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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朝经济适用男-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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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四阿哥坐下慢慢喝了口茶,看着侧立一旁的齐粟娘,突地笑道:“爷要是在这屋里坐足一个时辰,你的好名声可全完了。”

    齐粟娘知晓他性情,看他一眼,低头将茶盘里的果碟一件一件摆放整齐,“凭着十四爷对我的情份,这好名声赔了,也值。”

    十四阿哥斜眼看她半晌,哼了一声,道:“你惯会哄我,你和四哥怎么回事?爷听着那情形,怎么你的好名声早完了?”

    齐粟娘苦笑一声,“原是没办法的事,为着十四爷,四爷没那日看我顺眼了。”便把高邮城的事儿简略说了一回。

    十四阿哥皱了皱眉,道:“虽说是为主子尽忠,这样的情形,到底不合规矩,他若是开口要了你去,谁又能说一句?你日后离他远些。”又晒道:“他是我亲哥子,却不及八哥信我。”

    齐粟娘摇了摇头,心里想着劝合,却不知如何说,只得道:“那位爷心里忍着呢,天天对着我念经,我若是到了他跟前,左右不出一日,便要被他叫人一顿板子打死,去了祸害。”庆幸道:“多少他还记得我的忠心,昨天将我从太子爷面前摘开,保住了我的小命。”

    十四阿哥听到“太子爷”三声,面色慢慢沉郁,半晌没有说话,齐粟娘看得纳闷,方要开口,十四阿哥却猛然站起,空挥了一下马鞭,带起一声脆响,道:“行了,宫里还有事,爷回去了。”说罢,匆匆出门而去。

    齐粟娘一头雾水,看他远去,倚着门呆了半晌,直到冷风吹起,不自禁打了个寒战,回过了神。

    齐粟娘收拾着桌上的残茶,看见风儿刮起院中的尘土,扬了半天高,池子里的一条红鲤从水中越起,在空中翻了个筋斗,重又落下,顿时带起一池的水涟,池底的群鱼都涌了上来,将原本清澈的湖水搅得浑浊。

    她抬头见得天际边阴云渐聚,翻滚蒸腾,似是要变天,慢慢走了回来。

    叩门声又起,便听到九爷府里来人,传她过去。齐粟娘暗暗腹诽,当了一回奴才,就终身是奴才了,低头打量了一身汉女装束,抚了抚头发,跟着秦道然进了书房。

    虽还未入黑,天已经暗了下来,屋里上了灯。风推着窗外的树枝刮着窗框,吱吱作响。九爷坐在黄花梨木的大书案前,左手摸着一块莹润的玉狁镇纸,镇纸旁有个小小的玉盒,盒口相接处缕着一圈绯红龙纹,在摇晃的火光下,甚是狰狞。

    齐粟娘看着秦道然退了出去,书房里寂静得吓人,书房外却满是风雨欲来的喧嚣,不由吞了口吐沫,施礼道:“民女给九爷请安。”

    九爷将视线收回,抬眼看着齐粟娘,不知有意无意,半边脸隐在灯影下,似笑非笑,指着一旁的圆椅道:“坐。”

    齐粟娘暗抽一口冷气,陪笑道:“九爷跟前,哪里有民女的座。”暗嘲自个儿的奴才腔是越来越溜,原想在心里笑一回,却不知怎的,被一股阴郁滞闷之气沉沉压着。

    九爷看了她一会,慢慢点头道:“方才----十四爷和你说什么了?”齐粟娘一怔,回想了半会,答道:“回九爷的话,十四爷过来看了看民女,什么也没说。”

    九爷半晌没有说话,似是斟酌了会,笑道:“那皮袄子可还喜欢?”

    齐粟娘忙道:“民女谢九爷厚赐,实是愧不敢当。”天边划过一道闪电,房间里猛然大亮,随即一声闷雷响起,在天际反复回荡。

    九阿哥似是全未注意到天地变化,慢慢磨叽,说了一会齐强差办得好,再说了一会大阿哥对陈演折节下交,转来转去,笑道:“十四弟那会子为你闹腾时,屋里还没有人,如今一晃快两年,倒是有了两个侍妾,对你可还一直是关照。”树枝砸窗的声音愈来愈急,忽听得“噗”的一声,竟是树枝将窗纸划破,露出了丑陋锐利的尖牙。

    齐粟娘不知他何意,只能陪笑,九爷瞅了她半会,站起踱了两步,方要说话,淅淅沥沥的雨点砸瓦的声音响起,秦道然在门口急叫了一声:“九爷,十四爷又回来了。”说罢,脚步声去,竟是躲了开来。

