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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奇案演风雷-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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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跑,从秋后到河结冰上冻就没住脚。李大管家催租,不像讨小钱似的挨家挨户敲门,而是找德旺要账。村子尽管不大也是百十户人家,德旺,就是他们的主心骨。

一辆半新不久的日本富士牌自行车,停在村公所门外,车梁上系着四角绣着云形花纹,中间绣着“古”字的马搭子。甭问,李元文又来了。欠租的人家看见了却跟没看见一样,有德旺爷兜着搪着,该干嘛的还照旧干嘛。

功夫不大,德旺将李元文送出来了,看样子又搪住了大管家,大管家也没怎么难为德旺。

德旺应付催租积累了丰富的经验,有一套完整招数,通常三言两语就把东家打发来的人应付走。李元文是大管家须格外照应,所谓格外照应也就是格外多些废话。见李元文将账本塞进马褡子收拾着自行车,德旺的嘴自然不能闲着,“有了这辆车子当脚力,你老省腿省脚省鞋袜,可省大发了。”

李元文得意洋洋地显摆道:“这是人家小岛先生的赏赐,要不天津卫的洋学生怎么去东洋留学呢,人家不光有这么好的脚力,日本国开化的玩意儿海了去了。”

一提小日本勾起德旺心里那块心病,借机探询李元文:“你说小日本是不是吃饱了撑的?单说仁丹那玩艺儿,那么大的小纸包,卖不了毛儿八七的,满世界画那么多招牌,费那么多笔墨颜料人头花消,这不犯山药豆子吗?”

李元文狗屁不知,他根本闹不请德旺提的问题是怎么回事,便说:“你少操那份闲心,年关眼瞅着就到了,这点租子再罚我跑腿,我可就不客气了。”他的话并不严厉,跟说着玩儿似的,德旺知道他心里长草忙着走,故意拖延他,“你老常来几回,省得村里的人们想得慌啊。”

李元文却不跟他耽误功夫,“甭废话了,我还有要紧事。”说着骑上车子朝村子北头蹬去。

德旺伸长脖子目送着,心里涌起不详的念头……

李元文径直来到煎饼秃新宅,用车轮顶开院门,象进自家门一样随便,返身一只脚将门踹上。在院子当中立好车子,从马褡子里提出用细麻绳系着的一块猪肉,又从放账本的那头取出用道林纸包的一块布料。

花筱翠在外屋正从水缸里舀水泡豆子,李元文不动声响地进了门,信手将肉丢在灶台上,回身关门上栓。花筱翠见状,急忙扔下水瓢抢身去开门,“灶台倒烟,呛人呢!”

李元文拦住花筱翠,身子依在门上抖落开花布,“大冷的天有点烟碍着嘛事了,不怕冻着。看看这块花布配你不?”花筱翠心里一阵忐忑,“不不,非亲非故的,总让管家破费,俺实在过意不去呢!”

李元文把花布给花筱翠披在身上,强行拉到里屋。又从怀里掏出一面喜鹊登梅的小镜子让她照,“你照照,这要是做件小褂套上,活活气死天津卫的那些名角大牌!那些名角算个嘛,你才是七仙女下凡。”

花筱翠越发觉得事态严重,急忙挣脱着,“大管家千万别这么说,俺一个落魄之人,受不起你老有头脸的人这么抬举。”

李元文色胆壮着嘛也不顾,猛地将花筱翠死死搂在怀里,“不,你不是凡人,你不是煎饼秃的媳妇,那孩子更不是你生的,瞒得了别人瞒不了我。”

花筱翠挣扎着,“管家千万别这样,别这样……失了你老的身份。”

李元文紧搂着花筱翠死活不放,“老天爷有眼,从天上把你降到我的怀里,怎么说失我身份呢,这是我的福份!”

花筱翠挣脱不开变了脸,压低声音正色道:“李大管家!光天化日私闯民宅,干这么不庄重的勾当,难道就不怕乡亲们说不中听的话?”

李元文的脸皮比驴皮还厚,不但不知耻,反而一把扯下窗帘,“乡亲们,那些佃户?那些穷鬼?过来,你隔着柴禾墙头朝外瞅瞅?”

