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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旧一点新-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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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他。”

  “可有证据?”

  “我带回样本,可做去氧核糖核酸检验。”

  “遂心,会是谁呢?”

  “我不知道。”

  “这个谜团愈走愈深。”

  “也许,我们走错方向。”

  “见面再说吧。”

  遂心回去了。

  她一直做梦,重返木筏上,抬起头看满天星斗,忽然之间,所有的星化作雨,纷纷落在她的头上,照亮她的容颜,一双强壮的手臂,把她拥抱得透不过气来……

  半夜起来,遂心恍惚地想与陈晓诺联络,但是她神志清晰,知道一发出电邮,对方便会知道她的身分。

  她不忍心叫他失望。

  把她当一个流浪儿吧。

  还有,让他以为周妙宜仍然在世,让他错觉有一日她会乘水上飞机再次去探访他。

  隔两日,黄江安同她说:“自从出院之后,你精神一直欠佳。”

  遂心答:“不,自从接办周妙宜案,才恍然大悟,原来生活可以这样多元化,我同你不知损失多少。”

  黄督察忽然板起面孔,“可是你看她付出多么沉重的代价。”

  遂心点头,“你说得对。”

  她不想与这名个性一板一眼的警务人员有任何坳撬,社会的确需要他那样的人才。

  他看着遂心,“你的声音软化,为什么?”

  遂心不想回答。

  这时,巢剑飞进来,“遂心,你不是在放假吗?”

  遂心答:“在家无事,闷极了。”

  “那么,周妙宜的追思礼拜,你去一去。”

  黄江安抗议:“她已不办此案。”

  巢剑飞看牢遂心,“你怎么说?”

  遂心笑,“我与阿黄一起去。”

  “阿黄手上至少有三宗谋杀案,忙得喘气,你一个去得了。”

  遂心换上黑色套装,静静坐在小小礼堂最后一排。

  真没想到有人比她更迟。

  那人穿着黑色西服,结黑色领带,站在门口。

  他垂着头,整个人洋溢着哀伤,一声不响。

  牧师叫大家一起祷告的时候,他也闭目默祷。

  这是谁,为什么比别人都伤心?

  散会了。

  只见周太太过去轻轻与他说话。

  遂心暗暗留意这个人。

  他忽然抬起头来,遂心立刻避开他的目光,低下头。

  他却一迳走过来。

  用手迫切地搭住她肩膊,想看清楚她是谁。

  遂心明白,她愈来愈像周妙宜了,连这位先生也几疑眼花。

  他看清楚不是妙宜,眼神失落怅惘。

  遂心无奈。

  他低声道歉:“对不起,认错人了。”

  周新民太太却过来说:“呵,关小姐,你好。”

  遂心向她招呼。

  “这是我兄弟辛佑。”

  呵,名义上是妙宜的舅舅。

  他应该这样伤心吗?当然不,这内里,有因由吧。

  她站起来,看牢他。

  他像是有点混淆,不声不响站到一边。

  周太太客套:“关小姐,谢谢你的时间。”

  遂心轻轻问:“周先生可是在外埠?”

  遂心与周太太握手告辞。

  遂心的手提电话响,她走到一边去听。

  “遂心吗,阿黄。”

  “你明知在追思礼拜上电话声响起来是多么可憎。”

  “遂心,报告结果出来,真确与那人无关。”

  遂心松了口气。

  “你可看到别的蛛丝马迹?”

  “周新民避而不见。”

  “他的确有生意要谈。”

  “周氏做哪一行?”

  “出入口生意,他进口日本制车呔。”

  “不是火石牌吧,该厂因车呔表层脱落,造成交通意外,人命关天,大量回收赔偿,厂方将近关闭。”

  “不,是桥石牌,但也似乎受到牵连,只得十万火急开会找对策。”

  “你跟得很贴。”

  “咦,上头找我。”他挂断电话。

  遂心这时听见周太太说:“是,的确有三分像妙宜。”

  这是在说她吗?

