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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书端放在桌上翻阅。才看到第三行没几个字,忽然精神一振。
原来这经书果非寻常拳谱武册!
初时他见经书装订珍贵,推而不收,其实心底没有多想这本名为「青龙诀」的武籍是怎生厉害的武诀。
哪里知道?才短短几句,精妙之言暗藏其中,令人惊喜兴奋。
他续而看下去,那经文写著:「天武宝典分有五册--十四章经为精、白虎为气、青龙为神、朱雀为魂、玄武为魄……」
刘旷抬眼想著:「这部『青龙诀』就是属神了……其馀……倒还有四部经书……」
他又看著,接著是写:「五诀大含细入,诚以『天明圣鉴』为体,後按之精、气、神、魂、魄为修,方可有成。『天明圣鉴』博大精深,上至天文、下至地理,尚有术数奇门,欲求参尽非易,或终一其生恐也难悟,諻论习全两部,便也难臻高境!
然若如此,天武之学寡二少双,得其一而精研,天意之所向,时尽神州,难能逢者是为敌!
华山仙骨老西天法王御剑飞羽黄州快哉客湘江双隐云中剑侠万幻魂绝手创此」
刘旷将书一阖,暗叹於其中所道之豪气。
他不禁忆起自己一番奇遇--先遇神龙取其精,後得青龙诀为辅……
「我这一切,究是幸或不幸?难道是为天意?」
他再翻开书本细细读下去。
凡是学武之人,遇此奇书,岂能废止?
青龙心法六层,每练一层可习得一项武艺。在经文中又特别注明,不可越级修练,否则恐会走火入魔!
刘旷乃是聪颖之人,知道『愈速则不达』的道理,要按步就班的修习。
这几天,他白天修练,晚上休息。
这天午後,他修练一个片段,稍作喘息,步出屋子走走。
百合宫的范围不大,在巧伶和赵仁带领那日,他已差不多熟悉。
他惦著巧伶跟他说过的规矩,其中有一点是:不可任意离开百合宫。
午後的风吹得人沁凉,揉著轻雅的幽香。走在柔软的草坪上,耳听潺潺水流声。
刘旷不自觉地往水声那方走去,就像他在碰到神龙之前,而去溪边掬水的情况。
他不禁触摸左臂的鳞片,脚下自然而无意识地走著,风柔柔地扫过草叶,引出窣窣作响。
阳光透著树影,斜斜谱出一幅优美的山水图。而越过了树影,刘旷看向水处--溪流是温柔的,浅浅淡淡地娉婷走著。水涓旁的平石上,坐著一个年轻女郎。
黑亮如瀑如绢的直柔长发一侧,滑下她的右肩,流泄在草地上,发上的水珠在馀晕下,闪著金亮的色泽。纯白的纱裙下,一双洁嫩的小脚若隐若现地隐踏在嫩草里,而左手正压著一片扁梳,细细地滑落每一根青丝。
刘旷登时愣住,立刻转过头,但没有仓促离去。他向来作风光明正大,即刻於礼不视,却不愿像偷窥的贼盗般逃走。
那年轻女郎一顿,停下手边动作。
「是谁?」她看了立在林边的男子背影一眼。
「刘大哥吗?」娇柔的嗓音平稳不乱。
刘旷背著她,点点头。
「在下并非有意唐突姑娘,我立即便走。」
年轻女郎眼看著刘旷从容走去,欲言又止。她将头发梳著,溪边正走近二个白衣少女。
「宫主,我们带来了您的发束了。」
「宫主」恍若未闻,仍梳著发。
「宫主?」
她回神,微笑地接过白色缎束。
静静地想了一阵,只觉得心里有一丝不能理解的怪异感受,让她心头一阵恍惚。
也许,是大选之日逼近,让她如此地心绪不定?
她淡淡敛眉,不再多想。
夕阳西下,时值百合宫晚膳时刻。
百合宫中,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此刻,众人齐聚一堂开怀用餐。
刘旷和赵仁是宫中贵客,自然位列其中。餐毕,巧伶对他们两人道:「距离大选之日仅剩一个月了,我必须专心练武,因此不能常伴著你们,若有任何需要,就找小萱帮忙吧!」
赵仁笑答:「伶姊,你忙吧,我不来吵你便是。」
巧伶浅浅一笑。不一会儿,她小心翼翼地转向刘旷:「刘大哥……万花大会是我派难得的盛会,你留到那时再走吧!」
赵仁一听,高兴地在一旁帮腔:「是呀!刘大哥,伶姊也参加大选,你留下来吧!」
刘旷但笑不语,心底正作一番考虑。巧伶只觉得此刻等待他的回答,好比月年之久。她想刘旷身强体健,除了龙气未能控制,其馀的小伤不用时半刻就会好了。
刘旷和赵仁是百合宫的客人,依照万花谷的规矩,宫主对於病愈的客人可以权宜决定去留时间,只要不违反谷中的大原则即可。
巧伶的心怦怦急跳,就怕刘旷的回答是令她失望的。
为什麽怕?
