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妥协。因而采取军事压迫和政治解决双管齐下的办法。一面继续调集军队围剿红军,
一面仍由曾养甫、湛小岑出面,再次速请周恩来到香港或广州谈判。
10月8日,中共中央表示:为了推动南京政府抗日,周恩来可以飞往广州谈判,
但先决条件是国民党不再做丧失领土主权的事,停止进攻红军,立即准备抗战。但
是,蒋介石根本不理睬共产党的要求,仍命大军进攻苏区。在此情况下,两党高级
人员的谈判无法进行。14日。中共中央决定周恩来暂不出去,由在上海的潘汉年作
为代表,同国民党作初步谈判。潘汉年是9月24日从保安前往上海的,走时携带着周
恩来的信件和中共中央起草的《国共两党抗日救国协定草案》。
10月21日,国民党方面同意先和潘汉年进行初步谈判。这时,红军三大主力即
将会师。困彭德怀即将率部发起宁夏战役,毛泽东希望能在战役发起前谈判以对战
役有所帮助,想让潘直接接触国民党上层人物,以便早日惊动蒋介石。他于10月22
日电告潘汉年,要潘“直接去见陈立夫”。
共产党尚未惊动蒋介石,国民党内部倒先惊动蒋介石了。10月23日,宋庆龄、
何香凝草拟了一份旨在恢复孙中山“联俄联共、扶助农工”三大政策,一致抗日的
建议书。拿出去征求附议签名。两天里,即有十几位领袖级人物在建议书上签上了
自己的大名,其中有冯玉祥、孙科。这样大的动静,不可能不惊动蒋介石。这份建
议书传到各路诸侯那里,后果将不堪设想。蒋介石想来想去,决定通过一个人向这
十几个人交交底,同时让这个人去共产党那里当说客,以遏制签名运动的势头。
可是,找谁谈呢?宋庆龄是孙中山的遗孀,何香凝是廖仲恺的遗孀,辈高位尊,
不是好相与的角色,弄不好反被她们训斥。
找孙科吗?似乎也不太合适。还是找冯玉祥吧,把兄弟加败军之将,再合适不
过了。于是,产生了以下一番蒋冯对话:
冯:联共问题怎么办?
蒋(手抚茶杯):同中共妥协问题,我已考虑很久了。去年年底就开始找他们了。
冯(面露诧异):哦?这么说,你真的要实行三大政策了?
蒋:是呀,先总理的遗训,我怎敢不从?都吵我不抗日,谁能来体谅我的难处?
和共党妥协,有问题不好解决呀!
冯:人的问题?
蒋:这不是问题。从前大家一桌子吃饭,一个屋子开会,后来才成冤家的,现
在再合一起,有什么不可以?
冯:是这个理。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嘛。那是什么?党的问题?
蒋:这更好办。实行宪政,各党各派都可参政,共产党当然也不例外。
冯:那还有什么问题?
蒋:军队。谁能去领导他们的军队呢?他们连改编都不答应,抗什么日!
冯:哎,是难。你准备怎么办?
蒋:你能不能想法让他们服从呢?
冯:试一试吧。
蒋:我看还是把他们送到外蒙吧!
蒋、冯谈话之后,即没有了下文,签名运动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10月27日,红军三大主力开始按计划集结。31日,国民党军陆续攻向靖远、中
卫等地,红军夺取宁夏的计划被迫中止,主力被迫向东转移。黄河天险毫不留情地
把红军割成了两块,红军的历史上出现了可以作为悲剧注释的“西路军”三个字。
红军趋向中苏边境已无可能,中共领导人寝食不安,焦急地寻找着新的出路。
蒋介石忽然对和谈有了浓厚的兴趣,指示陈立夫立即找那个潘汉年。在他看来,
红军除了签城下之盟,已别无出路。
潘汉年不知道西北发生的突变,一心一意在上海寻找陈立夫。因为寻找的艰难,
他已把毛泽东亲手起草的协议草案背个滚瓜烂熟。11月10日,陈立夫敲开了上海沧
州饭店潘汉年的房门。
谈判开始,潘汉年向陈立夫递交了《国共两党抗日救国协定》草案,并兴致勃
勃地作了说明。草案内容如下:
(一)双方派遣全权代表进行谈判。订立抗月救国协定。
(二)双方共同努力,实行对日武装抗战,保卫与恢复全中国之领土与主权,实
现全国各党各派各界各军之抗日救国联合战线。
(三)必要步骤:1。双方立即停止军事敌对行动;2。划定红军必须的与适宜的
屯驻地区,供给军费、粮食和一切军用品,不得变更共产党在红军中的组织与领导;
3。改革一切现行政治制度,释放政治犯,不再破坏共产党组织与不再逮捕共产党的
人员,共产党停止以武力推翻政府;4。召开抗日救国代表大会;5。建立全国统一
的军事指挥机关,红军派人参加,中国共产党承认国民党在此种机关中占主要领导
地位;6。与苏联订立互助协定。
(四)两党中央各派出同数之代表组织混合委员会,作为经常接洽与讨论之机关。
(五)国共双方保持其政治上、组织上的独立性。
陈立夫接过草案,粗粗一看,即放在一边,静听着潘汉年的说明。嘴角上接出
一丝怪异的笑意。潘汉年结束了陈述后,发现陈立夫像是睡着了一般,心存疑惑,
不由得追问:“陈先生以为如何?”
