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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度(出书版)+番外 作者:司溟(晋江2012-07-18 完结)-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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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事情也不知怎么的就不了了之,但是却有传言说是因为那个漂亮的东方女人是个高级娼/妓,认识大人物。混血男孩的日子愈加难过起来,所有的侮辱和攻歼向冰雹一样向他袭来,课间课后经常被群殴,然而只要不打脸,他决不动手还击,只是一味承受。
  直到弗拉基米尔某一次在一条以脏乱著称的街巷发现这个阴郁的亚裔男孩可以轻易将七八个十四五岁的小痞子揍得满脸青肿,再也控制不住地跑过去责问他:
  “在学校里你为什么不还手?”
  混血男孩只是蹙眉掸了掸身上的尘土,将雪白的衬衣每一丝褶皱理好,抬脚就要离开。
  他那副讲究的模样一下子让弗拉基米尔联想到了他那个比圣诞画册上的仙女还要漂亮的娘,于是年幼的弗拉基米尔得意地歪嘴一笑,“我知道了,你是怕你妈妈担心是不是?”
  男孩一下子停住了脚步,转过脸,森冷地盯住他。
  弗拉基米尔想想那时的自己,都觉得好笑,完全是一根筋,就那样冒冒失失地跑过去,一把抓住莫洛斯的手,“我叫弗拉基米尔,我会帮你的。”
  他至今都忘不了九岁的莫洛斯那种纠结的表情,死死盯住他的手,好像吃了一只活苍蝇,最后还是甩开他的手,臭着一张脸走了。
  后来的几个月,凭着狗皮膏药一样的粘劲儿,弗拉基米尔成功地靠近了莫洛斯。
  “然后呢?”温禧有些急不可耐地追问道。
  弗拉基米尔摊开双手,“然后没有了。”
  温禧漂亮的柳眉蹙了起来。
  “莫将那些凡是欺负过他的学生逐一打折了胳膊敲断了腿。”弗拉基米尔悠悠地啜吸了一口红酒,神色邈远。
  倒真是符合他睚眦必报的性格,温禧控制不住地抿嘴一笑,大概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笑。
  “打那之后,莫就和他的母亲回了中国,再回来的时候,我们在莫斯科相遇,说来也好笑,我莫名其妙地成了瓦连金侯爵家的私生子,而他,也摇身一变成了费奥多罗夫大公的最小的儿子。最高贵的门楣里的两只杂/种。”弗拉基米尔忽然疯狂地大笑起来,笑得眼泪几乎都流下来了。
  温禧有些骇然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她能体谅这种边缘人的尴尬身份,却无法想像混血的身份给他带来如此大的阴影,她小心翼翼地问道,“弗拉基米尔少将,您不要紧吧?”
  弗拉基米尔摆摆手,神色一下子变得冷硬起来,“贵族家庭为了和平民阶级划清界限,所有蓝血的小崽子都是不去私立学校上课的,而是由家庭教师在家里教授各门学问的。我和莫从十二岁起就在各自的金笼子里学习,彼此很少见面。我上面有四个哥哥,他上面有六个,我不知道他那些年是怎么熬下来的,我只知道在瓦连金家族的那几年,我没法睡一个踏实觉,每日里战战兢兢,时刻提防着来自于兄弟们的暗箭。也亏得我和莫厮混在一起,否则我大概早成了莫斯科河里的孤魂野鬼了。”
  温禧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只能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她望着窗外,胡桃木翠绿的叶子在夏日的风里招摇,枝叶间偶尔还有鸟雀的尾翼滑过凌厉的弧线。
  “不要爱上我这样的人,如果你不想死的话。”男子冷酷的话语依稀在耳,温禧却又是重重一叹,能收放自如的,那就不是爱了。
  她徐徐起了身,“我要去找他了。”
  “我和你一起,这里是莫斯科有名的军官俱乐部,不乏混账兵痞,要是撞上你,简直是天降的肥羊。”
  弗拉基米尔带着温禧出了俱乐部,日头正好,一轮白太阳当空照射着,两个人走在绿茸茸的土地上,不时四下张望着。然而触目所及只有衣衫不整的大兵,臂弯里勾着身材丰腴的制服美女。
  弗拉基米尔忽然一拍脑门,“莫肯定去马场了,跟我来。”说完便带着温禧一个拐弯,往茂密的胡桃林深处快步奔去。
  进了胡桃林深处温禧才发现果然别有洞天,一道铁丝网后面便是将诺大的的跑马场。只是诺大的马场此时却只有一人一马。
  温禧一眼就看见了高大神骏的花斑马上坐着的莫傅司,他连缰绳也没有拉,只是静静地坐在马鞍上,脚踩马镫,任由马随意溜达着。有风吹拂起马的鬓毛,男子头微微垂着,身上的白色衣衫随着风而抖动,越发显得清瘦。温禧只觉喉咙里莫名其妙的一哽,天地如此之大,眼睛里却只有那样一个人的身影。
  弗拉基米尔忽然撮唇打了个唿哨,原本一直悠闲自得的马忽然扬起四蹄,撒欢儿似地奔跑起来。
  “你干什么!”温禧情急之下脱口而出,却忘记对方是不懂中文的。
  弗拉基米尔看出了她的紧张,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别担心,莫的骑术绝对一流,何况他骑的可是阿帕卢萨豹纹花马,无论耐力、持久力和性情各方面都是顶尖翘楚,全世界每年只出三五匹,就莫这会儿骑的这匹就值30万美金。”
  莫傅司骑坐在阿帕卢萨德背上,一手握着马缰,一手拿着马鞭,正在不断加速,他整个人就像一道银色的闪电,在广阔的跑马场恣情驰骋。
  “这样才像散心嘛!”弗拉基米尔愉快地吹了一声口哨,一把拉住温禧的手,“走,我带你去追你的情哥哥去!”
