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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强行按捺住躁狂,不再拍门,压低声音恳求,“夏儿,你开门——让我进去,你听我说,你听我解释——”
门没有开,里面儿子的哭声渐渐弱了,可还是没有听到她的声息。
“夏儿!夏儿!你回答我——”赵隽心急如火,不知道沐夏到底在里面做什么?她……怎样了?她很生气吧?很……伤心吧?他到底在做什么,把一切搞成这样?
“夏儿,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开开门,听我解释,那个孩子……”赵隽又急躁地拍起门来,不顾一切了。
“哇……哇……”儿子的声音也跟着大起来,几乎响彻云霄。
哭的这么大声,就算他想解释什么,只怕她也是听不到的,何况……赵隽叹口气,转身看渐渐向晚的天空,眼角瞥见几条走避不及的身影——听壁角的人还真不少!大概是难得一见主子主母起纷争吧!
赵隽好脾气地没有斥责下人——实在是,他此时根本没有心思理会这些!
“夏儿——”赵隽又对屋里叫唤,心头渐渐升起恐惧:她,不会就此不再理他,不再见他了吧?
她说:他若违背誓言,就罚他永远见不到她和儿子!
她不会当真吧?
“夏儿,我没有负你!我没有违背誓言!你要相信我,一定要相信我!你快些开门啊——”赵隽简直急疯了,却又不能踢门,拍门,甚至不能叫得太大声。
“哇……哇……”儿子一直不配合地哇哇大哭着!这个调皮小捣蛋,关键时候竟来与爹爹闹……
“世子——世子——皇宫来了人,要世子立刻进宫见驾!”晋王府总管气喘吁吁地跑过来禀报。
“什么人……”赵隽瞪着总管。
真是——添乱!
“晋王世子,皇上口谕,请世子速速入宫见驾,不得耽搁!”总管身后现出一个人来,正是皇帝最重视的贴身内侍——安得。
没办法!
赵隽只得向房间里说一句,“夏儿,我入宫见皇上,你等我,回来我们再谈……”
说话之间,安得又在催了,“世子,请——”
赵隽再看一眼房门——房门,仍然紧闭!无奈,他只得随着安得火速进宫晋见圣驾。
赵隽进了宫,在“养心殿”里见到了皇帝。
原来,皇帝急召赵隽入宫,为的是北方边境戍敌之事。
太子监国之时,采取赵隽的建议,有效地遏止北方外族侵扰边民之势,北方边境安定许多,不曾想,方才,边关信使送来急信,奏报北方外族集结两万悍兵勇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压至边境线,守军防守吃力,急报朝廷火速增援退敌,因此,皇帝急忙召来赵隽,当即颁布圣旨,要他马上带领部将奔赴北方边境。
“马上?”赵隽始料未及,不禁愕然。
“对!马上!你即刻调动所部,连夜出发,不得有误!”皇帝语气凝重,神态威严,“边境告急,家国有难,江山岌岌可危,北夷祸患不可不除!朕再指派你一名监军,代朕出征,协助于你,你二人携手并肩,务必抵御强敌,逐之于八百里之外,朕之江山稳固,系于你二人之手,切记!切记!”
皇帝配给赵隽的监军是一个名叫刘僖的内侍,也是皇帝身边的红人。通常,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军中多了一个监军,将军的职权往往大受限制,行事更不能随心所欲,其实说白了,监军就是皇帝派到军中专事监视将领的。
皇帝往他的军队派遣监军,这——还是第一次!对此,赵隽不能不暗自揣测:皇帝到底在防备他什么?或者说窥测他什么?还有……皇帝之前不是一直在静养么?现在出来主持国政军事,事出突然,为什么?皇帝君临天下了,那么,太子呢?太子在哪里?
赵隽心里有疑问,但不能问,也没有机会问。
他,一点时间都没有!
