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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当时死了，我们之间的确不会再有交谈。”史蒂夫的话语平静的让海拉都心中一痛，她的手覆盖上史蒂夫骨节分明的大手，男人似乎感应到了她的心情，对着海拉笑了笑，继续开口，“但如今我回来了，我们还要面对更残酷的敌人，那这件事便不能再拖下去。”
说着史蒂夫松开了海拉。他并拢双脚，脊背也挺了起来，这是他在战场上才会有的姿势。
然后，史蒂夫，不，应该说是美国队长伸出了右手。
“你上次说和我谈谈。”
没有了头罩的遮挡，美国队长的五官全部暴露在外，他金发之下的双眼包含的是属于英雄，属于他一贯的不容置疑的坚定。
“这次轮到我了，我想听听你的意见，钢铁侠。”他伸出右手，表情冷静。
太好了。
海拉闭上了眼，有那么瞬间她的大脑一阵昏眩。她相信托尼也一定有这种感受，那个男人在看到队长伸出手时，狼狈地退后两步，就像是那只手是什么杀伤力巨大的武器一样。
但是最终铁人稳住了自己，他紧紧盯着史蒂夫的双眼，确认他没有后悔的意思后，震惊褪去，那个能看透未来的天才又回来了。
托尼·斯塔克同样伸出了右手，与美国队长握在一起。
“好，我与你谈谈，Cap。”
说着他就切换到了工作模式，那副严谨又睿智的神情，海拉在复仇者大厦见过。每次托尼在他的工作间中忙碌的时候都是这幅神情——一旦进入状态，总是很烦被打扰的托尼甚至都不会在意藏在角落中的自己。
“我早在政府通过超级英雄注册法案时就有这个构思。”他松开手开口说道，“只是当时情况太过紧张，民众的情绪很脆弱，任何讨价还价都会带来不可估量的反效果，贾维斯？”
“在，先生。”
“我记得医疗室中有投影，把当时的资料调出来。”
“好的，先生。”
随着贾维斯的话音落下，巨大的虚拟屏幕横在了托尼与史蒂夫的面前，海拉的视力十分优越，即便她站得有点远，但是女神依旧读出了上面的内容。
那是托尼的分析，他用数学的方式将注册法案带来的所有后果都列了出来，其中内战的可能赫然在列。
“别露出这种表情，女神。”托尼的话十分轻佻，可语气仍旧是科学家的模式，“我当时可没想这么多，这份结果是在史蒂夫……死后我才的出来的。”
他随手将屏幕放大，褐色的眼睛中闪烁着介于狂热与冰冷之间的色彩：“我的结论证明了我当时的推测是正确的，注册法案可以存在，如果运用得当，它会是一个好的约束方式。但你也是对的，史蒂夫，法案不应该归政府管。”
“那归谁？”
“你。”
“什——托尼，你说什么？”这下轮到队长震惊了，纵然隔着蓝色的虚拟屏幕，男人脸上的惊诧依旧是如此的清晰，“你说让我管理注册法案，这怎么，我怎么能——”
“得了，史蒂夫，你——怎么回事？！”
一阵仿佛是地裂般的震动打断了两个人的对话，海拉从他们的交谈中脱身而出，只是一转脸的功夫，空气中仿佛寒冬一般寒冷的魔法波动就告诉了她这是怎么回事。
“斯嘉蒂，不，是原罪。”就在她的话脱口而出的瞬间，那强大的魔法波动便蓦然消失，但是海拉知道，这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
“——趴下！快点趴下！”
然后，剧烈的爆炸声便在他们的耳边响起。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史蒂夫，他推了一把托尼，将呆愣在原地的发明家从错愕中唤醒，然后伸出手把海拉捞进怀里。依他的速度，这一连串动作都是在瞬间发生的，可即便如此，史蒂夫仍旧还是晚了一步。
海拉的身躯刚刚挨到了史蒂夫的皮肤，然后爆炸的冲击波便已经到达。
好在史蒂夫已经抓住了海拉，他们被这巨大的力量硬生生的吹开，海拉的额头猛地撞到了史蒂夫的下巴上，搞得女神一阵头晕眼花，她还未反应过来，人便已经腾空了。