  温禧怔愣地跟着弗拉基米尔跑着,眼睛却依然牵挂着那一抹白色的身影。
  弗拉基米尔拖着温禧去了马厩,一个年纪大约四十来岁的棕肤色男人吃惊地望着弗拉基米尔,有些口吃地用英语唤道,“二老板?”
  温禧狐疑地望了弗拉基米尔,却见他早已经蹿到一匹足有一米八左右的纯黑马面前,亲热地蹭着马的脸颊,嘴里还在嘟哝着什么。
  那马倒是神色倨傲,脸歪在一边,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还不耐地打着响鼻。弗拉基米尔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从裤兜里摸出一块松子糖来,剥掉糖纸,他得意洋洋地将松子糖走黑马面前晃了晃,“大卫,你吃不吃?松子糖哦,你最喜欢的。”
  黑马头微微一低,似乎很是不屑。但温禧注意到它忽然侧了侧脖子,敏捷地从弗拉基米尔掌心里将半透明的松子糖舔进了嘴里,然后骄傲地甩了甩尾巴,依旧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温禧看着这匹高大矫健的黑马,忍不住笑起来,轻轻地说道,“真像。”
  弗拉基米尔一面娴熟地给马上了笼头、马鞍和马缰,一面撇嘴道,“当然像,莫洛斯这家伙能养出什么好鸟来?和它主人一个德性,死相!”
  黑马大概也知道被诋毁了,对着弗拉基米尔重重打了个响鼻,弗拉基米尔顿时暴跳如雷,“喂,甩什么鼻涕!”
  连马倌都忍不住笑起来,磕巴道,“二老板……您……又不是……不知道……这匹纯种……的……荷兰……弗利斯兰……冷血马……脾气大……得很。”
  尽管如此,弗拉基米尔还是一边抹着俊脸一边骂骂咧咧地牵着这匹神骏出了马厩。
  “刚才我听养马人喊您——二老板?”温禧试探性地问道。
  “嗯,这家马场是莫和我两个人投资开的,一般不对外开放,只在赛季的时候出租赛场。”弗拉基米尔解释道。
  “这样不会入不敷出吗?”
  弗拉基米尔已经踩着马镫利落地跨坐在马背上,他有些好笑地望着温禧,“你知道莫洛斯多有钱吗?”
