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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度(出书版)+番外 作者:司溟(晋江2012-07-18 完结)-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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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的身体靠得很紧,女子单薄的双肩陷在他怀里,玲珑有致的躯体贴着男子的身体。
  两具身体随着马儿的奔跑而起伏,不经意地磨蹭让温禧感觉浑身滚烫。莫傅司鼻尖就是她头发上洗发水的清香,伴着她皮肤的气息,混合成一股既清新又甜美的气味,让他觉得干渴,渴得要命。
  

  老公爵坐在高背椅上,双目微阖,隔着巨大的北美胡桃木办公桌,两个儿子一左一右地站立着,只是一个神态张惶,一个面沉如水。
  气氛有些诡谲,老公爵陡然睁开眼睛,眼光锥子似地盯住嫡长子,“马克西姆,你怎么解释?”
  马克西姆下意识地缩了一下肩膀,“父亲,我没有”
  维克托脸色铁青,再加上脸孔隐在暗处,简直像地狱里的恶鬼,他一扬手,一叠照片雪花似地飞满了半空,再悠悠地飘落到铺着带金花图案的地毯上。
  照片上一男一女赤/身裸/体,交缠的肉身如同像两滩肮脏的牛奶。马克西姆的手开始颤抖起来,但嘴巴仍兀自强硬,“父亲,她只是一个女人而已。”
  “女人,她是普通女人吗?鼎言的周吉婕,我们要收购的鼎言的周允非的丫头!”
  马克西姆脸色愈发难看了,“怎么会,怎么可能,她根本没有说过,而且我是喊得高级应召……”
  老公爵怒不可遏,从桌子上拿起一本黑色硬皮的书,径直朝大儿子扔了过去,书页在空中摊开,如同一只白色的蝙蝠,直直地飞到马克西姆的额角,马克西姆也不敢多,硬生生地挨了这一下。
  “高级应召?我让你去圣彼得堡办事,你居然好意思招妓?我看人家八成是早盯上你了,挖了个坑就等你往里头跳!”
  马克西姆不顾额角鲜血淋漓,恶狠狠地盯住莫傅司,“是你下的套,一定是你下的套!”
  莫傅司闻若未闻,他只是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父亲,您也观察了儿子半天了,如果没别的事,儿子要回去补眠了。”
  维克托一口气立刻梗在喉咙口,他精芒毕露的眼睛盯牢了现在的二儿子,曾经的七儿子。
  七儿子,是啊,他曾经有过七个儿子,不过在他的“九犬一獒”的念头的默许下,他们彼此下绊子、放冷箭、背后捅刀子,最后就剩下了这么两个。而这个十二岁时才认祖归宗的七儿子不仅成功地活了下来,而且如今已经深沉到他看不透的地步了。他就那么懒散地站着,一张苍白的脸孔上没有透露半丝心绪。
  “莫洛斯,你有什么话要讲吗?”维克托缓缓开了腔。
  莫傅司淡淡地笑了笑,“我没什么好说的。周吉婕什么时候来的圣彼得堡,入住的什么酒店,怎么和大哥完美邂逅,想必父亲已经查得很清楚了,所以我想我没有喊冤的必要。”
  维克托自然是将事情的始末早已经细细琢磨过了,无论是真实发生还是有人陷害,总归是滴水不漏,所有的一切都指向大儿子的重色误事。于是当下老公爵又转向狼狈不堪的长子,斥骂道,“马克西姆,你再这样下去,早晚死在女人的肚皮上!”
  听到这话,马克西姆悚然一惊,莫傅司却在心中冷笑不已,老东西倒还有几分预言的本事,可不就是死在女人的肚皮上。
  “都给我滚!”
  随着老公爵的厉喝,马克西姆和莫傅司一齐退了出去。
  关上门,马克西姆抹了抹额上的血,灰色的眼睛像食腐的秃鹫一样死死咬住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你给我等着!”
