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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徒陈汤-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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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能躲在一侧窥视。 
  萭章是个讲义气重然诺的人,我相信他因着张侯的嘱托,会尽一切努力达到照顾我的使命。可我发现他对我总是礼貌大于亲热。难道我这么不值得信任吗?也许有别的原因罢。萭章靠斗鸡为生,也偶尔干些椎埋掘墓的勾当,但他们这种人,对于各种虚伪的道德却比朝廷的士大夫们还要看重。在正确和错误的判断上,当他听到官吏和流氓无赖之间格斗的故事时,他并不因为自己是一个流氓无赖而站在流氓无赖一边,他知道自己的位置。也许正因为这点,张侯这样的列侯大吏才会和他惺惺相惜罢。他大概听说外面已经风传我告发母亲以求自保的事了。遥远的瑕丘县发生的事,竟然这么快能在长安流传。而且是针对我这么一个渺小得像灰尘的人物,大概只有王翁季这样的人才做得出来。 
  对于乐萦,我一直充满歉疚。也许我的灵魂真的很肮脏,不配生活在道德高尚的大汉。我对乐萦说不上有多喜欢的感觉,当然也算不上讨厌。和她交欢,是一种享受,可是没有了,我也不会有多魂牵梦绕。也许我对乐萦施于我的情感一直虚与委蛇的原因,在于她父亲是个有名望的乡啬夫,他拥有的钱财能满足我去长安求官的梦想罢。 
  对做官的渴望,我的确比对女人的渴望大。这不能怪我,在大汉天下,一个人要实现自己留名青史的梦想,除了做官,除了做足够大的官,还能有什么呢? 
  何况我可怜的母亲以她一腔鲜血对我进行了最后的帮助。 
  我在萭章家住了将近一年,这期间我发现了一些微妙的事情。 
  萭欣爱上了我。 
  在遇见倚苏之前,我对自己一直有个错觉,我以为自己之所以不能下决心接受萭欣的原因,在于我不能从这场婚姻中取益。诚然,萭章的家产比乐萦的父亲乐万年远要丰厚。但如今的我已不是在瑕丘县时的那个毫无凭藉的陈汤了。我梦想和权贵结亲,梦想像昭帝时的度辽将军范明友那样,他在和大将军霍光结亲之后立刻就飞黄腾达。 
  遇到倚苏后,我才发现自己其实远没有这么势利和卑劣。虽然后来我知道倚苏是康居王的小女,但当初在康居的市集上,她只不过是普通康居女子的打扮。我是被她惊人的美貌慑服的,当时我就对自己说,完了,陈汤,你根本就不能成为一个英雄。 
  那么原因就清楚了,我并没有真正喜欢萭欣,就如我也不是真正喜欢乐萦一样。 
  我知道萭欣为此伤心,她不是像乐萦那样大胆热烈的女子,她不会对我主动投怀送抱,可是我能感觉她的渴望。我坐在房间里,似乎随时能感觉她的眼睛在背后呆呆的注视我。她就像伟大的东皇太一9那样无所不在。 
  最后她为了救我而死,我感到遗憾。 
  那个春天的下午,张侯终于给我带来了好消息。当初我在井陉的井研亭救他的时候,万万没想到他就是赫赫有名的富平侯张勃。 
  我的勇敢无疑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然而关于接下来的一些事,对我都像噩梦一样,没什么好提的。我被张侯举荐为秀才,接着又因为舍不得放弃官位回家乡奔丧,被劾告为不孝,褫夺了职位。我并不是不想回去,只是不想卑微地回去而已。在父亲临死前,没有见到父亲一面,更没有让父亲看见我拖金纡紫的样子,我心中的痛苦难道是那些指责我不孝的人所能理解的? 
