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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尔·麦探险小说打包下载-第3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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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特和霍肯斯吗?”
  “对。”
  “他会把他们交出来的,因为对他来说,他的儿子顶得上一百个霍肯斯,桑特更是什么都不值。”
  从这时起他不再与我为难了。
  温内图的预言说中了:天开始下雨,雨遮挡住视线,我找不到河岸上对着我们那个岛的地点了。于是我找了一棵枝叶繁茂的大树,在树下等着雨停或者天亮。
  这可是对耐性的考验,雨既不停,天也不亮。唯一的安慰就是,我已经湿得不能更湿了。湿带来了寒冷,我只得不时地站起来,做几个体操动作让自己暖和起来。我很同情年轻的首长之子,他只能一动不动地躺着,他比我能吃苦。
  我的两个愿望终于同时实现了:雨停了,天色也开始发白。但周围是一片浓雾;尽管如此我还是能找到地方了。我冲那边大喊了一声“哈罗”。
  “哈罗!”温内图的声音立刻回答了我。“是我的兄弟卡尔吗?”
  “我抓了个俘虏,给我派一个游泳好手儿过来,再带上几根皮带。”
  “我亲自来!”
  他没有落在奇奥瓦人手里,我是多么高兴啊!很快我就看到他的头在雾与水之间浮现出来。他上了岸,一见那印第安人,十分惊讶。
  “嘿!酋长的儿子皮达!你在哪儿逮住他的?”
  “在河岸上,离霍肯斯所在的那个岛不远。”
  “你看见霍肯斯了吗?”
  “没有,但是我听见他和这个奇奥瓦人说话了。我本来还可以和他说上话,也许还能把他救出来,但这时你被发现了,我只能离开。”
  “当时的情形真可气,我没办法。我已经快到桑特的帐篷了,这时来了几个奇奥瓦人,要从那里经过。我不能够跳起来,只能滚到一边。他们站住了,结果其中一个人的目光落到了我身上。他们向我冲过来,我只好跳起来逃跑。火光照亮了我,奇奥瓦人认出我来了。我向东边跑,游过河,逃脱了。桑特我自然是没看见。”
  “你很快就会见到他的,这个年轻的战士很乐意拿自己和桑特以及塞姆·霍肯斯交换,而且我相信,酋长也会愿意这样做的。”
  “哦!这太好了!我的兄弟抓住了皮达,这真是大勇敢了。对我们来说没有更好的事儿了。”
  我说了他会很快见到桑特——我说中了,而且比我想的早多了。我们把俘虏在我们两个人之间绑牢,使他和我们肩膀挨着肩膀,头露在水面上,在游的过程中他的腿还可以帮上我们一把。我们下了水,皮达没有反抗,而是在我们的脚已经够不到河底了以后,和我们步调一致地奋力蹬起水来。
  雾低低地笼罩着河面,六个人的身长加起来的距离以外,就什么都看不见了;但众所周知,在雾中可以听得更清楚。我们离开河岸还不远,温内图就说:
  “轻点儿!我听见什么了。”
  “是什么?”
  “像是船桨在水里划动的声音,就在我们上面。”
  “真的,听!”
  我们把动作放到最轻,只够让我们浮在水面上,因此也就不发出声音。没错,温内图听得很准,有人从上游划着船下来了。他一定很着急,尽管河在这里是有落差的,他还要用桨。
  他迅速接近了我们,该让他看见我们吗?他也许是敌方的探子,我们最好先弄清他是谁。我向温内图投去疑问的目光,他明白了,轻声地回答:
  “不用后退!我要知道他是谁。他大概看不见我们,因为我们浮在水上不动。”
  我们可以不被发现,因为我们只有头露在水面上。于是我们没有后退。皮达也和我们一样紧张。他只要一喊救命,就会暴露我们,但他知道自己反正也能获得自由。
  划桨的声音离我们已经很近了,一只印第安式的小船在雾中浮现出来,船中坐着一个白人。我们本来是想俏不做声的,但温内图一看见那人,一声喊叫便脱口而出:
  “是桑特!他逃了!”
