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条件还挺高啊,谁说就女子小人难养的,这孔夫子的门徒也很要不得哦。
一寻思,忽然想起日前公司来往,收到一张相扑比赛的票。虽说我自己也不怎么懂吧,这玩意儿可是日本的国技,直接往台下扔大胖子的功夫,又文化又热闹。
就把票拿出来,一番忽悠之后,这位果然十分满意,高高兴兴地去了。
第二天,打电话给这位老兄——喂,去看得怎么样?
那边未说先急——老萨,你玩我不是?那一张票居然值好几万啊,你还不如买一数字相机送我呢,让我拿好几万看大胖子摔跤?心疼啊!
萨赶紧辩解——大哥啊,要是得我自己出钱啊,拉您去电器商店看转播就得了,那儿几十台电视都放一个台,足让您看个够。这不是人家送的票么?不过,日本看一次相扑比赛,的确是要好几万的,在日本,相扑可不是普通文化,那是贵族阶层的行为艺术。
听见行为艺术的说法,那边乐了,说你等着啊,我去你那儿,当面说。
不就是个感受么,还用当面说?萨愣了一下,也没多想。
过一会儿那位就来了,一瘸一拐的……
嗯?您……自己上台了?我记得告诉过您观众都坐边上,中间那块叫“土俵”的圆圈里面是人家打架的地方吧。再说,就您这身子骨跟干狼似的,也敢上台?让人家大胖子一压还不成破鸟笼子了?
先别说那个,一会儿和你算账。你看看这个,我这次看着日本的灵湖妹妹了——不,灵湖格格。说着,拿过相片来,只见是一个秀美的窈窕淑女,身穿刺绣的民族服装,在几个记者簇拥下迎面走来。
我说,你这是看相扑去了?还是照MM去了?
哪里哪里,我正入场呢,这个女的迎面就走过来了,真是美得造反,看来在日本也是个名角吧?能不能打听打听,我们杂志帮她在中国做包装。咱也能一近芳颜不是?
得,你那是找死,你知道这位是谁啊?还一近芳颜,那您老兄跟破鸟笼子真不远了。
怎么回事?这位格格招惹不得?
萨鼻子都快气歪了——格格?就您还文化人呢,民族服装都分不清,这是满族的服装么?这是蒙古族啊!你知道她是谁?不,她老公是谁?她老公就是你看的那些“力士”里面最厉害的一个——日本相扑当时的横纲老大,朝青龙!
不会吧?这位老兄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说那日本的“力士”相扑手个个都好几百斤,就那肚子,这样的小女子能装进去好几个,这样的夫妻也太不般配了吧?那个啥鲜花,啥牛粪来着……
我说你别不信,回头上网找到朝青龙结婚的照片给你看,这是不是你的灵湖格格?在日本,这些大胖子力士的太太个个美得造反。
这位一看没话说了,文化人,这人都认不准就没法干了。没话说了,开始抱怨起来——这什么世道啊,有钱就有一切哦,我为美女们婚后的生活而哭。
停,别乱哭。萨赶紧给纠正——大多数嫁给“力士”相扑手的,还都是很不错的女孩子,而且婚前婚后都挺幸福的。
这是为什么?
因为……因为在日本,相扑力士们是很受女孩子崇拜的。如果在电车里面遇到一个相扑力士,会有很多女孩子上去要求签名的——跟刘德华来演出时候一样。
文化人看相扑(2)
啊,日本的女孩子这样崇尚暴力?
那倒不是,而是日本的相扑运动,本身对于“力士”选手有极高的要求。我国古代也有相扑,主要流于下层,比如张飞就在阵前令小卒相扑为戏。但相扑在日本发展起来以后,对力士相扑手不但要求有武技,还要修行书道文学,具备深厚的文化功底,他们是真正的文化人。电视上采访时,这些力士往往能出口成章,堪称能文能武。您想,如果一个人提笔可作诗作画,又有摧敌破阵的阳刚之气,能够得到女孩子的青睐自然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那倒也是啊。就像《倚天屠龙记》里面的武当张翠山?看来这位老兄基本被我说服了。一转眼又把脑袋晃得象拨浪鼓一样——我还是没法接受张五侠是一个几百斤重大胖子这种感觉。你说这位朝青龙的太太是蒙古人,这也是仰慕他的文化么?
