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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脖躺在守木的怀中;轻触微温;手感近似长菊的肌肤。守木就亢奋起来;这亢奋却是精神层面的;抽象的、渺茫的;看不见摸不着。因为他的肢体一直很安静;安静得像一片澄蓝的湖泊。他又感到了愧疚;愧对长菊轻盈美好的身段。
守木没有立即跟长菊联系;他到冲凉房里;洗了个澡。受伤之后;他的体质大不如前;自来水管里涌出的冷水让他直打寒战。他坚持着;让冰冷的水流沿着他的头部、脖颈、胸脯;一路倾注而下。他用打颤的牙齿;呼唤着自己的女人;长菊;长菊……
真实的长菊与他想象中的温吞驯顺是两样的;长菊对那条围脖的反应是暴跳如雷。长菊指着他的鼻子骂;废物;用这玩意儿糊弄老娘?你当老娘是傻子?守木怔在那里;他从没听过长菊使用粗口。尤其是;张小裤还在座。张小裤佯装不闻;逗宝贝玩。宝贝黏他得很;他挠宝贝的痒痒;宝贝咕咕地笑个不停。守木理解张小裤;他自个儿没孩子;馋宝贝是情理之中的。张小裤什么都好;爹有钱;娘子绝色;美中不足的是;西施式的老婆却患了习惯性流产;怀上一胎掉一胎;怎么保都保不住。即使成天躺床上一口大气不出;结果呢;打个喷嚏;还是流了。张小裤是独子;偏偏摊上这么个中看不中用的婆姨;也算在劫难逃了。
张小裤是跟守木前后脚到达的。张小裤看见守木;愣了愣;随即朗声一笑;说;这么巧?兄弟今儿有空回家?我上工地验货;顺道过来瞧瞧兄弟媳妇和侄女儿;问问她们缺不缺啥。守木就道谢;说我在外头挣口饭吃;家里这两母女;全靠小裤哥帮衬了。张小裤说你既然叫我一声哥;我这做哥的;就当做得有模样才是。守木说我当兄弟的;简直无以为报呢。
长菊冷着脸抛了几句粗话之后;张小裤就不能坐视不管了。他站到剑拔弩张的两口子中间;充当和事老。由于身高的问题;他无法阻挡两人怒目以视的双眼。哦是的;剑拔弩张的;是长菊;怒目以视的;也是长菊;守木不过是被动地接招与回应。张小裤略仰脖颈;看看长菊;再看看守木;说;天下没有过不去的坎儿;有什么事;坐下来;心平气和地好好商量……他的话被长菊打断了。长菊气急败坏地说;有什么好商量的?凭他那副蔫儿吧唧的熊样儿;我还能指望跟他折腾出一件皮大衣来?!张小裤慢条斯理地开口道;我说弟妹……这话仍是被长菊不留颜面地斩断。长菊转头逼视着守木;声嘶力竭地控诉起来;他妈的怪老娘当初瞎了眼;人都说;豇豆茄子靠栅栏;嫁人之后靠汉汉;偏我就嫁了你这么个没用的货!瞧见小裤哥的派头没?他给小裤嫂买皮大衣;一买就是两件!
守木搭拉着头;避过一旁去;想这女人脸丢大了;当着外人的面;说出如此不堪的家事;该叫人家笑掉大牙了。张小裤没有丝毫取笑的意思;把守木拉到一旁;说;兄弟;咱男人委屈点儿不要紧;可千万别苦了女人。她们跟着咱吃苦受累;挺不容易的。这几句话是点中了守木的死穴;守木点点头。守木说;我懂;守木的眼眶就红了。
长菊野蛮泼辣地一闹;张小裤煽风点火地一劝;守木就下了狠心。守木对自己说;哪怕前程是个死字;哪怕是拼了性命;他也要为长菊弄回那件蓝霜狐!