  温禧知道自己大概问了个蠢问题,神态有些不自在起来。
  “先不说莫钱多到白养几个这样规模的马场都养得起,就这匹弗利斯兰冷血马已经帮莫赚了好几百万美元了。”弗拉基米尔语气相当云淡风轻。
  


第十二章 微温和 16~17。9℃

  “好了,不扯这些了,上来,我带你去追你的情哥哥。”弗拉基米尔朝温禧伸出手去。
  温禧略一迟疑,还是将手伸了过去,弗拉基米尔稍稍使力,将温禧半拉半拽上了马。
  温禧第一次坐在马鞍上,感觉很是奇怪,还没等她适应,只听得一声“坐稳了” ,弗拉基米尔已经迫不及待地催动黑马向马场疾驰而去。要不是温禧死死拉着缰绳,她严重怀疑自己会在今天香消玉殒。
  这匹马脚程倒是相当快,温禧坐在马鞍上,只感觉颠簸得厉害,倒是她身后的弗拉基米尔兴奋得不行。
  前面的莫傅司听见动静,早已勒住马缰,看见同乘一匹的二人,他好看的眉毛微微一蹙,但很快又变成一派平静,淡漠地望着远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名叫大卫的黑马转瞬就到了眼前,弗拉基米尔利索地从高大的马背上跳了下来。温禧死死攥着缰绳,一副想下马又不敢下的模样。弗拉基米尔看了看面无表情的莫傅司,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功成身退。你的小美人我给你送过来了,我还有事,就先回去了,拜拜。”说完双手往裤袋里一插,晃荡着往出口方向走去。
  两个人一人一骑,温禧望了望莫傅司,小声道,“莫先生——”
  “我想下来。”可惜这话在嘴里嗫嚅了半天也未曾出口。
  莫傅司却忽然下了马,他摸了摸那匹阿帕卢萨豹纹花马的耳朵,又拍拍马头,那马通人性一般,一溜烟儿跑到一边,自己吃草去了。
  莫傅司走到温禧身前,将手朝她伸了过去。温禧小心翼翼地将手放进他的掌心里,莫傅司握住她的手,淡淡道,“左脚勾好马镫,把右脚从那一侧跨下来。”停顿了片刻,他又加了一句,“别怕,有我。”
  温禧心脏重重一跳,根本不敢去看莫傅司,连忙撑住马鞍跨下马背。脚落到实地的一瞬,温禧才惊觉两条腿直打颤,要不是莫傅司稳稳地托住她,膝盖一软,险些坐到地上。
  不过这样一来,二人的姿势暧昧极了。温禧几乎被莫傅司搂在胸前,莫傅司的两条胳膊从她的臂膀下穿过,环住她的腰肢,最要命的,他的上臂还恰巧还蹭擦着她胸前的丰盈。
  温禧觉得呼吸开始不畅起来,似乎他搂住的不是她的身体,而是扼住了她的咽喉。仿佛为了缓解尴尬一般,她轻轻在莫傅司怀里动了动,莫傅司随即放开她。
  松开胳膊的一瞬间,她头发上的香气一下子消弭干净,一同消失的还有绒发拂在面颊上那种刺刺痒痒的感觉。莫傅司微微怔忡了一下。
  “那个,马不是恒温哺乳动物吗?血应该是热的呀。这匹黑色的荷兰弗利斯兰冷血马的血液不会真的是冷的吧?”温禧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将得知这匹黑色良骏的名字后就一直困扰她的问题直接问出了口,不过她小心地省略了“纯种”二字。
  莫傅司走到大卫面前,伸手抚摸着它黑色的电光绸一般华丽的皮毛,静静地解释道,“所谓冷血马、热血马和温血马只是对优良品种的赛马的一个分类,是按照马的个性与气质而进行分类的,和马本身的血液温度或体温毫无关系,冷血、热血、温血只是用来形容马的性格而已。”
  “哦,原来是这样。”温禧了然地点点头,“那冷血马性格是不是比较,呃,比较冷酷?”
  “冷酷?”莫傅司嘴角却忽然浮现一抹冷冽的弧度,“想不到你也有这种蠢念头,好像血热心也热,血冷心也冷。其实不要怪变温动物冷血,谁叫它们没有心,千百万年的进化都没法赋予它们一颗能够维持体温的完善的心脏,不冷血怎么活?”
  他语气冷峭,言辞犀利,温禧却觉得心痛,打小被人形容为蛇蚁虫豸一般的‘冷血动物’,难怪他言语颇为维护这些真正的冷血动物,温禧似乎能理解他是以怎样的心情豢养着那几条可怕的蛇了。
  没有心,不冷血怎么活?温禧似无意识一般又重复了一遍。
  落在一个人一生中的雪我们不可能全都看见。每一个人都在自己的生命里孤独地过冬。他的寒冷太过巨大,尽管她并不温暖,但还是想竭尽全力将自己的一小炉火为他燃烧,即使是杯水车薪。
  莫傅司望着温禧,她面上的表情有些复杂,忧伤、迷茫、心痛,最后变成了奇异的坚定,金色的阳光镶嵌在她的眉目间,竟然是无以言说的璀璨,仿佛她已不是她,而是金身已成的飞天。
  “我想学骑马,可以教我吗?”温禧忽然仰起脸,满脸期盼地望着莫傅司,眼睛一眨不眨。
  莫傅司眉心拧出一个小小的纠结,每每与他对视时,她不总是眼神游移躲闪吗?但他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微微颔首,伸手将大卫牵住。
  “先熟悉一下马。”莫傅司轻柔地搔弄着大卫下颌的鬓毛,说也奇怪,原本倨傲的大卫此刻神态温顺,和先前判若两人,不,判若两马。
  温禧踮起脚尖,想摸摸马儿的顶心,不料大卫忽然扭过脸来,朝着她的脸响亮地吸了吸鼻子,一股气流直接喷洒在她的脸上。
  “阿嚏。”温禧狼狈地四下躲闪,还不忘以手掩面。
  看着温禧跳脚的样子,莫傅司好心情地笑起来,她性子素来沉静,这样的气急败坏倒真是媲美西洋景。视线无意间触及莫傅司唇角上扬的弧度,微笑起来的他,有一种奇异的俊美,温禧脸微微一红,狠狠地瞪一眼大卫。
  莫傅司一言不发地抓住温禧的手,放在大卫的头上,握着她的手一下又一下地摩挲着那缎子一般流畅的皮毛。
  “看着它的眼睛。”
  温禧依言做了。大卫有一双乌黑的眼睛,湿漉漉的,还有两排密茸茸的长睫毛,非常漂亮。
  “它的眼睛真好看,又干净,又清澈,像水一样。”温禧轻声说。
  大卫似乎听懂了这句话,无比受用地将脸蹭了蹭温禧,以示亲近。
  不料温禧顿时童心大起,“你脸真的很长,马不知脸长!”