那个,萨说,那是个例外,朝青龙倒没听说是极有文化的,不过,他本人就是蒙古人,蒙古文化崇尚英雄,能够在日本横扫天下的朝青龙当然是蒙古的大众情人喽。
蒙古人?你不是说相扑是日本的国技么?
那当然,不过,水平最好的几个却不是日本人,比如朝青龙、白鹏是蒙古人,黑海是保加利亚人,武藏丸来自夏威夷……这朝青龙是把蒙古摔跤技法带进了相扑,结果所向无敌。这很正常么,你看中国是世界第一大自行车王国,可自行车运动并不是世界第一啊。
可你说的是让我见识日本的文化么,看蒙古摔跤算日本文化么?
哎,先不说这个,你那个腿是怎么回事?
我算上了你的当,去了才发现,敢情那儿根本没座呀。看的时候男的都要盘腿,就这么个姿势坐在垫子上好几个钟头,看周围人人如此,我也不好意思破例,结果,下来就成这样了。老兄咬牙切齿地说。早知道这样我带个马扎啊。
那可不行。萨笑道,这是他们的文化,认为相扑是贵族运动,看的人都要着装整齐,仪态端庄才可以。您还算好的呢,您注意没有?去那儿看的女观众,不但要着和服或者正装,而且只能跪着看,一跪几个钟头,比您可艰苦多了。
本来以为这位爱抬杠的老兄会进行反击,等了半天却没有动静,只见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禁心中疑惑。
这样过了几天,这位老兄要回国了,我到关西机场送他。热烈拥抱告别之际,他忽然讲道:“这个,过两个月,你嫂子也要来日本开会,你领她逛逛?”
这算问题吗?放心,我一定尽力。
嗯,知道,这个这个……麻烦你,一定带她去看次相扑哦!
好的……嗯?
引 子
十年过去了,想当年在下不过是北京飞机场的一个小小地勤,可是直到今天,机场的一切见了还是那样亲切。机场有意思的事情真多,比如有一种“运五”,双翼机,一直用到90年代。我们基地门口,东边就是停机坪,那儿就有一对儿“运五”。我带着一个朋友到机场玩,他一看这个双翼的玩意儿当场就晕菜了,拉着我的手说,他觉得好像回到西安事变了——没错,那个时候的运输机都比它先进。其实“运五”这玩意儿抗造,低空低速性能特别好,土跑道也能应付,航拍照个像,做个支农什么的还挺顶事。您说,用这玩意儿能干的活儿,何必要用喷气机呢?干出来可能还不如它,还贵。
再比如喷气机发动机的劲儿,您知道有多大?我们是有典故的,在停机坪上试车,都知道后边不能站人,远远看见一个美眉骑车顺了拐,刚想叫还没来得及,看上去就好像谁在她自行车屁股上猛踢了一脚一样,那叫一个快,电光火石一般就从哥儿几个前面蹿过去了。这姐姐还算有两下子,死抓着车把不放,顺着发动机的尾喷全速前进!敢情,她这会儿叫起来不比甫志高好听,只见白裙子从下面翻起来,把脑袋和马尾辫全包在里边了。可让我们看了个好的。姐姐的哥哥是我们中队长,看着我们怪声叫好,脸都变成茄子色了……
把这些写出来,尘封的回忆,依然如同醇酒,愈久,愈甘。题目,就叫做蓝天逸事吧。
机场闭塞,不免对很多事情陌生,文章中有了错误您多包涵,这样睁眼犯错误的不只萨,机场也有别的兄弟干过。
一、入门教育和打扫厕所(1)
90年代初,老萨大学毕业后无所事事,投笔从戎到了北京机场,为什么是投笔从戎呢?因为机场当年都是保密厂系列,军事编制,虽然90年代已经是一个大得过火的合资企业,但还保持着半军事化的许多传统。
新来的,不管你干什么工作,先下大队去练三个月,说是“培养感情”,确切地说,就是作地勤勤务,专业上叫外场。您80年代或者90年代初坐过飞机没有?那时候飞机一落地,就能看到一帮穿大破棉袄,戴猪八戒式棉帽子的弟兄们围上去,等乘客下了飞机,就打扫卫生,检查仪表,更换轮胎,等等——就是这个工作。那种两边带翅,像两个大耳朵忽扇忽扇的棉帽子是那时候我们的标准打扮,故此地勤兄弟们自嘲地说自己是“我见犹怜的猪八戒”。