史蒂夫猛地一发力，在空中便使得两个人调换了位置。海拉只听到骨头撞到地上的清脆响声，她睁开眼，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
恋人的手紧紧抱着自己，他的面孔近在眼前，那英俊的脸上写满了痛楚和煎熬。
史蒂夫将海拉覆盖在身下，在挡住迸射开来的石块的同时，还用手臂撑住了地面，海拉完全没有碰触到地板。
“史蒂夫？！”海拉紧张地扶住身上男人的上臂，迅速地检查他了一番，“你没事吧？”
他这才慢慢起身，握住了自己的手臂，转过身：“我没事。”
海拉揪心地再次上下仔细打量了一遍自己的恋人，除去他以防自己摔在地上而率先撑住地面的手肘看起来有些暂时失控外，其他的地方确实没有大碍。女神这才松了口气，也站了起来。
不得不说神盾的水平确实高，爆炸轰塌了一面墙，但鉴于那并不是用来承重的，除去一面墙外，整个建筑并没有解体。海拉与史蒂夫很幸运，他们恰好站在了爆炸冲击波传来的垂直方向，这让他们避开了大部分解体的墙壁。
“托尼？”
“在这儿。”
在托尼就没这么幸运了，地面上的石板被掀开，钢铁侠从中站了起来。他在冲击波到来之前戴上了头盔，不然被这么巨大的石板砸下来，他的脑袋非得开花不可。
“我想关于注册法案的问题我们还要再放一放。”史蒂夫一边说着，一边戴上头套。
“我同意这个观点。”钢铁侠一颔首，转身踏出废墟，“现在我们还有更麻烦的事情需要解决。”
海拉将目光从两个人身上挪开，看向室外。大部分的建筑物都被毁了一半，这样看起来人员伤亡应该不严重。
在爆炸重心，那个红发的女人举着比她还显眼的锤子，正在与几个反应速度较快的英雄缠斗在一起。
“你去找苏珊，我会通知她保护你。”史蒂夫看向海拉，语气严肃极了，“不准乱跑，更不准碰伽玛射线，我会让贾维斯将所有仪器关闭的。”
“收到，罗杰斯先生。”
听到贾维斯及时插；进来的话，海拉一扬眉，她当然不会再胡乱来，毕竟她现在还怀着孩子。
“你……小心。”海拉轻轻给了史蒂夫一个拥抱，“她怎么来的？她应该随着那个时空一起死掉才对——”
“这个就要以后再说了。”史蒂夫伸出手环住海拉，将这个拥抱延长了半秒钟，随即他放开了自己的恋人，转过身跟着钢铁侠的步伐，踏出了废墟。
“苏珊？”
他一边对着耳麦开口，一边回头看了看海拉，女神的表情中写满了担忧，但史蒂夫只是扬起笑容，纵然他带着面罩，那浅蓝色的双眼与嘴角泄露出来的笑意，轻易地将海拉的畏惧抹杀干净。
“在，Cap，这到底怎么回事？”
“说来话长，你原地待命，一会贾维斯会引导海拉找你。你们两个与科尔森特工负责将其他特工疏散出去。”
“是的，队长。”
美国队长走到了钢铁侠的身侧，红蓝与红金的身影并肩站在一起。钢铁侠侧过头，看了一眼与之共同作战无数次的战友。
而美国队长则点了点头，下一刻，明明复仇者成员人手一个紧急联络器，钢铁侠仍旧连接上整个基地的广播，让两个人的话同时响彻在空地之中——
“全体复仇者，集合！”
作者有话要说：数学学不好是硬伤……算错了更新字数……结果榜单还有八千QAQ……
今晚大概还有一更，或者两更……在十二点_（：з」∠）_
☆、巨狼
“快快；离开这里。”海拉看向苏珊，后者一点头；将屏障撑起来，遮挡住即将角落的天花板。直到几个受伤的特工离开，在场的两名女性才松了口气，紧跟在他们后面走出去。
就在隐形女收起屏障的瞬间，整个建筑便倾塌下来。
“海拉，你的身体受得了吗？”毕竟是有两个孩子；苏珊自然比海拉本人更了解孕妇，她看向海拉至今还没有隆起的小腹，关切地开口，“这里有我和科尔森特工就可以了。”
“没关系。”海拉笑着摇摇头；有了自身魔力的保护，她还是比较放心的。所谓的疏散，不过是在基地里到处走动而已，况且复仇者们早将原罪拖离了基地中心，这里暂且还是很安全的，“我没有你们中庭的准妈妈那么脆弱。”