  莫傅司满不在乎地耸耸肩,踱回了卧室。
  温禧正坐在床上津津有味地看《大英百科全书》,因为太入神的缘故,连莫傅司进来都未察觉。
  直到感觉身下的床铺明显塌陷下去,她才抬起头,略有慌乱地丢下书,唤了一声莫先生。
  莫傅司“嗯”了一声,视线落在大英百科全书的黑底烫金字的扉页上。
  温禧咽了口唾沫,解释道,“莫先生,对不起,我早就听说过《大英百科全书》,但一直没有见识过,刚才看见书橱里有,就忍不住拿了一本。”
  “你看吧。”莫傅司淡淡地说道,将双手交叉垫在脑后,视线则落在空白的墙上。身侧不时传来翻动书页的声音。眼角的余光里,女子盘膝而坐,素白的小手捧着厚实的大部头,鬓角的碎发垂在脸颊一侧,从下颌到修颈,是一道曼妙的曲线。房间里的气氛静谧极了。这样的感觉是莫傅司从未感受过的。一般来说,女人如果和他在同一张床塌上,看他都来不及,至于还能正正经经看这种砖头似的百科全书的,她绝对是第一个。
  半个小时过去了。
  一个小时过去了。
  莫傅司忽然觉得有火气一拱一拱地往上蹿,他居然被人当成空气给忽视了。他故意大幅度地变换了一下姿势,但温禧显然丝毫没有察觉。
  “你看到哪一页了?”莫傅司嗓音低沉。
  温禧头也没抬,下意识地接嘴道,“143页”
  “Oyster(牡蛎)?”莫傅司扯了扯嘴角,声音里有几分得意。
  温禧吃惊地抬起脸,“您连哪一页有什么条目都记得?”
  看着她一脸崇拜的样子,莫傅司忽然觉得心情很好。他淡淡地嗯了一声,“小时候看的,你可以随意考考我。”
  温禧倒是从善如流,将百科全书颠来倒去折腾,“207页?”
  莫傅司想了一下,“公主海葵和樱花海葵。”
  “72页?”
  “南欧铁线莲。”
  ……
  如此问答进行了十数次,温禧最后不得不认命地承认:有些人注定是用来仰望的,比如莫傅司。
  “年纪大了,以前差不多可以背下来,现在背不全了。”莫傅司忽然淡定地来了一句。
  “背下来?”温禧看看手中的一本,再看看书橱里的一沓,傻乎乎地重复了一遍,“背下来?!”
  莫傅司神色平静,“牡蛎,双壳类软体动物,分布于温带和热带各大洋沿岸水域……牡蛎的爱情生活不由它们自己做主,而是要依赖于外界的温度和潮汐。如果它所处的世界温暖,周围的水温在华氏70度左右,它可以喷射出小水柱似的精/子,进而刺激雌牡蛎大量产卵,幸运的话配合潮汐作用,精/子会遇到卵,牡蛎苗就这样成形。”
  温禧怔怔地看着第一百四十三页唯一的词条“Oyster(牡蛎)”,一整页密密麻麻的英文就这样在他清冷低沉的嗓音里娓娓叙来。
  牡蛎,他喜欢的食物,他那销魂的吃法曾经让她脸热心跳,他也曾迫着她尝试那咸腥的生蚝,还曾就着她的手饮下那鲜美的汁水,牡蛎已经在她的感情生活里留下了难以回避的印记,然而想不到牡蛎的爱情生活居然和她自己一般做不得主。温度和潮汐,温禧有些想苦笑。
  莫傅司敏锐地察觉了她情绪的异变,戏谑道,“怎么了,被我的渊博打击到了?”
  温禧摇摇头,“不是,我只是在想那些成功繁衍后代的牡蛎运气得该有多好。”
  莫傅司嗤的一声轻笑,嗓音有些低哑,“是啊,如果运气和人品不幸都不在服务区的话,那就只好断子绝孙了。”
  “莫先生,可以告诉我您是学什么专业的吗?”温禧鼓起勇气问道。她早已不再是那个初入莫宅的她了,对于他的一切,她都渴望了解。她对他没有什么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奢望,她只想离他近一些,在不惹他生厌的程度内尽可能地离他近一些。这样的卑微和渺小,却依旧让她甘之如饴。
  莫傅司神色有些复杂,半晌他才转过脸去,淡淡道,“我在哥伦比亚学了一年商学然后转到人类学与艺术史方向去了,不过没毕业。”
  温禧并没有再追问下去,她的直觉告诉他,莫傅司不喜欢这个话题。
  “你喜欢你的专业吗?”莫傅司忽然石破天惊地来了一句。
  温禧愣住了,今晚的气氛和谐得有些诡异,“谈不上喜欢不喜欢,学英语专业只是考虑有一技傍身,毕业了也好寻个好一点的饭碗。”她实话实说。
  “我想要一个高贵的职业。”漂亮年轻的女孩子站在他面前,脸色泛白,但眼睛和双颊却燃烧着不同寻常的火焰。莫傅司一面轻轻揉按着太阳穴,一面眯着眼睛看着身畔的温禧,这样的颜色,他叹息似地吐出一句话来,“放心吧,美丽的女孩子不论出身高低,总是前途不可限量的。”
  温禧垂眸不语,她何尝不懂这一点,只是这世间哪一样不是以物易物换来的呢?
