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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猛犬-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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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师。与如今相比,他年轻时要瘦得多。由于天性好吃,见到食物便垂涎三尺,布
歇很早就毅然投身于厨师这一行业。然布,命运却偏偏和他作对:因为他做菜时自
己尝进肚里的比留给大家吃的还多,结果弄得他在二次大战前三番五次地丢掉工作。
大战给比利时带来的饥荒,使得他跑到了驻扎在那慕尔的比利时党卫军部队伙房里
工作。年轻的布歇当时盘算,只要进了党卫军,他准保能吃个痛快。1944年的一天,
当德国军队匆匆从那慕尔兵营撤回本国边境时,他们的一辆满载着崭新的施迈塞尔
型自动枪的卡车开出军火库后突然抛了锚。当时情况一片混乱,德军根本无暇修理,
他们忙把枪卸下,藏进附近一个地堡,临走时炸毁了出入口。躲在一边的布歇,亲
眼看到了这一切。若干年后,他重回那儿,用铁锹铲走了堵住地堡出入口的碎石块,
悄悄地运走这上千支枪。

    他把枪弄回到他父母于50年代中期逝世后留给他的一座乡下别墅里,藏进汽车
库的地板下。此后,他不断见机行事,售出了一批批枪支,就这样“出空了”他的
一半藏货。

    “如果这些枪现在仍还保护得很好,我愿意买下100 支。”香农说。“不用说
我肯定将用现金付款,无论您要哪种钱都行。所有您提出的与交货有关的合理条件
我们都将接受,我们还希望您能对此事绝对保密。”

    “至于说这些枪的保养状况,先生,它们全是崭新的,枪身上仍涂着出厂时的
润滑油,一支支分别密封在油纸包里。不错,这些枪的确是30年前的产品,但尽管
岁月流逝,也许它们今天依然当之无愧为有史以来最好的自动武器。”

    香农无需布歇来对他啰嗦这种枪的知识。就他自己的观点而言,他觉得以色列
制造的Uzi 型卡宾枪性能更好些,可那种枪太重了。施迈塞尔型自动枪比起斯坦式
冲锋枪要好得多,完全可以与刚问世不久的英国斯特林式冲锋枪媲美,任何一种美
国卡宾枪,苏联、中国的冲锋枪与之相比都要大为逊色。而且,眼下Uzi 型卡宾枪
或者斯特林式冲锋枪几乎无法弄到手,即使能搞到,也不过是已经用过的转手货。

    “我能看一着枪吗?”他问。

    布歇喘着粗气把带来的黑色手提皮箱拎上膝盖,掏出钥匙打开锁,扳开锁扣。
他揭起箱盖,坐在那儿把箱子向前推了推。

    香农起身穿过房间,从布歇膝盖上拿起箱子。他把皮箱搁在床边桌子上,取出
放在里面的一支施迈塞尔型自动枪。

    这真是一件精致的武器。香农的手轻轻地滑过蓝光闪闪、光滑的金属枪身,握
住手柄,觉得正合手。他放下折叠枪托,固定好后连拉了几下枪闩。然后掉过枪口,
眯着眼看了一会儿枪膛,枪管内毫无使用过的痕迹。

    “这是支样品。”布歇气喘吁吁地说。“当然,我擦净了枪上出厂时涂的油脂,
只抹上一层薄薄的枪油。其余的枪全一样,根本没人碰过。”

    香农放下了枪。

    “这种枪用的是9 毫米子弹,很容易搞到。”布歇满怀希望地补充道。

    “谢谢,这我知道。”香农回答说。“弹匣怎么样?您有数,那可不是随随便
便搞得到的。”

    “每支枪我可以提供5 只弹匣。”

    “才5 只?”香农佯作吃惊地问。“太少了,至少10只。”

    就这样,双方开始了讨价还价。香农埋怨布歇给的弹匣太少,后者则反驳说,
每支枪配给5 只弹匣已经是让他费大事了;香农建议道,既然他是一次买下100 支
枪,那么价格上应该优惠些,每支75美元;布歇却声称只有一批买下不少于250 支
枪时,他才能同意那个价格,如果一次只买100 支,每支售价一定要125 美元。两
小时后,双方终于同意以每支11美元的价格成交100 支枪,并且定好下星期三夜里
取货,谈妥了交货地点和方法。当所有的细节都落实后,香农邀请布歇乘坐弗拉明
克的车回去,这个胖家伙谢绝了。他宁愿自己要上一辆出租汽车去布鲁塞尔市中心,
再从那儿独自回家。因为他担心这个他断定为爱尔兰共和军的买主会用车把他载到
一个偏僻去处,然后从他嘴里撬出这批秘密存货的藏匿地点。布歇如此谨慎是不无
道理的,在黑市武器交易中,轻信从来就是祸根。

