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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黄春秋200902-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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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有错误”,但坚决不承认是“修正主义”。会后造反派跟着王猛去了他的办公室,要抄王猛的笔记本,这时隐忍已久的王猛拍了桌子,他吼道:“我现在还没有撤职,还是体委主任!你们没有权力抄我的东西!你们给我出去!”那几个人当场被镇住,灰溜溜地退走了。针对这次发火,造反派后来气急败坏地说王猛是“猖狂反扑”。 
  正因为王猛是周恩来调来的,而从“乒乓外交”到中美建交的全过程都是周恩来具体领导的,那么所谓王猛“执行修正主义路线”、“外事上搞投降主义”云云,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何所指就昭然若揭了。 
  由于邓小平的干预,王猛得以从体委脱身,调到武汉军区担任副政委兼政治部主任。原武汉军区政委王平在回忆录中提到,小平同志在接见他的时候曾专门交代,“王猛是我给调去的”(意思是你们要善待他)。 
  以上内容均采自2008年3月5日访王鼎华。从王鼎华提供的“批林批孔”时期国家体委核心组《简报》抄件中可以看到: 
  1974年3月12日第14期: 
  体育报编辑部同志揭发:王猛为作协秘书长郭小川出场大开绿灯,写出文章后王猛多次审阅并召开核心小组讨论,批准发表。然而向中央写情况反映却说是“体育报领导组织观念淡薄,没有请示中央”,只字不提体委领导责任,欺上瞒下,文过饰非。 
  1974年5月30日第31期: 
  王猛不请示中央,擅自让郭小川写文章在体育报上发表,还指示报社好好接待郭小川,把他待为上宾。某某某揭发:1973年8月王猛曾说:“中央负责同志批评郭小川写传记,我向李德生汇报说那不是传记,李德生说你不认为是传记。人家认为是传记。” 
  (当时中央有规定,不准给领导人写传记,如果写了,就是“错误”。) 
   
  “郭小川是我请来的,我负责!” 
   
  如果依照所谓“山头”而论,王猛和郭小川并不是一个山头的:王猛是“四野”的(王猛实际上是1960年才调到三十八军的),而郭小川曾经在三五九旅呆过,是“一野”的。而且过去两人素无来往。通过郭到体委这一段的工作,王猛了解了郭是个正派人,对工作也是尽心尽力的。所以他是想保郭小川的,他曾在国家体委的“三级干部会议”上讲:“郭小川是我请的,有什么问题找我。”王猛被“批斗”后,有一次在去上海的火车上,鲁光曾和他聊到后半夜三点,说起郭小川,王猛说:“姚文元要调阅郭的原稿,我没给,只拿去了发表稿,这事还没完呢。”又说:“郭小川本来是想邀你一块儿写的,如果你去了,这次也跑不掉。” 
  最后,王猛感慨地说:“我是想保郭小川的,现在我自己都保不住了。” 
  王猛当时作为国务院的一名部长,江青骂郭小川的话以及江对他的不满,他不可能一点不知情。而江青当时正是权势熏天的时候,她这个人是容不得一点拂逆的,连周恩来都不敢撄其锋。所以王猛这样做,是需要绝大的勇气的。因为得罪了江青丢官尚在其次,闹不好就可能被打入十八层地狱。金敬迈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那么,王猛与郭小川的关系到底如何呢? 
  如今留存下来郭小川的采访笔记中有: 
  “1973年2月24日王猛同志指示: 
  独立成篇,不要搞成传记。庄则栋在童年时代怎样训练的?考虑题目。 
  不要明显地从小到大。 
  顺序,可以是儿童,也可以其他方面,总之,不要给人印象‘从小好’。好像是天才,反会引起不好的感觉。”(《郭小川全集》卷11第637页) 
  郭小川在第二次“中央专案”审查时被迫写下的检讨中谈到了对王猛的印象: 
  “王猛作风大刀阔斧,第一个行动就是从干校把大批干部调回来,各归其位,然后大抓训练。后来我上了班,与体育界的同志经常有接触,又听了两个大会,一个是三大球训练会议,一个是体工会议。在一次会议上,王猛说:‘把六百个干部从干校接回来,安排在工作岗位上,局面不可能没有变化。”’(《郭小川全集》卷12第327页) 
  而据报告文学作家杨匡满2008年3月6日回忆,郭小川曾经告诉他,已向王猛推荐了杨和小周明,并介绍杨是个笔杆子,小周明则是个社会活动家。又说,还有人想去体委,请你告诉他们,要等一等,我会转告。郭最后说:“你们年轻,不能再耽误了。”果然后来体委就发来了二人的调令。 
  根据以上线索,可以判断王猛和郭小川有过接触,但不是很多。这就更显得王猛在郭小川厄运当头时施以援手的品质之高尚。 
   