在皇帝的催促下,新走马上任的监军刘僖亦步亦趋陪同赵隽出皇宫,往军营调动部队,一切就绪,立马从北门出城,连夜奔赴北方边境。如此紧急的行程,赵隽没有空儿回一趟家,甚至行装,也是皇帝嘱咐他派遣侍从回去收拾。
家里妻子的误会还没有消除,他却根本没有解释的机会和时间,救国于危难——这是身为将领的职责,再揪心焦虑,他也得马上离开京城。
一夕之间,风云变色,家事、国事,私事、公事,乍然之间全掺杂交合浮上台面,每一件都要他亲自去处理,而他,分身乏术……
怀着重重心事,赵隽重又踏上了北方的征程。
第 101 章
赵隽突然出征,是沐夏意料不到的,不过……这样也好!老实说,她现在真不想面对他,一点都不想,就连脑海中浮现他的影像,都会令她产生浓重的恼恨和嫌恶,她恨他,讨厌他——即使,侍剑匆匆跑回来拿主子出征行装,那些行装……是她亲手收拾,也说明不了什么!
她不会原谅他!永远不会!
他要别的女人,让别的女人为他生孩子,这——是无上的贵族特权赋予他的权利,她没有置喙和反对的理由。他想要其他女人,多少都可以,但是,不必希冀她奉陪。
等他回来,她会亲自与他做个了断!到那时,她应该可以泰然自若地面对他那张可恶可恨的脸了吧?应该可以的!
只是……她该拿他怎么办?他——她的奕儿,她最宝贵的人儿,还这么的小,就要生活在一个不幸不睦的家庭里了吗?她怎么忍心?怎么忍心……
“沐夏,你……有心事?”芫芫观察沐夏好一会儿,得出结论。
“有心事,不奇怪!”沐夏低头亲了亲怀里的儿子,小娃娃正咿咿呀呀竭力引娘亲注意,要和她玩。
“想谈谈吗?”芫芫可有可无地建议。
这时候,正是午后时光,她们呆在澹台府第芫芫的房间里,喝茶聊天。
澹台拓于十月初搬出晋王府,迁入新居,两家虽然分开了,来往却依然密切。今天是赵隽离家的第二天,有空,沐夏便自己带着儿子拜访芫芫来了。
沐夏逗了一会儿子,等他安静了,才幽幽地开口,“芫芫,或许我说话比较冒昧,你可以不回答——你,为什么可以接受与澹台先生这样的婚姻?”
两女共侍一夫,甚至多女共侍一夫,世间许多女子做得到,为何她做不到?
“为什么……”芫芫轻轻一笑,“也许,是因为不爱吧?不爱,所以可以容忍他爱别人,爱谁,爱多少个,都没有关系……”
“你还是不爱他吗?”
芫芫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一辈子不爱,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沐夏低低地说,像在自问。心底,泛起忧伤与惋惜,为芫芫,也为自己——爱过受伤,会难过,没有爱过,不曾品尝爱的幸福与甜蜜,也会遗憾吧?
“我不知道!”芫芫回答。
不知道?
沐夏抬起眼睛看芫芫,她的回答,她的眼神,都流露出淡淡的忧伤,仿佛在缅怀……她知道了:芫芫,也是爱过的,或许,也很深,深得再没法子付出第二次……
“想谈谈吗?”沐夏说。
芫芫点点头,眼神仿佛穿透时空,落在未知的何时,何地……
这世上,大概没有人生来就无情无感,无欲无求吧?她,叶芫芫,不过是世间平凡女子,也会怀春,也有想爱的人,只是,那个人啊……早化做尘世中无处可寻的一缕孤魂……
“我家乡有一棵树,传说很神奇,若七夕一早到树下等候,在树下遇到的第一个异性便是此生的伴侣。我十六岁那年,好了奇,一大早便跑到树下等候,想知道是不是真如传说所言,于是……我见到了他。他也是听信传说而来……就这样,我们相识了。那段时光是我少女时代最值得怀念的一段时光,短暂、美好……他是个少年游侠,志向远大,一生想要遍游天下,斗遍天下名侠,他在我们家乡居留半年,如同苍鹰被拘束在笼子,于是我放他走……他说,半年,至多一年,会再回来,三个月后,我接到噩耗,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芫芫淡淡地叙述着,在温暖的房间里,和着香炉里冉冉上升的轻烟,淡淡的忧伤在弥漫……
沐夏静默了。
原来,芫芫曾经历过这样一段往事……她的超脱,她的淡然,她的无所谓,不是没有来由,她不再爱,那是因为——爱过了!