  辛佑向她走近。

  遂心微笑,“辛是罕见的姓氏。”

  他也说:“我没碰见过第二家姓辛的人。”

  “你读过辛弃疾的《青玉案》吗,‘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辛佑点头,“由你读出来,特别动听。”

  “辛先生,请问你从事什么职业?”

  “我的老朋友很喜欢叫我的新朋友猜我的职业。”

  “让我也来猜一猜,可是一位作家?”遂心说。

  辛佑摇摇头。

  遂心失望,她很盼望结识一个写作人,了解创作的神秘过程。

  “再碰一次机会,你是电脑专家。”

  他自口袋取出一张名片,交到遂心手上。

  遂心一看,“呵,是心理医生。”

  周太太走过来,“你们在谈什么,辛佑,车子在等,关小姐,送你一程好不好?”

  “我有车,不用客气。”

  遂心告辞。

  回到家里,一进门便看见在爱门顿带回的那只背囊,她一直没有打开它,也不打算把脏衣拿出来洗,她想完整地保存回忆。

  她把它背起,在屋子里到处走一回,又轻轻放下它。

  从飞机上往下拍的船屋照片,已经用银相架镶起来,放在书桌上,她不自觉,这一切,都是周妙宜做过的事。

  遂心叹一口气,斟出一大杯咖啡。

  她决定去探访心理医生。

  她与看护预约时间。

  “我很急想找医生谈谈。”

  看护说:“那么,明日下午六时吧。”

  “这么晚,天都黑了。”口气像足心理病人。

  看护笑,“我们只得这个钟数,要不,下个周一上午。”

  “好好好,我接受。”

  遂心她想知道,周妙宜有无找舅舅申诉过烦恼。

  她准时上门去。

  辛佑看见她,似没有太大意外。

  他请她在贵妃榻上躺下。

  前一位病人必定是位女士,枕上尚有余香,幽幽地,像一只无奈的玉手,十分踌躇,不敢伸出来,又不甘心缩回去。

  遂心认得这只香水,叫“我会回来”。

  辛佑轻轻坐下,问:“你心中有疑难?”

  “是,我想看心理医生已经很久。”

  “有关工作压力?”

  “不,是私人生活,我感到女性的巨大压力,有首民歌,一开头便这样唱:所有女子的命运都十分悲切,永受牵制管制……”

  辛佑沉默一会儿,才点明她:“你是现代女性。”

  “是,我们又可以去到哪里?”

  “世界每一个角落。”

  “这么说来,是我个性自我压抑。”

  “你是否仍在等待一个强壮的异性来释放解救成全你的生命?”

  遂心微笑,“不,我不至于那样天真。”

  “那你渴望什么?”

  遂心忽然答:“找到一个灵欲合一的理想伴侣。”

  她为自己的声音中强烈的渴望吃惊。

  可是,说出来了,心里又像得到发泄。

  还好,这个陌生人是个心理医生。

  遂心转过头去,看见辛佑在专心聆听。

  遂心轻轻叹口气,没有对象可以诉说心事,只得花昂贵的费用,叫专家坐着听。

  遂心轻轻问:“妙宜来过吗?”

  “如果她来过诊所,她也是我的病人,我不便透露她的情况。”辛佑说。

  看,还有一个好处,专家守秘,没有是非。

  “假使有病人向你坦白招供,他们有犯罪纪录,你会怎样?”

  他笑笑,不答。

  遂心说:“像听告戒的神父,这种秘密守在心里,真怕会化为肿瘤。”

  辛佑说:“我有一个朋友,人家一说:‘告诉你这个秘密……’他就摆动双手,‘我嘴疏,千万别告诉我任何秘密’。”

  “他真有智慧。”

  “你呢,你到底为什么来找我?”

  “请问周太未婚之前的名字叫什么?”

  “辛玫丽。”

  遂心赞说:“漂亮的人,美丽的名字。”

  “你的名字也很好听,遂心,是从心所愿的意思。”

  “华人总觉得一切发自心房,其实心脏功用止于循环血液,情绪由脑部控制。”

  辛佑失笑,“分析得那样清楚,不失为一名警务人员。”呵,他已知道了她的身分。

  “周妙宜生前一定到过诊所吧。”

  “来过。”他作出让步。

  “她说过些什么?”

