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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川-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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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沉稳地回答:”帝都是敌人的大本营,大人您身负我族兴亡,下官实在不放心大人您身边只带少数护卫留在此地。请大人您先行一步,杀紫川参星为大督军和诸位弟兄报仇的事,请交给下官来办吧。”流风霜轻笑,笑容中带有几分温馨:“有胆色,不愧是我叔叔一手带出的人。你搞错了,我并没有打算让你刺杀紫川参星。帝都总长府的防卫周密,就你们几个人过去,那是白白送死。”

    “大人,您的意思是…”

    “除了紫川参星以外,还有一个具有紫川家纯正血统的人,而她简直是不设防的。”流风霜望望窗外的天空乌云密布,感觉胸口有一股血气在上涌,像是有一股火焰在灼烧着。她轻轻咳嗽一声,拿手帕捂住了嘴,转过身去摊开雪白的手帕,那手帕却已经染成了殷红。她不动声色地将它放进了口袋里,转身对席亚说:“带上你的人,跟我走。”

    无声飘着的细雪,时断时续。躲在城门旁的小屋里,守卫的士卒很惊讶地望着这个浑身是雪的深夜来客,一边检查他的身份证明,一边看着他说:“听说您是从瓦伦那边过来的,这么大的雪,路一定很难走吧?”

    紫川秀抖掉了积在蓑衣上的雪,一边微笑地回答:“还好吧!”通过了城门卫兵马虎到敷衍的检查,他漫不经心地走在帝都的街道上。大雪下面的帝都街道,满目萧条。店铺都早早地关了门,路上的行人稀少,来往匆匆,就连巡夜的治部少员警都把头缩到了厚厚的棉大衣里面,没有人来对紫川秀多看一眼,更不会想到,眼前这个披着蓑衣、神态悠闲的年轻人,会是紫川家有史以来布下了最高悬赏的通缉犯。

    看到了大雪下皑皑的熟悉街道,立里年时候走过的亲切石板街道,物是人非,一种难以描述的心情涌上心头,似悲似喜,说不出的滋味。

    他闲逛了一下,看到路边的一个小旅馆还开着门,进去订了个房间。很快的,他又出来了,已经洗了个澡,把旅途上风尘仆仆的脏衣服给换下了,换上了一身洁白的长衫,照旧被着风雪蓑衣,带着遮脸的斗笠。

    出了旅店的门口,他先去找斯特林。在他家的门梁上,贴着“白头到老、百年好合”字样的红对联,那红纸已经有些发黄了。紫川秀轻轻感慨:卡丹嫁给了云浅雪,斯特林终于也还是结婚了。天意总爱作弄有情人。只是不知他的新娘子是不是李清呢?顿时,一种世事沧桑变幻的感觉,涌上心头。

    他犹豫一下,敲响了斯特林的房门。敲了好久,才有一个皱纹满面的老头打开了房门,看到外面那个披蓑衣的陌生人影时候,他眯起了警惕的小眼睛:“你找谁?”

    以前到斯特林家时候,没见过这个老头。紫川秀轻轻把蓑衣的领口松开一点,露出了一点面容和雪白的牙齿:“请问斯特林大人在家吗?”他故意把声音说得含含糊糊的,模仿着乡村人第一次来到大城市时候那种怯生生的神态。那老头的神情一下子傲慢起来,吊起了嗓门说:“你是谁?”

    “我是他乡下一个亲戚…是他七姑姨妈三舅六嫂岳母娘的儿子…”

    没等他把话说完,那老头已经把门“砰”地关上,门缝里丢出一句话来:“老爷不在家!”紫川秀急忙后退一步,鼻子险些被突然关上的门打扁。对着红漆的门板,他哑然失笑,转身离去,却没有看到里面发生的一幕。

    李清穿着睡衣出来:“王伯,什么事啊?”

    老头转过身来,恭谨地回答:“小姐,是老爷乡下的土亲戚,说是老爷七姨妈什么的表弟。那些乡巴佬,太过分了,老是来这里打秋风…”王伯是看着李清长大的老佣人,李清嫁给斯特林以后,他跟着来了斯特林家,尽管李清已经嫁为人妇了,他却习惯地照旧称呼她为小姐。

    李清秀眉微蹙:“王伯,这么大雪的天,你把远道来的客人赶走了,他回来会生气的。快把人请回来。”

    王伯不情不愿地应了”声:“哦。”打开了门口,却只见白茫茫、空荡荡的一片雪地街头,已不见了来人踪影。他又回去报告:“小姐,那人已经走了!”李清微微惊讶:“走了?”她想起来了:斯特林出身帝都军官世家,和他结婚都一年了,没听过他有乡下的亲戚。她抬起头凝神思考:刚才那声音有点耳熟,记不得是谁的了。

    “王伯,那人长什么样?多大年纪了?”

