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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尔·麦探险小说打包下载-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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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难。我今天就到德克萨斯那边去并想去墨西哥。也许不能设想您散步会取同样的方向,那么一路顺风,先生!有机会就想想我曾将您称为一个新手!您可以平静地接受老死神的话,因为他没有伤害人的意思,如果一个新人将自己想得谦虚一点儿,对他是不会有害处的。”
  老死神戴上宽边墨西哥草帽,背上马鞍和马笼头,抓起他的枪走了。但他还没走出一步,就又很快转过身来,对我小声说:
  “别见怪,先生!因为我也上过大学,现在还愉快地想起那时我是一个多么自负的傻瓜。再见!”
  现在他终于离开啤酒馆了。我目送他,直到他引人注目的身影在人群中消失。我本来是会对他生气的,但却没有。这个人的外表在我心中唤起了一种同情。他的话很粗鲁,但他的声音听起来却温和、恳切而善意。从声音可以听出来,他的确对我怀有好意。尽管他长相丑陋,我还是喜欢上了他。但因此就向他透露我的意图,这不仅是不谨慎,甚至还是轻率的,虽然另一方面可以设想,他也许能给我一个好的提示。我并不恼他说我是新手,塞姆·霍金斯已经让我习惯了,这已不能再伤害我。我同样也认为没有多少必要告诉他,我已到过西部几次了。
  我将胳膊肘支在桌上,头托在手里,凝望着地下沉思。这时门开了,进来的是吉布森。
  他在门口站住了,打量着在场的人。当我想到他的目光必定会落到我身上时,我转过身,背对着门。除了老死神坐过的座位,没有别的空位子了。如果想坐下,吉布森只有到我这儿来。我已暗自为我的注视将会引起他的恐惧而高兴了。
  但吉布森没过来。我听到了门响,立即又转过身来。不错,他认出了我,他跑了,我看到他快步匆忙跑开了。我一下子戴上帽子,扔给店主付账的钱,冲了出去。在啤酒馆的右面,吉布森正跑着,很明显他想在密集的人群后面逃脱我的目光。他转过身发现了我,跑得更快了。我追赶得同样快。当我经过人群时,我看见他在一条小巷消失了。我追到小巷,他已经又揭过街角了。但在拐之前他又转过身,摘下帽子冲我挥了挥。这使我很生气,我小跑起来,不管人们是否会笑我。我看不到一个警察,请私人帮忙徒劳无益,不会有人帮助我的。
  当我到达街角时,我发现自己在一个小广场上。我的两边都是挨挨挤挤简陋的房子。广场对面是一幢气派很大的花园别墅。广场上人很多,但我却没有看到吉布森。他不见了。
  一家理发店的门上靠着一个黑人,看起来他已在那里站了很长时间了,逃跑的人必定引起了他的注意。我向他走去,手扶帽子向他致意,并问他是否看到一位白人绅士急急忙忙从巷中出来。黑人笑嘻嘻地向我龇着他长长的白牙。
  “是的,先生!我看见他了。他跑得很快,很快。进那里面去了。”
  他指着一座小别墅。我谢了他,急忙赶到那里。花园的铁门是锁着的,我按了大约五分钟的铃,最后有一个男人,同样是一个黑人,才给我开了门。我向他提出了我的请求。可是他在我刚要进门时又关上了门。
  “我要先问主人。没有主人的允许我不开门。”
  他走了,我像站在炭火上一样站了至少有十分钟之久。终于他带着吩咐回来了。
  “不可以开门,主人禁止。今天不放任何人进来。一直锁门。您快走开,如果您要跳过篱笆,主人就行使他的户主权,用枪打您。”
  我站在那儿。我该怎么办?我不能强行闯进去。我确信在这种情况下主人真的会杀我。美国人在关系到他的住宅和住房权时是不懂开玩笑的。我只剩下一个办法——去警察局。
  当我气愤地穿过广场走回来时,一个男孩向我跑来。他手里有一张纸。
  “先生,先生!”他喊道,“等等!您应该为这张纸条给我十美分。”
  “谁的纸条?”
  “一个绅士的,他刚才在那边——”他不是指向别墅,而恰恰是指向相反的方向,“——从房子里出来。他把您指给我并将这张纸塞到我的手里。给十美分,您就得到它了。”
  我给了他钱,拿到了纸条。男孩跑开了。那张该死的纸是从一个记事本上撕下来的,上面写着:
  我尊敬的德国佬先生:
  您因为我的缘故到新奥尔良来了吗?
