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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革-第1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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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弟愿闻其详。”谭纵吐出了嘴里的葡萄核,笑着说道。

    “谢老黑一死,他在粮食商会的位置必定会被人给挤掉。”王胖子微微一笑,“与其便宜了别人,不如黄老弟来顶替。”

    “有这么容易吗?”谭纵闻言,顿时来了兴趣,一年有一万五千两的红利,这可是一笔非常值得做的生意。

    “我和姜香主可以推荐老弟来顶替谢老黑,进而一劳永逸。”王胖子眼睛一眯,“再加上黄公子自身的实力,此事估计十拿九稳。”

    “哈哈……”谭纵闻言笑了起来,冲着王胖子和姜庆一举手里的酒杯,“小弟在此谢谢两位大哥了。”

    “举手之劳!”王胖子和姜庆也端起了酒杯。

    三人虚空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谭纵感觉到,自己现在已经迈出了至关重要的一步,既然王胖子想将自己拉进粮食商会,那么他必然会带自己去结交粮食商会的那些人,这样一来,自己就可以暗中调查苏州府的粮食走向。

    离开了倚红楼后,已经有些醉意的谭纵乘着马车往家里赶,来到家门口后,他刚下车,只听得陶勇冲着阴影处一声大喊,“谁在那里!”

第二百七十二章 提亲

    “水灵?”当府门前的阴影中畏畏缩缩走出来一个身材娇弱的身影后,谭纵流露出了愕然的神色,他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是施诗。

    “公子救我。”施诗好像哭过,双目红肿,走上前,双腿一屈,跪在了谭纵的面前。

    “怎么回事?”谭纵伸手去拉施诗,可施诗就是不起来,只是在那里哭。

    谭纵见状,摇了摇头,就势将施诗抱起,大踏步了走进了院子。

    “大哥,她是……”进了大院后不久,陶英从正屋的大厅里迎出来,望了一眼蜷缩在谭纵怀里的施诗,狐疑地看着谭纵。

    “这是水灵,你带她去换身衣服。”谭纵将施诗放下交给陶英,向大厅走去,走了几步又扭头交待了一句,“估计她还没吃饭,你让厨房弄点吃的。”

    虽然知道施诗的本名,但谭纵还是喜欢喊她“水灵”,这样听起来更加自然。

    “妹妹,咱们走。”陶英笑着一拉站在那里抽泣着的施诗,向后院走去。

    进了大厅,谭纵倒了一杯白开水,咕嘟咕嘟地喝了下去,然后坐在椅子上,伸手揉了揉两侧的太阳穴:王胖子请自己加入粮商商会,恐怕不只是投桃报李这么简单,应该是想与自己结盟,从而在粮商商会获取更大的利益。

    很显然,谭纵昨天晚上在如意赌坊的表演收到了非常好的效果,使得人们认为他是一个大有来头的人,这既是一种掩饰,更是一种保护。

    说起粮食生意,谭纵还真的有些心动,比如谢豪,除去相关打点的费用,一年下来竟然能赚一万五千多两银子,这简直是一个绝佳的赚钱途径。

    虽然谭纵家里的那个匣子里有福叔送的二十万两银票,但是,有谁会介意自己钱多吗?

    可惜,他这次是给赵云安办事的,即使想在粮食生意上分一杯羹,也要赵云安点头。

    谭纵正筹划着如何从粮商商会的那些人口中套取自己想要的情报时,陶英领着施诗进来了。

    施诗洗了一个澡,头发散着披在背上,脸颊红扑扑的,浑身上下洋溢着一股青春的气息。

    她换了一身崭新的白裙,是陶英新从裁缝店订做的衣服,两人的身高和身材差不多,她穿在身上十分得体,身材显得凹凸有致。

    不久后,厨房也将饭菜端了上来,三菜一汤,有鱼有肉,施诗坐在桌子旁,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显得颇为拘谨。

    “究竟怎么回事?”等施诗吃完了饭,谭纵不无狐疑地问,短短一天时间,施诗咋一见面就哭得稀里哗啦。

    “我二娘要让我嫁人。”施诗咬了一下嘴唇,低下了头,不敢看谭纵的眼睛,轻声说道。

    “嫁人?”谭纵闻言微微一笑,“怎么,不喜欢对方?”