    弗拉明克把这个拎着皮箱的胖子送到楼下旅馆大厅,看着他坐上一辆出租汽车
开走了。他回到房间里,见香农正在收拾行装。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准你开着买来的那辆货车上这儿来吗?”香农问。

    “不知道。”

    “下星期三晚上我们得开着那辆车去装货,”香农指点道,“我不想让布歇现
在看见货车的真牌照。你下次事先找好一副备用的牌照,只要到时候能应付个把小
时就行了,这样万一布歇真的去告密,警察扣下的只会是别的货车。”

    “好的,猫儿,我一定照办。可以上锁的汽车房我两天前就找好了,其他东西
也已一应齐备,现在需要我开车送你上哪儿去吗?这辆汽车我租下了一整天。”

    香农让弗拉明克开车将他送到布鲁日。然后他留下弗拉明克在一家咖啡馆里等
着,自己去了银行。古桑先生吃午饭去了,因而香农转回来和弗拉明克一起在中央
广场上的一家小饭店里吃了一顿午餐。2 点30分,香农又走向那家银行。

    基思·布朗的账户上还有7000英镑,但九天后就得为四个雇佣兵的工资付出2000
英镑。香农让银行开了一张写着约翰·施林克尔为提款人的支票,接着把支票放进
他昨天深夜在旅馆房间里给施林克尔写的一封信里。信中通知施林克尔说,他随信
附上的4800美元支票,是用来支付他一周前订货的那批海上航行和救生装置器材的。
他还在信中告诉了对方士伦那家海运代理行的名称和地址,让对方将货物写上“让
·巴普蒂斯特·朗加拉蒂收”的字样,全部发往土伦出口。香农在信中最后说,他
下周内将给这个德国人去电话,核实购买那批9 毫米子弹所需的“最终使用人证书”
是否已办好。

    另一封信是寄给艾伦·贝克的,发往汉堡他的家中,信封内放着一张注明提款
人为贝克的7200美元支票。香农在信中讲明,这笔钱算是一周前他俩在大西洋饭店
吃晚餐时商定下的预付款。信中还附了一份多哥政府签署的“最终使用人证书”及
一张盖有印记的空白信笺。最后,他要求贝克立即动手购货,并声称将定期去电话
检查事情的进展。

    两封信都是从布鲁日邮局用挂号快件寄走的。

    寄完信后,弗拉明克开车带着香农来到奥斯坦德。他俩在港口附近的一家酒吧
喝了两杯啤酒,香农给自己买了一张当天晚上到英国多佛的单程火车轮渡票。

    午夜时分,火车载着他回到伦敦维多利亚车站。星期六凌晨1 点,他已躺在床
上昏昏欲睡了。临睡前他办的最后一件事是给恩丁发了份电报,告诉对方他已返回,
有必要尽快和他见面。

    星期六早晨,邮差送来一封来自西班牙南方马拉加的急件。这封信信封上虽写
着“基思·布朗收”,但信首的称呼却是“亲爱的猫儿”,原来这是库尔特·塞姆
勒的来信。他扼要地说明已找到了一条船,是条由20年前在英国出厂的渔轮改装的
游艇,船主是英国人,船是在伦敦登记注册的,挂着英国旗,全长70英尺,载重80
吨,船中央有个大舱,腹部还有个小舱。虽说这是条私人游艇,但可以重新登记为
沿海货船。

    塞姆勒还提到这条船目前正以20000 英镑的价格拍卖,船上有两个船员可以留
用。至于另外两个船员,他相信完全能够找到有经验的老水手代替。

    他在信末说明他正住在马拉加的帕拉西旅馆,让香农把前来看船的具体日期通
知他。

    这条船名叫“摩·伊·奥巴特洛斯号”。

    香农和英国欧洲航空公司联系了一下,给自己预订了一张下星期一早晨飞往马
拉加的机票和一张未订具体时间暂不付款的回程票。然后他给塞姆勒拍了份电报,
将自己到达马拉加的时间和班机航次告诉了对方。