狠心是下定了;时机却是难以把握。段老纵是独居;她的弟子却是络绎不绝。守木冷眼看来;段老的弟子竟是比嫡嫡亲的子女还要体贴孝顺。
那天在医院里叫住守木的人;就是段老的弟子。段老的弟子数目众多。桃李满天下。形容某某资深年长;说的是;这人不光有徒弟;竟是徒子徒孙都有了。而段老则是连她的徒弟都有了徒子徒孙;又是;徒子徒孙益发有了下一代传人。这话听来就很纠结了;让人想起《愚公移山》里的那一句;子子孙孙无穷尽也。
话说到这里;段老倒不是什么身怀传世绝技的武林高手;更不是喽啰傍身的黑社会老大;她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太太。自然了;这普通不是指家长里短、平头布衣的普通;而是作为生命个体;其衰朽与病弱的不可抗拒。毕竟段老异于街巷市井的妇孺;人家是响当当的专家;是中医院泰斗级的权威人物。在她的斑斑白发与累累皱纹之间;隐藏着某些非凡的特质——在守木看来;这是特质;而非技术。他不止一次听到前来问诊的病人虔诚地称她为送子娘娘;甚至做了大红的锦旗、泥黄的牌匾;写了“妙手回春”、“医术精湛”一类的话;巴巴地送了来。段老一律不挂;锦旗叫叠起来;牌匾撂墙角;表达充分的淡漠。说是不在乎呢;天气热了;却是叫拿出来晒晒;免得锦绣生虫、牌匾生锈。
守木简直说不上来段老是啥脾性;他入行有小两年了;由始至终;接触到的护理对象就段老一个。先是老人家摔断了腿;在医院里卧床七七四十九天;段老的弟子轮番来探望;好吃好喝的堆了个满坑满谷。奇怪的是;人来了;围着她嘘寒问暖的;她表情淡淡的;半天“唔”地应一声;脑袋歪到枕头一侧;正眼都不瞅人家。若是有两天不见人来呢;她又焦躁得很;无着无落的;自言自语地惦记这个;牵挂那个。眼神空茫;跟游魂野魄似的;看了怪叫人心疼的。盼星星盼月亮的;把人盼来了;照旧的不理不睬。周而复始;让人摸不着头脑。
弟子们倒是真正的不介意;无论她态度如何;始终是段老长段老短的;跑前跑后;比亲生的子孙还要尽心;就连雇用护工这样琐碎的事;都亲力亲为。待到段老临出医院;弟子们又与守木商谈;请他跟随回家;继续照看;月薪一千五百元;包吃住。这待遇颇有诱惑;比医院里做零散护理少了空档期的风险。段老的家住在中医院的家属院里;旧楼;底层;面积狭小。两个房间的窗口全朝西;夏天晒得要死;冬天潮得连墙角都生出霉斑。室内没有装修过;水管电线全都裸露着;且破败;属于三天一大修两天一小修的主儿。守木粗通杂活;一般都是自己动手解决问题。他是吃苦耐劳惯了的;也还是被段老家的下水道搞得蔫蔫儿的。城里鳞次栉比的洋楼;守木没住过;但看是看过的。相形之下;这旧屋跟段老的专家身份确实太不般配了。守木问过;段老的回答噎死他;说的是;要那么大地儿干嘛;种菜;还是喂猪?你当这儿是农村?!守木背地里跟段老的弟子埋怨过;这位弟子身份了得;是现任中医院的院长;有权势有声望。斯人摇头嗟叹;说是以段老的资历;应当直接住进医院条件最好的住宅。关键是;段老不肯;她就愿意呆在这阴冷潮湿的老屋;多人、多次、多角度地劝说;均无果。院长的原话是;这老太太;倔!
守木心里就说;怪道没人敢娶呢!段老一辈子小姑独处;无子无女;守木是一开头就晓得的。作治疗不孕不育症的大夫;竟然终生不婚;未曾履行女人的天职;实在是诡异至极。守木昼夜服侍着她;渐渐就有个荒谬的疑问冉冉升起:既然未嫁;难道仍是处女?真相当然不得而知。不过她是小心翼翼地回避着守木;可惜怎么避都避不了;腿折了;洗澡上厕所都不方便。实在没辙了;她就闭上双眼;满脸的悲愤;满脸的大义凛然。仿佛行刑场上的革命女战士;是宁死不屈的。守木就促狭地暗笑;八旬老妪了;身体跟枯树似的;要么干瘦;要么褶皱;全无观赏价值;有啥好回避的?