    “小姐,那人穿着蓑衣,遮住面目了,我也看不清楚他的面貌,牙齿很白的,声立很嫩,估计也就二十来岁人吧!人又高又瘦,大概有————”王伯比划一下:“大概有这么高!”随即又为自己己辩解:“那人样子有点鬼祟,躲躲藏藏的,一看就不是好人!”

    李清秀眉微蹙:行踪神秘,年轻,高瘦,来找斯特林…她霍地站了起来,面色变幻,她记起这个声音了!这个大叛贼,他居然敢回帝都来,胆子真是不小!李清的第一反应是立即出门去总长府,但又犹豫了:丈夫和此人情同手足,自己与紫川宁的交情深厚…但若是知情不报,自己又愧对参星总长对自己的信任。

    定定站在原地想了好久,李清才终于下定了决心,道:“王伯!”

    看到少奶奶如此神色紧张,老佣人大气不敢喘,肃立待命,响亮地应了一声:“是!”

    “烧洗脚水,我要睡觉了!”

    离开了斯特林的家,紫川秀又想去找帝林。但距离帝林的庄园门口还有老大一段距离,巡夜的宪兵已经拦住了他:“站住!再往前是禁区了,你是谁,找什么人?”

    紫川秀只有报以苦笑,说:“抱歉,我走错路了。”走出了很远,他还是感觉到,身后那几个宪兵怀疑的目光就像钉子似的停留在自己背上。

    怎么办呢?紫川秀在雪地里急切地来回兜着圈子。

    他此次回帝都,目的不光是为了粮食,还有藥品和武器,这些东西都属于军事物资,同样列入了禁卖名单。前段时间与魔族的大战之后,产生了很多的伤员和病号,急需大量的刀伤藥品和治疗器械。由于缺医少藥,随军医生们连一些常见的创伤都无法处理,伤病员们在营帐中由于疼痛发出了可怕的吼叫和呻吟,一点点的衰弱、死去。想到这场景,紫川秀心如刀割般的疼痛。他想来想去,唯一的办法就是请求在军中两位极有势力的兄弟帮忙了。没想到的是,自己竟然连想见他们一面都如此困难。以前是大批人马前呼后拥的副统领时没有感觉,这次他才真切地体会到了身为无权无势的平民的痛苦。

    现在,只剩下一条路了。找第三人帮忙,把话传给斯特林和帝林二人。不过这个第三人可不好找,第一是要可靠,第二此人的地位要够高,能方便地见得到斯特林和帝林二人。

    紫川秀想来想去,想去又想来,最后只想到一个人:紫川宁。其实一开始他就想到了她,只是迟迟下不了决心。自己以这副狼狈不堪的样子出现在紫川宁面前,而且还是求对方帮忙,他实在是不愿意。再说了,知道了自己叛变的消息后,紫川宁是不是相信呢?见面时,她会以一种什么样的态度待自己呢?内心深处,他隐隐有点恐惧,不敢面对这个事实。若是有可能,他会尽量拖延自己与紫川宁见面的时刻。

    但是现在,自己已经再无选择。

    紫川秀叹了口气,大步开走。到达紫川宁的庄园时候,已经是午夜一点了。透过纷纷扬扬的雪雾,他看到了矗立在庄园中紫川宁的小楼,心头有一种急切、哀伤的感觉。他想起,幼年时候,他躺在窗后自己的卧室里憧憬着未来,微风吹来茉莉花的幽香,犹如爱人呼出的一股气息。

    童年时候,庄围那高耸的围墙,在他看来是那么的雄伟高大,就像是一道不可逾越的坚固堤坝,他隔着庄园的高墙仰望着她,确实就像眺望着一道堤坝。现在一看,不知是否自己长高了呢,或者是围墙缩小了,这道高墙看起来并没有想像中邵么高,以他现在的身手,可以很轻松地翻越了。但精神里的堤坝却是依旧保持着,自己无论干什么,无论处于什么环境中,都无法从心底消除这种童年时的感受,也就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从小房间里眺望着府邸高墙后面、梦境中的迷人公主时的感受。