    “嗯!”施诗点了点头,头垂得更低了,双手局促地摆弄着裙角。

    “大哥,水灵的二娘要让她嫁给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儿,简直都可以当她爷爷了。”陶英看了一眼忸怩着的施诗,向谭纵解释,“昨天晚上大哥不是在赌场里赢钱了吗,也不知道谁传出去的,说施诗有旺夫相,于是今天有好几拨人提着彩礼上门提亲。”

    “旺夫?”谭纵先是怔了一下,随后苦笑着摇了摇头,他没有想到这件事情竟然还跟自己有关系。

    做生意的人十分相信风水之说,昨天晚上谢老黑掷出那个出人意料的“零”点后,赌场里的那些赌客私下里就说施诗简直是谢老黑的克星,活生生将谢老黑的一场几乎必赢的好局给搅黄了,实现了如意赌场里前所未有的惊天大翻盘。

    在接下来赌黄豆中,谭纵让施诗给自己舀了黄豆,结果又赢了谢老黑,将这两件事情联系在一起,施诗自然而然就成为了赌客们谈论的焦点。

    在他们闲聊的时侯,也不知道谁无意中感慨了一句,如果施诗不在谭纵身边的话,恐怕谢豪也不会败得这么惨,这小姑娘一看就有旺夫相。

    所谓言者无心,听者有意,在场的人当时并没有说什么,可第二天就让媒婆带着彩礼去了施诗的家里。

    施诗的母亲十年前去世了,父亲经人撮合续了弦,娶了现在妻子,也就是施诗口里的二娘杜氏,当时是一个死了丈夫的寡妇,带着一个比施诗大一岁的男孩。

    后娘自然不能跟亲娘相比了,尤其还是带着自己孩子的后娘,自此以后,施诗和哥哥施魁就受尽了白眼和打骂,家里好吃的都给了杜氏的儿子,苦活和累活却留给了他们。

    施诗的父亲是个老实的读书人,有时看不过去就跟杜氏吵嘴,可他根本就不是性格泼辣的杜氏的对手,每次都被杜氏指着鼻子骂,脸红脖子粗地败下阵来,嘴里无奈地嘀咕着“唯泼妇与小人难养也”。

    作为家中的长子,施魁十三岁就出来闯荡,赚钱养家,做过很多工作,一年前进入了如意赌坊。

    施魁心疼妹妹,知道妹妹在家里吃的不好,因此自从出去打工后,私下里经常买些好吃的东西给施诗,兄妹俩的感情异常深厚。

    半年前,十六岁的施诗参加了赌场的招人考核,成为了一名专门伺候二楼贵宾的侍女。

    今天一大早,当那些提亲的媒婆带着丰厚的彩礼走马灯似地来到施家时,杜氏被吓了一跳,她何时见过彩礼中那些名贵的绸缎、贵重的首饰和白花花的银子!

    得知了那些媒婆的来意后,杜氏乐得嘴都合不拢了,也不知道施诗这丫头几辈子修来的福气,竟然能让这么多大户人家的人看上。

    由于工作的需要,施诗住在如意赌场提供的宿舍里,中午,杜氏特意让人将她喊了回来,准备了一桌热气腾腾的饭菜,一反常态地对她嘘寒问暖,关爱有加。

    施诗很惊讶地发现家里堆着不少价钱不菲的礼物,一问之下才知道,杜氏已经答应了一家彩礼给的最多的人家,将施诗嫁给其为第九房小妾。

    清楚了是怎么回事后,施诗又气又急,一口就回绝了,让杜氏将彩礼退回去,她才不要嫁给那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儿。

    杜氏先是好言安抚,向施诗列举了嫁给那个老头儿的好处,像穿金戴银、吃香喝辣什么的,见施诗态度坚决后,脸色一变,表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容不得施诗悔婚。

    施诗与杜氏大吵了一架,然后哭着离开了家里,失魂落魄地在街上闲逛着,一想到自己可能和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同床共枕,她的眼泪就如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落下来,哪个女孩没有自己的憧憬的梦想呢?

    晚上,或许是听施魁说起过谭纵的住址,孤苦无助的施诗不知不觉间就来到了谭纵的家门前,她不好意思去敲门,于是就坐在了门前的阴影中。

    “你有没有意中人?”谭纵觉得这件事情还真的有些棘手,这怎么也算是施诗的家事,他一个外人不好干涉,于是沉吟了一下,问道。

    施诗微微摇了摇头,可怜兮兮地看着谭纵,如果谭纵帮不了她的话,那么她就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

    “大哥,你帮帮水灵妹妹吧。”陶英毕竟是个女人,自然理解水月现在的心情,开口替她求情。

    谭纵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子,思考着解决的办法,古代的婚姻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该如何帮助施诗闯过这一关呢?