花筱翠不由自主真的朝窗外望去,尽管有秫桔围着柴禾墙,透过缝隙仍然依稀可见村落景象。只见村妇们正将玩耍的孩子拉进院子,关门,关门,关门。一个看不清是谁家的男人,挑着水梢去河边挑水,走着走着望了一眼煎饼秃的宅子,竟然跟望见鬼宅似的拨头回去了。整个村子像流行了瘟疫,望见的人全是一派惶恐。再看李元文今天的举动,不像往常没话搭理话,说点痒痒话就走的样子。李元文三天两头来没话搭理话,他到底要干嘛花筱翠心里跟明镜似的。只是碍着面子假装不知道,不随着李元文的话头领会。李元文今天的架势,是要揭开帘子捅破窗户纸。花筱翠心里一阵哆嗦,唉,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花筱翠心里这么一打愣,李元文看个明白,愈发地得意。松开花筱翠梳理着大背头,慢条斯里地说:“你不是本地人,不知本地人的秉性。这儿的人,自古崇文尚武,什么事都敢为天下先,闹义和团,大人小孩男女老少,人人都敢杀洋人反朝廷。真正叫不怕天塌地陷,嘿嘿,唯独惧怕一样……”花筱翠随声问道:“那样?”李元文扑将下来,将花筱翠按倒在床,压低声音道:“这样……唯有这事,别说你有情我有意,就算是出了人命官司,谁也不敢看,谁也不敢问,谁也不敢说!”花筱翠使出浑身力气挣扎着,“谁跟你有情有义?松开我!”李元文一件件扒着花筱翠的衣服,“你会跟我有情有义的……别动……立马就会有情有义了……”

趁人家煎饼秃不在家,三天两头踢破门槛子往人家屋里钻,李元文按得嘛心傻子也明白。今天,又扎进人家屋里半晌没出来,孤男寡女到底干嘛了?用不着揭开房盖儿明瞧,村里人心知肚明。可是,这事不许说,说了就挨巴掌。

德旺一巴掌掴在小德子脸上,“再说,我抠出你眼珠子,打歪你的嘴!”小德子强辩着:“凭嘛欺负人家煎饼秃……”德旺急得直跺脚:“还说!”小德子不服气的闭上嘴,蹲在墙根喘粗气。

李元文把本地的风土人情咂摸透了,这里的人们如他所说,不怕天塌地陷就怕跟奸情案子有染,德旺这样的耿直汉子也不例外。说来也不足为奇,想啊,世上有多少奸情会出在穷人身上?饱暖才会思淫乐。凡是锅里吃锅里屙、炝烟扒灰、偷小叔子、睡后姨娘的,那件不是有钱有势有头有脸的家主。当奴才的不敢在宅院里觅食,有贼心也没那贼胆。甭说向主子下手,染指了哪个下人丫鬟,闹腾起来也够喝一壶的。轻者摘了鸟食罐儿,重了打断狗腿还得交官治罪。所以,像李元文这样的,只能靠着主子的淫威欺男霸女打野食。他瞄上花筱翠并能够得手,完全仗着古宅这杆大旗有恃无恐。平民百姓谁敢议论、评判、干预,就是败坏古宅的名声。俗话说打狗看主家,丢人现眼的事满世界张扬,这不是明摆着往古老爷脸上抹稀屎吗!

奴才狗窃鼠偷欺辱良家女子,天下的主子向来睁只眼闭只眼,沾点黎民百姓的便宜算个嘛了?再说,母狗不愿意公狗上不去,女子不勾搭人家,怎么偏偏上了你家的炕席,钻了你的被窝!所以,这事还没办法打官司,男女之事说不清,说清了也是寒碜。上吊抹脖子投河跳井死了,也洗不清遭受的耻辱。不死,那叫没皮没脸天生贱货,一辈子离不开唾沫星子洗脸。庄户人遇到这种事必须躲得远远的不能粘,粘上就惹麻烦,惹出麻烦就缺德一辈子。

老实巴交的良民百姓,哪个想缺德呦!

正文 第七回 李元文施恩图报;花筱翠委身成奸下
(更新时间:2006…8…8 19:33:00  本章字数:5815)

此时,李元文与花筱翠云雨已过,俩人在坑上拥着被子靠在墙上。花筱翠两眼垂泪,用衣服捂着脸不住声地哭泣。李元文抽着烟卷儿说着便宜话,“掉哪家子泪呀,我就不信你甘心跟秃子过一辈子,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天理不容嘛!”
女人真是很奇怪,别看花筱翠哭个不停,事实上她已经莫名其妙地被李元文俘虏了。她虽然觉得依从了李元文,干成这种勾当违背天理犯了大罪。可是,这种勾当使她无法抵御一种别样的体味,而且这种体味无论如何挥之不去了。她嘤嘤的哭着,心里却没有多少厌恶更没有仇恨,而是沉浸在方才突如其来的亢奋中,细细地品味有种说不出来的真实和新鲜。强烈的延时快感到现在依然袭扰着她,这种快感冲谈了她的罪恶感。她记不清是怎样跟秃子第一次干那种事的,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现时这样的感受,她忽然领悟到男人是不一样的。怎么个不一样,不亲自体验是无法得知的。戏台上她曾唱过不少的艳词,却不知真实的内涵,李元文的闯入使她读懂了所有的戏文。少妇私奔寡妇偷情桃花出墙,凡此种种原本存在巨大的悦愉作诱惑力的。尽管她产生出人生的理论,恐惧还是慢慢膨胀起来,使她不敢沿着萌生的思路继续畅想下去,“秃子救过俺的命,俺们是同舟共济的患难夫妻。”她终于止住哭声开腔说话了。

李元文掀开被子又点了一只烟,“别瞎扯了,谁跟谁是患难夫妻?夫妻,换过帖吗?拜堂了吗?三媒六证是谁?告他个拐骗良家妇女,他就得下大狱!”