  长相出众固然比寻常人被赋予了更多的机会,却也多了蜚短流长,何况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这美丽从来都不属于自身,而是从她们甫一出生,就被判给了男人。自嘲似地笑了笑,温禧轻声说道,“莫先生,您不明白,对于绝大多数女人来说,她们一生最重要的事就是嫁人,读书、美容、打扮、学五花八门的才艺、寻一个体面的职业不过都是为了增加自己嫁得好的筹码。女人最大的本事便是拥有一个人所共知的好丈夫,被称呼为张夫人徐太太,而不是李家师娘王家媳妇。嫁掉之后,优渥的工作不过是锦上添花。相反,如果一个女人没有家庭生活,事业再成功旁人看来也不过是可怜可叹,完全是反面教材。”
  莫傅司微微有些惊讶于温禧的透彻与犀利,但他只是不动声色地反问道,“那你呢?是这绝大多数吗?”
  “我?”温禧苦笑道,“我在努力成为这样的绝大多数。”
  莫傅司眉毛一扬,“怎么讲。”
  温禧别开眼睛,神色倦怠,“我的情况您都清楚。上层社会的男人可以接受我这种出身的情妇,却绝不会娶我回去做少奶奶,普通男人也许乐意有我这样长相的女朋友,但娶回家做老婆却还要母亲大人批示后掂量再三。”
  莫傅司蹙眉凝望着眼前的女子,此刻她神情淡漠,嘴角还有一丝自嘲,他倒是真没想过她其实一直处于这种进退两难的境地。出身论,又是出身论,社会进步到今天,还不是一样唯出身论,莫傅司心情一瞬间有些复杂起来,但很快他便勾唇笑了笑,伸手摸了摸温禧的长发,动作亲昵,“放心,日后即便你想嫁摩洛哥亲王我也帮你实现便罢了。”
  他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不是调侃,不是讥讽,仿佛一个安慰任性妹妹的哥哥,温禧只觉得一颗心又冷又热。即使明明没有对天长地久抱什么奢望,但还是无法控制地情绪低落,然而她又无比清楚莫傅司的承诺是何等意味和价值,呵,摩洛哥亲王,便是地球的王又怎样,不是她爱的,便毫无意义。
  

  有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在夜晚寂静的庄园里听着格外清楚。
  莫傅司下了床,快步走到窗前,眯眼看了看那雪亮的车灯,凉薄地勾了勾唇角。懒洋洋地转过身体,他朝温禧说道,“不早了,睡觉吧。”
  温禧刚合上大部头,莫傅司已经仰面躺倒在床上,修长的手指在床单上有节奏地弹跳着。温禧悄悄在他身旁躺下,莫傅司随即伸手熄灭了落地灯。
  整个房间陷入幽暗之中。两个人就这样躺着,相距不过一掌之宽,但莫傅司似乎并没有在今晚干点有益身心的运动的打算。
  温禧抠着自己的指尖,心情有些复杂。
  她私心里到底希不希望他碰她?在他们两个人的关系里,似乎除了云雨巫山里她可以纵情地触碰他,其余的时候她只能默默看着他,在心里想着他,即使心底滚滚红尘浪滔天,面上也不能泄露分毫,太过露骨的恋慕只会让自己被他推开。真是高难度的挑战,爱他,却不能让他知道。温禧苦笑。
  也许对他来说,自己不过是他感情路途里的一道点心,点心是没有资格挑选被主人吃下肚的时间的。歪过头去,温禧看着窗外的夜空,沉重的幽蓝覆盖在她的视网膜上,让她想哭。细碎的星子,稀稀疏疏,一弯窄瘦的月牙散发出诡异的红光。她抽了抽鼻子,努力弯起唇角,笑了笑,她终究还是幸运的,并不是每个女人这一生中都能遇到一个让她愿意艰难又幸福地爱着的男人的。
  她,毕竟遇到了。
  庄园内的林荫小道上,娜斯塔西娅披着暗色的丝绒披风,望了望庄园的大门,嘴角轻蔑地扬着,“老东西又去找他那个跳芭蕾的小天鹅了。”
  马克西姆也跟着邪邪一笑,“他还当自己是宙斯呢,最好也变成一只老鹅,让他美丽的小丽达帮他生几个蛋下来。”◎
  “生两个丫头片子抵什么用。”娜斯塔西娅不屑,借着微弱的光线,她看清了马克西姆额角的血迹,皱眉道,“你头怎么流血了?被老东西弄的?”
  “别提了。一定是莫洛斯那个杂碎给我下得套。”马克西姆一张脸几乎可以媲美沉沉夜色,“我要他死!” 这几个字几乎是被他夹在两排白牙里咬碎了吐出来。
  依靠在一株胡桃木上的娜斯塔西娅冷冷地瞥了一眼马克西姆,朱红的嘴唇微微开启,“就凭你?”