  我猜是这样,因为您跟踪我。我认为您幼稚可笑,但还没有认为您有
  那么蠢,竟想抓住我。谁只要有半点脑子,他就不可能妄想这样的事。放
  心回纽约去吧,代我问候奥勒特先生!我已设法使他忘不了我,并希望连
  您有时也会想起我们今天的邂逅,它对您来说并不很光彩。
  吉布森
  可以想象,我读到这亲切的发自内心的倾诉感到多么“陶醉”。我把纸条揉成一团,塞进口袋里继续向前走。可能吉布森正暗中观察我,我不想让这个恶棍得逞,看到我难堪。
  于是我审视地眺望着广场。黑人从理发店那儿消失了。男孩也不见了,我无法向他打听吉布森的情况。他肯定是得到过快点儿跑掉的指示。
  当我为进入别墅而谈判时,吉布森得到时间从容地给我写了一封几行字的信。黑人捉弄了我,吉布森无疑嘲笑我了,男孩扮了一个鬼脸,我可以看得出来,他知道我要受骗。
  我很气恼,因为我上了当,如果我不想在这里被取笑的话,在警察局连提都不能提我碰到过吉布森,于是我静静走开了。
  我没有再走进空旷的广场,而是搜查了能进来的巷子,当然一无所获,显然吉布森已经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这个对他来说如此危险的城区。甚至可以推测,他会利用第一个机会离开新奥尔良。
  我想到了这点,因此就去了今天要开船的地方。两个穿便衣的保安人员给我帮忙也没有用。我就这样给吉布森耍弄了,怒气使我不得安宁,我在街上游荡到深夜,所有可能的饭店和酒馆都看了一遍。当我终于感到疲倦的时候,我回到了公寓。
  在梦中我来到了一家疯人院。几十个自认为是诗人的疯子把他们厚厚的粗制滥造的作品递给我,要我通读一遍。它们尽是悲剧,主人公都是一个发疯的诗人。我必须不停地读,因为吉布森拿枪站在我旁边,威胁我只要有一刻停下来,就立刻打死我。于是我就读啊读啊,汗都从额头上淌了下来。为了擦汗,我掏出手帕,有一秒钟停止了阅读,就被吉布森打死了!
  射击发出的啪嗒声惊醒了我,因为那是一种真正的啪嗒声。我惊恐地在床上滚来滚去,在想将枪从吉布森手中打掉时,碰倒了小床头柜的灯。它是我早晨只花八美元买到手的。
  我醒了,大汗淋漓。喝了一些茶,我来到美丽的庞恰特雷恩湖游了一会儿泳,又恢复了精神。我又来到昨天碰到老死神的德国啤酒馆。我一点儿也没料到,能在这儿找到我要找的人的踪迹。酒馆里这个时刻并不像昨天人那么多。昨天都没能看到报纸,今天有几张报纸放在桌上没人读,我随便拿了一张。那是当时就已在新奥尔良出版的《德文报》,它现在还有呢。
  我漫不经心地打开报纸,最先引起我注意的是一首诗。浏览报纸时,我不是最后读诗就是宁可根本不读。标题像一部恐怖小说的名字,这使我很反感,它叫做《最可怕的夜》。我已经想翻页了,这时我的眼光落在了两个字母上,它签在诗的下面:W.O.。这是威廉·奥勒特名字的起首字母!这名字最近这么持续地存在于我的意识中,我将它与这两个字母联系起来就没什么可奇怪的了。小奥勒特确也以为自己是一个诗人。难道他利用在新奥尔良停留的机会,发表了一首蹩脚的诗吗?也许因为他出了钱,才这么快就登了出来。如果我的猜测得到了证实,我就会通过这首诗得到要找的人的踪迹。我读道:
  你知道黑夜吗,它落到地上,
  在空洞的风和沉重的雨中,
  这夜,里面没有星闪闪发光,
  没有眼睛穿透天气厚厚的屏障?
  这夜如此黑暗,它却有一个清晨;
  唉!安静地躺下吧,无忧无虑地睡!
  你知道黑夜吗,它落到生活上,
  当死神将你击倒在最后的营地,
  而附近永恒的呼声响起,
  使您的脉搏在所有的血管中颤栗?