  虽然我最终被陈遂救下来了,可是日复一日地躲在他家里当门客,还不是照样虚度光阴。 
  空闲的时候,我会对着母亲给我留下的遗物发呆,那是一个精致的漆盒,上面黑红相间的花纹仍像母亲在世的时候一样光可鉴眉,当年它曾经照下过多少母亲的面容啊!有时我也会打开漆盒,取出里面的那封帛书看看。那是母亲亲笔书写的字,给我的遗言。墨迹黯淡,每一条笔画都充满着人生的愁苦: 
  汤儿:生为母子,终有别时,今将远离,恨何如也。日月可爱,而人不能久有。吾适陈氏以来,所有寄托,咸在汝身。汝父虽贫贱,而爱汝滋甚,不可忽也。吾自小教汝读书,望汝成人,至今日而未知宜乎不宜也。顾事既如此,安得悔咎。汝必欲扬翮高举,才智足矣,所乏惟时。长安帝都,可以一就。即大志成,慎勿忘冢前杯酒告吾。母欲令子善,可以杀身,无须悲痛。甘露元年九月辛丑。 
  有一天,我擦擦眼泪,把帛书叠好,关上漆盒。我下决心辞别陈遂,去西域寻找新的机会。 
  敦煌太守辛武贤六十岁左右,下颌一部斑驳的胡须,身材高大威武。张侯生前,我也曾跟他提过实在不行想去西域寻求机会的话,张侯不置可否,但还是给我写过一封书信给辛武贤。虽然我直到现在才来到西域,但辛武贤却对张侯的书信记忆犹新,对我非常亲热。我由此相信了外界的传言,都说辛武贤和前将军赵充国有嫌隙,赵充国质直,虽然功高而受薄赏。而功劳远不如赵充国的辛武贤却青云直上,子弟都得到保举做了大官。辛武贤能做到这点,跟他为人圆滑显然是有极大关系的。他对逝去的张侯过去的一个嘱托都能这么记忆犹新,足以窥见他为人的方式了。 
  “犬子辛庆忌现在为金城长史。”他把书信啪的一声轻轻放在案几上,对我说,“那里离边境远一些,相对安全,子公如果想在军中求得立身的机会,老夫可以把你介绍给金城太守何快。犬子在金城,和子公年龄相仿,有事也可以互相照顾。” 
  我婉言辞谢:“将军年老,犹居塞上为国守边,下走年纪轻轻,并不想来边疆享福。另外,请恕下走直言,凡人想做官,谁不想得到尽快的升迁。而下走自从二十二岁从家乡瑕丘县到长安求官以来,一直蹉跎不遇,穷愁潦倒,所以下走并不讳言自己欲得到尽快升迁的想法。下走曾读《商君书》,当年秦朝的父老一听到打仗,家家都饮酒相庆,认为立功拜爵的机会来了。下走投奔将军,也希望能有机会搏伐胡虏,上则为天子效忠,下则封侯拜爵,泽流后嗣。” 
  辛武贤捋须仰天哈哈大笑:“没想到子公有这样的雄心。老夫是狄道人,自幼就和弓马打交道,对你这样的年轻人很是喜欢。不过,现在边境暂时无事,恐怕子公不免要失望了。” 
  我也笑了笑,道:“将军,据说匈奴郅支单于仍在右地,前不久击破了乌孙的八千骑兵,威名大盛,非常骄横。按照他的性格,只怕对我大汉扶助呼韩邪稽侯狦会大为不满,郅支单于的使者有可能联络西羌,攻击敦煌、张掖啊!” 
  “不然。”辛武贤摇摇头,“郅支单于的太子驹于利受如今还在未央宫侍奉皇帝,他怎么敢进攻敦煌、张掖?” 
  看他那么自信的样子,我不敢再说了,只是怯怯地说:“将军真是虎胆,熟习戎事。不过匈奴一向是禽兽之心,极为贪婪,虽然爱子入侍长安,在他们眼中却不如抢掠财物重要。” 
  辛武贤道:“虽然如此,他再骄横,怎奈匈奴已经今非昔比了,就凭他手下区区四五万老弱民众,哪里敢入塞抢掠。子公,据当年张侯的信中说,你博通经史,连长安的博士们也对你颇为佩服。你既来了我这里,就干脆做我的决曹史,帮我断断狱事。现今天下郡国都时兴春秋决狱,独有我河西人才缺乏,你来到这里,真可谓大旱逢雨,不胜爽快。” 
  我哭笑不得,当个决曹史,比我当年在未央宫中当太官尚食丞的秩级还要低得多,更不要提我还当过执戟郎中了。我千里迢迢来到敦煌,为的就是打仗立功,谁耐烦断什么狱事?不过我初来乍到就拒绝太守的要求,他嘴上不说,心里也会恼恨。辛武贤睚眦必报的名声在外,当年赵充国的儿子右曹中郎将赵卬也被他陷害得下狱自杀,我何必去步赵卬的覆辙?不如暂时答应下来,以观时局变化。于是我谦卑地笑道:“将军如此看重下走,下走荣幸何似。敬闻将军之命。” 