    可是现在,那个公主的近况如何呢?她是否已经寻觅到了自己的白马王子了呢!紫川秀摇摇头,把一切杂乱的思绪抛开脑后。他没有惊动在大门打着瞌睡的看门人,从围墙那里翻了墙进去,正好落在花园里。他很熟悉庄园的地形,在黑灯暗火中,藉着密集的树木掩护,轻松地往紫川宁居住的三层小楼直掠而去。来到那熟悉的小楼前,紫川秀一阵惆怅,又有点激动:自己心爱的女孩子就在里面。他记得紫川宁是住在二楼,而这栋楼的顶层有一间空置的客房。他打算今晚就在那客房先睡下,明天一早再出来与紫川宁见面。看下周围,庄园内的建筑群黑灯暗火的,没有一个人影,紫川秀轻松地一跃,上了二楼,脚尖在楼的栏杆处轻轻一点,借力又往上一跃,手已经抓着了三楼的屋檐,手臂用力一拉身体,整个身子已经翻了上去,就地一滚,将上来的冲力给卸掉。整个动作一气呵成,顺利流畅,紫川秀心里很是满意:自己的武功恢复得很快啊!紫川秀站在楼顶的平台上,脚下一片冰凉,那是楼顶的积雪,冰冷的夜风掠过肌肤,俯瞰着大雪下沉睡中的庄园,树木、房屋、花园、小道,一切的轮廓在雪空下呈现朦胧之感,空旷又寂寥,脚下是广袤无边的大地,彷佛整个身躯都在夜空中随风飘荡,渐渐地融入了明月、繁星和飘雪构成的深邃夜空之中。无意中感受到这动人的境界,紫川秀闭上了眼睛,放松了身体的每一个细胞去慢慢体会、享受。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尖锐的衣带破风声传入耳中,紫川秀睁开了眼睛:在刚才自己进来的树林边缘处,此时又出现了大群黑衣的人影,正在向住宅区快速地移动接近,队伍散成扇形,隐隐对整个住宅区形成包抄。在黑衣人的腰间,有着亮晃晃的金属反光。这群人一路弯腰伏低了身子前进,步子急速却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显然无一不是好手。在他们影影绰绰的身影中,凝聚着有如实质的可怕杀气。

    “自己已经被发现了!”这是紫川秀的第一个反应。他马上趴了下来,只探出了一点点脑袋观察对方,感到很奇怪:自己进帝都以后一点破绽也没有露出,以自己灵敏的感觉也没有发现有人跟踪,不可能有人知道自己在紫川宁家中。那么,这群是些什么人,敢随便闯进紫川宁的家中?莫非是一伙强盗?

    但紫川秀马上推翻了自己的想法,帝都的黑社会是绝对不敢到紫川宁家中来惹事的,哪怕她家里少了喂猫的碟子,治部少第二天都会把整个帝都城翻个底朝天。那些大大小小的黑社会头目都会被抓回去好好修理,所有的赌场、妓院、走私仓库等见不得人的场所,全部会被扫荡一空,游荡街头的扒手、妓女、赌棍、嫖客、打手也会被统统抓起来痛打一顿,然后关上几个月。这个损失,黑帮是承担不起的。帝都本地的黑社会不但不敢来骚扰紫川宁,就是知道有外地的团伙打这里主意的话,他们也会向治部少方面报告,或者在暗中偷偷阻止。而且眼前这群人速度极快,只是一眨眼的工夫,他们已经在雪地上掠过了好几米,这么好的身手,黑帮团伙之中恐怕没有这样多的人才。

    “一,二,三…五,六,七…十一,十二,十三…”紫川秀清点着对方的人数,像是有所感应,走在前面的三个黑衣人忽然同时抬头,往这边望了过来。紫川秀立即把头压入雪堆里,屏住全身的气息,大气不敢喘,不敢再望:对方全部是蒙面,一个个目光锐利得有如鹰隼,全部是一流的高手。

    现在,已经不必怀疑了,对方蒙面前来,肯定是对紫川宁不怀好意。这样的人,即使是自己己在武艺全盛时期,应付起来也很费一番功夫的,何况现在自己武功尚未完全恢复!而且他们竟然有几十人之多,怎样才能保住紫川宁的安全?没等他想出来个办法,一阵凄厉的惨叫声音传来:“啊!”