  这夜如此黑暗,它却有一个清晨;
  噢!安静地躺下吧,无忧无虑地睡!
  你知道黑夜吗,它落到你的精神上,
  使它徒劳地呼求拯救,
  它像蛇一样缠住灵魂,
  并向你脑中吐出千个魔鬼?
  噢!在清醒的忧虑中远离它,
  因为这夜自己没有清晨!
  W。O。
  我承认,这诗使我深受感动。即使它作为文学作品可能没什么价值,它却包含着一个有天分的人恐怖的叫喊,他徒劳地与疯狂黑暗的力量斗争,并感到他已不可救药地受制于它们。不过我很快克制了我的感动,因为我必须行动,我确信威廉·奥勒特是这首诗的作者。我找到了报纸发行人的住址。
  营业处和编辑部在同一所房子里。在营业处我买了几期报纸,然后让人为我向编辑部通报。在此处我得知我猜对了。威廉·奥勒特在前一天亲自送来了这首诗,请求尽快刊登。因为主编一开始有拒绝的意思,诗人留下了十美元,条件是他的诗在今天的期号上刊登,并要寄给他一份校样。他的举止很正派,人们对我讲的是这样,可是他有点心烦意乱地盯着人,并一再解释说这首诗是他用心血写成的——这是有天分和无天分的诗人和作家惯常使用的一种说法。因为要寄校样,他必须给出他的住址。他住在新城区一条街上的一家以高雅和昂贵闻名的私人旅店中。
  在我的住处我将自己收拾得无法被人认出之后,就到了那家旅店。为了小心起见我要了两个警察,他们要站在相应的旅店门刚。
  我相当自信会成功地抓住要找的无赖和他的牺牲品。在高昂的情绪中我拉了门铃,门铃上面一块黄铜牌子写着:为女士们和先生们提供一流的膳宿服务。那么我是找对地方了。房子和企业都是一位女士的财产,门房开了门,问我有何贵干,并得到委托向夫人通报。我给他一张拜访名片,当然不是以我的真名。我被领到会客室,在这儿不需要等夫人很长时间。
  她是一位穿着讲究、略显肥胖的夫人,大约五十岁年纪。看来她有一点儿黑人血统,她卷曲的头发和指甲上一点轻微的颜色使人这样推测。尽管如此她还是给人一种气质高雅的印象,并十分礼貌地接待了我。
  我向她介绍自己是《德文报》娱乐版的主编,给她看了有关的报纸,并声称我得跟那首诗的作者谈谈。诗很受欢迎,我想带给作者报酬并预约新诗。
  她平静地听我说完,注意地观察我,然后说:
  “那么奥勒特先生在您那儿发表了一首诗?多好啊!真遗憾我不懂德文,否则我会请您读给我听的。写得好吗?”
  “好极了,夫人!我可以荣幸地对您说,诗很受欢迎。”
  “我很高兴。奥勒特先生给我的印象是一个优雅的男人,一位真正的绅士。可惜他说话不多,不同任何人交往。他仅有一次出去过,肯定是在他给您送诗的时候。”
  “真的?我跟他简短地聊了一会儿,得知他在这儿取钱。那他必定是经常出去的。”
  “那就是在我不在的时候,或者他的秘书解决了这些生意上的事。”
  “奥勒特先生有一个秘书?他没有说起过。他一定是个收入不错的人。”
  “不错,他工资优厚,吃得最讲究。他的秘书克林顿先生管钱。”
  “克林顿!啊,如果这位秘书叫克林顿,那我一定在俱乐部遇到过他。他来自纽约或者至少是从那边来的,是一位出色的旅伴。昨天中午我们见过面。”
  “一定的,”她插嘴说,“那时他出去了。”
  “并且,”我继续说,“彼此很有好感,他还奉赠我他的照片,您看。”
  我给她看吉布森的照片,我一直把它带在身上。
  “对,这是克林顿先生,”这位夫人向照片扫了一眼后说,“可惜您不会那么快再见到他了,从奥勒特先生那里您也不能得到别的诗了,他们俩都动身走了。”
  我吃了一惊,可是很快控制了自己。
  “这真使我感到遗憾,动身的念头一定是他们突然起的吧?”