其实她也不明白,只希望也许……能多几天可以见到他--就在她心底百转千回之际,刘旷欣然回应:「既然如此,我就承姑娘盛情。」
巧伶的脸色顿时红润起来,而赵仁在一旁高兴称好。
刘旷一来对万花大会十分好奇,二来他也不忍让巧伶失望。至少,巧伶是他的救命恩人。
百合宫规律的作息,宁静的日子,也让刘旷留恋不舍离去,他常想,若能一直都过著如此平静安详的生活,那人生也值得了。
快乐无忧的时光,过得总是特别快。赵仁将大部份的时间,来打坐运行十四章经口诀;刘旷则勤练青龙诀,由於龙气助益,武功进步神速,可谓一日千里。
这一天,巧伶在花园後的树林,手取著一根细树枝,看著一个由树技排列而成十分稀奇古怪的图形。
她由手中树枝在图里划著,过不了多久,就沿著原路画了出来。
如此反覆,惹得她蹙眉心烦,在一旁大石坐下,一手倚著下巴,一手仍抓著树枝在沙上随意涂著。
脑中一空白,手划著、划著,她低头一瞧,自己写了两个左右并排的字--左边为「日」、右边为「广」……她轻声惊呼一声,突然身後一个声音向她说话:「你在做什麽?巧姑娘?」
是刘旷!?
巧伶手忙脚乱,脸上晕红,直觉地一脚往那个「旷」字上踏住。
「嗯……没……没有啊!」
刘旷没看到她那奇怪神情,只往那树枝图形看。他是刘基之孙,一看便知巧伶所排列於地上的,是一种奇门八卦阵图。
「这是--」
巧伶一脚抹乱沙子,走到图形前。
「你不懂的啦!」
刘旷淡然一笑,没说什麽。
巧伶树枝一指,又往图形里绕著。
此图为方形,以易理六十四卦为路,可由七门而入,走至生门为出。
巧伶行笔正统卦理,由乾门进入、坤走西南,三屯环行,退步为蒙、需为择、讼卦则弃大行小道--但她每走数度,便行困境,被阵图困住。她试了数次,仍由乾入、或走震、或行艮,但皆走不出生门,而困在死路。
刘旷看她走了一会儿,道:「此路卦象小畜,应小止择行,後步巽位,本应直走,但此图非顺行卦象,不可走西,该走东。」
巧伶听他说得头头是道,便听话地改由东行,果然一路较为顺畅,待走数宫後,又是转不出,於是看著刘旷。
刘旷手扶下颚深思,道:「南方为贲、火山为离、东方观象,风扇火熄,走不得;西方泽地为临、北方噬嗑雷火,火生土也,走西北方。」
巧伶依刘旷一一指示,走没几下,很快地走出生门。这时她才讶异道:「原来刘大哥精通数理,我先前还以为,我们万花迷境图,不是一般的易理卦象!」
刘旷面色平常,丝毫未有得意。
「这虽然不是一般卦理,但仍有卦理可寻。」
巧伶想了想,似有不解。
「若依卦理走,我也是懂得,但为何就是走不出呢?」
刘旷微微一笑,仔细解说道:「适才看姑娘走势,便知姑娘精研卦理。但六十四卦由来,乃是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生六十四卦,因而任一象中均可布局为阵,每象皆可布八卦正位象为出,如此一来,六十四卦必要再伸延。」
巧伶自幼便研易理,虽不像刘旷世传精通,却也研究一段时日,当而立即反应道:「这样说来,不再是八八六十四变化,是六十四、六十四而为四千零九十六个变化罗!」
刘旷看她反应极快,喜道:「姑娘智慧过人、悟性难得!」
巧伶对刘旷已是钦佩之极,哪肯如此受夸,她谦虚道:「刘大哥在此,巧伶岂敢班门弄斧!」
刘旷听了哈哈大笑,「不敢当、不敢当!在下不过是一介布衣罢了!」他又道:「此图卦象当为蛊卦,迷幻之意为此,因而不能以正理而行……」