  厄运促成郭小川的醒悟 
   
  两个多月后,1973年7月17日,郭小川为纪念“毛主席畅游长江”若干周年所写的长诗《万里长江横渡》发表于复刊后的《体育报》。 
  7月28日,江青见到这首诗后说:“这个人可是个修正主义分子!” 
  江青说这话时,郭小川已应中国青年艺术剧院的朋友之邀,去北戴河帮助修改话剧《友谊的春天》了。8月24日他接到体育报社通知:停止,写作关于庄则栋文章的续篇。1974年3月底接干校通知,催促返校,同时获知于会咏点了他的名,公开指斥《友谊的春天》“攻击文化大革命”。在那个时候,这是非常严重的罪名。 
  而在这之前的1974年6月30日,秉承江青的旨意,国务院文化组已经在加紧搜集整理郭小川的材料,在第17期《文化动态》上发表《修正主义分子郭小川的复辟活动》一文,给他列了四条罪状:一、与林彪集团“关系密切”;二、《万里长江横渡》是“反革命宣言书”,“为林彪反党集团摇幡招魂”;三、搞起了一个“裴多菲俱乐部式的小团体”;四、郭“家庭有问题”。 
  江青阅后批示:“成立专案,进行审查。”国务院文化组随即设立“中央专案组”从1974年8月至1975年10月对郭小川进行了长达一年零两个月的隔离审查。隔离审查期间,郭小川被单独监禁在一间屋里,不得与外人接触,不许接电话,往来信件要先由专案组拆检,上厕所都要有人跟随,形同囚犯。诗人牛汉在回忆当时情况时向我说:1974年底,咸宁干校撤销,所有人员一部分回北京,一部分归到丹江口干校,一部分归到团泊洼干校,在最后的聚餐会上,大家十人一桌,相当热闹,只有郭小川不许和众人一起吃,只准他在角落里坐个小马扎一个人吃,看着真是凄惨1 
  1974年12月10日,郭小川在专案组人员看押下转赴天津团泊洼干校,在北京换车时,江青亲自下令:“不准回家,在丰台车站就地等车!”到了家门口,却连和亲人见一面都不许。 
  这已是郭小川第二次被“中央专案”审查了(第一次是文革初期,因牵连到周扬问题被审查)。相较于王猛,郭小川当时的处境要险恶得多。 
  大周明2005年6月7日回忆说,郭小川1974年4月15日被“揪回”咸宁干校后,和他住同一间屋,当于会咏他们对《万里长江横渡》一诗和话剧剧本《友谊的春天》给郭横加的罪名传达到干校后,郭小川气愤已极,在宿舍里摔了一个茶杯,喊道:“太不像话了!”这么忠心耿耿地想为党做些工作,却落得这样一个下场,真是太不公平了! 
  郭小川被“揪”回干校前一直在北京治病——他因长期患有肝炎,又有心脏病、动脉硬化,患牙周炎满口的牙已拔光,镶了几次牙都不合适,弄得他很痛苦。这次罹祸是他完全没有想到的,对他身体和精神的打击都是极大的。由于生气,由于疾病没有得到及时有效的治疗,他的健康状况急剧恶化了。在他1974年5月间写给亲属的信中就多次提到:“十几天的工夫已犯病四五次,夜间从睡梦中憋醒。”(因心脏病,1974年5月1日信)“……来干校整整一个月,我却犯病8次了,其势凶猛。最近,又连续低烧……”(1974年5月14日信) 
  如果说上次的“审查”他是低眉俯首,甘心往自己身上泼脏水,那么,这次“审查”的更加横暴、更加蛮不讲理,终于促使郭小川在极度的苦闷和委屈后有了初步的觉醒——正是在这一年零两个月的“专案审查”期间,他认识到“不仅是文艺(政策)有问题,而且是党内出了问题”(见新发现的郭小川1975年9月致原国务院副秘书长吴庆彤信),并决心给邓小平写信,从五个方面对文艺工作提出了全方位的批评建议。他决心“豁出去”了,和“四人帮”斗争到底!然而壮志难酬,残酷的迫害摧残了他的健康,使得他在第二次“中央专案”审查结束后仅过一年,即1976年10月就不幸故去了,时年57岁。 
   
