“他是杀手,他是杀手,毫无疑问!”
  这位西部地区男子无所畏惧地站着,向酋长喊道:“你听见你的斗士们作的证词了吗?你现在相信我真的是老铁手吗?”
  “奥符茨·阿瓦斯相信。你的胆量是大的。你现在在我们的射程内,我们的枪很容易就射出去啊!”
  “这事不会发生,因为犹他人的斗士们并非凶手。如果你们杀害我,有人会为我的死向你们狠狠地报复的。”
  “我们不害怕报复!”
  “报复会出其不意地降临到你们头上,把你们吃掉,而不管你们是否害怕它。我满足了大狼瞧瞧我的愿望。为什么你躲藏起来?你依然胆战心惊,还是把我看作是一个要谋杀你的刺客?”
  犹他人酋长没有什么好怕的。他知道老铁手只有受到进攻时才会去拿武器,他将站出来让他瞧瞧。
  他从一棵树后面站出来,这样,他那高大的身材全都可以看见了。
  “老铁手现在心满意足了吧?”他询问道。
  “不。我想同你面对面地谈话,以便了解你们的愿望。你走近一些!我将从岩石上下来,迎着你走去。这样做合乎酋长们的规矩,我们坐下来讨论。”
  “你不如到我们这里来,好吗?”
  “不。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敬意应该这样来表示:他们彼此迎着对方走到同等远的地方。”
  “那样奥符茨·阿瓦斯同你坐在空旷的空地上,会遭到你的人枪击的。”
  “我向你许诺,你不会出什么事。只有你的斗士们先向我开枪,他们才会扣动扳机。那时你当然就完了。”
  “如果老铁手许诺了,犹他人酋长是相信的:在他看来,许诺与发誓一样神圣。因此,我会来的。白人猎人佩带武器吗?”
  “我把身上所有武器都取下,留在这儿。”
  “大狼不会由于自己显得缺乏勇气和信任而败坏自己声誉的。因此,你下来吧!”
  大狼把他的武器放到身边的草地上,然后等候老铁手下来。
  “您冒的险太大了,”老铁手受到耶米的警告,“您真的相信您可以这样干吗?”
  “是的。如果酋长事先退回去同他的人马商量,或者向他们下达一道命令,给了一个暗示,那我就会产生怀疑。但他并没有这样做,所以我可以信任他。”
  “这期间我们该干什么?”
  “什么也不干。你们把猎枪瞄准这个犹他人,可不要让底下的人察觉到,倘若我遭到攻击,你们马上击毙他。”老铁手从岩石上下来,接着两人慢慢腾腾地彼此迎着对方走去。他们相遇时,老铁手举手致意,说道:“我还从未见过大狼,但常听说,你在会谈时是最贤明的人,打仗时是最勇敢的人。我很高兴能见到你,并把你作为朋友来欢迎。”
  印第安人蔑视白人的致意,用锐利的目光打量其身躯和脸,一边指地面,一边答道:“我们坐下来吧!犹他人的斗士们不得不把他们的战斧找了出来,以对付白人。因此,并不存在酋长可以作为朋友来欢迎的白人。”
  大狼坐了下来,老铁手坐在他对面。篝火已经熄灭,灰烬旁边仍躺着克诺赫斯和希尔顿,他们必定是昏厥过去了。老铁手的黑马哈塔蒂拉,与那两匹偷来的犹他人的马一样,还在酋长的声音响起之前,就已觉察到这位印第安人的到来,它一边打响鼻,一边挤到岩石旁边。大卫的老骡子也有敏锐的嗅觉,它以那匹黑马为榜样。弗兰克和耶米的马也亦步亦趋,步那黑马的后尘。这样,现在四头牲口都站在岩石的近旁,它们的举止表明,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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