“你打算这样过下去吗?”
一辈子守在不爱的男人身边,曾经,她也是觉得天经地义可以忍受的,现在,似乎不行了……为什么?就为了曾经爱过最终变成憎恨吗?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曾经共过多少晨昏,誓言白头偕老,最终就会劳燕分飞决裂得多么彻底!如此的极端、决绝!这——才是真正的她吧?
“谁知道呢?”芫芫笑笑,笑容轻淡如云烟,“世事从来变幻莫测,人的心也不会永远不变,活着的人,总要把自己的日子过好!我现在的日子过得很好啊……我相公很好,妹妹很爱他,他们应该得到幸福……而我,我也喜欢他,却不能给他带来幸福……甚至……”芫芫看着沐夏怀里的小娃娃,目光柔和、欣羡,“孩子多么可爱,看着你的孩子,我也能感觉到快乐,一个家庭,如果没有孩子,会多么寂寞,可那样的快乐……我没办法给我相公……我不能生养,所以,只有妹妹才最适合他……”
沐夏看着芫芫,感慨万端。世间女子,有幸福,有不幸。不幸的面貌多种多样的,而幸福,有时只需要一个单调的面孔,例如,能够做母亲,谁说不是一种幸福?
她应该怎么做?今后的日子,应该怎么过?
屋子里安静下来,良久没有声息。
窗外,一个男人无声地叹口气,悄悄转身,隐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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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傍晚,沐夏辞谢了澹台府上的留饭,告辞准备回家——呃,回娘家!她有一阵子没有回娘家了,今天既然出来,顺便回去也好。
芫芫亲自把沐夏送到大门口,沐夏道了别,正要上轿,毫无预兆的,一队约两百人众的御林军骤然冲进来,排排散开,堵住大门,占据所有要道——
“奉旨搜查,所有人不得躲避逃窜,不准出府——屋里的人统统出来,全体集中在庭院里,藏匿者罪无赦!”为首的御林军统领声势如雷地大喝。
而御林军统领说话之间,两百名御林军迅速化整为零,留一队人在庭院中虎视眈眈看守芫芫和沐夏等人,其余的则逐间逐间屋子去驱赶人。
怎么回事儿?
汰夏与芫芫对视一眼,讶异之情浮上脸色。
很快,澹台拓和苏苏也出来了,所有管事、仆人都出来了,足足几十人站列在庭院里,各个面面相觑、惶然恐慌,都闹不清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报——屋里已无人!”一个御林军回来复命。
“报——屋里已无人!”另一个御林军也回来了。
“报……”
纷纷乱乱之中,所有御林军排排归位,并训练有素地占据澹台府第庭院各个要冲,形成严密的包围之势。
都没有人了——那是当然,澹台府第里所有的人现在都集中在庭院里了。
御林军在找什么人?澹台府第有谁是他们要找的人?
沐夏和芫芫再次面面相觑。
“公公,人都在这里了,您请——”御林军统领躬身请出一个宫里内侍。
这位内侍细细看过聚集在庭院里的所有人,连连摇头,不说话,只是把手一挥,转身走掉。
“撤!”统领一声令下,御林军跟随在那名内侍身后迅速退出澹台府第,和来时一样的突然。
“相公,怎么回事儿?”直到这时,芫芫才有机会问澹台拓,“御林军在搜查什么人?”
澹台拓摇摇头,“我也不晓得!”
“走了钦犯了吗?是单单搜查我们府里还是全城搜查?”芫芫还在疑惑。
“姐姐,反正他们都走了,我们府里平安无事,就别管了,刚才吓得我……哎……姐姐,我腹里有些不舒服……我……”苏苏抱着肚子,蹙紧眉头,脸色灰白难看。
苏苏的身孕已有七个多月,正是容易动胎气的时期,刚才御林军风暴般席卷而来,凶悍地到处驱赶人,推推搡搡着实惊吓了她,现在平定心情,意识清醒,竟觉得腹内隐隐不适起来。
苏苏这一叫唤,众人可是大大地紧张,尤其是芫芫。
“相公,赶紧送妹妹回房里躺着,你们——快些去叫大夫来!”芫芫吩咐完澹台拓和仆人,又急匆匆对沐夏说,“沐夏,我不远送你了,改日我再去你那里罢,再见!”