  后话 
   
  庄则栋1973年到南方巡回讲演回来的时候,当时在体委宣传司工作的鲁光曾问他“老郭怎么样?”庄则栋竖起大拇指,用当时流行的、从电影《地道战》中套来的台词回答说:“老郭的水平‘高!实在是高!’是我的好老师。”(鲁光2008年3月6日回忆) 
  我在2008年3月10日采访庄则栋时,他说,回忆起当年和老郭在一起的日子是美好的:“当时我们一起去南方,每天晚上我都跑到他的房间聊到深夜,他不仅教给我怎样作文,如何立意,如何破题,如何起承转合;还教我怎样做人。” 
  王猛调走之后,33岁的庄则栋被江青扶上国家体委主任交椅,积极执行极左那一套做法,鲁光有一次悄悄问他:“小庄,你不是说老郭‘高!实在是高!是我的好老师’吗?怎么现在批得那么起劲?《笨鸟先飞》写的都是你的事呀!”庄说:“谁让他是反革命修正主义分子!”鲁忙问:“谁说的?”庄一看说漏了嘴,赶紧用手捂住嘴说:“哟!不能说。”(那时江青说的话都是“中央领导的重要指示”,向下传达是有严格级别限制的。) 
  粉碎“四人帮”后,有一次去开水房打水,鲁光又遇上庄则栋,就把他拉到一边问道:“都说面首、面首的,到底有没有这回事?”庄则栋说:“绝对没有的事!我和江从来没有单独在一起过!只有一次,她在小靳庄住所的办公室里养的小麻雀飞了,让我和刘庆棠抓,江打了我屁股一下,说:‘冠军,给我抓住它!”’(鲁光2008年2月20日回忆) 
  我今年3月10日采访庄则栋时,他顺便提到了对江青的印象:“江青其实是挺有威严的,她对于我们来说就像长辈。” 
  由此可见,即使在文革形势最为险恶的时期,权势熏天的江青一言定生死的时候,多数人选择沉默,有人趋炎附势,有人落井下石,但也还是有正直的人是敢于抵制她的,而抵制她是需要勇气的,难能可贵的。当然,江青不是一个人,也不是简单的团伙,他们的背后不仅有最高权力可资恃凭,更有整个制度。简单地责怪某一个人,即惯常的“女人是祸水”的思维是不足取的,因为没有看到问题的本质。在文革结束32年后的今天,我们理应有更深入的理性反思才是。抛却个人恩怨,其实无论王猛、郭小川,还是庄则栋,他们都不过是权力刀俎上的鱼肉而已。 
  最可惋惜的是,王老已于2005年90岁高龄时突发心脏病辞世了。我为未能在他生前采访他而深感遗憾。 
  庄则栋在“四人帮”倒台后被当做“三种人”隔离审查四年,他说他当时被关押在北京东郊一个地方,妻子、著名钢琴家鲍惠荞想去探视,却被告知只给十分钟时间,鲍惠荞心想十分钟能谈什么呀,还不如不去……结果,正是这四年隔绝导致两人的离婚。庄则栋比较其他“四人帮”的“死党”算是幸运的,他最终没有被判刑,解除审查后被安排到北京市少年宫担任乒乓球教练,后来与自称是他的“粉丝”的日本在华战争遗孤佐佐木敦子结婚。他先后写了两本书:《闯与创》、《邓小平批准我们结婚》,据他说,这两本书的写作都得益于郭小川当时教给他的写作知识。 
   
  (责任编辑 李 晨)

 “水稻亩产十三万斤”新闻考·靖 鸣
  2008年是“大跃进”发生50周年,“大跃进”这幕闹剧给国家带来的深重灾难至今令人痛心不已。反思历史是为了记住惨痛教训,避免悲剧重演。1958年,广西放了颗全国最大粮食“卫星”——“水稻亩产十三万斤”,从新华社、《人民日报》到广西地方诸多媒体纷纷报道这一浮夸新闻,轰动全国,“扬名”海外。鉴于至今没有学者对此事的报道从新闻传播学层面进行梳理与反思,因此,我们认为对其进行调查考证与反思,引以为戒为训,仍具有极强的现实意义。 
   