最麻烦的是;沐浴的时候;段老有本事穿着内裤跟背心;在水里哗啦哗啦冲着。洗完;热乎乎湿漉漉地躲进被窝里;自个儿动手换衣裤。结果被子也被弄得水气蒸腾的。守木清理了浴室;还得洗换被褥;烦得要死。弟子来探望段老;守木就说;如此守身如玉的;就该聘女性护工才是呢。弟子说;段老自然是执拗地要女看护;原先请的保姆;全是女性。关键在于;段老虽不是排球队员;身高却足足有一米七五;老了老了;缩水了;也不少于一米七;人又壮实;小保姆轻易是挪移不了的。有了病痛;别人扶她入厕;累得气喘如牛不说;稍一松劲;就把她给跌了。上回摔断腿;就是因为突发低血糖;保姆搀不住;双双跌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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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守木一介壮汉;鼓捣一老太太自是不在话下。他不顾段老的倔脾气;入厕更衣如影随形;尴尬也罢;老太太满嘴里念念叨叨地抱怨也罢;他一概不理;只管确保老人家不摔不跌。段老的弟子见守木尽心;就偷偷地塞些小费与他;有百元的大钞;有十元五元的散钞;更有一些旧衣物;让守木给老婆孩子穿。长菊对意外之物向来是抱持着欢喜之心;守木带去的旧衣服;她能化腐朽为神奇。过大的童装;她剪一剪;缝一缝;给宝贝穿上;再合身不过。污损了一角的宽身棉布罩衫;长菊绣一朵花上去;再点缀一根深色腰带;就成了不折不扣的时尚霓裳。在蓝霜狐出现以后;长菊的态度随即陡然改变;她对旧衣旧物嗤之以鼻。守木再度欢天喜地地驮回去;她恶毒地说;你直接扔给叫花子得了;要不;丢垃圾筒也成。
守木怎么舍得给叫花子呢;丢垃圾筒更是天方夜谭;他就转手送给昔日的工友们;有家有室的工友。人家千恩万谢地收了;就有好事者暧昧地提示他;守木;你别光顾着赚钱;老婆要看牢!守木心头咯噔一下;追着问下去;口风就紧了;说看牢就成;没别的意思。就转移了话题;问他雇主好伺候不好伺候;工钱是逐月发放还是拖欠着;活路是繁琐是单一;等等。一位有些年纪的电工先是蹲在工棚一角;一言不发地垂着头抽烟;抽了半棵;突地往地下一掷;闷声说;小伙子;还是天天儿跟老婆一个炕头歇宿的好。工棚顿时静了;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让守木云山雾罩的;找不着北。他想了一想;老老实实地回答;做护工需要一天二十四小时呆在雇主家里;连节假日都很少的;请一天假;是要扣工钱的。电工没好气地抢白他;工钱重要;还是老婆重要?守木觉得这问题的设置本身就很滑稽;他就笑着说;两个都重要啊;缺一不可的。电工脸就沉了;不耐烦地挥挥手;说;榆木疙瘩;等你开了窍;已经时过境迁了。大约是守木的恨铁不成钢很是令他气愤;他的一句话里;憋出了滥俗的俚语和文绉绉的成语。而守木彻底被搅晕了;他直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可没有人为他解惑;他们同情的目光像一堆高大无序的荒荆野棘;将他痛痛快快地淹没。
守木把这一切归结于蓝霜狐;该死的皮大衣!回段老家的路上;他骑车晃到那家店铺;在街沿边支起一条腿;隔着橱窗张望着。透过各式陈列品;远远地;他看到了长菊属意的那一款;长可及膝;微蓝淡灰;并不十分起眼。但是;此刻;它就是守木的命根子了;守木已经失去了真正意义上的命根子;他的救命稻草就是那件三万块钱的皮大衣。没有它;他的婚姻就是一根浮木;浪头一来;就会击沉。买得起皮大衣的男人是有的;愿意为长菊买皮大衣的男人也是有的。他不买;别人会买。他买不起;别人买得起。别人除了皮大衣;还能给予长菊生理的狂欢。他明白的。他统统都明白的。
守木回到段老的住处;段老当天的最后一个病人刚刚离开;屋外的走廊里却还滞留着四五个人;清一色的女人。见了守木;一个五十来岁的妇人一把拽过守木的胳膊;将他拖到转角处;不容分说地往他的衣兜里塞钞票;卷成一团的;有好几张;老人头。这番架势守木见得多了;一边推挡;一边笑着说;这招没用;老太太不会听我的;明日请早吧。那妇人不甘心;死乞白赖地缠着;说什么你在她家帮工;好歹能跟她搭上话。又说什么我们是老远赶来的;都来好几回了;每回都轮不上。又说什么她儿子前年出车祸没了;她老公怕绝后;要休她;除了求段老妙手回春;她是无计可施了。守木对这类悲情故事已然无动于衷;每个不孕症患者都有一大把辛酸泪;起先他还怀着好奇的心理认真地听;多了;就腻味了;麻木了;以至于;厌恶了。