    当天下午恩丁在信箱内发现了香农的电报后打来了电话,大约在晚餐前后两人
在香农的公寓里见了面,香农向恩丁递上了第三份长长的情况汇报和支出账目表。

    “要想在今后几周内见到很大成效,你就必须再拿出一大笔钱来,”他对恩丁
说,“我们已到了开支主要款项的阶段了——购买武器和船只。”

    “你现在急需多少钱?”恩丁问。

    “支付工资需2000英镑,买橡皮小艇和发动机需4000英镑,买枪要4000英镑,
子弹要10000 多英镑,总数超过了20000 英镑。你最好一次给我30000 英镑,否则
我下周还得来找你。”

    恩丁摇摇头。

    “我只给你20000 英镑,”他说,“如果钱不够,你随时可以和我联系。顺便
说一下,我想看一看你买的东西,全部加起来你一个月内将花我50000 英镑了。”

    “不行,你现在看不到,弹药、小艇、发动机等等都还没买,火箭筒、迫击炮、
自动枪也都在订货阶段。全部东西都得用现金预付,我在第一份报告里就向你的同
事解释过此点。”

    恩丁冷冷地看着他。

    “既然你已花了这么多钱,最好还是多少拿回来点东西吧!”他暴躁地说。

    香农根本不把他放在眼中。

    “少跟我来这一套,哈里斯,想和我较量的人倒不少,可没有一个占过便宜。
喂,买船的事儿到底怎么说?”

    恩丁站起身来。

    “先得让我知道要买什么船,船主是谁,我会从瑞士银行直接汇款给你的。”

    “随你的便。”香农说。

    他那一晚独自吃了一顿很丰盛的晚餐,早早休息了。明天是星期日,他可以好
好休息一下了。他听说朱莉娅·曼森已和她父亲一起去格洛斯特郡乡下的别墅了。
他坐在那儿喝着白兰地和咖啡,陷入了沉思,心中暗暗计划着下几周的任务,盘算
着进攻赞格罗总统府的情景。

    星期日上午9 点左右,朱莉娅·曼森决定给香农的公寓挂个电话,看看她这位
情人是否在家。屋外,连绵不断的春雨像是一层细细密密的薄幕,罩住了格洛斯特
乡间的景色。她原希望能骑上父亲一个月前送给她的那匹骏马,在别墅四周她家辽
阔的领地上尽情地驰骋,借以抒发她怀念心上的人儿时胸中奔腾荡漾的激情。不幸,
这场绵绵春雨使她的计划成了泡影,她只好在这幢宽敞的古宅内逛来荡去,听母亲
唠叨为慈善事业捐款的义卖市场和孤儿救济会的事情。再不,她就干脆静静站在那
儿,呆望着花园里渐渐沥沥地落个不停的雨水。她父亲刚才一直在书房里工作着,
但几分钟前到马厩那边和马夫谈话去了。她估计这时如果用过道里的那部分机打电
话,准会被母亲听见。于是便溜进空无一人的书房,打算用安装在那里的分机给香
农挂个电话。

    她刚拿起写字台旁的电话听筒,无意中瞥见写字台吸墨纸上散放着一叠文件,
最上面压着文件夹。她膘了一眼封面上的题名,忍不住信手翻开看了看,谁知第一
页上赫然跳入她眼帘的竟是香农的大名。她不由得一怔,握着手中仍在嗡嗡作响的
电话听筒陷入了沉思。

    和绝大部分天真稚气的女孩子一样,朱莉娅在中学时代也曾做过不少迷人的美
梦。那时,她晚上躺在寄宿学校的床上,暗中想像着,自己如何成为创下无数惊心
动魄的业绩的巾帼英雄;如何在惊险绝伦的情况下,奋不顾身地救出了那个她所爱
慕的男子,使之脱险,从此博得了对方坚贞不渝的爱情。但是和大多数女孩子不同,
朱莉娅从未真正成熟起来。由于香农不断从她口中打听有关她父亲的情况,她早已
想人非非,充当起女间谍的角色来,尽力为情人刺探父亲的情报。遗憾的是,她所
了解的父亲,要么是个溺爱女儿的慈父,要么便是个枯燥无味的老人,对于他的事
业和工作她全然不知。然而,此时此地,就在这细雨纷霏的星期日上午,她的机会
来了。

    她迅速俯身细看了一遍第一页纸上的情况,可根本没弄懂上面是些什么东西:
尽是数字、费用,又一次出现香农的名字,几家银行的名称和地址以及两次出现的
一个名叫“克拉伦斯”的人。还没等她再往下看,门把手的转动声打断了她。