“还是以防万一。”科尔森特工在贾维斯的协同下将另外一侧被困在废墟之下的特工拖出来，走到海拉身边。他看向死亡女神的眼神看起来尴尬又谨慎，“如果出了什么意外的话……”
“这话不能随便乱说，菲尔。”苏珊严厉地指出科尔森话中的不妥。
一向自持有力克制的特工也醒悟过来，他看起来更加尴尬了：“……对不起，我只是想到那是Cap的孩子……”
这下连总是大方优雅的苏珊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半是抱怨半是无奈地开口：“真是脑残粉。”
海拉忍俊不禁地仔细打量科尔森，这让特工看起来更加不安了。他本来和海拉就不熟悉，再加上她与队长关系密切，这更让科尔森觉得难以接近。
“我不介意。”察觉出来他的窘迫，海拉主动为科尔森解围，“比起这个，我想去疏散人群更加重要。”
“是。”在隐形女像是刀子一样的目光下，这句话让科尔森如获大赦，他点了点头，按紧了挂在耳朵上的通讯器，“贾维斯？”
“科尔森特工，距离你与两位女士二百米，三点钟位置，有两个文职文员被困在废墟下面。”
“收到。”听到贾维斯的话，科尔森回过头，随即皱紧眉头，贾维斯所说的位置那是一篇平地，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会有活人的样子，“那里还有幸存者？”
“废墟下面形成了一个暂时的三角区。”或许是海拉的错觉？她竟然从基本上语气不变的AI口中听到了半分急切，“请尽快，扫描显示他们挺不了多久了。”
同样戴着通讯器的苏珊自然也听到了贾维斯的话，她英眉一挑，便将通讯频段调到了复仇者那里：“队长，我是苏珊。”
“……发生了什么？”
回应苏珊的首先是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然后才是美国队长的声音。
“这边需要有人搬开石头，你能先把本调过来吗？”
“可以，但你们要尽快，这里……不仅仅原罪一个人。”
海拉也带着通讯器，她自然听见了史蒂夫的话。
不仅仅原罪一个人？女神的眉头拧到了一起，一直担心打扰他们的战斗、不敢开口说话的死亡女神禁不住插；进嘴来：“不仅她一个？”
“战后再说，蕾。”队长似乎在顾忌着什么，他听到海拉的声音后，沉默了半天，不知道是在忙着战斗还是在想措辞，最终史蒂夫也只是用这样的话敷衍过去。
但是他瞒不住海拉。
女神转过头，目光落在魔法波动最强烈的地方。没有了力量，她不能用魔法扩大自己的感知力，但是如此激烈的战斗即便只用本能，海拉也能通过波动的变化感觉到战争的激烈。
那里有不少不同的力量，有托尔的，有原罪的，还有一些杂七杂八、海拉根本看不上眼的杂兵的力量，以及……
“芬里尔。”
海拉吐出这个名字时，她那自从怀孕以来，大部分时间都变得柔和的五官，再一次露出属于死亡女神的、完全脱离了人性的生硬与严峻。
她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见过芬里尔了，自己的这两位兄长，比起对父亲马首是瞻的耶梦加得，海拉还是与她鲜少见面的芬里尔的关系更近一些。或许正是因为见得少，海拉对于她那个继承了父亲的高傲与母亲的冰冷的大哥，怀有更多的尊重。
芬里尔不是不讲理的人，但是听史蒂夫的语气，他似乎……站在了原罪那一边。
这可不应该啊。
就算大哥有自己的立场，可他绝对不会忤逆父亲。事实上除去自小由洛基亲手抚养长大的海拉胆敢在邪神本人面前撒娇生气、甚至是反抗他的命令外，芬里尔与耶梦加得对洛基的感情，畏惧与尊敬绝大于爱。
现在的洛基明摆着想让原罪抓紧死，那芬里尔又在干什么？
“苏珊！那个家伙朝着你们的方向过去了！”
托尔的声音从来没那么紧张过，然而当他出声提示时一切已经晚了。海拉只觉得一阵魔力波动闪烁到他们附近，然后在隐形女竖起能量屏障之前，雷神口中的“那个家伙”便移动到了他们面前。