  “当然。这是一个感人的故事。奥勒特先生没说过,因为没人愿戳自己的伤疤,但他的秘书在我答应严守秘密的条件下将它告诉了我。因为您一定知道,我一直拥有我的客人的特殊信任。”
  “这我相信您,夫人。您高雅而亲切,这很自然。”我显得非常夸张地吹捧说。
  “噢!别这样!”她受宠若惊地说,“这故事感动得我几乎流泪了,我很高兴这不幸的人成功地及时逃了出来。”
  “逃走?这听起来倒像奥勒特先生被人追捕了?”
  “真是这么回事。”
  “啊!多么扣人心弦!一个有那么高天分的富有才智的诗人被追捕!作为主编,在一定程度上作为这不幸者的同行,我抑制不住自己的渴望,想知道得更详细。报纸是有相当的力量的。也许我可以在一篇文章中支持他一下。多么遗憾,您只在答应保守秘密的条件下得知了这个故事!”
  她的脸颊红了。她抽出一条并不很干净的手帕,好在需要时立刻就拿在手里。
  “保守秘密,先生,我感到现在不再有义务,因为那些先生们动身走了。我知道,人们将新闻业称为一种强大力量,如果您能帮助这可怜的诗人获得他的权利,我会很高兴的。”
  “我会乐意去做我力所能及的事。只是我必须了解更详细的情况。”
  “您会的,”这位夫人急切地保证说,“因为我的心灵命令我将一切都告诉您。因为这关系到一场既忠实又不幸的爱情。”
  “这我想到了,夫人,因为一场不幸的爱是我所知的最大、最撕心裂肺、最强烈的痛苦。”我竭力宣称,虽然我对爱情还一无所知。
  “这句话使您我的心灵多么相通,先生!连您也感到过这种痛苦吗?”
  “还没有,夫人。”
  “那您是一个幸福的人。我为它吃足苦头,几乎死去。我母亲是一个黑白混血儿。我同一个法国种植园主的儿子订了婚。我们的幸福被破坏了,因为我未婚夫的父亲不愿接纳任何有色的小姐到他的家庭中去。我是多么地感叹这值得同情的诗人的遭遇,因”为他会出于同样的原因而不幸!”
  “啊哈,奥勒特先生爱上了一个有色人?”
  “是的,一个黑白混血儿。他父亲对此事提出异议并狡猾地使自己得到一份声明,那里面姑娘作了书面保证,她放弃与威廉·奥勒特结合的幸福。”
  “一个多么狠心的父亲!”我看似愤怒地喊了起来,这使我得到了夫人充满好感的目光。
  她将吉布森骗她的话牢牢地铭记在心。这健谈的夫人肯定对他讲了她从前的爱情故事,他随时都可以编个童话,这样他就能够引起她的同情,并解释他为什么突然离开。得知这骗子现在自称克林顿,对我是很重要的。
  “是的,一个真正狠心的父亲!”她赞同道,“威廉却对情人保持了忠诚,并同她逃到这儿来了,他把她安排在膳宿公寓里。”
  “那我就不明白,他为什么离开了新奥尔良。”
  “因为他的追踪者来到了。”
  “他父亲让人追踪他?”
  “是的,让一个德国人,噢,这些德国人!人们称他们是思想家的民族,但他们是不能爱人的。那个卑鄙的德国人手里攥着一张逮捕令,将这不幸的人一个城市一个城市地一直追到这儿。因为他是侦探。他要抓住威廉,把他带回纽约。”
  “克林顿先生向您描述过这个残忍的人吗?”我问道,急于想知道其它的关于我自己的通告。
  “描述得很详尽,因为可以设想,这个野蛮人会发现奥勒特先生的住处并到我这儿来。但我会接待他的!我已经考虑好了我将对他说的每句话,他不会问出来奥勒特先生到哪里去了。我恰恰会指给他相反的方向。”
  这个好女人就开始描绘这个“野蛮人”,也说出了他的名字。那是我的名字,描绘也对,尽管它是以一种略带恭维的方式说出来的。
  “我时刻都在等他。”她继续说,“当您被通报给我时,我就已经认为是他了。但幸而我弄错了。您不是那个追踪者,那个剥夺最甜蜜的幸福的人,从您真诚的眼睛中人们看得出来,您会在您的报纸上发表文章,好击倒那个德国人,保护被他追踪的人。”
  “如果这么做,我首先就想知道,威廉·奥勒特先生在哪里,无论如何我得给他写封信,但愿您知道他现在的居住地点?”
  “他到哪里去了,我当然知道,但我却不能肯定,您的信到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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