  死敌的突然出现使我平素那么冷静的朋友激动不已,他竭尽全力要将胳膊和腿挣脱出来,游向独木舟。可他还跟我们,主要是跟皮达系在一起,一时脱身不得。
  “呸!我得出来!我得过去抓住他!”他喊着,抽出刀子割断了把他和皮达绑在一起的皮带。
  桑特一听到温内图的喊声,立时扭过脸来,看见了我们。
  “见鬼!”那凶手惊骇地叫起来。“是这帮……”
  他停住了,惊骇的表情从脸上消失,代之以幸灾乐祸——他看清了我们的处境,伸手抓过枪,瞄准我们。“你们这些狗,这是你们最后一次水上旅行了!”他喊道。
  幸好,就在他扣动扳机的那一刻,温内图猛地一蹬,同我们分开了,这使我和皮达一下子离开了桑特瞄准的一点,子弹没打中。
  在我看来,此刻的温内图与其说是在游水,还不如说是在水面上弹射。他牙齿间叼着刀子,向敌人飞扑面去,就像一粒打水漂儿的石子。桑特的枪膛里还有一发子弹,他举枪对准那阿帕奇人,嘲笑着叫道:
  “过来呀,该死的红鬼!我送你去见鬼!”
  他以为对付温内图轻而易举,只需要扣动扳机就行了——这他可看错了人。温内图立即潜入水中,要从水下游过去,将船掀翻。如果他成功了,桑特就会掉到水里,他的枪也就没用了。接下来肯定是一场搏斗,身手矫健的阿帕奇人无论如何都会是赢家。桑特明白过来,赶快撇了枪,重又操起桨。这对他来说也是千钧一发,因为他刚开始划桨,温内图就冒出头来。桑特放弃了进攻,猛划了几下桨,划开了,还喊着:
  “你抓到我了吗,狗?我给下次再见留着这颗子弹!”
  温内图用尽全力要追上他,但却是徒劳的。没有一个游泳好手儿——哪怕他是世界冠军——能追上一只在湍急的水中顺流划下的船。
  整个过程大概持续了半分钟,桑特即将在雾中消失的时候,几个听到了呼喊声和枪声的阿帕奇人立刻从岛上跳进了水里,助我们一臂之力。我把他们叫到我这里,让他们帮我把皮达弄到岛上去。当我把他和我分开的时候,已经回到岸上的温内图对他的人下达了命令:
  “兄弟们赶快做好准备!桑特刚刚乘着一只独木舟顺河下去了,我们得去追他!”
  我很少见到他像此刻这么激动。
  “是的,我们必须马上去追他。”我表示赞同。“但是塞姆·霍肯斯和我们那两个俘虏怎么办呢?”
  “我把他们交给你。”他决定道。
  “让我留在这儿吗?”
  “是的。温内图得去抓那个杀害他的父亲和妹妹的凶手桑特,而你有义务去救你的伙伴塞姆·霍肯斯。我们只好分开了。”
  “分开多久呢?”
  他想了一会儿。
  “我现在也不知道我们会什么时候再见。”他开口了。“人的愿望和意志听命于大神。我本来以为能和我的兄弟卡尔在一起呆更长的时间,可大神现在突然反对了。他想让事情成为另外一个样子。你知道桑特为什么要离开吗?”
  “我能猜出来。他们知道我们来了,而且不把他抓住、不把塞姆救出来就不会罢休。桑特害怕了,想溜之大吉,尤其是他很清楚,他在奇奥瓦人和唐古阿那里根本就是无足轻重的。”
  “那他为什么选择了水路,而不骑马呢?”
  “那是因为害怕。他担心我们会发现他的踪迹而跟踪他,因此他坐独木舟逃跑,独木舟可能是他用马换的。你觉得你们骑马能追上他吗?”
  “很难,但是有可能。我们得抄近路,不沿河的拐弯走。”
  “这不行,我得告诉你,这样做是错误的。”
  “为什么?”
  “因为桑特很容易会想到离开这条河,在陆上继续逃跑。既然不知道他会从河的哪一侧上岸,你们就得分成两部分,沿着红河的两边追他。”
  “你说得对,我们就照你说的做。”
  “你们必须非常注意,别错过桑特上岸的地方,可惜这很费工夫。那段拐弯也不能省掉,要不,一队人少拐了一个弯,而对岸的一队却得绕个更大的远,这样你们就会走散了。”
  “确实是这样,我们只能顺着河拐所有的弯儿,所以我们现在连一分钟都不能耽误了。”
  “我真想跟你们一起去,但我确实有义务去救塞姆·霍肯斯,我不能抛下他不管。”
  “温内图永远不会让你做违背你的义务的事情,你不能跟我们一起去。但如果大神愿意,我们过些日子还会再见的。”
  “在哪儿?”