  广西环江“水稻亩产十三万斤”事件始末 
   
  1957年10月11日,《人民日报》社论说,我国农业生产要在五年内赶超中等富裕国家水平,这是一个“大跃进”。随后,这颗农业“卫星”便在全国大小报上被炒红。1958年,广西柳州专区和环江县两级党政精心策划的“水稻亩产十三万斤”(史称“十三万斤事件”)“卫星”便在这样的背景下出笼。当时全国各地为达到农业的跃进标准,强制推行深翻土地、高度密植等违背科学原理的措施,“瞎指挥”泛滥,“浮夸”成风,“高产卫星”在全国遍地开花。“在宣传贯彻总路线中,广西同全国一样,把‘速度’当做总路线灵魂,把‘快’当做多、快、好、省的中心环节,并把批判‘反冒进’与宣传贯彻总路线结合起来进行。与此同时在推行大鸣、大放、大字报、大辩论中,采取了只许那些说大话、假话,敢于搞高指标的人‘鸣放’,对那些说实话不赞成高指标的人则给予‘辩证’(实际是批判)的做法。这样,脱离实际的‘左’倾思想就在全区城乡迅速蔓延开来。” 
  1958年,在早稻、玉米尚未收割完毕的情况下,广西就有27个县报称比上年同期增产1…2倍,环江县宣称早稻增产4倍。当时自治区党委号召各地大放粮食高产“卫星”,要夺取全国第一。各地在这样的鼓动和压力下开展了放“卫星”竞赛,最轰动的就是环江县的“高产卫星”。 
  根据上级党委的布置,柳州地委书记贺亦然(此前曾担任中共广西省委宣传部长)特别关照环江县,并为放“卫星”定下具体做法和基调,他暗示县委书记洪华:要千方百计超过湖北,争取全国第一,湖北亩产三万斤卫星是把六亩移到一亩地里去的,全国卫星没有亩产五至十万斤恐怕放不出去。贺还鼓励说,“登上《人民日报》头版头条的奖给小汽车。”当时正在柳州开会的洪华,立即给县里打长途电话,指示由江琴堂(县委分管农业的书记)主持;季桂明(县委书记处书记)、韦玉昆(城关区委副书记)、李钰金(区委委员、区妇联主任)具体负责,在城关高级农业合作社搞并蔸高产试验。 
  具体做法是:把原来搞试验的一块一亩一分三厘试验田中的禾苗全部拔出来,犁耙、深耕后堆人成千上万担各种肥料于田中。参加劳动的有当地社员、县直机关干部和在县里参加集中学习的中小学教师等近千人。“他们从城管大队的南门、北门、地麦、陈茶、良伞生产队和三乐大队的刘家、地理、欧家等生产队的一百多亩中稻田中挑选出长势最好且已成熟的禾苗,连根带泥拔出,挑到试验田中并蔸,密植到小孩在上面爬来爬去也掉不下来的程度。”由于人们不分昼夜地干,只用了两天便完成了。 
  在这个过程中,禾苗倒伏,人们便用木桩支撑,再用竹篾片拦腰稳住,田的四周也用木桩顶实,这样禾苗套上了“架子”,长在一块一块的“格子”里。“他们还在田头搭棚扎寨,成立现场指挥部,装有电话机,由大队干部日夜看守,派专人护理。移植的禾苗太密,无法通风,他们便将喷雾器改成鼓风机,给禾苗插装竹管,由十多个人负责轮流鼓风,日夜不停。”按常理,禾苗在收割前无须施肥,但是“人们不断给这块地的禾苗施肥;在施人畜粪便时,粪渣子粘在叶片上压了禾苗,人们就用蚊帐将粪水过滤,再用洒水壶喷洒。”一切准备就绪后,县委即向柳州地委和自治区党委报喜,说要放一颗全国最大的卫星,亩产超过十万斤。于是地委、自治区党委便向各新闻单位和电影制片厂发出邀请,并分别组成检查验收团来环江县检查验收。 
  9月9日上午,各路参观验收的队伍共6000多人汇集在试验田边,几个自治区相关部门的领导还亲自爬上稻田“试一试”这块田的“密度”。 
  10点24分,红旗公社城管大队支书罗克正一声令下,496人到地里参加收割、运禾、脱粒和运输。共有四台磅秤,每台磅秤都有上级机关派人监督,每担谷子过磅后就把重量记在“划码单”上,记满一张纸后累计在挂着的黑板上。收割时,用箩筐装满收下的谷子,每人一担挑起排成队伍,在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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