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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士司机的蜜月-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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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知道柯克的事情,”彼得说,“他们就会停止问讯,不会费太长时间。”

“不。我很高兴珀金斯能如此迅速地行动——我们不会被很多记者和群众包围。”

“我们有必要那么在乎记者吗?”

“没你想象得那么多。别那么悲观,彼得。接受这个开在我们身上的玩笑吧。”

“很有道理。海伦又要小题大做了。”

“随她去吧。这个可怜的女人看起来生活得很无趣。毕竟她改变不了事实。我的意思是,我在这里给你倒茶——不得不说,从一个裂了缝的壶嘴里——但是我在这里。”

“我不认为她嫉妒你的工作。我不是海伦想要的那杯茶。”

“她不会享受任何茶一她总是想着裂了缝的茶壶嘴。”

“海伦根本不允许有裂缝。”

“不——她坚持用银器——即使茶壶是空的。再喝点茶。它总是不自觉地往茶杯碟里滴。这是慷慨的本性,或者是一颗漫溢的心之类的。”

彼得接过茶,安静地喝着。他还是对自己不满意。就像他邀请自己选择的女人坐下来一起享受生命的盛宴,却发现这个桌子不是给他预备的。男人们在这种气人的情况下往往找侍者的碴儿,抱怨食物,而且拒绝任何缓和气氛的努力。从受伤自负的最糟糕的表现来看,他的礼貌可以控制住自己,但是知道是自己的错这个唯一的事实让他更难恢复。哈丽雅特同情地关注着他的内心冲突。如果他们都年轻十岁,也许大吵一架,大哭一场,然后再互相拥抱就能解决问题;但是对于他们来说,那条道路上做着清晰的记号:没有出口。没有办法,他必须尽快从闷闷不乐中走出来。哈丽雅特已经用自己的野蛮情绪折磨了他五年了,没有理由感到委屈;和她自己比,确实,他已经表现得不错了。

他把茶具推到一边,为两个人点上烟,然后焦躁地揉搓着痛处说:

“应该表扬一下你对我的坏脾气表现出来的耐心。”

“你这么称呼它?我宁可叫它神圣的和谐音。”

“不管叫什么名字,反正你是在恭维我。”

“根本没有。”(非常好,他在要求,只是更好地运用了战术,运用突击占领了地盘。)“我只是想告诉你,只要我和你在一起,我不在乎是否聋哑,瘸腿、眼瞎、痴傻,或者得了带状疱疹和百日咳,抑或在一条狂风骇浪的船上,没有衣服,没有食物。你真的很愚蠢。”

“哦,我亲爱的。”他红着脸拼命说,“我到底该说什么呢?除了我也不介意任何事情。我只是忍不住感觉自己是那个白痴,把你抛入地狱般的小船,招惹了风暴,把你脱得赤条条的,丢弃了食物,把你的腿打折,变得没有知觉,是我把百日咳传染给你,还有——还有什么?”

“带状疱疹,”哈丽雅特干巴巴地说,“这是不传染的。”

“天哪!”他的眼睛在跳舞,他的心好像突然转了个弯,“哦,神啊!让我配得上这个高贵的妻子吧。同样,我仍然觉得自己被掌控了。我应该憎恨,如果我没拥有涂满黄油的面包片和感情——这两样东西总是在一起的。这让我想起——我们是不是应该开车去布若克斯福德吃饭呢?那里肯定有一些酒馆,还有新鲜空气,能让我神清气爽。”

“真是个好主意。我们可以带着本特吗?我觉得他也没什么可吃的。”

“还在唠叨本特!我自己已经为了爱受了很多罪了。你可以带着本特,但是我还是守规矩的。拉德尔夫人今晚不能来。我遵守圆桌规则——爱一个人就忠于她。我的意思是,一次一个。我不想假装说自己以前跟任何女人都没关系,但是我坚决拒绝同时有两个女人。”

“拉德尔夫人可以回家烤她的馅饼。我先把信写完,这样到了布若克斯福德我就可以把它寄出去了。”

本特非常谦恭地要求不参与他们的行动——除非,老爷需要服侍。

他更愿意趁着这个闲暇时间去皇冠酒吧走一趟。他想结交一些当地人。至于晚餐,帕菲特先生表示,他备了家常便饭等他,本特可以随时光临,小酌一杯。

“这意味着,”彼得解释道,“本特想通过旁门左道了解死去的诺阿克斯和这个房子里面的人。此外,他还想和酒馆老板、煤商、蔬菜种得最好的人、碰巧砍倒一棵树使之变成木块的农夫、挂肉时间最长的屠夫、村里的木匠和水管工建立外交关系。你得忍受我。没有什么可以把本特从他自己的神秘结果里转移。”