  “如果你从这儿往前骑,路是通往这条河与波科索河交汇处的。如果我们有会面的可能,你就会在两河合流的左岸找到我的一个战士。”
  “要是我见不到你的战士呢?”
  “那就是我还在追桑特,并且不知道他逃到哪里去了,所以也就不能告诉你该去哪儿。如果是这样,你就和你的三个伙伴到圣路易斯那些要修铁路的白人那里去吧!但我请求你,只要善良的玛尼图允许,你就回到我们这里来。在我们佩科河边的石堡里你总是受欢迎的,假如我不在那儿,你也会得知该怎么找我。”
  我们说话的工夫,阿帕奇人已经做好上路的准备了。他把手伸给迪克·斯通和威尔·帕克,同他们告别,然后又转向我:
  “你还记得,我们在佩科河边启程的时候,心中是多么快乐。可这次旅行却给‘好太阳’和‘丽日’带来了死亡。如果你有朝一日回到我们那里,也不能在石堡里再听到阿帕奇人最美丽的女儿的声音了。现在仇恨要把我从你身边带走,但爱会再次把你带回我们那里的。我很希望能在下面波科索河的河口处给你送信儿,但如果不行,你不要在东部的城市里呆得太久,尽快回到我这里来吧!你愿意向我保证吗,我最最亲爱的兄弟卡尔?”
  “我向你保证。我的心和你在一起,我亲爱的兄弟温内图。你知道我对临死前的克雷基·佩特拉发过什么誓,我会坚守誓言的。”
  “那就让善良的玛尼图引导你的每一步,在所有的路途上保佑你吧!心愿如此!”
  他拥抱了我,然后向他的人发出简短的命令,上了马,准备涉水。接着阿帕奇人分成了两队,一队游向河的右岸,温内图和另一队游向河的左岸。我目送着我亲爱的温内图远去,直到他消失在雾中。我觉得,我自己的一部分离我而去了,而分离也使他心情沉重。
  斯通和帕克看出了我是多么悲伤,前者用他那种真诚的口吻说:
  “您不要太难过了,先生!我们很快就会把塞姆救出来,我们就去追他们。所以交换俘虏的事不能再耽搁了。您打算怎么做这件事呢?”
  “让我先听听您的意见,亲爱的迪克!您比我有经验。”
  我的称赞使他感到很舒坦,他摸了模下巴,说道:
  “我看,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让我们抓住的那个奇奥瓦战士到唐古阿那里去,告诉他儿子在哪儿,什么条件下我们才放他。你觉得怎么样,老威尔?”
  “哼!”帕克哼了一声。“你还从来没出过这么蠢的主意!”
  “蠢?我?见鬼!怎么蠢了?”
  “如果说出来我们在哪儿,唐古阿立刻就会派他的人来,把皮达从我们手里抢走,而我们却得不到塞姆。要是我的话,会另想个办法。”
  “什么办法?”
  “我们离开这个岛,往草原里走上一段,那儿开阔,看得远。然后我们就派那个奇奥瓦人去村子里提条件:只能让两个战士——多了不行——把塞姆给我们带来,这样他们就可以把皮达带回去。要是来的人超过两个,可能是来打我们的,那我们从远处就能看见他们,可以转移到安全的地方。您不觉得这样最好吗,先生?”
  “我还想再保险一些,根本不用送信儿的。”我答道。
  “不用送信儿的?那唐古阿怎么能知道他的儿子……”
  “我会让他知道的。”我打断了他的话。
  “您?您想亲自到村子里去吗?”
  “是的。”
  “听着,先生,您还是算了吧!这很危险,他们马上会把您抓起来的。”
  “我想不会。”
  “肯定会的。”
  “那样皮达就完蛋了。我可不想让两个俘虏中的一个去送信儿,这样就损失了一个人质。”
  “这当然是对的,但为什么一定得是您去村子里冒这个险呢?我也可以去做这件事。”
  “我相信您有这个胆量,但我还是觉得由我亲自去和唐古阿谈好些。”
  “可您想,他心里对您存着多大的火儿啊!比起让他一看见您就气不打一处来,我去见他更容易让他接受我们的条件。”
  “正因为他一见我就气不打一处来,我才要亲自去。就是要让他生气。我敢去找他,而他又不能把我怎么样——就是要让他为这个生气。如果我派另外一个人去,他也许会认为我怕他,我可不想有这种嫌疑。”
  “那就按您想的去做吧,先生!但我们这期间呆在哪儿呢?就呆在岛上吗?还是去找个更好的地方?”