    “有了。”猛然,谭纵停下了脚步,笑着看向了眼巴巴瞅着自己的施诗,“咱们就来一个瞒天过海。”

    “瞒天过海?”施诗和陶英狐疑地对视了一眼,不明白谭纵的意思。

    “勇子,明天你去码头上找一些人。”谭纵微微一笑,沉声向一旁的陶勇说道。

    第二天下午,一辆气派的马车驶进了城北的一个老旧的居民区,在一个小院前停了下来,马车后面跟着十来名穿着蓝色衣服的大汉,一个个五大三粗,膀大腰圆,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在街坊邻居们诧异的眼神中,一身锦衣、公子哥打扮的谭纵从马车上一跃而下,然后将满面通红的施诗从车厢里抱了下来,一抖手里的折扇,走向了院门。

    陶勇见状立刻上前敲门,砰砰砰的,将门拍的震天响,再用一点力的话估计那两扇门就要被他海碗大小的拳头砸破。

    “谁呀,谁呀,哪个不开眼的东西砸老娘家的房门。”不一会儿,一个泼辣的声音从门里传来。

    接着,院门咯吱一声开了,一名穿着身材丰腴、风韵犹存的中年女子走了出来,头上插着一个金簪,脸上涂着一层厚厚的脂粉,身上还有一股香水的味道,可能是喷的太多了,令谭纵都忍不住用扇子在鼻前扇了扇。

    “你们找谁?”等看清了门前站着的人后,杜氏怔了一下,狐疑地问道。

    “找你!”谭纵哗啦一下收起了折扇,用折扇一指杜氏,淡淡地说道。

    不等杜氏开口,陶勇一把将她推开,谭纵在众人的簇拥下走进了院子。

    当看见跟在谭纵身后的施诗后,杜氏脸上流露出复杂的神色,她从昨天开始就让人找施诗,可是找遍了所有的地方也没有她的踪影,等下她答应的那户人家就要用花桥来抬人,正着急的时侯施诗回来了。

    施诗回是回来了,不过看样子好像来者不善,尤其是拿折扇的那位公子,一脸的倨傲,一副目中无人的派头,摆明了就是纨绔子弟。

    施诗的家的院子比较小,也就二十来平方米,墙角种着一棵大树,虽然家境看起来也比较寒酸,但比陶家和郑家是好上许多,至少客厅里有像样的桌椅和家具。

    进屋后,陶勇将一块垫子铺在一张椅子上,谭纵这才坐了下去,扫了一眼摆在墙角里的绫罗绸缎等彩礼后,抬头看向了跟进来的杜氏。

    “施诗,你可回来了,二娘担心死了。”杜氏被谭纵看得有些心虚,上前拉住施诗的手,亲热地说道。

    “听说你给施诗许配了人家?”施诗低着头,不说话,谭纵沉吟了一下,冷冷地问道。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施诗也老大不小了,我得给她找个好归宿呀,免得像我这样受苦受累。”杜氏叹了一口气,拍了拍施诗的手,好像对施诗无比的关心。

    “没想到你还是一片苦心呀!”谭纵冷笑一声,双目一瞪,“既然是为施诗好,那为什么给他找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儿?你知不知道他可以当施诗的爷爷了!”

    “公子,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当娘的难道还会害自己的子女不成?”杜氏这下不乐意了,冲着谭纵说道,“虽然对方年龄大了点儿,但嫁过去至少衣食不愁,总比嫁给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穷小子,受一辈子哭要好吧?”

    “我宁愿受苦,也不愿意嫁给那个人。”施诗闻言,从杜氏的手里抽出了手,神色坚毅地看着她。

    “听见了吧,施诗不愿意嫁给那个老头儿,你把彩礼退了,这事儿就这么算了。”谭纵看了施诗一眼,冲着杜氏说道。

    “这位公子,这是我们的家事,好像不劳公子操心吧。”杜氏闻言脸色一沉,冷笑着望着谭纵,“你可知道施诗要嫁的是谁?告诉你,姚老爷可是我们扬州城里数一数二的富商,家里光丫鬟就好几十个,是我们知府鲁大人的座上宾。”

    依照杜氏的性格,吃到嘴里的肉怎么可能吐出来,虽说谭纵看上去也是有钱人家的公子,但是好像十分偏袒施诗这个小浪蹄子,以后要是让施诗跟了他还会有自己好日子过。

    再说了,从口音上来看,谭纵是一个外地人,要是将施诗接走的话,自己的后半辈子靠谁去?总不能跟过去吧,到时候还指不定怎么受施诗那小蹄子的气。

    况且,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虽然谭纵看起来挺横,但姚老爷可也不是好惹的,从昨天媒婆的口气中杜氏知道,姚老爷这次可是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将施诗娶回去,否则的话也不会下这么大的本钱,送这么多的彩礼过来了。