  “你说什么?”马克西姆腾地一下子梗起了脖子,一双铅灰色的眼睛珠子像要喷火。
  娜斯塔西娅低头玩弄着自己涂着鲜红蔻丹的指甲,神态漫不经心,“我说就凭你扳不倒莫洛斯。”
  恼怒的男人捏住女人的下颌,神态凶恶,“你也向着那个杂/种?”
  娜斯塔西娅伸手将马克西姆的手拂到一边,哼了一声,“我说的是事实。”眼见男人一张脸愈发狰狞,娜斯塔西娅妩媚地一笑,圆白的胳膊搁在男人肩上,红艳艳的指尖朝马克西姆太阳穴轻轻一点,“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我怎么会向着他,真是傻瓜。”
  女人身上有诱人的香水气味,还伴着一种肉体难以自制的熟坠感,即便周遭光线黯淡,马克西姆依然能感觉出娜斯塔西娅那妖娆的身段,怒气便一瞬间跑得远了,涎着脸贴上娜斯塔西娅莲藕一样雪白的脖子,他的手也不规矩地探寻裙底风光去了。
  娜斯塔西娅笑得花枝乱颤,但却毫不客气地按住马克西姆的手腕,“仔细我肚子里那块肉。”
  马克西姆一下子止住了动作,“你早晚死在女人的肚皮上!”从老头子嘴里吐出来的这句话忽然幽幽冒了出来,大石头一样压在了他的心脏上。他吞咽了一口唾沫,“那个,老东西,知道了吗?”
  娜斯塔西娅斜睨他一眼,“还没。”
  马克西姆收回手臂,背在身后,困兽一般地在小径上踱起步来。
  娜斯塔西娅轻嗤了一声,抱着两条胳膊,“怎么,怕了?”
  “我会害怕?笑话!”马克西姆昂起脖子。
  娜斯塔西娅想起莫傅司那幽深的目光,只觉如同芒刺在背,她暗暗捏紧了拳头,朝马克西姆招招手,“过来,我知道他的软肋。”
  “真的假的?”马克西姆一脸惊疑不定的样子,还没等娜斯塔西娅回话,他又兴奋地摩拳擦掌,“真是天助我也!”
  夜色渐深,有湿气在林荫间弥漫,形态如同一只张开血盆大口的兽。有瘦小的蛾类从灌木丛里张开翅膀仓惶飞离,仿佛不堪忍受。萤火虫如同黄泉路上的接引者,提着灯在树枝和草丛之中飞行。
  温禧躺在床上,半点睡意也无。她是极少失眠的人,在她的二十二年压抑难堪的生命里,睡眠是抵挡一切不如意的利器,再大的苦厄睡上一觉,醒来照样是一条好汉。
  他,大概已经睡熟了吧。正想着,身侧的莫傅司却忽然起了身,他悄无声息地下了床,借着月光,拿起床头柜上搁着的一支红酒,倒进了高脚酒杯里,又将床头柜抽屉里的药瓶拿出来,扔了一片小药片进去。
  红酒里立刻泛起细碎的气泡,一串串从酒液底部翻腾起来,莫傅司晃了晃酒杯,低头啜吸了一口。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只要他微微收紧手指,那一根根线会勒进某些人的脖子里去,他们会窒息,会慢慢痛苦地死掉。莫傅司快意地捏紧了高脚酒杯伶仃的细脚。
  温禧在黑暗里小心翼翼地窥视着莫傅司,他吃的是什么药?已经不是第一次看见他晚上吃药了。而且哪里有人用红酒来送服药片的?
  莫傅司敏锐地察觉到了有一道清亮的目光他身上萦绕,心头微微不悦,他淡淡地开了腔,“还没睡?”
  温禧狼狈地“嗯”了一声,“睡不着。”声音里带着不自觉的苦恼。
  莫傅司抿了一口酒,“数羊吧。”
  “数羊?”温禧被莫傅司的冷笑话结结实实冻到了。
  “One sheep。Two sheep。Three sheep。Four sheep……”莫傅司似乎忽然来了兴趣,对温禧亲自示范,“得用英文数,中文里‘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的数法是没有效果的。”
  温禧歪了歪嘴角,不就是因为Sleep和Sheep是同音词嘛。这个笑话她们外国语学院早讲烂了。
  “我试验过。”撂下这么一句,莫傅司自顾自地喝完了大半杯红酒,修长的手指里夹着空酒杯,不知道在想什么。
  温禧心尖陡然一颤,像被一根细长的针戳了一下,“你也睡不着吗?”她轻声问道。
  “我?”莫傅司低低地笑起来,因为光线暗,温禧看不清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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