    齐粟娘正被秦道然的怆慌吓了一跳,九爷却是眉头大皱,正要迎出,却听得房门咣当一声被踹了开来,十四阿哥执着马鞭站在书房门口,面色阴沉,看了九阿哥一眼,也不说话,上前一把抓住齐粟娘的胳膊,拖着她就走。

    齐粟娘一时怔住,被他扯着出了房,听得九阿哥在后头叫了一声:“十四弟!这事儿——”

    十四阿哥脚步缓了缓,抓着齐粟娘的手却紧了紧,头也不回道:“不用她,也能办这事。”天上响起一串炸雷,接二连三,震得人心惊战胆,倾盆大雨转瞬即下,砸向了北京城。

    变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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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汗,觉得不想看皇宫戏的亲,再忍一章就出宫上船了。。。再忍三章女主也就松口气了。。

高邮卷 第二十六章 乾清宫的穆德士

    过了几天,皇上原准备南巡,没料到随着雨季的来临,江南的汛期也按时报到,淮安的汛情随着一骑骑在*中飞驰的俊马报入了乾清宫南书房,彻夜长亮的宫灯下,康熙聚集皇子、六部九卿、传教士,对历年各地雨量、河流流量等实据反复推演,以求预先判断黄、淮、漕沿岸受灾情况。齐粟娘亦被召至御前侍候。

    “皇阿玛,陈变之奏称,已拆除拦黄坝,深挖河道,黄河北移,出海口浚清,若是如此,高家堰便可保。”十三阿哥奏道:“高家堰若保,则江淮可保。”

    太子摇头道:“虽是如此,但暴雨连连,大异往年,此时拆除拦黄坝,未必能引黄入海,若是反涌,则江南危殆。”

    三阿哥亦道:“皇阿玛,太子言之有理,大水旬月不退,若非清河县清口所在入海口受堵,便不会如此,若真是如此,则清河县高家堰怎能不危?”

    齐粟娘侍立在南书房门口,看着紫禁城上黑沉沉的夜空,江南的雨真的已经下了很久……

    “皇阿玛,儿臣以为,清口入海、高家堰洪堤皆已竣工,此时再说无益,只能严令河道总督张鹏翮和江南沿河各级河工官吏,吃不离堤,睡不离堤,时时巡查河道,有漏便堵,有水便疏,堤在人在,堤毁人亡,方是现下急行之事。”

    “儿臣以为四阿哥所言甚是。”八阿哥趋前奏道,“黄河改道是皇阿玛既定之策,已无需再议,今年水大,屡有小处冲决原是常理,时时小心,防小患而绝大患,方是上策。”

    康熙心中原是如此想,再见得众臣皆以四阿哥、八阿哥所言有理,便下旨严令河道总督张鹏翮亲上河堤,不可懈怠,又下旨给清河县河丞陈演,务必保住高家堰。

    此时已是凌晨,康熙夜不能昧,挥退六部臣工,召白晋等传教士将演算实据奉上,又传给各位皇子传阅,李德全见得康熙闭目养神,轻轻上前道:“皇上,阿哥们昨日入了宫,到现在只用了一次点心,您看……”

    康熙睁开眼来,看了看十来个儿子,皆是面带疲色,忙道:“快传膳,赐坐。”

    齐粟娘看着御膳一道道送了上来,轻轻动了动发麻的****,乾清宫原是一天两班,因着康熙连连彻夜议事,侍从们不敢退出惊扰,她从昨天晚上站到现在,也是水米未进了。

    不过,比起费神也费心的康熙和阿哥们,她已是很轻松了,以她的推断,小处冲决不可避免,只要及时发现,便能全功于此役。

    齐粟娘想到此处,嘴角微抿,王大鞭托人带信来,高邮陈、齐两家的三百亩棉地已是播种,高邮城里的棉纱牙行到村里数了株数,下了订金,若是能避开水灾,陈演每年总有一百五十两银子的进项。

    只有一百余两呢,能填得了那些窟窿么?齐粟娘微微叹了口气,康熙三十七年时,她连一个铜板都没有,现在却嫌百两白银的年收入太低。齐粟娘的视线慢慢溜到了南书房巨大的河图上,一条细线从北京城弯弯曲曲直到杭州,漕运,对于皇上而言,那是立国保民的命脉,黄淮不治则漕运不安,对她而言,那是一条淌金流银的命运线……

    “齐氏。”

    “民女在。”齐粟娘悚然一惊,跪倒在地,“皇上有何吩咐?”