说起来,日常维护基本没什么技术含量,但是飞行无小事,就是一个螺丝也责任重大——我们刚到总队,就有人给我们讲,50年代,咱们从朝鲜下来的两架战斗机在××地失事,就因为一个螺丝。
当时两架飞机穿云下降,整整齐齐地撞到地上,炸出一对儿大坑来。那个时候飞机像金子一样,飞行员也像金子一样,一个双料的一等事故,连军委都惊动了。飞机刚用了一年多,驾驶员打过仗,技术过硬,又没有阶级敌人破坏——就是破坏,也没有两架一块儿往下栽的啊。让人挠头。
后来一位胡某某,有经验的分析人员,发现了问题,那就是长机的驾驶杆三个连接螺丝都断了,从断口看,明显不是摔的,一模拟,是愣让飞行员掰断的。以这个为线索,找出了毛病。原来在起飞前作维护的时候,飞机传动系统里掉进了一个螺丝,刚好卡死了操纵尾翼的连杆,这样,无论你使多大的劲儿拉杆,飞机也不能往上升了,因为尾翼锁死了,尾翼不动,飞机就没法俯仰。
从技术上说,要是在高空,可以操纵襟翼代替尾翼工作,但当时是穿云下降,离地面相当近了,而且当时的米格15,又没有低空跳伞设备,发生这样的事儿,飞行员只有等死——拉杆的螺丝都带断了。可以想象长机为了挽救自己的生命用了多大的蛮劲儿。但是,他忙于拉杆解脱,也就没有来得及通知僚机拉起。那个时候我军是铁的纪律,没有长机的命令,僚机就算有疑虑也不能自作主张,等他出云看到地面,一切都晚了。
一切都因为一个螺丝。美军据说也有类似的悲剧,因为扣子掉进操纵系统出事,结果是现在美军飞行员服装全用尼龙搭扣,一个扣子也没有。老职工用这告诉我们日常维护也不能掉以轻心。现在,我还时时想起那位拼命拉杆的绝望的飞行员,可谓对这个故事印象深刻。
还有一段后话,就是这位精明强干的胡某某后来自毁前程。在我去工作的时候,他已经是公司副总,开小车风驰电掣的人物了。不可思议的是这位老兄一次开车外出,据说居然赤身裸体在野外追逐一位农妇,被当地农民捉住,不但一世名声毁于一旦,还受了不少皮肉之苦。后来查出他有精神疾患(精神病患者居然修了三十年飞机!),当时公司管理层换届,西安来的老总正要整治这些天子脚下的诸侯,顺水推舟,此公在民航三四十年的经历,就此谢幕。90年代初在机场工作过的朋友,大都知道这件事。这位老兄地位不低,平日道貌岸然,故此大家听到消息,只能用“且骇且笑”来形容了。
外场这个工作很累,很枯燥,而且是三班倒,没有多少人愿意干。最惨的是夜班,有的时候飞机半夜飞来,就要整夜在机场的砖平房里头守着。
不过,现在记的更多的是弟兄们搂着破棉袄——干完活儿一身油泥,谁舍得穿新装?90年代后期老总傅宝鑫下了严令,大伙儿才开始穿米色制服,当然,那时候,新式的洗衣房也建起来了。喝两口儿,上下五千年地侃大山,都是年轻人,虽然辛苦,倒也其乐融融。老萨那会儿孤身一人,干这个工作是高高兴兴,夜班补贴高,伙食真好,机场食堂的炖牛肉最棒,我估摸八成是50年代跟老毛子学的手艺,百吃不厌。现在想想,也不觉得怎样艰苦。
一、入门教育和打扫厕所(2)
在外场学了不少知识,比如飞机上大家方便以后的“五谷轮回”,各位知道是怎样的结局么?我原来以为是从半空中直飞下去,类似投弹,后来才明白那样机舱不能密封不说,方便的朋友大概也早被便盆吸到飞机外边去了。
实际上都进了一个小型的集装箱,到了机场,把它卸下来,往绿地里一倾,就处理完了。您可能得瞪眼睛,这就算完了?完了。因为倒出来的都是乳白色,半固体类似酸奶的物质(您要是喝不下酸奶别怪我啊),毫无异味,转眼就渗入地下去了。集装箱里预先装有药物,和那些不洁之物混合后发生化学反应,将其充分分解,飞机的上升下降,正好起到搅拌和促进反应的作用。我曾经问老师傅,干吗不用这个药物处理咱们宿舍的厕所呐?又干净,又省事。人家说:是不错啊,不过用三回的费用,就够咱们重建一次厕所的了……