  大卫恼火似地扬起脸,对着温禧一连打了几个响鼻,连鼻涕都喷到她脸上。
  莫傅司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温禧第一次看见他笑得如此开怀,只觉周围什么都隐没了,唯剩下那让天地失色的笑容。他平日里并非不笑,只是那笑,不是冷笑,便是讥笑,而且从来浮泛在眼睫表面,永远不达眼底,然而此刻,原本一直寂静无波的清冷眼眸因为笑容而染上了温和的色泽,再加上那一身白衣翩跹,使得他整个人的气质都改变了。
  记忆里清凉少年和此时的隽永男子似乎陡然重合了。
  手机铃声忽然响起,莫傅司脸上的笑容一下子不见了,他从裤兜里摸出手机,嗓音低沉,“喂。”
  “二少爷莫非佳人在怀,不肯赏脸过府一聚?”是巴杜科夫的声音。
  “巴杜科夫部长说笑了,莫洛斯无论如何也不能拂您的面子,只是家中近日陡生变故,一时脱不开身。”
  那边巴杜科夫似乎沉吟了片刻,“莫不是为大公想开拓内地传媒市场的消息提前泄露的事吧?”
  莫傅司长长叹了口气,“добраяславасидит;адурнаябежит”(可意译为“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但他的半边嘴角却高高翘起,显示出他此刻心情正佳。
  “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千万不要客气。”巴杜科夫趁机表衷心。
  “这个自然。”莫傅司语气恳切,“我从未把巴杜科夫部长您当作外人。”
  “那好,你忙吧。我们改天再叙。”
  挂了电话,莫傅司抬头看了看远方,尽管此刻还是艳阳高照,但已经有积雨云在天际缓缓移动,这天,要变了。收回视线,莫傅司的唇畔泄露出一丝隐秘的笑纹。
  “来,先上马,我教你最基本的骑坐、压浪、打浪和跑步。”
  温禧在莫傅司的帮助下坐上了马背,紧接着莫傅司也跃上马背,坐在她身后。他一只手拉住缰绳,一只手则还住温禧的腰肢。
  “上半身挺直,但要放松,不要前顷。肩膀要打开,手臂放松,手指紧握缰绳。下半身要用力,双腿尽量往下,脚跟不能提起来,脚掌不要张开。把握好平衡,用身体去感受马匹的运动……”
  待到温禧习惯了骑座之后,莫傅司将环绕她腰肢的手臂略略收紧,长腿轻轻磕了一下马肚,大卫开始遛哒起来。
  莫傅司又扶住温禧的腰,细心地教她如何打浪和压浪。
  温禧学得很快,看着她跃跃欲试的模样,莫傅司稍稍放松马缰,大卫果然逐渐加速。
  风扬起女子的长发,发丝扫过男子的脸,竟是奇痒无比。
  温禧却似忽然想起了什么,扭头问莫傅司,“我们两个人,大卫会不会吃不消?”
  莫傅司微微一笑,“不会。”
  大卫速度越来越快,随着颠簸,温禧的身体不自觉地往后退,直到脊背碰触到他结实的胸膛。温禧一惊,下意识就要缩回去。
  “别乱动。仔细掉下去摔断脖子。”男子清泠泠的嗓音就在耳畔,箍在她腰上的手臂也稍稍使力。温禧不敢再动,乖觉地倚靠在莫傅司的胸口。
  两人的身体靠得很紧,女子单薄的双肩陷在他怀里,玲珑有致的躯体贴着男子的身体。
  两具身体随着马儿的奔跑而起伏,不经意地磨蹭让温禧感觉浑身滚烫。莫傅司鼻尖就是她头发上洗发水的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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