    “和穆德士一起,把这组实据算清楚。”

    齐粟娘微抬起头,贵人们用膳已毕,取了康熙交下的差使,各自演算,“是,皇上。”齐粟娘站起,走到荷兰传教士穆德士身边,执鹅毛笔,看了看实据,与穆德士交谈了几句,便干起活来。

    除了康熙、三阿哥外,就是穆德士与齐氏这一组演算最繁,两人开始时,不时低语,穆德士的汉语勉强能用,到得急难处,便语不达意,开始用中古拉丁语夹杂荷兰语,指手划脚地解释,声音越来越高,令人侧目,便是康熙都抬起头多看了他俩几眼。

    齐粟娘已没什么力气说话,中古拉丁语和荷兰语杂在一起,她也听不懂,说不通就在纸上一步一步演算,直到穆德士看明白,再进行下一步,穆德士初时还拧,后来渐渐便也习惯,一言不发,用实据说话,到得后来,便是齐粟娘怎么算,他就怎么算。

    这样下来,他俩仍是慢了众人半柱香的功夫方才算完,穆德士将结果呈上,康熙瞅着他,笑道:“朕东方算学如何?”几位阿哥连连轻笑,那些教士也微笑看着穆德士,“皇帝陛下,这位女士很好,非常好,不过她的算学——非东方,也非西方---”穆德士又开始着急起来,一串串中古拉丁单词、荷兰语单词蹦了出来,便是那些传教士都面面相觑,康熙微笑着,等他说完,点头道:“你说得很对。”

    齐粟娘实是忍不住,“卟哧”一声笑了出来,甚是失仪,李德全见康熙含笑看了她一眼,未作怪责,便没有出声。

    齐粟娘又退回了书房门口,默默看着西墙上的挂针一点一点从凌晨四点,指到了早上八点,再从早上八点转到了午后四点,突听得“卟嗵”一声,因饥饿疲劳已经反应迟钝的齐粟娘慢慢侧目看去,书房另一侧又倒下了一个太监,李德全走了上来,挥了挥手,便有外头的太监走上来,动作熟练地抬着下去了。

    “李德全,换一班人,他们也两天没吃没睡了。”

    齐粟娘真心诚意地跪下谢恩,三呼了万岁,随着众人倒退着,一步一步地向外走去,

    “齐氏,你留下。”

    齐粟娘脚步微微一顿,转过身来,应道:“是。”话音未落,听得相同的“卟嗵”一声响起,便没了知觉,最后朦胧想着:“我后知后觉,没体贴到皇上想给陈演指婚的圣意,挡了许久的道,也难怪他看我不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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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邮卷 第二十七章 德州行宫的刘三儿(上)小修

    九月,微风中稍带凉意,齐粟娘捧茶走入了乾清宫上书房,听得康熙下旨道:“……黄河自清口入海,高家堰无恙,……江南未有大灾。河工有成,朕心甚慰,赏河道总督张鹏翮三眼花翎,升高家堰河丞陈演为清河县知县,”顿了顿,言语中微带笑意:“朕本月南巡。”

    御船一路过了通州,齐粟娘侍候康熙用了早膳,好不容易得了一会儿空,出了舱房。河风吹拂,吹动了九省漕河边隋炀帝植下的杨柳,庞大的御船队顺风而下,经天津、沧州、进入山东界内。潮湿的空气扑面而来,让久历北京干燥的齐粟娘很是舒畅。

    上了船,随行的四阿哥、十三阿哥日日与康熙在一处商议河工,与太子说话的时间也少了。齐粟娘有些纳闷,四阿哥平日虽是倒向大阿哥,也与太子交好,远不及八阿哥他们壁垒分明,这般行止,实是不太正常。不过,联想到近日来康熙对太子越来越冷的脸,齐粟娘似乎悟出了一些。

    不过她这几日却对太子印象大改,太子随驾,随身的女官里正有蕊姑。太子离开座船,到康熙跟前侍候时,齐粟娘和蕊姑时常在一起说话。齐粟娘原是心中愧疚,没料到蕊姑却似是知她心思,直言她本是荣妃延禧宫的宫女,太子幼时由三阿哥母妃荣妃抚养,时时过去请安,她早就蒙太子青眼,那日太子本就是来寻蕊姑。

    齐粟娘大是错愕,细细看了蕊姑的脸色,不似是说谎,又不好再问。再打听双虹,虽是无宠倒也平安,心中疑惑,不免收了几份对太子的厌憎。

    天色渐渐暗了,齐粟娘梳洗后去换班,出门在外,乾清宫人未能全部带出,她以往只要在门口站着当摆投,如今却是奉茶、倒水、传膳、研墨都要干,虽是有些不习惯,但看着李德全、梁九功、小魏太监忙得脚不沾地,也只有庆幸的份。