  他果然很高兴地说:“子公君真是爽快,我知道君曾做过四百石的执戟郎中,做我的决曹史实在屈就了。不过以我的身份,最高只能辟除你为卒史,将来有机会,我一定向皇帝奏请,擢拔君为长史。君且放心。” 
  虽然他只是一句空口的诺言,我仍是喜出望外,破羌将军长史那可是千石的大官啊,如果辛武贤真的肯这样提拔我,那我过几年升为二千石也大有希望。我惊喜地道谢:“多谢将军,下走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没几天我就正式上任,决曹的事繁,前任必定是个不晓事的人,案上文书堆积如山。我随手拿起一片木牍,看了几行,不禁大感兴趣,上面写的是两个羌人互相告状的事。 
  羌人的名字都很怪,告状的羌人名叫归何,被告羌人叫驴掌。两人结下仇怨的原因是驴掌的儿子芒封和归何的弟弟封唐曾经发生过争斗,封唐争辩不过,一怒之下用折刀刺伤了芒封。芒封也不是个善类,回去就向父亲哭诉。驴掌大怒,率领弟弟嘉良等家族子弟十多个人打到归何的家,不但把归何一家暴打了一顿,而且顺便抢走了归何的马二十匹、羊四百头。归何是个归义羌人,服从汉朝统治,于是跑到当地县廷去告状。县廷从驴掌那里为他找回了二十匹马、五十九头羊。另外三百多头羊已经被驴掌卖掉,暂时还不清数目。县廷允许他在半年内筹措赔偿金钱,可是两个月后朝廷大赦,驴掌以此为理由,拒绝还债。有朝廷明诏的赦书,县廷也无可奈何。后来驴掌在某天晚上突然死在平望候万年亭外的沙地里,身上被刺了数十刀。驴掌的弟弟嘉良和儿子芒封到县廷告状,怀疑是归何杀了驴掌。归何却矢口否认,因为没有证据,县廷只好把这件狱事的爰书上报敦煌太守府。现在归我管了。 
  我很快断定,归何的确有谋杀驴掌的重大嫌疑,可是时间过去了这么久,驴掌的尸体早已腐烂,验尸是不可能了。我对断狱本身没有兴趣,对和羌人打交道却饶有兴趣。羌人本身或许翻不起什么大浪,但是匈奴人一直想联络羌人,以便隔断河西通往西域的道路,这是我所关注的。于是我命令立即把归何抓来。 
  归何一副羌人打扮,头上用麻布缠成一圈,还插着两根羽毛,不知道是什么鸟身上拔下来的。他的汉话说得挺好,相当流利,他说:“曹史君,我虽然恨驴掌,他死了,我也确实高兴,甚至还和家人饮酒庆祝。可是我没有必要杀他啊,他是一个穷鬼,我却家财万贯。按照汉法,我杀了他要赔命,我不值得啊。我经商这么多年,这个帐还算不清吗?” 
  这老东西还真是能言善辩,可是他眼睛中的狡黠光芒让我肯定他在说谎,我问:“他还欠你三百多头羊,又不肯还,你一个有头有脸的富翁,难道能忍得下这口气吗?” 
  他痛苦地摇了摇头,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如丧考妣地说:“忍不下也得忍啊。我们做商人的,虽说钱赚得多,可是每一块金币上都凝聚着大量的汗滴啊。他们抢了我的羊,官长又不能为我做主,朝廷说一声恩赦,我的钱就打水漂了。我不服气,可我是个归义羌人,我不得不服从皇帝的律令啊。” 
  我笑了笑:“恩赦诏书,那是经常有的,你有钱,雇人杀了驴掌,等到下一次朝廷大赦,也不用偿命了,不就什么都赢回来了吗?” 
  “曹史君拿我开玩笑呢,我又不是神仙,能算得到什么时候大赦?万一大赦不来,我不就血本无归了吗?” 
  我收起了笑容:“我也相信你没杀驴掌。不过现在驴掌的弟弟嘉良告你谋反,你看怎么办?” 
  他脸色大变:“曹史君,这话可不能乱说啊。我是青衣羌,从祖父那一辈起就归顺朝廷了,朝廷嘉奖我们为‘归义去胡来羌’,还免去我们的徭役。我对汉朝是感恩戴德啊,每次去西域做生意,西域诸国的贵人百姓看见我拿着汉朝的券契致书10,知道我是汉朝人,都对我敬畏艳羡,我得到了大汉这么多好处,怎么会想到谋反?” 