本特走进皇冠酒吧的时候,那里挤满了人。陌生人一走进来,忙碌的人群一下子静了下来,大家的目光转向门口,然后又迅速地把目光移开,并被大啤酒杯遮掩。这是完全符合礼仪的。本特和大家礼貌地说了声“晚上好”,然后要了一品脱陈年麦酒和一副纸牌。酒吧老板格杰恩先生悠闲自在地换了一张十先令的钞票,说今天的天气不错。本特同意他的看法,补充说,乡下的空气比城里的宜人多了。格杰恩先生说,很多从伦敦来的先生都说过同样的话,然后问他的客人是否第一次拜访这里。本特说,虽然他多次经过这个地方,但还是头一次在这里逗留,帕格福德看起来是个漂亮的地方。他还主动说他出生在肯特郡。格杰恩先生问,是真的吗?据说那里的人种植蛇麻草。本特承认确实如此。一个矮胖的一只眼的男人说,他妻子的表哥也在肯特郡住过,他说那里到处都是蛇麻草。本特说,他母亲住的地方有蛇麻草。他自己对蛇麻草知之甚少,因为他从五岁开始就在伦敦生活。一个消瘦、面容忧伤的男人说,他猜想六月份他从格杰恩先生这里喝的啤酒来自肯特郡。这可能是大家都知道的玩笑,因为酒吧里的人都大笑起来,而且立刻口口相传,直到那个消瘦的男人最后说:“好了,吉姆,叫他蛇麻草吧,如果这样你感觉好一点。”

经过这一番谈话,伦敦来的客人悄悄地退到靠窗的座位前喝他的啤酒。话题转到足球上。后来,一个圆滚滚的女人(原来是拉德尔夫人的朋友,霍奇斯夫人)用造物主不敢涉足的女人的冲动说:

“看起来,您失去了一个客人,格杰恩先生。”

“啊!”格杰恩先生说。他用目光扫了一眼靠窗的位子,却只看到陌生人的后背,“有人来,有人走,霍奇斯夫人。我并没有少卖啤酒。”

“你说得对。”霍奇斯夫人说,“也没损失其他客人。他真的是被谋杀的吗?”

“也许吧。”格杰恩先生谨慎地回答,“明天就能听到消息了。”

“这对生意没什么坏处,我猜。”一只眼睛的男人说。

“还不知道。”酒吧老板反驳道,“我们得等到案子结束才开门。这只是体面,和柯克先生的特殊。”

一个皮包骨的不知道多大岁数的女人突然尖声尖气地说:

“他长什么模样?让我们看一眼行吗?”

“凯蒂,去!”酒馆老板摇摇头,那个面容忧伤的男人说,“不要让一个男人独自待着,无论是死了,还是活着。”

“继续,普多克先生!”凯蒂说,众人又大笑起来,“你是陪审员,是不是?你免费得到了前排座位。”

“这些天我们没有必要见尸体。”普多克先生纠正她,“即使我们要求,乔治·勒格在这里,你最好问他。”

殡仪员从里问屋子里走出来,所有的人都在看他。

“什么时候举行葬礼,乔治?”

“星期五。”勒格说。他要了一大杯苦啤酒,对一个刚走出来,并把门从身后锁上,把钥匙交给格杰恩先生的年轻人补充道:

“你最好开始工作了,哈里。我们马上就过来。我们想在审讯结束后马上给他入葬。那时他将彻底离开。”

“哎。”哈里说,“这样很好,天气很残酷。”他要了半品脱酒,一口全喝下,边往外走,边说,“那么回见了,爸爸。”

殡仪员成为一小圈人的中心,残忍地意图询问细节。这时,霍奇斯夫人抑制不住的声音提高了。

“根据玛莎·拉德尔所说,没有遵守他的习俗的人至少将失去他。”

“啊!”一个有着浅棕色刘海儿和机敏眼睛的小个男人说,“我有疑问。太多烙铁在那团火里了,我估计。不是我牢骚满腹。我会让账簿提前一个月启动,然后我拿到钱——预料到他制造了麻烦,会遇到困境。大公司倒闭——你把钱从一个地方转移到另一个地方,最后你根本搞不清自己究竟有多少钱。”

“对,”一只眼睛的男人说,“投资的事情,他做了。聪明反被聪明误。”