陈立夫大笑。笑够了,才开始说话,一副颐指气使的口吻。他对共产党的方案
不置一词,完全撇开,提出了他们早已准备好的另一种意见:“既然共产党开诚合
作,那我就好任意提条件了。首先,对立的政权与军队必须取消。第二,中共军队
最多编3000到5000人,师以上领袖一律解职出洋,半年后召回,量才录用,党内与
政府干部可按材适当分配南京政府各机关服务。如军队问题能如此解决,则你们所
提政治各点就好考虑了。能否停战,蒋委员长意思是要看你们对军事问题能否接受
来决定。”
面对陈立夫的傲慢态度和苛刻条件,潘汉年当即予以拒绝。他生气地说:“你
这是站在‘剿共’立场上的收编条件,不是合作抗日的谈判条件。当初邓文仪在莫
斯科活动,曾养甫派人送到苏区的条件都不是收编,而是讨论合作。你这些条件当
然是奉了蒋先生之命才提出的,蒋先生目前有此想法,大概误以为红军已到了无能
为力的时候了,或者受困于日本防共之提议,认为磋商合作条件尚非其时?”
潘汉年的话一下子揭开了问题的实质。陈立夫一时尴尬起来,急忙转变话题,
口气也缓和下来。他告诉潘汉年,刚才所谈条件是蒋介石的意思。他个人也无可奈
何,希望周恩来能亲自出面谈判,此事或可还有转机。他说:“军事问题双方谈了
要负责的。你我都无法决定此事,是不是请周恩来先生来宁和蒋先生一谈?据我所
知,蒋先生是愿和周先生面谈的。”
潘汉年余怒未消,说:“在你们这种苛刻条件下,周恩来是不会出来和你们谈
的。”
陈立夫狡黠地一笑:“请潘先生暂不要报告我刚才所说的条件,我想周恩来应
该会来的。”
“如不把贵党条件报告,暂时停战的问题不解决,我想他是无法出来的。”潘
汉年十分肯定地回答。
谈判陷入了僵局。
11月11日,中共中央收到了潘汉年的电报,一方面认为国民党的条件无法接受,
一方面打算让步。第二天,中共中央致电潘汉年:“南京对红军究竟能容纳至何限
度,望询明电告,被方条件如使恩来出去无法接受,恩来出去无益。近日蒋先生猛
力进攻红军,不能不使红军将领生疑……据张子华称,曾养甫曾有这样一案:一、
党可公开活动;二、政府继续存在;三、我方可参加国会;四、红军改名受蒋指挥。
为一致对外,我们并不坚持过高要求,可照曾谈原则协定。”
由此可见,共产党为了生存下去,已经作了全面让步,已经把对手提出的条件
作为谈判的基础了。即便如此,能不能谈成呢?11月13日,毛泽东在政治局会议上说:
“对蒋的问题,现在还没有把握。”“然而蒋不一定是始终不变的。根据情况的变
迁,有可能逼他走到与我们联合。”中央既决定周恩来暂不出面谈判,便让他去河
连湾迎接二、四方面军去了,这件事也许比谈判更为重要。因为几天之后,他亲自
部署红军主力,在环县以北的山城堡挫败了胡宗南部的进攻。按照常规,这将有利
于谈判桌上的讨价还价。
正是:
手握权柄腰杆壮,
身处矮檐难逞强。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部) 第六回
潘陈会晤不欢而散 张杨苦谏无动于衷
却说11月15日,陈立夫得知潘汉年收到了中共中央的电报后,当即邀请潘汉年
到南京再谈。16日晚,潘汉年匆匆赶到南京,陈立夫却失约了。作为一方的正式代
表,面对这种令人难堪的冷遇,不难想见风流倜傥、才华横溢的潘汉年会是什么样
的心情。
原来陈立夫去了洛阳,他是被蒋介石召去的。农历九月十五日,是蒋介石的50