经刘旷一说,巧伶暗想:「原来我万花迷境图原属蛊卦!」
「姑娘由乾门入,皆走坤为二关,其实便入了迷境!」
巧伶疑道:「不是坤卦为何?」
刘旷拿取枯枝,直接演试一次,边道:「确实先走坤位没错,但必须照蛊卦之理才行得通。蛊为惑,诸多逆行--因此坤位後应走既济。」
巧伶又问:「又是为何?」
「以乾为一,逆算最後一卦为未济;坤为二--」
巧伶恍然大悟,接著道:「逆算六十三为既济!」
刘旷一手如入无人之境,悠然行於卦图。
「不错!便是如此。」
巧伶难能遇此良师,她兴致冲冲再问:「若坤後走既济,又为何无东北之路可行?」
刘旷见招拆招、侃侃而答:「坤本走退,逆向非东北。既济卦坎上离下,水火不容,便示出不可正入,即该逆想之,坤後便不可退,因此应当直行,不是西南,更非东北。」
如此,巧伶和刘旷相谈甚欢。之後数日,巧伶常请益刘旷,两人心下喜悦,愈而融洽相处。
第五章 戏游人间十七少 却来谷地铩羽归
月驶星驰、光阴荏苒。
万花谷最大的盛会已然到来。巧伶带著宫中十二名旗下宫女,连同两位贵宾──赵仁与刘旷,一同齐赴谷中比试广场。
广场之广,有百丈之大,在山谷中有此空地并不多见,可说是为奇景。
赵仁在巧伶的安排下,坐在百合宫所属的帐内。一路上,他和刘旷好奇地东张西望,但都很有默契的不打扰巧伶。
今日的巧伶依旧白衣素装,虽然梨涡隐现、嘴角含笑,但眼神抹上一点专注之色,多了一份敬肃。
赵仁见四周搭有七个布棚,整个广场连同百合帐,共有八个。
前方正中的帐最大,帐下内有三把座椅,中间与左面正坐著谷主与护法使者。
赵仁回想起曾入谷主居处,所见也是如此,心下嘀咕者:「怎麽右边的座椅总是空著?」
每个棚帐均有各别颜色为代表。刘旷随眼看到一个红帐,帐内女子皆著红衣,棚帐上绣著一朵红玫瑰;而红帐旁边为黄色色调的棚帐,帐上绣的是向日葵。
刘旷在入百合帐前抬眼一看,果然有一朵百合为章。
刘旷心想:「原来除了万花谷主所居的万花宫之外,尚设有七宫。巧伶的叫百合宫,那红帐定叫玫瑰宫了。」
七宫弟子分别坐定,静待辰时时刻。
时辰一到,各宫宫主离帐走入广场,到谷主帐前等候。巧伶起身,听到身後宫女祝福打气,回眸一笑,只见刘旷坚定的眼神直望著她,待她回首时,对她微微点头。
巧伶心头一跳,甜甜回笑。
赵仁也道:「伶姊,祝你马到成功!」
巧伶这才双颊微晕,转头向赵仁颌首致意。
场内一阵肃静,只听得风拂树丛之声。万花谷主并未即时宣布大会开始,仍坐在帐内。
一旁的护法使者侧耳道:「奇怪?今日乃大选之日,怎未见执法使者归来?」
过了片刻,护法使者又追问一次,眼眉已颇有担忧状。
万花谷主也似面起忧色,但时辰已到,只好站了起身,准备宣告大会开始。
「哈、哈……」
就在此时,由远处传来一个男子的狂笑声,渐近而来。众人尚在一阵错愕中,那笑声的主人点著树顶,轻盈快捷而至。
此人身著华丽,锦衣绸缎,年约三十中旬,面貌还算斯文,但眼神带著几分邪异光芒。
他一脚落在广场中央,恁自兴高采烈地左顾右盼,时而露出满足的笑容,笑咪咪的自言自语起来:「哇!万花谷中的女子果然花容月貌、真是美女如云……」胡言乱语了几句,对著众女不怀好意地个个打量起来,又「嘻嘻」、「呵呵」、「嘿嘿」……乱七八糟地怪笑一阵。
本来众人均不明白此人来意,由於祖师规定进谷者视之上宾,故而虽然此人突如其来地打断大会,众人也没有发作。但此刻听此人狂妄的言语,都怒目以对了。
万花谷主慈颜翻怒,本待出言,但随而收起,耐心看此人有何作为?