  “恕我不能透露。”

  “辛医生,她向你倾诉的内容,如果可以导致警方怀疑别有内情,请勿隐瞒事实。”

  就在这个时候,他们听见候诊室一阵骚乱。

  看护推门进来,“辛医生,陈小姐吵着要见你。”

  “我有病人在这里。”辛佑说。

  “陈小姐情绪不安,请安抚她几句。”

  辛佑想一想,“对不起,”他同遂心说:“我走开一刻。”

  遂心说:“请便。”

  他随着看护出去。

  遂心自贵妃榻上起来,轻轻走到每一个角落查看。

  这只是一间诊室,没有放置杂物。

  唯一的桌子并无抽屉,一切坦荡荡,任由参观。

  遂心有点失望。

  忽然她看到医生坐过的安乐椅上有一只小小录音机,她伸过手去,又缩回来。

  她听见有一把声音同她说:“喂,你别碰别人的东西”,又有另一个声音说:“你是督察,理应寻找证据”。

  她终于按钮,一把清洌的女声出现了,“七月十八日,我是周妙宜,我觉得那巨大的影子说怎样都不放过我,无论我逃到哪里,它始终会追上来,噬食我。”声音很低很低。

  遂心抬起头来,没想到这样容易找到证据,这里边只有一个理由:在她进来之前,辛佑正在重听这段录音。

  凑巧?遂心猜想不,他必定一有空便重新聆听妙宜的声音。

  遂心十分震汤。

  她也是第一次听到周妙宜的声音,可是觉得亲切,当然,她也觉辛酸。

  她顺手取出录音带,放进口袋。

  这时,候诊室更加吵闹,那位陈小姐正在哭闹,她拉住辛佑的手,哀哀痛哭。

  一看就知道,陈小姐的要求已经超过医生可以应付的。

  遂心轻轻溜出去。

  她走到附近一间卖音响设备的店铺,出示身分证明,“警察,想借器材一用。”

  她把那卷录音带重录了一次。

  它的长度是十二分钟,另外一面空白。

  她又回到辛医生办公室。

  陈小姐已经走了。

  看护正在收拾打破了的花瓶。

  “咦!关小姐,你回来了,医生在卫生间。”

  “算了,我改天再来,不过,我忘记拿手袋。”

  看护因为正在忙,双手不得闲,只得任由遂心进房去。

  遂心看见那架录音机仍在梳化上,她立刻把原来的录音带放进去。

  背后传来辛佑声音,“我以为你走了。”

  他手指上有膏布,显然是被花瓶碎片割破。

  遂心微笑,“被病人纠缠?”

  他不出声。

  遂心说:“这位病人身上用的香水,叫‘我会回来’。”

  “关督察,你观察入微。”

  遂心拿起手袋,“我告辞了,下次再见。”

  天已经黑透。

  遂心嘴边有一丝笑容,医人者不能自医,辛佑的女病人不放过他。

  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听这段偷来的录音带。

  周妙宜的声音淡淡地,没有太大激动,她说下去:“一个黑暗的影子接近,我蜷缩起来,可是,我知道我躲不过去,无论我走到哪里,它会找到我。”

  整整十分钟,她重复地谈着这个影子。

  但是在最后两分钟,她语调转得愉快,“辛舅,我生日你送我什么礼物?”

  辛佑的声音:“十小时免费治疗。”

  遂心不禁笑出来。

  “请大胆告诉辛玫丽我俩相爱。”

  遂心一震。

  辛佑答:“我爱你一如小妹。”

  遂心暗暗赞赏辛佑,他是一个有人格的人。

  “不,你不必欺骗自己了。”妙宜说。

  “这正是你来做心理辅导的原因,你渴望每个人爱你,这统统不必要及是没有可能的事。”辛佑说。

  “你从小就爱我,我一直看见你凝视我。”

  妙宜的语气既淘气又可爱。

  遂心一点也不怀疑辛佑的确爱她。

  “辛舅,让我们私奔到一个没有人知的地方去。”

  “你有什么好建议?”