岁生日。他的两位前夫人毛福梅、姚怡诚不忘旧情,在奉化老家请和尚做水陆道场,
为寿星消灾弭祸。社会上发起“献祝祝寿”活动,搞得热闹非常。蒋介石本人则到
洛阳避寿去了。他尽情享用着事业达至顶峰时的风光,并召去几十位要员随驾,陈
立夫也在其中。他此举的一个重要目的,便是与诸大员商议彻底解决共党和红军问
题。到场的张学良不以为然,单独见蒋,请蒋领导抗日救亡,想不到蒋介石大发雷
霆:“最近的敌人是谁?共产党!谁为害最急?共产党!不积极剿共而轻言抗日、
如此远近不分,急缓不文辨,是非不明,还谈什么革命?”张学良刚一解释,蒋又
斥之:“军人以服从为天职。我就是革命,我就是政府,只有我可以代表整个国家、
整个民族,反对我,就是反对政府,就是奸党暴徒!”
11月19日,潘汉年终于等到了陈立夫,他向陈转述了中共中央想以曾养甫案为
基础进行谈判的意愿。
陈立夫故作谅诧道:“是么?有过这么四条么?我怎么不知道?你们是怎么知
道的?”
潘汉年答:“曾养甫案由张子华转告中共中央。”
陈立夫连连摇头:“纯属子虚,纯属于虚!曾养甫作为我的代表和你们密谈,他
有这样一案,我不会不知道。”
潘汉年一时语塞。他能说什么呢?总不能要求让曾养甫前来对质吧。再说即使
找曾养甫也不能马上找到,因为前不久蒋介石乎息“两广事变”届,为加强控制,
已派曾养甫去当广州市长了。此刻,潘汉年只是睁大眼睛看着陈立夫,似乎要从陈
的脸上寻找出说谎的证据。
“要谈,只能在10天前谈的原则下进行。”陈立夫见潘汉年默不作语,补充道,
“蒋先生这次又强调了,你们可派代表参加国会,名单由我们来提。”
“你不觉得你们的条件太过分吗?”潘汉年冷冷地说。
陈立夫说:“过分吗?目前日德正在拉蒋先生加入反苏战线,中苏关系可能会
恶化,那时,红军岂不更糟糕?”
潘汉年边站起身边说!”蒋先生既然要加入反苏战线,就不会抗日,那我们今
天的谈判也就不需要了。”
潘、陈谈判再次不欢而散。
11月21日,红军在山城堡一举歼灭胡宗南军一个多旅,显示了红军的力量。陈
立夫又派人到上海找潘汉年,表示谈判不能中止。
12月1日,毛泽东同朱德、周恩来、彭德怀等18位红军高级将领联名写信给蒋介
石,批评他调集胡宗南等部进攻红军和苏区,希望他当机立断。化敌为友,共同抗
日。信中写道:”今日之事,抗日降田,二者择一。徘徊歧途,将国为之毁,身为
之奴,失通国之人心,遭千秋之辱骂……何去何从,愿先生熟察之。寇深祸亟,言
重心危,立马陈词,伫候明教。”
于此同时,中共中央两次致电潘汉年,明确表示:“国共十年对立,今求联合,
完全是也只能为了对日抗战,挽救中国于危亡地位,在当前尤为保卫华北与西北,
抗拒日寇进攻而有停止内战共同救国之迫切需要。彼方之同意谈判,其出发点当亦
不能外此。然如陪电所言,殊不见有任何之诚意,无诚意则失去谈判基础,只好停
止以待他日。”
12月上旬,陈立夫又约潘汉年晤谈了两次。在蒋介石同意下,国民党方面略有
松动。陈立夫告诉潘汉年,可将保留红军数目由3000改为3万,其他条件不变。潘汉
年一听。感到这种让步并没有改变根本文场,当即表示拒绝。
中共中央被逼无奈,只好另觅出路。在给潘汉年的指令中说:“至今蒋介石似
尚无抗日救亡之决心,合作谈判缺乏必要的前提,谈判显无速成之望……我们愿以
战争求和平,绝对不作无原则让步。”