这名狂人像是寻到了人间仙境,又似所见之物皆是最爱最喜,仍是出神忘我地喃喃自语:「美……」他目光极快,一扫众人,便停在三个人身上打转。 「真美!」
第一眼停留在身著白净的巧伶,巧伶被他瞧得一阵不舒服而别过头去。那怪人「嘿!」地一笑,打量到另一个白衣女子。
那白衣女子衣袂飘飘,衣裙绣著几株淡淡的水仙花。她年约双十,气韵清冷,从那怪人入谷以来,正眼也不瞧他一眼,此刻,也视若无睹状,淡淡冷冷的不动声色。
怪人心里一道:「好一个冷若冰霜的美人儿!」他一双眼睛看向第三个红衣女子,登时眼瞪如牛铃大,呆若木鸡。
只见眼前的红衣女子,面貌清丽绝豔、一双凤眼含俏便似会勾人魂,桃腮杏脸、冰肌玉骨,美豔之色当之天下无双!
尤其那红裳飘舞、姿态隐约,看得他目瞪口呆,还禁不住地咽了一口口水。
红衣女子见此人无礼地上下打量,且还步步逼近,杏眼怒视斥道:「阁下是那位?怎生如此无礼?」
那怪人伸手往嘴角一抹,还以为口水都要涎下,眼珠子直溜溜地、笑嘻嘻答:「小娘子、你好啊?我就是大名鼎鼎、人称『京城二少』之一的『京城十七少』,你到我这儿来,咱们做个朋友好吗?」
他离红衣女子只数步之距,双手敞开,欲扑抱过去。「美人伴名花,玫瑰果真适合你呀!小娘子!」还满口胡言乱语。
这红衣女子即是玫瑰宫主,她听那人口口声声唤她「小娘子」,心下愤怒至极,但表面却盈盈笑著柔声道:「好啊!不如你过来呀!」
她一手拂掠颊上发梢,妩媚地轻轻拨动;她的眼波流动好似秋水,让人无法抵抗。
京城十七少看得如痴如醉,双脚一动、像是失魂般地靠了过去。
玫瑰宫主嘴挂甜笑,突然一手抽下头上金钗,数尺长发分成数束流泄而下,接著运劲一甩,竟成了一种极厉害的软鞭武器,如同数条鞭子,往京城十七少四面八方攻击。
京城十七少吓得极其狼狈地往地上一滚,起身後倒退了数步。
但他仍一派嘻笑状:「不得了,小娘子要谋杀亲夫,居然使诈?」他伸手往玫瑰宫主身上靠近,道:「来、来,好哥哥陪你几招,好教你不寂寞!」
玫瑰宫主脸上气得胀红,「胡说什麽?」两手齐翻出招,使出精练武艺。
以发为武器,乃万花谷独树一格的绝技,名为「乱发魔束」。玫瑰宫主此招一出,竟让成名许久的京城十七少措手不及。
她一手出掌柔功巧劲,另一手取出长鞭挥舞,配合著数束发鞭,更助长「乱发魔束」的威力。
京城二少轻功高明、武功又高,饶是称霸塞北的「黄河三煞」排名也在此二人之下。京城十七少显少手里下吃亏,仗艺胆大,才敢一人独闯万花宫。
哪知这年纪轻轻的玫瑰宫主武功了得,一时间也让京城十七少拿将不下。但见他如游戏般东躲西藏,还不时碰碰玫瑰宫主一双柔荑,将手凑到鼻子闻了闻,一边道:「好香、好香!」
玫瑰宫主内力、轻功都不如京城十七少,这时已颇吃力,其它宫主见状,一齐相助,立即演变成七对一的局面。
京城十七少心头一乐道:「今日我真豔福不浅!」他自负武功高强,眼前敌手都是女子,根本毫无畏惧。他行走江湖多年,能击败他的人也都已是名响江湖的大人物。
京城十七少灵巧的身子窜著,不忘朝他心目中的三个美人搭语:「美人儿,你们可知我为何叫京城十七少吗?」
巧伶和那裙绣水仙的白衣女子只专心过招不予理会,玫瑰宫主心下恨极此人,但仍道:「哦!那是为何?」声音依然是柔腻甜美。
京城十七少只听得心头一麻,顿时一阵失神。
玫瑰宫主藉此一招「化绵缠手」险将他摔了出去。好在京城十七少武功要高出她许多,可以安然避过,否则高手过招,岂能容半分差错?
京城十七少嗤嗤笑道:「真够狠辣,小娘子,这可合了你哥哥脾胃!」他又道:「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