让一让;请让一让。守木口中不住地说着;拨开那些妇女同志们哀恳的双手;大步流星地开门进屋。进了屋;深吸一口气;到底还残留着一些众星捧月的尊贵。因为段老;连带的;他沾光成了不孕女性的追随者。段老自退休后;问诊地点就改在了家中;却是逐年来形成了一套刻板的制度;每天上下午分别接待一名病人。这简直无法满足众多慕名而来的求诊者;连复诊都颇费苦心。你知道的;中药的疗效不比针剂什么的;一次两次难见奇效。幸运的;七八次可能症状有所改善;棘手的;怕是得服一年半载的药。守木开头不甚明了段老的脾性;帮着病人相劝;段老神色冷淡;白他一眼;不予理睬。时日一长;守木可就开了眼了;为了求段老一帖药剂;通过段老昔日的同事说情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跪求的、拳头刀子威胁的;啥花样都来了。段老山石一般的;任凭风吹雨打;自是岿然不动。
于是通宵达旦在段老门外排队的;就不乏其人了。要命的是;排队还没用;不抢到头一号;根本就没有任何机会。于是;就有排两天排三天队的;携着睡袋、快餐跟水;蜷缩在段老楼前的自行车棚里。有些是寂寥的一个人;有些是呼朋引伴的一大帮。也不是啃面包喝矿泉水;是冰桶里盛着啤酒卤鸡爪。守木暗想;如此发展下去;也许有人索性扯起帐篷来;生火做饭;开PARTY;把日子有模有样地过下去;说不定就此派生出一座新的市镇呢。
是的;段老就有这样的号召力;她的药剂虽非仙丹神草;却是的的确确抢占了送子娘娘的风头。三甲医院宣告治疗无效的顽固不孕症患者;到了段老这儿;往往是起死回生;不多久就抱着大胖娃娃、扛着锦旗来报喜了。更多求子不得的夫妻就疯了似的围聚过来;以为段老是华佗再世。当然她不是。所以守木时常听见她暴躁地呵斥那些不死心的男男女女。段老说的是;不要再来了;绝对不要再让我看到你们!不要浪费我的时间和你们自己的时间;留点光阴做做别的事儿。摆正心态;面对你们这辈子不可能有子孙的现实。明不明白?要嫌闷得慌;就抱养一个;成不成?孤儿院里的苦孩子多了去了;大街上见天儿就有被爹妈抛弃的。要是喜欢孩子;哪儿没有?别来找我了;找孩子去!
段老有本事把人家训得哭天抹泪的;连男人都低头丧气;眼眶通红。专攻中医的女性多半沾染了古典文字的气韵;讲话慢条斯理;作派儒雅斯文。段老却是两样;她态度极其不好;能治的不能治的;一视同仁;言辞间极尽冷嘲热讽之能事。比如;炎症这么厉害?这就是一朝贪欢的后果!比如;人流五次?不要命了?既然命都不要了;还要孩子干吗?再比如;是拈花惹草了吧?面皮够厚实的啊;外头玩够了;有脸回家找老婆生孩子?美的你!
守木听了;掩嘴偷偷笑。段老一把年纪了;还这么伶牙俐齿的;得理不饶人;实属稀罕。段老的弟子深知她的脾性;是不会贸然请她破例的。倒是守木生过心;要为张小裤的生育大事求她开后门。张小裤的婆娘面薄腰纤;是芭蕾舞团的招牌演员;有身份有姿容;可惜肚子不争气。守木就打算帮张小裤的忙;领他们两口子去段老那儿查查病。张小裤听了;握着他的手摇撼不已;道谢不迭。而后苦着脸咬文嚼字地说;老弟啊;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守木张口结舌;张小裤就凑近他的耳朵;解释道;你嫂子流产好多次;有了病了;去年动手术;把子宫拿掉了。你说说;这该怎么治?守木就知道了;张小裤他老婆是连盛装孩子的容器都没了;他们夫妻算是彻底断了念了。要是在农村;绝后不啻于生死大事。谁家要没后代;那是要遭人戳脊梁骨的;连祖宗三代的功过都是要被人评说的;一家子在四乡里都是低人一等的;走路小心翼翼;说话小心翼翼;谁都不敢惹;谁都不敢得罪。恐怖恐怖。张小裤虽说仗势着他爹;有了纨绔子弟的派头;骨子里流淌的;还是乡村的血液——他和他爹全是地地道道的农民;他爹做了包工头;发了财;在城里买房买车买户口;毕竟这一切都发生在最近十几年间。张小裤出生在乡野、成长在乡野;这样的事实还是不能抹杀的。守木听说张小裤的娘迁移城里后;在自家的别墅里挖了一口大灶;到处搜罗木板木条;劈开来;就是一家子的燃料。木柴当然是不好找的;因而张小裤的娘每日主要的工作就是捡柴、劈柴。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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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作为正宗的农民子弟;张小裤断后的现实;就分外悲惨了;守木就格外同情他了。他和张小裤若是同时放在天平的两端;从财力上是无法平衡的;从男性功能的完整性上也是无法平衡的。但是在家庭结构上;张小裤是输家;输到永无翻身出头之日。即便宝贝是女孩;不能承担传宗的重任;好歹好歹;是守木的血脉。守木残了;守木不能再让宝贝有弟弟;不过守木可以高扬着捍卫计划生育这一基本国策的伟大论调;遮掩他的缺失。谁能判断他是不愿超生二胎还是不能超生二胎呢?张小裤就不成了;张小裤的不完美;一目了然。爹的财富;老婆的美色;哪样都无法弥补他的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