花筱翠闻听此言突然抱住他,“求你大恩大德,不要害他,俺一辈子还不清他的人情债呀!”李元文振振有词地说:“谁说害他了?你欠他的情,我替你还了。不然,凭什么给他盖两间大瓦房?离乡背井的没几只好鸟,我甭打听也知道,秃子绝不是好东西,容他在地面上睡安稳觉,全都冲着你的面子,这人情我替你还大份了。”

“非亲非故的,你凭嘛替俺还这么重的人情?”花筱翠纯粹是明知故问的傻话、废话!分明告诉李元文:俺心眼儿活动啦,你打算怎么对待俺吧。李元文心中暗喜,这个女人对他产生幻想了,于是语调温存起来,可是话里还是棉里藏针,“你真是珍珠没眼瞎宝贝呀,咱俩这叫一见钟情!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呀,大红大紫的落子名角花筱翠,天津卫大人孩子谁不知道?你怎么跟的秃子我也有耳闻,还让我说明白吗?你不跟我好,老天有个不测风云,谁能替你挡风遮雨?”

花筱翠身份暴露了反倒觉得轻松,一头扎进李元文的怀里,“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哇,让我往后可怎么活呀!”李元文就势搂紧了她,“有了我还犯哪家子愁?等我攒够了积蓄,你也觉得还够了秃子的人情,咱俩就远走高飞呗。你一辈子吃不愁穿不愁,享一辈子清福吧。要是还想唱戏呢,我就陪着你闯码头,闯大码头,让你天下闻名。”

花筱翠被李元文的甜言蜜语彻底说晕乎了,抬起头问:“你说的是真话?”

李元文啪啪拍着胸口,“我要是有半句假话,让我不得好死,挨刀劈,挨枪毙!天打五雷轰!”花筱翠赶忙捂住李元文的嘴,李元文开心地乐啦。

花筱翠突然抓起衣服穿上,“你该走了,秃子快回来了。”

李元文蹬上裤子系着裤腰带,“我干嘛走哇,把肉炖上,我等秃子回来喝一盅暖和暖和再走。”说着又搂过花筱翠没完没了的亲,这次花筱翠一点没躲没闪,反觉得李元文挺够爷儿们的。

花筱翠顺从的站在当屋任凭他死嘬乱啃,心里又一次乱糟糟的涌起热浪,亲嘴儿也让人浑身生火,越发觉得李元文有股魔症般的吸引力。干柴烈火越烧越旺,她怕继续烧起来扑不灭,推开李元文那张贪婪的嘴,无力地把脸贴在他的胸口上。就像回到逃出吴家大院那天,不知钻了多少条胡同,穿越多少条马路,两条腿都要跑断了。恨不能倚在哪儿歇一会儿,有根电线杆子靠靠也好哇!终于撞上一堵结实的大墙,靠在上面才觉得浑身累得散了架,贴在上面再也不想动了。 好久好久睡了一觉似的猛地醒来,“别这么没完没了的,万一秃子撞上,我怕出人命。”

诡诈的李元文真是用尽了脑子,一切细节他都谋划到了,“不怕,教你一个好法子。以后我再来,你就这么着。”把花筱翠硬拉到外屋打开门,端起盛豆子的簸箕将豆子撒了出去。

花筱翠夺过簸箕,“这不是糟蹋粮食吗!”

李元文两眼一迷糊,“你等着瞧吧,一颗也糟蹋不了。”关上门,又将花筱翠搂进怀里。

不论从哪方面说,今年庙会的最大赢家也是煎饼秃。他的字号因载入《独流庙会谱记》, 煎饼秃成了历史名人。更因为破解了王爷的难题,救了古老爷的大驾、维护了独流古镇的名声,煎饼秃连同老婆孩子成了智慧型的传奇人物。那个年头人们不懂嘛叫名人效应,但是不懂不等于效应不存在,从庙会那天开张,煎饼秃的煎饼就火爆独流镇。许多人买煎饼不全是因为嘴馋,大多冲着充满传奇色彩的一家人来的。买主们品尝到煎饼,赞誉之余难免滋生些许遗憾,没有看见跟画上美人一样好看的煎饼秃媳妇,花钱买闲食多少有些不值。

尽管煎饼秃告诉许多主顾:“孩他娘在家磨豆子了。”并没有出现为了欣赏美人而专程去二十一里堡的追星族,尽管只有三里之遥,只有李元文属于特例。

煎饼秃靠摊煎饼谋生,纯系无奈中的偶然选择,做梦也没想到竟然改变了命运。都说天无绝人之路,莫非老天爷爷真的睁眼了?