“再见!”沐夏挥手道别,“去看看苏苏吧,有什么事儿记得送个信给我。”
“好——”芫芫说着,人已经转身奔进后院。
芫芫的身影消失了,沐夏也坐进轿子,吩咐打道回丞相府,于是,主仆一行步出澹台府第。
“……哈哈……天生我材必有用……人生得意须尽欢……季公子噢不……季大人……陌路尚且倾盖相交……你我既为故人……何以避如蛇蝎……莫非季大人平步青云……瞧不起我紫蝶了么……哈……呜……”
才离澹台府第不到二十丈远,轿子外传来的又笑又哭的喧闹引起了沐夏的注意。她撩开侧面窗帘,看出去,一眼便看到一辆马车横亘在前路中央,一个女人站在车边,双手扯住一个男子,东倒西歪,投怀送抱,那男子——是季允,而那女人——正是昔日“仙乐坊”花魁——紫蝶姑娘。
紫蝶姑娘似乎喝多了,一副醉醺醺的模样,死死揪住季允的衣袍,以致季允挣扎得一张脸红透,始终摆脱不开紫蝶姑娘的胡搅蛮缠。
“停下罢!”沐夏吩咐抬轿的仆役。
实在是,不停下也不行——马车、紫蝶姑娘和季允恰好把路面拦了个满当,轿子根本过不去。何况,季允是她夫婿相当好的朋友,此时见他遭遇为难之事,置若罔闻太说不过去。
轿子停了,沐夏抱着儿子下来,走近季允和紫蝶姑娘。
随着沐夏的走近,那辆马车上原本坐着打盹的马车夫忽然抬起头,从压得低低的毡帽檐下瞄瞄沐夏,便又低下头去,也不知道是继续打盹,还是在悄悄观察。
一个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马车夫,很容易招至视若无睹——没有人会留心注意这样一个人,包括沐夏。
此刻,她站在距离季允和紫蝶姑娘五步远的地方,以诧异的表情和语气对季允说,“季大人,是你?你怎么还在这里?澹台先生正在府里等你……”
“……是你?高贵的世子夫人……哈……幸会……”紫蝶姑娘闻声闪电般转过脸来,瞪着沐夏。
紫蝶姑娘确实喝醉了,衣着发皱,妆容损坏,眼神散乱,话语断续,完完全全一个邋遢醉鬼模样。
趁着紫蝶姑娘注意力转开,季允用力一挣,终于扯回自己的衣袍,解除了紫蝶姑娘的纠缠。他感激地看一眼沐夏,迈步向她这边方向走来……唉!百无一用是书生!连个醉醺醺的女人都摆脱不了,还劳她相助解救……思及此,季允的脸更红了!
“哈哈……果然是郎有情妾有意……老情人相见……季大人就这么急于撇开紫蝶么……哈哈,世子夫人何等高贵的身份,你……一个小官,就别再痴心妄想了……”紫蝶姑娘指着沐夏,神态颠狂,宛如疯婆子。
“你休得胡言乱语!”季允羞怒至极,双颊如火,瞪着紫蝶姑娘,却也无计可施,对一个醉鬼,还是一个女醉鬼,他一个男人,能拿她怎么办?
“季大人还是快些去见澹台先生吧,天色已晚,我也要回去了。”沐夏却像是没有听见紫蝶姑娘的话,径直对季允颔颔首,转身坐回轿子里。
“尹沐夏,你别走……”紫蝶姑娘疯狂地冲过来,想要扑进轿子里。
“滚开!”站在轿子边的浣纱不客气地推开直冲过来的疯女人。
紫蝶姑娘被浣纱施力猛推,踉踉跄跄连连后退数步,“嘭”地一声撞在马车辕上,嘴里“哎哟”一声痛叫,身子软软地往地上瘫去,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