“而且他很难讨价还价,”霍奇斯夫人说,“天哪,哦,天哪!记得当他借给我可怜的姐妹那点钱的时候吗?哦,她得还多少啊。这让她签字放弃了她所有的家具。”

“唔,他从来没有在那些家具上费什么心,那是个非常潮湿的一天,它们就被出售了。汤姆·杜登在帕格福德买下了它们,那里没有一个灵魂,只有交易员。”

留着长长的花白胡子的老人第一次提高嗓门说:

“用不正当手段获得东西不能致富。这是Ⅸ圣经》上说的。因为他压迫、抛弃穷人,因为他暴力地夺走一幢不是他建造的房子还有里面的家具——这样就没有人寻找他的货物了。在充足丰富中,他陷入了困境——是不是,格杰恩先生?——他想躲避铁器,唉,但是没有可躲的地方,上帝之手要惩罚这个邪恶的人,降祸于他。我们要看着这个过程。今天早上是不是有个伦敦来的先生手里拿着传票?他给别人挖的沟,自己的脚却踏了进去。让这个勒索者消耗他的所有——啊!让他的孩子们成为流浪者,到处乞讨面包——”

“哎呀!爸爸!”旅馆老板看到老人越来越激动,于是说,“他没有孩子。”

“是啊,”一只眼的男人说,“但是他有一个侄女,艾吉…特威特敦肯定下场很惨。她一直想有很多钱。”

霍奇斯夫人说:“那些在别人面前摆架子的人自己也只配获得失望。她爸爸不就是给特德·贝克养牛的嘛,还是一个肮脏、吵闹、喝得满嘴臭气的家伙,而且,没什么可骄傲的。”

“说得对。”老人说,“一个非常暴力的男人,每天打他可怜的老婆。”

“如果你把某人看得一钱不值,”一只眼的男人认为,“他就会表现得一钱不值。迪克…特威特敦本来是个比较体面的人,直到他不知道脑子里进了什么,非要娶那个趾高气扬、装腔作势的中学女教师。‘进客厅之前,把你的靴子在垫子上擦擦。’她对他说,一个男人刚从臭烘烘的野兽群中走出来,想回家吃顿饭,他的老婆却对他这么说话。”

“他是个漂亮的男人,是不是?”凯蒂问。

“嘿,凯蒂!”那个爱流泪的男人责备地说,“迪克·特威特敦是个英俊的男人,这就是中学女教师喜欢他的原因。你那颗温柔的心可以喜悦了,否则它就会把你带入麻烦。”

又是一阵哄笑。接着殡仪员说:

“并没有因此好受些。我为艾吉·特威特敦难过。”

“哎呀!”那个爱流泪的男人说,“她还好。她有母鸡和教堂的管风琴。她过得挺好的。就是不算太年轻了,胆小的男人可能会躲得远远的。”

“好吧,听着,普多克先生!”霍奇斯夫人喊,“别说你想博得她的好感。”

“他是个可以谈话的人,是不是?”凯蒂说,她高兴地找回了自己。那个老人严肃地打断她:

“你知道你要去哪里吗,特德·普多克?艾吉·特威特敦从父母双方都接受了坏的血液。她母亲是威廉·诺阿克斯的妹妹,别忘了。迪克·特威特敦是个残暴的、堕落的人,该被诅咒的人,不守安息日的人——”

门打开,弗兰克·克拉奇利走了进来。他身边跟着个女孩。被遗忘在角落里的本特把她概括为一个生气勃勃的年轻人,长着一双积极进取的眼睛。这一对儿看起来有些感情,虽然不能用亲密来形容。给本特的印象是,克拉奇利正在酒神和爱神的臂膀里寻求安慰。他给这个女孩买了一大杯酒(本特微微颤抖),他提议给大家买酒的时候被大家开着善意的玩笑。

“你发财了吧,弗兰克?”

“诺阿克斯先生给他留了些债务。”

“我以为你的投资失败了。”

“啊,这就是资本家的行为方式。每次他们损失一百万的时候,都会点一箱子的香槟。”

“听着,波莉,你难道不是更了解怎么跟一个投机的家伙相处吗?”

“她认为,他把钱给她拿回家时才能更了解他。”

“我会这么做的。”波莉充满活力地说。

“啊。你们两个想过结婚吗?”

“没时间想。”克拉奇利说。

“伦敦的那个女孩怎么样,弗兰克?”