煎饼秃原本是个石匠,在老家也是房无一间地无一垅,却有个俊秀贤惠的媳妇。平原的石器多是从山里趸来的成品,石匠的营生无非就是稳碾盘安磨盘,给年久磨损的磨盘或碾子凿凿凹槽。煎饼秃居无定所,常年带着老婆孩子沿滦河走村串乡谋生糊口,谁都知道石匠有个俊媳妇,因之石匠的生意也接应不暇。

白石滩有家财主请煎饼秃给先人刻碑,住在那里干了半个多月。竖碑的那天,光腚孩跑着找到地头,说娘上吊了。煎饼秃见到媳妇的时候还有一口气,说完财主怎么毁了她的名节才闭眼,财主不认账还打了煎饼秃。煎饼秃咽不下这口气,半夜一把火点着了财主的宅院,带着孩子远走他乡。带出来的财产就是一盘小磨子,没想到小磨子转了他的运。

庙会过后煎饼秃不愁没有生意,愁的是忙不过来,便让花小翠留在家里磨豆子,转天爷俩出摊儿好使现成的豆浆。市面上见不到花筱翠,生意也就渐渐稀稀拉拉了。生意不好做也不能忘古老爷的恩典,每天都要摊好两套带鸡蛋的煎饼,让光腚孩送到古宅里面去。

趁着生意不忙,煎饼秃将摊好的煎饼递给光腚孩,“托好了,慢点儿走。”光腚孩懂事的接过煎饼两手托着,挺胸抬头登上高台阶进入古宅。

过了好一阵子,光腚孩才蹦跳着从大门口出来。头上戴了一顶黑帽檐护耳朵的绒线帽子,还围了一条毛围脖儿,人模狗样儿的歪着脑袋让爹看,“爹,奶奶给的。”光腚孩说的奶奶就是古典夫人罗氏。罗氏并不是原配夫人,前任夫人怀孕时油腻吃得太多,过了月份孩子生不下来,请了好几位有名的接生佬娘,忙活了一天一宿也没把孩子鼓捣下来,最后连孩子带大人全憋死了。罗氏自打过门就忌讳油腻,孩子却怀不上,生根长苗的药吃了好多年也不管用。罗氏劝老爷趁早娶个小别断了烟火,古典总说再等等。岁数越来越大死活不生养,自然稀罕孩子。加上光腚孩贼机灵,分外讨罗氏的喜爱,甚至想认作干儿子。煎饼秃出身实在太贫贱,罗氏想归想这事没说,怕说出来老爷不高兴,反而会不让光腚孩上门了。人要喜欢谁瞒也瞒不住,隔三差五罗氏总给光腚孩一点赏赐。光腚孩讨老爷太太的疼爱,煎饼秃视为无上的荣光,心里涌动着感激的热浪,“孩子,这是祖上积下的阴德呀!千万记住了,长大有了本事,别忘了报恩呀!”光腚孩懂事的点着头,“爹,记着了!”煎饼秃见实在等不来生意,将铛上的煎饼残渣捏干净放入口中,拉起光腚孩便早早收了摊儿。

当年李元文先赢后输差点令他命归西的悦来客栈,生意做的也是越来越不济。客房买的买当的当,只剩下小门脸还叫悦来酒馆在老地界儿支巴着。自从有了正式的买卖,煎饼秃每天离不了喝两口。悦来酒馆是他回家的必经之路打酒也方便,便经常光顾。掌柜的见爷俩进来忙打招呼:“秃爷,坐下喝还是拿走?”煎饼秃从来不坐下,“今儿个多打二两回去喝,坐下就起不来了。”接过打好的酒壶揣进怀里,冲着酒客们点点头领着孩子出了门。

泡酒馆的人没有几个喝闷酒的,没话还找话说呢,看见煎饼秃前来打酒,就跟掌柜的白送了一盘老虎豆一样,就酒的菜码又有了。

一位酒客触景生情感慨道:“咱独流镇几千年也没出这么一位能人,脑袋上连根草都不长的外来侉子,竟然受到古老爷这么样的抬举。赏块地皮做买卖,不交租子不纳税,还给盖了青砖铺瓦的一片宅子。唉,咱没这个命啊!”

不知哪位喝多了,张口直冲命门:“人家有个如花似玉的娘子呀——”

掌柜的一听茬口不对,赶紧从柜台后头探出身子阻拦:“嘿嘿,喝酒不是喝猫尿,不兴胡吣!咱们古老爷正儿八经的仁义君子,这话说哪去了?”

有明白人接茬:“古爷的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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