    紫川秀心头发紧,忍不住又把头探了出去,小心翼翼地观望…

    一行五个人的警卫举着灯笼走过花园的边缘,走在最后的一个警卫听得风声响动,转身举起了灯笼喝问:“是谁在那里?”他炯炯的目光直盯着花园树丛目光不能及的阴暗处。

    “呵呵,你太过敏了…”走在前面的同伴回身说,却骇异地张大了嘴巴:从树丛的阴暗处,出现了黑衣的人影。只见黑色衣裳飘动,无数身影跃起,悄无声息却飞快地向自己逼近。接着,前面和左右方向同时出现了黑衣的人影。在朦胧的雪雾中,影影绰绰的黑色人影,不知有多少。那些黑影形状模糊不清,散成扇子形状,隐然已经将他们包围了。

    巡夜的警卫们纷纷拔出了武器,心中恐惧。这么多年了,虽然帝都动荡不安,紫川宁的庄园却一直十分平静,即使在秩序最混乱的杨明华叛乱时期,庄园也没受过外来的侵犯,他们作为守卫兵,根本没有实战的经验。匆忙中,队长小手指被自己的刀刃削破了老大的一个口子也没有觉察,握刀的手腕一个劲颤抖个不停,于是闪着微光的刀刃也晃个不停“什么人!”

    语音没落,黑暗中几个人影已经扑了上来。队长低喝一声,朝着最靠近的黑衣蒙面人一刀砍了下去。那个人影一闪,已经躲过了这一刀,随即飞起一脚,将队长踢得刀子脱手,斜斜飞出几米一头栽进一个雪堆里。

    “啊——啊!”只听得短促的交战声、武器碰撞的铿锵响声,受伤士兵的惨叫,男人们愤怒的咒骂声…战斗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很快,一切又回归沉寂。队长狼狈不堪地爬了起来,嘴角流着血。他失魂落魄地望着地面上的尸首,自己的部下已经全部倒在那里,黑暗中,一个沙哑的声音问:“紫川宁在哪?”

    队长抬起头:“你们是什…什么人!这里是宁…宁大人的府邸,你们不怕…怕杀头吗?”

    一个黑衣蒙面人从黑暗中渐渐浮现,他个子不高,但从他身上散发出一股阴森的杀气,那种可怕的压迫力使得没有人敢轻视他。他右手一抬,一把锋利的长剑直指着队长的喉咙,剑锋上冰冷的锐气将队长逼迫得喘不过气来。那个蒙面人一字一顿地问:“说,紫川宁在哪?”

    队长大点其头,蒙面人把剑一收,队长立即跪倒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发出粗重的喘息声音。蒙面人不耐烦地踢了他一脚,催促:“快说!”

    “我说,我说…”队长一边喘着气,一边慢慢地说:“宁小姐就住在…”他突然放开了声量大吼:“警报!刺客来了…”

    “哧”的一声轻响,他叫不下去了,那把冰冷的长剑已经穿透了他的喉咙。矮个子把剑一抽,带出了大蓬的血花。队长双手捂住了喉咙,“咯咯”响动着,再也说不出话来,指缝间大量血液仍旧不断地涌了出来,将地上的白雪洒得猩红。他的身子慢慢地、一点点地躺倒在冰冷的雪地上,彷佛怕冷似的,蜷缩成一团。蒙面的席亚漠然地看着,轻轻吹拂下手中的长剑,任凭剑上的血迹在寒风中渐渐滚落。

    英木兰走上来,轻轻把队长趴着的尸体翻过来,那双圆睁的眼睛,彷佛仍在凝视着什么东西。他摘下了面具,叹息一声,轻轻把死者的眼睛给抚上,抬起头说:“一个还没成年的女孩子,究竟有什么本领,教人为她心甘情愿地赴死?”没有人回答。队长临死前的惨叫声惊动了整个庄园。远远近近的窗口一个个亮了起来。有人从窗口里探头探脑地张望,有人在喊叫。其余的警卫们从沉睡中被惊醒,慌慌张张地从屋子里奔出来。传来了皮靴踏雪的声音,同样一身黑衣蒙面打扮的姬文迪从后面走上来:“席亚,你们把事情办砸了,惊动警卫队了!”她响亮地吹了个呼哨,随即,黑暗中响起了回应。

    顿时,更多的黑衣蒙面人从暗处窜出来,围成一个扇形展开,形成保卫圈。这时流风霜出现了。她已经除掉了女装,身上披着战士的轻质盔甲,外面罩着一身素白的孝服,面上蒙着黑色的面纱,额头上缠着白布飘带以示哀悼,腰间挂着剑。

    她一步步走近,刺骨的北风吹拂她素白的长裳,白衣飘飞如雪,她恍如不觉,一手按剑,娇小的头颅微微昂起,目光平视前方,步伐坚定。虽是纤纤弱质,却是那么的威严、雄壮,飞扬的气势,简直如千军万马正在逼近。黑衣杀手们的保护圈在她身后收拢,护卫着她,密集的队列在快速地接近。

    看着她走近,蒙面人们赞叹感动:这就是当代第一名将的风采,是值得自己用生命来跟随的主人!为了她,纵死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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