“哪个女孩?”克拉奇利反问道。

“他的女人太多,都数不过来了。”

“小心台阶,波莉。也许他已经结了三次婚了。”

“我应该担心这一点。”女孩头一扬说。

“埋完人就举行婚礼,告诉我们什么时候,弗兰克。”

“我得攒钱支付牧师的费用,”克拉奇利好脾气地说,“既然我的四十英镑泡汤了。但是也值了,看在老艾吉·特威特敦的面子上。‘哦,舅舅死了,钱也没了。’她说,‘哦,我那么有钱——谁会想到?’愚蠢的老母牛!”克拉奇利轻蔑地大笑着,“快点喝,波莉,如果你想赶上看电影的话。”

“这是你们接下来要做的,看来不想悼念老诺阿克斯先生了?”

“我?”克拉奇利说,“当然不!那个肮脏的老骗子。从上帝那里得来的好处要比从他那里得来的多。满口袋的钞票,却长了一个奶酪脸的兔子的鼻子——”

“嘿!”格杰恩先生警告地看了他一眼。

“老爷将会很感激你,克拉奇利先生。”本特从靠窗的座位走过来。

“对不起,”克拉奇利说,“我没看见你在这里。我只是开了一个玩笑,你想喝点什么,本特?”

“我不接受任何人都免费,”那个绅士态度尊贵地说,“对你来说是本特先生,如果你愿意的话。顺便说一下,格杰恩先生,我请求您把一个新鲜的九加仑装的木桶送到塔尔博伊斯。据我所知,那是债权人的财产。”

“好的。”酒馆老板说道,“您想怎样办?”

“明天一大早送到。”本特说,“再加一打巴斯啤酒……啊,帕菲特先生,晚上好!我正想找您。”

“您客气了。”帕菲特先生衷心地说,“我只是来这里喝杯餐后酒,乔治被叫出去了。家里还有一块凉馅饼,金妮会很高兴见到您。来一夸脱,格杰恩先生。”

他把酒杯放在柜台上,老板给他斟满,对本特说:

“好的,十点左右送过去,再帮您装上龙头。”

“很感谢,格杰恩先生。我会亲自参加招待会的。”

克拉奇利趁此机会带着那个年轻女人离开了。帕菲特先生摇摇头。

“又去看电影了。我想说的是,现在女孩脑子里都是乱七八糟的东西,丝袜啊什么的,我们年轻的时候都没见过。”

“啊!”霍奇斯夫人说,“波莉和弗兰克约会有一段时间了。这次他们定了。她是个好女孩,虽然有点不懂礼貌。”

“他已经决定了,是不是?”帕菲特先生问,“我还以为他想从伦敦找个老婆。也许他想,她不要他,因为他损失了四十英镑。反作用反而使他们在一起,像他们说的那样——这是现在他们结婚的方式。一个男人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因为最终总有一个女孩能得到他。就像一只在狭窄的小路上来回奔跑闪躲的猪。但是我想在契约里看到一点钱——就像他们说的那样,婚姻不只是床上的四条光腿。”

“瞧他说的。”凯蒂说。

“也不是穿丝袜的腿。”帕菲特先生说。

“哦,汤姆,”霍奇斯夫人说,“你是个有点钱的鳏夫,所以我们也还是有点机会的。”

“有吗?”帕菲特先生反问道,“我同意你去尝试一下。本特先生,如果你准备好了。”

“弗兰克·克拉奇利是帕格海姆本地人吗?”本特问,他们慢慢地走,这样啤酒就不会都变成泡沫。

“不是,”帕菲特先生说。“他是伦敦人,看到汉考克先生的广告来的,来这儿已经六七年了。我不认为他没有父母。但他是一个有进取心的年轻人,很多女孩追求他,所以他很难安定下来。我想他和波莉·梅森交往有更多的目的——比较严肃的,我的意思是。他总想找一个能给他带来点什么的妻子。谋事在男人,成事在女人,一旦决定,再小心都没有用了。比如你家的先生——我敢说,也有很多富有的女人追求他。也许他说他不想要其中的任何一个。现在他在度蜜月,听牧师先生说,那个年轻女人也不富有。”

“老爷是为了爱结婚的。”本特先生说。

“我也这么想。”帕菲特先生说,把酒杯换到另一只手上,“我得说,他负担得起。”

在这个令人愉悦,整体上有利可图的夜晚结束的时候,本特先生需要跟自己庆祝一下意愿已达成——他定了啤酒;在帕菲特夫人金妮的帮助下,他得到了为第二天准备的鸭子;帕菲特先生认识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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