  “峇里。”

  “这是最热门的旅游区之一。”

  “我听你话,跟着你走。”

  录音中断。

  这一小段谈话很明显也是从另一处摘录出来。

  他反覆重听,不外是因为最后有妙宜的笑声。

  遂心也重听那几句话。

  “你从小就爱我。”

  “让我们私奔。”

  “我听你话,跟着你走。”

  渐渐遂心了解到话中辛酸意味,鼻子红起来。她用手捧着头。

  呵,原来这么多人爱着周妙宜,那当然是因为她是一个可爱的女子,短短一生,已经无憾。

  比起关遂心,她的生命丰盛得多。

  最令遂心吃惊的是,她最近不停地拿妙宜来同自己比较,这是为着什么?

  第二天,辛医生诊所找她。

  “关小姐,医生说,补回二十分钟给你。”

  “今日下午方便吗?”

  看护答:“六时半。”

  “老是待天黑了才轮到我。”

  不抱怨、不发脾气、不觉烦恼,就没有资格做心理医生的病人。

  遂心依时出现。

  辛佑见了她,先是不说话。

  遂心看着他,也不声张。

  辛佑终于说:“你私自取走了一些属于我的东西。”遂心忽然学着妙宜的语气同他调笑,“那是什么,你的心?”

  辛佑看着她,他当然发觉她们两人相似之处,讶异之余,黯然神伤。

  辛佑失神片刻,伸手过去,取过录音机。

  “你取走了我的录音带。”辛佑说。

  “谁说的,录音带明明在里头。”遂心答。

  “狡辩。”

  “你只是怀疑,你没有证据。”

  “你心里明白。”

  遂心笑笑,“你永远不会知道。”

  他看着她,“偷窃是不道德行为。”

  “你叫我来,就为怀疑我是小偷?”

  遂心转身离开诊所。

  “请留步。”

  遂心似笑非笑的回头。

  “你到底是谁,举止个性竟与妙宜这样相似。”

  遂心答:“你知道我是谁。”

  他踏前一步,“如果我把你当作妙宜,应看心理医生的是我自己。”

  遂心又坐下来,“请透露妙宜的秘密。”

  “连法律也不能动摇医生及病人之间的诚信。”

  “妙宜已不在人世。”

  “我更加需要维护她。”

  遂心温柔地说:“迂腐。”

  他叹口气,摊摊手。

  这时,看护进来说:“辛医生,还有事吗,我下班了。”

  他点点头,扬声道:“你先走好了。”

  看护关掉大灯离去。

  整间诊所更加幽静,真是倾诉心事的好地方。

  说完之后,黑暗会将秘密埋葬。

  辛佑轻轻说:“妙宜,是我姐夫的女儿,亦即是我的外甥。”

  “你们之间一点血缘也没有。”

  他颓然,“你都知道了。”

  其实,他若有勇气,大可以同妙宜跑到天涯海角。

  他说下去:“我由姐夫周新民支付学费,始有今日。”

  呵,怪不得。

  遂心觉得气氛诡秘,他们二人的角色忽然调转:心理医生竟然向她倾诉往事。

  “他爱护姐姐,也善待我,对孩子更加痛惜,我一直敬重他。”

  “你爱妙宜?”

  他声音低沉,“我们一起长大,她叫我舅舅,我教她功课、游泳、绘画,姐夫派我陪她看戏,旅游……我们几乎天天见面。”

  “她一定很可爱。”

  “她比其他女孩娇嗔,我时时被她整得啼笑皆非。”

  “她有无想念亲生父母?”

  “从来不在人前提及,妙宜精灵,不想得失任何人。”

  “有没有对你说过?”

  “只说,她设想,她大概长得像母亲。”

  “她父亲是什么人?”

  “我们不知道,看妙宜五官轮廓,猜想也许不是纯华人血统。”

  遂心不出声。

  辛医生忽然反问:“你呢,关小姐,你容颜像她,可是也有西洋血统?”

  遂心一怔,点点头:“终于骂我是杂种了。”

  “我没有那个意思。”

  遂心轻轻承认:“家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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