    背靠大树好乘凉,只要搭上了姚老爷的这条线,她杜氏在扬州城里那也算是有身份的人了,总比自己啥都捞不到,白白便宜了施诗,随了这小浪蹄子的心意要好。

    思来想去,杜氏觉得施诗还是嫁给姚老爷对自己更有利,跟谭纵翻了脸。

第二百七十三章 跋扈

    “姚老爷?”谭纵闻言微微一怔,脸上流露出一丝愕然的神色,有些吃惊地看着杜氏。

    “姚老爷的人就要来接亲了,没什么事儿的话,杜氏就要忙着准备了。”杜氏见谭纵此时的神情,以为他怕了,心中冷笑一声,开始往外撵人。

    “姚老爷?你确定是姚老爷,而不是什么王老爷、方老爷的?”谭纵微微一笑,不动声色地看着杜氏。

    “就是姚老爷,扬州城经营官盐的姚老爷。”杜氏见状不明所以,肯定地点了点头,为了增加可信度,她特意点明了姚老爷的身份。

    “真可惜,我还真没有听说过什么姚老爷。”谭纵闻言,摇了摇头,一脸玩味地看着杜氏,“我还以为你能说出个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呢!”

    杜氏闻言怔在了那里,她这个时侯才发现自己刚才被谭纵给耍了,对方根本就不惧怕姚老爷。

    “娘,娘,我饿了,整点儿吃的。”这时,院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浓眉大眼的青年快步走了进来,边走嘴里边喊着,一身的酒气。

    “咦,诗妹!”青年见院子里立着一群蓝衣大汉,正奇怪着,猛然看见了屋里的施诗,一脸的惊讶,“你咋还回来,难道真的想嫁给那个半死的糟老头子?”

    “你昨天晚上死哪里去了,竟然一夜未归。”杜氏见青年口不择言,脸色一寒,走过去伸手揪住了他的耳朵。

    “倚红楼!”青年挣脱开杜氏,笑着向她说道,“娘,快给弄点吃的,昨天晚上喝了一晚上的酒,快饿死了。”

    “你个败家的玩意儿,竟然去倚红楼,那里是你能去的地方吗?”杜氏闻言,顿时勃然大怒,再度揪住了青年的耳朵,“说,去倚红楼的银子哪里来的,是不是你偷拿了姚老爷送来的彩礼礼金。”

    “轻点儿,轻点儿,耳朵要掉了。”青年歪着脑袋,龇牙咧嘴地喊着,“我才不要那个糟老头子的钱,是诗妹给我的。”

    “施诗给你的?”杜氏怔了一下,随即再度使劲揪着青年的耳朵,咬牙切齿地说道,“竟然说会撒谎了,施诗一个月的工钱只有几钱银子,倚红楼那种销金窟,没有五两银子能让你在那里过夜。”

    “娘,我没骗你,确实是诗妹给我的。”青年连忙高声辩解,随后惊愕地问了一句,“怎么,你还不知道前天晚上如意赌坊的事情?”

    “如意赌坊?”杜氏见青年不像撒谎的模样,不由得松开了他的耳朵,一脸的疑惑。

    青年揉了揉耳朵,简略地将前天晚上发生在如意赌坊的事情讲了一遍,当说到谭纵和谢老黑那局总数高达两万八千两的惊天对决时,杜氏目瞪口呆地僵在了那里,两万八千两,这的是多少钱呀,她根本就无法想像。

    此时此刻,杜氏才真正地感觉到了谭纵来历的不凡,别看姚老板是扬州城里的富商,号称家财万贯,可要是真细算下来的话,他的全部的产业加起来也就一万来两,哪里能跟谭纵相比,随身就携带着七千两的银票,赌的时侯更是连眼睛眨都不眨,这份魄力可不是一般的富商所能具有的。

    等青年讲完后,杜氏先是待在了那里,待明白过来施诗现在有六百两后,猛然一拍大腿,冲着青年说道,“幸好你回来了,否则的话我就要被姚老板给骗了,他竟然想用一百两的彩礼来娶施诗,简直就是白日做梦!”

    “阁下可是黄公子?”青年早就注意到了屋里的谭纵,上下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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