  其实说他谋反是我的策略,我想吓住他,把他思维打乱。假使他真杀了驴掌,就肯定早想好了许多应付之策,背熟了在脑子里。倘若我循规蹈矩的问,就算问到头发白了,只怕也问不出什么名堂。而恐惧慌张的人脑子是不清楚的,容易打开缺口。 
  “你是得了我大汉很多好处,按理说你应该对我大汉感恩戴德。可是我听人说,你经常在人前抱怨大汉法律不公,随随便便一个赦书就让你损失了数百头羊。还说如果在匈奴单于的辖下,就绝对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你敢说这不是怨望大汉朝廷吗?不是对大汉不忠吗?”我冷冷地说。 
  我一边说,他的脸一边变了颜色,等我问完,他尖声而恐惧地辩解道:“不,不。曹史君,小人没有怨望朝廷。小人只是说,朝廷的赦书最近几年下得太频繁了,搞得恶人嚣张,好人蒙冤无处申告,小人并没有真的否定朝廷的恩赦政策啊。” 
  我哼了一声:“你们这些人,一旦自己犯了法,就巴不得朝廷赶快恩赦。看见别人从恩赦中收益,就忿忿不平。甘露三年,你们青衣羌跟随丁零羌一起造反,后来朝廷平定你们的造反,同时下了恩赦,免你们所有青衣羌不死。那时你怎么不抱怨了?你可知道,谋反是要灭族的。要当时朝廷就灭了你们的族,还有你在吗?” 
  他咚咚叩头道:“曹史君,我们青衣羌人不知道朝廷规矩,确实随口错说了话,但绝对没有丝毫想造反的心思,请曹史君明鉴。” 
  我假装叹了口气,道:“我也相信你没有谋反的意思,不过你毕竟胡说八道被死者驴掌的弟弟抓到了把柄,我身为执法官吏,也不敢为你曲意维护。” 
  他恐惧地说:“万望曹史君为小人寻找一条出路,小人至死也望不了曹史君的恩德啊。”说着他叩头如捣蒜。 
  看看火候差不多了,我语重心长地说:“其实在我看来,他们只是怀疑你杀了驴掌又不肯承认,只好告发你谋反来报复你。我如果站在你这一边,他们仍会逐级上告。你知道,这种告人谋反的狱事越是告到级别高的官府,就越会受到重视,倘若一旦碰到严酷的官吏,说不定就真的将你屈打成招了。你经得起拷打吗?”   
  《赌徒陈汤 陈汤》四(2)   
  “经不起经不起,小人这一把老骨头,到时真的会屈打成招的。”他的眼泪都下来了。 
  “这就是了。我看不如这样,我有一个想法,也许可以皆大欢喜。”我说出自己的真意。 
  他似乎看见了曙光,迭声道:“请曹史君示下请曹史君示下,小人一定照办。” 
  我说:“其实死者驴掌的弟弟和儿子这么不依不饶地告你,不过是为了几个钱。你知道他们家族虽然人多,却都比较穷;而你虽然富裕,却人丁稀薄。你不妨给他们一笔金钱,比如给个十万钱,他们得了钱也就不会再告了。你们从此化敌为友,你不也就省了雇人保护自己的金钱吗?我听说你花了大笔钱雇了西部都尉府的戍卒来保护自己,是不是?” 
  “好好。”他叫道,“给他们钱就给他们钱罢,小人算怕他们了。”他忽然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说,“但是,小人以什么名目给他们钱呢?他们见小人肯给钱,岂非认定小人是做贼心虚,真的杀了驴掌吗?” 
  我突然一拍案几,厉声道:“难道你没有杀吗?” 
  他大惊失色,剧烈地颤抖了一下,脱口道:“你怎么知……”随即又改口,“小人怎么会杀他,小人真的没有杀他。” 
  我笑了笑,又恢复了和蔼的语气:“没有就没有罢。你给他们的钱,我可以告诉他们,是你不愿意他们老是纠缠,宁愿出一笔钱请求和解。然后我下一封文书,以解除冤仇的名义将他们迁徙外郡,以后你们相隔辽远,就算反悔想再来找你寻仇,也不是那容易做到了。” 
  他喜笑颜开:“真的这样,那就太好了。他们这帮穷鬼,真的像冤魂一样。唉,多谢曹史君。有空请曹史君到敝舍做客,曹史君替小人解决这件事,可说是帮了小人的大忙了。小人那唯一的儿子不懂事,又喜欢摆富家公子的脾气,为此惹了不少麻烦。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小人家不是绝后了吗?” 
  “没想到你们羌人也重视是否绝后。”我笑道。 
  他骄傲地说:“小人是归义羌人嘛,《论语》、《孝经》也是读过的呢,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啊。” 
  “很好。”我心里也很高兴,这么棘手的案件就这么处理完了,也是颇有一点成就感的,而且我可以向辛武贤报告说,羌人在读了我们的儒家经书之后,都深以争让为耻,宁愿吃亏相互和解,这不就是以春秋经义断狱的成效吗? 
  “那小人就先告退了,明天小人就派人送钱来。曹史君有空可一定要去敝舍做客啊。”他谆谆告诫我。   
  《赌徒陈汤 陈汤》五(1)   
  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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