  “没有更好的地方了。”
  “那好吧!如果您在村子里出了什么事,咱们这两个俘虏可就要倒霉了!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是决不会手下留情的。您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今天晚上。”
  “今天晚上才走?是不是太晚了?如果顺利的话,交换俘虏到中午就完事儿了。然后我们就去追赶温内图。”
  “然后大批的奇奥瓦人就会跟上我们,把我们消灭!”
  “您这么想吗?”
  “是的。唐古阿为了得到他儿子,很愿意把塞姆交给我们。可一旦得到儿子,他立刻就会动用一切力量向我们报复,因此交换必须得在晚上进行。然后我们就骑马离开,夜里赶路他们没法儿追我们,这样我们就能大大地领先一步。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越晚酋长就越为他儿子担心,这会让他更听话。”
  “确实。但如果我们在这之前就被发现了呢?”
  “那也不要紧。”
  “他们肯定在找皮达,那么也可能会找到这儿的。”
  “他们不会到岛上来,我们能在岸上看到他们。他们肯定会在那儿发现温内图的踪迹,就会以为我们已经带着皮达离开了。这会让唐古阿更担心的。你们听!”
  远处传来了人声。雾气开始上升,我们能够看清河岸了。好几个奇奥瓦人站在那边,正互相大声说着各自对刚发现的马蹄印儿的看法。很快他们就又都不见了,连一眼都没有往岛上看。
  “他们走了,像是很着急的样子。”迪克·斯通说。
  “他们肯定是回村子向唐古阿报告发现的踪迹去了,估计他会立刻派人去跟踪追击的。”
  不到两个小时,这个预言就获得了证实。一队骑兵从河对面下来了,找到马蹄印后便跟踪而去。用不着担心奇奥瓦人会追上温内图,他的速度至少和他们一样快。
  这里还得提一句:我们三个说话的声音很轻,用不着让俘虏听见我们在说些什么;他们也没看见河岸上发生的一切,他们被绑着躺在灌木丛后面。
  上午,太阳温暖地照耀着我们,令我们感到十分愉快。它不仅晒干了我们的宿营地,也晒干了我们自己,使我们舒舒服眼地一直休息到晚上。
  刚过中午,我们看到一样东西顺流而下,向岛的方向漂了过来,被垂进水中的灌木枝叶阻住了。那是一只独木舟,里面有一只桨;主人用来系船的皮带被割断了——原来这就是我拐走皮达的那只船。它被水流带走了,可能在什么地方被卡住了,所以这么晚才漂过来,这对我来说正合适,我把它拖到岸上,留待晚上用。这下我用不着游水,弄得全身透湿了。
  天一黑,我就背上猎熊枪,把船推到水里,划着它逆流而上。
  斯通和帕克都祝我好运,我告诉他们,除非我第二天早上还回不来,否则他们用不着替我担心。
  逆流而上是很慢的,过了一个多小时我才靠近村子。我靠了岸,用早已准备好的一根皮带把独木舟系在一棵树上。
  像昨天一样,我又看到燃着的火堆;男人们坐在火边,女人们则忙碌着走来走去。我原以为,今天村子会严密地防守起来的,其实不是这样。奇奥瓦人发现了阿帕奇人的踪迹,派出了前去跟踪的战士,便以为可以高枕无忧了。
  唐古阿今天依旧坐在他的帐篷前,只有两个小儿子和他在一起。他垂着头,目光阴郁地盯着火。这一次,我是从流经村庄的盐河左岸来,然后在右边的河流拐弯处离开河边,从帐篷的后面抄过去,直到面前出现了唐古阿的住处。我很运气,因为附近没有人。我不会被发现。就这样,我趴在地上,朝帐篷的后半部爬去。这时,只听唐古阿唱起了低沉单调的悲歌——他是在按照印第安人的方式哀悼自己失去了爱子。于是我绕过帐篷,爬到另一边,站起身,一下子站到了酋长身边。
  “唐古阿为什么唱起悲歌来了?”我问道。“一个勇敢的战士是不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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