    今夜康熙只招了十三阿哥上船伴驾,先是谈论河工,再说漕运,不免回忆起平三藩,征噶尔丹,父子俩说得甚是投契,一人做了三四首诗,直让齐粟娘听得打瞌睡。

    眼看着月上中天,两人兴致正浓,齐粟娘只得将茶水换了一回又一回,待得她第五回从茶水间捧着茶案走向前舱时,正遇上四阿哥上船。她还未行礼,突听得半声尖利的女子惨叫,突地又戛然而止,没得半点痕迹,竟是从太子的座船上传来。

    齐粟娘被叫声所惊,手上不稳,茶案一歪,将一盅茶打翻在地,一声脆响,溅湿了四阿哥的鞋面。齐粟娘慌忙请罪,还未出声,又是一声含糊的惨叫传了出来,声音虽小,却让她寒毛直竖!

    齐粟娘顾不得其他,三步并作两步,奔入了灯火通明的前舱,喘了几口气,看着康熙面带怒色的脸,又是一惊,结巴道:“皇……皇上……”

    康熙冷着脸道:“你去看看。让他收敛些。”齐粟娘一愣,却听得身后的四阿哥恭敬应声,转身便下了船。

    齐粟娘面色发白,想起太子爷从沧州弄上船的几名女子,再想起蕊姑的话,脑中一片混沌,不知谁真谁假。

    康熙似被扫了兴致,命十三阿哥退下,独个儿在船舱里走来走去,面色越来越怒,李德全与齐粟娘皆是噤若寒蝉。到得四更天,康熙方才就寝,临睡前叹了口气,让齐粟娘到御膳房里下旨,给太子多炖些补汤,又让李德全过几日到了德州行宫,选些良家女子充入太子后宫。

    齐粟娘在回到房中,在床上辗转,睡不踏实,第二日开始,仍是尽量躲着太子。夜晚的尖叫声再没有响起,但过了几日,康熙就寝后,她晚上轮值时,仍是隐隐可闻太子座船上女子哀泣之声。

    太子夜夜折腾,到得德州行宫时,竟是生起病来。康熙便在德州行宫驻跸。

    德州行宫虽是不大,宫室却也精巧。齐粟娘对便殿上两座十二扇重锦镶嵌螺甸屏风很是留意,上面刺绣着德州漕运盛景,康熙亲自于屏上题诗,“出逢漕中来,入逢漕中去。联樯密于指,我舟无着处。”并赐了一座到太子西殿,让他在病中观赏。未料到太子病势渐重,康熙下召索额图来德州侍疾。

    齐粟娘日日在便殿上看着屏风上物态繁华,又见着德州知府李明智领着总承迎驾之事的豪商一日一贡物,一日一呈宴,尽是天下南北奇珍,她一门心思全在打听德州有些什么本地产物,其中有哪些北贩最易获利,对宫里的暗潮汹涌不甚在意。即使如此,听得康熙召索额图来德州,也不禁一惊。

    索额图早已乞休,虽是太子外戚,实无必要招他前来,齐粟娘暗暗偷看四阿哥的脸色,却是古井无波。但齐粟娘见着他紧紧捏着手上佛珠,便知道其心中甚乱。

    索额图从京中赶来后,太子果然甚是欢喜,虽是卧床也日日召他陪伴。康熙的脸却越来越阴沉,齐粟娘在宫中听到越来越多的流言,说太子哭对索额图,说是曾被下药毒杀,日日忧惧不安,索额图事事替太子拿主意,行止狂悖,便是四阿哥、十三阿哥过去探病请安,也常常被拒之门外。这般过了半月,太子仍是未愈,康熙下旨召河道总督来德州陛见。

    一日,康熙至密贵人王氏宫中就寝,齐粟娘回房安睡,便听得外头一阵乱,火把乱晃,“拿要犯!”之声此起彼伏,齐粟娘从床上惊起,听得声音越越向太*中而去,似是在追捕刺客,不禁披衣坐起。没料到她一方下床,便被人死死抚住嘴,推回床上。

    齐粟娘大吃一惊,左手摸向枕下铜簪,她手指触到那冰冻的铜簪,心中一稳,便察觉到身旁之人显是男子,呼吸粗重,时时抽气,必是受伤,待那男子一开口,齐粟娘便听出此人竟是太子身边的刘三儿。

    “齐姑娘,你别出声,否则我们都完了。”刘三儿喘着气,低声道。

    齐粟娘知晓如不能稳住他,怕是小命不保,只得点了点头,刘三儿压低声音道:“齐姑娘是十四阿哥的人,奴才是大阿哥的人,还求齐姑娘让奴才藏一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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