这就是“菜鸟”的问题。我们这些“菜鸟”干不了别的,也就是帮人家搬个梯子,推个轮子什么的。这种活儿,人家认为有老人儿带着,再菜的鸟儿也出不了事儿。
可是,就是这么简单的我们就愣能给“整”出点儿事儿来。还真不是小事儿……
二、飞机耷拉翅膀(1)
飞机耷拉翅膀?想什么呢?飞机又不是鸭子。
这是真事,机场什么古怪都有,飞机变鸭子算什么,还有飞机吃肥猪的呢。
那是实习到一个多月的时候,又是值夜班。
我和小童、大高三个学生工,加上三个正牌的工人,都在第十二组。当然,那么大的机场,值班的地勤是有很多班组的。班长毕业于北京有名的128中学,那地方,号称是“128中门朝北,不出流氓出土匪”,所以我们最初对他是身怀戒心。后来才发现此君实诚,非常照顾几个“白面书生”,干活儿时候总比我们干得多,而且不要求我们遵守论资排辈的规矩,倒是对黄段子乐此不疲。机场这地方风气纯朴,是“都市的乡村”,男人女人都刚直爽快,很少城里人的尔虞我诈,最初的担心纯属多余。
那天天津大雾,闹得整个民航系统都乱了套。于是飞机入场也就不太“规矩”。我们变成了救火队员,刚从一架飞机下来,就又被调度叫去“作”下一架,好像一直忙到夜里三点,才稍稍喘口气。大伙儿抓着打个盹儿,突然铃声大作,原来沈阳飞来一架晚点的737货机,一个小时就要走,在场的三组人不够忙的,调度想起了我们,抓我们顶上去换轮子。
显然这调度是新手,糟就糟在刚才打了个盹儿,要知道,人坚持一夜不睡第二天早上打牌是没有问题的,要是让他睡半个小时,再叫起来,那就非出乱子不可。我们就这个状态下被叫起来,两眼通红地往仓库跑。
飞机换轮子,您不要以为跟汽车换个备胎似的,飞机上什么玩意儿都大。刚到机场那天,迎头看见一辆敞车拉着个半圆形的大罩子过来,看着有点儿像放大了无数倍的卫星锅,看得直晕。人家告诉我们,那是747的鼻子盖,还告诉我们,747的尾翼,远看不起眼,实际呢,7层楼高!不用榫,没有连接件,硬是用四十七个大螺栓固定在机身上……“帝国主义真敢想”——干了三十年民航的王股长如是说。这737的轮子,平时压在机翼下面谁也不会注意,实际上比我还高半截,要用平车拉着走,弟兄们匆匆找调度要签条,从库房领了就干活。我没有这方面的专门训练,只能帮着撑轮毂。天儿真冷,我记得手套破了个洞,风从那个洞就好像把手掌都穿透了似的。还好,弟兄们不含糊,三下五除二,一口气儿把该换的六个轮子全换了。这时候,下一架飞机又落上了跑道。
天正麻麻亮,小童回了一下头,冒出一句“梦”话来:“这飞机翅膀怎么有点儿耷拉?”
班长在后边给了他一个“勺”儿:“没睡醒啊?飞机又不是鸭子,还能耷拉翅膀?快干活去!”
第二天,当然大伙儿休息。
可是到了下午……
总队长亲自开着车把我们从宿舍都“请”去了。
享受了如此待遇,大伙儿便有些忐忑,再进屋一看来人,脑袋顿时就大一号儿——是总局的黑老六——事故调查组的!我看看班长,他的脸色铁灰,看来也没经过这样的场面。昨天的几组人都来了,谁也不说话,面面相觑,还有一个满脸抽筋儿的调度。我猛然想起来小童那句话,难道是……
六爷站起身来,咳嗽一声开始讲话,前边都是什么“质量安全年”之类的废话,还带着点儿“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味道,末了说:“昨天××××航班的轮子是谁换的?”
一片寂静。天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们的脑子都在迅速地转动,昨天太乱了,调度替大伙儿划的钩,应该是今天我们去补手续的,现在承认了,会是个什么责任?是着地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