那是个人，高大且表情狰狞，海拉见到他的面孔后一愣，随即从那扭曲的眉眼之中、那血红的瞳孔和蓝色的皮肤中寻觅到了类似于洛基的痕迹。
上一次见到芬里尔化身为人时，巨狼还不过是个少年。现在他已经都这么大了。
只是他并没有给海拉怀念的时机，明显失去了理智的芬里尔大吼一声，苏珊这才反应过来，刚想发动能力，可是这时敌人已经快要冲到面前。
“——想到怎么面对父亲的愤怒了吗，芬里尔？”
察觉到魔化为人形的巨狼明显是冲着自己来的，海拉不仅没有后退，她眼中甚至没有出现畏惧。就在她的兄长挥起手中的武器，即将将那锋利的长矛刺入海拉的身体时，死亡女神这才云淡风轻地掷出这么一句话。
她的声音不大，站在海拉身后的科尔森差点就没听见。
但这句话却让芬里尔在千钧一发之际，停下了进攻的动作。
他的眼中闪过半分理智，海拉抓住了那个机会。她把差点就要把自己捅个对穿的长矛自身体前推开，迈着坚定的步子走到兄长面前，高高的抬起手——
死亡女神打在男人脸上的耳光是如此清脆，她一点力道也没留，这一下把芬里尔打得接连退后两步，然后失去平衡，仰面跌倒在地。
“真是丢人。”海拉低头俯视着她的兄长，表情是如此的轻蔑，可语气中却控制不住地带上了心疼和指责，“堂堂邪神之子，竟然被一个中庭人控制了心神，还差点杀死自己的亲人。这要是让父亲知道了，你觉得身为长子的你会面临什么样的责罚？”
“……”芬里尔没有立刻回答，他甩了甩头，再次抬起头时，那象征着霜巨人身份的蓝皮肤与血色瞳孔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和人类相同的肤色。这样猛地看来，芬里尔就像是战士版本的洛基。
他看向正在指责自己的海拉，完全没有羞愧或者后悔的意思，反而笑起来。
“很久不见，我的姊妹。”
死亡女神这才扬起笑容，她优雅地将散落的发撩到耳后，对着自己的兄长伸出手：“很久不见，我的哥哥。”
“蕾？！”
史蒂夫焦急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海拉歪了歪头，目光没有从自己的兄长面前挪开：“危机解除，史蒂夫。不用让本过来了，芬里尔会帮我们将石块搬开。”
“这就为我委派了工作？”芬里尔借着海拉的手从地面上站起来，他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许久不见的亲人，又看了两眼科尔森和苏珊，确认他们是海拉的朋友后，有些诧异地开口，“你怀孕了，海拉？”
“谢谢你提醒我这个人尽皆知的事实。”女神扬了扬眉，同样看向芬里尔。呃，自己那一巴掌打得有些重，他的半边脸颊都红了起来。
感应到海拉的目光，芬里尔摸了摸自己的脸，无所谓地摇了摇头：“如果你不打得那么重，我不会清醒过来的。”
“那就好。”这句话成功地消除了海拉的内疚，她点了点头，指向刚刚贾维斯报出的位置，“我需要你帮忙把那些石块挪开，哥哥。”
。
有了芬里尔的帮忙，挪动石块什么的都是小意思。而复仇者那边，失去了芬里尔支援的原罪，身为人类，就算有神锤在手，也不可能击败一整个团队。
海拉扶着左腿受伤的文职人员，将那个看起来受惊不小的姑娘送进暂时搭建起的医疗帐篷里。芬里尔用奇异的目光看着她走进帐篷又出来：“我没想到——”
“——蕾，你没受伤吧？”
史蒂夫打断了芬里尔的话，他脱下手套，随手放在了医疗帐篷外的架子上，摘下头罩，关切和担忧几乎要从他的眼睛中溢出来了。青年走到海拉的面前，扶住她的双肩，上上下下将她检查了好多遍，才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气：“谢天谢地，你没事。”
“不用担心。”海拉伸出手，轻轻地擦去史蒂夫脸上的尘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