    她吃了一惊,丢下手中文件夹的封面,一步跨回3 英尺外的电话机旁,对着根
本没有声音的话筒喋喋不休地聊开了。这时,她父亲就站在门外。

    “好吧,克里斯廷,我亲爱的,那简直是妙极了。行,我星期一和你会面,再
见。”她对着话筒讲完这几句后挂上了电话。

    当她父亲看清书房里的人是他女儿时,板着的面容立刻松弛下来。他走过室内
铺着的地毯,在写字台前坐了下来。

    “那你现在准备干什么呢?”他严厉地椰榆着问。

    她没有立刻答话,而是伸出两条柔软的胳膊从他身后抱住他的脖子,亲吻着他
的两颊。

    “爸爸,我刚给伦敦的朋友挂了个电话。”她娇柔地嗲声说。“妈在客厅里唠
叨个没完,我就上这儿来打了。”

    “喂,你自己房间里不是有只分机吗?今后有什么私事用那个分机打。”

    “好吧,爸爸。”她又向写字台上的文件瞥了一眼,可惜字太小,看不清楚,
隐隐约约地只能辨出是一行行的数字,惟有标题倒还能认出,是关于采矿价格的。
就在这时,她父亲扭过头来看着她。

    “您干嘛不肯扔下这些讨厌的例行公事,去帮我驯驯那匹坦帕莱恩呢?”她问
父亲道。“雨马上就会停的,我想出去骑骑马。”

    詹姆斯爵士朝着自己视为掌上明珠的女儿微笑起来。

    “因为这些讨厌的例行公事恰恰就是我们的衣食所在。”他回答说。“不过,
无论如何我总是要帮你去摆弄一下那匹马的。你稍等一会儿,我过几分钟就到马厩
去找你。”

    朱莉娅·曼森走出了书房门。她在门外停下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敢肯定,
即便是马特·哈内在此,也不见得比她表现得更内行了。




  

 

                 十四

    对于来访的游客实行的例行海关检查,西班牙政府比起人们所能期望的还要宽
容得多。考虑到每年春夏两季都有几千万来自斯堪的纳维亚半岛及德、法、英等国
的游客蜂拥入境,意识到如此多的来人中,难免会夹有一定数量的不法分子,当局
索性也就在相当大的程度上听之任之了。如果有谁在人境时违背了一些无关紧要的
条例,比如带进了两箱而不是规定所允许的一箱香烟,西班牙当局通常是置之不理。
这种事假如是发生在伦敦机场,、立刻会被海关扣住不放的。

    西班牙政府采取的立场是,除非一个游客真的犯下了必须处理的过失,否则他
们决不过问。但是,一旦有谁真的触犯了西班牙法律,当局采取的措施却严厉得惊
人。他们严格禁止游客带人西班牙境内的四种东西是:军火或爆炸物、毒品、色情
照片和共产党宣传品。其他国家也许会抓住游客偷税人境的两瓶白兰地酒不放,而
对(阁楼)杂志不闻不问;西班牙却正好相反。各国处理问题自有其不同的标准。
西班牙,正如他们自己坦率承认的那样,也有他们自己的轻重缓急。

    那个明朗的星期一下午,当香农走下飞机进人马拉加机场海关时,在场的那个
海关官员,只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在香农旅行袋中发现的一捆每张20英镑、共1000
英镑的现金,就耸耸肩若无其事地让他过去了。也许他明知香农带着这么一笔现金
离开英国是违背英国法律的,可他仍无动于衷,反正那是伦敦的问题,与他无关。
他在行李中没有发现什么诸如《性感女郎》或《苏维埃新闻》一类的杂志,便挥挥
手让香农入内了。

    三个星期来环绕地中海沿岸买船的旅程,使库尔特·塞姆勒晒得黝黑,看上去
变得健康起来,虽然他还是那样瘦瘦的,一支接一支地抽着烟,令人难以看出他执
行任务时的铁石心肠,但那身古铜色的皮肤却给他增添了一种生气勃勃的神色,与
他那一头短短的白发和湛蓝的眼睛形成了鲜明的对照。

    他俩乘上塞姆勒预先找好的出租汽车驶向马拉加市区。一路上,塞姆勒告诉香
农说,他已跑遍了那不勒斯。热那亚、瓦莱塔。马赛、巴塞罗那、直布罗陀等地中
海港口,忙着找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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