围共秘密谈判再也无法继续下去了。虽然国民党方面另派张冲专程到上海转告
潘汉年,希望国共谈判不要结束,潘汉年也向张冲表示,如果国民党放弃消灭共产
党的企图,则谈判还可重新开始。但秘密谈判事实上中断了。双方礼节性的希望只
是给两党再奏谈判新曲留下了一缕娓娓余音。
正当国共两党秘密谈判陷入“山重水复疑无路”的时候,震惊中外的西安事变
爆发了。这一重要事件的发生,使得国共关系出现了转饥。也扭转了历史发展的进
程。
自从“两广事变”结束,蒋介石就打好了第六次“围剿”红军的腹稿。在他看
来,自己雄兵百万,对付缩到陕甘贫痔之她的区区几万红军,把他仍彻底消灭,不
过是探囊取物,易如反掌,红军再要逃跑,可决没有以前那么容易了。他的“两广
事变”时南调的部队已纷纷北上,平汉、陇海路一带集结了30个师数十万人,西安、
兰州机场已下令扩大,100多架飞机也已筹调听用。这是对红军的最后一战,也是中
国内战助最后一战,眼见得“安内大业”将要大功告成,他喜不自禁。精神倍增。
为了万无一失,他决定飞赴西安,亲临“剿共”前线视察。
闻讯的张学良正面临着巨大的内心孤独,这孤独又与迷惘搅在一起。自1928年
易帜以来,已近8年;自“九一八”日本进占东北以来,已经6年;自奉命撤出山海
关,代蒋受过背上“不抵抗将军”的恶名以来,也已3年有半。自己顾全大局,惟命
是从,忍辱含垢,为什么?不就是为国家统一、和平、强盛吗?可这么多年来,自
己都干了些什么?内战,“剿共”!父仇国恨,自己有一丝一毫报了吗?东北几千
万父老在日寇铁蹄下呻吟,自己手握几十万大军却退到了西北,自己的军人人格何
在?
他长时间地思考着,寻找着答案。
蒋介石在西安建立西北“剿共”总司令部,张学良是副总司令。他委婉地呈报
蒋介石:“为洗不抵抗之名,请领袖让我去抗日,剿共的事换别人来。”蒋不理,
还把他训了一通。日本魔爪伸向华北,蒋介石一再妥协,张学良愤慨地说:“东北
的罪过就算我个人承担了吧,可现在是怎么说?一人误岂可全国也误?一时误岂可
永久再误?现在就该全国奋起了!”乃亲书东北军的共同语言“披甲还乡,复土雪
耻”悬于卧室,又呈报蒋介石,要求率军开赴抗日前线。蒋不允,令其向红军进攻。
杨虎城告诉他:“红军不好打。”他为对蒋负责,还是进军,结果损失惨重,近3个
师的兵力被歼灭,两个师长阵亡,7名团长死伤或被俘,这在东北军的军史上还没有
过,张学良受到极大震动。他向蒋介石要求补充,因蒋说过,“剿共“部队的损失
优先补充。可蒋不但不补充。还把两个师的番号取消了。张学良要求给阵亡的两位
师长的家属各发10万元抚恤金,蒋也不允。他忿然称:“我张学良混得不值10万块
钱了!”
爱国学生掀起“一二·;九”运动全国抗日情绪达到沸点,张学良心潮起伏,寝
食不安。他对部下说:“我若是一个学生,也会上大街去游行,也会告诉政府,国
土若是对内一寸一寸地收复,对外一省一省地退让,政府必然要与国家同归于尽。
”转而问部下:“那些学生如果每人手里有一支枪,谁能挡住不让他们去打日本?”
他还把“一二·;九”运动的骨干请了几个来座谈。
共产党发表停止内战、一致抗日的宣言,引起张学良极大共鸣。他对军长王以
哲说:“共产党认为日本正在灭亡中国,民族矛盾超过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